《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


 第1章 不跳就把位置让给需要的人(前五章番外，可跳)

    提问：如果人真的想死，真的有人能拦住吗？</p>


    这是轩浩正在面临的问题。</p>


    此刻的他正在中心医院的天台上。</p>


    今天的天台很热闹，因为有人要跳楼了。为什么要在医院跳？没摔死好抢救吗？</p>


    尽管楼下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围观的人依旧不少，声音越来越吵杂，就好像在说：“跳吧，跳吧，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跳啊。”</p>


    看着不远处站在楼沿上的少女，轩浩心中升起了这样的疑问：跳不跳？不跳的话麻烦腾个地方啊……</p>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消瘦的少女，身上穿着病号服，身体不住地颤抖着。</p>


    因为是背对着的，轩浩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从背影能够知道她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这个年纪的她本应该享受着校园的生活，但此刻，却在医院天台上。</p>


    “又一个被逼上绝路的人吗？”</p>


    轩浩喃喃自语。</p>


    此刻的天台上仅有三个人，一个是想要轻生的少女，一个是上来劝导的警察，还有就是刚刚才来到天台的轩浩。</p>


    当然上天台之前，轩浩还看见了堵在天台楼道门口的“对策组”。</p>


    轩浩能够上来的理由是：我是她男朋友，相信我，我能带她下来。</p>


    当然，这是骗人的。</p>


    他从未想过要去救人，他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哪还有心思去救别人？</p>


    所以，他也是来跳楼的。</p>


    今天他来医院本来是就是冲着这里的天台来的，但没想到有人抢先了。</p>


    还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不过想想，等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甚至还能有个伴，不也挺好的吗？</p>


    至于为什么要选这家医院？</p>


    大概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怨念吧。</p>


    ......</p>


    事情要从他18岁生日那天说起。</p>


    轩浩，今年18岁，生活在家乡被山野环绕的小县城，平日里父母外出工作，家里除了他还有个妹妹，两个孩子学习成绩都很好，虽然父母常年不在家，但也妥妥的是幸福美满的家庭，接下来就该等他进入大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见富婆，然后他就可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p>


    但现实给了他最爱的大嘴巴子。</p>


    毕竟主角就该有妹有房，父母双亡。</p>


    于是，就在他18岁生日那天，刚好也是他高中毕业的日子，在外工作的父母从外面开车赶回来为他庆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原本美好的日子，就像是被诅咒一般，瞬间成了泡影。</p>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我不过生日，如果我不让他们回来，他们会不会就……不会死？</p>


    父母除了这套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给他留下了未还完的房贷。</p>


    他和妹妹两人，又要读书，又没有经济来源，还特么要交房贷，亲戚朋友们有多远躲多远。</p>


    于是，自己和妹妹的未来，他选择了后者。</p>


    总不能让妹妹辍学打工，供哥哥读书吧？这是人干的事吗？</p>


    好在，小县城里的房子并不是很贵，而且这里算是老小区了，大多都是20年以上的老房子，一排排的并在一起，都是七八层左右的平房，电梯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轩浩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父母大半辈子的工作也就是为了这套房子，结果还剩小半年就要还完了，人先没了。</p>


    庆幸父母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钱，每一个月大概也就2000多，只要他努努力，能够还完。</p>


    有个住的地方还是挺好的，算了算，就算没有房贷，自己和妹妹租房子，其实也差不多，无论是房租还是房贷，都是每个月的必要支出，少不了的。</p>


    为了能够照顾妹妹，又要赚钱，除了送外卖时间比较容易支配，轩浩想不出别的方法。</p>


    毕竟，连大学都还没来得及迈入的他，什么也没有。</p>


    之后，轩浩便开始了他起早贪黑的外卖生涯。</p>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的起床，为妹妹准备好早餐，放在餐桌上，留下便条，倒上一壶开水，然后拔掉两个电瓶充好电的电瓶，提着水壶和电瓶悄悄地出门。</p>


    骑着从某鱼上淘来的一辆看上去快要散架的二手破电瓶车，他几乎跑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p>


    每天中午，饿了，他都会买两个馒头在路边将就，渴了，就喝家里带出来的开水。</p>


    妹妹中午会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不用回家为妹妹准备午餐。</p>


    “只是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p>


    轩浩有些头疼，他担心自己的妹妹，会为了节约钱，不好好吃午饭。</p>


    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p>


    轩雅，17岁，就读于县城里最好的国立高中，天生丽质，生的漂亮，但不是花瓶。相反她学习成绩非常好，凭借优秀的成绩硬考进学校，从入学至今，都排在全校前三没掉下来过。</p>


    因为是义务教育，所以花不了很多钱，并且，她的成绩很好，甚至每年的奖学金就已经足够缴纳学习的费用了。</p>


    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妥妥的学校公认校花。追她的男生自然很多，但因为是高中，也许是大家都比较含蓄，又亦或是她实在是太“高冷”了。至今从未见过她和哪个男生有过任何接触。</p>


    “高冷”这个词形容她或许并不是很贴切。她只是太过于认真了。</p>


    在学校里，她的眼里似乎只有书本，整个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学习，只是她知道她现在的机会来之不易，她没办法不认真学习。</p>


    所以，在女生们看来，轩雅或许是个整天抱着书，装清高的女人。整天读个书还时不时皱个眉，要不是长得漂亮，谁看呢？</p>


    而男生们，就非常喜欢这种调调，越是无法接近，就越让人兴奋。在他们看来，生人勿进，一直这么认真的轩雅，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要有吸引力得多，其实说白了还得长得漂亮。</p>


    男生：“就连皱眉都这么漂亮，二狗子，你说是不是有人惹女神生气了？”</p>


    女生：“或许是你们吵到人家眼睛了。没看见人家看书呢？”</p>


    其实都不是，轩雅仅仅是因为看不懂书上的内容罢了，她并非爱学习的人，但不得不努力学习，就硬学！遇上不懂的问题，也会很头疼，这种感觉，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总之，很让人懊恼。</p>


    ……</p>

 第2章 如果手上没有刀，妹妹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轩浩看了看时间，下午5点半了。</p>


    当然，他并不是盼着早点收工，时间还太早，晚饭和夜宵是外卖最赚钱的时候。平时这个时间点他会急匆匆的跑回去做好晚饭，因为妹妹大概要放学了。自己随便扒两口，然后出门继续挣钱。</p>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接到的单子很多，也很好送，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一天的目标。</p>


    所以他打算收个早工，去接妹妹放学，毕竟，挣钱哪有妹妹重要。</p>


    “叮……铃铃铃……”</p>


    放学的钟声敲响，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一股脑地往门口挤出来。</p>


    尽管人山人海，还都穿着一样的白色校服，但是轩浩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自家妹妹。</p>


    自家妹妹漂亮那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身边仿佛形成了真空领域，走路的时候，无论男生女生都会下意识的避开……</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朝着妹妹挥了挥手。</p>


    周围的男生们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轩浩，你一个送外卖的，还跑来我们学校泡妞？怎么想的？</p>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他们石化了。</p>


    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正面无表情走出校门的轩雅，也注意到了自家哥哥。</p>


    不想注意也不行啊……一群人穿着白色的校服，中间突然多出来一个黄色的外卖制服，太扎眼了。</p>


    “噗”</p>


    轩雅先是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了。</p>


    在男生们惊讶的目光中，轩雅小跑了起来。</p>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个天天抱着书的……跑起来了？”</p>


    “她笑了，她笑了，她冲我笑了你看见了吗？”</p>


    在一道道目瞪狗呆的视线下，轩雅跑到了哥哥面前。</p>


    “oh，no！这不是真的。”</p>


    “不不不，也许女神只是点了外卖。”</p>


    “对对对，没错，女神一定是饿了，该死，我居然没有注意到。”</p>


    然后，她上车了。侧坐在那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电瓶车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还搂着那个男人的腰。</p>


    电瓶车离去，带着轩雅，头也不回地离去，威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扫过之处，一地的心碎。</p>


    “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接我呀？傻不拉唧的。”轩雅坐在后排笑着。</p>


    “啧，你居然开始嫌弃你哥了！心痛。”轩浩正在骑车，并没有回头，但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p>


    “哪有？再嫌弃还不是上了你的车吗？”轩雅撇撇嘴。</p>


    “呵，女人。”</p>


    “切，男人！”</p>


    “哥！你来接我，意思是没人做饭咯？那我们今晚吃啥啊？”轩雅想到了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p>


    “额……今天运气好，收工比较早，要不哥请你吃顿好的？”轩浩有些尴尬。</p>


    “才不要，节约钱啦，还有房贷呢……要不，咱们去买菜吧！今晚我做给你吃！”轩雅思索了一下。</p>


    “嗯”</p>


    ……</p>


    “咔嚓”</p>


    “我回来啦。”轩雅打开了门，习惯性的喊了一声。</p>


    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人，她的哥哥正跟在她后面，手上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菜，不多，土豆和青菜。</p>


    轩浩本来是想买肉的，但是妹妹说家里还有剩下的腊肉，让他节约一点，他拗不过妹妹。</p>


    “哥，我去做饭啦。”轩雅夺过轩浩手里的菜，兴冲冲得跑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p>


    “嗯，我下楼去拿电瓶，等会记得给我开门啊。”</p>


    “好~”</p>


    轩浩关上了门，门后隐约传来妹妹的回应。</p>


    下了楼来到的破旧的停车棚，小区里的摩托车，电瓶车之类的都是停在这里的，因为是老小区了，治安不太好，所以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停在楼下。</p>


    停车棚旁边有一个铁皮搭起来的小房间，只拉着一张破布遮掩着里面的东西，从外面隐约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张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小房间旁边还放着一块有些发霉的木板，大概是晚上用来挡风的。</p>


    守着车棚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从轩浩记事起，他就一直守在这里，晚上也就住在这里，停车费每个月每个人都会给他20元钱，不多，毕竟停在这里的车也就几十辆而已，老爷子也要生活。</p>


    “钟爷爷晚上好啊。”轩浩跟老爷子打着招呼。</p>


    此时老爷子正端着不锈钢杯子喝着水，杯子表面的白漆有一块没一块的，看上去有些年生了。</p>


    老爷子带上了老花眼镜，轩浩递出钥匙，上面贴着一张贴纸，贴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让人看不懂的记号。</p>


    老爷子记性不好，有时候轩浩跟他打招呼，他经常会想不起轩浩是谁。所以每个在这里停车的人钥匙上都会贴上老人自己画的符号，只有他能看懂，这样他就能确定这个人确实是来取车的。</p>


    看了看符号，老人冲着轩浩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p>


    轩浩进到停车棚，从车上取下两枚电瓶，一只手拿着一个，嘴里还叼着水壶的绳子。</p>


    “小伙子慢点走，小心别摔着。”</p>


    老人看着轩浩的样子，笑了笑。</p>


    “唔……嗯”</p>


    轩浩提着电瓶，叼着水壶，朝着自家而去，楼下有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是锁着的，每次回家都需要用钥匙开。一楼窗户上写着“小卖部”几个字，窗户旁边还开了一道小门。</p>


    轩浩手里没有空，开不了铁门，每次这样回家的时候都会从“小卖部”借过一下，“阿姨晚上好啊！”</p>


    “哟，小浩今天这么早回来啊？”</p>


    “嗯嗯。”</p>


    一口气爬上7楼，然后用膝盖敲了敲门。</p>


    “咚咚咚。”</p>


    很快里面妹妹的声音响起：“谁？”</p>


    “唔！”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妹妹还是听出他的声音给他开门了。</p>


    “噗。哥，你这什么造型啊？”</p>


    妹妹身上穿着校服还没换，身前挂着围裙，手上还拿着菜刀。</p>

 第3章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我这不是赶着回来吃饭吗？我妹妹好不容易亲自下厨。”</p>


    轩浩进门，脚尖一钩带上门，放下东西，躺进客厅里的沙发。一口气爬7楼确实挺累的。</p>


    “饭还没好吗？”轩浩看着又钻进厨房的妹妹问。</p>


    “饭好了，在锅里。但是菜还没炒，我怕你回来凉了嘛，一下下就好！”轩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还夹杂着油锅里滋滋的声音。</p>


    “咔”</p>


    几分钟过后，轩雅关掉了火，一只手一盘菜端上了餐桌：“起来啦，快去盛饭，我手不够啦。”</p>


    “哦”轩浩一个打挺蹭了起来，跑到电饭锅前，打开电饭煲，饭上面还蒸着一小碗之前剩下的腊肉，盛了两碗饭抽了两双筷子，轩浩端着两碗夹着一碗坐到了餐桌前。</p>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轩雅托着下巴。</p>


    “嗯。”</p>


    轩浩看着桌上的两盘菜，土豆丝和青菜，怎么炒应该都不会难吃吧……</p>


    “最近学习怎么样？”</p>


    吃了一口菜，轩浩开始转移话题，下次还是自己动手吧……</p>


    “唔……还行吧，你妹妹我成绩一向很好……”轩雅咽下一口米饭，有些心虚，她感觉好像碰到瓶颈了，最近看书老是看不懂。</p>


    “是有人骚扰你，打扰你学习吗？我去抽他。”轩浩恶狠狠地刨了口饭。</p>


    “哪有？我可是很高冷的。”轩雅微笑着说，“还有，不要想转移话题啦，我问你好不好吃呢？”</p>


    “好……吃，好次！我妹妹做的能不好吃吗？”轩浩赶紧夹起菜往嘴里塞，突然锤了锤胸口，做出一副吃太急哽咽的样子，跑去旁边端水喝。</p>


    “嗯哼哼。”轩雅看着哥哥慌乱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心情愉悦。</p>


    喝了口水下去，轩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菜冲下去了，想不通自家妹妹这么完美一个人，怎么就做菜这个坎迈不过去呢？</p>


    更可怕的是，那丫头居然能吃的津津有味。</p>


    看着餐桌上轩雅若无其事吃着菜的样子，轩浩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p>


    端着水杯，打开窗，微风带着山野的气息，天开始变暗了，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p>


    烧却的曙光静悄悄地透过漫山遍野，好像寻找昨天遗忘在这里的什么东西；它穿过树丛，甚至滑到掉下来的树叶下面，走遍各个角落，余晖装扮着大地，让它盛装着去迎接月华的来临。</p>


    轩浩愣愣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p>


    原本以为以后的生活都会是这样，虽然辛苦了些，但也还算能忍受。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大概就是妹妹以后读大学的学费问题，大学可不是义务教育……</p>


    但是，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p>


    轩浩还没来得及想出学费的解决办法，又一场灾难降临到兄妹两身上。</p>


    妹妹在学校中突然晕倒了，老师里面打电话联系他，他扔下手中的外卖直接将钱赔给了顾客，就冲着医院狂奔而且。</p>


    轩浩很庆幸，妹妹是在上学的时候晕倒，否则等他回到家，或许已经……</p>


    白血病。</p>


    这三个字狠狠地撕裂他的庆幸。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向医生反复确认很多遍，一颗心坠落至谷底。</p>


    同时，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一家人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先是父母，再是妹妹，之后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p>


    医生说白血病的治疗方案有两种：</p>


    第一方面是化疗。</p>


    第二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也就是俗称的骨髓移植。</p>


    要进行治疗，在这座小县城设备当然是不足以支持的，所以妹妹被转移到了离家乡最近城市的中心医院。</p>


    治疗方面，按理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也有他这个哥哥在，当然，不可能出现突然检查出来，原来“我们不是亲兄妹”这种情况。</p>


    但现在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那就巨额的医疗费用！</p>


    每一项的治疗都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p>


    单独的一个化疗周期费用大概要5到10万元，过程不仅痛苦，而且还不知道需要几个疗程。</p>


    骨髓的移植需要考虑是自体干细胞移植还是异体，是不是全相合，总体来说还是取决于骨髓的重建时间是不是比较快，过程是否顺利，是不是严重感染。</p>


    骨髓移植光是前期的花费，就是30万到100万之间，后期的移植后的处理，包括抗排斥，抗感染等，都是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p>


    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妹妹忍受化疗的痛苦，但医生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给出的方案是化疗。</p>


    这是轩浩唯一能承担的极限，就算如此，也必须把家里的房子抵押才够。</p>


    看着妹妹接受化疗，从一头乌黑的长发，到没有头发，身体日渐的消瘦，每天忍受这痛苦，尽管如此，依旧向他露出“别担心”的笑容。</p>


    轩浩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恨自己太无能，才会让妹妹承受这样的痛苦。</p>


    每天照顾着妹妹，他几乎忘记了时间。</p>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着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祈求着妹妹能早点好起来。</p>


    但神明并没有听见他的祈求。</p>


    医院通知他，化疗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无法抑制病情，只能进行骨髓移植，让他想办法准备手术费用。</p>


    当时轩浩心中就万马奔腾，仅仅是几个月的化疗，就把他所有的钱都用光了，现在让他上哪里去找几十上百万的手术费用？</p>


    看着妹妹病情的加重，他毫无办法，他不知道钱从哪里来，只知道，如果不及时治疗，他唯一的亲人也会离开他。</p>


    轩浩祈求着医生：能不能先做手术，之后他会想办法凑钱。</p>


    甚至跪下来恳求，但得到的只有深入内心的冰冷。</p>


    “现实原来是这样残酷的吗？”</p>


    轩浩中心充满了疑问，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的吗？</p>


    “我也想救她，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无论是设备，手术室，器材，药物，都不是我能随意调动的，我如果乱来会影响其他病人的治疗安排，我很抱歉。”</p>

 第4章 一条龙服务，买一赠一

    医生述说着他的难处，没有院长的首肯，他没办法私自动手术。</p>


    轩浩希望这是真的，所以他去恳求医院院长通融，但得到的答案让他沉默了，一颗心坠落谷底。</p>


    “虽然很想帮你，但是无能为力。”院长撇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p>


    他明白院长的意思，无能为力大概就是钱不够，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院长大人，并不是那么无私的。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只有他能凑够足够的钱。</p>


    轩浩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救自己的妹妹，所以，他跪塌了他能找到的每一个亲戚的门槛。</p>


    但离那上百万元的天文数字依旧很遥远。</p>


    家中的房子早已抵押，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筹码能换到钱。</p>


    就算是去找“慈善机构”众筹，妹妹估计也等不到他拿钱回去。</p>


    最后，他终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高利贷上。</p>


    但是高利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借到的，他的底细被调查得很清楚。</p>


    送外卖的，房子已经抵押，无父无母，毫无经济来源。</p>


    无论哪一项，都不会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把钱借给他。</p>


    一座无名大厦的包厢里。</p>


    轩浩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貂皮沙发上，坐着一个臃肿的中年人男人。</p>


    男人翘着二郎腿，脖子上挂着大金项链，戴满戒指的手里拿着正在燃烧的雪茄，一脸的横肉中吐露着对跪在自己跟前的年轻人的不屑。</p>


    “龙哥！求求你就借给我吧！只要治好我妹妹，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都行啊！”</p>


    轩浩额头抵在地板上祈求着，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地毯。</p>


    “喂，小子，别弄脏了我的地毯！”</p>


    中年人男人抽了口雪茄，有些皱眉。</p>


    “要牛要马老子有的是钱，想买多少有多少，要你来？没有意义，对我没有丝毫好处。”</p>


    “龙哥，你要什么，我给！我都给！”</p>


    “你给？你有什么？命吗？这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p>


    男人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眼前的人对他没有任何价值，压榨不出任何回报。如果不花钱，白来自己手下卖命，或许他会考虑一下养条狗？</p>


    “叮叮叮……”</p>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p>


    男人接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报告，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了变，再次看向轩浩的眼中流露出戏谑、怜悯甚至残忍。</p>


    “行。”</p>


    男人放下电话突然对轩浩说。</p>


    “真的！”</p>


    轩浩激动地抬起头，眼里闪过希望。此刻他的眼里，或许给他希望的男人，背后仿佛出现了光晕，就像上帝一样。</p>


    “真的。”</p>


    男人吐了一口烟圈，居高临下地望着轩浩。</p>


    “谢谢！”</p>


    轩浩再次将头抵在地板上，他的头颅或许以后都会沉重得抬不起来，但他此刻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p>


    “啪啪”</p>


    男人拍了拍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壮汉提着一个背包走了进来，把背包拍在轩浩面前，打开。</p>


    一堆的红色钞票塞得满满当当，这是轩浩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他的眼眶中忍不住流出眼泪。</p>


    “这是100万，你要数数？”男人说。</p>


    “不……不用，我信龙哥。”</p>


    轩浩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资格去质疑。</p>


    “行了，滚吧，不够再来找我。”</p>


    “是是是……”</p>


    轩浩背着背包，急匆匆得离开了，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p>


    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男人脸上的横肉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p>


    “老板，为什么要借给他？对我们没有好处吧？”壮汉有些疑惑。</p>


    “哈哈哈哈，你不觉得，给人希望再让他绝望，很有意思吗？”男人笑得脸上的肉皱在一起：“不出两天，这个废物就会提着钱回来，对我感恩戴德，做牛做马，到时候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p>


    ……</p>


    轩浩摸了摸背上的背包，一想到能救妹妹，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p>


    但当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整个人仿佛坠入万丈深渊。</p>


    已经……来不及了。</p>


    就在刚才，他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他了，他甚至没能见到妹妹最后一面。</p>


    妹妹走的时候很孤独，身边没有亲人，轩浩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遗言，他只知道医院让他领走尸体，之前缴纳的住院费已经到期了。</p>


    轩浩双目无神，甚至忘记了流泪，从眸子里溢出的只有绝望。</p>


    他抱着妹妹一步一步走着。漫无目的，他们的家早已经没了。他究竟该抱着妹妹去哪里呢？</p>


    轩浩怀里妹妹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p>


    此刻的兄妹两矗立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各忙各的，行色匆匆。</p>


    直到，迟来的泪水如图决堤般的从轩浩眼眶里涌出。</p>


    “啊！！！！！！！！！”</p>


    他突然跪在地上，绝望的嚎叫。</p>


    周围的人总算是发现了不对。</p>


    谁又能想到，会有人抱着尸体在大街上游荡。</p>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安葬吧……”</p>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来到轩浩面前，用手探了探妹妹的鼻息。</p>


    轩浩看着面前的男人，反应过来，对，应该先给妹妹安排葬礼……</p>


    “那个……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吗？”</p>


    这个消瘦的男人笑着递上来一张白色的名片。</p>


    轩浩愣了一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笑了。</p>


    丧葬一条龙，价格实惠，买一送一，包售后。</p>


    “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啊？谢谢你。”轩浩微笑着回道，“请问，买一送一是真的吗？”</p>


    “额……是的。”</p>


    男人有些莫名奇妙，他就是写着玩的，还真有人需要？</p>


    “嗯，很好，我要最好的葬礼。”</p>


    轩浩目光真挚的看着男人。</p>


    “当然，我肯定会为你办好的。”男人说。</p>


    “先帮我妹妹办吧……买顶假发，买最好看的衣服……”</p>


    轩浩抽出一万元现金作为定金交给男人，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也没去看旁边的男人听没听进去。</p>


    男人点头哈腰，这是在街上，两人居然能旁若无人的讨论丧事。</p>


    周围的人不由得避开了他们。</p>


    ……</p>


    天灰蒙蒙的，开始下雨了。</p>


    地面上已经挖好了墓穴。</p>


    轩浩穿着黑色笔挺的丧服，一步一步的走来，雨伞佩剑一样握在手里，仿佛想撕裂这该死的雨幕，这场葬礼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除了轩浩以外，就只有那个消瘦的男人作为牧师，以及他安排的乐队。</p>

 第5章 死

    排列成梯队的乐队，穿着黑色的制服，面对下起来的雨，都拼命的想把自己心爱的乐器保护在外套下面，他们不懂这个雇主，为什么不延期举行葬礼。</p>


    他们就这样围在棺材周围，它平躺在那边，一只木质的匣子，没有花圈，没有鲜花，但却是此间唯一温暖所在，正在这一无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雨水单调地拍打着地面，始终如一，永无止境。</p>


    消瘦的男人作为牧师念着悼辞，他轻轻咳嗽，一声，接着是好几声，于是低音喇叭、长喇叭、号角、短号、低音笛一起奏鸣。</p>


    乐器在雨帘中闪着金光，声音穿破雨幕传向远方，但是它们都沉没了，消散了、停止了。一切全退缩在轩浩的雨伞之下，此刻的轩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目光顺着雨水，不断下落着。鞋子陷在泥泞之中，雨水汇成小河流入空的墓穴。</p>


    葬礼是为活人准备的，他们需要一个宣泄伤感的场所，但很显然，轩浩无法宣泄。</p>


    “钱已经给你了，下午，来中心医院，还有一场葬礼要你来安排。”</p>


    轩浩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也没问男人听没听见。</p>


    “那个……请问先生，是谁的葬礼？我具体在哪里找你呢？”男人问。</p>


    “你去了，就会明白。”</p>


    轩浩撑着伞，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远处走去。</p>


    ……</p>


    “去中心医院，谢谢。”轩浩拦下一辆出租车。</p>


    “先生，你确定吗？这距离很远的……”司机有些犹豫。</p>


    “啪”</p>


    一沓钞票甩在了副驾驶座上。</p>


    “别废话，走。”轩浩面无表情。</p>


    司机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身上正穿着丧服。大概是亲人去世了，很着急往医院赶吧，明明不用给这么多的，真是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p>


    雨未停，路况不是很好，刚才还差点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宝马追尾，轩浩的运气真的挺差，他感觉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被莫名其妙的送走。</p>


    司机喋喋不休地咒骂这刚才差点撞他车屁股的“傻逼宝马女司机”！</p>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轩浩催促他道。</p>


    “没办法啊，小哥，这里马上要进市区了，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红绿灯，你给多少钱我也快不了啊……”司机有些尴尬。</p>


    “啪”</p>


    有一叠钞票甩在了副驾驶上。</p>


    “卧槽，md劳资今天豁出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小哥，你坐稳了！”</p>


    司机一脚油门直接到底，车头的引擎传来一阵阵难听的嘶鸣。</p>


    几秒之后，市区大道上一辆大众出租车像是发疯似的，一路狂飙，超车无数，无数路人和路上的司机都目瞪口呆，这辆车居然连红灯都不管了！分还够吗？</p>


    ……</p>


    时间线回到开头。</p>


    天台上，轩浩若无其事的走到少女的身边，往楼下望了望，雨早已停息，地面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但这并不影响。</p>


    “嗯，挺高的，应该活不了。”</p>


    “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跳了！”女孩看着突然走过来的轩浩有些慌乱。</p>


    轩浩转头，他终于看清楚了女孩的脸。嗯，还不错，有个美女作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了……</p>


    “闭嘴！我没空和你瞎逼逼，youjump，ijump，youknow？”轩浩面无表情。</p>


    “你凶我！我都要死了你还凶我，呜呜呜……”女孩突然哭了起来。</p>


    远处的警察看到这一幕，越发觉得这肯定是情侣吵架了，劝一下就会下来的。</p>


    “聒噪，跳个楼哪来那么多屁话。”轩浩有些不耐烦了，“我先下去等你了，希望你不会害怕吧……”</p>


    话音未落，轩浩就一头栽了下去，头朝下，就算下面是草坪，也绝无生还的可能。</p>


    “啊！！！！！！！！！”</p>


    尖叫的不是轩浩，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摔在地上血肉模糊，像是一滩番茄酱一样，就算旁边就是医院，也完全不用抢救了。</p>


    还在天台上的女孩被吓得尖叫，警察看见情况有变立刻上去抱住了女孩往后拖。</p>


    女孩腿都软了，她看见轩浩的惨状完全失去了跳下去的勇气。比起死得这么难看，她还是选择病死比较好……</p>


    “唉……有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呢，可惜了。”</p>


    警察此刻心里是懵逼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是过去劝人的吗？怎么自己往下跳了？</p>


    女孩被警察带走进行思想教育。然后警察同志才明白，女孩跳楼的原因是无法支付天价治疗费用，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决定自己了结。而自己被欺骗了，轩浩跟这个女孩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的想跳楼，拦都拦不住的那种。</p>


    “医疗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刚刚医院那边联系，说是有个好心人已经帮你缴纳了费用，甚至还有剩余。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好好活下去吧……”警察看着眼前的女孩，又想到那个在他面前头也不回跳下去的少年，有些感慨。</p>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女孩的眼眶有些红。</p>


    “抱歉……那个人只留下了一背包的钱。”</p>


    消瘦的男人按照轩浩的指示，来到中心医院，然后他也懵逼了。虽然摔得血肉模糊，但他认得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这是他提供的丧服。这特么是个狠人啊，给自己安排葬礼。</p>

 第6章 诅咒你哦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p>


    轩浩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确确实实是跳楼了，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对，和他一起跳楼的还有一个女孩。</p>


    他向四周望了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包括自己脚下，他能感觉踩在实物上，但也是一片空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分不清。</p>


    “这里就是天堂吗？真是寂寞啊……和我组队跳楼的女孩呢？”轩浩心中居然有些遗憾。</p>


    “这里不是天堂哦~那个女孩被你救了呢~看见你的惨状她就不敢跳了，那副表情真的挺有意思的哦。”戏谑的声音传来。</p>


    轩浩愣住了，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头！</p>


    不是秃头，是光头，发光的那种，完全看不清容貌，但从声音听来，是个男人。</p>


    男人很高大，不，不仅仅是高大，他悬浮在轩浩斜上方，双手抱着胸，俯视着轩浩。</p>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轩浩能感觉到，他在笑，嘲笑。</p>


    “你是谁？”轩浩问。</p>


    “我是神。”</p>


    “神……经病？”轩浩一脸不解，“天堂原来是个疯人院吗？”</p>


    “少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啊，没人教过你低头和谦卑吗？”自称神的男人语气平淡，“亵渎神明可是重罪。诅咒你哦~”</p>


    “低头和谦卑？有用的话，我还会在这里吗？你自诩为神，难道看不到我的过去吗？劳资父母早凉了，谁特么来教我？”轩浩越说越激动。</p>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一直看着的哦，你父母的死，你妹妹的死——以及你对神明的祈求……我啊，都听到了哦~”自称神的男人俯视着轩浩。</p>


    “你！”轩浩瞳孔猛缩，真想一拳打飞眼前的家伙。</p>


    准确的说，他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还在移动，向着前方，向着眼前的男人无限的接近，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但中间相隔的空隙仿佛隔着整个宇宙，永远也触碰不到。</p>


    “没用的，我们之间隔着的可是‘无限’啊！凡人，是无法触碰神明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又没有害死他们，我不过是个旁观者。”</p>


    “你，不是说，听见，我的祈求了吗！”轩浩收回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p>


    “听见了，那又怎样？”男人掏了掏他那被光芒掩盖看不见的耳朵，“你有何资格，要求我必须回应你的期待？不过是个凡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p>


    “……”</p>


    轩浩拳头紧握，直到用尽全力，然后他松开了。</p>


    眼前的男人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他做任何事情，父母的死是意外，妹妹的死是自己穷。这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他自己的问题。</p>


    神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握紧了又松开的拳头：“看样子你想通了啊？不过已经太迟了，一上来就被冤枉，就算是神也生气的，说过了，诅咒你哦~”</p>


    “？？你特么不是神吗？诅咒这种事情是恶魔的专长吧？我都已经死了！你特么还能让我再死一次？”轩浩懵逼了。</p>


    “你想死啊？”神明笑着问。</p>


    “这不明摆着吗？我亲人都死光了！活着有何意义？要我再跳一次？”轩浩撇撇嘴。</p>


    “想死，那我偏不让你死，从现在开始，我以神的身份起誓，诅咒你‘永生’。你将不死不老，就算被轰成渣渣也别想死，你的精神除了正常的睡觉之外，都会一直保持清醒，无论受什么样的伤也别想失去意识，每一分的痛苦，我都要让你好好品味，别想着把自己变成痴呆、植物人或是疯子，我保证，即使世界毁灭你也能好好活着！好好体会吧——这永恒的孤独……当然，再跳一次也满足你哦。”</p>


    神明说着，打了一个响指。</p>


    轩浩脚下一空，一股失重感传来，周围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白，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下落。</p>


    “你好恶毒！”</p>


    “砰！”</p>


    “啊！！！！！！！！”</p>


    物体坠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p>


    是轩浩在叫，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不知道自己坠落的高度，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传达着剧痛，他居然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散架了，身体下方湿漉漉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的鲜血，除了意识清醒，以及持续不断的剧痛之外，他完全动不了。</p>


    在旁人的眼中看来，他现在应该就是一滩肉泥的状态。</p>


    “oh，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p>


    公元1900年，秋，深夜，细雨，汉堡港。</p>


    身材匀称的男人，掏出藏在风衣里的长刀，手握着嵌银的刀柄，捅了捅地上的一滩“肉泥”，男人手指上带着一枚古银戒指，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透过茶色眼睛的镜片看着地上的物体，镜片也无法掩盖他眼神里的好奇与警惕。</p>


    “梅涅克，小心一点，交易时间就快到了，现在出现的东西，也许很危险。不要节外生枝，赶紧处理掉吧。”</p>


    路山彦走到梅涅克身后，他是个地道的中国人，25岁，双眸棕黑，面颊的线条柔和而清晰，身材和梅涅克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一身漆黑的风衣遮挡了他里面穿的大清礼服，把粗大的辫子盘在礼帽里藏起来。他此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突然出现的东西或许会影响他们的交易。</p>

 第7章 反复去世

    梅涅克又捅了捅地上的“肉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路山彦，一般人不会轻易看出这是个东方人，毕竟他此刻的装扮在这个年代说得上是很时髦了，东方人大多没这么开放。</p>


    路山彦可以说是洋务派的一位要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现为清朝五品武官。但他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深有造诣，就比如，现在他握在双手的两道金属闪光，这是在漆黑的夜幕里依旧如刀剑般反射光泽的狠货，两支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枪！</p>


    这是两只经过特殊改造的枪，路山彦可以用其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40发子弹，并且他的枪从来都是弹无虚发。</p>


    路山彦不是那些吸了鸦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和梅涅克一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屠龙者。他们随时身上都带着刀枪，这能帮他们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一样。</p>


    “砰！砰！”</p>


    两声枪响。路山彦朝着地上的“肉泥”补了两枪。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肉眼可见的，这家伙在蠕动，像是想要重新聚集起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能做到这样的恐怕至少也是个初代种或是次代种吧？</p>


    “真是有趣，说不定这次我们会得到两具标本，研究的资料是不是又多了？”梅涅克微微皱眉。</p>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他烧掉吧，最好一个细胞都不要留。”</p>


    两枪下去，看见地上的“肉泥”仍然有在蠕动，路山彦额头冒出细汗，如果真的是一只未知的龙王，等他恢复过来，会是一场灾难。</p>


    “卧槽！卧槽！好痛！md谁在补刀？md还来？卧槽？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啊！痛痛痛！”</p>


    轩浩心中咆哮着，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被折磨，眼前的两个神经病一个正拿着刀子在他身上搅和，另一个疯子居然还有枪！关键是！你们两个能说说中文吗？我特么英语不是很好啊……</p>


    他很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看样子这两个家伙好像要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他现在很害怕，慌得一批，同时心里把那个诅咒他，还把他扔到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该死的神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虽然不知神有没有家人。</p>


    梅涅克看着地上的东西，思索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一个带着夹鼻双皮眼镜的金发年轻人无声地走过来，他看起来只不过是20岁左右，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还带有几分孩子气。但是梅涅克和路山彦都知道，这个叫昂热的年轻人握有剑桥博士学位，在神学和文学方面都是博士，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折刀可不是削水果用的。</p>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推开刀刃，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煤油桶划开，手法干净利落，铁桶在他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他看了看地上的人影有些犹豫。</p>


    最终还是将油桶递给站在前面的路山彦。</p>


    “有些时候不能犹豫，昂热，否则会付出惨痛的代价。”</p>


    路山彦看了看昂热的眼睛，深深地叹一口气，把煤油泼到地上的“肉泥”上。然后又从兜里掏出火柴盒，划燃一支火柴扔了上去。</p>


    “啊！！！！！！！！！疼死我了，艹，能不能给个痛快！”轩浩在心中咆哮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着，他不明白，这些痛苦是怎么传达到他的精神上的，按理说烧成这样了，神经也该烧完了吧？大脑？那东西早熟了吧？“这该死的神，这个诅咒不科学啊！”</p>


    三人退到不远处看着地上燃烧着的火焰，都紧皱着眉头。</p>


    “shit！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越烧恢复越快！初代种也没有这种生命力吧？”梅涅克爆粗口。</p>


    “***……”</p>


    烈火中一具尸体爬了出来，他挣扎着抓着地面，身上覆盖着火焰，全身被烧得面目全非，一身的焦黑，连眼眶里都是空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p>


    细雨中，火焰缓缓褪去，“尸体”上一身焦黑，全身只剩下不可燃物质，煤油貌似也烧光了，但他居然还在动。比起之前的“肉泥”，现在更显得完整。</p>


    梅涅克三人已经懵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不会相信，一滩肉泥居然能在烈火中重塑。</p>


    “我说他不是龙王你们会信吗？”梅涅克握紧手中的长刀，小腿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冲上去。</p>


    “龙王也会叫得这么凄惨吗？”路山彦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昂热，联系交易的船只先不要靠岸，通知所有人从港口撤离，这里即将变成战场！”</p>


    “是！”昂热没做停留，转身就开始狂奔，当然不是逃跑，他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回来支援！</p>


    “砰！”</p>


    又一声枪响，已经开战了，昂热的步伐更加快了。</p>


    ……</p>


    “我说啊……死不了……很痛的……能来个痛快的吗？老实说我也很想死啊……咱有话能好好说吗？”轩浩艰难地向着面前的三人说。他的深渊嘶哑，在旁人听上去就像从地狱传出来的。</p>


    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实在是太疼了，他顾不上这么多。</p>


    “中文？”梅涅克有些疑惑，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偏头看向路山彦，这里只有路山彦是中国人，他能听懂。</p>


    “是的……”路山彦也愣住了，“这听上去像是在求饶？”</p>


    “他说了些什么？”梅涅克问。</p>


    “他说死不了，很痛，想死，给个痛快，还有让我们有话好好说。”路山彦面无表情地再次扣动扳机。</p>


    “砰！”</p>


    “啊！！！！”</p>


    轩浩的刚刚长好的身体又被打出一个洞。</p>


    “看样子，这家伙好像并不是很有威胁？”梅涅克走到轩浩面前又拿长刀戳了戳轩浩的身体。</p>


    “还是要小心，万一是装的呢？想骗我们等他恢复，这种生命力，除了龙王，绝无其他。”路山彦表情严肃。</p>


    “那我们就在这？隔一会补一刀？”梅涅克举了举手里的长刀调侃道。</p>


    “龙王？……我……我不是龙王啊……我就是……普通人……”</p>


    轩浩听懂了路山彦说的话，心里一阵惊讶，龙王？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但无法确定，因为他现在什么耶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虽然他成绩很好，但毕竟是辍学了，英语早就忘得差不多了。</p>


    “他说，他不是龙王，就是个普通人。”路山彦听到了轩浩的声音，嘴角露出冷笑。</p>

 第8章 不会死，但是我怕疼啊

    “普通人？”</p>


    梅涅克也觉得挺好笑的，你见过哪个普通人生命力这么顽强？龙王也不过如此吧。</p>


    “噗！”</p>


    一刀插在轩浩背上疼得他又是一阵惨叫。</p>


    “哥，哥，哥！我都叫你们哥了！我错了，别……别再搞我了……真的好痛啊……”</p>


    轩浩快崩溃了，眼前这两个疯子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还在折磨他，正常人看见这种弄不死的怪物不是应该害怕，扭头就跑吗？怎么会有这么勇的！</p>


    “哦？你错了？错在哪呢？”</p>


    路山彦走到轩浩跟前，银色的左轮枪抵在轩浩头上。</p>


    “？？？”轩浩懵了，“你们能听懂我说话？还打我？还有人性吗？我*****”</p>


    “砰！”</p>


    又是一枪，脑袋开花。</p>


    几分钟后。轩浩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比之前还要更加快上几分，这次甚至连眼睛也恢复了。</p>


    “啊！！！！很痛的啊，能不能听我解释啊？讲讲道理好不好？”轩浩要哭了，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为什么会疑问？因为他看见这两人的眼眸，都是璀璨的金色。</p>


    “不好意思，手滑了。”路山彦毫无歉意地道歉，“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死不了。”</p>


    “这不明摆着的吗？”轩浩要抓狂了，这家伙是变态吗？虐待狂？</p>


    “不，并不是这么简单，这家伙每一次恢复都更快更彻底，果然很危险，我们得想想办法。”梅涅克皱着眉对路山彦说。</p>


    “嗯。”路山彦也很头疼。</p>


    “又开始说英文了？欺负我没文化吗？”轩浩说。</p>


    “哦，抱歉，我朋友不太会说中文。”路山彦再次用将左轮手枪放在轩浩脑袋上。</p>


    “别，别……别再走火了，真的很痛的！”轩浩吞了吞口水。</p>


    “作为一位龙王来说，你确实……有点没骨气。”路山彦说。</p>


    “？？？我特么死都不怕，怎么就没骨气了？”轩浩有些无语。</p>


    “咔……”路山彦缓缓按下扳机。</p>


    “哥，我错了！别开枪！”</p>


    “你不是不怕死吗？”</p>


    “但是我怕疼啊！”</p>


    “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路山彦加大了用枪抵着轩浩头的力度，“如果无法说服我们的话，为了防止你彻底恢复，每隔一会我就会给你来一枪，我身上还有几百发子弹，足够我们将你运回去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继续给你喂子弹，如果我们找不到杀死你的方法，那就一代接一代，直到永远……”</p>


    路山彦的如同恶魔般的低语，让轩浩想起了那个自称神的混蛋，这就是诅咒吗？</p>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能想办法说服眼前的人。虽然他知道这两个疯子不一定会相信他，但他别无他法。</p>


    “在这之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龙王是什么东西吗？还有……这里是哪里。”</p>


    “你真的不清楚什么是龙王吗？”路山彦皱眉有些疑惑，但他依旧没有相信轩浩的话。</p>


    “当然，我活了18年，都没听说过什么鬼龙王，我可是共产主义好青年，我相信科学！”</p>


    “哦？科学？”路山彦看傻子一样看着轩浩，手中的枪抵得更用力了，“共产主义？那是什么？”</p>


    “？？？你不是中国人吗？”轩浩惊讶。</p>


    “我当然是中国人，但我是革命党！洋务派！”路山彦皱眉。</p>


    “艹，洋务派？等等！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是说什么年代！”轩浩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路山彦蹲在他面前，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里面穿着的衣服，以及藏在帽子下面隐约露出的辫子。</p>


    “1900年。”</p>


    路山彦面无表情，他有点不想跟这个家伙说话了。</p>


    从之前的对话他能判断出来，这个家伙不是这个年代的人，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这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连自己都忘记年代的龙王！</p>


    “1900年……龙王……黄金瞳……”轩浩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金色的眼眸，喃喃自语。</p>


    一切线索在他脑海里串联，他终于明白，那个自称神明的男人所说的话了。</p>


    诅咒是真的，他是真的不会死，就在刚才他已经亲身体会过了，这酸爽，简直丧心病狂，他的精神也像那该死的神明说的一样，无论如何都会保持清醒，无论身体坏成什么样，哪怕神经细胞都没有了也会感觉到痛苦。至于世界毁灭他也不会死，这个该死的神，可以把他送入其他世界继续活着！</p>


    而这里，就是证明，这个世界，如果他所有的判断都没有错，那这里，是龙族的世界！混血种与龙类战斗千年的世界！而他现在正在主角登场之前，一个科技没有那么发达，却群魔乱舞的时代。</p>


    “唉……”轩浩再次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理清楚了，现在能听我好好说吗？”</p>


    轩浩目光真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你很冷静嘛？”路山彦看着轩浩的目光皱着眉头。</p>


    “首先，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龙王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轩浩继续说，“我虽然不会死，但身体能力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打不过锻炼过的普通人。”</p>


    “你觉得我们会轻易相信你的话？”路山彦面无表情。</p>


    “不相信也没关系，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吧……我没有指望你们能轻易相信我。”轩浩低着头。</p>


    “说下去。”</p>


    “我不过是个命运悲惨的普通人罢了，一个自称神的家伙将我莫名其妙扔到这里，你们看我这样像是对你们有威胁吗……”轩浩心里mmp，他开始编故事，怎么悲惨怎么来，反正不会比他更惨了。</p>

 第9章 说不定某天就秃了也变强了

    “……”</p>


    路山彦一边听着轩浩说话，一边向着梅涅克翻译着。</p>


    “他看上去不像说谎。”梅涅克看着轩浩的表情，“龙王应该不会为了撒谎专程去戏剧学院学习吧？”</p>


    “梅涅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还有我并不是心理学家，无法判断他是否撒谎。”路山彦说着，又一次扣动了扳机。</p>


    几分钟后轩浩再次恢复。</p>


    “唉……听上去真是个悲催的故事，但是你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撒谎。”</p>


    比上次更快了，路山彦和梅涅克对视一眼。</p>


    “我知道我无法证明，所以接下来我要讲的才是重点！”轩浩很认真的说。</p>


    “说吧……”</p>


    路山彦和梅涅克有些无奈，这家伙弄又弄不死，他们暂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处理，想讲什么就随他吧……</p>


    “这里是哪里？”轩浩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是他问的第三次了。</p>


    “你还挺执着的……”</p>


    “不！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我至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轩浩很认真的看着路山彦，又望了一眼旁边的梅涅克，他刚才听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这样叫他的外国同伴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p>


    “这里是汉堡港。”路山彦看着轩浩的眼神说。</p>


    “1900年……汉堡港……”轩浩回忆着过去的记忆，“哈哈哈哈哈哈哈！”</p>


    “你笑什么！”路山彦皱眉，手里的枪发出咔嚓声，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笑的，“你究竟是什么人！”</p>


    他不得不紧张，眼前的人无论怎么想都跟龙类脱不了关系，至于他所说的神，能赋予子嗣永恒的生命，这个世界除了尼德霍格还有什么？那不就是龙王吗？他们的交易被龙类知道了，那就是说，这是个陷阱，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p>


    “砰！”又是一枪。</p>


    “……”</p>


    路山彦向梅涅克说出了他的猜想。</p>


    “我说啊……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开枪啊……”还没等路山彦说完轩浩又恢复过来。</p>


    路山彦和梅涅克对视一眼。</p>


    路山彦走到轩浩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用枪抵着他。</p>


    “屮……”轩浩无fuck说，他现在不想再聊下去了，因为没必要，情况了解清楚了还说个屁。</p>


    眼前这几个人大概是现在人类最强的战力，他一个普通人想逃走简直做梦。</p>


    不过根据他的记忆这几个家伙很快就要领盒饭了，他只需要隐忍，然后等待机会。</p>


    “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看着你。”</p>


    路山彦抓起轩浩的头，直视这他的眼睛，好像想从轩浩的眼神里找到什么东西，可惜他失望了，什么都没有…龙王的威压？血统的压制？他现在稍微有点感觉这家伙或许真的不是龙王，毕竟，龙王不会这么弱吧？</p>


    ……</p>


    “能告诉我……我离开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吗？”</p>


    昂热的额头挂着汗珠，他此刻有些懵了，因为眼前的画面确实非常的核谐。</p>


    梅涅克坐在一旁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看样子是某人身上的血，路山彦则是坐在轩浩的面前，两支左轮手枪轮换着抵着轩浩的脑袋，时不时地来上一枪，鲜血溅了他一身，但是他居然面无表情，感觉已经形成习惯了。</p>


    轩浩趴在地上，生无可恋地反复去世，不，去世不了，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从中枪后的剧痛到身体的恢复。因为诅咒的关系，所有的痛苦他都无法规避，甚至没办法习惯，因为每次都是直接灵魂的疼痛。</p>


    但是他自己也发现了，好像每一次的恢复都会更快，虽然精神无法习惯，但他的身体貌似正在习惯着不断的重生，甚至越来越坚韧！当然还是经不住一枪的。不过他有种直觉，这样来上几百年说不定哪一天身体会强到手枪就无法伤到他了……要这样挨子弹，承受痛苦几百年，想想就绝望。</p>


    但是指不准突然有一天他就秃了，也变强了？</p>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定有一天他能刀枪不入也不一定，痛苦的前提，那必是是受伤啊，他觉得以后他应该全点防御……</p>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死在座的各位，然后恢复自由才是关键，别让他逮到机会啊，混蛋！</p>


    如果轩浩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机会不会让他等太久。他深刻理解了自己无论怎样都死不了，但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帮家伙直接将他灌水泥桩沉海里怎么办？</p>


    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此时他表现得很乖，简直人畜无害。</p>


    “哟。昂热回来了啊？”梅涅克抬起头，“山彦，你去联系船只继续交易吧……不过，我们得格外小心……”</p>


    轩浩听见了昂热这个名字，有些惊讶的抬起头。</p>


    “我来吧，你的子弹还是节约一点吧，用刀会方便一些。”</p>


    梅涅克走到轩浩面前，他注意到了轩浩看昂热的惊讶。</p>


    “嗯”</p>


    路山彦应了一声，准备去安排继续交易，但正如梅涅克说的，这次交易他们要更加谨慎。</p>


    轩浩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完整，现在除了皮肤之外已经有人型了。</p>


    梅涅克有些疑惑，按道理，如果真的是龙王，现在这种程度差不多能反扑了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p>


    “噗！”</p>


    一刀下去，唉，刚刚擦的刀又脏了。</p>


    “这……”昂热突然感觉趴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好可怜。</p>


    “我说……能不能别搞我了……我要是能反抗早就干趴你们了好吧？”轩浩欲哭无泪，这些白痴怎么就搞不清楚状况？他又死不了，完全是浪费力气而已。</p>


    “他在说什么？”昂热问梅涅克。</p>


    “不清楚，大概是在抱怨吧。”</p>


    此时卡塞尔学院还没有成立，只有路山彦懂中文。虽然跟梅涅克也会抽空学一点，但也只会简单的几句。至于“搞”和“干”的含义他确实无法理解。</p>


    不久后，路山彦回来了。</p>


    “怎么回事？”</p>


    路山彦皱眉，他看见梅涅克坐在被绑住手脚的轩浩身上，长刀插在旁边的地上，血已经擦干净了。</p>


    “哦，你回来了啊……”梅涅克有些尴尬，“没办法啊，这家伙恢复得太快了，我寻思着他要反抗应该早就有能力反抗了。不过看来，这家伙，真的，很弱唉。”</p>


    “梅涅克……我真的是想抽你！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路山彦额头青筋暴露。</p>


    “安啦，安啦，你看看这小家伙多老实，我觉得昂热都能搞定他。”梅涅克说着，还揉了揉轩浩的脑袋。</p>

 第10章 诅咒

    一时间，路山彦居然无言以对。</p>


    好吧，要怪就怪轩浩这货太不争气了，真该跳起来两巴掌呼死这两个家伙，要是做得到的话他早就做了。</p>


    轩浩诅咒这两个家伙，死无全尸！</p>


    “行了，货物马上就要来了，准备交易吧……”路山彦看了看旁边趴在地上老老实实不动的轩浩，“这家伙怎么办？总得有人看住他。”</p>


    路山彦是想亲自看守的，但是这群人中只有他会中文，而这场交易送货放恰好是中国人，他要负责翻译。</p>


    “昂热，交给你，没问题吧？”梅涅克望向旁边的昂热。</p>


    “嗯……”</p>


    昂热掏出折刀，看了一眼地上目光无神的轩浩，此时的轩浩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清秀的中国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家伙对他没有威胁。</p>


    “ok~”</p>


    梅涅克从轩浩身上起来。</p>


    “走吧山彦，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是龙王，那无论什么时候找我们拼命，都没有区别。”他拍了拍路山彦的肩膀，“在这里的都是屠龙者，屠龙者从不畏惧直面龙王。”</p>


    “终于走了啊……”轩浩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旁边的昂热。</p>


    昂热此时也在盯着他，手中的折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随时准备给轩浩来上一刀。</p>


    “你们这群渣渣，就喜欢作死，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轩浩用着他蹩脚的英语向着昂热说道，他希望昂热能听懂人话，然后赶紧放了他，艹。</p>


    “你说什么！”</p>


    昂热激动地提着轩浩的脖子，在他听上去，这句话就像是在挑衅。就像是龙王在预言他们的命运。</p>


    “唉……无所谓了，反正我死不了，你们都死了，我就自由了。”轩浩无奈地说。</p>


    “你究竟在说什么？”昂热将折刀抵在轩浩脖子上，他听不懂中文，他觉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路山彦学习一下中文，这太重要了。</p>


    “whenyoudie，i’mfree.（你们死了劳资就自由了。）”轩浩感觉自己快窒息了，“mdzz，一群白痴！”</p>


    ……</p>


    细雨依旧未停。一声鸣笛声响起，玛丽皇后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p>


    “来了。”</p>


    路山彦望着海面。一艘漆黑的救生船顺着起伏的波涛而来，他们背后的同伴守着藏在雨披下的马克沁重机枪。</p>


    他们不知道轩浩是什么样的存在，至少表面上他们能控制住局面，但未知的威胁要比在眼前的威胁更加可怕，而这次送来的东西，就是件让人从骨髓深处惊悚战栗的东西。</p>


    交易编号，这是今年他们从远东购买的第666件货物，这个该死的数字让不信神的路山彦都觉得不吉利，666，那是恶魔撒旦的专属数字。</p>


    救生船终于靠岸了，水手跳上码头，根本没有想过要固定船只，只是用手紧紧地拉着船头的铁环，以防船被浪潮冲走。因为他们一秒都不想多呆，之前收到联络让他们暂时别靠岸，他们甚至想直接把货物沉入大海然后直接返航。</p>


    “验货吧，都是熟人了，没问题我们马上付钱，你们也能尽快离开。”路山彦用中文说，他也注意到了这群水手的状况，玛丽皇后号的主人是个中国人，这些欧洲水手们只是负责开船，真正负责交易的是中国老板的手下，是个彪悍的男人，和路山彦一样头上拖了一条辫子。不过他一直低着头，路山彦看不清楚面容。</p>


    男人抬起头，摇了摇头，路山彦吃了一惊，这个男人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他的双唇被染黑的麻线紧紧地缝在一起，这种残忍的手法让他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他不用吃饭的吗？</p>


    四名水手抬着一个漆黑的箱子从船上来到岸上，箱子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封条，还有这次交易的编号和卡塞尔家的家徽，这是卡塞尔家族的人在中国验货时贴上去的封条，但这种贵重的物品，必须现在再次验货。</p>


    梅涅克上前，掏出了他藏在风衣下面的长刀，没人觉得他要砍人，对于这些随时在刀尖上游走的狂徒来说，身上带个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甚至没人会觉得很危险。</p>


    他沿着箱盖的缝隙缓慢的切割，长刀在他手里就像手臂般方便。</p>


    深深吸了一口气，梅涅克把手里的煤油灯举高，把箱盖推开一条缝隙，微弱的灯光投进箱子里面。看着里面的物件，梅涅克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更加觉得之前的轩浩就是个意外，这才是他们的目标啊。</p>


    他重新盖好盖子，对着路山彦点点头。</p>


    “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五万马克全部用银币支付……”</p>


    路山彦翻译着梅涅克的话，几个同伴抬着装银币的箱子走过来，但来交易的中国男人却连连摇头，对这笔巨款他们毫无兴趣，毕竟还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他从兜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给路山彦，然后行礼，带着水手们能跑多快跑多快。</p>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们有这么可怕吗？”</p>


    所有人都看着路山彦，毕竟这里只有他懂中文。</p>


    “信上说这次货物不收钱，这是件被诅咒的东西，染上它的人都会死。”路山彦撕碎手里的信，面无表情，“信的最后说，这是与我们最后一次交易。”</p>


    “听起来我们赚了？虽然是一竿子买卖。”梅涅克咧嘴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有趣的东西，被诅咒的东西，被诅咒的人，被粘上的人都会死。还有被诅咒的永生。”</p>


    “那究竟是哪个诅咒更厉害呢？”</p>


    路山彦看着远处的玛丽皇后号，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艘穿居然不靠岸休整，直接掉头跑了。</p>


    “这东西真的粘上就死，那跑得再快又有什么用呢？”</p>


    “或许是想晚点死吧？毕竟要死也是我们这些家伙先死对不对？”梅涅克拍了拍箱子，“这东西真像一口棺材啊。”</p>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p>


    “这玩笑可不好笑。”</p>

 第11章 古龙尸骸

    卡塞尔庄园的地下酒窖里，这里本来是应该用来存放葡萄酒的地方，但现在却被改造成了手术室。</p>


    一张白布隔开了酒与中央的棺材，但酒香却止不住地涌过来，也许这样连麻醉剂都能省了。</p>


    莫德勒大夫的助手打开一个手提箱，里面是这次解剖要用的手术工具，刀锋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反射着光芒，倒映出莫德勒大夫激动又紧张的脸。</p>


    昂热套着一件白色的大褂，站在莫德勒大夫背后，他之前曾试图说服那些老人终止这次解剖，但很遗憾，他失败了，所以至少他想亲自守在这里，以防万一。</p>


    “可以……开始了吗？”莫德勒大夫有些激动地问昂热。</p>


    昂热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折刀，在旁边准备好的银汞齐盆里侵泡了一下，然后把刀锋切入了棺材盖子的缝隙里。折刀削铁如泥，好像毫无阻力地似的，将一枚又一枚棺钉生生切断。</p>


    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棺材被揭开，无数莫名的气体从缝隙中涌出，大夫和护士们都下意识得往后撤，只有昂热依旧站在棺材前。</p>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棺盖，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即便是他也有些说不出的震惊。</p>


    “oh，我的天，这可真是医学上的奇迹！”莫德勒大夫激动地凑上前来，手扶着胸口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见证奇迹。</p>


    莫德勒大夫毕业于慕尼黑大学，在大学博物馆里，他见过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尸标本。就算保存得再完好，跟眼前的“尸体”相比，都完全无法比拟。</p>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沉睡的中国男孩，皮肤看上去柔软，乌发温润，乍看之下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甚至连眼皮上的睫毛都保存完好。</p>


    但他确实是死了，莫德勒大夫能看出来，这具身体有干枯脱水的痕迹，全身肌肉萎缩，即使保持再好，也是一具干尸。但毋庸置疑这是莫德勒大夫见过保存最完美的古尸，不只是身边陪葬的金银玉石，就连身上当时汉人的儒家衣冠，秀满龙、凤、孔雀的纹饰都保存了下来。中国男孩躺在米黄色的云纹织锦上，脚下放着一块银牌。时间仿佛在他下葬的那一刻起就静止了。</p>


    “这是真的吗？”莫德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完美的保存技术，他实在无法想象，千年前的古人们都做到这样。</p>


    昂热拿起那块银牌，在他触碰到织锦的一瞬间，这张看上去保存完整的云纹织锦，如烟般化为尘埃，果然，千年的岁月并非是凡人能锁住的。</p>


    “天啊，这可是千年前的样本！就这样没了！”莫德勒有些痛心。</p>


    “不用我再证明真假了吧？”昂热看着手中的银牌，面色一变，他想起了轩浩跟跟他打的赌，“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要试图都用科学来解释……”</p>


    昂热想要确认一些事情，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莫德勒的肩膀：“终止解剖，我很快回来，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p>


    “哎？怎么这样？”莫德勒大夫一脸惊讶，他即将要见证历史，现在让他止步？怎么可能甘心！</p>


    ……</p>


    卡塞尔庄园，某处房间里，轩浩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在顶梁柱上。他垂着头，眯着眼睛，像是在睡觉。</p>


    路山彦正坐在一旁，擦拭着手里的左轮枪，就像他说过的一样，他会一直盯着轩浩。</p>


    “我们抽取了你的血液样本，发现你似乎真的是个纯粹的人类。”</p>


    “那你们还不放了我？”轩浩闭着眼睛慵懒地说，从之前开始他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休息的时间。</p>


    “很抱歉，尽管如此，我们也无法保证你是安全的。”</p>


    “可我连条铁链都对付不了……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危险？”轩浩无奈地震了震身体，绑住他的铁链叮铃作响。</p>


    “毒蛇发起进攻之前从不会露出獠牙。”</p>


    “那你们把我绑起来，是准备解剖我研究研究吗？”</p>


    “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我们需要先解剖刚送来的货物。”</p>


    轩浩心中冷笑，这帮家伙不想办法把他封印起来，原来是想研究？</p>


    “你对昂热说了什么？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尝试说服那些老顽固终止解剖。”路山彦望着轩浩，在他看来，昂热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家伙。</p>


    “哈……没什么，我只是跟他打了个赌。”轩浩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他想让自己睡着，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只可惜，被绑着并不能睡个好觉。</p>


    “赌什么？你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昂热跟你对赌的吧？”路山彦皱眉。</p>


    “你们的命。”轩浩偏过头，笑着看着路山彦。</p>


    “什么！”路山彦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枪，这句话不管他怎么听都觉得是挑衅。</p>


    “省省子弹吧，你的枪，杀不死我，也许接下来你会用到子弹也说不定呢？”轩浩无所谓地说，“昂热是个孤儿，梅涅克就像他的兄长，狮心会的每一个成员对他来说，都是他的家人，当然也包括你，路山彦。”</p>


    “哦？我可不记得我跟你自我介绍过。”路山彦的枪口死死抵着轩浩，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惊讶。</p>


    “那我说得可对？”轩浩反问。</p>


    “……”路山彦没有说话。</p>


    “所以他赌不起，我说你们都会死，无论他信不信我说的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用你们的命来赌。”轩浩继续说着，“还是说……你们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具尸骸？”</p>


    “不对……你根本没有必要告诉我们……如果我们都会死，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路山彦摇了摇头。</p>


    “对啊，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们是对的。”轩浩嘴角微微翘起，“错的是我，我曾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但世界对我一直恶意满满呢。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无法轻易相互理解的啊。”</p>


    “……”路山彦觉得眼前的家伙就像个疯子。</p>


    “现在，你最好祈祷，昂热能阻止他们。否则，你们都会落入陷阱，成为龙王苏醒的祭品。”</p>


    “什么！你是说，那东西是头龙王？”路山彦瞪大了眼睛。</p>

 第12章 苏醒

    梅涅克眺望着庄园周围的旷野，黑夜中，寂静的旷野如同沉睡的野兽，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咬他们一口。即使看不到一点光亮，梅涅克的黄金瞳仍然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p>


    目前并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不得不谨慎，无论是因为正在进行的解剖，还是之前轩浩的预言。</p>


    “山彦呢？”昂热走到他的身边，把那块银牌递过去，“我在棺材中发现了这个，或许能知道尸骸的身份，但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p>


    “山彦在旁边的房间里，守着那个杀不死的家伙。”梅涅克看了一眼，又把银牌还给昂热，“解剖怎么样？”</p>


    “我已经让他们终止解剖了，必须先弄清楚尸骸的身份，以免出现意外。”昂热说着向着一边的房间走去。</p>


    “这是什么？”昂热将银牌递给路山彦。</p>


    路山彦接过银牌，看了看，眉头紧皱。</p>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翻天覆地，驱雷奔云，对仗万千，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轩浩喃喃自语。</p>


    路山彦瞪大了眼睛看着轩浩，因为他念的，正是这银牌上的文字，此刻银牌像是在回应着咒语，闪烁着微光。</p>


    “这是道教的开旗咒，召唤神兵镇邪的符咒，这是件镇邪的法器！”</p>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镇邪的法器出现，但轩浩准确地猜到了银牌上的内容，足以证明他不是在吓唬他们的。</p>


    “该死！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别动那东西！那很可能是一只被封印的龙王！”路山彦破口大骂，“昂热赶快回去，销毁！必须销毁！那东西如果复活后果不堪设想！”</p>


    “嗯，我已经让他们停止解剖了，马上回去销毁……”昂热不做停留转身就向酒窖跑去。</p>


    “已经……来不及了。”轩浩看着昂热离去的背影，朝着路山彦撇撇嘴。</p>


    “什么？”</p>


    “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找到真正能够信任的人来执行解剖。”轩浩继续说着，“普通人可不会知道，龙王这种东西，在他眼里，那可是医学奇迹，他将是见证历史的人。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听话，止步于此吗？”</p>


    “艹！”</p>


    路山彦一枪轰过来。</p>


    “哗啦”</p>


    沉重的铁链砸在地上，轩浩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僵的身体，现在，他终于自由了。</p>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得自己找事做。”轩浩扭了扭脖子说。</p>


    “你有什么办法？”路山彦问。</p>


    “什么办法？杀死龙王的办法？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是连根铁链都挣不开的普通人。”轩浩笑了笑，“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帮你们？你们杀了我多少次？”</p>


    路山彦没有再说话，他面无表情，既然没有办法，那他只能快去通知同伴们，至少要准备好迎战，才有机会。</p>


    “别那么快死哦，你可是给了我好多枪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的。”轩浩冲着离去的路山彦喊道。</p>


    “你要是做得到的话，早就做了……”路山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家伙除了弄不死，没什么卵用，如果他真是龙王之类恐怖的存在，这座庄园早就被血洗了。</p>


    “咚咚咚”</p>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有人来得及回应，路山彦和梅涅克就直接推门而入了。</p>


    “抱歉，老爷子们，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p>


    “我们可是在说正事！我们打算成立一所学院，培养精英，将来彻底终结龙类！”甘贝特侯爵一本正经，也确实很认真，他手里正那种本子规划着未来。</p>


    他是卡尔·冯·甘贝特，在秘党长老会中，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的人，因为他的言灵是“天演”，一种强大的拥有堪比计算机计算能力的言灵，他能在脑海里构筑仍和事情，把数以万计的数字放进去高速运转，在这个电脑没有普及的年代，他执掌着德意志银行的权柄，在德国金融界叱咤风云，犹如皇帝。</p>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大计了，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路山彦面容严肃。“昂热打开棺盖为了确认尸骸的身份找到了我，在此之前他阻止了解剖，但是那些该死的医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昂热已经赶回去阻止他们了，希望还来得及，那是龙王的尸骸，而且，是活的！那具棺材，是封印！”</p>


    “oh，不，我们必须马上销毁标本！用炸药，一点组织都不要残留，绝对！如果他复活，对不死者进行召唤，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处理！”马耶克勋爵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p>


    夏洛子爵犹豫了一下：“就算它复活，也绝对不能让离开这里！否则秘党千年的秘密全世界都会知道！”</p>


    “现在，立刻，行动！梅涅克、山彦你们去支援昂热！”</p>


    “是！”</p>


    梅涅克和路山彦朝着酒窖狂奔。</p>


    酒窖里，莫德勒大夫面对着这具沉睡的尸体发呆，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这具标本非常特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见证历史性一刻的功臣！他的手微微颤抖，所有的护士们都注视着他，他们都期待着见证历史。</p>


    莫德勒颤抖的手握住了手术刀，这一刻，颤抖停止了，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前所未有的专注，手里的手术刀仿佛划开了奇迹的大门。</p>


    “它在动！他居然还活着！”</p>


    莫德勒看见心脏在跳动，现在他更加激动了！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具标本，但他错了，这是一个存活千年的生物！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人类，真是真正的奇迹，称之为神迹也不为过，他将要见证的是整个科学史的改写，他将作为发现者，名留千古！</p>


    莫德勒端详着男孩的面容：“真是太美了！”</p>


    他环视周围的护士们，这些都是跟随他一起工作多年的伙伴，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他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带肾上腺素了吗？这可是改写历史的伟大时刻啊……”</p>


    一阵沉默，随之一阵忙碌声，护士们寻找着肾上腺素，很快，一枚针剂出现在了莫德勒手里。</p>

 第13章 地狱之门

    莫德勒手中握着针剂，微微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中国男孩的脸，手缓缓的接近尸体的心脏，他坚信，这将是伟大的一刻。</p>


    地狱的大门，就在这一刻开启。</p>


    庄园里开始骚动起来，昂热已经到了，狂奔着进入酒窖，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p>


    梅涅克带着伙伴们正赶来支援：“山彦，拿好你的左轮堵好酒窖入口！烟灰，还有你的克伯虏炮，给我架好了，随时准备火力压制！酋长和老虎跟我下去支援昂热！”</p>


    说完，狮心会的成员们默契地分成两批。</p>


    “酋长”是一个非洲部落酋长的儿子，曾在非洲草原上和狮子玩耍；“老虎”则是印度一个大邦的年轻贵族，喜欢在印度丛林里猎杀老虎。他们都喜欢枪械，擅长灵活的游走，将猎物耍的团团转。他们拔出散弹统跟着梅涅克一起踏入通往酒窖的楼梯口。</p>


    路山彦神色凝重，拔出他的两把大口径左轮手枪死死地盯着出口。下面太安静了，他的言灵是“镰鼬”，对声音格外敏感，但他听不见酒窖里的任何声音。</p>


    昂热站在酒窖里，他的背后就是唯一的门，他现在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连自己的呼吸都被他刻意压下，握着折刀的手微微一紧。</p>


    酒窖里一片漆黑，煤油灯早已熄灭，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昂热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他的黄金瞳能让他在这样的黑暗中看清楚事物，但他的眼前并没有发现目标。</p>


    解剖台此刻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而围住手术台的白布已经被染成红色，地上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很显然，现在昂热是酒窖里唯一的活人了。</p>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个家伙，是龙王。</p>


    “踏……踏……”</p>


    梅涅克正带着酋长和老虎小心翼翼地向着楼下走去。下面一直没有动静，走道里，他们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p>


    “梅涅克，别进来！”昂热的声音从漆黑的楼道里传出来，这是个陷阱，龙王杀死了酒窖里的所有人，正等着猎物一个个的上钩。</p>


    他们来得还算及时，昂热还活着！梅涅克并没有听从昂热的警告，反而加快了步伐。</p>


    他知道下面那东西绝不是昂热独自一人能对付的，只有他们合力，才有机会取胜。</p>


    昂热听着身后梅涅克加快的步伐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心越来越凉了，他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已经锁定了他，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哪里。</p>


    “这就是龙王吗……”昂热心里感慨，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龙王，仅仅是气息的压迫感就让他感到如此无力，这是死亡的威胁。</p>


    昂热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完全看不见敌人的所在，现在他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的听力和战斗直觉，他的精神绷到极限，随时准备拼命。</p>


    突然，他灵光一闪，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拿的那块银牌，向着上方抛出去，凭借着他过人的记忆力，他复述出了之前听过的咒语：“五雷猛将，火车将军，天翻地覆，驱雷奔云，对仗万千，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p>


    光芒闪烁，银牌发出争鸣，一道道幻影浮现在上方，纵马的骑兵拿着长枪冲锋，一个又一个，冲向一个方向。</p>


    背后！短短的瞬间，无数骑兵幻影冲向昂热背后，一道异样的波动在昂热身后闪现，察觉到异样，昂热转身，折刀向着身后全力斩去。</p>


    “噌”金属的摩擦声。</p>


    折刀散发着幽光，斩出月牙型的刀弧，却突兀地停止了，火花飞溅，但是刀身被死死卡住，无法砍入分毫。</p>


    中国男孩面无表情，他用双手接住了昂热全力的斩击，手上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比钢铁还要坚硬，甚至将昂热的折刀卡出了缺口。</p>


    两双金色的眸子在这一刻四目相对，倒映出对方的面孔，昂热咬着牙面目狰狞，而中国男孩面色白皙得像个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黄金瞳里透出猩红的杀意。</p>


    “昂热！”梅涅克的身影从门口闪过，他看见了，正在压制这昂热的身影，并非是想象中西医般丑陋的怪物，而是一个看上去甚至有些稚嫩的男孩！但男孩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冰冷无情，不染尘世。</p>


    “开枪！”昂热心一横直接用力抓住了男孩。这是一场战争，龙与人千年的战争，牺牲在所难免，如果他犹豫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p>


    跟在梅涅克身后的酋长和老虎对视一眼，两人散开，从两侧同时开枪。两支散弹统发出锥形的银砂弹幕，笼罩了昂热和男孩，没有任何死角。</p>


    “噌”</p>


    子弹入体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阵金属的摩擦声。</p>


    散发着寒光的骨翼张开，笼罩着昂热和男孩，弹幕打在骨翼上擦出火花。骨翼被弹幕打出无数细小的裂痕，男孩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酒窖里，他张开了骨翼，无数银弹被弹飞，逼得梅涅克、酋长和老虎不得不暂时退到门外。</p>


    “噗”</p>


    骨翼刺入昂热的身体，男孩一个甩身将昂热扔了出去，一口鲜血从昂热嘴中喷涌而出，他当场晕了过去。</p>


    男孩并没有理会昂热，而是追向了那几个伤他的人类，骨翼沐浴着鲜血，上面的裂痕已经修复，莫名的力量将他托在半空中，就像是恶魔降临。</p>


    “梅涅克！走！去出口，别回头！”酋长和老虎一边换着子弹一边冲着梅涅克大喊，他们知道自己手上的武器威力不足以杀死龙王，也知道三人一起跑绝对跑不过一个会飞的家伙，而一个人无法拖住龙王。</p>


    梅涅克冲着出口狂奔，没有回头。狮心会的人都不怕死，他不会玷污这些屠龙者的觉悟，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将龙王杀死在这里，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否则秘党守护千年的秘密将会被全世界知晓，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p>

 第14章 断后

    “山彦！烟灰！准备好迎敌！”梅涅克冲出酒窖大喊。</p>


    他将酒窖的大门锁死，里面传来了散弹统的轰鸣声，但很快便停止了。</p>


    梅涅克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这道铁门，昂热死了，老虎和酋长为了掩护他出来也留在了里面……他已经死了三个同伴了！</p>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悲伤，这道铁门是他父亲特质的铁门，为了防御外来的攻击，但他觉得多半是困不住那个男孩的，那可是龙王，要是这么好对付，他的同伴也不会死。</p>


    雨开始滴答地落下，梅涅克摸了一把脸，接过路山彦递过来的来福枪。</p>


    路山彦站在他身旁，他大概已经明白下面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他示意梅涅克退后，提起手里的左轮，换上了特质的弹夹。</p>


    旁边的烟灰已经架好了加农炮，对着铁门，随时准备开炮。</p>


    ……</p>


    庄园的阁楼上。</p>


    “我们得离开这里，这就是个圈套！”听见酒窖传来的枪声，夏洛子爵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送一只龙王过来，这份礼物未免也太大了。”</p>


    “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值得用龙王来对付我们？”甘贝特侯爵问。</p>


    “那还用说吗？”马耶克勋爵死死地抓紧身边的黑色手提箱子，这里面装着对龙类无比重要的东西，“走吧！绝不能让它回到龙类手中。”</p>


    马耶克勋爵起身准备离开，为了防止意外，楼下随时备着两辆马车。</p>


    但是他又停下来了，他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交到了夏洛子爵的手里。自己依旧提着空箱子。</p>


    “你带着这个，你比我要强得多！我带着箱子先乘马车离开，等他们来追我了，你们再走和我相反的方向！我们分头行动，即使他会飞也不可能同时追上我们！”马耶克勋爵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面色严肃。</p>


    三人相互对视，他们都看出了各自眼里的决意，没有多言，三只手握拳交汇在一起。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秘党“十字蔷薇会”最后的老人，该履行他们最后的职责。</p>


    “无论我们谁活下来，都要建立学院，战争不能停止，我们需要新鲜的血液。”马耶克勋爵最后说。</p>


    “还有，这件事绝不是龙类能单独做到的！有人出卖了我们，必须找出他，否则后患无穷！”甘贝特侯爵说。</p>


    “各位长老！时间来不及了。”梅涅克跑来通知他们，“龙王已经苏醒，昂热、酋长和老虎已经死了。山彦说他会为我们争取时间！”</p>


    “梅涅克，你来的正好，现在我宣布长老会解散，事情结束后，你将是秘党新的领袖，我们的事业就交给你来延续。”马耶克勋爵提着手提箱准备离开。</p>


    梅涅有些惊讶他看见了马耶克勋爵手里的箱子：“您要去哪里？”</p>


    马耶克拍了拍梅涅克的肩膀：“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接下来，是你们的时代，我们这些老家伙太老了，也该死了。”</p>


    望着马耶克勋爵离去的背影，梅涅克沉默了。</p>


    “轰！”</p>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那是地下酒窖里存储的军火被引爆了，可是酒窖里的人应该都死了，剩下的只有那个龙王。龙类果然是可怕的生物，哪怕沉睡千年，苏醒后也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使用现在的炸药。</p>


    龙王并不打算走正门，因为他知道外面正有人架着火炮等着他出来，所以他选择了直接炸开地面！</p>


    男孩伸展开骨翼，如神灵般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金黄的瞳孔里散发着帝王的威严。</p>


    他并没有去追离开的马耶克勋爵，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夏洛子爵身上。</p>


    “该死！”夏洛子爵怒骂，他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p>


    梅涅克注意到他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马耶克勋爵要提前离开，但他们的计划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个龙王能轻易的感觉到“卵”的位置。</p>


    男孩缓缓落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夏洛子爵过来，犹如闲庭信步，每踏前一步，就有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并且还在节节攀升，龙王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p>


    “走！”梅涅克冲着夏洛子爵咆哮道，手中的亚特坎长刀仿佛感应到强敌，发出阵阵的争鸣。</p>


    “你还能用言灵吗？”路山彦低声问。</p>


    “虽然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但是这次好像……真的……用不出来。”梅涅克看着眼前男孩璀璨的黄金瞳，咬着牙，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他感觉自己的言灵被压制着，完全没办法使用。</p>


    这是血脉的压制，龙威，纯血种对混血种，绝对的压制。</p>


    “你走……这里交给我。”路山彦推了一把梅涅克。</p>


    “我现在可是秘党的领袖，怎么可能带头逃跑？”梅涅克说。</p>


    “只要领袖还活着，那一切都还能再来！”路山彦点亮了双眼，金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相信我！我的言灵可以不看他的眼睛。快，带着夏洛子爵和甘贝特侯爵离开，我，烟灰和鬼，我们三个，能行！”</p>


    “山彦……别死了。”梅涅克低声说，“你要活着，我们一起去宰了那条你最想杀的‘龙’。”</p>


    “他不用死，他的龙座会由千千万万的人民推翻，人类的历史，就会由人民亲手缔造，中国人，信仰的是翱翔九天的神龙，不是趴在地上的蜥蜴！”路山彦闭上了双眼。</p>


    他双手握着左轮手枪，头也不回地向着龙王走去，古老的言灵在他空中沉吟，风开始卷起，吹掉了他的帽子，吹散了他的发辫，漆黑如墨的长发在风中狂舞。</p>


    言灵·镰鼬，开！</p>


    “烟灰！加农炮准备！”路山彦大吼。</p>


    他没有叫鬼的名字，因为鬼是狙击手，是他的底牌，必须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p>


    虽然他知道以他们三个的力量要阻挡龙王或许是不可能的，但凡事总要试试看才知道，不是吗？</p>

 第15章 对弈

    “镰鼬”们在风中狂舞，这些虚无的风妖会把周围的一切信息分毫不差地带回来。路山彦依靠着它们能够不直视龙王的黄金瞳，凭着听觉战斗。</p>


    但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因为“镰鼬”们在害怕！他们不敢接近那个龙类身边，也就导致了在路山彦的感知范围里，仿佛凭空空白了一块，就像一张染满墨的纸，中间被掏空了一个洞，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龙王身边存在着一个无形的领域，所有接近的镰鼬都会被撕碎。</p>


    这是“王域”！只有初代种以上的龙类能够拥有的领域，这些被称为“四大君主”的龙族亲王，天生便比普通龙类更加强大，所有的言灵对他们的效果都微乎其微，因此，龙王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是依靠言灵。</p>


    路山彦重整姿态，只要能拖住一段时间，那就够了！</p>


    “砰！砰！……”</p>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p>


    路山彦抖开左轮枪的转轮，双手向后一甩，弹壳坠落在地上，雨水打在上面冒出了蒸汽。这些都是特制的炼金子弹，弹壳上刻着古老的龙文。</p>


    “烟灰”死了，但他拼着性命发射的加农炮已经开始起效果，火药里夹杂着对任何生物都具有毒性的银汞齐，这东西对龙类特别有效，富含银离子的汞高速挥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剧毒。</p>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能拿着长刀屠龙的年代了啊…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武器的出现让秘党逐渐能够压制龙类，讽刺的是，这些武器原本是人类发明出来互相残杀的……现在却成了对付龙类的依仗，但面对龙王，这还是第一次。</p>


    现在大概是人类文明与龙族文明的第一次对弈。</p>


    路山彦不怕死，但他希望死得有意义，龙王刚刚苏醒，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要灭了他现在是唯一的机会！谁也不会愿意面对一个完全体的龙王，即使拼上性命，他也打算在这里留下这个男孩。</p>


    但“脆弱”只是与它的“完全体”相比，与人类相比，它依旧有着绝对的优势，神一般的威严与力量。</p>


    空气剧烈地颤动着，这是龙类的呼吸，龙王极速地压缩并释放着巨量的空气，这些空气会排出它体内的银离子，这些剧毒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杀死他。</p>


    路山彦可没有龙类那样的排毒能力，尽管汞中毒对龙类伤害要大得多，但他不认为自己能靠拖时间把龙王拖死。先倒下的只会是他，时间越久，龙王的力量就会越加强大，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弈。“镰鼬”们已经渐渐疲惫，这是路山彦的体力消耗带来的影响。</p>


    “艹”轩浩心里破口大骂，他搞不懂为什么路山彦会用汞蒸汽来对付龙王，跟龙王比谁命硬？完全没有意义，说到底也只能削弱龙王的力量，让路山彦有正面对抗龙王的资格。但让他跟着难受，这就是路山彦的不对了。</p>


    路山彦放了他，本来他是打算直接离开这里的，随便这些家伙打得天翻地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发现，他不认识路……</p>


    这里是旷野里的庄园，外面就是旷野，卡塞尔家族真他娘的有钱，别说庄园了，他连别墅都没住过。他不认为一个中国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不通，能顺利回到中国。</p>


    而且，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很亏啊，反正他也死不了，怕个毛线！</p>


    轩浩一直徘徊在战场周围，他在寻找，他知道路山彦的底牌，鬼。</p>


    鬼是一个狙击手，路山彦一直让她藏在暗处，她的枪里，有着能够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枚子弹，一枚用红色晶石磨制的子弹。</p>


    秘党称它为“贤者之石”！</p>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一颗“贤者之石”，机会只有一次，只要“鬼”能够精确地射出这枚子弹，足以杀死这头“不完全”的龙王！胜负，将会在一瞬间逆转。</p>


    “我出生那天晚上，天上地下，都下着雨。”庄园里响起低沉的声音。</p>


    男孩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用古老而纯正的中文，向着路山彦说话，语气平静而高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p>


    “人类，你能够理解吗？我很讨厌下雨，雨水就像会把我们和整个世界隔开，与世隔绝的孤独，你能体会吗？”男孩述说着。</p>


    “人类与龙族，明明都是活在这世上的生物。混血种，你们立于人与龙之间，享受着神的恩赐，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为何却选择站在人的一方？宁愿隐藏自己的身份，想老鼠一样活在阴影里，也不愿承认，体内流淌着我们的血？”龙类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力，像是恶魔的低语，他正尝试着对路山彦洗脑。</p>


    “你们以为那些人类，会感谢你们为了‘世界和平’屠杀祖先？不会，对人类来说，你们始终是异族，他们会畏惧你们的力量，避开你们，嫉妒你们，憎恨你们……然后杀死你们。只有我们才会承认你们的存在！”</p>


    “然后被你们变成死侍，侍奉你们吗？”路山彦不屑。</p>


    “哼！”</p>


    一瞬间，巨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又扩散到整个庄园，龙王冷哼一声，“王域”正在扩张，它压缩着路山彦的言灵领域，“镰鼬”们在害怕，开始失控，在越来越小的领域里乱飞。路山彦试图控制它们，但龙王的力量越来越强，纯粹的精神力直击路山彦的脑海，仿佛要炸开。</p>


    路山彦嘴角溢出鲜血，脑颅里可怕的精神力正视图控制他。</p>


    “有两只老鼠呢。”龙王淡淡地说，他的“王域”覆盖了整个庄园，“鬼”和轩浩当然逃不出他的感知。</p>


    “你们还真是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啊……”男孩脸上充满了不屑。</p>


    “呵呵，那又如何？”路山彦嘴角裂开，他抹了一把溢出的鲜血，他居然笑了。</p>


    路山彦从没想过“鬼”能够躲过龙王的感知，但他没想到那个“人类”还没有离开，现在他更有把握了。</p>


    “贤者之石”只有一发，想要命中，他必须控制住龙王，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他的身体锁住龙王的退路。</p>


    他一直很担心，担心“鬼”会犹豫，这是唯一的变数。</p>


    但那个男人没有离开，这么好的复仇机会，即使是“鬼”失误了，那个男人不会错过吧？</p>

 第16章 封神之路

    “人类这种卑贱的物种，脆弱、愚蠢、自负、好斗，就连你此刻用的武器，也是他们为了自相残杀而制造的吧？但是对我好像并没有作用呢。”龙王淡淡地说，“混血种，自诩为人类的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战斗？”</p>


    “人类几千上万年来都没有灭绝，岂会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路山彦喘息着说，“在我看来……区分‘人类’与‘龙类’的，从来都不是血统，是这里！”</p>


    路山彦捶打着胸口，挺直了腰板：“现在，就让你看看吧！‘人类’的力量！”</p>


    一瞬间，风向变了，那些挣扎着乱飞的镰鼬不再混乱，它们开始围绕着路山彦飞行，狂风卷起路山彦的风衣，长发在狂风中飞舞，遮住了他的面孔，一抹金色在黑暗中闪烁，透过头发凝望着面前的男孩。</p>


    无数镰鼬环绕着路山彦形成漩涡，无形的薄翼带起一道道风刃，割裂的空气在咆哮着，镰鼬们现在不是混乱，而是疯狂。</p>


    “镰鼬”感受到了他们主人的疯狂，释放了它们嗜血的本性。</p>


    言灵·镰鼬，进阶！</p>


    序列号71，言灵·吸血镰！</p>


    “你……”男孩眼中闪过惊讶，“你的龙族血统已经压制了人类血统，你正在向着纯粹的龙类靠近！这是……‘封神之路’！”</p>


    男孩清楚地感觉到，路山彦无论是精神还是力量都在疯狂攀升，自己的龙威对路山彦的影响越来越小，这个弱小的蝼蚁正在尝试直视神明。</p>


    路山彦的身体正发生着巨大的改变，无数细小的青灰色鳞片，穿过皮肤生长出来，鲜血沿着新生的鳞片缓缓滴落，猩红的血液染红了鳞片，像是铁与血的交融。</p>


    “啪啪啪……”</p>


    龙王鼓起了掌：“这才是我的对手该有的姿态，但人类终究是人类，即使再接近也无法成为神！千年了……黑王死去后，封神之路就被封锁，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能够开启！你的躯体无法承受纯血龙类的力量，而现在的你已经回不去了。”</p>


    “封神之路？我不太懂，但我们秘党将这项技术称之为‘暴血’。我大概能撑45分钟，对付你，足够！”路山彦淡淡地说。但其实他撑不了那么久，从他龙化开始的那一刻起，周围的原本用来限制龙王的汞蒸气，对他的威胁也更大了，毒性瞬间上升了10倍不止。</p>


    此时的他全身已经覆盖着狰狞的鳞片，宛如铠甲般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整张脸都因为龙鳞变得狰狞，他的呼吸变成了“嘶吼”，龙血在他身上沸腾，血色的蒸汽透过鳞片弥漫在他周围，“吸血镰”们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更加狂暴，它们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敌人。</p>


    “准备好受死了吗？”路山彦双手再次举起左轮，枪口锁定了眼前的龙王。</p>


    “区区蝼蚁，也想妄图弑神？”男孩不屑地说，“你以为，用窃取神明的力量，就能够与我对抗吗？”</p>


    “用身体好好体会吧，真正的力量！”男孩发出嘶吼，背后的骨翼震动着变得狰狞，无数细小的突刺向着路山彦铺天盖地的笼罩过去。</p>


    “蝼蚁？神明？力量？你们这些龙类真是自以为是啊！让我体会力量？你能做得到？”路山彦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p>


    “吸血镰”们疯狂的向前扑过去，带着狂风形成无形的壁垒，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吸血镰们用“身躯”挡住了突刺，并且还在疯狂的向前，它们像是无视生死的死士，唯一的目标就是撕碎眼前的猎物。</p>


    ……</p>


    马车在黑夜中的旷野上狂奔着，车厢里，夏洛子爵为他的燧发枪填上弹药，他有预感，一切不会这么顺利。</p>


    果然，马车猛地停下，拉车的马发出恐惧的嘶鸣，前蹄踢向空中，一个扭身想要转身逃跑。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p>


    梅涅克点亮了黄金瞳，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带头围着他们的男人。</p>


    一个中国人，身形彪悍，长长的辫子围在脖子上，穿着黑色的雨披，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张被麻线缝在一起的嘴唇。正是之前梅涅克见过的男人，那个跟他们交易棺材的中国人。</p>


    果然，一切都是圈套，一个陷阱，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夺回“卵”，覆灭秘党。</p>


    梅涅克拔出了藏在风衣里的亚特坎长刀，雨水滴落在刀上，散发着寒光。他全力的冲刺，长刀没入了这个中国人的身体，贯穿。</p>


    但中国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双手紧紧握住梅涅克的长刀，力量很大。</p>


    但梅涅克的力量更大，他猛地抽出了男人身上的长刀，10根手指被硬生生全部斩断。</p>


    梅涅克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他没有刺，而是一个横斩，锋利的长刀划过男人的脖子，连带着发辫，将整个头颅砍下，却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p>


    “死侍吗？”梅涅克低声说，“我就奇怪嘴巴缝住了该怎么吃饭呢……原来你不用吃的啊……”</p>


    梅涅克横刀而立，现在可不是他悠闲的时候，一群人渐渐地从四周围过来，他们手中都拿着清一色的中国腰刀，身上穿着的是大清的官服，但他们都是死侍。</p>


    “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梅涅克用他从路山彦那里学来的中文问道，虽然有些蹩脚，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p>


    “太后的意思，你们与真龙为敌，逆天而行，乱我天朝上国风水，杀无赦！”黑暗里，传来冰冷的声音。</p>


    “真龙？风水？”梅涅克有些疑惑，所谓真龙他知道，就是路山彦想要推翻的那个愚蠢的皇帝，但风水他是真不明白，我们在欧洲屠龙，关你东方的风水什么事？</p>


    “不能善了？”</p>


    “杀无赦。”</p>


    “ok，ok，那就来看看谁的刀子更利吧！”梅涅克左手扯开碍事的风衣扔了出去，右手的长刀在黑暗中划出弧光，如果只是这些死侍，那么对他来说真的不足为惧，就算还要保护马车，他也能分分钟解决。</p>

 第17章 大人时代变了

    “1900年9月21日，我们收到了编号号的货物。龙王在解剖中复活，这是个圈套，一场早有预谋的围剿！”甘贝特侯爵汗如雨下，手中的笔疯狂地在纸上记录着一切，马车外传来铿锵的刀剑和燧发枪的声音，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必须记录这一切，将线索留给后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p>


    “凌晨01:23:45，战斗仍在继续，我方准备不足，对方人数约计500死侍，其中可能包含纯血种！……”</p>


    记录完毕，甘贝特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坚毅，马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p>


    长舒一口气，甘贝特侯爵把记录的文案都撕下来，折叠后用两片正方形的铜片压在一起，在四角用螺丝封死，再把它塞到马车的夹层中。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算是迎接死亡，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p>


    甘贝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深呼吸，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他拉开了马车的门帘。</p>


    “嘿！秘书就乖乖缩回去写稿子啊！战场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夏洛子爵一边装填着燧发枪，一边瞪了一眼准备出来的甘贝特侯爵。</p>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让我亲眼看看吧，‘银翼’的英姿，”甘贝特侯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他那不存在的头发，笑了笑，“我也是十字铁蔷薇的一员，最后总不能死在马车里吧……”</p>


    “想死在战场上？现在还太早啊，朋友，我们还要一起建立学院，你得先教完第一批学生再死啊。”夏洛子爵撇撇嘴。</p>


    “不行啊，朋友，我在这里只是个累赘，如果不是保护没有战斗力的我，你们应该都能走吧……”“闭嘴，秘书，你以为我们不想走吗？”夏洛子爵打断了甘贝特侯爵的话，眼前的敌人已经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了，这个家伙即使不是龙王，起码也是个初代种或是次代种。</p>


    “人类，你们很有自知之明，唯独这一点，值得表扬。”黑暗中的影子高傲的说着。</p>


    “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们了？”梅涅克语气依旧像平日里一样跳脱，尽管他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右半边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他的右臂已经被这个看不见的黑影卸掉了。</p>


    “你们只剩下老弱病残，还是说以为凭借你的一只左手，一个老得走不动的老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秘书能赢我？”对方声音依旧高傲，但似乎还是受到了挑衅，言语间带着怒火。</p>


    “砰！”</p>


    回应他的是一发子弹。</p>


    “老弱病残？”夏洛子爵一头银色的头发在风雨中狂舞，像是只发怒的狮子，苍老的脸上满是雨水，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的燧发枪填充着子弹，他的嘴里叼着的是一枚纯银的弹丸，嘴角裂开，像是在笑，“你们可还记得，我是如何一枪一个把你们的同族送进地狱的？”</p>


    他是伟大的德意志银行家，也是屠龙的“银翼”。</p>


    没有给敌人回应的机会，梅涅克提刀冲上去，长刀拖在地面上溅起雨水，这是一把他们家祖传的亚特坎长刀，拥有着斩杀龙王的能力。</p>


    刀光闪过，却没有斩向藏在黑暗中的那个黑影，而是斩向了他面前的三米处，那里空无一人。</p>


    面对“银翼”的子弹黑暗中的影子并没有闪躲，很明显是个诱饵。</p>


    凌厉的刀光闪过，带起一抹惊醒动魄的猩红，他砍中了，那是个透明的人影，但现在血色将他暴露出来，人影的眼睛是金黄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讶，他极速的往后退去，动作轻盈。</p>


    但梅涅克更快！手中的长刀像是长了眼睛，直直地追着人影，刀锋切开对方的肩膀，仿佛要把他的右手也卸下来报仇。</p>


    梅涅克大步踏前，穷追不舍，每一步都带起强烈的劲风，溅起无数水花，但那个人影就像落叶般的轻盈，随风而动，无论梅涅克再快，总还是差那么一点。长刀伤到了他，却始终无法给予致命一击。</p>


    死侍们仿佛受到了刺激，不要命的向着梅涅克扑过来，要将他撕碎保护他们的主人。</p>


    一柄柄利刃朝着梅涅克劈过去，但梅涅克依旧在向前，仿佛在刀尖上跳舞，一只手，一柄长刀，只要他还能动，就会继续向前。</p>


    “砰！砰！砰！”</p>


    那是“银翼”的子弹支援。</p>


    言灵·刹那。</p>


    即使手中是一把快要落伍的燧发枪，他依旧能连续射击，他将自己的速度加快数十倍，没人能看清楚他灌注火药和弹丸的动作。他像只狮子，每一次进攻都直取对方性命。</p>


    这也让梅涅克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那么担心这些死侍的骚扰。他一直追击着眼前的敌人，直到对方发起了反击。</p>


    对手不再退后，一只手像是钳子一样捏住了梅涅克的长刀，不可思议的硬度，居然能与刀身磨出火花。</p>


    梅涅克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布满青灰色鳞片的利爪！正在试图折断他的长刀。</p>


    他没办法再追击了，转手，抽刀，强大的摩擦力带起了一道火花，但对方的爪子居然毫发无损。</p>


    梅涅克向后撤步，他的身后是追击的死侍，转身，横斩，长刀带起的圆弧在他身侧形成屏障，扑过来的死侍被硬生生切成两半，即使是撤退，他也依然要减少敌人的数量。</p>


    梅涅克笑了，周围的死侍几乎已经被夏洛子爵和他清理干净。</p>


    但对方依旧没有要撤退的意思，人影抬起了头，梅涅克愣住了。</p>


    “女人？”</p>


    “失望？”对方捂住受伤的肩膀，一头漆黑的长发在雨中垂下，白皙的面孔美得让人惊艳，像是染血的白玫瑰般凄美。</p>


    “不，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敌人和朋友。”梅涅克说。</p>


    “在人类里面，你算很强的了吧？”女人轻轻叹气，“没想到，千年以后，人类居然已经能够正面挑战我们了。”</p>


    “不，我不是最强的，我的同伴，现在正在对付你们的王！我相信他。”梅涅克淡淡地说，“我们的枪炮已经可以杀死你们，我们的轮船可以环游世界，我们还会研究出能飞翔在天空的飞行器，到那时候无数炸弹将会从天而降……现在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时代了，接受现实吧。”</p>

 第18章 死斗

    “那又怎样？你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力量，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真是可悲啊！黑王尼德霍格，那是真正的神只，人类，你觉得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你们为何会恐惧？”女人的声音像是朝圣者的祈祷，“若非我族内乱又何来尔等今日？你们自以为有了所谓科学的力量就开始沾沾自喜？当黑王重临世间，你们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幼稚的玩笑罢了！”</p>


    “我明白了，”梅涅克长叹一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一个种族的兴盛意味着另一个种族的奴役。我们的愿望，不过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p>


    梅涅克提着刀再次走上前，漫天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血液混合着雨水流下将地面染红，沸腾的龙血让周围开始弥漫着雾气。他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双黄金瞳死死盯着对方。</p>


    “活下去？是啊。”女人淡淡地笑了起来，“但我的愿望，从我离开中国踏上这片大陆时就完成不了了。我现在的使命只有一个，夺回我族的希望！为了神圣王朝的复苏，我将不惜一切代价！”</p>


    女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缓缓走来，透明的领域从她身上迅速扩张开来，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被排斥，连漫天的雨都在下意识地退避，那些来不及“退避”的雨滴被狂暴的领域撕裂。那是风，隔绝一切，碾碎靠近一切的狂风。</p>


    半球状的领域围绕着女人，像是屏障一样，守护这她，撕碎靠近的所有东西。</p>


    “言灵·无尘之地？”守在马车旁边的夏洛子爵有些惊讶。</p>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高阶的危险言灵，甚至可以说很常见。但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用得这么霸道，无尘之地大多数是用来防御的，但眼前的女人，不要命地扩散着领域，狂暴的领域就好像能吞噬一切。女人以自己为风眼正在酝酿一场摧毁一切的风暴，每踏出一步都会在脚下的岩石上刻出深深的印记。</p>


    望着缓缓靠近的女人，夏洛子爵的子弹穿堂而出，但打在领域上连一丝涟漪也不曾出现。</p>


    “她是想把我们连马车一起碾碎！”甘贝特侯爵拉住了马车缰绳。</p>


    女人仿佛感受不到之前被梅涅克砍伤肩膀的疼痛，伤口上的龙血如赤红的水晶一般凝结，过度使用言灵带来的巨大脑压让她双眼出血，血泪划过那张美丽的面孔，妖异而凄美。</p>


    “我记得山彦曾经教过我一个中国成语，‘竭泽而渔’。不过，你的决心我确实是感受到了，那么如果不认真一点，倒是我的过错了。”</p>


    梅涅克说着，身上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他的手上叠生鳞片，握住长刀的手变成了锐利的青灰色利爪。金黄色的瞳孔越加夺目，脸部、脖子、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出现龙化现象，强大的血统强行止住了失去右手的伤口流血。</p>


    “封神之路？我开始明白为何你们如此自信了，看来也不是虚张声势嘛。但是没用的，你们阻止不了，黑王的苏醒是注定的，从神那里窃取的力量，永远无法战胜神明。”女人的声音在暴风中回荡，居高临下，带着神一般的威严。</p>


    “无所谓。”梅涅克面色平静，长刀直指着缓缓接近的女人。</p>


    他没有理会女人说的话，正如女人所说的，他从未真正见过那个神秘的黑王，那头黑色的，沉睡在太古历史里被称为神的巨龙，一切龙族包括混血种的祖先。他握住长刀的左手越发的用力，心中的信念从未像此刻一样坚定，眼里只剩下敌人，即使是黑王在此刻降临，他也不会有任何胆怯。</p>


    “速战速决吧……”梅涅克向着旁边的夏洛子爵示意，他现在已经开启了暴血，以他的实力能坚持一个小时，但他绝不会轻敌，能群殴何必单挑呢？</p>


    ……</p>


    路山彦的战斗仍旧在继续，但他已经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虽然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个，而他还有个狙击手在旁边随时待命，二对一，可以说是很“公平”了，但局势完全不对，他在想早知道多带几个人了……</p>


    手中的左轮弹夹再次打空，这两把枪可是梅涅克通过克虏伯的枪械技师为他特质的，换上特质弹仓，配合他的言灵，可以连射40发而且弹无虚发，但哪里够啊？他现在恨不得能换上无限弹夹往这龙王嘴里怼。</p>


    路山彦手上疯狂地换着弹夹，他的“吸血镰”们也没有偷懒，不要命似的向着龙王扑过去，但都在龙王强大的领域面前被撞得粉碎，即使如此，也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地前仆后继。</p>


    路山彦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一群又一群“镰鼬”在他脑海深处被唤醒，呼啸着露出利齿向着龙王进攻，他无法停止，也不能停止，“暴血”后带来力量的同时也让他更加疯狂，这是一场死斗，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停下来就会死。</p>


    随着时间的推移，吸入汞蒸汽的后果开始在他身上显现，路山彦能感觉到浑身千刀万剐般的刺痛，即使是强化过后的身体也不足以让他忽略这痛感。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继续战斗，或许是执着信念，或许他对梅涅克的承诺，亦或是沸腾在身体里的龙血。</p>


    吸血镰们正在撕咬着龙王的领域，舍生忘死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一下，两下，三下……领域像是玻璃一样看似易碎，却总是好像差那么一下啊，再来，继续……只要再坚持一下，总会碎的吧？</p>


    “咔嚓”</p>


    像是在回应镰鼬们的祈祷，领域碎裂了，下一瞬，路山彦将两梭子子弹全部灌了进去，能不能杀死龙王他不知道，但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镰鼬们也已经精疲力尽。</p>


    路山彦浑身都流淌着鲜血，覆盖在身上的鳞片也挡不住鲜血地渗出，暴血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p>

 第19章 别难为人家女孩子

    子弹命中目标，传来清脆的回馈，但这绝不是路山彦想听到的，他想听见的是子弹入体的声音！</p>


    “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打在铁板上一样，提醒着他“我方未能击穿敌方护甲。”</p>


    双手轮流换弹，射击，换弹，射击。</p>


    “啊啊啊啊啊！！！”路山彦怒吼着将所有子弹倾泻而出，即使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他也无法停止，因为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阻止龙王前进的脚步，尽量拖延时间，寻找一次机会。</p>


    男孩在枪林弹雨中一步步靠近路山彦，这些子弹对他来说好像跟天上正在落的雨滴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急不慢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漫步在弹幕中，金色的瞳孔里带着轻蔑。</p>


    突然，枪声停了下来，路山彦的子弹已经用尽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唯一能阻挡龙王的武器，身体的力量也因为“暴血”的副作用以及汞中毒耗尽，此刻的他甚至连枪都握不稳了，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坚定的意志。</p>


    “怎么？结束了吗？”轻蔑的声音在路山彦耳畔响起。</p>


    路山彦知道龙王就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感受到龙王的呼吸，但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剧烈地喘着粗气，像是只在狮子面前跑得筋疲力尽的猎物。</p>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先祖，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龙王在路山彦耳边低吟。</p>


    低沉的声音像是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路山彦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睁开了双眼。</p>


    那是一双令人恐惧的竖瞳，像是两只金色的灯笼，虽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但那神一般的威严让他喘不过气来，路山彦似乎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声音，想让他跪下来膜拜。</p>


    路山彦知道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直视龙之瞳会有被控制的风险，这也是他一直不用双眼，只依靠言灵战斗的原因。</p>


    他咬着自己的舌头，用痛感来提醒自己不要被控制，竭尽全力地重新闭上了双眼。但即使是闭上双眼，他也能依稀感觉到那炽热的金色。</p>


    “弱者终究只是弱者，连直面力量的勇气也没有了吗？”龙王轻蔑地笑道，“即使流淌着我族的血液，也无法改变你身为凡人的懦弱。”</p>


    “勇气？”路山彦嘶哑地说，“你对勇气的定义可能有什么误解啊！”</p>


    “嗖！”</p>


    路山彦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眼前一抹猩红闪过，他将双眼连线切过，鲜血如泪崩般流下，可他却在笑。</p>


    “嘶——”</p>


    “不用再看见那双恶心的眼睛，舒服多了。”路山彦强忍着剧痛，“人类的勇气，是前仆后继，不怕牺牲，我们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相信有美好的未来，面对任何事物也能不卑不亢，你们永远也别想奴役我们！”</p>


    “来！杀死我。”路山彦扔下匕首，双手张开，拉开风衣将胸膛正对着龙王，“你可以杀死我，但杀不死我们！终于一天，会有人拿着屠刀，砍断你们的脖子！”</p>


    “弱者，临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弱小吗？懦夫终究是懦夫。”</p>


    路山彦的胸膛被洞穿了，骨刺带着寒芒，给路山彦来了个透心凉。</p>


    “鬼！”路山彦不顾嘴里喷涌而出的鲜血，用尽力气嘶吼着。</p>


    终于让他逮到了，他的双手死死扣住龙王的双翼，他燃烧生命，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力量，指尖的嵌入龙王骨肉里，现在这一秒，哪怕神来了也休想让他松开双手，一秒钟足够了，“鬼”的子弹会将他和龙王一起洞穿，贤者之石的子弹，对他和龙王来说都是致命的，一发就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p>


    ……</p>


    “鬼”纹丝不动的在附近的草丛里卧着，已经连续几个小时了，雨水滴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本来就冰冷的体温更加冰冷，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温度，也不会动。</p>


    言灵·冬。</p>


    这是她的血统赋予她的能力，很弱小的言灵，只能让她像冷血动物一样，让自己放缓呼吸，减缓血液流速，仅仅维持生命所需，但刚刚好，很适合她这种躲在暗处的人，微不足道，不易被人察觉，就像个死人。</p>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伪装大概是无法逃过龙王的感知的，但是足够了，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决意，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会为她创造机会，哪怕用生命。</p>


    她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因为“贤者之石”只有一颗，所以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男人下达最后的命令。</p>


    但当她真正听见那个男人叫她的时候，才明白，她没办法开枪。</p>


    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路山彦的意思，射穿路山彦的身体，她就能干掉那该死的龙王，路山彦一直等待的机会，就是此刻的一秒钟，用身体控制住龙王，挡住龙王的视线，这是唯一的机会。</p>


    她曾自信自己能做到，甚至她可以让子弹从路山彦心脏和肺之间的缝隙穿过，杀死龙王再去抢救她。但她突然意识到，“贤者之石”对于暴血后身体异化为龙类的路山彦来说，也是致命的。</p>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停住了。</p>


    一枚骨刺洞穿了她的咽喉，“鬼”的手无力地松开了狙击枪，眼角划过的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浪费路山彦用生命换来的一秒钟机会，还是没有杀死爱人的释然。</p>


    “鬼！”路山彦绝望的嘶吼着。</p>


    她是一个女孩，从生下来到14岁之前都觉得很孤独，后来有一个人给她带来温暖，她不能杀死他。</p>


    鬼，死亡，二十一岁。</p>


    “砰！”</p>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鬼”松开的扳机上。</p>


    枪声响起，一枚猩红的子弹穿膛而出，洞穿了路山彦的身体，打在龙王的胸口。</p>


    “睡吧。”少年的声音在“鬼”的耳边响起，虽然她已经听不到了。</p>


    “这样残酷的抉择，怎么能拿来为难女孩子？路山彦，你的叫声真tm难听啊。”蹲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的轩浩，扛着枪悠哉悠哉地走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p>

 第20章 你、我、他....

    “你们几个废话真多，打个架还啰里吧嗦的，知道我在旁边等着有多难受吗？汞中毒耶！”</p>


    “咳…咳…你这不是死不了吗？”路山彦的声音虚弱。</p>


    “嗯？你还没死啊？”轩浩有些差异，搞不懂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体质伤成这样都还有气。</p>


    “鬼她……”路山彦的声音嘶哑。</p>


    “她死了，她很爱你啊，本来她不用死的，但是最后犹豫了。”轩浩说。</p>


    “我知道…但我已经有妻儿…在中国…”路山彦好像想起了什么，沾满血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p>


    “hetui~渣男”轩浩停顿了一下，“我之前说过吧，你打我这么多枪，有机会会还你的。所以，你可以去死了。”</p>


    “谢…”路山彦的声音越来越弱。</p>


    “谢？你是该谢谢我，这就送你们去团聚。”</p>


    “砰！砰！砰......”</p>


    连续数声枪响，世界安静了。</p>


    ......</p>


    “卑贱的人类！……”愤怒的声音震耳欲聋。</p>


    “啧！你怎么也没死啊？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死半天死不下去。”轩浩掏了掏耳朵，跨过路山彦的尸体，扛着枪朝着龙王慢慢走过去，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杀死这个家伙，一开始目标的也只是路山彦，这家伙只是刚好顺便。谁叫他们抱在一起呢。</p>


    “卑鄙的人类，你原本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龙王恶狠狠地瞪着轩浩，那双黄金瞳因为重伤暗淡了许多，但依旧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很诧异，为什么这个人类面对他的龙威不仅能直视他的双眼，还能这样行动自如。</p>


    “鬼吼鬼叫的你有病吧？我开的枪，现在，我站着，你趴着，懂？”轩浩来到垂死的龙王面前，“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吓到劳资了！”</p>


    “凡人！你竟敢…”</p>


    “咚！”</p>


    轩浩反手握着狙击枪，像抡棍子一样砸在龙王头上。没办法，子弹刚才用完了。</p>


    “咚！”</p>


    “你…！”</p>


    “咚！”</p>


    “我…！”</p>


    “他妈…！”</p>


    “闭嘴啦，吵死了。”轩浩终于体会到了之前路山彦和梅涅克的快乐，虽然打不死，但是抽起来是真的爽。</p>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枪被砸碎，轩浩终于停下来了。</p>


    “啧，头真的铁啊。”轩浩看了看手里的废铁，“本来我还纳闷，你们一个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干嘛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多不好？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他丫的就是嘴欠！趴地上了还这么嚣张？”</p>


    “可恶的人类！你是在羞辱我吗？有本事杀死我啊！”龙王咆哮着，挣扎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贤者之石”已经钉入他的心脏，血红色的裂痕顺着他的胸口蔓延，像是在吞噬着他的生命。</p>


    “杀你？干啥？我们又没仇没怨的，”轩浩扔下狙击枪摊了摊手，“抽你纯粹是因为你嘴欠。”</p>


    “你！去死！”龙王怒吼着，背后的骨翼狠狠地向前刺出。</p>


    锋利的骨刺刺破了轩浩的皮肤，击碎了他的肋骨，刺穿心脏从背后透出来。</p>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被刺穿的轩浩没有像龙王想像中的那样惨叫，而是一只手握着他的骨翼，一只手扶额，像个疯子一样的狂笑着。</p>


    龙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他插成烤串的人类，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几千年过去了，现在的人类都是神经病吗？</p>


    “自称为神的你，看来也杀不死我啊…”轩浩强忍着剧痛缓缓的将骨刺从体内拔出来，嘴里发出斯哈的声音，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我讨厌这个词，但你真的不配。”</p>


    在他说话的时候，胸口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先是心脏，后是肋骨，然后肌肉组织迅速包裹着胸口，皮肤迅速包裹着肌肉，直到完全看不见任何伤痕，好像那里除了衣服破了一个洞之外什么也没发生过，哦不，新生的肌肤要比之前更白了一些。</p>


    “怎么可能……”龙王有些怀疑龙生了，眼前这个人明明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他甚至连一丝血脉都感应不到。</p>


    “这就惊讶了？”轩浩抓起地上男孩的头发，棕黑色的双眸从上而下俯视着黄金瞳，“李雾月。”</p>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龙王李雾月瞳孔猛缩，像是见了鬼一样。</p>


    “神？现在，被人类俯视的感觉如何？”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雾月，“哦，对了，现在我们有仇了啊，怎么才能弄死你呢？”</p>


    轩浩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有第二颗“贤者之石”，直接砸也没用，好想要一把屠龙刀啊…</p>


    “轰！”</p>


    远方的天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把黑夜照亮，像是黄昏的晚霞。</p>


    “嗯？看样子梅涅克那边也打完了啊。”轩浩拎着李雾月的头往庄园门口拖，没想到意外的轻呢，毕竟是个男孩的体型。</p>


    推开庄园的大门，轩浩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好像刚刚沐浴完鲜血，全身布满了染血的鳞片，右臂已经消失不见，左手拖着长刀朝着轩浩庄园缓缓走来。</p>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嘛？”梅涅克嘴角扯出一个的笑容，但满脸狰狞的鳞片让他看上去笑得有些渗人，另外这货说的是中文。</p>


    “原来你特么听不懂中文是装出来的？”轩浩和善地微笑，一把将手里的龙王扔向梅涅克。</p>


    “嘛…不要在意细节嘛。”梅涅克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山彦呢？”</p>


    “死了，我杀的，这里的人大概都死了，除了我。哦~对了，还有个昂热被埋在酒窖里。”轩浩回答。</p>


    “嗯？昂热还没死，真是太好了。”梅涅克听到路山彦死了很失落，但得知昂热还活着，如释重负的笑了。</p>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现在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全是你策划的。”梅涅克看着轩浩的眼睛。</p>


    “就算是，你们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轩浩摊摊手。</p>


    “呵呵…”梅涅克一边笑着，一边将长刀刺入龙王身体，像是要将他钉死在这片大地上。</p>

 第21章 复仇者

    “呐呐，你看上去也快要死了，不如死之前让我捅几刀爽爽？之前你捅我好像挺好玩的？”虽然梅涅克没有看他，但轩浩知道梅涅克能听见他说话。</p>


    “啊…抱歉啊，这个我现在办不到啊。我的言灵已经开启，我从那边过来就一直在倒计时，现在我必须销毁它。”梅涅克盯着被他长刀钉在地上的男孩。</p>


    “梅涅克·卡塞尔，记住了，这是杀死你的人的名字。”梅涅克冷漠地与龙王对视。</p>


    “呵…你杀不死我，再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卷土重来…而你今天就会死！”龙王身上开始燃烧起来。</p>


    “你夺走了我很多同伴的性命，杀你一次或许太便宜了。但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这样吧，我会让你连渣都不剩，如果这样你也能复活的话就试试看吧。”</p>


    “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再次将你杀死！”梅涅克说着，金黄色的瞳孔越发明亮，甚至盖过了龙王的光芒，赤金色的火焰再燃烧，空间因为高温开始变得扭曲，强大的力量正在积蓄，随时准备着爆发。</p>


    “喂喂喂！你特么要自爆能不能等我先离开？”轩浩破口大骂。</p>


    “你不是不怕死吗？”梅涅克笑着。</p>


    “但是死不了啊！自杀跟被杀是两回事啊，我又不是受虐狂，很疼的好吧？”</p>


    “哈哈…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杀死你呢。”梅涅克的笑容渐渐被光芒掩盖。</p>


    “呵，杀不死我，就将你挫骨扬灰！”</p>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燃烧着的男人，他阻止不了这个家伙的言灵启动。</p>


    ……</p>


    1900年9月21日夜晚，卡塞尔庄园遭遇袭击，梅涅克·卡塞尔、路山彦、甘贝特侯爵、马耶克勋爵、夏洛子爵、鬼、老虎、烟灰、酋长战死。虽然惨烈，但他们赢了，和龙王同归于尽。</p>


    一切都被烧尽，卡塞尔庄园化作一片焦土，像是一枚高爆炸弹在庄园里低空爆炸。卡塞尔庄园被彻底摧毁，秘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历史上最伟大的屠龙者家族卡塞尔家族从此衰落，再也没有人能继承它的光辉。</p>


    狮心会也几乎全军覆没，但有一个人因为重伤昏迷坠入地窖逃过一劫——希尔伯特·让·昂热。</p>


    黎明，像一把利剑，斩裂夜幕，朝霞染红了这片焦土。</p>


    昂热醒来了，他见证了他一生中最惨烈的景象，焦黑的尸体堆积如山，人类和死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相互拥抱，化作焦炭，像是雕塑一样定格，但他们并非是谅解了对方，而是相互撕咬，像是想将对方吞噬。</p>


    唯一站着的人是梅涅克·卡塞尔，但这仅仅是一具尸体，他至死杵着长刀站着，原本被钉死在地上的龙王已经消失不见。</p>


    他眼睁睁的看着梅涅克的残破身体被眼前的男人一巴掌拍散在晨曦中，化作尘埃。</p>


    “原来世界这么残酷啊…”昂热跪在地上。</p>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人类和龙类之间的战争是这样的决绝，这样残酷，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只有三种可能，你死，我亡，或是同归于尽。即便断手断脚，只要还能动就不能停下战斗，哪怕能动的只剩下牙齿，也要爬过去咬断对手的脖子。</p>


    昂热颤抖用颤抖着的双手在尸体堆里寻找着，他希望还有人能活着，但他只挖出了朋友们的尸体，即使被烧得面目全非，他依旧认得，因为这些人，曾经是他的一切，现在，一切都被夺走了，被龙类。</p>


    轩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昂热就像是受不了打击疯了，这让他心情很是愉快，虽然这个家伙并没有伤过自己。</p>


    “为什么…”昂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p>


    他现在满脑子的后悔，后悔在他发现异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毫不犹豫地销毁那具遗骸，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医生！</p>


    “为什么我还活着…”轩浩不自觉地重复昂热的话。他心中也有相同的问题，即使是梅涅克强大的言灵也没能杀死他，这世上真的有东西能杀死他吗？</p>


    “是啊，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了？”昂热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向外面翻涌。</p>


    “要我帮你解脱？”轩浩冷漠地看着昂热。</p>


    “可以吗…”昂热望向轩浩，眼神里居然流露出祈求，希望？</p>


    “啧。”轩浩撇撇嘴，突然感觉心里很不爽啊，这样让他死了未免太轻松了？</p>


    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个神的想法了，当一个人失去一切，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眼巴巴的想让你帮忙了断，杀死他反而是在帮他解脱，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情，身为二十一世纪优秀好青年，他当然——不会做！要死自己去死啦！</p>


    “我偏不，你能把我怎么样？”轩浩蹲在昂热面前，核善地笑着。</p>


    这句挑衅好像一根火柴一样点燃了昂热的心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p>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那样孤独、贫苦，却因为跟梅涅克他们相遇而改变了人生，一夜之间，他拥有了梦想、朋友、荣誉，但却又被一夜之间夺走了，而夺走他一切的是龙类，在把这些家伙杀光之前，他怎么能先死？</p>


    金色的光芒在眸间闪烁，昂热年轻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复仇的火焰在他眼睛里燃烧，他要复仇，要让龙族后悔让他活下来！</p>


    “这就对了嘛，你可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你有权力活下去，一直活下去。”轩浩看着昂热的神情，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p>


    昂热冷冷地看了轩浩一眼。</p>


    “哦吼？怎么？我也在你的复仇名单里面吗？”轩浩说，“我可是受害者唉，你知道因为你们，我受了多少苦吗？”</p>


    昂热没有回话，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p>


    他只是默默起身，走到一旁，开始掩埋朋友们的尸骸，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好友们，同时也将自己的过去埋葬在这里，将自己再次封闭在孤独的深渊里。</p>


    从此以后，以前那个高傲、活跃、自负才华的昂热已经死了，只剩下孤高、冷漠的复仇者，他从地狱回来，不再畏惧死亡，只会带来死亡，他对着友人的坟墓起誓，必将用龙类的鲜血来祭拜他们。</p>

 第22章 人多好办事

    1910年仲夏。</p>


    “卖锅盔，锅盔咯。”</p>


    “看看咯，新鲜的菜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咯。”</p>


    “豆浆，油条！”</p>


    吵吵嚷嚷的集市上，有穿着华丽的洋人拿着银元，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捏着铜板讨价还价。</p>


    这年头，能用得起银元的不是官僚就是西方来的洋人，兵荒马乱的，没个尽头，说不定哪天又打起来了，老百姓们都是提心吊胆过一天算一天。</p>


    街上的人多是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吸了什么东西才出门。</p>


    人群中一个脏兮兮的身影与这和谐的市集格格不入，不仔细看倒也没什么，身上穿着的都是破布条，光着脚丫子，年纪不大，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乞丐。</p>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觉奇怪。哪里奇怪？这少年生得太过白皙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整天在街上摸爬滚打的乞丐该有的肤色，除去这身破衣服，再擦去脸上的灰尘，怎么都该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任谁看了都是，哪家少爷离家出走了？</p>


    此时的少年却是满脸幽怨，他终于回来了，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国家。</p>


    一晃眼已经是10年了，可他的样貌是真的一点也没变老，甚至还变嫩了，虽然一直没照过镜子，但他知道自己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勾搭小女孩可方便了。怎么方便？可以关掉手机屏幕，此时就会有画面浮现出来，怎么样？是不是被迷住了？</p>


    这10年间，轩浩一路从美国莽回到这里，前面有高山的时候就上山打老虎，跨过大海就吃生鱼片，路过草原还被狮群追着撵，穿过雨林才能吃点“好果子”，鬼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反正正常人应该死了无数次了。</p>


    现在他终于可以自信的说，他终于变强了，代价也就是经常被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分尸而已，洒洒水啦。</p>


    最幸运的是，他的头发还在，当然也不能像某光头那样一拳一个小朋友，但是一拳一个嘤嘤怪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p>


    “真是够挤的。”轩浩撇撇嘴，整理了一下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衣领，他这不死，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衣服，“话说我来集市是为了啥来着？”</p>


    “咕噜。”肚子里传来的怪叫提醒着他。</p>


    轩浩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他是来这里找吃的啊，因为饿不死所以忘记了！他已经3天没吃过饭了，屁事没有，但他知道后面会越来越难受，因为他尝试过能不能把自己饿死，但结论就是死不了，反而会很煎熬，所以他得提前准备。</p>


    “人多好办事嘛。”一边嘟囔着，一边有些猥琐地打量着街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腰间，“那么让我瞅瞅，下一个受害者在哪里？”</p>


    很快的，他的眼睛已经落在旁边一个看衣服就能看出来是个冤大头的老人身上。看上去五六十岁了，但是这老头不像普通人，很沉稳，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跟旁边的平民百姓不同，老头没有把头发编成辫子，而是直接扎起了高马尾，给人一种很时髦的感觉，再加上额头那条狰狞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的钱肯定也是来历不明，嗯就是这样。</p>


    像这种一看就是地方恶霸的家伙，轩浩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毕竟“劫富济贫”嘛，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回来的路费挺贵的来着。</p>


    他从来没在意过对方身上散发的什么王八之气，看上去就不普通，但他怕啥？难不成这老头比龙王还可怕？轩浩此刻眼里只有对方腰间的那个鼓鼓的钱袋，里面总不会是石头吧？</p>


    “老人家，抱歉了啊，在下最近手头有点紧。”轩浩舔了舔嘴唇，混入人群里。</p>


    人群拥挤，老街不算宽敞，来来往往难免有些推搡，简直是完美的作案场地。那老人走在前面，不快不慢，人流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任何影响，脚下的步伐似乎有着特别的节奏。</p>


    轩浩跟着他，不远不近，每一步都配合着老人的脚步，以此掩盖自己的步伐声，但目光始终是落在老人腰子，哦不，腰间的钱袋上。</p>


    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个钱袋，钱袋是拴在老人裤腰带上的，是个死结啊，是直接拿钱，还是割掉绳子连钱袋一起拿走呢？</p>


    嗯，想那么多干嘛？先动手再说！</p>


    但还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轩浩摸了摸身上的刀片，这是梅涅克的长刀上断裂的残片，嗯，挺好用的，各种方面。他舔了舔嘴角，看着老人。</p>


    前面是一家生意不错的茶铺，这年头，还能有闲情逸致来喝茶的人，非富即贵啊。</p>


    “咳咳…”老人寻思着要不要喝杯茶，难得出来散散步。</p>


    “啪”老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人也没有。他皱着眉头，额头的刀疤更加狰狞了。</p>


    老人察觉到背后有一阵异常的气流掠过，感受到一股能威胁到他的力量，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裤腰带一松，脸都黑了。</p>


    “有点东西啊？敢在我这里偷东西，胆子挺肥啊！”</p>


    “搞定。”轩浩抛了抛手里的钱袋，朝着人群里走，他直接割断了老头子的裤腰带，不仅能方便拿走钱袋，还能拖延时间，一举两得，“溜了溜了！”</p>


    “溜什么溜？留下来陪老夫喝杯茶不好吗？”正准备挤进人群的轩浩，被一只苍老的手紧紧扣住了肩膀。</p>


    老人用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平淡地说：“小伙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样有点不厚道啊。”</p>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轩浩，竟然让轩浩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与龙王对视都没这么带感啊。</p>


    “咕噜”轩浩的肚子不打自招。</p>


    老人看着轩浩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子，当个小白脸不好吗？用得着出来偷？</p>


    “啧。”轩浩咂嘴，他才不信这老头子是君子，怎么看都不沾边啊。</p>


    猛地用力，震开老人的手。</p>


    手被震开了，老人眼神里的诧异变成了戏谑：“有意思。”</p>


    一只手迅速探出，轩浩甚至连残影都没看清，老人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p>


    轩浩再次用力，想要挣脱。</p>

 第23章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轻奇，不如...

    劳资可是能跟狮群角力的男人，你个老头这么勇的吗？</p>


    老人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定海神针一般，那只手抓着轩浩的手腕。</p>


    淦！这不河里！这老头力气怎么这么大？轩浩面红耳赤地拽着自己的手，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p>


    “嗯？”老人感觉到轩浩的挣扎眉头紧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蛮力这么大的小伙子，真是有活力啊。</p>


    “年轻真好啊。”老人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年发出感叹。</p>


    “你感叹个屁啊…”轩浩无语了。</p>


    该死的，碰上硬茬子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p>


    这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混血种吗，普通混血种力气有这么大吗，还是说这个年代血统高的混血种遍地都是？随便抓个老头出来都这么难搞。自己不就是借点钱吗，至于这样吗，两个大老爷们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影响多不好。</p>


    拉扯了半天，轩浩终于放弃了挣扎，吐出一口浊气，对着老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老人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听我一句劝，赶快把我放咯，否则，弄你哦！”</p>


    这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还好他老人家气量大，不跟小子一般见识，老人笑了笑，伸出手，拿回轩浩手里的钱袋，但是另一只手愣是纹丝不动。</p>


    上下看了看，这小子，衣衫褴褛却是细皮嫩肉的，看样子曾经应该也是哪家的少爷吧，这世道，不容易啊：“小兄弟，哪里人啊？”</p>


    “？？？”轩浩懵逼了，这老头没听懂他的威胁吗？“咱有话先松手再说好吗？”</p>


    “不打紧，不打紧，来来来，肚子饿了吧？老爷子我请你吃饭，咱们坐下来好好聊？”</p>


    好家伙，轩浩此刻心里慌得一批，这老头子，不会是人贩子吧？要是知道俺的器官能再生会不会乐晕过去？现在的问题是，这老头很强，跑不掉怎么办？要不干脆把手剁了送给他，咱先溜了？</p>


    可是手中就一片刀片不好操作啊……</p>


    老人看见轩浩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有些无奈，也是，现在这世道，轻易相信他才不对吧。</p>


    “你要是不想被抓来关起来，就跟我来。”老人松开了手，背着双手在前面带路。</p>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提醒：“别想着溜哦，从来没人能逃出老夫手掌心。”</p>


    老人的底气十足，自信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p>


    “日（一种星体）！这么嚣张？谁怕谁？”轩浩黑着脸，他最怕的就是被关起来，不死不等于免控啊，吃饭就吃饭，他可不怕这老头子给他下药，除了睡觉他的精神就没迷糊过。</p>


    路边的一家小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个小破木屋而已，四处漏风，门口拉着破布帘子，轩浩寻思着，这老头难道也是个穷鬼？请吃饭都这么寒酸。</p>


    屋子里摆着几张破矮桌子，四只脚长短不一，都是用石头垫起来才能平稳，边上放着同样破旧的板凳，只能说勉强能坐。</p>


    但这里生意却是意外的好，这让轩浩更加怀疑，这里是不是什么窝点。可听这些人的谈话，好像就真是在聊家常。</p>


    角落里，一老一少两个人，老人衣着像是个有钱人家的老爷，而这少年？乞丐？就这干瞪眼儿，一副和谐的画面。在外人看来，大概是这个老爷看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p>


    轩浩有一口每一口地刨着手里的饭，怎么说呢，这大米，太草了，难吃。菜也是，没放盐吗？</p>


    就这也敢开馆子，生意还这么好，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时代不一样，唉，他居然开始念妹妹做的饭菜。</p>


    “怎么样，不合胃口？”老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生无可恋却还是再吃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看样子果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吃不惯这些。</p>


    “嘛…能吃就行，我不讲究。”轩浩放下碗，抹了一把嘴巴，“不管怎么说，多谢啦，一饭之恩，他日必有重谢。”</p>


    他一开始还觉得奇怪，结果没想到这老头还真是请他吃饭了，虽然有些寒碜。</p>


    “谢就免了。”老人摆摆手，“继续吃你的饭吧，不要浪费粮食。”</p>


    “哦。”轩浩再次拿起筷子，没想到这老头还懂得节约粮食，袁老说过不能浪费粮食，难得，说不定这个老头真的是个好人，虽然长得凶恶了些。</p>


    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把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面色苍白，羸弱得不成样子，鸦片害人啊。这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呢。</p>


    轩浩舔干净盘子，看着老人的样子：“我说老头，你在想什么呢？”</p>


    老人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轩浩，眼前一亮。</p>


    他勾起了嘴角：“小兄弟，老夫看你骨骼轻奇，是块练武奇才，有没有兴趣跟着老夫学武？”</p>


    “？？？”轩浩再次懵逼，不是，怎么就开始忽悠了？这里老头子果然是个人贩子吧。</p>


    “老头，你在开玩笑？”轩浩问。</p>


    说实话，老人也就随口一问，虽然以这少年刚才表现的力量，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同类，但他不觉得眼前的少年能马上答应他：“没有。”</p>


    “老夫从不喜欢开玩笑，我的力量你刚才见识过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入我门下，做我弟子？”老人神色严肃，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p>


    他已经年过半百，家中无子女，一身武艺没有传人，再加上最近朝廷的人好像与混血种有所勾结，这天下不知何时又会大乱，要是有个徒弟，到时候即使他身死，这身衣钵也能有一个传承。</p>


    出来散步，路中相遇，这小子也算与老夫有缘。</p>


    况且，这一身的让他都惊讶的蛮力，可不是什么混血种都有的，很对他的胃口。</p>


    好好培养一番，也许将来能为改改这腐败的世道，但是还需好好打磨打磨。</p>


    “老头，你叫啥名字？素不相识，就想收我为徒？”轩浩没好气的说。</p>


    “老夫姓李，他们都叫我李师傅。”老人说。</p>


    “名字呢？名字！”轩浩不依不饶。</p>


    “忘记了…都过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目光深邃，像是不愿回忆往事。</p>

 第24章 包吃包住

    “喂！老头，少给我装深沉啊。你这样谁敢信？”轩浩说。</p>


    “放心吧，老夫不会亏待你的，做我徒弟，绝对不亏。”老人笑着冲着轩浩眨了眨眼睛，额头的刀疤一皱一皱的，那表情别提多渗人了。</p>


    轩浩已经麻了，他感觉今天他要是敢不答应，这老头马上就要动手绑人。</p>


    “那啥，”轩浩犹豫一阵，看着老人鼓鼓的钱袋：“包吃包住吗？”</p>


    ……</p>


    “咔嚓”</p>


    这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大的宅邸，大门被推开了，里面却跟轩浩想象中差距很大。</p>


    本以为这李老头穿得这么好，走进宅邸却发现，宅邸虽大，但却很冷清，想来曾经应该是个大户。现在就连个看门的都没有。</p>


    李师傅带着轩浩进门，脚下生风，看样子心情很不错，毕竟出门散散步就能拐个徒弟回来，虽然有些皮，好好调教就好了。</p>


    轩浩抱着手臂，百无聊奈地跟在李师傅身后，要不是包吃包住，爷才不会跟着这老头呢。</p>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个国家，身上啥也没有，没钱真难受，以后有空一定要傍个富婆。</p>


    至于现在，就先在这里蹭吃蹭喝吧，免费的，真香。</p>


    “李爷爷，您回来啦。”一个弱弱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来。</p>


    这是个黑色长发的少女，琼鼻珠唇，娇小可爱，两抹红霞染在少女的脸庞，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p>


    “嗯，夏弥啊，这是我刚收的弟子。以后就麻烦你多做一个人的饭咯。”李师傅笑着说。</p>


    “好的。”少女轻轻应声，侧身对着轩浩行礼，“公子好。”</p>


    “公子？”轩浩被这称呼叫懵了，不过想来现在还没改革开放，这个称呼貌似没毛病，“你…你好。”</p>


    不是，姑娘，你见过哪个公子穿着一身破布条的？</p>


    不对不对，这个也不是重点啊！夏弥？夏弥啊？这时间点不科学啊？</p>


    “李老头，这是？”轩浩有些尴尬的问，不科学，怎么想都不河里。</p>


    “不是，这是我捡到的丫头，平日里家中事务都是她在处理，虽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了”李师傅笑着挠了挠头，“我早说过让这丫头在家不要这么客气的。”</p>


    捡的？什么地方？我也去捡一个！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家里带啊？轩浩无语了。</p>


    “我叫夏弥，你叫我小弥就好，李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只有帮着做些家务。”夏弥很认真的说道。</p>


    好家伙，我差点就信了，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女孩，满头的问号，怎么也想不出她接近这个老头子的目的。难道这老头子能威胁到龙王吗？还是说这么早她就已经开始模仿人类了？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关我屁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嗯，就是这样。</p>


    “小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李师傅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问。</p>


    “轩浩。”轩浩扶额，这老头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往家里拐，果然是高手啊。</p>


    “还有，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弟子了，你以后就要叫我师父，懂吗？”李师傅乐呵呵的说。</p>


    “行呗。但是便宜师父，您准备教我什么呢？”轩浩无所谓的叫着，叫一声师父又会少一块肉，还能蹭饭吃，多划算。</p>


    “哼，小子，我知道你现在不服气，行吧，今天先休息，明儿师傅给你露两手。”李师傅说。</p>


    “露就露，为什么要等明天？”轩浩鄙夷。</p>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师傅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房间。</p>


    “喂喂喂！我睡哪呢？”轩浩朝着老头背影问。</p>


    “公子，请跟我来。”夏弥有些调皮地伸手示意。</p>


    “……别叫我公子。”</p>


    夏弥带着轩浩来到临近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但房间却是异常的干净，看样子经常有人打扫。</p>


    “公子，我去给你拿被褥，请稍等。”夏弥说。</p>


    “额…好…都说了别这样叫我啦。”轩浩始终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和待遇，感觉有代沟啊。</p>


    “公子，公子？公子！”夏弥回头又叫了三声。</p>


    “你这家伙，越说越来劲是吧？”</p>


    ……</p>


    第二天，李师傅带着轩浩出门，走在大街上，今天的人异常的少。</p>


    “我们去哪里？”轩浩问。</p>


    “揍人。”李师傅头也不回的说。</p>


    “卧槽？露两手而已，不至于吧。”轩浩有些怕怕，这老头是想杀鸡儆猴？</p>


    “今天我本来就打算揍人，刚巧收了你为徒，顺便露两手。”李师傅今天面色冷峻，不像昨日还能跟轩浩有说有笑的。</p>


    很快轩浩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大街上人这么少，李师傅带着他来到了一座擂台前，这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围着擂台大部分都是华人，也有衣着华丽的西方贵族，他们坐在擂台边上的长椅上悠闲的欣赏着，台上的“比武”。</p>


    说是比武，其实只是单方面的蹂躏罢了，擂台上躺着三个穿着拳师服的人，就在刚才，他们被同一个人击倒，太快了，以至于没人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倒下的，只能看见他们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庞都被打得扭曲，看上去不止挨了一拳。</p>


    擂台上，一个金发的魁梧壮汉高举着双手，挥拳呐喊，朝着旁边的贵族们宣告自己的胜利，同时也向擂台下的人宣誓着自己的强大。他伸出手指了指台下围观的人们，又朝着旁边的海报指了指。</p>


    轩浩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看见了，那个金发男人眼里一瞬间闪过的一抹金光，以及那张海报上写的字，“东亚病夫”。</p>


    你说你一个混血种，跑来这里欺负普通人，找优越感，有意思吗？</p>


    “草（一种植物）！”轩浩总算弄明白为啥李老头今天脸色这么严肃了，对不起李老头，俺错怪你了，你是一个好人。</p>


    “唉？李老头呢？”轩浩东张西望，来到这里以后，他就没有看见李老头的身影。</p>


    李师傅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拾台上的蠢货，昨天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个蠢货仗着自己的血统，在这里摆擂台，当街挑衅，还敢自称来自俄国的拳王？</p>


    笑话，这天下，拳术天花板只有他一人，足够了。</p>


    李师傅抬手挥毫，在生死状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李”字，一个跺脚，飞身跃上了擂台，脚尖点这绳子，稳稳地落在围着擂台的麻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拳王，体壮如牛，就像他平时练功用的600公斤沙袋，也不知道有没有沙袋好用。</p>

 第25章 想学我焦你啊

    “卧槽！轻功！”轩浩目瞪狗呆，“教练我想学这个！焦焦我！”</p>


    他看着李师傅飞上擂台踩在绳子上的动作瞪大了眼珠子，这李老头少说也有个一百来斤吧？站在绳子上居然没把绳子绷紧！来人，给爷把牛顿的棺材板钉死咯，别让他爬出来，爷要学轻功！</p>


    “哈哈哈哈哈！！！”金发壮汉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不屑的笑起来。</p>


    双手抱着胸口，对着李师傅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p>


    李师傅轻点绳子，一个闪身，那口唾沫落在了台下看戏的西方贵族身上。</p>


    “shit！”</p>


    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躲开自己的口水落在擂台上，金发壮汉大骂着朝他挥拳，眼里微弱的金光闪过，“言灵·青铜御座”，爆发他的身体肌肉隆起，密度暴增，他打算一拳要了眼前老头子的命。</p>


    他很自信，因为他的血统很强，言灵也很强，眼前这些羸弱的东亚病夫一个能打的都没有。</p>


    可惜，这次，他选错了对手。</p>


    李师傅随手一挥，将金发壮汉挥来的拳头带偏，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将其左腮部打掉鸡蛋大小的一块皮。仿佛对方的言灵在他面前形同虚设。</p>


    还没等金发壮汉反应过来，李师傅又是侧身一个肘击，以闪电般的速度，运起千钧之势将他的肋骨击碎，紧接着还没完，肘击过后李师傅顺势一靠，肩膀撞在对方胸口，发出钢铁般撞击的声音。</p>


    金发壮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冲垮了擂台周围的绳子，跌落在擂台下，生死不知。</p>


    擂台下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欢呼，李师傅负手而立，站在擂台上，目光冰冷地扫过着看台上的贵族们，被他目光扫过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p>


    李师傅脚尖点在擂台上，跃到目瞪口呆的轩浩身边：“走吧。”</p>


    头也不回的背着手离开，轩浩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稍微有些热血沸腾。</p>


    “轰隆”</p>


    轩浩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看见刚才的擂台竟然塌了，一地的碎木头，像是被一只巨兽踏过。</p>


    “这…”轩浩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神色呆滞，他有踏过擂台吗，自己这个师傅有点东西啊。</p>


    “愣着干嘛？”李师傅回头撇了轩浩一眼，“想学？我教你啊。”</p>


    ……</p>


    “哈…哈…哈嘶…师，师父，我，我觉得，差不多了，吧？”清晨，空荡荡的宅邸院子里，传来一阵无力的呻吟。</p>


    一个翩翩少年站在庭院中央，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赤红色长衫，像是染血的贵公子般，黑色的长发搭在肩上，滴答的汗水顺着头发打湿了肩头。</p>


    此时的轩浩正扎着马步，两只手平直地端在身前，上面放着一块块石板，结结巴巴地向着一盘坐在凉椅上的老人求饶。</p>


    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整整一个早上了，即使他的身体素质经历无数次的“锻炼”浴火重生，变得很强，但是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两条腿打着摆子，死死地咬着牙，端着手上的石板。</p>


    李师傅喝了一口小虾米递过来的凉茶，砸吧砸吧嘴，悠闲地说：“不急，等到正午吃饭才香~”</p>


    “淦！”</p>


    轩浩跟着这个老头已经练了大半年了，从头到尾都只让他练基本功，美其名曰，良玉需细琢，急不得。</p>


    于是顺便把所有的体力劳动也交给他了，他也不好拒绝，毕竟白吃白喝的，总让一个女孩子干活不太好。</p>


    这些日子下来，他差不多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除了这老头无耻的训练方式。</p>


    但还是挺好的，至少过得像个活人，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想死来着。安逸的生活总是会让人忘记烦恼。</p>


    “砰”</p>


    正午时分，石板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p>


    “行了，先吃饭吧。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开始教你枪法。”李师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p>


    “枪法？”轩浩抬起软绵绵的双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模样。</p>


    “别跟搞玩那种玩具，没用。”李师傅不屑的说，“我要教你的是长枪！枪，乃百兵之王。”</p>


    “emmmm…可是师父，你最厉害的不是拳术吗？需想学拳耶，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轩浩说。</p>


    “哼，小子，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你赤手空拳能够解决的…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学枪吧。”李师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准备去吃饭。</p>


    “哎？…”</p>


    枪为“百器之王”，是在战场上流行时间最长的一种兵器。相传，黄帝与蚩尤作战时，就削木为枪。后来出现铁枪头，刺杀威力就更大了。从唐代到清代，都以长枪作为近战的主要武器，宋、明期间更为盛行。宋代民族英雄岳飞常用的兵器就是枪。明代军制规定，每100个士兵中铳手10人，刀牌手20人，弓箭手30人，枪手40人。戚继光创造的12人的鸳鸯阵中，枪手4人，名为杀手，可见枪在战斗中的地位。</p>


    午饭过后，轩浩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之前的训练真的只是基础，特么的这训练方法真的是用来练人的吗？</p>


    接下来的训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马步不能少，然后开始练长枪的基本功拦、拿、扎，无限循环到李老头喊停为止，接下来就是自由训练，绕着院子练枪，一边走一边拧着大枪拦、拿、扎。</p>


    拦、拿枪法是挡拨防御之法，动作绕圈不宜过大，以防敌方乘虚而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龙类，防御都是必要的，当然对于轩浩没必要，但还是得练。他总不能拿枪扎自己告诉李老头俺是不死之身？</p>


    此外，枪法还有崩、点、穿、劈、圈、挑、拨等，要求缠绕圆转，劲力适当，方法正确，练枪时，身法要求灵活多变，活动范围大，步法要轻灵、快速、稳健，故有“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之说。腰腿、臂腕之力与枪要合为一体，并要劲透枪尖。</p>


    真正会用枪的人，进攻侵略如火防不胜防，防御不动如山，延绵不绝，生生不息，攻防转换全在其一念之间。</p>


    这些都是轩浩跟李师傅学了之后才了解的，原来枪术这么多讲究。他以前一直觉得长枪嘛？不就是两人顶着枪在那对扎？</p>

 第26章 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

    学枪之后他算是见识到了，一天折腾下来，轩浩半夜回到房间，都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脚步漂移，感觉自己已经起飞了。</p>


    不过李老头还算有良心，让夏弥来给他按摩，关键是夏弥居然很听话的真的给他按摩！啊，真香。虽然手法不怎么专业，但好歹也是个美女。按完之后他浑身无力，完全都没有力气下床。</p>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明明受再重的伤他都能很快恢复，但力气用完了愣是一点也挤不出来。</p>


    这一番折腾又是大半年过去了，轩浩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变强了，当然身体强度的变化完全赶不上他作死恢复那样锻炼，但他此刻无论是身法，还是战斗的技巧，都比之前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他现在走路都带风，举手投足间都轻快无比，以前的自己，他感觉现在能打十个！</p>


    同时，李老头还让他好好看书，并给了他几本莫名其妙的秘籍，美其名曰，打架不能全靠蛮力，要动动脑子。</p>


    说实话，作为一个经历过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青年，轩浩对这些书本完全没用兴趣，但是有些书确实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p>


    就比如这本《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轩浩就觉得特别实用，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猪肉蛮贵的。</p>


    但是，跟特么打架有半毛钱关系？</p>


    唯一毕竟感兴趣的可能就是这些兵书了，毕竟哪个男孩子没曾梦想过统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呢？而且在这个清末年代时不时的就会有些动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p>


    但问题是，这尼玛全是繁体字，对于看惯了简体的轩浩来说，这些书还是有些难啃的，有些字勉勉强强看一半也能认识，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向李老头讨教。</p>


    李师傅看着这个勤奋好学的弟子，坐在凉椅上笑着喝茶，现在的他，对于这个捡来的徒弟可以说是十分的满意，毕竟禁得起他这么折腾的人可不多啊。</p>


    原本他也只是见这小子力大如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越练，就让他越惊讶，刚开始他还适当控制训练的难度，到后来他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怎么折磨怎么来。</p>


    “这小子总有一天会比我强啊…”李师傅欣慰的点点头。</p>


    毕竟才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力道，等慢慢磨练，迟早是会超过他的，虽说武道并不是谁力气大谁厉害，还有很多技巧是不可缺少的，但当两个人拥有同样的技，那么决定胜负的就是谁的力量大了，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说着玩的。</p>


    但是李师傅现在还是并不打算教轩浩练拳，他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屠龙这种事情，还是用兵刃更加方便。</p>


    看着轩浩在院子力挥舞着长枪的身影，他仿佛想起了当年自己练武的日子，发出一声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啊。”</p>


    “师父，师父，我可以休息了吗？”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哀嚎。</p>


    “…”</p>


    “我让你停了吗？继续！不然中午不许吃饭！”李师傅脸一黑，好心情瞬间没了。</p>


    嗯，还要再敲打，敲打。</p>


    ……</p>


    “噗哈哈哈，公子，累了吧，来喝口水。”屋檐下，夏弥端着水杯来到两腿打颤的轩浩跟前。</p>


    “扶我起来！我还能练！”轩浩义愤填膺。</p>


    “乖啦，先喝水吧。”夏弥轻笑，“你也别怪李爷爷，他应该也是为你好才是，李爷爷他人还是挺好的，虽然长得有点凶，我一开始也被他吓到了。”</p>


    “唉，我当然知道。（我信你个鬼啦，你会怕？）”轩浩颤抖的双手捧着水杯，苦笑着说道。人不可貌相嘛，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确实是在用心的教自己变强，这个世界，太弱可不行啊。毕竟就连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都能随便撕了他。</p>


    “小子。”李师傅看着坐在屋檐下喝水的轩浩。</p>


    想了一下，慢步走到他跟前：“小浩啊，我们遇见的那天，你割我裤腰带用的是什么东西？”</p>


    “？？？”你个老不羞，没看见妹子在旁边吗？</p>


    夏弥脸颊微红，很自觉地退开了。</p>


    “哦，不是，我是当时感觉到一股力量。”李师傅解释道。</p>


    “啊，你是说这个啊，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轩浩说着，跑回房间翻着。</p>


    不一会，他拿出一片食指长短的刀片。</p>


    “这是？”李师傅接过刀片皱了皱眉。</p>


    “这是一把能屠龙的刀，破碎后留下的碎片之一。我当时在现场就顺手捡了一片。”轩浩摊了摊手。</p>


    “嗯？你小子不简单啊，能让这把刀碎成这样，那样的对手，你在现场是怎么活下来的？”李师傅问。</p>


    “额…我运气好。”轩浩摸了摸头发。（醒醒你马上就要变成枪兵了。）</p>


    “算了，老夫也不计较这些，本来还说不让你这么早接触这些东西的。看样子你早就已经全都了解了啊。也省得老夫费口舌。”李师傅摸着刀片说着，“虽然你的血统还没有觉醒，但凭借你的力量我就能知道，我们是同类。”</p>


    李师傅注视着轩浩，黑色的眸子变成了瑰丽的灿金色。</p>


    whatthefuck？这样耀眼的龙之瞳，轩浩还是头一次看见，比之前遇见的龙王李雾月也不逢多让吧？就算李雾月不是完全体，这老头也是个怪物啊。</p>


    “能直视我的双眼，而且看样子你毫无压力，代表着你的血统也一定不低。”李师傅笑着拍打着轩浩的肩膀，“很好，很好啊。哈哈哈哈哈哈。”</p>


    “卧槽，好痛，您轻点！”</p>


    “这个东西暂时就交给我吧，老夫正愁没有称手的兵器，妙哉。”李师傅默默地收起了刀片。</p>


    “？？？”妙个屁啊！那是劳资的东西！你个老不羞！</p>


    “放心啦，老夫以后会还给你的。”看着轩浩幽怨的小眼神，李师傅苦笑着。</p>


    ……</p>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一个老宦官恭敬地站在一侧，大殿之上，挂着一卷水晶般的垂帘，透过光影，能依稀看清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悠闲地坐在蒲团上，身前放着一张华丽的桌案，桌案上是一排排水果，那人掐着兰花指，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动作优雅。</p>

 第27章 嗯，真香

    宫殿中点燃着香炉，一缕缕淡淡的青烟在其上方弥漫开。</p>


    炎炎夏日里，这宫殿中却还是阵阵的清凉，甚至有些寒意刺骨。</p>


    “蹬蹬蹬。”</p>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黄铜轻甲的士兵弯着腰走了进来，恭敬的在老宦官耳畔讲了几句。</p>


    老宦官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士兵才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就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一样。</p>


    “怎么了？”一道慵懒的男声在帘子后面响起：“朕在这里避暑，不想谈及政事。”</p>


    “陛下，据说是俄国来的拳王，被李书文当街打死了，许多西方贵族正在闹事，要讨要个说法呢。”宦官恭敬地低着头。</p>


    “知道了，下去吧。这种小事以后不必上报。”男声淡淡地回应。</p>


    宦官退下之后。</p>


    蒲团上的男人叹息一声，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影。这里本该是朕的天下，现在却…</p>


    男人身边是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静静地站在男人身后，像是守护，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p>


    这就是所谓的中央空调？</p>


    但男人知道这人是来监视他的，这些人手握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但却向他提出合作，虽然他也不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但合作真的是对他有益的吗？</p>


    不过，能掌握这种力量，哪怕只是虚妄的，也还是有些许意义的吧。</p>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男人语气平淡，即使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无法抗衡对方的力量，但他的高傲依旧丝毫未减。</p>


    “陛下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帮您平息哪些洋人的骚动吗？”人影发出嘶哑的声音。</p>


    男人点点头，没有多说，能够利用的当然就要利用，即使是把双刃剑，那又怎样？况且，真以为我泱泱大国无一人可用？</p>


    人影默默地鞠躬，退后，消失在阴影里。</p>


    “唉…世界，终于清静了。”男人发出叹息。</p>


    ……</p>


    “小弥，捏捏这里，嗯~舒服，这里来这里，这里可酸了。嗯~对对对，就是这里~唔，嗯~”</p>


    轩浩此时正舒坦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铺上，师傅拿着他给的刀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在家里他还不是为所欲为？</p>


    完成每日训练他就躺在了床上，一边看着上次师傅给他的《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这可是发家致富的宝贝，一边享受着按摩，真是舒服极了。</p>


    他的背后身穿裙装的夏弥听着轩浩的呻吟，面红耳赤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着（躺着按肩，咳咳）：“好啊，你居然开始捉弄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p>


    “唉？这怎么是捉弄你呢，你按得确实是很舒服啊~”这些可都是跟你学的啊，轩浩奸笑了一下，伸手搭在夏弥手背上，转过头用鼻子嗅了嗅，嗯，好香啊。</p>


    “公子，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哦。”夏弥红着脸抽开被搭住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掐了掐轩浩的肩膀，嘟起了嘴巴，她也不敢用太大力，怕掐死他，所以完全掐不疼这个脸盆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这货刚来的时候还挺正经的，怎么混熟了之后性格这么恶劣呢，总是捉弄自己，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哼。</p>


    感受着肩膀上那算不上力气的挠痒痒，轩浩扔下书，微眯着眼睛满脸享受。</p>


    只要我装作不知道，我就可以为所欲为。</p>


    “嗯，咳咳。”</p>


    一阵轻咳声响起，轩浩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按摩消失了，奇怪的睁开了眼睛。</p>


    “你小子挺享受的啊？”李书文声音有些阴沉。</p>


    “额…师傅，要不徒儿给您按按肩？”轩浩有些虚心地说道。</p>


    “还不滚去练枪！”</p>


    一声怒吼吓得轩浩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提着枪就往院子里跑。</p>


    “哈哈哈哈，活该！”夏弥轻笑着。</p>


    “嗯？”李书文瞪了晓晓一眼，“谁让你这么惯着他的？”</p>


    “略。”夏弥歪着头，吐了吐舌头。</p>


    “小子用这柄枪。”李书文抛出手里的长枪，这是他刚刚才带回来的。</p>


    “嗯？”轩浩接住长枪愣了一下。</p>


    这柄枪不对劲。</p>


    这柄枪很重，枪柄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通体漆黑朴实无华，但这枪尖，却是异常的锋锐，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p>


    “这是用你给我的刀片加上其他炼金金属重新锻造而成的，如果不出意料，威力足以杀死初代种。”李书文淡淡说道。</p>


    “哦吼，好东西啊。”轩浩舔了舔嘴唇，但是我对屠龙没多大兴趣啊师傅。</p>


    庭院中，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的凉意，老树上的树叶被吹落，三两片的缓缓飘下。</p>


    站在原地的轩浩轻震手腕，一点寒芒闪过，将近两米的长枪扫过，带起无形的风刃。</p>


    “哗”</p>


    如同一只游龙般蜿蜒地掠过，散乱的落叶被齐齐斩断，皆分为两半飘落在地上。</p>


    “好枪！”</p>


    枪头一转，轩浩原地舞了起来，拦、拿、扎、挑、刺、转、劈一气呵成，这把长枪好像特别的顺手，他的动作要比平时利落了很多，一时间庭院里寒芒四起，卷起的风如利刃般发出呼啸。</p>


    锋芒毕露，这是李书文对轩浩长枪的评价，虽然时间不长，在他的眼里依旧漏洞百出，他甚至能赤手空拳接下，不过这种凌厉的气势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还是太年轻了。</p>


    看着长枪在轩浩手中翻转，却看不到半点真正的战意，更像是一个小孩，拿着心爱的玩具正在向大人炫耀，徒有气势，却不堪大用，还需要一番磨砺。</p>


    “啪啪啪。”</p>


    不过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一下。</p>


    “不错，比起之前稍有进步。”李书文淡淡地鼓掌，“该教的我已经都教你了，每个人的枪法都有自己的风格，要走怎样的路，还得你自己摸索，武道就像做人一样，为师不能强加给你什么，但切记，真正的战场，可不是花架子，我想你应该见过的。你的枪，真正打起来，是会吃亏的。”</p>


    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摆了摆手：“你才刚开始学枪，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不必着急，慢慢来。”</p>

 第28章 李书文人物卡

    血统：s</p>


    年龄：50-52</p>


    言灵：不朽</p>


    强化自身肉体，甚至能将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别，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p>


    拳术大师，枪术大师，设定拳术天花板。</p>


    以武道极致要求自身，锻炼精神意志与体魄，以达到强行突破血统极限，全力时效果类似暴血，提升血统，言灵强化身体，强度足以与初代种肉搏，但无法自愈，且体力消耗极快。（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我这样设定没毛病吧，狗头）</p>


    技能：八极拳。必杀为，无二打，曾被赞为“无需两次，一次足矣”。实际为只能使用一次，无力使用第二次。但也从未有人能接下这一拳还能行动。</p>


    技能：六合大枪。为枪术精通。</p>


    称号：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p>


    性格：本书设定为不拘小节，拥有强烈的爱国之心。</p>


    额头的伤疤是年轻时与龙类战斗留下。</p>


    坚信战斗并非轻松之事，乃是赌上了彼此的信念。故此，不应轻易展开，并且，一旦展开则必须在一战之中杀死一人。</p>

 第29章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这年代的冬天要比记忆中的冷。</p>


    冬日的风也不像记忆中那样干冽，只是单纯的冻人，路人的衣服都很单薄，没有所谓的羽绒，至于棉袄，那也是有钱人家才能穿得起的。</p>


    半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着雪花，路旁的屋檐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院子里的老树被积雪压弯了枝头，化作一片白霜。</p>


    不同于轩浩那个年代的人，看见雪甚至会感到欣喜。这时的人们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保暖，尽管穿上了几件衣服，但却依然单薄，满脸愁容地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天气冷了，这动荡的年代，不知多少人又会冻死饿死在这个冬天。</p>


    轩浩抱着黑色的长枪，愣愣地坐在屋顶上看雪。</p>


    下雪的天气有些冷，但对他来说，也仅仅是有些冷而已。</p>


    此时他穿着单薄的青灰色长袍，肩上披着一件带着毛绒的披风。</p>


    透过院墙，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p>


    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两年了啊。</p>


    这两年里他过得很充实，各种意义上的充实，没日没夜地练功，几乎很少出门，李书文好像很着急地在教他武艺，在他看来，这李老头身子骨硬朗着呢，也不知为何这么着急。</p>


    也不知为何，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活得很真实。</p>


    手里抱着的长枪，让他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从前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这样的姿态，坐在屋顶上看雪感慨人生。</p>


    上一世，那是他住的地方是在南方，从未见过这样的雪景。北方的雪，落在地上就化不开了。</p>


    “喂！小公子~你在上面发什么呆呢？都快成雪雕了。”夏弥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p>


    轩浩向下看去，看着雪中的夏弥，几片雪花点缀在她的发丝上，像是雪中的精灵。心中感慨，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连女人看了都会生妒的容颜。</p>


    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轩浩抖了抖身上的白雪，一跃下了屋顶。</p>


    几米高的房屋对现在的他来说，连脚底板都不会麻一下。</p>


    落在微笑的夏弥面前。</p>


    伸出手，想要摘下她头发上的一片白雪。</p>


    “你，你，你干嘛？”夏弥连连后退，双手抱胸，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终于忍不住要露出本性了吗？”</p>


    “额…”轩浩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p>


    “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是还不至于能让我兽性大发。”轩浩挥了挥手，理直气壮。</p>


    “你自己都承认是个禽兽~”夏弥鄙夷道，“夏弥啊，夏弥，你要小心，要每天提防着这个丑鬼。”</p>


    “喂喂喂！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啊。”轩浩没好气的说，“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怎么就丑了？”</p>


    夏弥仔细打量着这张脸，怎么说呢？总是有几分帅气，那皮肤的质感让她都有些嫉妒，确实是有一点点好看啦。</p>


    “看着你这张脸我就觉得，这个世界鱼和熊掌怎么可以兼得？”看着近在咫尺的轩浩，夏弥捂着嘴笑着，“矮和穷你竟然能同时拥有，胖和丑也能如影随行？”</p>


    “？？？”轩浩心态崩了啊，想一个暴栗敲在她的脑袋上：“会说话就多说点，淦！”</p>


    结果最后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看着她单薄的衣服，下意识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p>


    “你个姑娘家家的，穿这么少，不冷？”</p>


    “额…”夏弥愣了一下，对耶，我现在是人类嘛。</p>


    “噗嗤。”轩浩笑出了声。</p>


    回头看着半空中的飞雪，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p>


    “你…”夏弥看着发呆的轩浩。</p>


    今天这个家伙神神叨叨的，老是发呆，是想家了吗？</p>


    “你的家在哪里啊？”夏弥有些好奇。</p>


    “雪太大了，看不见。”轩浩仰着头，看着漫天的飞雪，他实在无法把这里和家乡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已经回不去了。</p>


    良久，他回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悲凉：“那么你的家，又在哪里呢？”</p>


    “……”夏弥没有回答。</p>


    轩浩轻轻笑了笑：“我要练枪了，你要看吗？”</p>


    夏弥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蹦蹦跳跳地退到屋檐下：“请开始你的表演~”</p>


    “嗖。”</p>


    枪如惊鸿，寒光乍起，飞雪四散，微寒的枪尖闪着淡金色的光芒，沾着白雪，凝成一层薄霜，枪柄微凉，但并不影响。</p>


    雪地里，枪影弥漫，轩浩脚步轻点在地上的厚厚的白雪上，如履平地。</p>


    人影翩翩，此时的长枪，不似从前的锋芒毕露，带着几分孤独，几分悲凉，又有几分缥缈。</p>


    “噌。”</p>


    长枪发出一声争鸣，枪尖点碎了一片雪花。随后，横扫，枪尖金光乍现，枪舞圆环，周身冰雪四起，又在光芒里燃尽。</p>


    夏弥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少年舞枪，她不明白，李书文以为轩浩是混血种，但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人类，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少年，两年之内进步如此之大，那眼中的悲凉，又是何意义。</p>


    最终，一片雪花飘过夏弥眼前，一点金光闪至，枪尖停在夏弥眼前，雪花在刹那间消融。</p>


    宅邸的大门被推开了，李书文抖了抖肩上的白雪，解下身上的蓑衣。</p>


    “不错。你的枪术已小有成就。”</p>


    “师父。”轩浩收回长枪，杵在地上。</p>


    雪已经停了，风还有些大，微微吹起夏弥的长发。她看着眼前的师徒两人，微微地发呆。</p>


    李书文看着轩浩笑了笑。</p>


    两年，他对这个徒弟还算满意，虽然平时比较皮，但该练的时候还是毫不马虎。他的一身枪术也算是有了传承。</p>


    当然，也只是入门而已，也就是学会了招式，勉强懂得了一点收敛自己的枪势。比起一开始的莽，好了许多。</p>


    “你随我学枪，已经两年了吧？”李书文从院子里的老树上折下一直干枯的树枝。</p>


    轩浩看着李老头的架势，眉头一挑，这是？要搞事情？</p>


    “那什么，师父您想干嘛？”</p>


    “呵呵，抽你。”李书文嘴角微微上扬。</p>

 第30章 看贱!

    听着李书文笑着说的话，轩浩感觉头皮发麻。今天师傅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抽人，我这么努力不是应该表扬我吗？</p>


    “枪术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琢磨，不过今天，我要考核一下。”李书文将树枝上多余的分叉折断，只留下一根独枝。</p>


    “来吧，攻过来，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为师几分本领。”</p>


    “额，这个…不太好吧？”轩浩摸了摸手里的长枪。</p>


    手里拿的好歹也算对龙宝具，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轩浩是真的没底，他从来没见过这老头子全力出手，论实战经验，不用想都是甩他好几条街的。况且，这老头子还有不肯教他的拳术一直藏着没用过。</p>


    “别废话，动手。”李书文冷声说。</p>


    “那行，老头子小心咯。”轩浩说着，手中的长枪已经抬起。</p>


    “放心，你伤不了我。”</p>


    “看招！”</p>


    轩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强。毕竟从来没人跟他对比过。</p>


    这两年他可是实打实地在锻炼身体啊，况且，在此之前的10年里，他就已经经历非人的摧残，身体强度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至少在他遇见这李师傅之前，就已经可以跟狮子肉搏了，虽然经常被狮群追着撵。</p>


    那么现在，一枪戳死一头牛应该不过分吧。</p>


    枪法，特别是刺枪，讲究的就是快准狠！</p>


    速度即力量。</p>


    一瞬间，寒芒闪过，枪出如龙。</p>


    轩浩这一枪，快如惊鸿掠影，白驹过隙。</p>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刺到李书文面前。</p>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是面对比自己更强的大象？</p>


    他一出手就是最狠的一招，他最强的一枪。</p>


    看到枪尖将至，李书文挑起自己手里的树枝微微一笑。</p>


    这枪势已经有了那么点味道，舍生忘死、断绝后路的枪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p>


    但是，老夫好歹也算你的师傅，这么狠？不给面子啊。</p>


    李书文邪魅一笑，脚下微微挪移，动作看似很慢，却刚刚好能避开这一刺，手中树枝一把抽在长枪上。</p>


    “铛！！！”</p>


    长枪在颤抖，震鸣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p>


    轩浩猝不及防，这老头哪来这么大力气，竟然震得他的长枪险些脱手。</p>


    “哈哈，不错，力气有长进！”李书文笑呵呵的。</p>


    凌乱花白的长发扎成的辫子，随着脚下的步伐晃动，身形迅速轻灵，没有半点老人该有的样子。</p>


    “铛铛！”</p>


    又是两下抽在长枪上。</p>


    轩浩额头冒出了冷汗，再来几下还玩个毛，不行，要反击。</p>


    轩浩借着长枪上的力量顺势横扫，但却被轻易躲过去了。</p>


    长枪和树枝碰撞在一起，争鸣声连绵不断。</p>


    轩浩有些纳闷了，怎么就打不断这破树枝呢？</p>


    李书文的身体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轩浩的长枪每次快要命中都好像把他吹跑了。</p>


    每次抽中树枝总是感受到一股默默奇妙，软绵绵的感觉。</p>


    “铛。”</p>


    又是一声响。</p>


    树枝抽在长枪上，巨大的力道让轩浩再也握不住长枪。</p>


    手臂被震得发麻，倒不是李师傅用了很大的力量，而是，每次他都会挑着轩浩刺出长枪的时候抽打，树枝都会打在杠杆最长处，认他力气再大，也能四两拨千斤。</p>


    “嗖。”</p>


    长枪在空中旋转。</p>


    “你还是太嫩了。”李书文摇了摇头。</p>


    “枪来！”轩浩大喝一声。</p>


    “？？？”李师傅愣了一下，我可不记得有这招啊？</p>


    迎面而来的是一颗沙包大的拳头。</p>


    “好小子，唬我！”李书文笑骂道。</p>


    接下来他就惊讶了。</p>


    “砰砰砰。”</p>


    轩浩没有了手里的长枪对付树枝反而更加方便了，只要敢抽过来，他就敢抓住。</p>


    让李书文不得不扔下树枝也用拳脚迎敌，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轩浩用的竟然是自己的拳法，这小子竟然偷学。</p>


    “嘿嘿。”轩浩嘿嘿一笑，果然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长枪也就能用来剔剔牙。</p>


    “臭小子，笑个屁。”</p>


    “咚咚咚。”</p>


    三个暴栗敲在轩浩脑袋上，他完全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敲倒在地上。</p>


    “就知道莽。”</p>


    这是李书文对轩浩拳法的评价。</p>


    每一招都只是在模仿样子，发挥不出招式原本的威力，还不如长枪使得凌厉。</p>


    李书文有些头疼他这个徒弟，还是改不了那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用枪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能内敛一点，丢下枪完全就是个狂战士。</p>


    “看贱！”</p>


    “剑？”李书文在次懵逼，老子什么时候教过你剑了！</p>


    只见长枪已经回到了轩浩手中，就在刚才对拳的时候，他就在刻意接近地上的长枪。</p>


    嘿嘿，现在，你手里没有武器了吧？</p>


    淡金色的光芒闪过，枪尖朝着李书文突刺而来。</p>


    “嗡！”</p>


    长枪争鸣。</p>


    戛然而止。</p>


    轩浩手中的长枪居然被李书文两根手指夹住了枪尖。</p>


    那两根手指如合金般的坚硬，死死夹住了枪尖。</p>


    言灵·不朽。</p>


    强化自身肉体，甚至能将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别，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p>


    “我收回前言，你小子又莽又贱。”李书文脸都黑了。</p>


    “嘿嘿，多谢夸奖。”轩浩饶了饶头，收回长枪。</p>


    “不是在夸你！”李书文没好气的说。</p>


    “行了，就到这里吧，现在的你也算是有些战力了，不过，还是得多努力。”</p>


    轩浩权当是在夸他。</p>


    莽当然是不好的，但只要足够强，那就不是莽，一拳一个小朋友，那能叫莽吗？</p>


    嗯，本帅哥果然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p>


    “好了，不要傻笑了，算你合格了，有空为师再教你拳法。”李书文满头黑线地看着这货，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皮皮虾。</p>


    也许是因为白天下过雪，今夜的天空格外明朗。</p>


    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轩浩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身旁立着长枪。</p>


    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开，星光打在上面熠熠生辉，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啊。</p>


    半轮月亮挂在夜空，给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p>


    也许是看得有些入神，也没有察觉到，夏弥出现在他身后。</p>

 第31章 清醒的人始终清醒(第一次遇见舵主这种生物，为舵主加更)

    “嘿！”夏弥突然的一声，吓得轩浩浑身哆嗦。回头看到夏弥俏生生地站在那，身上披着亚麻色的披风，手里还拿着他白天给的披风。</p>


    “拿着。”夏弥偏过头，把披风扔给轩浩，“大冬天的晚上，也不怕冻死。”</p>


    “没事，”轩浩笑了笑，“我不会死。”</p>


    “切~”夏弥撇撇嘴，蹲坐在轩浩身旁，抬起头望着星空，闪烁的眼神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p>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哎，世态炎凉…”</p>


    一时间两人都望着星空，没有话语。</p>


    “嗯哼，咳咳！”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p>


    李书文提着两坛酒，拿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p>


    “李爷爷。”夏弥看到看见李师傅手里的酒坛，舔了舔小虎牙。</p>


    “去去去，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李师傅手摆的跟个拨浪鼓一样。</p>


    “哼！”夏弥气鼓鼓地哼了一声。</p>


    转身朝着房间跑去，跑到一半还回头对着月下二人组做了个鬼脸。</p>


    “来来来，臭小子，陪为师喝酒。”李师傅盘膝而坐，将两坛酒放在轩浩身前。</p>


    “喝酒？”</p>


    轩浩他不会喝酒，死之前是刚18岁，还没来得及学喝酒，来这个世界之后呢，是一直没机会学喝酒。</p>


    但是转念一想，喝酒不算服毒吧？能不能把自己醉死？就算是能喝醉那也是极好的啊。</p>


    李师傅咧嘴一笑拍了拍酒坛：“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酒量不行吧？”</p>


    “呵，这可是你说的，老爷子到时候别醉哦。”轩浩顿时就来了劲。</p>


    正好他也可以借酒消愁。</p>


    “来来来，这可是上好的佳酿，最烈的酒！”李师傅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揭开酒封，还在封布上舔了舔。</p>


    甘冽的酒水倒在杯子里，酒香飘散，风花雪月配烈酒。</p>


    端着酒，轩浩把杯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p>


    “咳咳…”</p>


    烈酒入喉，就像咽下一口火焰，咽喉里传来灼烧感，没喝过就的他及其不适应，剧烈地咳嗽起来。</p>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行。”李师傅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这样的烈酒没有在他脸上带来丝毫的红晕。</p>


    “屁的，男人不能说不行！”</p>


    轩浩心一横，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态。虽然喉咙里还是有着灼烧感，但他也品味到了甘甜的回味。腹中像是有一股暖流，驱散了冬夜的寒冷。</p>


    “呼。”吐出一口浊气，轩浩靠在身旁的长枪上：“就这？不够劲啊，还蛮提神的。”</p>


    李师傅一脸的鄙夷，扯着嘴巴：“少装了小子，这可是城里最烈的酒，后劲儿大，一会有你好受的。”</p>


    “呵。”</p>


    其实轩浩没有撒谎，这酒，确实提神，他喝下去完全感觉不到醉意，甚至还越来越兴奋，这尼玛，他可算是搞明白了，他现在是连宿醉都不配了。</p>


    “来来来，继续，继续！”李师傅也是喝上头了，“今夜我们不醉不归！”</p>


    “你确定？”轩浩挑眉。</p>


    “你小子别嚣张，一会有你好受的。”</p>


    ……</p>


    “我说师父，您老真就是找我喝酒的？”轩浩看着眼前这个烂醉的老头，一阵无语，平时怎么没看出来，这货还是个酒鬼。</p>


    “嘟嘟嘟嘟，当…当然，不是。”李师傅撑着酒坛，摇摇晃晃地挺直了腰板。</p>


    “徒，徒儿啊，俺也给你看了那么多书，也让你看过兵，兵，兵法…嗝”李师傅哆嗦着嘴：“你说，说说看，如，如今这世道，何时是个尽头啊…”</p>


    以前轩浩觉得，那些口口声声心系天下的人，要么是伪善，要么是脑子有坑。</p>


    但现在，眼前自己这个师傅，他说不准。</p>


    “没有侵略，没有战争，自然就到尽头了。”轩浩抿了一口酒，他说的这是废话，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侵略，没有战争。</p>


    “谁想打？但有些时候，我们只能以战止战。”李师傅悠悠地说，“要是这世上没有争斗就好了。”</p>


    “有人，就不会没有争斗，更何况，还有龙类。”</p>


    “龙类？一些藏在阴影里的蜥蜴罢了，最近朝廷中好像有它们的影子。”李书文捏碎了酒杯：“即使没有龙类，人们的争斗也不会结束。”</p>


    “为何？我觉得只要废掉这迂腐的统治，那有一天不久就会到来。”轩浩随口说说，开玩笑，劳资可以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p>


    “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天下必将大乱。”李书文皱眉。</p>


    “那就共和呗。”轩浩摊摊手。</p>


    “共和？”</p>


    “是啊，以民为本，以民为政，以民治国，天下大同，废除君主......”</p>


    “啊这…”李书文已经懵了。</p>


    “我寻思着，现在这样还不够乱吗？联军都已经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轩浩咂嘴，“朝廷都已经放弃了挣扎，宁愿依靠龙类，也不愿相信，人民会自己开创未来，那，要他何用？”</p>


    “……”李书文沉默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懂了，为师这去和龙类刚正面！”</p>


    “喂喂喂！师父，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随便说说！”轩浩看着提枪就要开干的李书文大惊。</p>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李书文一本正经的模样哪里像是喝醉了酒。</p>


    “您肛他们有何用？”轩浩汗颜。</p>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人民会自己开创未来，那我就先把障碍排除掉。”李书文面色严肃。</p>


    “卧槽？？？”轩浩惊了，自己这个师傅思路竟然如此清晰，真的是喝醉了？</p>


    “算了哥…哦不，师父…”轩浩试图劝告他的莽夫行为。平时都骂自己莽，为何现在他自己这么莽。</p>


    “呼…呼…呼…”</p>


    好吧，弱鸡，这就醉过去了？轩浩看着战术睡着的师傅一脸无语。</p>


    “哎，起。”</p>


    轩浩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扛起李书文就往屋里走…</p>

 第32章 久违的温馨

    “哈~”</p>


    夏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披风不小心从身上滑落，裸出肩膀上几分白白嫩嫩的肌肤。</p>


    天还没亮呢，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她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p>


    “夏弥，夏弥，快出来看俺耍枪。这几天练拳练得浑身难受，还是耍枪舒服。”</p>


    “神经病！”</p>


    夏弥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还不让她睡觉的憨批，翻了翻白眼。</p>


    “嘿！我这暴脾气。”轩浩在夏弥脸上轻轻捏了捏：“神经病说谁呢？”</p>


    “说你神经病！”夏弥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猪蹄。</p>


    “不和你一般见识。”轩浩提起靠在墙角的那比他还搞上几分的黑色长枪，往肩上一抗便走到院子里。</p>


    尽管已经渐渐转暖了，天气还是很冷，天边的云彩渐渐染上朝霞，朦朦胧胧的亮着。</p>


    轩浩横握着长枪静静站在院子里，长发扎成马尾，顺着冷风拂动。</p>


    练武就跟读书一样，久了不温习就会忘记，经管他才几天没碰长枪，今天摸着却感觉已经有些手生了。</p>


    也或许是因为最近练拳手上结出的老茧影响了手感。</p>


    说起练拳，真是痛苦啊，一言难尽，不说也罢。</p>


    “嗖！”</p>


    长枪一瞬间拖出了一大片的枪影，漫天的锋刃，比以往还要有力，或许是因为练拳的缘故，他的力量又变大了。</p>


    “呼！呼！呼！”</p>


    一人多高的长枪在轩浩周身轮舞，阵阵生风，宛如屏障般形成优美的圆弧。</p>


    地上还未消融的雪被卷的飞起，凌乱地飞舞着。长枪干净利落地挥舞，斩尽飞雪，撕裂清风。</p>


    夏弥坐在那，呆呆地看着轩浩，此时的她还穿着睡觉时的衣裳，披在身上用来保暖的披风被卷得猎猎作响，轻拢着的长发飞扬，这个人类，到底想干嘛。</p>


    “是不是被本帅哥迷住了？觉得我很厉害？”轩浩看着发呆的夏弥，停下枪舞，笑着说道。</p>


    “不是枪，就是拳，莽子，丑死啦。”夏弥满脸的嫌弃，她是真的嫌弃。</p>


    ……</p>


    平静的日子总是美好，也很短暂，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就像感觉不到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美好时光。</p>


    转眼间又到了年末，过一阵子就是新年，尽管在这动荡的年代，平日里沉闷的城里，也稍稍增添了几分生气，日子总得有个盼头才会好起来。</p>


    “过年啊？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一起过过年呢，一起过年是什么样子的场景呢？”夏弥望着外面的人家，陆陆续续地挂起的红灯笼。</p>


    “哦？”轩浩歪了歪头，“过年啊，过年，就是家人团聚的画面吧…家人…”</p>


    说着轩浩有些出神了。</p>


    在他的记忆里，春节，一直都是美好的，大街小巷上张灯结彩，人们笑语欢腾。尤其是除夕之夜，五颜六色的礼花，绽放在夜空中，千姿百态，把天空点得亮堂堂的，他们家人能围坐在小城的老房子里，吃着年夜饭，欣赏着烟花，真是美好啊，直到他十八岁以前，一直是这样的。</p>


    “我也已经，十多年没过过了…”</p>


    “嗯？”夏弥有些疑惑，十多年意思就是你也从来没过过吗？这货原来是个孤儿？好可怜。</p>


    “你没有家人吗？”夏弥问。</p>


    “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不在了啊…”轩浩有些出神地望着天空。</p>


    “你呢？”</p>


    “我啊？我比较幸运，还有个哥哥啦，虽然很可惜是个傻子，总管我叫姐姐。”夏弥说着，脸上难得地露出真实的笑容。</p>


    轩浩看着夏弥的笑容愣住了。</p>


    “嗯，我以前也有个妹妹。很漂亮，很可爱，比你乖多了~”</p>


    “哼，你是在炫耀吗？”夏弥轻哼一声：“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比夏弥可爱的人！”</p>


    “是是是，没有，没有…”轩浩敷衍着说。</p>


    “你在敷衍我！”夏弥鼓起嘴巴。</p>


    “哈哈哈哈，没有，真的没有…”轩浩看着夏弥，他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这样的，突然觉得这丫头真可爱。</p>


    但是他说得也是实话啊，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了，至少现在，他没看见过。</p>


    “咳，咳！”</p>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李书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p>


    他此时双手拿满了灯笼：“乖徒弟，快帮为师挂灯笼。”</p>


    “嗯？”老头子你不会看气氛吗？自己不会挂啊？轩浩无语了，挂个灯笼还要让本少爷亲自动手，要你何用。</p>


    “相处这么久了，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这年，得过。”李书文笑着将手里的灯笼递过来，塞进轩浩和夏弥手中。</p>


    “成吧…”轩浩接过灯笼。</p>


    夏弥也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灯笼，过年吗？呜呜呜，不对，这个不是重点，一家人？</p>


    ……</p>


    入夜。</p>


    “好吃吗？”轩浩看着低着头的夏弥，奸笑着问道。</p>


    “唔，嗯，好吃。之前从来没吃过这种。”夏弥鼓着腮帮子，嚼着：“唔，没看出来啊，你还会做菜~”</p>


    “那必须的，怎么样，厉害吗？”轩浩手里握着锅铲。</p>


    “厉害，厉害，厉害…”夏弥眼里只有好吃的菜，嘴巴一直鼓鼓的，语气全是敷衍，好了好了，菜已经做好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退下吧。</p>


    轩浩此时正在土灶前为年夜饭做准备，结果不小心引来一只小馋猫。</p>


    他是会做菜的，父母走后，就是他在照顾妹妹，毕竟他那个妹妹的手艺，一言难尽。</p>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油盐都是很金贵的东西，也就只有春节才舍得多放一点，并且很少有人能闲下心来研究怎么能把饭做好吃，所以即使他的手艺退步了，也勉勉强强还行，而且，他做的是家乡的川菜，在这北方很少有人吃过，当然会觉得新鲜。</p>


    “开饭咯~”夏弥舔着嘴唇，和轩浩一起端着一叠叠装满菜的盘子走到餐桌旁。</p>


    “哈哈哈，好，好，好。”李书文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吃着年夜饭。</p>


    窗外，原本沉闷的城市，难得的万家灯火明，屋前挂着灯笼。</p>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还有天空中，月亮旁，挂着的一盏盏宵灯…</p>

 第33章 真在练拳啊

    春，渐渐来临。</p>


    轩浩盘坐在床上，将长枪放在双腿上方，他正在冥想。</p>


    这是李书文教他的冥想方法，说是能让他清楚的感受自身。</p>


    武道并非只要身体上的功夫，强大身心的过程同样重要，有时候势均力敌的战斗胜者往往是意志更加强烈的一方。</p>


    学会冥想之后，他也确实是感受到了自身。</p>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很特别，别人冥想是为了修炼精神，而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与精神仿佛被是一种莫名的力量隔开却又藕断丝连。</p>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明明只是一个旁观者，却能操纵这具身体的一切并且感受到的一切都能感同身受。但肉体的死亡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他的精神，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着他的灵魂，选择性的过滤一些情报。</p>


    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卑鄙，就像是在这个世界玩着百分百痛觉的全息游戏，其他人死了就死了，但他却可以原地复活。</p>


    “呼~。”</p>


    长舒了一口气，轩浩结束了他的冥想，他感觉冥想是除了睡觉之外，唯一能让他精神感到稍微放松的项目。</p>


    “咚咚咚。”</p>


    门突然被敲响。</p>


    “咔嚓。”</p>


    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看见轩浩穿是穿着衣服的，就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p>


    “嘿~”夏弥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别偷懒了，出来挨打~”</p>


    “喵喵喵？”轩浩懵了，“我没偷懒，我刚刚才冥想完呢。”</p>


    “冥想？那不就是偷懒？”夏弥说，“李爷爷今天不在，他走之前说过，让我好好的，锻炼你，别偷懒哦~”</p>


    自从那晚酒后，李书文就经常说有事要处理，出门，之后就一整天不知所踪，说是明天之前会回来。</p>


    轩浩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偷偷跑去屠龙了，但是应该不至于？都说好了明天会回来的。</p>


    “啪啪啪。”</p>


    院子里响起一阵击打声。</p>


    “嗯，哼，夏弥你轻点！”</p>


    “哼~嘿嘿，少啰嗦，别动，我已经很温柔了。”夏弥拿着棍子嘿嘿笑着，露出小虎牙，手里的棍子时不时地往轩浩身上招呼。</p>


    轩浩现在正摆着一个扭曲的姿势，扎着马步，上半身扭转着，手臂高高举起。</p>


    这是在练拳，自从李书文开始教他拳法，他就天天都挨打，所以现在他讨厌练拳，本来之前还挺向往的，说多了都是泪。</p>


    打人之前要先学会挨打，这是李书文的原话。</p>


    所以，夏弥是在帮忙锻炼他的抗击打能力。</p>


    有一说一，轩浩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已经很强了，一般人就算拿着棍子，应该也打不疼他。但眼前这个丫头哪里是一般人？这摆明了就算公报私仇啊，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夏弥。</p>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点？”夏弥心中想着，她今天心情不错，这家伙平时没少调戏她，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报复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这人好像不是混血种来着。</p>


    “嗯，不管他，看他满脸享受的样子，应该还能再加把劲，夏弥，刚把得！”夏弥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p>


    “啪啪啪。”</p>


    “手再举高一点啦，这样才好看~”</p>


    “我…这是练拳，不是为了好看！”轩浩浑身打颤，脸上的微笑发僵，还不如直接捅他两刀子都要来得痛快一点。</p>


    ……</p>


    “小夏弥，今天就放过我吧，你看师傅也不在，放我一马如何？”轩浩嘴角抽搐着看着夏弥，这丫头不知怎么会是好像越打越上瘾了。</p>


    夏弥嘟着嘴巴，有些遗憾地翻了翻眼睛：“那今天就到这里吧~”</p>


    话音还没落下，轩浩就如释重负地摊到在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躺在老树下。</p>


    “哎，真难受啊。”轩浩累得要死，想放松一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能感觉到浑身都痛，可就是特别精神。</p>


    夏弥看着摊在地上的轩浩，跺了一下脚：“你不行啊，这就受不了了？”</p>


    “不想动，不想动。”轩浩懒懒地躺在地上，说什么都不想动了。</p>


    春日渐暖，阳光柔和，透过老树刚抽出来的嫩芽，散在树下躺着的轩浩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稍稍放松。</p>


    轩浩穿着单薄的练功服，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一块青一块紫的，能够想象这丫头下手有多狠。</p>


    说来也奇怪，但凡是个伤口，他的身体就会迅速的恢复，但这些淤青，就好像被忽略了，完全没有快速恢复的迹象。他想他的身体应该只会修复破损的伤口，并且修复过的地方会越来越强。那么…他的目光稍稍向下，他有个大胆的想法。</p>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出什么事情不太好。</p>


    “嗯？”</p>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轩浩有些好奇。</p>


    夏弥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轩浩的身边，无奈的撇着嘴巴，轻轻地帮轩浩捏着肩膀，看样子是良心发现了。</p>


    “嗯，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p>


    “哼。再说继续抽你啊~”</p>


    温和的声音在轩浩耳畔响起，吐气如兰，弄得他耳朵发痒，但这话却让他打了个寒颤。</p>


    李书文的原话，只是让夏弥帮他锻炼。</p>


    那时候夏弥不知道想些什么，还加上了几句，不许反抗，训练的时候要乖乖听她的话，还有不许反过来欺负她。李书文想了想，觉得没毛病，就点头同意了。</p>


    这一根首肯却让轩浩的日子苦不堪言，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否则等师傅回来了必定超级加倍。</p>


    这日子过得，没个盼头，只觉得欺人太甚（痛并快乐）。</p>


    ……</p>


    “蹬蹬蹬。”</p>


    一阵脚步声传来，士兵弯着腰走进了宫殿，恭敬地朝着老宦官耳畔说了几句。</p>


    老宦官挥了挥手，让士兵退出去。</p>


    转身，朝着帘子里躬身道：“陛下，李书文求见。”</p>


    “嗯？”帘子内的男人愣了一下，又轻轻叹息一声：“让他进来吧。”</p>


    大门打开，李书文被上缴了长枪，踏过大门，走进了宫殿中。</p>


    这是一处偏殿，平日里娘娘休闲的地方，李书文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面前水晶般的垂帘。帘子后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身上披着华贵的长袍，用金线镶边，看起来很奢靡。</p>

 第34章 月黑风高

    “见过陛下。”李书文抱拳行礼。</p>


    “见到朕既不下跪，也不低头，你是在蔑视皇权吗？”男人慵懒的坐在蒲团上，瞧着帘外的李书文。</p>


    “老夫年迈，身体不便，还请陛下恕罪。”李书文语气平淡。</p>


    “呵。”男人冷笑一声，“朕曾欲封你五品，你却拒绝了，如今，又来找朕，所谓何事？”</p>


    “老夫无意于朝野，但也愿为百姓，鞠躬尽瘁，如今局势动荡，陛下身边或有奸邪，老夫是来提醒提醒。”</p>


    “奸邪？”男人笑了笑，“你可知，若非你口中奸邪，联军铁蹄早已踏在朕头上来了，你又不愿为朕做事，又何必来说这些。”</p>


    “老夫，愿为百姓，愿为这天下，死而后已。”</p>


    “为百姓？你是在指责我吗？”男人有些怒了。</p>


    “不敢。”</p>


    “呵呵，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男人气笑了。</p>


    “陛下，能否听老夫一言？”李书文面色严肃。</p>


    “哼，讲。”男人冷哼一声。</p>


    “在讲之前…”李书文目光一凝，望向垂帘背后男人的身后。</p>


    ……</p>


    是夜，今夜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p>


    这样的夜晚注定了，不会太平静。</p>


    “师傅怎么还没回来啊…”轩浩靠在老树下，一边抿着杯中美酒，一边望着天空。</p>


    一片漆黑如墨，看不见半点星光。</p>


    “放心吧，李爷爷很厉害的，不会有事。”夏弥两只小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嘬着杯子里的酒，脸上时不时露出享受的可爱表情。</p>


    既然你说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吧，轩浩心里安定下来。</p>


    “老头子要是知道我敢教你喝酒，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轩浩无奈的说。</p>


    “略，有什么关系！~”夏弥吐了吐舌头，“我还是头有一次知道，人类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p>


    “呵呵，人类？”轩浩调侃道。</p>


    “额…我是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人类…的发明里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啦，十多年真是白活了呢，唉嘿~”夏弥卖萌。</p>


    “是么…”轩浩的目光越过院墙，望着漆黑的夜空，“师傅跟我说过，你也是混血种，他将你带回来，本来是想传你武艺，但可惜，你是个女孩，而且言灵很弱，不适合战斗，又恰恰遇上了我。”</p>


    “嗯嗯嗯！”夏弥连忙点头赞同，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很弱的。</p>


    “我问你个问题啊…”轩浩说。</p>


    “嗯？”夏弥有些遗憾。</p>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挡在你的面前，你会向我动手吗？”轩浩微笑着说。</p>


    “嗯？怎么想我都打不过你吧？”夏弥手指戳着自己的脸，一副思考的模样。</p>


    “也对…不过，还真是挺像的啊…”轩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像？谁？”夏弥愣了愣。</p>


    突然“啪！”的一声。</p>


    酒杯摔在地上，轩浩没有回答夏弥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拔出了插在身旁的长枪。</p>


    枪尖散发着的淡金色光芒在黑夜里格外显眼，他将长枪一横，直指着院墙。</p>


    “鬼鬼祟祟的，来者何人！”</p>


    “啪啪啪。”</p>


    “人类，没想到居然能感觉到我们。”一道身影落在院墙上，鼓着掌，嘶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p>


    说着，那人跳下院墙，朝着树下的两人挪移过来，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飘忽不定。</p>


    “噌！”</p>


    轩浩挡在夏弥身前，长枪拦住了人影的进攻，这是一柄短刀，一柄黑色的短刀，融入于黑夜中，没有丝毫的光泽。</p>


    近在眼前，他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消瘦的男人，头上顶着奇怪的帽子，长发编成辫子，盘绕在脖子上。而他身上穿着的是暗蓝色的蟒袍。</p>


    那人的进攻似乎只是试探，一击不成便极速退回，重新站在了墙边。</p>


    “很好，没想到能挡住我一击。”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他举起一只手挥了挥，一道又一道的黑影陆陆续续落在院墙上，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p>


    “各位大人，我们可是良民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轩浩长枪横在身前，站在夏弥前面。</p>


    “奉陛下之命，捉拿你身后之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交出人来，也省得我们浪费力气。”男人用刀指着轩浩的身后。</p>


    皇上找夏弥？没道理啊，轩浩是不信的，难不成是看上这小妞了，强抢名女？不至于，不至于，抢个民女不会派这么多人来。</p>


    轩浩捏紧了手里的长枪，院墙上那一双双金色的眸子盯得他头皮发麻。</p>


    “你们抓我家妹子干啥？我们没犯法吧？”轩浩道。</p>


    “喂！谁是你家的。”夏弥戳了一下轩浩后腰。</p>


    “别闹，闭嘴。”轩浩没好气地说。</p>


    “哼，人类，不想死得早就别问那么多，乖乖让开。”男人冷哼一声。</p>


    “你们要带人家走，也得问问人家意见啊。人权可是很重要的哦，”轩浩回头看了一眼夏弥，“你要跟他们走吗？”</p>


    “呜呜呜”</p>


    夏弥呜呜地摇着脑袋。</p>


    “看见没有，人家不想走。你们回去吧。”轩浩长枪一挥，卷起一道风刃打在男人脚下。</p>


    “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类，你找死！”男人举起手，准备下令。</p>


    “死？死字怎么写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要不你们教教我啊？”轩浩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长枪直指着男人的脑袋。</p>


    “哼，上！”</p>


    男人一声令下，一道道黑影如夜鹰扑食般越下，朝着轩浩飞扑过来。</p>


    “退后。”轩浩爆喝一声。</p>


    抡起长枪。</p>


    “六合大枪，横扫！”</p>


    枪尖寒光一闪，一道圆弧横扫，逼退了扑过来的人影。</p>


    但还不够，对手太多了，一个个前仆后继。</p>


    轩浩脚下发力，搂起夏弥一跃跳到老树顶上，将夏弥放下。</p>


    紧接着一跃而下，宛如游龙俯冲，枪影从天而降。</p>


    刺扎、横扫、下劈、上挑。一枪接着一枪，像是开无双似的在这些人影中游走，长枪在他身畔轮舞，任何靠近他的人影都会被刺穿或是抽飞。</p>


    他也发现了，这些家伙其实都不强，只是些炮灰级别的死侍而已，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应该就只有刚才那个男人。</p>

 第35章 人类是有极限的(求...算了俺不配)

    “等等！那个男人呢？”轩浩眼神一凝，原本靠在墙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p>


    手腕一翻，手中的长枪一个横扫，化作一道流光，将围绕着自己的死侍们击退，但是这些家伙像是没有痛觉的木偶，即使是被刺穿，被斩断胳膊腿，也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p>


    “呼！”</p>


    凌厉的杀意接近，轩浩下意识的偏头，一柄幽暗的短刀划过他的脸庞，带起一丝血线。</p>


    “这是…”</p>


    轩浩一个扭身想要挥枪回击，但出刀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像是于黑夜融为一体。只剩下周围的一群死侍还在不要命的围绕着他。</p>


    “特么的！”</p>


    轩浩破口大骂，这个男人简直太无耻了，根本没有要跟他正面交手的意思。</p>


    让一群死侍来消耗他的体力，还躲在人群里，时不时地发起攻击。</p>


    轩浩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被动地防御，虽然身上的伤口很快会愈合，但他的体力正被极速地消耗着。一身的衣服上全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刀痕。</p>


    “有意思…”男人舔了舔刀上的鲜血，再次融入黑夜里。</p>


    言灵·鬼魂。</p>


    使自身产生类似鬼魂的效果，降低自身存在感，在夜晚效果最好。（冥照的降阶。）</p>


    今夜，夜黑风高，无星之夜里，连星光都被夜幕吞噬。</p>


    人类是有极限的，无论轩浩如何锻炼，有一个地方是无法提升的，那就是视力，人类的视力在夜晚本就已经大打折扣，在加上言灵鬼魂的效果，他几乎完全看不见男人的身影。</p>


    能够躲开攻击也全靠多年来在大自然中与猛兽搏斗，生死间徘徊练就的本能。</p>


    轩浩自认为自己现在已经还算挺强的了，若是放在白天，他必定能将这个男人戳成马蜂窝。</p>


    但现在，他只能憋屈的被动防守。</p>


    “淦！”</p>


    他腾空而起，既然不找不到，那就直接放群攻技能！</p>


    在空中旋身，挥出一大片凌厉的枪影，淡金色的枪尖，似繁星点点，流星坠落，自夜空中坠落而下，所到之处鲜血绽放，化解了死侍群的围攻。</p>


    而后长枪挥洒，刺眼的枪芒直冲而起，宛如淡金色的游龙一般，似乎想要把周围的一切都撕成两半。</p>


    “呼~”轩浩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清理干净了“杂鱼”，现在开始，才是真正一对一的战斗。</p>


    “啪啪啪。”</p>


    掌声再次响起，但轩浩却依旧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只能听见围绕着他盘旋的声音，像是幽灵般嘶哑。</p>


    “很好，人类，你做得很好，你很强啊，可惜还不够，黑夜里，我是无敌的。不过你成功的让我兴奋起来了！你的鲜血很美味，现在，就让我慢慢的品尝吧！”</p>


    “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轩浩提起长枪，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极速地刺出。</p>


    轩浩的长枪突然在空中胶住动弹不得，用力向前，枪尖竟然无法向前推出分毫，男人竟然抓住了他全力刺出的长枪。</p>


    大意了，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擅长隐匿，力量也是出乎意料的强大。</p>


    总算他见势不妙，急忙撤枪，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体在半空中无处借力，</p>


    男人乘胜追击，一刀斩在他的胸口，轩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p>


    ……</p>


    “陛下，那么现在，请让老夫与你坐下来好好谈谈。”</p>


    李书文朝着面前的男子拱手，在他脚旁，现在正躺着一个满身黑衣的人，那人胸口凹陷，脖子以怪异的角度扭曲。</p>


    “你…”男人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李书文还在帘子外面，可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扭断了监视他的人脖子。</p>


    “恕老夫失礼，此人在此，不方便我们谈话。”李书文面色严肃地说。</p>


    “呵呵…无碍，这人本就是来监视朕的，”男人很快镇定下来，语气里透露出无奈，“如此，也好。”</p>


    他曾经看重李书文的一身武艺，可从未想过，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有这么强的力量，但…还是不够，那个怪物，不是靠人力能抗衡的。</p>


    “陛下，可否给老夫一个机会。”</p>


    “什么机会？”男人有些疑惑。</p>


    “陛下为何会借用这些人的力量？”李书文反问。</p>


    “当然，是为了天下安定。”男人皱眉。</p>


    “可现在，天下安定了吗？”</p>


    “这…”</p>


    “恕老夫直言，陛下，您不明白这些家伙是怎样的存在，但老夫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p>


    “可没有这力量，我朝早已分崩离析。”男人反驳。</p>


    “陛下，是为这天下百姓，还是为自己的江山社稷？”李书文握拳。</p>


    “……”男人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若我放弃这力量，又有谁来保证天下会安定？联军铁蹄再次踏过，又有谁能阻止？”</p>


    “所以，陛下，老夫想要一个机会证明。”李书文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我泱泱大国，虽然战火连绵，民不聊生，但从未有人放弃认输，我们国家的未来，必须由我们自己决定！请陛下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人愿为这天下赤染白纱。请陛下给老夫一个机会，不，请陛下给我们，百姓一个机会，相信他们能走出自己的道路，老朽愿以这半朽之躯，赌山河犹在，国泰民安！”</p>


    “…”男人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发花白，额头上刻着伤疤的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密密麻麻的皱纹也掩盖不住，这样的眼神，燃烧着的，一往无前的眼神。</p>


    良久，男人转身，背对着李书文。</p>


    “唉…你的决意，我确实是收到了，但，事情哪有这样简单，你绝对没有见过，那力量，是凡人绝对无法企及的力量。”男人叹息一声，“即便如此，你也要试试看吗？”</p>


    “当然！”李书文语气坚定：“即便老朽身死，也一定会有人前赴后继。”</p>


    “是么…”男人看向窗外，目光越过宫廷，正值春节，那里是万家的灯火，即便是在这动荡的时代，也果真如他所言，“也罢，朕就陪你赌这一局又如何？”</p>

 第36章 那漫长的夜，辗转而沉默

    “哈…哈…哈…”</p>


    轩浩半跪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p>


    面对男人幽灵般捉摸不透的进攻，虽然伤口能复原，他却已经筋疲力尽，男人杀不死他，但他同样没办法杀死对方。</p>


    “真是有意思啊！”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人类，伤口复原如此之快，真是个完美的玩具啊。”</p>


    “玩具？”他心里很不爽啊，要不是现在是晚上，他觉得自己能把这个男人吊起来打，只会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p>


    “虽然很好玩，但是很抱歉，我可是有任务在身啊，这么好的玩具，可惜了。”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很自信，眼前的少年经过他的折磨，绝对不会还有体力能够反扑。</p>


    漆黑的短刀在男人手中翻转，他一步步地接近轩浩。</p>


    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长枪。</p>


    与这个男人纠缠半夜，轩浩现在确实是没有力气了，但还有机会，因为眼前的敌人并不知道，他是杀不死的。</p>


    当短刀刺入他的身体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反扑时机，这是只有他才有的优势。</p>


    男人的脚步也像鬼魂一样并没有声音，轩浩只能看见那双在黑暗中恍惚的双眼渐渐地接近。</p>


    手中长枪紧握，杀死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一击不成，那男人必定会再次展开言灵，到时候轩浩又会陷入被动。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必须确定能一击致命。</p>


    “游戏结束了，人类，真是可惜，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男人站在轩浩面前，抚摸着手中的短刀。</p>


    “废话真多，有本事杀了我啊？”轩浩咧嘴一笑，嘲讽道。</p>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男人冷哼一声，“成全你！”</p>


    “嗖！”</p>


    漆黑的短刀对准了轩浩的脑袋猛地刺过去。</p>


    狂风突兀地卷起。</p>


    “住手。”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p>


    这道声音像是绝对的命令，短刀停在轩浩额前，无法再向前分毫。</p>


    夏弥静静地站在树顶，像是洛神临世一般，在这无星之夜里，她仿佛兮若轻云之撇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那双璀璨的黄金瞳，皎若太阳升朝霞。</p>


    “到此为止吧。”</p>


    风轻轻拖着夏弥缓缓降落到地上，背对着轩浩。</p>


    “本来，我还对你蛮期待的，现在看来，人类终究是人类啊。”夏弥喃喃自语。</p>


    “抱歉啊…又让人失望了。”轩浩嘴角带着一丝苦涩。</p>


    “哦？看起来，你并不是很惊讶呢？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啊？”夏弥偏过头，面无表情，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冷漠。</p>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长这么大，什么市面没见过？”轩浩杵着长枪，站起来，挺直了身板。</p>


    “呵，无所谓了，我该离开了。”</p>


    夏弥转过身凝视这轩浩，轩浩也盯着她，但轩浩搞不明白，她的眼神里是怎样的情绪，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p>


    “你究竟...”</p>


    “说再见吧，人类。”夏弥冷笑着说。</p>


    “带路吧，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王。”</p>


    夏弥转身向前走着，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旁边拿着短刀的男人。</p>


    “是…”男人嘶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夏弥前方引着路。</p>


    “等…等等…”轩浩向前迈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离开的少女。</p>


    但一股无力感突然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p>


    双手拼命地往前伸，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离去，他现在毫无办法。</p>


    那漫长的夜，辗转而沉默的时刻，轩浩躺在地上，一直到，黎明到来，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去，又看见太阳升起。</p>


    手臂捂着眼睛，像是在遮挡着刺眼的阳光。</p>


    ……</p>


    宫殿的大门被推开了。</p>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玉石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泽，远方似有莫名的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墙壁上四处刻着让人看不懂的古老文字。</p>


    老人提着长枪缓缓地走进宫殿，他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破损，脸上也沾着些灰尘，像是经过一场战斗，但并无大碍，他脚下的步伐，沉稳而坚定。</p>


    “人类，汝见王座，为何不跪。”冷漠的声音从宫殿的尽头传来，“打扰本王沉眠，该当何罪？”</p>


    李书文抬头看去。</p>


    那是一个少年，乌发温润，神色冷峻，身上穿着的长袍，上面秀满了龙、凤等纹饰。他坐在黄金的王座上，一只手搭在座椅的扶手，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像是在小憩，但身上缺散发着无尽的威严。</p>


    无尽的威势向着李书文席卷而去。</p>


    “哼，老朽来此，是为了取你性命，为何要跪？”李书文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咬着牙。</p>


    “呵，无耻，可笑的人类。”少年冷笑道，“尔等体内流淌着本王的血液，又接受着本王的庇护，现在，却想发起背叛？”</p>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尔等就像是蚕食世界的白蚁，接受着恩赐，却毫无作为。无用，无耻，不可理喻。现在，竟然还妄图弑神？无知。”</p>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中，像是无情的魔音一般，似乎要动摇李书文的心智。</p>


    “哼，反抗？叛逆？何来？”李书文爆喝一声，“我们同样拥有厚重的历史，千古悠悠之中，历代先辈前赴后继，才有了今日，无数人曾为这个国家洒尽热血，岂是凭你一句话便能否定的？你们的存在才是束缚我等的枷锁！”</p>


    “无聊。看来多说无益。”少年缓缓起身，抛开身上的长袍，露出其中灿金色的铠甲，一对锋利的骨翼在他身后展开，“来吧，人类，让本王看看，千年来，尔等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p>


    “呵！”李书文冷哼一声，震散了扑面而来的威压，双眼亮起了同样璀璨的黄金瞳，身上渐渐开始覆盖起鳞片，原本就带着刀疤狰狞的面孔显得更加狰狞。</p>


    “结果到头来，尔等还是只会使用偷来的力量，”少年看着李书文身上的变化，“你们真的认为，凭借这半吊子的力量，就能与本王抗衡？”</p>

 第37章 彻夜长谈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p>


    院子里冷冷清清，夏弥被带走，师傅也还没回来，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p>


    “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点起色，岂是你们说夺走就能夺走的？”他咬着牙，望着远处，那里是夏弥离开的方向，也是这城市里做巍峨的建筑——皇宫。</p>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如那个男人所说，是皇帝派人来带走夏弥。</p>


    而且如果夏弥真的想走，那些人肯定是拦不住的。</p>


    但他知道，这事情肯定与朝廷脱不了关系。</p>


    能让夏弥，不，能让耶梦加得去见的人，大概率也是一头龙王。</p>


    那么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还用问吗？当然是闯宫咯。</p>


    体力恢复完全，他提着长枪准备去见见那所谓的皇帝。</p>


    但是硬闯肯定不是办法，可这难不住他，以他的身手，普通的士兵必然是发现不了他潜入的。</p>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宫里龙类的数量。毕竟无论是在卡塞尔庄园那边，还是昨晚派人来带走夏弥，这些人都跟皇宫里关系密切，最坏的情况，恐怕就是整个皇城已经落入了龙类手中，所谓的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p>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p>


    皇宫中。</p>


    当轩浩潜入皇宫之后，惊讶的发现，他根本不用鬼鬼祟祟的。</p>


    因为此刻，皇宫内遍地都是尸体，龙类死侍的尸体。</p>


    好像是有人将整个皇宫都“清洗”了一遍，现在皇宫中格外的“干净”。</p>


    “陛下，咱们还是先离开吧。”宫殿里，老宦官低着头，有些犹豫地对眼前的男人说。</p>


    “唉…如果不愿陪着朕，你也离开吧。”男人手中站在桌台前，身前摆着笔墨，手中握着毛笔。</p>


    就在昨晚，李书文来过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李书文离开前，血洗了整个皇宫，将潜藏在内的龙类统统杀死。</p>


    宫中的守卫和奴才都已经被他遣散，而愿意留下来的只有他身边这个老宦官。</p>


    “陛下不走，老奴也无处可去了…”老宦官低着头。</p>


    “那就陪我留下来看看吧，接下来究竟会如何？”男人提笔挥毫，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国泰民安。</p>


    “嘎吱”</p>


    宫殿的大门被推开了。</p>


    轩浩提着长枪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宫殿中的两人身上，一个皇袍加身，另一个佝偻着要侍候在身侧。</p>


    “这一定就是皇帝了吧？”他皱着眉头，在皇宫里已经溜达一圈了，除了死侍的尸体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人。偌大的皇宫怎会只有皇帝和一个老太监？</p>


    “何人竟敢手持武器擅闯皇宫重地！”老宦官拦在皇帝身前，看着眼前这个提着长枪闯进来的少年，质问道。</p>


    “不好意思，我来找人。”轩浩饶了饶头尴尬道，他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要想让他对皇帝心生敬畏？那不太实际。</p>


    “找人怎会闯到这里来？莫非是真当我皇宫无人不成！”强烈的气场从老宦官身上扩散开来。</p>


    老宦官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轩浩一跳，皇帝身边的太监果然都不简单啊。</p>


    “抱歉，就在昨晚，有人闯入我家，带走了我家妹子，说是授命于皇上，所以我来问问。”轩浩语气平淡。</p>


    “昨夜，我与李师傅彻夜长谈，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p>


    “彻夜长谈？和我师傅？”轩浩懵逼了，这皇帝居然好这一口？哦不，我师傅竟然会从了他？</p>


    “师傅？”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身板的老宦官不必紧张，“你是李书文的弟子？”</p>


    “是。”轩浩干脆利落地回答。</p>


    “也对，这见到朕也不跪拜，还有这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皇帝上下打量着轩浩。</p>


    看得轩浩菊花一紧，头皮发麻。</p>


    “唉…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皇帝叹息一声，挥了挥手。</p>


    “我确实也没有找到，但是，我师傅出门之后，也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轩浩问。</p>


    “无礼之徒，竟敢如此跟陛下说话。”老宦官呵斥道。</p>


    “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轩浩长枪一挥，他现在心情特别不美丽，没办法温柔的跟老人家谈论礼貌问题。</p>


    “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你师傅去了哪里的。”皇帝说着要了摇头，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便更不能了…</p>


    “为何？”</p>


    “你若再对陛下无礼，咱家便不客气了！”老宦官眼睛里闪烁着金光，既然是李书文的徒弟，那么他便不用隐藏。</p>


    “呵？我若非要问呢？”轩浩有些意外，这老头居然也是混血种，看样子好像还不弱，也对，皇帝身侧的人，必定不会那么简单。</p>


    “唉…行了。你们要吵的话，便都滚出去。”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朕现在只想清静清静。”</p>


    “陛下，这…”</p>


    “够了，退下！”皇帝轻喝一声。</p>


    “是…老奴，告退…”老宦官有些难过的看着眼前的皇帝，这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人，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p>


    “你，也离开吧…我是不会说的。”皇帝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p>


    “你是怕我去找我师傅？”轩浩问，“意思就是我师傅有危险咯？”</p>


    “……”皇帝没有回话，拿起毛笔继续写着他的字。</p>


    “噌！”</p>


    长枪搭在了皇帝脖子上。</p>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轩浩面无表情地威胁道。</p>


    “信。”皇帝继续低头写着字，仍然没有要说的意思。</p>


    “还挺硬气。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师傅应该是为天下扫除障碍去了吧？”轩浩收起了长枪，回想起那晚醉酒后师傅说过的话。</p>


    “既然如此，那你更该回去。”皇帝在纸上游走的笔停下了，“他说过，会有人前赴后继，但我觉得，不该是你。”</p>


    “为何？”</p>


    “没有哪个长辈，愿意将自己的晚辈送上战场，他一定希望你活下去的…”皇帝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p>


    “活下去…”轩浩愣愣，这样的话，他从未听人提起过。</p>

 第38章 废墟

    “明白了？就离开…”皇帝话还没说完。</p>


    “抱歉啊，我不接受。”轩浩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恶心死了，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了。”</p>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找，这屁大点的皇宫，我还真就不信找不到了。”</p>


    “唉，果然是师徒啊…你们如此为天下，该让朕该情何以堪…”皇帝叹了一口气，目光闪烁。</p>


    “？？？”怎么就为天下了？轩浩搞不懂这个人的思维，莫不是他那师傅说了些什么羞耻的话？</p>


    “抱歉，什么鬼天下？关我屁事？”轩浩不屑转身，扛着长枪就往外走着，头也不回，“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过是，不想让那老头子这么早就挂了罢了。”</p>


    “md，口口声声叫劳资活着，你却去急着去找死，是个什么鬼道理。”他权当是自己师傅脑子一热上头了，现在想想，他就不该装逼说些多余的废话，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p>


    轩浩没有出生在这个年代，也不明白这个年代的人是个什么情节，他甚至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是不明事理，世界如果能美好一点当然是好的，他也乐得自在。但是如果代价是要牺牲他重要的人，那，不要也罢。</p>


    “臭老头子。”</p>


    他加快步伐，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知道，连他师傅对上都会又危险的对手，又联想到夏弥离开前的话，答案就只有一个，这宫中某处，藏着一头不知名的龙王。</p>


    可是，究竟会在哪里？</p>


    跃到皇城屋顶，皱着眉头，环顾四周。</p>


    皇宫里冷冷清清，四处都是死侍的尸骸，皇宫外，城市依旧是那副模样，人流熙熙攘攘，并没有什么异常。</p>


    要说唯一奇怪的地方的话…</p>


    目光落在皇宫深处的一园林，说是园林，却是有些名不副实，更像是一座废墟，一座被烈火焚烧过的废墟。</p>


    偌大的皇宫内，为何会有一座被烧过的园林？而且还没有修复？怎么想都觉得奇怪。</p>


    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p>


    轩浩盯着眼前被毁的园林，不知怎么回事，微微愣住了。</p>


    他的突然背后传来了强烈的灼烧感，就像是这把火，就烧在他的身上。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一个古老的印记，透过衣服，散发处赤红的光芒。</p>


    ……</p>


    宫殿中，少年沉睡在王座上。</p>


    “哥哥…”有人在烈火中轻生呼喊。</p>


    真烦，是谁家的熊孩子，别吵到我睡觉啊。</p>


    “哥哥…救…”声音带着一丝悲凉。</p>


    啊，烦死了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醒来啊，可是眼皮好重啊，嗯，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p>


    “哥哥…你再不来的话，我们又要分开了…”声音越来越微弱，渐行渐远。</p>


    他突然感到很孤独，明明沉睡着的他，在梦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思绪，已经睡着了啊。那个渐渐远去的声音，透着悲凉与孤单。闭合千年的眼眸微微颤抖。</p>


    “哥哥…这里好黑，好窄，我好害怕，外面有好多好多人…他们想带走我…”</p>


    外面？好黑？孩子，你不会被人套麻袋里了吧？遇上人贩子了？他突然惊醒。</p>


    他身在金色的王座上，身上穿着他没见过的一席皇袍。眼前所见的是玉石铺成温润的地板，宫殿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谁也不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p>


    “喂？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他站起身。</p>


    长袍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走去。</p>


    这门，真大啊，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身衣服？</p>


    少年伸手要去推门，这门，应该很沉的吧？</p>


    嗯？怎么会这么轻？</p>


    门开了，眼前的，是地狱。</p>


    少年看见了，那是战场，不对，这只是单方面的掠夺罢了。</p>


    烈火燃烧着，像是吞噬一切的巨兽，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p>


    他们烧杀掠夺，四处都是惨叫声，园内凡是能掠走的东西，统统掠走，拿不动的，就用大车或是牲口搬运。</p>


    实在运不走的，就任意破坏，毁掉时，少年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个园林，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来过，与他毫无关系。</p>


    但是有一样东西，让他突然瞳孔一缩，心脏传来莫名的剧痛。</p>


    那是什么？那是一口棺材？可是我为什么会在意一口棺材？</p>


    “啪！”</p>


    少年想要上前看看，可却碰壁了，门明明是开着的，可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锁在这宫殿中。</p>


    “我要走了，哥哥，再见。如果有机会，真想亲眼看你啊。”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p>


    他听得清楚明白，声音是从那口棺材里传出来的。听见这声音，他有些莫名其妙，他想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心莫名的痛。</p>


    “再见，哥哥，人类是不能相信的。”</p>


    “砰！”</p>


    少年一拳打在屏障上，炽烈的光照在他的长袍上，不是阳光，而是火光。燎天的烈焰中，园林哭泣着，男孩哭泣着，焦黑的人形在烈焰中国奔跑，惨叫，他们运着棺材从少年眼前经过，却仿佛没有看见少年，无论少年如何拍打，那些人都无动于衷。</p>


    白玉石坠落，烈火还在燃烧，惨叫还在继续，简直是人间地狱。</p>


    他眼睁睁看着被带走的男孩，心里真是痛啊，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只因为他没能醒来。</p>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好像确实有个弟弟，有个跟他一起被封印的弟弟。</p>


    “嵬名…雾月。”他的嘴唇颤抖着。</p>


    他猛地睁开双眼，晶壁辉煌的宫殿中，王座上，大门仍是关闭着的，他呼吸急促，全身颤抖，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p>


    “人类！！！！！！！！”</p>


    ……</p>


    轩浩抚摸着园林中的断壁残垣。</p>


    背后的灼烧感丝毫未减，甚至更加强烈。</p>


    他不知道，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根本看不见，这里也没有镜子。</p>


    但他肯定觉得跟这里的一切都脱不开关系，只有继续往前走，才能找到答案。</p>

 第39章 囚笼

    “快快快！武器，备战！”</p>


    “弓箭手，列队！”</p>


    “骑兵，这边来，准备突击！”</p>


    “刀手，集合集合！”</p>


    “喂喂喂！叫你呢！还愣住干嘛？还不过来列队！”</p>


    轩浩看着眼前穿着轻甲的大头兵指着他的脸大喊，一脸懵逼。</p>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特么谁啊？卧槽，我刚才不是还在园林废墟里吗？</p>


    他有点凌乱，无数的脚步声，人吼声，繁杂，聒噪，让他心烦意乱。</p>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刚才还在调查空无一热的园林废墟，背后一热，转眼间莫名就被人指着骂，周围人山人海，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p>


    这看上去，是要打仗？</p>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莫名奇妙被套上的轻甲，以及腰间的腰刀，怎么想都不科学，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又双叕穿越了？不带这么真实的吧？</p>


    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怎么会给我配把刀？我不会用啊！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小兵！想让我当炮灰吗？</p>


    “喂！蠢货！还特么愣着？听不见吗？让你集合了！”大头兵又开始吼了。</p>


    “卧槽，我这暴脾气，你个小兵这么嚣张？”轩浩额头青筋暴露。</p>


    “你说什么？”那人眉头一皱，一拳就向着轩浩挥过来。</p>


    来得好！淦，你丫的，轩浩一拳迎了上去。</p>


    “砰。”</p>


    “你还敢还手？”那大头兵表情有些狰狞。</p>


    轩浩懵了，他居然被一拳打到在地上？</p>


    连个小兵都这么强的吗，不对，是他变弱了，轩浩捏了捏拳头，他现在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平时的力量。</p>


    “怎么回事？”轩浩心里开始慌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情况。”</p>


    “啪”</p>


    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轩浩手上。</p>


    “啊！好痛！”轩浩神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是一条血痕。重点是，没有愈合！</p>


    “卧槽！难道我的诅咒解除了？”轩浩大惊。</p>


    “发什么鬼疯！滚去集合，进攻马上就要过来了，马上开战了！”大头兵恶狠狠地提起轩浩。</p>


    “这就要开战了？”轩浩无语了，“这来得也太陡了点吧？”</p>


    “列队！”</p>


    人类正在全速组织防御措施，此时的营垒外已经乱成一团，相互厮杀。</p>


    轩浩看清楚了，这是士兵们眼里透出的金色光芒，而他们的对手，都是些双目无神的死侍！</p>


    这么说来他并没有穿越到其他世界，可这里是哪里？混血种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都拿来打仗了。</p>


    好家伙，轩浩跟着人群列队，管他的，这么好的机会，先送一波兵线再说。</p>


    ……</p>


    “杀！！”人类大军抵抗着龙类的进攻，死侍们已经围绕着阵营，举着刀剑，利爪，密密麻麻地往里进攻。</p>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战场，还是龙与人的厮杀。</p>


    身前是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死侍群，身后，是怒吼着的人类士兵。</p>


    这里是古老的战场，人类与龙类血战的战场。</p>


    营墙上，防守的人类，一遍又一遍地用长枪长矛捅穿了攀上来的死侍，水桶那么粗的圆木从墙头落下，砸落一又一批死侍，那些皮肤漆黑的死侍依旧没有停止行动，一个接一个不要命地疯狂往上攀爬。</p>


    因为龙类的突然进攻，人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营墙上一片混乱，眼看着就要被攻陷。</p>


    这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战斗，轩浩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毫无意义的人数消耗，不过一会，营墙下尸体就已经堆积如山，人与龙类相互撕咬，眼里全是血色。</p>


    “啊！！”</p>


    “杀！！”士兵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反抗，人与死侍挤在一起相互撕咬。</p>


    后排的弓箭手直接拉起长弓，开始了乱射。</p>


    这尼玛，究竟是杀谁？</p>


    愣神中，一个死侍扑到了轩浩身前，锋锐的利爪刺入他的胸口。</p>


    “啊…这就要死了吗？或许这样也不错吧？”他逐渐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身体，缓缓地倒下，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他看见了，死侍们扑在士兵身上撕咬，人类的营垒就要被攻陷。</p>


    也看见了，如潮水般的死侍身后，是一座宏伟的城池，城墙上，一双双金色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p>


    ……</p>


    “啊勒？”轩浩愣了愣：“我怎么还没死？”</p>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是轻甲，没有什么区别，但身上的腰刀变成了弓箭…</p>


    “愣着干嘛！弓兵，快列阵！”大头兵的声音响起。</p>


    “whatthefuck！”他心里万马奔腾，这不是还是死不了吗？就这？龙王？</p>


    看样子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轩浩看着眼前熟悉的大头兵，脑壳疼。</p>


    时间仿佛是被重置了，又回到了刚才的场景。</p>


    “我这是在玩游戏吗？”轩浩看着手里的弓箭，“那能不能给我换个能用的？”</p>


    轩浩心里mmp，弯弓搭箭，啊，射偏了，不好意思啊，兄弟。</p>


    死侍不要命地进攻着，情况很快变成了更刚才差不多的样子。</p>


    “md，这要怎么玩？”既然没办法真的死，那他送人头就显得很傻。</p>


    还是老老实实，该怎么打，怎么打吧。</p>


    “噗！”轩浩愉快地打出“gg”。</p>


    ……</p>


    这里是尼伯龙根，古老的战场，亦或是，囚禁人类灵魂的囚笼，人类们一直防御着龙类的进攻，一次又一次，无尽的轮回。</p>


    无一例外，都是失败。</p>


    那远处的城池，像是高不可攀的神明，人类，始终被俯视着。</p>


    “唉…”轩浩再次回神，这是第几次了啊？有完没完？</p>


    这是龙王在向他宣告，人类永远无法战胜龙族？</p>


    他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被重置了多少次了。</p>


    “麻了。”他看着手里的长枪，这次是枪兵啊，运气真好。</p>


    “将军，敌人数量众多，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士兵来到他的面前。</p>


    “嗯？将军？原来还是将军？”轩浩仔细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嗯，比普通士兵好多了，漆黑的铠甲看上去要比那轻甲坚硬无数倍。</p>


    他就想问了，这待遇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小兵就是当炮灰的命吗？还真是什么鬼地方都能有阶级区分啊。</p>

 第40章 人与龙

    万人与龙之战是如何？人类的怒吼声撼天动地，人与龙类撞击拼杀，两军相撞便是一阵腥风血雨。</p>


    他不明白，这样的争斗是何意义，人类又是如何能够反败为胜，但手中的长枪依旧没有丝毫迟疑。</p>


    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浪费，好不容易有了好的开局，他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次必须一命通关！</p>


    “杀！”</p>


    这样，守住这进攻，就能破开这该死的尼伯龙根了吧？他要揪出那该死的龙王好好骂一顿，居然搞出这么阴间的地方。</p>


    打完这一仗，离开这个鬼地方！</p>


    轩浩如疯狗般冲进人群里，长枪在手，便天下我有。</p>


    血腥味飘散得漫天都是，碎肉残肢铺成一片，到处都是被撕咬，被利刃切割的痕迹，一滩滩碎肉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个什么样子。</p>


    战场上所有人都不会去在意这些，因为一旦分神，马上就会跟地上这些一样惨。</p>


    他提着长枪沿着营墙的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p>


    拼杀声，撕咬声，怒吼声，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师傅不喜欢战争了。</p>


    “嗖！”</p>


    一个死侍攀上了墙头，朝着他飞快冲过来，手中的利刃对着沿途的士兵一通乱砍，直到砍到了轩浩面前。</p>


    一声难听的嘶吼，它手中的利刃高举，朝着轩浩猛地砍下。</p>


    轩浩的长枪却在前一刻先到了，将近两米的长枪，直直地抽在死侍的头上，死侍的身体被抽得侧翻，飞了出去，脑袋爆出红白的物体，死得不能再死。</p>


    他手里拿着长枪，微微地喘息，现在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身体力量的变化，及时不像平常那样拥有可以莽的力气，但他的技巧依旧还在，此刻，他才体会到师傅的良苦用心，不能莽，打架要动脑子。</p>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不是杀了别人活下来，就是被别人撕成碎片。</p>


    这该死的鬼地方！</p>


    他抬起了头，目光注视着混杂在营墙上的人类和死侍。</p>


    “啊！！”</p>


    提着长枪冲了上去。</p>


    ……</p>


    轩浩已经忘记了，这是他第多少次的尝试。</p>


    天色已晚。</p>


    死侍潮渐渐退去，这一次，人类好像真的守住了。</p>


    尸体从数米高的营墙上一路堆到了墙下，几乎已经在这里堆起了一座尸山。</p>


    粘稠的血污已经发黑，然满了一地，使得空气中都带着恶心的味道。</p>


    士兵们每一个人都瘫倒在原地，躺在一堆血水和残骸中间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他们就要死了，贪婪地吸着空气。</p>


    “日。”一堆尸体里，一只手伸了出来，一具尸体被他推开，还未干涸的鲜血从尸体上流下，染红了爬出来的人影。</p>


    “哈…哈…哈…”</p>


    轩浩喘息着，他的身上插着几根利箭，在这该死的战场上，射箭的人从来都是乱射的，哪里人多往哪里射，密密麻麻的谁能分得清楚，反正只要射死几个，管他是敌是友。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p>


    他就被这些家伙照顾了好几箭，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叫俺将军？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将领的嘛？</p>


    虽然他之前也射过别人就是了。但当自己被射的时候他才觉得真的刺激，密密麻麻的箭雨，完全没办法躲开，要是换成他原本的身体素质倒是不怕，可现在，多来几箭又该重开了，他只有躲在尸体堆里，才勉强躲过一劫。</p>


    “该通关了吧？”轩浩杵着长枪，看着这惨烈的战场，他是真的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p>


    半晌。</p>


    毫无反应。</p>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疲惫的士兵们都懵懵地看着站在尸体堆里笑着的将军大人。</p>


    “哈哈哈哈哈，”轩浩突然在原地笑了起来，“我真是笨啊，人类与龙族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哪有什么平局？”</p>


    “老子今天，就破了你这座破城！”</p>


    士兵们呆呆地看着，自家将军，拔掉自己身上中的箭，提着长枪朝着远处巍峨的城池走去。</p>


    这人想干嘛？疯了吗？</p>


    之后，他们就怀疑是他们自己疯了，因为那个人，宛如杀神般的身影。</p>


    就那么堵在城门口。</p>


    一杆长枪，碰谁谁死，舞得寒光四起，让他们头皮发麻，这究竟是谁在屠杀谁？他杀的那些，真的是刚刚他们对付的死侍吗？</p>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冲到死侍堆里去作死，战场上，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他占据攻击范围优势，优势堵在城门口这样空间有限的通道里，刚好能让他发挥，又不至于被团团围住。</p>


    只要控制好体力消耗，面对这些没有脑子的死侍，那就是在割草。</p>


    被他打中的死侍，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被捅个大窟窿，有的甚至被戳成马蜂窝。</p>


    看见轩浩杀得不亦乐乎，后面的士兵们也开始士气高涨。</p>


    “全军！反击！”</p>


    “嘶！”</p>


    随着战马的嘶鸣声，烟尘四起，地动山摇，大军如天边的一阵狂风，向着城池席卷而来。</p>


    ……</p>


    “嘶…哈…哈…”李书文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长枪已经被折断。</p>


    他还是大意了，从未想过眼前的敌人会如此之强，普通的炼金长枪，即使能伤到他，也根本就起不到致命的作用。</p>


    “早知道就把那把枪带来了啊…”李书文喃喃自语。</p>


    “怎么？不继续进攻了吗？”少年扭动着脖子面无表情地说着，“你刚才不是还自信满满的吗？”</p>


    他的身上，灿金色的铠甲蠕动着开始修复，这是一件由鳞片形成的铠甲。</p>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p>


    “噌！”</p>


    金属的摩擦声响起。</p>


    下一瞬，少年来到了李书文面前，手中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朝着李书文面门拍过去。</p>


    李书文双手交错，护住脸往后爆退。</p>


    言灵·不朽。</p>


    一丝鲜血从李书文手臂上飞溅。</p>


    即使他的血统已经通过秘法强行提升，言灵的强度也比平时更强，自己也进行了躲闪，还是没办法完全防住少年的进攻。</p>


    “哦？还挺皮糙肉厚的吗？这就是千年来，人类的进步吗？”少年轻蔑地说着，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人类，你可知本王心中的怒火，正好无处发泄，你的到来还真是帮上大忙了啊。”</p>

 第41章 真乖

    少年左步踏前，巨大的力量让脚下的石板崩裂，左手的利爪再次朝着李书文脸上挥去，只打要害，没有丝毫的留情。</p>


    李书文神色一凝，右步侧身，惊险地闪开了敌方的攻击。同时不退反进，右步踏前，直闯对方身前，右脚移至少年左脚外侧扣住他的左脚，言灵强化过后的肉体与他强行撞在一起。</p>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动作追求极致的刚猛，发力迅猛，无我，技击手法讲究寸截寸拿、硬打硬开，攻击性极强。</p>


    “哼！”少年冷哼一声，强行将李书文撞开，“人类，果然是愚蠢，你真以为凭借肉体就能与本王抗衡？”</p>


    李书文稳下脚步，没有回话，踏步继续上前。</p>


    “嘶~”</p>


    嘴角深吸一口气，力量提升到极致，浑身肉体如合金般坚硬，眼底的金色越发明亮，体表因为龙血的沸腾，开始冒出了蒸汽，身上的龙化现象越来越严重，此时此刻，他的肉体强度已经无限接近顶点。</p>


    脚下碎步迈开，身形如鸿毛般轻盈，力量却仿佛挣脱桎梏。</p>


    他双手握拳，拳势越发刚猛无畏，脚下一步步踏出，像是要踏出武道的极致。</p>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p>


    这拳术的顶点，晃膀撞天塌，跺脚震九州。</p>


    他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脚下的地面寸寸碎裂，拳从八方而至，亦达八方极远。</p>


    一时间竟然将少年压制在他的拳势之下。</p>


    龙威扩散。少年一声怒吼，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区区人类压制。</p>


    看似压制，其实眼前的人类力量完全不足以伤到他，只是所用的武技却极为难缠，一时间竟然让他没能反应过来。</p>


    “啊！！！！！！！”李书文的进攻依旧在继续，他不知自己的力量究竟能伤到眼前的对手多少，但是如果停止进攻，他必定会遭到反扑。眼前的地方战斗完全依靠天生的本能，而他，掌握着世代传承的武技，这是他唯一能利用的优势。</p>


    “咚，咚，咚…”的打击声连绵不断，可少年身上的鳞甲却不见丝毫的破损。</p>


    “哼，无聊的人类，无用功罢了，你所谓的力量，根本无法伤到我分毫！”少年轻蔑地说着。</p>


    “我承认，你的力量比我强大太多，但是，不要小瞧，人类武道的传承啊！”</p>


    “武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皆为虚妄。”少年身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地将李书文震开。“你成功的激怒了我…”</p>


    “你也成功的激怒了我！”</p>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轩浩走了进来，身上破破烂烂的，手中的长枪沾满了鲜血，脸上挂着疯狂的笑意，看上去刚刚经过一场恶战。</p>


    “你！！”少年转头看着轩浩，眼中莫名地燃起了愤怒的火焰。</p>


    “你个鬼啊！”轩浩长枪指着他的鼻子，“外面那个鬼场面是你搞的鬼吧？累死老子了！草！”</p>


    “人类！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身上会带着我弟弟的印记，我还能闻到我弟弟的味道！”少年不在理会李书文，而是看着轩浩声音阴沉。</p>


    “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轩浩冷笑着说，“你弟弟？谁啊？哦！说起龙王，俺之前倒是见过一个，李雾月？这么说来，你是李元昊咯？”</p>


    “好，很好，非常好，看来我弟弟的死与你们都有关系吧？”少年面无表情地环顾李书文和轩浩。</p>


    “不不不，跟那老头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弟弟，我杀的，懂？”轩浩掏了掏耳洞，挑衅道，虽然李雾月不是他亲手解决的，但是好歹他也是补了一枪，四舍五入就是他杀的，没毛病。</p>


    “无所谓了，我弟弟，他很愚蠢，竟然会被人类利用，但他不该死，更不该被人类杀死。”少年面目狰狞，“现在，你们准备好承受神的怒火了吗？”</p>


    “又是神，烦死了，一个个就喜欢装神弄鬼。”轩浩走到李书文身前，朝着门口努了努嘴，“老头子，打不赢就快撤，好汉不吃眼前亏，懂不？”</p>


    “臭小子，谁让你来的？”李书文喘了一口粗气，“不想死还不快滚！这里有我呢。”</p>


    “我自己找来的！你才该走，少跟我bb，他要是能杀死我，我当场认作他爹！”轩浩气急败坏。</p>


    “你们两个！是在小瞧本王吗？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一个也别想走！”</p>


    “聒噪！”</p>


    一个箭步冲上去，轩浩刺出手里的长枪，直戳李元昊咽喉。</p>


    “噌！”</p>


    李元昊背后的骨翼向前合拢，将他的长枪挡住。</p>


    “哼！”</p>


    他手上上猛地发力，屠龙的长枪缓缓地没入骨翼。</p>


    “什么！”李元昊见势不妙，猛地震动骨翼，将他的长枪弹开。</p>


    “呵，惊讶吗？这是用砍你弟弟的长刀碎片，重铸而成的长枪，很好用吧？”</p>


    “你找死！”李元昊面部狰狞，身后的骨翼犹如黑色闪电般地刺出，瞬间没入了轩浩的身体，刺穿轩浩的胸口。</p>


    “小浩！”李书文大惊，身上青筋暴露。</p>


    不是轩浩不想躲开，而是距离太近，面对龙王那突如其来的爆发，他根本躲不开，况且，根本没必要躲。</p>


    这种程度的痛，他早就习惯了。</p>


    “抓到你了。”轩浩冷笑着。</p>


    手里抓着骨翼，身体一步一步向前，骨翼越刺越深，刺入血肉，直到透过了他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顺着骨刺流淌而下，但他脚下的步伐仍然没有停止，马上就要到李元昊跟前。</p>


    “什么！”李元昊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他不明白，人类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意志，竟然连身体被刺穿都还活着，并且还能继续前进，一时间，竟忘了将他甩出去。</p>


    “真是可笑的表情啊，这表情，我在你弟弟脸上也见过。”轩浩终于来到李元昊面前，轻笑着接近他的脸，满脸的不屑，“怎么？是不是惊讶，我怎么还不死？”</p>


    “你…”李元昊张嘴想说话。</p>


    “噗！”</p>


    “我问你，你就回答，真乖啊~”轩浩握着枪尖，狠狠地灌进了李元昊嘴里，“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聊天的？蠢货，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p>

 第42章 无二打

    “嘶，啊！！！！！！！”</p>


    无尽的愤怒伴随着嘶吼，想将轩浩甩开，但他的手却紧紧握着骨翼。</p>


    “臭老头子，不想走就给我过来补刀啊！”轩浩猛地抽出长枪，抛了出去，抱住李元昊，朝着李书文大吼。</p>


    “你…”李书文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接住长枪。</p>


    枪影如浮光般掠过，骨刺断裂，将轩浩与李元昊分离。</p>


    一只手伸手抓着轩浩，另一只手拖着长枪，向着远处暴跳着离开。</p>


    “特么的，口、爆都不死，”轩浩破口大骂，“老头子，快放我下来，我还要继续淦他！”</p>


    “臭小子，你受这么重的伤，逞什么能？”李书文将轩浩推开，双手握枪，朝着李元昊猛攻。</p>


    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元昊受了伤，还是因为看见徒弟重伤心中愤怒，两个人居然打了个五五之势。</p>


    “噗。”</p>


    一把拔出插在身上的骨刺，血液喷涌，但是伤口迅速恢复，转瞬间便止住了鲜血。</p>


    “武器，get。”</p>


    轩浩握着手里的骨刺，再次冲了上去。</p>


    “小子你…”李书文瞥见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模样有些惊讶。</p>


    “我说过，我死不了，”轩浩没好气地说，“劳资可是不死之身。”</p>


    “怎么可能！”李元昊看着恢复如初的轩浩。</p>


    “你们不是神吗？这都不能理解？”轩浩拿着骨刺就朝着他猛扎过去，“这东西，还给你，不用谢我！”</p>


    即使正在与李书文缠斗，李元昊也不是轻易就能揉捏的，他侧身躲闪，骨刺刺在他身上的鳞甲上，划出一道裂痕。</p>


    “切~”</p>


    “皮糙肉厚的，真烦。明明是一样的材料，怎么就戳不穿呢？”轩浩嘴里念念碎，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围绕着李书文和李元昊，寻找着机会。</p>


    “人类！”李元昊被彻底激怒了，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居然会被一个人类暗算。</p>


    “你吼你马呢？”轩浩朝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既然身上刺不穿，那就往头上来！</p>


    “吼！！！！！！”</p>


    龙鸣声响起，李元昊身上燃起了炽金色的火焰，轩浩手里的骨刺竟然刚刚接近就被融化了。</p>


    他握住骨刺的手也被烧得焦黑。</p>


    李书文见势不妙，扯住轩浩后颈就往后爆射。</p>


    火焰爆发开来，强烈的热浪将两人吹飞。</p>


    李书文有些目瞪口呆，这火焰，即使是他言灵强化后的身体也不一定扛得住，但他亲眼看见，轩浩那只被烧焦的手臂，竟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恢复。</p>


    “嘶…疼死劳资了，我一定要宰了这条蠢龙！”轩浩捏了捏恢复如初的手臂。</p>


    “小子，你这究竟是…”李书文感觉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p>


    “我都说了，我死不了，明白了吧？明白了，你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单挑大龙！”轩浩起身，夺过李书文手上的长枪，“劳资今天，就算是硬磨也要磨死他。”</p>


    “卧槽…”李书文终于知道他这个徒弟为啥这么莽了，要是他有这么方便的能力，他也莽。</p>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李书文一拳锤在轩浩后脑，“哪有徒弟断后，师傅逃跑的。”</p>


    “啊！你干嘛打我！”轩浩摸着头，疼死了。</p>


    李书文虽然知道了这小子死不了，但他并不觉得这小子真的能单挑赢过眼前的龙王。</p>


    留下他在这里，只是无限送人头罢了。</p>


    “小子，为师会想办法破开他的防御，但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把握好，明白吗？”李书文拍了拍轩浩的肩膀，自顾自地走上前。</p>


    “师傅，枪…”轩浩看见李书文不愿离开，想把枪还给他，毕竟这枪在李书文手上，才更能发挥威力。</p>


    “枪，你留着，给他最后一击。”李书文摇了摇头。</p>


    迎着火焰朝着李元昊走去。</p>


    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烧成了灰烬，可那能将轩浩烧焦的强大的火焰，竟然没有伤到李书文分毫。</p>


    看清楚了，李书文身上衣服被烧尽，露出身体表面覆盖着的密密麻麻的鳞片，他的瞳孔一缩。</p>


    自己的师傅怎么会暴血？这不是秘党的禁术吗？而且这看起来，龙化的程度，绝对不是一度，二度暴血这么简单。</p>


    “该死！”</p>


    暴血的后果他是知道的，消耗生命，甚至永远失去理智，化为死侍。自己这个师傅，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p>


    “小子，为师不想教你拳术，是有原因的，现在想来或许有些可笑了。”李书文背对着轩浩，一步一步接近着李元昊，“也罢，这一拳，为师只教你一次。好好看清楚了！”</p>


    “人类，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啊，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们，现在却变成了我们的样子。”烈焰中李元昊展开破碎的双翼，悬浮在火海中，像是地狱中的魔鬼。面目狰狞地看着向他走来的李书文。</p>


    “一拳。”李书文举起自己的拳头，淡淡道，“对付你，我只需要一拳。”</p>


    “你这家伙！”</p>


    李元昊怒吼一声，空气开始震动起来，无尽的火焰开始朝着他聚集，他震动着的双翼染上了炽热的烈焰，烈焰化作铠甲将他包裹。</p>


    金色的眼底散发着无尽的龙威，一瞬间，他向着李书文飞跃而来，像是一只火焰化作的巨龙，一口就要将李书文吞下。</p>


    “踏！”</p>


    一瞬间，地面裂开了，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李书文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他踏步向前，将这天地化作一步之间，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出拳，这是他燃尽生命的一拳，也是他至强的一拳，刚拳，无二打！</p>


    渺小的拳头，迎向了火焰的巨龙。烈焰将李书文和李元昊两人都吞噬其中。</p>


    刹那间，火焰如狂风骤停般消散。</p>


    “咳…咳…怎么可能…”嘶哑的声音响起。</p>


    消散的火焰中，两个人的纠缠在一起的身影。</p>


    李书文维持着大步踏前，出拳的动作，而他的拳头，沾满了鲜血，破损得不成样子，但它竟然贯穿了李元昊的胸膛，连带着李元昊胸膛上的鳞片一通贯穿。</p>


    “小子！快！”李书文竭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吼。</p>

 第43章 神赐之血

    轩浩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师傅在这一战之后都不可能还活着，此时他眼中只有造成这一切的人——李元昊。</p>


    他要杀死他！贯穿他！撕碎他！</p>


    他要用龙王的鲜血来祭奠恩师，他要让这些自称神明的家伙感受，人类的愤怒！</p>


    他将全部的力量灌注于右手，手里的长枪，枪柄漆黑如墨，枪尖熠熠生辉。</p>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p>


    力量，力量，他要更强的力量！</p>


    手臂肌肉崩裂。</p>


    “咔！”像是枷锁碎裂。</p>


    他要将这柄长枪掷出去，他要贯穿眼前的龙王。</p>


    “啊！！！！！！！！！！”手臂骨头粉碎，传来剧烈的疼痛冲上脑海，但他不能停下，这柄长枪，必须刺穿眼前的敌人，这是师傅用生命换来的机会！</p>


    长枪贯穿天际，枪尖仿佛烈焰在燃烧，无人可挡，无物不催！</p>


    “噗！”</p>


    龙血漫天，李元昊的身体被长枪贯穿，倒飞而出，最后死死地钉在王座上，仿佛冻结了时空。</p>


    “啪，啪，啪。”</p>


    本该空无一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莫名的掌声。</p>


    轩浩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他的脑袋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扣住了。</p>


    “别往回看哦~后路是留给死人的，而你的后路，已经被我斩断了，你只能向前。”戏谑的声音在轩浩耳畔响起。</p>


    轩浩立刻瞪起了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的盯着这个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人。</p>


    神！</p>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轩浩赶紧他的肺都快气炸了。</p>


    “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p>


    眼前的男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这次这个男人的脑袋并没有带着发光的特效，但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可这熟悉声音，已经被轩浩刻进了dna里，即使他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p>


    “你的表现很不错，连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呢。”男人轻笑着说道。</p>


    “神，都像你这样恶趣味的吗？混蛋！”</p>


    “恶趣味？不不不，”男人摇了摇头，“这叫博爱，懂么？神的爱，都是很公平的，我既爱着人们充满希望的笑容，也深爱着人们绝望时的眼泪，一切存在，必有其意义，你可不能否定它哦。”</p>


    “你究竟想干嘛！”轩浩忍无可忍。</p>


    “喂喂喂，我可是每次都好心没好报啊，我这可是在救你哦。”男人好像很委屈地抹了抹眼泪。</p>


    “你！”</p>


    “不会吧？你还没发现异常吗？”男人惊奇地看着轩浩，就好像看着什么新的物种。</p>


    “嗯？”</p>


    因为愤怒，轩浩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男人身上，此刻他终于注意到了，这周围，仿佛完全静止了，包括他自己也根本动弹不得。</p>


    原来这不是他的错觉，时间是真的静止了。</p>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男人，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p>


    “我都说了，我可是在救你啊，怎么会这么蠢呢？”男人嘲笑着。</p>


    “什么？”轩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被钉死在王座上的龙王，难道这家伙还没有死吗？</p>


    “终于发现了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凭借一个混血种的拳头，再加一把那什么破枪，就能杀死他？”男人好像看透了轩浩的想法。</p>


    “可我根本死不了吧？你救我的意义何在？”轩浩皱着眉头。</p>


    “你当然死不了，但别人会死哦~”男人嗤笑着说道。</p>


    “别人？你是说我师傅不用死？？”</p>


    “不，他，必死无疑，人类能够重创龙王，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愤怒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拜他为师，来到这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选择一个人，就不会拖累别人。一切的后果都本该由你自己承担，但这里还有其他人啊，”男人凑近了在轩浩的耳畔低语，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p>


    “！！！”轩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看见了，身后不远处的门外，一个女孩正躲在那里。</p>


    下一刻，画面消失了。</p>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很可爱？”男人的手搭在轩浩肩膀上，犹如多年的老友，攀着肩，一起谈论路边路过的漂亮女孩。</p>


    “我已经受够了。”轩浩面无表情地说着。</p>


    “哦吼，你能这么想，真是让我非常欣慰啊！”男人的语气带着哭腔，仿佛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孩子终于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p>


    “来吧！喝下它，然后碾碎他！”男人原地一个转身，仿佛变魔术似的，手里出现了一杯猩红的液体，仿佛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地向他敬酒。</p>


    “这是什么？”轩浩伸出手接住，他发现自己能动了。</p>


    “龙血，当然，这是由我亲手淬炼过的龙血，放心喝下吧，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它将给予你粉碎一切的力量，甚至不会受任何龙王限制。”男人说的话听上去特别的真诚，就像路边为你推荐房产的销售。</p>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不是神吗？给我血，也应该是神血吧？喝下它，粉碎一切？包括你吗？”轩浩不屑地说。</p>


    “哎~你能这么贪念，我真是欣慰啊，可这不是我给你的。”男人微笑着叹了一口气，“神向来公正，我不会赐予你不应得的东西，这是你的战利品啊，我不过是，提前给你罢了。”</p>


    男人说着转过身，目光望着王座上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p>


    “嗯”</p>


    没有味道，并不是意料中的血腥味，甚至还略带一丝丝的甘甜，这真的是血的味道吗？轩浩没有任何犹豫地喝下这杯猩红的液体。</p>


    “准备好了吗？”男人举起手。</p>


    “我能说没有吗？”</p>


    “当然，不能~”</p>


    “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从你这里夺走任何东西。”</p>


    “啪。”</p>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p>


    “尽情厮杀吧…”</p>


    耳边仿佛回荡起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出。</p>


    原本棕黑的瞳孔里，开始流淌着熔岩般的炽金色。</p>

 第44章 人疯起来还有龙王什么事

    燃烧着的宫殿中，炽热的火焰摇曳，火光掩盖了宫殿里的一切，深红的火焰跳动，如同血色般妖异。</p>


    宫殿里传来阴沉的嘶吼声，那声音如疯魔般，空气中透露着血腥味。</p>


    “去死……去死，去死……”</p>


    “给我死……死死死……”</p>


    “别害怕啊……继续反抗啊……这样多没意思……继续挣扎啊！”</p>


    “……”</p>


    被火海团团围住的身影疯狂地朝着身下挥舞着拳头，嘴里疯癫地念叨，那张被火光照亮的面孔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癫狂。</p>


    破碎的鳞片四散纷飞，粘稠的龙血溅在他那张疯狂的脸上，每一拳都伴随着血肉横飞，两人的血肉混杂在一起。</p>


    唯一不同的是，轩浩仿佛忘记了疼痛，即使拳头破碎了，也会复原。</p>


    而地上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p>


    躺在地上的人，姑且还有人形，胸膛被生生撕开，暴露出躯干，与跳动的龙心，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迹，眼底透露着愤怒，不甘，还有难以置信。</p>


    鳞片堆砌的铠甲在这个男人面前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李元昊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力量，强大到连他都感觉到窒息，甚至心里生出本不该存在的恐惧。</p>


    ……</p>


    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在夏弥的脑海中。</p>


    火焰中的男人，让她感觉越来越陌生，她甚至一度怀疑，究竟谁才是人类，谁才是龙王？</p>


    这原本是一场人类勇士为屠龙牺牲的惨烈剧场，现在上演的却是人类虐杀小动物。</p>


    她看着眼前的人类，残暴地撕咬着她的同类，饮着他的鲜血，脚下的步伐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p>


    “哈…哈…哈…”</p>


    “一切都结束了，”男人坐在尸体上，血染的双手锤在地面，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你不想进来尝尝吗？”</p>


    原来她早就被察觉到了。</p>


    夏弥推开虚掩着的大门，站在门口，却没有迈进去。</p>


    那个男人依旧坐在尸体上，他背对着她，偏着头，在笑。</p>


    “我没让你失望吧？”</p>


    “什么意思？”夏弥皱着眉头。</p>


    “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轩浩微笑着看着门口的少女，“你若是不愿意来，那些家伙根本带不走你吧。”</p>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为什么来这里吧。”夏弥脸色变了，变得像那天晚上一样冰冷。</p>


    “是…为了这个？”</p>


    轩浩举起了手，手里拎着的是一具残骸，被他亲手撕碎的龙王的残骸，龙骨十字。</p>


    “是。”</p>


    “可你们不是同族吗？”</p>


    “龙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见我吗？”夏弥叹了口气，“他的弟弟死了，他想要复仇，想要拿回原本的力量，所以，他想要吞噬我。”</p>


    “你会乖乖送上门来？在我印象里，你可没这么乖。”</p>


    轩浩站起身来，走到李书文的面前。</p>


    他这个傻师傅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p>


    “拳头举着不累吗？累了就放下吧。”轩浩将李书文紧握的拳头放下，笑着说。</p>


    他的师傅也对他在笑，双眼看着前方，目光中带着欣慰，嘴角带着微笑。</p>


    “所以你来这里，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p>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对视，两双漆黑的眼睛，都是面无表情。</p>


    “是的，我也抱着这样的目的，但我打不过他，”夏弥冷笑着说，“所以，原本我打算利用你师傅，我想着等他们两败俱伤，可偏偏没想到，你师傅会突然收了你这个徒弟。”</p>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很多麻烦。所以，我该说抱歉吗？”</p>


    “不，不需要，你看见了吗？我师傅在笑呢。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吧？能亲手终结龙王，亲手扫除阻碍，他渴望的世界，不久后就会到来啊。”轩浩抚摸着师傅的脸，“你真的天真地以为这一切都是由你布置的？有我在这里，他明明有机会走的.....却还是选择留下。还是说，你想要小瞧，人的意志吗？”</p>


    “我不太明白…”</p>


    “不明白，就好好学，时间还长，你有的是机会。”</p>


    “你…不打算杀死我？”</p>


    “为什么要杀你？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轩浩有些疑惑地说着。</p>


    请你把手里的龙骨放下再说这样的话好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夏弥看着眼前的男人。</p>


    “现在，我再问你同样的问题，我挡在你的面前，你是要杀了我，夺走龙骨，还是就这样离开呢？”轩浩抓着手里的龙骨晃了晃。</p>


    “现在，我估计是真的打不过你。”夏弥自嘲着笑道。</p>


    “但看样子，你也并不想就这样离开。”</p>


    “因为我很好奇，你真的是人类吗？”</p>


    “之前是，现在嘛…也算半个吧？”</p>


    他的眼睛燃起了炽金色的光芒，像是熔岩般的火光再眼中流淌。</p>


    “你…是怎么得到这股力量的…”夏弥看着这双眼睛微微愣神，这不是普通混血种该有的眼睛。</p>


    “厉害吗？全家祭天换的。”轩浩笑了笑。</p>


    “……”</p>


    “我想，试试看…”</p>


    夏弥的脸被细小的鳞片包裹起来，可还是那么好看，伴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开始在她的身上舒张开来，那些刺破皮肤的鳞片包裹了她手臂，黑色的利爪从指尖伸了出来。</p>


    “我劝你最好不要，吞噬它，对你来说，毫无意义。”轩浩将龙骨扔在身后，就这么站着，挡在夏弥面前。</p>


    “你不会明白的，人类，”夏弥缓缓地说，“龙族的世界，远比你像想的更加残酷，我需要力量，面对我们自己的同类，只能依靠压倒性的力量！如果等他醒来，一切就都太晚了！我不想再回到那无尽循环的噩梦，上千年的沉睡！最深的黑暗里只有我和哥哥相依为命，这样的孤独，你们人类，渺小又短暂的生命，又怎么会理解？”</p>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着谁，但我想说，完全没有必要。总有一天，或许，你会明白…”他抓住了袭来的利爪，那锋利的爪子竟不能伤他分毫，“在此之前，我会守着这具残骸，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着，能够吞噬它…”</p>


    “那又怎样？你不过是个人类，力量再强，回复得再快，也总有老死的一天吧？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会等到那一天…”</p>


    “呵，还记得那天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死。”轩浩忍不住笑了。</p>

 第45章 看在钱的面子上

    在这个世界，轩浩很穷，甚至没有钱财能够操办葬礼。</p>


    不过还好，那个皇帝还算有点良心，愿意出钱为他的师傅安葬。</p>


    至今连个来祭拜的人都没有。</p>


    不得不说，李书文的人缘真的不怎么样。</p>


    宅邸里真正没了人，只剩下一棵老树，轩浩，还有旁边封在棺材里的龙骨。</p>


    轩浩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院子里老树旁边喝茶。</p>


    他这是在守孝，师傅没个子嗣，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p>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轩浩打算在这里为他守孝三年。</p>


    无聊的时候，他就坐在树下，拿出师傅留给他的“秘籍”。</p>


    没有一个名字，也不是轩浩想象中那种绝世功法，这是李书文一生对于血统的研究。</p>


    寥寥不过数千字，却是很复杂。</p>


    轩浩看了许久，都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p>


    这是一本类似暴血的秘籍，也可以说是暴血的残片，并不完整，是老头子几十年自己摸索出来的，不得不说，真的是个人才。</p>


    “以精控血，以神至极？”</p>


    轩浩喃喃地念叨着书上的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写得比修仙还玄乎，怎么读的明白？就不能用科学一点的解释吗？”</p>


    摇了摇头：“算了，到时候，去问问师傅…”</p>


    而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心头空落落地看着院子。</p>


    只有老树上的枯叶，禁不住风吹，飘落。</p>


    “咚咚咚。”</p>


    扣门声响起。</p>


    轩浩疑惑地抬起头皱眉，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拜访？难道是…</p>


    走到了门边，他缓缓地推开了大门。</p>


    看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关上。</p>


    “哎哎哎…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我好歹曾经也算是个皇上唉，你这样可是重罪。”</p>


    轩浩又打开了门：“哎呀，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问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吧。”</p>


    “唉…能让我进去祭拜一下吗？”男人说。</p>


    “行吧，看在你出过钱的份上。”</p>


    轩浩在前面带路，皇帝没有带着亲卫，应该说他已经带不了了，两人一路走到了院子里。</p>


    穿过院门，向着屋里望去，能看见一个简单的灵堂。</p>


    两人跪在灵堂前，祭拜。</p>


    “陛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祭拜吗？”轩浩问。</p>


    “今日来，是想谢谢你们。”男人摇了摇头，“你师傅是功臣，他的功绩不该因为身死，就消失了，所以这功，就由你代受吧。”</p>


    “皇上是要赏我良田万顷？还是黄金万两啊？”</p>


    “别再这样叫我了，说过了，我已经不再是皇上了，”男人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终归是人民的天下…只是不知今后，是否会如你师傅所愿，能迎来一个太平盛世啊。”</p>


    “放心吧，一定会的，否则老头子不是白死了？”轩浩喝了一口茶，“若是谁敢阻挠，我就把他戳成马蜂窝。”</p>


    “那个到不至于…”男人额头流下冷汗。</p>


    “所以你该对自己的国家有信心一点，”轩浩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来，要是灭亡，早就该灭亡了，人，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p>


    “你还这么年轻，好好看着吧，终有一天，热血染红的白纱会成为风中飘舞的七尺红绫，朝阳会撕破夜空打在城头上，会有一人，在红门之上，宣布，一个民族的崛起。”</p>


    “你们师徒说的话…还真像。”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愣神。</p>


    “话说，你说你不是皇帝了，意思是你给不了赏赐咯？那你来干啥？”轩浩嫌弃地说。</p>


    “我虽不再是皇帝，但终归还是有些地位，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会畅通无阻。当然，不能为祸人间。”男人脸上洋溢的自信，不像是再说假话。</p>


    “你们？意思是说，你还是有些势力的咯？”轩浩鄙夷道，“那不还是个土皇帝？”</p>


    “哈哈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男人笑着说，“你若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大哥，咱们就算一家人，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哥罩。”</p>


    “行啊，你罩我，就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以后，指的是一直咯？”轩浩奸笑着。</p>


    “那是自然。”男人胸有成竹。</p>


    “那你以后不要反悔啊！”轩浩再次强调。</p>


    “当然！我向来一诺千金。”</p>


    很好，你们家就准备给我世代打工吧！轩浩心情大好。抱着男人的肩膀，犹如多年未见的亲兄弟。</p>


    ……</p>


    海岸线上，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营地，每一片营地都插着不同色彩的旗帜，看营地的大小，每一片营地里都约有数千人的兵力。</p>


    一匹不算高大，但肌肉很健壮的马匹站在营地外一处空地上摇头晃脑，马背上，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西洋骑兵。</p>


    他们是驻扎在着附近的骑兵，这段时间一直奉命在外巡视，虽然上头有让他们有守备的意思，除了他们，各国的兵马都已经表面上加强了戒备，他们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p>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们并没有将即将到来的军队看在眼里。</p>


    在他们看来，这片大陆上，那些羸弱的黄皮猴子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一战之力。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是成群的军舰。</p>


    无奈的是，他们并不明白，狮子睡得再死，那也是头狮子，有时候狮子不发威，只是因为它还没有饿而已。</p>


    骑在马背上的骑兵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皱起眉头向着一个方向望去，那里卷起了一片烟尘，像是平地的龙卷。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近，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下。</p>


    这哪里是什么烟尘？这是铁骑奔行卷起的风暴，看那阵势，起码是上万人的部队。</p>

 第46章 厉鬼

    然后，骑兵看见了一面旗帜，旗帜上是血染的红，这将是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旗帜。</p>


    他怪叫一声，拉着缰绳，让战马掉头，朝着自己的营地里跑去。</p>


    一边跑，一边朝着营地那边守门的士兵吼叫着。</p>


    营地里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样子，如梦初醒般，连忙吹响了号角。</p>


    号角声响起，低沉的声音敲打着每一个士兵的耳膜。</p>


    他们纷纷拿起手边的武器，翻身上马，这号角声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敌袭。</p>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高大的金发将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周围奔走着备战的士兵慌乱的样子，怒喝一声，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西洋剑，寒光闪烁，剑身上映着身后这苍凉的海岸线。</p>


    有了将领指挥，备战速度也异常迅速，很快一批士兵就已经列在阵前，手中拿着枪火，枪口对准了营地外，那支奔腾而来的骑兵。</p>


    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能够相互看清的程度，也就是说，进入了射程。洋人军队的眼中，那支骑兵像是一片黑色的潮水，奔腾而来，身上全副武装的铠甲光是看着就异常沉重，战马每塔前步，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海浪咆哮着前进。</p>


    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柄柄长枪，直指营地。清一色漆黑的长枪，枪尖上上还有一条细长的血槽，甚至可以想象到被刺上一枪，血流不止地景象。</p>


    骑兵们还没有全力冲过来，但是巨大的声响已经让这些西洋士兵们打起了退堂鼓，握着枪火的手里冒出了冷汗。</p>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上万人的骑兵居然都穿着几乎覆盖全身的精铁重甲，这个时代的枪火在这样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贯穿这样厚度的铠甲。</p>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骑兵进入射程，西洋士兵们扣下了扳机。</p>


    “砰砰！”一片枪火蔓延，子弹划破长空，射像漆黑的浪潮。</p>


    “铛铛铛铛！”碰撞声接连响起，子弹摩擦这铠甲溅起火花，但很少有能射穿骑兵身上的重甲，甚至连骑兵前进的速度都没能影响。</p>


    西洋士兵一时间愣住了，甚至连之前设置好的绊马绳都忘记了，脚下的步伐止不住地往后退。</p>


    站在营地里的西洋军官也茫然地看着前方，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铁骑，还有那格外显眼飘扬的红旗，这是一支几乎不可战胜的军队。</p>


    那是中国人。</p>


    “嘶！！！！”</p>


    一声声战马嘶鸣，骑兵踏到了营地前。</p>


    一匹战马冲在最前面，高高地跃起，踏过围栏。</p>


    营中的西洋士兵都抬起头来，看向了马背上的人影。</p>


    那是一个披着重甲的男人，与其余士兵不同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背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熔岩般闪耀的炽金色瞳孔，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狰狞如恶鬼的面具上带着狞笑，背上的棺材好像是为他们准备的。</p>


    他冲破了围栏，一柄漆黑的长枪，枪尖闪着暗金色的光芒，一枪横扫，直接将拦着他的士兵们挑飞，鲜血溅射到面具上，像是嗜血的魔鬼。</p>


    一切都像是在告诉他们，那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从九幽地狱而来的使者，向他们发起审判。</p>


    那人长枪高举，一声怒吼，直接将他们最后的勇气都击溃。</p>


    “杀！无赦！”</p>


    ……</p>


    马蹄声中，轩浩冲进了营地里。</p>


    在旁人看来，他仿若杀神般，长枪每一次挥舞，都会溅起一片血花，鲜血飞溅在他的面具上，顺着纹路滑落，让那张狰狞的面具增添了几分寒意。</p>


    转瞬之间，骑兵已经完全冲入营地之中。</p>


    西洋士兵们握着武器的手不住地颤抖，看着远处带着鬼面的中国人，不敢上前，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战意。</p>


    突然间，一个士兵看清楚了男人手中那柄长枪，和背后斜背着的棺材，那是一柄漆黑的长枪，枪尖带着淡淡的金色。那口棺材要比寻常的小得多，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未知纹路，像是封印着厉鬼。</p>


    他的瞳孔猛缩，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颤抖的手指着那柄长枪几乎凄惨地叫起来：“鬼！鬼！”</p>


    一时间，一片西洋士兵都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p>


    这是近几年一直流传在战争里的传说，边境线上有一件绝对不想提起的事情，就是关于这个背着棺材的男人。</p>


    相传，这个男人会杀死踏入他领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士兵，还是鸦片贩子。</p>


    一开始，只是有一些偷偷入境的走私者莫名消失而已。</p>


    可是有一次，这个男人整整剿灭了一支近千人的部队，而且是单枪匹马。</p>


    后来也不知是那人故意放走，还是有人侥幸逃脱回来报告，他们才了解到这件事情。</p>


    重新回去探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血染的大地，还有一大片断肢残骸，那画面，简直是地狱。</p>


    从此，他们大大减少了过线的举动，而黑色的长枪和棺材，就是这个死神的标记。</p>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死神”。</p>


    那个惨叫的士兵颤抖着双手，仿佛有什么握住了他的咽喉，他双腿颤抖着，两腿之间流下不明的液体，双腿一软，哭喊着跪在地上。</p>


    “铛！”重响之下，西洋剑瞬间断裂，一柄长枪挥舞着刺下。</p>


    金发的军官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不敢动，因为一柄长枪正架在他的身前。</p>


    枪尖上传来的丝丝寒气，让他惊吓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狰狞面具下仿佛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炽金色眼睛，还有那张狞笑着，仿佛嘲笑他的面具。</p>


    眼看长枪就要刺下。</p>


    “oh，no！不不不！别杀我，求，求求你！”他瘫坐在地上，用含糊不清的中文慌张地叫着。</p>


    长枪停在了他的眉间，只差分毫，他甚至能感受到枪尖上的寒意，以及额头上微微的刺痛。一滴滴冷汗滴下，呼吸急促。</p>


    “你会说中文？”马背上，带着面具的人问道。</p>


    军官吓得连连点头：“会，会，会一点点。”</p>

 第47章 背着棺材的鬼

    他的眼中，那张带着面具的狰狞面孔，点了点头，收回了长枪，那双燃烧的瞳孔让他不住地颤抖，缓缓地说道。</p>


    “那我留你一命，帮我带句话回去。”</p>


    鬼面凝视着他，就连面具下的声音都像是从九幽地府里传来的一样，带着森森的寒意。</p>


    “就说，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p>


    “是，是…是…”</p>


    军官声音颤抖着，不敢直视那张鬼面下的双瞳，手脚发颤地从地上爬起来。</p>


    连滚带爬地跑，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营地之中。</p>


    营地里此时一片寂静，西洋士兵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死了，只剩下那些马背上的黑甲骑兵，站在营地中犹如鬼神的部队，手里提着染血的长枪，注视着他。</p>


    这哪里像是中国人的部队，这根本就是一群厉鬼，从地狱而来，向他们索命。</p>


    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军官跳上一匹马，不要命地拉起缰绳向着远处狂奔，这个地方，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p>


    之后，西洋士兵中传开消息，中国军队来了，他们要杀死踏足这片疆土的所有人，甚至连一匹马都不放过，以讹传讹，越说越吓人，叫人闻之色变。</p>


    轩浩的便宜大哥听说了这些话，还特意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残忍。</p>


    惹得他一阵头痛，他只是留个活口回去传话而已，谁知道这人想象力这么丰富：“你看我像是那么嗜杀的人吗？”</p>


    咱们又不是什么恶鬼，怎么会连一匹马都不放过呢？马儿这么可爱，你说是不是。</p>


    夜里的海岸线，冷风吹着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取着暖，烤着肉吃。</p>


    轩浩率着军队就地驻扎，他让各部队自己休整，补充补充体力，打了胜仗，虽然还不至于摆宴庆祝的地步，但是军营里气氛还是需要活跃一下的，就连伙食也比平时好了许多。</p>


    士兵们大多都是几个人扎堆围坐着，在篝火旁，喝着热汤，吃着烤肉，聊着家常，战场上，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如果不让他们聊上几句，估计能把人憋死。</p>


    至于能聊的东西那就太多了，谁家姑娘漂亮，我家儿子有出息，来回去咱们结个亲家。谁家还有故人，等了几个年头盼着打完仗好团聚。或悲或喜，也总有能聊上两句的。</p>


    不过，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什么都聊不上来的人。</p>


    轩浩一个人坐在岸边，背对着身后的篝火和围坐着的人，靠在长枪上，手里拿着一块干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p>


    “为何不去人更多的地方吃，和大家一起不是热闹些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p>


    轩浩没有回头，他早就听到脚步声了，低头继续吃着东西，随口说了一句。</p>


    “我习惯了。”</p>


    男人拿着烤肉坐在轩浩身边，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因为有你在，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离我们真正成功的日子，不远了…”</p>


    “等着天下太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p>


    “大哥，不是说罩着我吗？我就做条咸鱼，混吃等死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开个养猪场，毕竟，肉价蛮贵的。到时候还劳烦大哥打理了，只希望你别后悔哦。”轩浩调侃道。</p>


    他望着男人的脸庞，男人有些老了，而他，依旧是这幅模样。</p>


    “哈哈哈哈…”男人笑着。</p>


    那一夜，驻扎在海岸线的士兵们相互谈天说地，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区，但都有同一个身份，中国人。也有个同样的愿望，天下太平，他们的家人，不再受苦。</p>


    他们怀念着故土，或是抱怨着这天下不宁，营地里有骂有笑，大概还有那么一两声哭泣。</p>


    不过这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安宁，因为有一人，杵着长枪，守在那里。</p>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军队整合起了队伍，沿着海岸线继续行军，谁也不知道目的地有多远，他们只是走着，直到有一天，不再有人敢在这土地上肆意。</p>


    不为什么，只为了他们是军人，虽然大多时候是没得选择。不过，或许迈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他们心中有着那么一腔的热血，还有那么一个不胜不归的信念。</p>


    但能回家的人，又有几人。</p>


    恶鬼的马蹄声不停，战场上奔走着无人的战马，这是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输赢。</p>


    一路行军，没有尽头，直到这天下，变成师傅想要看见的样子。</p>


    ……</p>


    大营之前，一个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柄有些破碎，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缓缓将背上的棺材放下。</p>


    他带着一张面具，漆黑的面具上刻画着狰狞的面孔，殷红的鲜血让那面目更加可怖。</p>


    只是这狰狞的面具下，却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军队。</p>


    他带来的士兵，终究还是死光了。</p>


    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那些人，提着军刀，身上染着血，朝着他走来。</p>


    他踏过尸体，向着眼前的军队，缓缓地走过去，长枪拖在地上，擦出火花。</p>


    军队里领头的一个人走了出来，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神色复杂，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道。</p>


    “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揭下你的面具。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归降于我们。”</p>


    “你，不配。这世上，没有人，配。”那带着厉鬼面具的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他没有说为什么，金色的瞳孔，目光冰冷，看着眼前的人群，就像看着一堆尸体。</p>


    见他说不通，洋人军官也不再废话。抬起了手中的军刀。</p>


    轩浩停下脚步，对着眼前的人群，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漆黑的面具上，厉鬼嗜血。</p>


    面具下，他咧嘴一笑。</p>


    “杀！”</p>


    人群里，杀声猛然响起，声音贯穿天际。</p>


    那一个人提着长枪杀向了那支军队。</p>


    他们冲杀在一起，黑压压的人群，鲜血开始蔓延，染红了那张鬼面。</p>


    师傅，这一战后，盛世将至，那烟火繁华之时的景色，你是否能够看见。</p>

 第48章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繁华的城市里。</p>


    少年漫步在大街上，有时候他会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龙血的原因，他原本就帅气的脸，现在是越来越帅了，即使就这样随便走走，都会引得路旁的姑娘频频回头。遗憾的是没人上来搭讪。</p>


    突然，一声炸响，一道火光飞上夜空。</p>


    “砰！”火花绽开，照亮了夜空，映红了路人的脸庞。</p>


    紧接着无数的火光接连升空，连绵不断，在夜空中与星月争辉。</p>


    行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抬头欣赏。</p>


    “这样的景色，真是久违了啊。”</p>


    少年也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烟火，看得出神，回想着许多事情。</p>


    “老爷子，请问澳门赌场怎么走？”少年问了问，路边摆摊卖红薯的老爷子。</p>


    卖红薯的老爷子愣了愣，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这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看衣着就知道是个有钱人，背上背着个匣子，被发白的布包裹着，像是有些年生了，唉，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就是个赌鬼啊，这都把家当拿出来抵债了？</p>


    “咳咳，小伙子，我这红薯，甜得很，可好吃了，啧啧啧。”老爷子疯狂地眨着眼睛。</p>


    “额…给我来一个。”轩浩会意，摸出一张钞票。</p>


    老人看着少年掏出来的钞票眯起了眼，果然是个有钱人啊。</p>


    “小伙子，听老爷子一句劝，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好多人在那倾家荡产勒。”</p>


    轩浩咬了一口红薯，嗯，味道不错：“老爷子放心，我就是纯好奇，去瞧一眼。”</p>


    看到着年轻人真诚的目光不像是在骗人，老爷子伸出干枯的手，朝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指了指。</p>


    ……</p>


    苏恩曦还记得，她出生的地方。</p>


    那是一座阴雨连绵的城市，老天除了会哭，还是哭，天上总落着雨滴，好像不知道累。</p>


    如今让她回忆，她也只能记起那座小城里满城的茶香，还有那个唯一爱着她的老人。</p>


    至于父母？不好意思，她不太记得了，毕竟她的父母都风流倜傥，也许嗜酒的性格就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可她现在不喝酒，改吃薯片了。</p>


    唯一让她后悔的可能是曾祖母死去的那天，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也许真正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p>


    由于言灵·天演的缘故，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现在更是个十足的老阿姨。</p>


    “恩曦，感恩的恩，晨曦的曦。这世界上有人爱着你，你要学会感恩，你要像清晨的阳光，给很好多人带来希望。”</p>


    可我给人希望，谁给我呢？</p>


    曾祖母过世之后，她就离家出走了，那年她五岁，而那座小城，除了曾祖母，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p>


    至于哪里来的盘缠？那还得多亏她年纪小，漂亮的小女孩，在许多人眼里说的上是很值钱的，比如人贩子。</p>


    曾经有一个人贩子想卖了她换钱，可哪里知道这丫头表面上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内心已经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老阿姨。</p>


    所以她把人贩子卖了，毕竟人不贩我，我不贩人嘛。</p>


    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在赌场给老板当工具，那完全是个意外，她累了，不想到处飘，也像命运的安排，为了遇见这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p>


    赌场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保不准也有几个恋童癖，喜欢她这样的小女孩子。</p>


    但凭借她的“聪明伶俐”，也算应付得过来。</p>


    赌场嘛，当然是要靠赌术说话，在老板眼里，她的价值很高，因为能给老板带来利益。</p>


    而以她的“智谋”，对付这些有钱的傻狍子，还不是简简单单？想带走她那也得先赢过她才行。所以，这几年来，她都过得很滋润。</p>


    今天来的少年看上去就是一个恋童癖，一走进来，两只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就像二哈看见骨头。听见苏恩曦的名字，这个少年的眼神就变得很危险，像是在图谋不轨。</p>


    “女儿啊，轩少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点名要和你玩两把呢，你可得悠着点。”老板捏了捏苏恩曦的肩膀，手臂有些颤抖，额头上大滴的冷汗直冒。</p>


    苏恩曦明白老板的意思，让她放水，这可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难道老板脑子瓦特了？要改行做慈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板这幅模样，对眼前的少年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老板吓成这样？</p>


    “喂喂喂，老板，把你的脏手从那姑娘的肩膀上拿开，”少年毫不客气地命令老板，“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p>


    苏恩曦眼睛都瞪出来了，这么嚣张，这里可是赌场唉，那么多打手，他不怕的吗？</p>


    “是是是，是…轩少说得是，我这就滚，”老板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女儿啊，好好陪轩少玩，要玩的开心，明白吗？”</p>


    看着老板冲她眨眼睛，苏恩曦开始慌了，老阿姨要绷不住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老板要把我卖了？这不河里。</p>


    “好了，别紧张，放轻松，现在这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少年双手撑着下巴，调笑着说道。</p>


    苏恩曦眉毛跳了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让我不紧张？</p>


    她只是脑袋聪明，身体依旧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个男人要是真的兽性大发，那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啊，可怜的老阿姨。</p>


    “少爷说笑了，您想玩什么？”苏恩曦正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忽悠住眼前的少年，让他对自己温柔一点？</p>


    “你让我来定吗？好啊，”少年拍了拍手，“那我们就来玩，比大小吧，我这个人毕竟懒，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p>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荷官端着骰子走了进来。</p>


    喂喂喂，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苏恩曦越来越慌了，这情况不妙啊。</p>


    荷官揭开了罩子，里面只放着三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骰子。</p>


    “轩少，需要检查一下吗？”荷官恭敬地说。</p>


    “我不需要，也许对面的苏苏需要检查一下？”少年邪魅一笑。</p>

 第49章 白嫖

    “不…不必了。”苏恩曦强颜欢笑。</p>


    少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荷官可以开始摇骰子。</p>


    他们玩的就是简单的赌大小，没什么技术含量，外行全凭运气，内行就不一样了，高手一般连骰子上具体的数字都能听出来，而苏恩曦恰巧在列。</p>


    不过赌场的蛊一般都有些门道，一般就算你能听出来，荷官动动手指，也能改变。只是，苏恩曦看着眼前这个荷官瑟瑟发抖的样子，怕是不敢搞什么小动作。</p>


    苏恩曦有点晕乎了，因为少年的桌面上竟然没有一个筹码。而她这边，老板为她抱来了一大堆的筹码，保守估计起码有个一亿澳币，来的时候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输给少年，好赶快把瘟神送走，就这么害怕吗？</p>


    她不明白，因为表面上看去，这个少年就是个邻家的男孩，像水豚一样，人畜无害。</p>


    苏恩曦无奈地只有不停地放水，因为她寻思着，少年连个筹码都没有，就算她赢了，又能得到什么？</p>


    小子，你看见那边的太平洋了吗？那是阿姨给你放的海啊。</p>


    她无奈地将手里的筹码一个一个地输给少年，希望少年满意了赶紧离开，现在想来，这家伙多半就是来砸场子的，也许背后有些势力，连老板都害怕，今晚运气不好的话，她都会被送出去当礼物。得想想办法啊。</p>


    少年不动声色地收着筹码，就好像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一样，毫不在意。比起眼前能让不少人都疯狂的财富，他对眼前的女孩更感兴趣。</p>


    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跟苏恩曦谈论起人生，完全没把她当做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p>


    从过去聊到现在，有什么爱好，未来如何打算，梦想是什么。像是查户口一样，苏恩曦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目前她的三维没什么参考价值，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p>


    苏恩曦看着身前的筹码越来越少，有些烦躁地踮着脚，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赢一两把了，要是真的输干净，那不是要把自己赔上去。</p>


    少年看了一眼苏恩曦开始焦躁不安的小脚，微微一笑：“其实，你不必让着我，老实说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你们老板自以为自己很懂事，我可从来没叫他这样做过。”</p>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些大少爷，就是喜欢享受这种感觉。苏恩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p>


    “少爷太厉害了，人家确实不是对手嘛。”</p>


    少年无奈得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时间差不多了，我也玩够了，梭哈吧。”</p>


    他将面前白嫖来的筹码推到桌子中央。</p>


    “来吧，这一局，定输赢。”</p>


    荷官再次摇起了骰子。</p>


    “女士优先，你先猜吧。”少年微笑着。</p>


    输还是赢？苏恩曦神色复杂，这很明显是个陷阱，老板已经把她卖了，无论输赢，她今晚估计都自身难保，现在只能祈求她的盖世英雄能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如果真的有的话。</p>


    “唉…四五六，大。”苏恩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清楚地知道，里面的数字明明是，一二三小，可她放弃了。</p>


    荷官想要揭开骰子蛊，但是却被少年制止了。</p>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恩曦，“说实话，今天我是来带走你的。”</p>


    “嗯。”苏恩曦从一开始就猜到了。</p>


    “我呢，家大业大的，有个很大的养猪场，缺一个算账的。你们老板说，你的数学不错。”</p>


    淦！老阿姨有些恼羞成怒，都快绷不住了，感情你这么大阵仗就是想让老娘去养猪？</p>


    似乎是看见苏恩曦的表情，少年接着笑着说。</p>


    “别小看了养猪场啊，我的养猪场，可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我们目标是让所有人都能吃得起猪肉，怎么样，很伟大吧？”</p>


    “是…是啊。”苏恩曦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p>


    “噗嗤。”看着一脸便秘的苏恩曦，少年笑出声来。</p>


    “嘛~开个玩笑而已，虽然我确实有家养猪场，但还不至于让个漂亮的小姑娘亲自下场养猪。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而现在，你的风雨来了，这破赌场可不是该困住你的地方，”少年说着表情变得严肃，“人，生来就不该趴着，可你现在却害怕了。”</p>


    苏恩曦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即使离开这里，那她也是因为毫无选择才离开，这场赌局，根本毫无意义，老板已经放弃她了，现在她不过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具而已，说得好像她赢了就能放过她一样。</p>


    “那我可以反悔吗？”</p>


    少年将手按在骰子蛊上面。</p>


    “当然不可以，我可不喜欢反悔的女孩。而且这一局，无论输赢，你都会跟我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p>


    看吧，苏恩曦无奈地摊摊手。</p>


    “但是这一局，是你赢了。”</p>


    少年揭开了骰子蛊，可里面分明就是四五六，大啊，她猜的是小，不还是输了吗。</p>


    “我说这是小，你有意见吗？”少年看都没看骰子，盯着荷官冷冷地问道。</p>


    少年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无尽的杀意笼罩着整个房间，让苏恩曦的背脊发凉。这气势，他究竟杀过多少人？</p>


    荷官双腿颤抖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涌出：“当…当然，轩少，说的是，轩少说它是小，那它就是小。”</p>


    苏恩曦懵了，这个家伙是个无赖吗？</p>


    “好了，小丫头，现在你有意见吗？”少年身上的气势突然收敛，朝着苏恩曦露出和善的微笑。</p>


    “噗，我可以说不吗？”苏恩曦忍不住笑了，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笑，眼前的少年，完全就是个无赖，一个有权有势的无赖，完全不讲道理，他的一句话就像是圣旨，能让所有人颤抖，这座赌场的老板，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向他说不。</p>


    一分钱不要，就来白嫖她。</p>


    “当然可以，我可是很民主的，未来员工的建议，我当然会接受，可这一亿，我本来是想输给你当奖金的，你确定不要？”少年无所谓的摊摊手。</p>

 第50章 小孩子应该好好锻炼

    “要要要！”苏恩曦疯狂点头，白给的，不要白不要。</p>


    “那行，来人！结账！”少年拍了拍手。</p>


    老板畏畏缩缩地推开房门。</p>


    “轩少，您玩得还好吗？”老板搓了搓手，舔着脸问道。</p>


    “还成吧，”少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筹码，“给我的小姑娘把钱兑现咯，人我也要带走，你没意见吧？”</p>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老板嬉笑着，让荷官赶紧去换钱，心里想着终于要把这瘟神送走了。</p>


    少年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一副你很上道的样子：“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不砸你场子了，你是知道的，本来我是和赌毒（别问我为什么少了一个）不共戴天的，至于以后怎样，看你表现咯。”</p>


    少年满脸的欠揍，就连苏恩曦都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但是这个怂货老板愣是一动也不敢动。</p>


    这个老板是知道的，眼前的少年可不是什么邻家的公子哥，待宰的肥羊，这尼玛是个杀神，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会要他狗命。</p>


    关键是，没人能管他，至于要挟？这个男人就像是游离世间的恶鬼，没有羁绊，没有弱点，就算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或许都只是他一时兴起抢来的玩具。</p>


    少年走到苏恩曦面前，把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命令似的说道：“去收拾东西，以后跟着我混，可以对别人保持礼貌，但除了我之外，不必向任何人低头，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你就是一人之下，懂？”</p>


    “那你要是死了怎么办？”苏恩曦歪着头。</p>


    “哈哈哈哈，死不了，怎么想都死不了。”少年听到这个问题，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玩笑。</p>


    “那个，这里似乎很热闹啊，我是不是稍微来晚了一点？”稚嫩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p>


    空气瞬间安静了，紧接着，一股寒意开始弥漫，老板被吓得腿软瘫在地上，苏恩曦也感觉到窒息般的难受。</p>


    “哼。”</p>


    少年冷哼一声，挡在苏恩曦前面，这才让她感觉好受一点。</p>


    她有些怕怕地看着眼前对弈的两个人，一个男孩，一个少年，心想，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妖孽，而且看上去都不大。</p>


    “清场。”少年说了一句，不知道对谁。</p>


    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地上的闲杂人等拖走。</p>


    “把这小姑娘送去美国，给她安排最好的学校念书。”少年又补充一句。</p>


    “是。”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回答，拉着苏恩曦准备离开。</p>


    走之前，苏恩曦望着这个少年，少年的嘴唇动了动，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接下来，少儿不宜。”</p>


    轩浩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p>


    一副富家少爷的打扮，但男孩眼底里流动着熔岩般的光，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开眼。</p>


    男孩也没有阻止周围的黑衣人清场，甚至放弃了他原本来此的目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还是头一次，有混血种能够视面他的眼睛，毫无影响。</p>


    “你来晚了，小朋友。”轩浩微笑着说道。</p>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明明是疑问，但男孩用的确实陈述的语气。</p>


    “当然知道，不过，我也刚巧需要人帮忙打理一下家务。”轩浩理所当然地说道，“像我这种懒人，就是需要一个能干的秘书。别看我这样，我家业务还蛮多的。”</p>


    “真过分啊~抢人家东西。”男孩好像有些委屈，“你抢走了人家东西，会害得人家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很累的好吧？”</p>


    “哪有？明明是我先来，”轩浩也装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且，我想啊，小孩子有精神，就该好好锻炼一下，你说呢？毕竟能者多劳嘛~”</p>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男孩的目光变得危险，眼里的光芒更盛。</p>


    “哼，我从来没打算要跟你商量，如果要打，我乐意奉陪。”轩浩冷哼一声，“不过，你最好先考虑清楚，我敢保证，跟我动手，会是你出生以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p>


    炽金色的光芒在轩浩眼里闪烁起来，那光芒，甚至比男孩的更亮。</p>


    男孩愣了愣，看了看轩浩身边的匣子，摇了摇头：“好吧，我承认，现在确实没有余力浪费在你身上。”</p>


    “知道还不走，是想让叔叔给你喂棒棒糖吗？”轩浩冷笑道。</p>


    “比起棒棒糖，我更喜欢巧克力。”男孩很认真的回答，“叔叔，你看我都把心爱的玩具让给你了，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大人不会让小孩吃亏吧？”</p>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p>


    “唉？那交易怎么样？”男孩笑着。</p>


    “交易？那就要看你，能给出什么筹码了……”</p>


    ……</p>


    多年以后，苏恩曦想起那晚的经历，心里就万马奔腾，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把她扔到美国竟然就不管她了！</p>


    那一个亿澳元，就是留给她的生活费，让她在美国读金融，关键是那时候她才8岁！</p>


    她在想，要是她拒绝了这一个亿，是不是就得饿死在这里。</p>


    直到，她能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个男人才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p>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见这个男人十几年都未改变的模样，以及男人手中的力量，她怂了。</p>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真的是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事情也不做，就等着她赚钱养家。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朝她身上扔，就好像她是个垃圾桶似的。</p>


    苏恩曦打开了眼前这座有些老旧的府邸的大门，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家，她从以前就一直想问了，为什么会把一个棺材放在院子里，还是正对着大门？上面还插着一杆枪，镇邪吗？</p>


    “老板，你能不能精神一点，你让全国人都吃得起猪肉的愿望我都为你实现了。”苏恩曦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扔到男人脸上。</p>


    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整天就赚钱，像是个印钞机似的，赚来的钱还要为了这个老板狗屁的梦想，去抵消养猪场每年的亏损！她的心都在滴血。</p>

 第51章 吃软饭有什么不好

    “这是你对待老板的态度吗？”轩浩无奈地拿下脸上的枕头。</p>


    大好的天气，他躺在沙发上想看看电视放松一下。</p>


    “你还知道你是老板啊？”苏恩曦冷笑，“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员工，压榨劳动力，黑心企业。”</p>


    “我这不是让想让你多运动运动吗？瞧瞧你，整天宅在家里吃薯片，都快赶上我家猪场里的小猪仔了。这都是为你好，我的良苦用心啊。”</p>


    “你也整天宅在家好吧！我的薯片一大半都是你抢的！”</p>


    苏恩曦脸都黑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这个老板，明明有钱有势，武力值爆表，可惜是条咸鱼，整天想着怎么吃软饭。当初把自己从赌场里抢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当保姆吧？这叫什么，富婆养成计划？</p>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p>


    “我干正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为什么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却要打工，偏偏是谁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明明。”</p>


    “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老娘当初说什么都要跑路。”苏恩曦叹了一口气。</p>


    “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轩浩笑着说道，“好了，别闹，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你不会来找我吧？”</p>


    “切~”苏恩曦将一个文件夹扔在他的面前。</p>


    “这是什么东西？”轩浩拿起文件，撕开封条，瞅了瞅。</p>


    里面是一份档案，档案上是一个女孩。</p>


    特蕾娅·霍尔</p>


    性别：女</p>


    年龄：19岁</p>


    血统：a</p>


    言灵：镰鼬</p>


    来自欧洲，出身名门，是卢森堡现任大公的独女，目前就读于卡塞尔学院，三年级。前任狮心会会长，已有女友，目前正在中国执行任务。</p>


    金发碧眼，典型的欧洲血统，即使在证件照上，也能瞧出是个美人，就是不知道身材怎么样。</p>


    “你给我一个女孩的档案干嘛？想给我选妃吗？”轩浩挠了挠头，“不对啊，人家有女朋友，你连人家的xp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吗？经费不要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啊。”</p>


    “正经点！”苏恩曦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让我时刻关注卡塞尔学院的动向的吗？”</p>


    “这个女孩刚刚入境，我们的人就盯上她了。”</p>


    “卡塞尔的人来中国？他们来中国不是招生就是搞破坏，说说看吧，这次又想搞啥名堂？”</p>


    “根据情报，貌似是，为你而来？她正朝着我们这边来呢。”</p>


    “我？”轩浩惊了，“我已经帅到能把弯掉的美少女掰直了吗？”</p>


    “你在想屁吃！她怎么看都像是卡塞尔学院派来的斥候吧？”</p>


    “斥候啊？那不就是来送的吗？我这里还蛮大的，正好缺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仆。”轩浩拖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p>


    “拜托，人家可是大公的独女！贵族大小姐耶，怎么可能给你当女仆！”苏恩曦感觉自己老板的脑回路，就连她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阿姨都有点跟不上了。</p>


    “贵族大小姐啊？不是更刺激了？”轩浩邪魅一笑，“又是一个富婆啊，得想办法干她一票。”</p>


    “你的钱还不够吗？难道是我挣的钱已经满足不了你了？”</p>


    “钱这东西，多多益善嘛。”</p>


    “……”苏恩曦放弃了治疗。</p>


    “啊，好麻烦啊，”轩浩扔下资料，“既然是来找我的，那只有两种可能吧。”</p>


    “哦~哪两种？”苏恩曦有些好奇，自己这个草履虫一样的老板，居然学会分析情报了！</p>


    “要么是学院派来的，要么就是昂热那老不死的派来的。”轩浩摸着下巴。</p>


    你有脸说人家老不死？苏恩曦歪着头：“这两种有区别吗？”</p>


    “我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身份档案资料这种东西，就算有，以你的能力也不会让他们查到吧？”</p>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啊？”苏恩曦挑挑眉。</p>


    “那是当然，要不我费那么大劲把你挖出来干嘛？”轩浩理所当然地说，“学院不可能查到我的具体情况，而昂热对我更加了解。”</p>


    “昂热不是学院的吗？”</p>


    “这老家伙，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对学院隐瞒了很多事情，关于我这种未知威胁的情报，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卖给校董会的那些老东西。”轩浩摇了摇头说着。</p>


    “你对卡塞尔情况这么了解？还让老娘费尽心思忙活？”苏恩曦额头一黑，自己这个无良老板，也比昂热好不了哪里去。</p>


    “嘛，不要在意细节嘛。我这不是为了多锻炼你吗？为你好啦。”</p>


    “......”</p>


    “学院派人来，那肯定是为了我的大宝贝。”轩浩神神秘秘地说着，“如果是昂热派人来，那就更麻烦了……”</p>


    “什么大宝贝？”苏恩曦趴到沙发前，凑到轩浩身前，大大的眼睛盯着他。</p>


    “好大，好白，的宝贝。”轩浩目光向下撇了一眼。</p>


    “切~”苏恩曦白了他一眼。</p>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轩浩指了指院子里的棺材，“那里面是什么。”</p>


    “是啊，那不是用来镇邪的？”苏恩曦歪头。</p>


    “那里面，装着学院里面那些老东西，不，应该是所有野心家们都梦寐以求的东西。”</p>


    “什么？”</p>


    “一具龙王的龙骨十字。”轩浩耸了耸肩。</p>


    “纳尼？”苏恩曦跳了起来，“你特么，一直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家里！也不找人看守？还不告诉我！哪天它活过来吞了我怎么办？”</p>


    “我就是最好的看守，就是因为危险，才放在家里。”轩浩看着那具棺材，不屑一顾，“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无数次。”</p>


    “！！！”苏恩曦惊了，这里不能呆了，好危险，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p>


    “别怕嘛~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有出来蹦跶过吗？”轩浩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p>


    “等有它出来之前，我就已经吓死了！”</p>


    “放心吧，这东西没什么好怕的。”轩浩起身，“比起这个，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来见我，既然人都来我家后院了，那作为主人，也该尽一些地主之谊才是。”</p>


    苏恩曦一副看人渣的样子，看见人家小妹妹长得漂亮，就这么积极，哼，男人。</p>


    ……</p>

 第52章 我家还蛮大的

    广场新开的星巴克。</p>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p>


    男人是个年轻帅气的中国人，女的是个青春漂亮的欧洲人。</p>


    这种地点与组合，再加之附近有一座大学，一般情况下都会让人联想到是学校里出来约会的情侣。</p>


    然而，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没有一点约会的气氛。</p>


    男人靠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温和而帅气的脸上挂着一丝丝淡淡的浅笑，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每一下似乎都敲在周围花痴女孩的心上。</p>


    而他对面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少女，正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手指深陷在黑丝包裹着的大腿夹缝中，眼中带着让人胆寒的阴沉，双腿焦躁不安地踮着地板，好像是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让她焦躁不安。</p>


    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这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挣扎，回到了平日里女王般的冰冷。</p>


    只是她的眼神里，仍然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挣扎仍然尚未褪去，暴露了其实她的内心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p>


    “怎么样？做出决断了吗？特蕾娅小姐。”轩浩微笑着说道。</p>


    明明是很好听的，甚至还带有一丝磁性的声音，可在特蕾娅听来，却像是恶魔般的低语。</p>


    她咬了咬嘴唇，深陷与大腿间的手指，不由得掐着自己大腿部内侧的软肉，紧紧咬着贝齿，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不就是让你当我家女仆吗？”轩浩摸了摸下巴，貌似有些不解地说道，“其实，我家还蛮大的，你不吃亏。”</p>


    对于特蕾娅来说，这句话听上去简直就是侮辱，她堂堂大公独女，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别人当佣人的程度了？</p>


    “而且，光凭我这张脸，你应该就是赚到了才是，能有这么帅气的主人，不是女仆的荣幸吗？”</p>


    简直厚颜无耻！听着眼前男人无耻的发言，特蕾娅忍不住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p>


    可偏偏，当这张脸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内心再次动摇了，好吧，她确实无法露出看人渣的眼神。</p>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帅气的男人？不光光是这张脸，还有那单薄的t恤下隐隐露出的完美身材，仅凭这如此完美的硬件设施，就足以让不少青春少女流口水了吧？或许他一句话，就能让她们毫不犹豫地陪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p>


    而且，再加上这个眼前男人，在这个国家，似乎还有着很高的地位。虽然尚不明晰，但绝对不低，因为，就连诺玛，都无法查到这个男人的具体资料。像这样的男人，有钱有势，就算明知是玩物，或许都会有不少傻姑娘趋之若鹜吧，就连她这个有钱的富婆，都有些眼馋。</p>


    不对，不对，不能被他忽悠了，特蕾娅掐着自己的软肉提醒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p>


    她接到的任务是来这里招生的，这是校长亲自指派她来要招的学生，刚开始她还觉得，她一个大三的老油条，又是年轻漂亮的学姐，来忽悠一个新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p>


    可是她错了，因为她刚下不久飞机，还没来得及去接近目标，目标就已经主动出击，找上门来了！什么时候学院的保密工作这么拉垮了？居然让她刚落地就被逮住。而且那该死的校长，只给了最基础的信息，多余的资料愣是一点都不给，查也查不到，导致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入了狼窝的哈士奇，在别人的地盘瑟瑟发抖。再过一年她就能毕业了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履历留下污点！</p>


    “那个…其实我来这里是想…”特蕾娅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p>


    “停停，我知道，无非就是想忽悠我去卡塞尔学院，或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轩浩伸出手打断她，“但是这与我跟你说的话并不冲突，价格咱好商量，而且，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的去了卡塞尔学院，也不影响我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吧？”</p>


    “你…”特蕾娅心里mmp，我堂堂前任狮心会会长，最后居然要沦落到给人当女仆？不对，这不是重点，本小姐天生丽质，又有钱，难道就只配当个丫鬟？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跟她好好谈吧？只是想找个理由随便拒绝她。</p>


    这家伙清楚她的底细，目的，好像还对学院很了解，而她，仅仅知道对方的基础信息，轩浩，性别男，年龄18，初步判断已经觉醒血统，言灵未知。这尼玛叫信息？这两边信息完全不对等，怎么玩？校长你特么坑我！</p>


    “而且，我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你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干嘛干嘛，我这个人比较开明，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处理一些麻烦的琐事，顺便打扫打扫房间就行了，怎么样？很划算不？”轩浩手指敲打着扶手，一脸的真诚。</p>


    麻蛋，这天聊不下去了。特蕾娅要抓狂了，以前的她哪受过这种欺负，她堂堂大公之女，谁见到不得恭恭敬敬的？就算是身份平等，那也至少该表现出绅士的礼节吧？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流氓啊。这个国家的人都这么跳的吗？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p>


    “抱歉，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我来中国，只是为了来招生的，如果你对我们学院不感兴趣，那我只好就这样回去汇报了。”特蕾娅面无表情。</p>


    “唉…真是可惜，我还想着你如果答应，我就跟你去学院来着。”轩浩一脸惋惜。</p>


    “你…”不知为何特蕾娅心中竟然有些犹豫，要不干脆答应他算了？反正也就挂个名？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p>


    “对了，问你个问题。”轩浩手撑着下巴，双目闪烁着熔岩般的光辉，“是学院常规的招生，还是你们校长派你来的。”</p>


    “校长…”</p>


    特蕾娅愣住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问题，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想回答，而是，眼前这个少年气场完全变了。</p>


    炽热的黄金瞳瞪得她背脊发凉，她像是得到了命令般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或者说，她不敢！</p>

 第53章 幽灵和鬼

    “那行，你回去转告他，想让我帮忙，就亲自来见我，派个小姑娘过来，一点诚意都没有。”</p>


    “是…”</p>


    当特蕾娅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桌上那杯尚温的咖啡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p>


    “哦，对了，想让你当我的女仆，是真的哦，我家正好缺一个女仆，至于价码，你可以自己决定，我这里随时欢迎……”</p>


    听到这个声音，特蕾娅惊讶地回头，可是什么人也没有。</p>


    ……</p>


    下午，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打在办公桌上，桌上摆着两杯浓浓的咖啡和一碟粉色的蛋糕。</p>


    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享受着他的下午茶，当然，这样粉粉嫩嫩的蛋糕不太适合他这个年龄，这是为眼前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准备的。</p>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隔着一张古朴的办公桌，满脸幽怨的特蕾娅和老人相对而坐。</p>


    虽然校长的下午茶让人感到很荣幸，但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没能完成任务，虽然这并不能完全怪她就是了。</p>


    “吃点蛋糕平复一下心情吧，或者说来杯咖啡？这可是我亲手冲的白咖啡，应该很对你们，小姑娘的胃口。”</p>


    银发的老人喝着咖啡，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出他这不符合年龄该有的挺拔身材，右眼上百年不变的单片眼镜，让他多了几分绅士的气息。</p>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现任校长，也是备受人尊重的屠龙者，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公认强大的力量。</p>


    “不了，校长，我更想知道，你想让我去忽悠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特蕾娅将报告递给校长，当然那个人让他转告的话，她不会写在报告里面，这不符合规矩。</p>


    “辛苦了。”昂热接过了报告，“其实我原本就没想过你能真的把他带回来，这只是一次试探罢了。”</p>


    他并没有翻开报告，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比起这些模糊的情报，当事人的感受会更加直观。</p>


    “先说说吧，你对他的看法。”昂热将报告放在一边。</p>


    “不能理解，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话。”特蕾娅回忆着皱眉，“但是，他在中国的背景很强，我一落地，他就找到我了，这是我执行得最快的一次任务，当然失败也很快。而且他的血统也很强！”</p>


    “哦？血统？”昂热挑了挑眉，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原本可没有什么血统啊，看来提前试探果然是有必要的。</p>


    “是的，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甚至让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反抗。”</p>


    “我明白了，”昂热仰头望了望穹顶，好像在回忆什么，“说起来，也是难为你了，放心吧，这次任务不会算你失败。毕竟，那个人在中国，可是皇帝一般的存在。”</p>


    “皇帝？这年代的中国还有皇帝？”特蕾娅惊了。</p>


    “当然没有，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皇帝，也很少有人会了解其中的隐情。”昂热摇了摇头，那可是带兵杀穿整个边境的霸者，这个世间，估计也就只有像他这样活的够久，而且时时刻刻关注着中国动向的老怪物，才能联想到，曾经戴着面具的厉鬼，跟这个少年，竟是同一个人。</p>


    “好了，任务刚回来，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昂热叹了一口气。</p>


    “可是校长，他还让我给您带了句话呢。”特蕾娅歪着头。</p>


    “我大概能猜到，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一趟中国。”</p>


    “好吧…”</p>


    特蕾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p>


    ……</p>


    刀与美酒，是去祭拜厉鬼最好的贡品。</p>


    昂热揣着折刀，提着一壶美酒，这两件东西，都是他曾经从那个庄园里带出来的。</p>


    刚下飞机，他就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那样子，就像一个远来探亲的老人，手里还提着礼物。</p>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p>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矮小独栋的面铺，即使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也不会看见太多的行人。明明处在一座大城市，这里却像乡下的街边。</p>


    在两栋房屋中间，准确的说，是一栋房子，和一栋较高的楼之间，有一个种着老树的院子，这里很奇怪，因为周围的建筑大多都是重新修建的，而这座院子，像是被时间遗忘在角落。</p>


    院子有一扇古朴的大门，墙面也是不算高的石墙，按理说任何人从这里经过，都应该能看见这座格格不入的宅邸，从而感到好奇，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路人会投来多余的目光，就仿佛，这宅邸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p>


    昂热有些犹豫地推开大门，他看见了，院落中央放着的棺材，以及一杆插在上面的黑色的长枪。但他的眼里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惊讶。</p>


    他就这样很自然地走进去，在街上人的视角中，仿佛这个老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扇门也从来没有打开。</p>


    他路过院子，走进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敲，而是就这样坐在了屋子里一个少年的身旁。</p>


    “这样突然冒出来，打扰别人吃饭，很没有礼貌。”</p>


    少年端着手里的碗，并没有因为身边多出一个人就停止进食。</p>


    他就这样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桌上摆着的是几道普通的家常菜。</p>


    “抱歉，不请自来。”昂热笑着说道，可脸上并没有半点歉意。</p>


    “要我请你吃饭吗？”轩浩歪着头。</p>


    “可以吗？”昂热有些惊讶。</p>


    “粗茶淡饭，你要是吃得惯，”轩浩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电饭煲，“喏，那边自己打饭。”</p>


    “……”昂热呆了呆。</p>


    “不吃的话，就闭上嘴，等我吃完。”轩浩继续刨饭。</p>


    “哒。”</p>


    昂热将酒放在桌子上。</p>


    “嗯？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呢，昂热小老弟，咦？还带了这么好的酒来吗？哎呀，哎呀，真是客气，太客气了。”轩浩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p>


    昂热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打开酒瓶的少年，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p>

 第54章 交谈

    “确实好久不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昂热看着眼前这张面孔，感觉这个家伙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帅了，真是让人嫉妒。</p>


    “你老了啊，昂热，你的愿望还没完成吧？真是遗憾啊。”轩浩喝了一口酒。</p>


    不得不说，他还是第一次喝到真正意义上82年的拉菲。</p>


    “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酒吧？”</p>


    “当然，唯美食与美酒不可辜负，有好东西就要跟别人分享。”昂热笑着说道。</p>


    “就这？”轩浩斜着眼睛，满脸写着不信。</p>


    昂热这老家伙，骚的很，鬼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p>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昂热掏出折刀开始把玩。</p>


    “不，我不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你不说清楚，我也懒得猜。”轩浩自顾自地吃着饭，下着酒，中餐配红酒，真是奇怪的搭配。</p>


    “真是羡慕你，不必为时间发愁，我已经老了，等不了那么久。”昂热说着，也端起杯子倒了一杯酒。</p>


    轩浩笑了笑，冷哼一声。</p>


    所谓长生不死，并不是对于所有人都是美好的，尤其是不能自己选择死亡的不死，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可悲的诅咒。</p>


    所有活过的东西，都该迎来它的终点，此为世间的真理，没有谁应该承受永恒的悲哀。</p>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名为肉体的牢笼里。无论肉体怎样毁灭，都会再次重生将他囚禁。</p>


    “不必羡慕，这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永生，却看见你最讨厌的龙王，整天的在你面前活蹦乱跳，你却没办法整死他们，是不是感觉很悲哀？”</p>


    “哇……那可真是有点难受啊。”昂热笑了笑，“不过我想，真的那样或许我会改变策略，也许能熬死龙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p>


    轩浩翻了翻白眼。</p>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轩浩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菜地吃着，昂热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真是一副核谐的画面，就像祖孙两。</p>


    良久，轩浩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看着昂热手中的折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如果你想动手的话，我也乐意奉陪。”</p>


    “动手…还是不必了吧，”昂热摇了摇头，他手里拿着折刀，不过是习惯了罢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刀放在身上，为的只是复仇，“我还没有想出能杀死你的方法。”</p>


    “你说得这么直白，不怕我发飙吗？”</p>


    “当然，我也不怕你发飙，现在，这世上能让我死的人，不多。”昂热自信地说，“虽然我杀不死你，但我要走，你也拿我没办法。”</p>


    “emmm…你这么说也不错，我确实拿你没办法。”轩浩笑了笑，“但是，相信我，如果得罪我，我绝对能让你后悔。”</p>


    “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仇恨，有目标，那就会有弱点，就比如，你所布置的一切，你用来复仇的一切准备，我都可以粉碎。”轩浩将手指放在就酒杯口摩擦着，“而我，一无所有，自然，无所畏惧。”</p>


    “那还真是，好可怕啊。”昂热眼中的黄金瞳散发出危险的光芒。</p>


    “所以啊，动手之前，你需要考虑一下，最好能一击毙命，不要给我反扑的机会，”轩浩看都没看昂热的眼睛，“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我，可以无限制地报复。当然如果你能一直维持你的‘时间零’，那就当我没说。”</p>


    昂热沉默了，他虽然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他的言灵·时间零，可以把周围的时间放慢几十倍，可以思考很多事情，也能杀死眼前的男人很多次。可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是他的体力耗尽，然后接下来将会面对男人无尽的报复。</p>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果然，这么危险的人，即使不能做朋友，也不能与之为敌。</p>


    “唉…”昂热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火光也无奈般的熄灭，“那我就直接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了。”</p>


    “请便。”轩浩摊摊手。</p>


    他们之间确实不需要废话，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他接受与不接受。当然，这还得看昂热拿出来的筹码。</p>


    “校董会的目的是想要夺走那具龙骨十字。”昂热的目光向院子里撇了一眼，“当然，那些狡猾的家伙，必定是不愿付出多大的代价的。”</p>


    “而我的目的，是想要借用你的力量……”</p>


    “恕我拒绝。”轩浩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了，“你们什么都没有，却想要我和我的龙骨，真是好算盘，空手套白狼？”</p>


    “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我不清楚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没办法跟你达成交易条件。”</p>


    昂热很少见地有些头疼，因为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游离于世间的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喜怒无常，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他，无论是法律还是其他，并且，他知道的还很多。</p>


    得罪这样一个人，被他整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完全可以慢慢的磨死你，等到你病危的时候来你床前蹦迪，如果你有女儿，说不定还会带上一起。等你坟头长草，还会来你坟头巡回演出，光是想想就可怕。</p>


    “那边，我就开始开价咯？”轩浩看着昂热头疼的样子，咧嘴一笑。</p>


    “其一，别想让我给你白打工，想让我去学院可以，但，别想让我去当什么老师之类的东西，我没那么多无聊的东西教人。当然，作为学生，还是可以的，但是我也不想被你耍的团团转，我有权力，拒绝你们无理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任务。我想你们既然自称是教育家，应该会尊重学生的意愿吧？”</p>


    “其二，让校董会的那些废物们老实点，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否则我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p>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要来中国搞事情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招呼，如果乱动我的东西，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自己猜~”</p>


    “嗯，大概目前我就想到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轩浩歪着头问昂热。</p>

 第55章 这手不能要了

    补充你妹啊，你提要求还让我来补充？昂热嘴角抽搐，你的要求还能在过分一点吗？好吧，这些要求貌似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都只是方便于他的行动，这家伙就是单纯的找点借口，完全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p>


    “作为交换，你将得到一具龙王的尸骸，以及本人的友好，怎么样？很划算吧？”轩浩眨了眨眼睛。</p>


    “……”昂热虽然很想捅他两刀，但是看了看院子里被封印着的龙骨，还是算了，这些无所谓的要求，作为校长，他都能答应，当然只是答应。</p>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p>


    “对了，我还有一个愿望。”轩浩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提了一句。</p>


    “愿望？”昂热皱了皱眉头，愿望这东西，往往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因为愿望不像要求，要求一般是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而愿望，只存在于理想状态。</p>


    “对，愿望，不过，在说这个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些问题。”轩浩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院子里。</p>


    他的手握住了插在棺材上的长枪。</p>


    “在你看来，过去的几十年里，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善，还是恶？”</p>


    “跟一个复仇者讨论善恶的话，未免有些不合适吧？”昂热也跟着到了院子里。</p>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握枪的右手，他不明白男人突然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p>


    “你做的一切，或许对于这个国家是有益处的吧，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会做善事的慈善家。况且，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你杀了很多人吧，不仅仅是混血种，也包括普通人？”昂热的手揣在兜里，那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折刀。</p>


    “不必这么紧张嘛~”轩浩看着昂热的样子，笑了笑，拔出长枪，“我没打算跟你动手，只是这长枪，我想你大概拔不出来，你要带走棺材，我总得把枪拿下来吧？”</p>


    “……”</p>


    “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毕竟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活这么长世间，总得找点乐子，不然得憋死我。”轩浩摊了摊手，“所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认真做起恶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是不是还挺期待的？”</p>


    永生不死，掌握力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p>


    这样一个人，如果想要作恶……</p>


    只想了一个开头，昂热就不敢往下想了。</p>


    这句话不管他怎么听，都是在威胁他吧。</p>


    “所以，我的愿望就是，至少在你活着的时候吧，给我找点乐子，别让我太过无聊哦，”轩浩嘴角裂开，“否则，如果哪天我闲着无聊，毁灭世界的话，就是你的责任了，我希望你不要死得那么快，你的命，由我来取。”</p>


    昂热的折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轩浩的脖子上，可他依旧满脸笑意，手里的长枪没有丝毫要动的样子，似乎对于脖子上的折刀毫不在意。</p>


    好吧，在意也没用，虽然脑子跟得上，但身体完全跟不上昂热的速度。</p>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我不太喜欢招待客人。”轩浩摆了摆手。</p>


    “那个东西，我现在就带走了？”</p>


    良久，昂热收回折刀，指了指院子里的棺材。</p>


    “无所谓，我守了几十年，守着也怪难受的，你要拿走就拿走”轩浩摇了摇头，“但是小心，别被抢走了哦，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盯上这东西的人有点多。”</p>


    “放心吧，这世界上应该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昂热笑了笑。</p>


    昂热提起棺材就消失在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这样的人，绝不能让其呆在外面，最好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全一点，至少，他有信心，只要自己还活着，无论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事情，他能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p>


    “唉…总算是忽悠走了啊。”轩浩叹了一口气，“时间零，还真是个麻烦的能力。”</p>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于他这种力量型莽批选手来说，速度类言灵几乎是克星。</p>


    一般的混血种还好，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他有信心能凭借身体素质弥补速度的差距。因为他的体质只会越来越强，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但再快，也无法像时间零那样形成领域做到变向放缓时间的效果。</p>


    昂热不同，这个家伙有着s级的血统，甚至更高，本身就有着超越一般混血种的速度与力量，再加上有着时间零这种bug级别的言灵，老实说，只要昂热不愿意跟他硬刚，他是没有一丁点办法的。</p>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嚣张，毕竟，就算是昂热也不可能永远开启言灵来限制他。</p>


    ……</p>


    昂热的办事效率很高，估计是刚刚回学院就开始搞事情了，不到两天，就有卡塞尔的专员将护照、机票、学生证、签证办好送到轩浩手里。</p>


    当然，少不了一份《卡塞尔学院新生入学指南》，嗯，厚度刚刚好，放在家垫桌脚吧。</p>


    唯一让他感到不满的就是，他的长枪属于危险品，是没办法带上航班的。昂热这家伙，居然不派专机来接他，只是让诺玛给他订了机票。搞得他只能另想办法把长枪运过去，真是一点也不贴心。</p>


    航班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刚下飞机，轩浩的目光就被吸引了。</p>


    一个的男人坐在地上，他的手里还举着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weletochicago，轩浩”。</p>


    名字还特意标注了中文，只是这字…也亏得轩浩能认出来。</p>


    这个男人牛高马大的，即使坐在地上也是格外显眼，再加上还穿着宽大的花格子衬衫，和短裤，衣服邹巴巴地，再加上脸上沾着满脸的胡渣，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如果再给他面前放个碗，那看起来像个油腻的流浪汉一样，也不知道这机场禁不禁止乞讨。</p>


    卡塞尔学院迎接新生都是都是找流浪汉的吗？这么接地气？</p>


    “师弟师弟，这里这里！”</p>


    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地男人，反应却是意外地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盯着他看的轩浩。</p>


    轩浩无奈地走了过去：“你是？”</p>


    虽然心里早有定数，但还是要问一下。</p>


    “芬格尔·冯·弗林斯，卡塞尔学院学生，想必你就是新来的插班生师弟吧？幸会幸会。”</p>


    芬格尔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放下牌子，右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伸出手来。</p>


    轩浩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这手不能要了，抽空剁了重新长吧。</p>


    “来来来，师弟幸苦了，走走走，师弟是第一次来美国吧？师弟吃饭了没？师兄知道这里的美食哦，”芬格尔格外热情地招呼着轩浩。</p>

 第56章 知识盲区(这章是打赏加更，晚上0点还有2更，在码了，在码了)

    “师兄带你先去搓一顿，顺便逛逛，时间还早，学院列车还没来，不着急，不着急。”</p>


    “额，对不住了，其实我还真不是第一次来美国。”轩浩挠了挠头。</p>


    芬格尔一时间有些尴尬，这个家伙，就不会接着他的话装装样子吗，难道他的意图太明显了？</p>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师兄有什么推荐的吗？”轩浩表示自己还蛮富的。</p>


    芬格尔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师弟，表示一定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要是再能稍微赞助他一点饭钱，那么他将会感激涕零。</p>


    ……</p>


    半个小时后，汉堡王餐厅内。</p>


    “哦，师弟，像你这么帅气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进了学院一定会很受女生欢迎的。”芬格尔已经把他的老脸抛到了九霄云外。</p>


    不为别的，只为了桌上一大堆的汉堡。此时他的嘴角甚至还沾着番茄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发自肺腑地抒发自己的感情。</p>


    “呵呵，师兄，时间差不多了吧？”轩浩笑了笑。</p>


    “师弟，请稍等，等我先去柜台那个塑料袋打包一下。”</p>


    芬格尔冲到柜台，高大的身材把收银员小姑娘吓了一跳，像是见鬼了一样给了他一个袋子，然后看见他将一大堆汉堡打包带走。店员们有些好奇，我们的汉堡难道真有这么好吃？他们看见这个家伙光是在店里就吃了不下七八个，瞧把孩子饿的，生活真是不容易啊。</p>


    芝加哥火车站月台上。</p>


    “师弟，其实你已经错过了正式开学日，这次是昂热校长特意安排我来接你的，”芬格尔吸了一口没喝完的可乐，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大袋汉堡，“其实我挺好奇的，据说你是校长亲自找到的学生。”</p>


    “啊，我跟昂热还挺熟的。”轩浩地眯着眼睛笑着，“其实咱是走后门进来的，你信吗？”</p>


    “卧槽，校长的后门？师弟，罩我！”</p>


    “校长的后面很厉害吗？”</p>


    “何止，校长可是咱们学院最大的扛把子，有他罩着，在学院基本上能横着走。”芬格尔一脸羡慕，“所以师弟，需要一个跑腿的吗？考虑一下呗。”</p>


    “呵呵，那还真是期待以后的校园生活啊。”</p>


    轰隆声响起，一辆看上去很特别的列车进入月台。</p>


    这是一辆漆黑的高速列车，上面一条银白色的纹路像是黑夜中划过的一道光一样无限延伸，知道停在两人的身前。</p>


    列车停稳，漆黑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走了下来，胸前烫着淡金色的半朽世界树徽记。</p>


    “这位就是轩浩同学吧？请上车吧，这次列车是专程来接你的。”列车员直接无视了芬格尔，向着轩浩打招呼。</p>


    “还有我呢？”芬格尔扔下手里的空可乐杯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凑上前：“我也算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吧？不打算让我搭个便车回去？”</p>


    “哟？芬格尔啊？你不是说今年你就毕业了吗？”列车员有些惊讶地看着芬格尔。</p>


    “不不不，蒙受学院看重和挽留，我决定再呆一段时间，你看，学院为我开设了新的等级了，我现在已经成功晋升到了‘e’级。”芬格尔满脸的荣幸。</p>


    “加油，‘e’级绝对不是你的终点，我相信你能行的。”列车员拍着芬格尔的肩膀。</p>


    “那个，能让我先上车了吗？”轩浩摸出车票晃了晃。</p>


    “好的，这边请。”列车员接过车票在刷卡机上划过，绿灯亮起，刷卡机响起一段特别的声音。</p>


    “居然是‘a’级，我就知道校长钦定的人没有这么简单。”芬格尔很意外地看着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家伙，这没必要走后门啊。</p>


    “a级啊？”轩浩喃喃自语。</p>


    “没办法，你还没有通过血统测评，a级是目前我能给你最高的评定，因为我想你应该是不在乎评级的。”</p>


    一个银发的老人突兀地出现在三人面前。</p>


    “校长！”芬格尔有些惊讶，这老头子明明叫了他来接人，现在居然还亲自来了，这眼前的新生，莫不是s级？</p>


    “好了，上车再说吧。”</p>


    昂热将两套衣服扔给了轩浩，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胸前印着世界树的校徽。</p>


    轩浩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种屎绿色很好看，难道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p>


    他走进隔间里换上了校服。</p>


    出来时让芬格尔和昂热都眼前一亮，不得不说，帅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墨绿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更像是绿叶一样，衬托着他的脸，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p>


    “不错，你应该从来没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我还担心会不合适。”昂热点头评价道：“这是用装备部研发的新材料编制的校服，可以抵挡手枪以及刀具的攻击，虽然我觉得对你意义不大就是了。”</p>


    “嘛~确实没什么卵用，”轩浩扯了扯衣领，“不过穿着还挺舒服就是了，我就当耐造的衣服穿呗。”</p>


    “来吧，我们讨论一下关于你入学的相关问题。”昂热带着轩浩走进包间。</p>


    芬格尔很识相地为他们两泡好了茶，对着昂热露出献媚的表情，这可是个争取福利的大好机会啊。</p>


    “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轩浩靠在包厢里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昂热。</p>


    昂热使了使眼色让芬格尔出去。</p>


    “的确，”昂热喝了一口茶，“我们确实是商量好了，有我在，再加上你提供的龙骨，暂时让那些老家伙闭嘴了，但是他们对你还是不太放心。”</p>


    “说的好像他们对你就挺放心的一样。”轩浩笑了。</p>


    “他们确实对我同样不放心，但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力量，他们拿我没办法，不得不妥协。”</p>


    “意思就是说，他们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怀疑我不能把他们祖坟都掀了？”</p>


    “你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只是对于我，那些老东西可管不了，他们可不像我一样真正见过你这样的怪物。人对于没有真正见识过的东西，总会有些怀疑。”昂热微笑着问，“就像你知道为什么做春梦的时候，每到关键时刻会醒来吗？”</p>


    “为什么？”轩浩歪着头问道。</p>


    “因为触及到你的知识盲区了。”昂热露出绅士的笑容。</p>


    “淦！”</p>


    “所以说，你总得表现出来些什么，才能让他们了解你的价值，毕竟这里不是你的国家。”</p>

 第57章 你也想跟我做兄弟

    “说得这么好听，”轩浩撇撇嘴，“表面上说是给那些家伙下马威，其实你无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帮你搞点事情吧？毕竟我之前说过不会给你白打工，你就给我绕这种弯子？而且，作为校长，你要是真的想隐瞒我的信息，不会办不到吧？我寻思我这些年来还是挺低调的，那些老东西，应该没听说过我。”</p>


    “呵呵，放心吧，我可不会做些什么没品的事情，”昂热笑了笑，“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找点乐子吗？我觉得校董会的那些老家伙，就挺好玩的。”</p>


    “我对一群死老头没兴趣，谢谢。”轩浩翻了翻白眼。</p>


    “嘛~刚开始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就行了，那些麻烦事情我会帮你压下来的。”昂热笑着说，当然如果压不住了，那他也没办法，就让校董会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吃点苦头呗。</p>


    他可不信，眼前的男人被惹毛了会很好说话。</p>


    “目前阶段，你只需要在入学测试里，表现得稍微强势一点就行。放心，有我在，不必担心引起什么风波，你可以甩开膀子干。”昂热的眼睛里露出了危险的笑意。</p>


    “无所谓，你们想怎么玩，我都奉陪。”轩浩摊了摊手。</p>


    列车继续行驶，远远地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学院巨大的轮廓。</p>


    卡塞尔学院很大，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却四处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教堂的白鸽，花园的喷泉，以及少年少女们活跃的身影。</p>


    下车后，刚刚踏入校园，轩浩便深吸了一口气：“啊，是金钱的味道。”</p>


    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感慨的，毕竟，上辈子他差一步就能踏进梦想中的高校。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地能体验校园生活了吧。</p>


    芬格尔自告奋勇地带着轩浩办理宿舍入住手续。</p>


    他的肚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来之前还吃了那么多汉堡，回来之后那一大袋汉堡也没能逃出他的胃。</p>


    一路上芬格尔一边吃着汉堡一边为轩浩介绍着学院的布局。</p>


    “那边上是诺顿馆……那边是英灵殿……那边是狮心会……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对了，还有那边的食堂，我推荐那里的猪肘子，你要是不想花钱，那里还有免费窗口，不过我想师弟应该不缺钱？”芬格尔一路上像个狗腿子一样，服务特别周到。</p>


    说来也巧，他居然是和芬格尔一个寝室的。</p>


    巧个屁啊，反正轩浩是不信的，芬格尔这个家伙，明显就是昂热委托来监视他的吧。</p>


    “滴！”学生卡。</p>


    芬格尔刷卡开门的刹那，轩浩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强烈的视觉冲击差点没让他当场瞎掉。</p>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家里开的养猪场都没这么乱，屋内地上到处都是吃空了的食品包装袋和空的易拉罐，床头桌面四处都是花里胡哨的裤衩子，被子也没有整理，电脑前还放着许多根啃光了的猪骨头。</p>


    这就是单身肥宅的生活空间吗？不对啊，他自己也是死宅，可是他挺爱干净来着。</p>


    “啊…不好意思啊师弟，”芬格尔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今天早上起来得有些晚，又赶着去接你，没来得及收拾。”</p>


    所以就怪我咯，你确定只是今天早上？轩浩满脸的鄙夷，这堆积如山的垃圾，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的。</p>


    “我现在可以申请换宿舍吗？”</p>


    “别啊~师弟，我这就收拾！”芬格尔动作十分麻溜，他可不想让飞到面前的大腿就这样跑了，至少是个a级啊，能让他刷好多猪肘子。</p>


    “而且师弟，你师兄我别的不敢说，绝对是这学院里资历最老的老油条了。”芬格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你想了解情报，或是对哪家姑娘感兴趣，师兄我都是可以给你找来资料的。”</p>


    轩浩当然知道，学院出了名的狗仔，同时这家伙绝对是留级的天花板，e级的评价都是学院为他设立的，如果不出意外，他还能再降，比起厚颜无耻，轩浩任重而道远。</p>


    “师兄，你这么厉害，那你知道我这次3e考试的试卷内容吗？”轩浩撇撇嘴。</p>


    “额…”芬格尔当场愣住，“师弟啊，这你可难到我了，你要是晚来一年，师兄我可以保证你考满分都没有问题。”</p>


    “哦？”</p>


    “学院的考试总共就那么几套试卷，每年换一个，八年一轮回，如果你要是晚来一年，那你的考题就会和我当年一模一样。”芬格尔说。</p>


    “这么说来师兄你在学院里呆了七年了？”轩浩大概确定了现在的时间，芬格尔牌时间表，真好用。</p>


    芬格尔嘿嘿地笑着：“嘿嘿，那是，师兄我可是这学院里资历最老的学员，是所有学弟学妹的学长哦。”</p>


    听他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惭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p>


    “可试卷不一样，你还不是帮不了我。”</p>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师弟，”芬格尔神秘一笑，“即使不一样，师兄我也有办法，嘿嘿，就是这其实是挺麻烦的…师弟你看是不是…”</p>


    “你特么又双叒叕饿了？”</p>


    “装猪肘子和正餐的是两个胃！”芬格尔搓搓手。</p>


    “唉…”轩浩捂脸，递出自己的学生证。</p>


    这家伙没救了。</p>


    “嘿嘿，师弟果然聪明过人。”</p>


    芬格尔说着，熟练地拿过轩浩的学生证，拨通了手里的电话，卡塞尔学院食堂原本是没有外卖这个选项的，可这怎么能难得住他？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p>


    想不通芬格尔为何会这么穷苦，但是轩浩当然不缺钱，他可是身后站着富婆的男人，芬格尔就算再能吃，也不至于把他吃穷，他只是不想那么麻烦罢了，考试什么的，最无聊了。</p>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混血种，他的血统是那莫名其妙的神搞出来的，还不一定对所谓的言灵·皇帝有反应，大概率言灵·皇帝对他是没什么作用的。</p>


    外卖送到之前，轩浩也帮着收拾房间，毕竟，让别人看见他住在这么乱的狗窝里，他丢不起这个人。</p>


    半个小时之后。</p>


    “嗝~”</p>


    酒足饭饱，芬格尔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师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这次考试，妥了！”</p>


    “呵呵。”轩浩笑了笑，他记得几十年前也有个人傻傻的跟他当兄弟。</p>


    ……</p>

 第58章 体测

    今天，是学院新生体测的日子，轩浩虽然晚来了几天，但还是能赶上新生的血统测评。</p>


    清晨，薄薄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学院，中世纪风格的宏伟教学楼，隐没在淡淡的晨雾中，整个校园的黎明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馨而美丽，只可惜，这里是卡塞尔学院。</p>


    “我说师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但是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种老年人的感受。”芬格尔打着哈欠，“不就是个体测吗，没必要起来这么早吧。”</p>


    “不不不，师兄，一日之计在于晨，你看看，多么美好的清晨啊，呆在寝室睡觉很浪费的。”轩浩指了指那些正在晨跑的少男少女们。</p>


    芬格尔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好白，好长，好大。一双双白皙如玉的长腿，还有起伏的波涛，让他睡意全无。</p>


    “师弟，没想到啊，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芬格尔冲着轩浩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你的样子。</p>


    “嘛~人老了，就是应该看些美好的事物，才能保持年轻的心态。”轩浩摊了摊手。</p>


    “师弟，你果然很懂嘛。”</p>


    “对了，师兄，体测的考场怎么走。”轩浩突然转移话题，好吧，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不认识路，所以抓了一个工具人出来带路，至于这些美好的风景，就当是给芬格尔的报酬好了，反正他自己又不吃亏。</p>


    “师弟啊，不是我说你，其实你要想找人带路的话，完全用不上我啊，”芬格尔贼兮兮地冲他努努嘴，“看见没，那边好多小姑娘在看着你呢，你要是过去搭个话，不但能解决路的问题，说不定终身大事都能解决了。”</p>


    “唉，师兄，你是不知道我的烦恼，”轩浩摇了摇头，“我就是不想惹这些麻烦才带你出来的啊，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p>


    “师弟啊，你这一开口就是老凡尔赛了，你是少年不知软饭香啊，”芬格尔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些学院的妹子们，家里个个都有矿，只要骗到一个，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啊，你师兄我现在就有点后悔，当年没能骗到妹子。”</p>


    “没人比我更懂软饭。”轩浩一本正经地说道。</p>


    “那你还不赶快行动起来？”芬格尔奇怪地问道。</p>


    “可这与我吃软饭有什么冲突？”轩浩满脸不屑地说道，“自己求来的软饭，那能叫软饭吗？”</p>


    芬格尔一脸吃惊。</p>


    师弟，我悟了。</p>


    芬格尔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带着路，两人说话聊天之间，就已经快到目的地了。</p>


    “喏，那里就是考试场地了，师兄我就送到这里咯。”芬格尔指了指远处的圆顶建筑。</p>


    这是一座球形的体育馆，像是一颗巨大的龙蛋。</p>


    “师兄不跟着进来看看？”轩浩问道。</p>


    “不了，昨天好像吃得有点太多了，今天肚子有点疼。”芬格尔一脸便秘的表情。</p>


    “你不是说猪肘子和正餐是两个胃装的吗？”轩浩撇撇嘴。</p>


    “啊哈哈哈哈…”芬格尔捂着肚子扭头就跑。</p>


    ……</p>


    独自走入体育馆，轩浩发现参加体测的人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多。</p>


    只有寥寥的十几个人。</p>


    但即使只有寥寥十几个人，也是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少年少年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他们肤色不同，发色不同，但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贵族精英，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话题可以聊。</p>


    相比之下，轩浩就显得很孤僻，毕竟他是独自一个人来的，但是，好像有一个家伙，跟他一样的不合群。</p>


    这是一个一头黑发的少年，他的容貌即使在这一群精英里，也算是尤为突出，令人印象深刻，只是这张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过于冷峻，还有他那藏着故事的眼睛，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p>


    “嘿，中国人？”</p>


    “嗯…”楚子航有些愣神地回答，或许是有些奇怪会有人向他搭话，而且还是一个男生。</p>


    但是当他回头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就不觉得奇怪了，嗯，也是个中国人。</p>


    “楚子航，你好。”</p>


    “轩浩，你好。”</p>


    楚子航伸出手，有礼貌的打招呼，轩浩并不是很意外，因为这个少年，虽然天生着一张面瘫脸，说话也有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p>


    轩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很有意思，特别是这双眼睛，里面深藏的东西，让他感觉特别有意思。</p>


    在轩浩打量楚子航的时候，楚子航也在看着眼前这个打量自己的男人，男人的眼神，让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很危险，但出于礼貌，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p>


    “都是中国人，互相关照。”轩浩随口说了一句。</p>


    “嗯。”楚子航也是淡淡地回答。</p>


    两个人沉默了，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p>


    楚子航本就不喜欢说话，这些只是见到老乡，出于礼貌的问候，而轩浩，他只是一时兴起，才上前打招呼，只要他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p>


    “咳咳。”</p>


    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p>


    “格尔德·鲁道夫·曼斯坦因，今天，由我来负责各位的体测。”</p>


    一个带着复古单片眼睛，看上去聪明绝顶的老人，走到了场地中央，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校工，新生们都安静下来。</p>


    “在坐的各位，都是学院今年新生中精英中的精英，你们的预估评级，至少都是b+以上，这次的测试将会影响到你们的最终评级，希望你们能取得好成绩。”曼斯坦因教授缓缓说道。</p>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第一项测试，一百米跑，叫到名字的学员请上跑道。”</p>


    在他说话的同时，校工们已经布置好了跑道，他们在塑胶跑道的两侧放上了激光测速仪。这种仪器将会记录学生经过两个仪器之间的速度，理论上来说，这座学院里除了昂热以外，激光测速仪都能精确给出成绩。</p>

 第59章 这波该怎么装

    “陈墨瞳。”</p>


    轩浩的目光跟随着少女来到跑道上。</p>


    陈墨瞳站在塑胶跑道上，十指交叉向前伸展，做着热身运动，紧身的运动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真是前凸后翘。</p>


    她在跑道上垫了垫脚，一头深红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她的轻轻跃动起伏，从胸前平稳的起伏可以看出，她似乎对自己很自信，呼吸很均匀，并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p>


    犹如深秋的红叶吹过，陈墨瞳的身影飞速射出，一头暗红的长发随风飘扬，像是在地面上蔓延的绯色火焰，在阳光下，更加的艳丽。</p>


    “滴。”</p>


    “7.956秒。”曼斯坦因教授报出了成绩。</p>


    陈墨瞳点了点头，淡淡地走到一旁休息，看样子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p>


    卡塞尔学院是一座怪物的学院，尽管她只是一个女生，但是此刻的成绩就已经刷新了奥运会男子世界记录，但周围的新生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也只是有人发出赞扬的声音，似乎这个成绩对于混血种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p>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就像奥运会的运动员，他的百米成绩或许听上去只是比普通人快上短短的几秒钟，但他的体质绝对比普通人好上一倍不止。</p>


    而混血种的体质，随便拉一个人出来，或许都比普通人强上一两倍。身体素质越强，意味着爆发的上限也就越强，但因为物理规则的影响，这个上限是有极限的，超出极限，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p>


    原本陈墨瞳是可以更快的，因为混血种最强的状态是，点亮黄金瞳以后，激发龙血对身体进行强化后的状态，但这座校园里，笼罩着言灵·戒律。</p>


    当然，如果你的言灵与身体素质相关，长期使用之后，或许会提高身体承受的上限，在平常状态下，比一般的混血种更有优势。</p>


    但是，这里有一个异类，他完全不必要考虑什么身体承受的极限，如果有必要，他甚至有能力抵消戒律的影响。</p>


    轩浩百无聊奈地看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测试。</p>


    虽说这里都算算精英，但也是有区别的，绝大多数学生的成绩超过陈墨瞳的成绩的人很少，可以看出，仅看血统，血统与血统之间是存在差异的。毕竟人家好歹是个a级。</p>


    对此，轩浩只想说：“就这？就这？”</p>


    他现在甚至在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低调一点，不然万一吓到小女生就不好了。</p>


    “楚子航。”</p>


    楚子航被叫到后，淡淡地点头出列，走上跑道开始准备，并没有多余的表情。</p>


    但他其实是个很好胜的人，至少，他做事情从来都是全力以赴。</p>


    楚子航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体型很匀称，在宽松的运动衫和短裤下，只能看见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看上去虽然很内敛，但并不代表他的爆发力不强。</p>


    他微微俯身，嘴角呼出气流，露出的小腿肌肉开始紧绷，像是蓄满力的弹簧一样。</p>


    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射出，顷刻间便冲过了终点。</p>


    “7.768秒。”</p>


    曼斯坦因有些有些惊讶的报出成绩，因为他的表格上现实，眼前的少年目前预估的血统是a级，并且没有身体方面的言灵。（楚子航的超a血统是当上狮心会会长以后，通过暴血强行提上去的。）</p>


    楚子航默默地点点头，依旧是一副面瘫脸，但他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是全力以赴，但他对待事情一向很认真，这是他目前的极限。</p>


    也许是昂热特意的安排，直到最后，曼斯坦因才叫到轩浩的名字。</p>


    “轩浩。”</p>


    唉，终于轮到爷出场了，轩浩叹了一口气，他在旁边看着都快睡着了。</p>


    楚子航的目光也被站上跑道的轩浩吸引，他很好奇，这个同样来自中国，并且给他感觉很危险的男人，究竟能跑出怎样的成绩。但是他现在有些失望，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甚至连热身运动都没有准备做的意思。</p>


    轩浩悠闲地走上塑胶跑道，但是却不打算马上开始测试，而是跟曼斯坦因闲聊了起来，反正他是最后一个人了，后面也没有人再等他。</p>


    “这位看上去…很聪明的老师，请问，这项测试的学院历史最高记录是多少呢？”</p>


    曼斯坦因对眼前的少年说话方式感到很奇怪，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他，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高兴不起来。</p>


    他知道这个孩子，这是昂热让他特别留意的学生，听说昂热准备亲自教导，而且在他手里的档案上，这个孩子的血统预估评级已经是a了，但昂热关注的学生，估计不会仅仅是a这么简单。</p>


    而且听说在来学院之前，血统就已经觉醒，甚至觉醒了言灵，只是他从未对人提起过，也为对人展露过自己的言灵，连昂热都不清楚。昂热还特意嘱咐过，如果有机会，就打探清楚他的言灵。</p>


    “学院系统内目前最快的记录是7.104秒。是上一位最终评定为s级的学员创造的成绩。”曼斯坦因教授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太好的事情。</p>


    “校长大人有测试过这项吗？”轩浩歪着头。</p>


    “没有，校长已经是百岁高龄了，你能想象一个百岁老头跑步的样子吗？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但是他要真跑起来，也许没人能测出他的速度。”曼斯坦因教授摇了摇头。</p>


    “行吧，谢谢老师。”轩浩点点头，其实，他也算是个百岁老人来着。</p>


    他转过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跑道上，甚至连腰都没有打算弯一下，全场的人就这样奇怪地看着他，这人真的打算好好测试吗？</p>


    轩浩当然没打算好好测试，他要是真的好好测试，那估计，有点吓人。</p>


    他现在想的是，这个逼究竟该怎么装，才能既优雅，又不是过于的惊世骇俗。</p>


    虽然昂热说过让他甩开膀子干的，但是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别人面前，更别说是一群臭老头子了。</p>

 第60章 言灵

    “那就…稍微用点力吧。”轩浩叹了一口气。</p>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下沉。</p>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准备起跑，而是在侧着身子扎马步。</p>


    感受着微风吹过，脚下一点，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让人惊讶的是，起点处的塑胶跑道，竟然有些脱落了。</p>


    一道身影飞速前行，如飞鸟般呈弧线掠过终点，稳稳的停在终点线后。</p>


    “滴。”</p>


    直到激光测速仪响起提示，新生们才回过神来，他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曼斯坦因教授，想要知道，眼前少年的成绩。</p>


    只有楚子航一人，死死地盯着轩浩静静站立的身影。</p>


    好强的身体控制能力，安若泰山，动若雷霆。对于力量收放自如，并且跑完之后气息没有一丝紊乱，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差距了。</p>


    “5.461秒。”</p>


    曼斯坦因教授有些愣神地报出数字，看向远处悠闲站着的轩浩，这小子，跑的是弧线啊，而且他绝对还尚有余力。</p>


    难怪昂热要让他特别关注，这个少年，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是新的s级学员，而且即使是s级，也未必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能有这样的速度，或许可以推断，他的言灵是与身体能力相关。</p>


    新生们为轩浩鼓起了掌声，混血种的世界，永远是强者为尊。</p>


    不少少女的目光被他深深吸引，不仅强大，而且长相还这么帅气，这样完美的人，当然会受欢迎。</p>


    “根据调查，你似乎已经觉醒了言灵，我可以问问你的言灵吗？学院需要搜集学员的资料，方便计入档案。”曼斯坦因看着悠闲走过来的轩浩试探地问道，他不会绝对能这么轻易问出言灵。</p>


    “哦？言灵？可以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轩浩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个什么事情，这个很简单啊，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告诉你们又如何？说得好像知道了就能拿他怎么样似的。</p>


    “我的言灵是，‘鬼胜’。”轩浩无所谓地说道。</p>


    言灵·鬼胜。</p>


    完全不顾自身身体承受能力强行将力量发挥到正常状态下的8倍，有时候使用者甚至能把自己的骨头弄断。</p>


    听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样，确实，这是一个很鸡肋的言灵，倍率并不是特别高，而且还会反噬自己的身体。</p>


    但这是放在别人身上，对于轩浩来说，这是神技，他的身体再大的损伤都会回复，区区骨折算得了什么？</p>


    再加上他的身体每次复原都会越来越强，有了这个言灵，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像卡bug一样将自己的极限无限抬高。</p>


    “鬼胜吗？”曼斯坦因教授喃喃自语，不是特别强的言灵，但确实是与身体能力有关，这也能解释他的身体素质为何会这么强，前提是，他没有撒谎的话。</p>


    “你很强。”</p>


    楚子航看着回到队列里的轩浩，即使他不喜欢说话，但他现在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他觉得，或许这个男人身上有他正在寻找的东西，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所需要的东西。</p>


    虽然混血种的强大并不是仅仅体现于身体素质，但身体素质强的混血种，一定不会弱，再加上，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光是身体素质强而已。</p>


    轩浩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别人的夸奖，他向来都是欣然接受，没办法，人家说的都是实话。百年前或许他不敢说，经过这百年，不说别的，光比身体力量，他已经少有敌手，就算是昂热这种s级混血种，如果不使用言灵，他也有信心吊起来打。但很显然这不现实，没有人会主动放弃自己的优势跟他莽。</p>


    “好了，现在开始进行下一项测试。”曼斯坦因教授说道。</p>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校工们就掏出了身后的大宝贝——mp5k冲锋枪。</p>


    轩浩从一开始就有些好好奇，在学院里面，他们背着这玩意干嘛？</p>


    “这是对你们反射神经的测试，你们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遇见热武器，尽管学院的作战服有防弹的作用，但我想，你们当中应该没人喜欢挨枪子吧？”曼斯坦因说道。</p>


    “可是教授，我们今天穿的都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一个新生举手说道。</p>


    “放心，这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染色弹，仅仅是用来测试，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曼斯坦因解释道。</p>


    “那么，现在准备开始吧，还是按刚才的顺序。”</p>


    即使是混血种，在没办法激发血统的时候，面对热武器，能够展现的实力也很有限。</p>


    虽然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反射神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但是，面对枪这种玩意还是会有些力不从心，跟别说，这特么还是射速较快的冲锋枪。</p>


    一把也就算了，还特么是几把一起上。</p>


    陈墨瞳有些无语地看着围着她的校工，这特么是谁想出来的测试方法，她想问候他全家。</p>


    “突突突。”</p>


    染色弹不要钱地想她射来，就算她反应再快，也没办法躲开这么密的弹幕，如果只是面对一把枪那她还能通过预测来躲避。就这？玩个屁啊！很快她的胸口，大腿，以及腹部，背部就被染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p>


    “唉，早知道，带件换的衣服来就好了。”</p>


    她的表现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了，毕竟比她差的人，大部分都被打成了马蜂窝。她就想问，真的有人能全部躲开吗？</p>


    他们当中，也就楚子航稍微好一点。</p>


    楚子航练过剑道，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培训，但是，击剑与闪避的动作都是必修课，面对攻击，他也渐渐形成躲避攻击的本能，或者说直感。可面对刀剑跟面对枪械完全是两个概念。</p>


    果然，尽管他极力的闪避，子弹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不过还好，虽然略显狼狈，但他身上中的颜料几乎是所有人中最少的。</p>


    他现在很期待接下来出场的轩浩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毕竟上一项的测试中，他隐约能看出，这个男人是有所保留的。</p>

 第61章 难道你们都不会还手的吗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即使是轩浩，面对这种射速极快的冲锋枪，而且不止一支枪的围攻，尽管校工们为了测试效果会由慢到快逐渐加快射速，他也做不到全身而退，身上难免要挨上几枪。</p>


    能在弹幕里来去自如，整个学院怕是只有昂热那个老家伙吧。</p>


    所以这项测试是用来打压学生气焰的吧？</p>


    轩浩在一旁看着他们躲来躲去很难受。</p>


    一方面是他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他可没穿运动服来，身上就是昂热给的校服，一共就两.套衣服，弄脏了很难洗的。</p>


    还有就是，他想问，真的有人会傻到面对几把冲锋枪的围攻还站在空地上躲来躲去的？跟个猴一样，什么鬼？难道你们不会还手吗？</p>


    面对围攻的时候，如果你一开始就陷入被动了，那么之后大概率也只能被动挨打。</p>


    就像是你被别人欺负了，如果忍气吞声，那么别人就会当你好欺负一样，变本加厉。</p>


    轩浩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地走到场地中间。</p>


    “测试开始。”</p>


    随着曼斯坦因教授的一声令下。</p>


    校工们开始射击。</p>


    刚开始试探性的射击，一颗子弹朝着轩浩的腹部飞来。</p>


    轩浩脚下挪移，身体如风中落叶般飘动，像是被子弹的劲风吹开一般，堪堪地避过了子弹。</p>


    子弹还在继续发射，而轩浩仅仅是伸出了右手，就在新生们惊讶的以为轩浩要用手臂挡子弹的时候，轩浩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校工跟前。</p>


    校工愣住了，这小子想干嘛？堵我枪口吗？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染色弹打在身上也会受伤的吧？一时间他竟然忘记开枪。</p>


    轩浩的右手快如闪电般地抓住了校工的手腕，拿捏在他的手上轻轻往下一压，触痛对方的手腕神经处，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让校工手臂颤抖，而轩浩反手一推，将他手里的mp5k拍飞出去。</p>


    校工懵逼了，说好的测试呢，你特么玩真的！</p>


    另外几名校工见势不妙，赶紧加快了射击。</p>


    这才刚搞定一把枪，后面的弹幕就开始密了起来。</p>


    轩浩反手锁住面前校工的胳膊，朝着自己身后一拽，完美的肉盾形成了。</p>


    whatthefuck？</p>


    校工们懵逼了，他们的子弹全都落在了同伴的身上。</p>


    就在他们发愣的同时，轩浩已经消失在了“掩体”的身后。</p>


    紧接着“啪啪啪啪…”</p>


    “呼~”轩浩拍了拍手，吐出一口浊气，他是真的好久没有像这样运动过了。</p>


    身上校服的领带因为他高速的动作已经凌乱地散开，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拉着领带，整理领带的样子像极了刚刚干完架的西装暴徒。</p>


    这一幕让新生们都惊呆了，这尼玛是在拍戏吗？轩浩的身后，几个校工在风中凌乱，手里的mp5k枪口被硬生生地掰弯了。</p>


    轩浩扭了扭脖子，发出骨骼交错的摩擦声响，来到曼斯坦因教授面前：“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只有两套衣服，怕弄脏了，懒得洗，所以就这样咯，话说，这成绩该怎么算？”</p>


    曼斯坦因教授眼皮跳了跳，在测试上敢这样搞的学生，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说他反应速度慢吧，他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几名校工，说他合格吧，又有点不合规矩。</p>


    “咳咳，按照考试的规定，你这样应该是没有分的，”曼斯坦因轻咳两声，“但是，从你的表现来看，你的反射神经确实很优秀，我们从不希望因为规矩，会让一个优秀的学生被埋没，所以，我决定还是给你点分数，当然为了公平，不会太高，你没有意见吧？”</p>


    “没有没有。”轩浩摆摆手，有没有分都无所谓，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评级会低点，他要那么高的评级干啥？扮猪吃虎他不香吗？</p>


    “好了，体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休息吧，作为新生，这几天可以先熟悉一下校园。”曼斯坦因教授宣布解散。</p>


    轩浩刚刚想离开，就被一个男人叫住了，跟他同时被叫住的人还有楚子航。</p>


    为什么轩浩总觉得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突然感觉菊花一紧。</p>


    “你们好，我叫恺撒·加图索，很高兴认识两位。”男人很自然地向他们打着招呼，温和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p>


    轩浩和楚子航相互对视一眼。</p>


    楚子航摇了摇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恺撒的男人。</p>


    身材挺拔匀称，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色长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从那对冰蓝色的眸子里楚子航看到了像雄鹰般高傲的目光，但却没有给人居高临下的那种感觉，就像本该如此，被他欣赏是一种荣幸。</p>


    这是个骄傲的男人，但他并不会肤浅地以为自己高人一等。</p>


    恺撒向着楚子航和轩浩坐着自我介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人感到很舒服，无论如何也对这个男人生不出厌恶的感觉。</p>


    “楚子航，来自中国。”</p>


    “轩浩，和他一样，来自中国。”轩浩向着恺撒打招呼，“请问你叫住我们，有什么事情吗？”</p>


    “抱歉了，冒昧打扰，我只是想认识认识精英。”恺撒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现任学生会会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邀请两位加入。”</p>


    “哦？为什么只邀请我们？”轩浩歪头。</p>


    “因为我刚才看到了你们的测试表现，很优秀，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而被我看中的人，也只能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我向来都欣赏有才能的人。”恺撒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p>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自夸，但放在男人身上却很难让人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这句话由他来说理所当然，也只能是他来说，他就是这样自信的男人，这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p>


    不过轩浩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感谢你的邀请，但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以后再考虑吧。”</p>


    楚子航也跟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p>


    “没关系，学生会的大门永远都会欢迎精英的到来，当然即使你们不愿意加入学生会，那么有你们作为对手，我也很高兴，今年有你们的到来，想必今后的大学生活不会无聊了。”恺撒笑着说完，礼貌地打招呼离开了。</p>

 第62章 e考试

    “那么，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又是为了什么？楚同学。”轩浩无奈地看着楚子航。</p>


    “虽然有些无理，但我想知道，你之前跑步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技巧。”楚子航眼神认真地问道。</p>


    “中国功夫啊，同学，你作为中国人，不会没听说过吧？”轩浩奇怪地看着楚子航。</p>


    楚子航沉默了一下，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感觉…有点不科学，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p>


    “不不不，同学，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你跟混血种谈什么科学？”轩浩扶额。</p>


    “好吧，确实…”楚子航认真思考了一下，“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向你讨教一下。”</p>


    “ok，没问题，有机会再说吧。”轩浩摆了摆手，“那么告辞。”</p>


    有机会？鬼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可不想整天被个男人黏上，影响多不好。</p>


    体测的事情带来的风波还蛮大的，也不知道是谁再散播消息，这才刚测完不久，轩浩打破学院记录的消息就几乎传遍了整个学院，导致他很快成了学院的风云人物。</p>


    但也有人传言这个新生完全不顾考试规矩，居然拿校工挡子弹，还把测试用的枪支都损坏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把他搞得好像很暴力，风评不太好，以至于很少有人上前跟他搭话。</p>


    但也让他这几天乐得清静。</p>


    时间推移很快，转眼间，就到了3e考试的日子。</p>


    欧洲风格装潢的教室里，此时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学生，只留下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p>


    轩浩推开了教室门，发现他好像差点迟到了。</p>


    讲台上，已经有一个老头子站在上面准备发试卷。</p>


    老头示意他进来赶快坐好。</p>


    轩浩点了点头，走到唯一的位置坐下。</p>


    这间教室很特殊，轩浩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墙内外都用了特殊材料加固，而且，周围上课的学生好像都被清空了。看样子，这场考试真的还挺严肃的。</p>


    “我是本次考试的考官，古德里安，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我现在开始发放试卷，拿到试卷后，请大家安静等待考试开始。”古德里安教授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道。</p>


    他将手中的试卷和铅笔依次放到各个新生的桌面上，说是考官，其实这场考试根本不需要监考，因为每一张试卷都是白纸，不可能会有相同的答案，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应对和处理突发状况而已，发完试卷就会去教室外面等候。</p>


    轩浩拿到试卷之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其他的新生都有些疑惑地向古德里安投去询问的目光，因为他们拿到的都是白纸。</p>


    “等考试开始后，你们自然会明白。试卷已经发放完毕，接下来就是你们发挥的时间了，考试期间除了不能离开教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要求。”古德里安教授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p>


    “咔嚓。”门被反锁了。</p>


    诡异的气氛开始再教室里面弥漫，新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p>


    轩浩抬头看了一眼讲台后面墙面上的挂钟。</p>


    分针跳动到12的位置，一阵优美的乐曲开始响起，轩浩不太懂音乐，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作为混血种，他能够听出其中夹杂的言灵。</p>


    “呵，言灵·皇帝？就这？”</p>


    言灵试图入侵他的脑海，影响他的思维，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p>


    “唉…真是麻烦啊。”</p>


    轩浩摇了摇头，他早有意料，言灵皇帝对他是不起作用的，那么问题来了，他总不能一直坐在教室里发呆吧？虽然他感觉有芬格尔的保证，又有昂热给他罩着，他即使交白卷也能通过考试。</p>


    但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一股莫名的惭愧油然而生，我常常因为不够傻逼而显得与各位格格不入，真是羞愧难当。</p>


    原本望着白纸迷茫的新生们，现在脸上哪里还有什么迷茫？都像一群疯子一样开始抽风了，还迷茫。</p>


    一双双黄金瞳不自觉地点亮，他们发疯似的手舞足蹈，整个教室现在就像一个疯人院。</p>


    陈墨瞳盯着白卷面无表情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但肩膀确实止不住地抽搐，眼角莫名的流下泪水。</p>


    就连平时面瘫的楚子航，现在都面目狰狞地握着试卷胡乱挥砍。</p>


    瞧把这些孩子激动得，轩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p>


    “你不打算加入他们吗？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p>


    “唉…你这神棍，怎么又冒出来了？阴魂不散的，这次好像没你什么事情吧？”轩浩脸色一冷，面无表情地转头。</p>


    此时一个人影已经将脑袋凑到了他的耳边，像是在他耳旁低语。</p>


    还是看不清面目。</p>


    “你敢露出真容吗？”轩浩不屑地说。</p>


    “不不不，我从未隐藏过自己的面貌，每个人眼中，我都是不同的面目，如果你看不清，那也只能说明，你什么都不想看见而已。”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p>


    “你这次想干嘛？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轩浩面无表情。</p>


    “真是冷淡啊，我给了你永恒和力量，而你却这样对我。”男人抹了抹眼角，像是被始乱终弃的女人。</p>


    “哼，你不服的话，可以收回去，我又没求你。”轩浩冷哼一声。</p>


    “呵呵，那多没意思，我还想继续看着你给我带来乐趣呢。”男人笑了笑，“就像现在一样…”</p>


    轩浩的黄金瞳不由自主地点亮了，这完全不是他在控制。</p>


    ……</p>


    监控室内，昂热和几位教授正通过监控屏幕盯着教室里的情况，但他最关心的只有屏幕上的一个人。</p>


    “该说不愧是你亲自挑选的学生吗？”施耐德眼神危险地盯着昂热，“那双眼睛，即使是在群星里也难掩盖他的光芒。”</p>


    施耐德看了一眼监控上的画面，点点的金光仿佛黑暗中亮起的星辰，而在那星海尽头的，却是炽热的太阳，作为执行部部长，他当然明白这样的眼睛意味着什么。</p>

 第63章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我会在乎成绩吧

    极度危险的血统，甚至要比昂热的更加危险。</p>


    “这么多年了，学院终于又有新的s级诞生了吗？”曼斯坦因教授也看见了那双眼睛，他对这个他亲自测试过体测的学员印象还蛮深的。</p>


    “一切还是要等收卷后，诺玛的评定成绩为准。”昂热淡淡地说道。</p>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表面话罢了。这所学院谁说的算？</p>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曼斯坦因教授盯着监控的画面突然有了状况。</p>


    ……</p>


    “安静，你们吵到我的眼睛了。”</p>


    临近考试结束，群魔乱舞的教室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p>


    世界突然安静了，一双双黄金瞳接连的熄灭，新生们突然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看着周围其他人正摆着奇怪的动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轩浩面无表情地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慢慢走到教室门口。</p>


    新生们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双骇人的双眼，只感觉背脊莫名的发凉。</p>


    他推开了教室的大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可那扇门，分明应该是被锁着的！</p>


    门口守着的古德里安教授也有点懵了。</p>


    发生了什么？他望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急忙跑去检查了一下教室门。</p>


    锁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这扇门是直接被硬生生拉开的，这间教室是学院专门为3e考试准备的教室，为了防止学员受到言灵·皇帝的影响觉醒言灵之后不受控制暴走，所有地方都是经过加固处理的，这道门的强度，即使是大象撞在上面也不会有分毫晃动，这家伙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怪力。</p>


    许久后，古德里安教授才反应过来，走进教室宣布考试结束。</p>


    新生们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自己手里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仿佛跟见了鬼一样，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蛮有艺术细胞的。</p>


    古德里安教授走到轩浩的桌前，他对这个提前离开的学生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很感兴趣，可当他拿起试卷后，发现，对方只画了一张，但就这一张画的画面却将他震撼到了。</p>


    画中是弥漫着绝望气息的黄昏，一只巨大的手笼罩着半朽的世界树顶，一条巨大的黑龙盘踞其上，当它咬断树根时，诸神的黄昏将至，可黑龙的眼神里却满是愤怒，因为一柄金色的长枪将它和世界树一同贯穿。</p>


    好吧，确实只有一张画，可轩浩明明是准备交白卷的，那该死的神突然冒了出来，这张画是那个男人画的。</p>


    这让感觉他很不爽，所以他在考试结束前就提前离开了，他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更何况，这张画就像是预言一样，是为他写下的剧本。</p>


    ……</p>


    “师弟你怎么了？考试考砸了？”芬格尔看见轩浩回来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p>


    “啊，差不多吧~”轩浩叹息一声，不过他并不怎么担心成绩。</p>


    “没关系的师弟，你可是校长罩着的男人，就算笔试成绩不好，评级也不会低的。”芬格尔贱兮兮的说道，“而且师兄我可是向你保证过，包你通过考试的，嘿嘿。与其担心考试成绩，你还不如赶快看看课程表，预习一下功课？”</p>


    轩浩沉默了一下，他在想芬格尔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他知道芬格尔的能力，但没必要这样帮他，真没必要。</p>


    “我没有担心啦，评级什么的，对我来说没啥卵用，至于上课？看我心情吧。”轩浩摇了摇头，想不通就算了，反正芬格尔对他毫无威胁。</p>


    “阿勒？师弟，你不准备好好学习吗？一直挂科的话可是会像师兄我一样，毕不了业的啊。”芬格尔一脸的感动，终于有人愿意留下来陪他了吗，师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p>


    看着芬格尔一脸感动的样子，轩浩总觉得他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p>


    “好好学习？师兄，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好学生吗？”轩浩很神奇地问芬格尔。</p>


    “额，不像吗？你可是校长亲自挖出来的人唉，准备给校长丢脸吗？”芬格尔一脸惊讶。</p>


    “不是，关键是，那家伙有脸吗？”轩浩反问。</p>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芬格尔一本正经地说。</p>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哪个整天想着吃软饭的人会拼命努力学习的？”</p>


    “师弟，我悟了。请教教我怎么吃软饭，你看师兄在学院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软饭都没吃上，真是太失败了。”芬格尔感觉他遇到对手了。</p>


    “不不不，师兄，软饭这玩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轩浩指了指自己的脸。</p>


    “……”</p>


    “不是我自信啊，我有信心能在这呆到学院倒闭。至于血统评级？那玩意能顶几年？”</p>


    “卧槽，师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啊。”芬格尔直呼内行。</p>


    其实轩浩说的是实话，毕业对他有啥用？难道要等到毕业以后包分配？然后拿着屠龙刀满世界地去找龙？这不是帮人打工是什么？累不累？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p>


    他待在这整天好吃好喝的，家里有富婆养着他，没事干还能泡泡学弟学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找几个老怪物出气，顶多就是每年交点学费，不香吗？</p>


    今后卡塞尔学院乱不乱，他轩浩说的算，天塌下来，昂热顶着。只要昂热还没死，学院应该就不会有理由开除他，嗯，说起来，他现在最应该祈祷的是，昂热能够多活几年。毕竟一百多少高龄了，他得收敛一点，万一哪天把他气死了就得不偿失了。</p>


    “噗！”</p>


    校长办公室内，昂热听完芬格尔的报告后喷出一口茶水，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p>


    “那家伙是认真的吗？”</p>


    “我觉得应该是的。”芬格尔看着昂热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很爽，“校长啊，你这次带回来的新生还真是有趣啊，我都开始期待他将来的表现了。”</p>


    “唉，罢了，罢了，只要他不乱来，随他去吧。”昂热叹息一声。</p>

 第64章 永远18岁

    深夜的图书馆寂静无声，男人推开了大门，今夜无月无光，只能隐约看见男人健壮的身材轮廓。</p>


    隐藏在角落里的红外摄像头对准了这个人，男人平静的双眼也默默地注视着它，这是诺玛的眼睛，它能通过红外线对人物进行识别，如果是闯入者，就会拉响警报，可警报却没有拉响，即使这个男人头上顶着一个纸袋。</p>


    他来到地下室深处，一间布满线路的幽暗房间。</p>


    里面放着一张躺椅，一张小桌子，桌上还有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为了迎接许久未见的客人。</p>


    “啪。”</p>


    瓶盖轻启，男人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的身前，投影出一道幽蓝的身影。</p>


    “你来啦。”空灵的女声中带着些许温柔。</p>


    “嗯。”男人抬起头，看着眼前虚幻的女孩。</p>


    女孩仿佛被淡蓝色的荧光笼罩，穿着薄薄的纱衣，微笑着注视这他。</p>


    “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p>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男人捂住胸口，一幅很受伤的模样，“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有你。”</p>


    “我现在，也只能看见你的眼睛。”eva伸出手，好像想要摘掉男人头上的纸袋，可却什么也摸不到，“如果不是还能看见你的眼睛，根本不会放你进来，你明明没必要戴着这个。”</p>


    “嘛~我这不是为了保密工作嘛。”男人伸出手，安抚着女孩虚幻的手掌。</p>


    “唉…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男人无奈地放下手臂。</p>


    “谁？”</p>


    “轩浩，是个新生，刚入学不久。”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p>


    “……”</p>


    “抱歉，我没有查到他的资料，应该说，他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资料。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应该是被刻意删除过。”eva摇了摇头。</p>


    “意料之中…”男人点点头，“那么，帮我调出，他体测和3e考试时的监控。”</p>


    “嗯。”</p>


    两道投影浮现在他的面前。</p>


    视频中，他看见了轩浩百米冲刺时的速度，以及面对射击时的反应，还有3e考试时那双炽金色的眼睛。</p>


    “真是双吓人的眼睛，无论是速度，爆发，还有对身体力量的控制力，都像个怪物。而且还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啊，无论是闪避测试，还是他毫不费力的弄坏了考室的大门的样子。”</p>


    男人说着，喝了一口伏特加，转头问身边的eva，“你对他的评价呢？”</p>


    “你是指血统测评的结果吗？”eva平静地问。</p>


    “嗯。”男人点了点头。</p>


    “他很优秀，体测中展现的身体能力甚至超越了以往所有记录，如果光看这一项成绩，毫无疑问是s级的。但是，他的其他项目，按照评分标准，我没有给他过高的分数。综合评定为b+。”</p>


    “额…不至于这么低吧？”</p>


    男人嘴里的伏特加差点一口喷出来，他打死也没想到，轩浩的最终评分能这么低。</p>


    “这还是因为他第一项测试成绩优异，我才能给出这个评级。”女孩轻笑着说。</p>


    “那让我看看他3e考试交的答卷，这得是什么样的成绩才能拉垮成这样？”男人扶额。</p>


    “他只画了一张画，也就是说相当于只答了一道题。”eva虚幻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张照片浮现在男人眼前。</p>


    “原来如此…”男人看着眼前的图片，纸袋下的嘴角不禁意间露出笑容。</p>


    “怎么？你很喜欢这幅画面吗？”女孩忽然轻笑着说，她能看出男人眼角流露的笑意。</p>


    “当然，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画面啊，昂热那老家伙，果然没有忽悠我。”</p>


    男人回头望着女孩，一双黄金瞳中，燃烧着能够烧尽一切的火焰。</p>


    “将他的考试资料加密，最高权限，最终评级改为s。”</p>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只皱巴巴的香烟点燃。</p>


    “你这么做，不会有人追究吗？”女孩歪头。</p>


    “呵，我这次，可是奉命行事。”</p>


    男人吐出一团烟圈，淡淡道。</p>


    ……</p>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散在茶叶上。</p>


    捧杯沏茶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人，开水向杯子里一倒，一片片茶叶在水中游荡，如果一只只无处停泊的浮萍，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像是一只白鹤，立于浮萍之上，对着老人点头，便翱翔而去。</p>


    校长办公室里，听着怀旧的音乐，看着昂热悠闲的沏茶，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眼前。</p>


    可也有人完全静不下心来，午后难道不是睡午觉的最佳时机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老头泡茶？轩浩百思不得其解。</p>


    至于传言里校长的下午茶是种荣光？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他赏脸才来陪孤寡老人喝茶的吗？</p>


    “喝茶，喝的是一种心境，净化身心，滤去浮躁，能让人沉淀下来沉思，好好回忆过去的美好。”</p>


    “你觉得我们有美好的过去？”</p>


    老人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喝吧，这是你们中国的铁观音，虽然我没有学过中国的茶道，但殊途同归，大体上应该不差。”</p>


    轩浩举起茶杯，闻了一下：“茶是好茶，但是，刚泡好就叫我喝？你是何居心？”</p>


    “哈哈哈哈，”昂热淡淡地微笑，“我还以为以你的能力，应该难不倒你才是。”</p>


    “我可从来没锻炼过舌头。”轩浩撇撇嘴，“啊，新的弱点增加了。”</p>


    “也许你该找个姑娘帮你锻炼锻炼？”</p>


    “要我找个男朋友给你锻炼吗？死老头！”轩浩额头一黑，他早知道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骚得很，表面是绅士，内心也是绅士。</p>


    “这话就不对了，你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才是。”</p>


    “滚，劳资永远18岁，谢谢。”轩浩啪地放下茶杯。</p>


    昂热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手中的茶具，此刻已经被放在了远处的收纳台，甚至已经被清洗过了。</p>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啊，能节省很多时间呢，一天1200个小时？”</p>


    轩浩只能看见昂热退回椅子的动作，这期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完全不知道，中间就像被截去了一段时间，而他毫无察觉。他有些羡慕这样的能力。</p>

 第65章 滋溜～

    因为这种能力在他看来，很适合装逼，而且能装的很优雅，不像他自己，用力过猛的时候就会像个莽夫，吓到小朋友倒是无所谓，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p>


    昂热笑着说：“时间零确实很方便，但还是赶不上你，无论我怎样追逐时间，它还是会跑。”</p>


    “听说恺撒曾经邀请你加入学生会，但是你拒绝了？”昂热随口问道。</p>


    “当然，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加入学生会对我毫无意义。”轩浩回答道，“学生会事情又多，又没有意思，虽然好像有个女仆团但是爷不稀罕，还不如狮心会好玩。”</p>


    “看来你对狮心会印象不错？”昂热微笑着说，“作为我带的学生，虽然只是明面上的，去挂个名也是有必要的。”</p>


    “嗯，有这个打算，那里也有我需要的资料。”轩浩点了点头。</p>


    “哦？我大概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昂热目光惊疑。</p>


    “知道那你直接给我呗？”轩浩笑了笑，“也省得我自己去找，麻烦。”</p>


    “呵呵，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如果直接给你，那多没意思？”昂热轻笑一声。</p>


    “切~”</p>


    “不打算弄个狮心会会长来当当？”昂热饶有兴趣地问道。</p>


    “太麻烦了，谁爱当，谁当去。”轩浩咂嘴，“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可没兴趣陪你在这喝茶，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午觉了。”</p>


    “其实确实也没什么大事。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恭喜你，成为我们学院多年来又一个s级学员。”昂热将一份文件放到轩浩身前。</p>


    “？？？怎么可能？你故意搞我的吧？不要以为把我捧起来，我就会帮你屠龙啊，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对屠龙可没什么兴趣。”轩浩可是知道的，他3项测试两项违规，怎么想都不会是s级。</p>


    “嘛~这是诺玛评定的结果，你就欣然接受吧。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对吧？”昂热嘴角露出可疑的微笑。</p>


    “行，无所谓，我回寝室了，拜拜。”轩浩说着起身就要离开。</p>


    ……</p>


    “师弟，师弟，你知道吗？血统评定出来了，你是s级，你知道s级意味着什么吗？”</p>


    刚回到宿舍，轩浩就听见芬格尔开水嚷嚷。</p>


    “唉，我知道，校长让我去他办公室就是为了说这个。”</p>


    轩浩一跟头躺倒在床上。</p>


    “这么淡定的吗？师弟你现在可是真的火了耶。”芬格尔坐在电脑前大呼小叫，“快醒醒别睡了！”</p>


    “不就是个s级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轩浩扔出去一个枕头，砸在芬格尔头上，“劳资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午觉。”</p>


    “咔~咔~咔~”</p>


    “滋溜。”</p>


    睡梦中，轩浩被一阵莫名奇妙的声音吵醒了。</p>


    “什么情况？”</p>


    他一睁眼就傻眼了，看见芬格尔，正拿着拍立得的照片流口水。</p>


    “师兄，你又去偷拍人家女生宿舍了？”</p>


    “没没没…没有！”</p>


    入神中的芬格尔听见轩浩的声音立马慌乱地藏起照片。</p>


    “唉~师兄，这就不厚道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p>


    轩浩两只手抱在一起咔咔作响，一步一步地靠近芬格尔。</p>


    “别啊，师弟，这不是什么好看的照片，要不我给你我珍藏已久的写真集？”芬格尔冷汗狂冒。</p>


    “师兄，你这么紧张干嘛，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很正常啊，不要私藏啊。”</p>


    轩浩强行将芬格尔按倒在地，一只手伸到他的身后，要拽出他藏照片的手臂。</p>


    两人扭打在一起。</p>


    怎么办，怎么办，芬格尔现在心里很慌，要是被发现这张照片他就死定了。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个师弟的力气是真的大，他感觉自己用上言灵都不一定能反抗。不不不，这也不是关键，他发现，他身上的师弟不知为何好像越来越兴奋了。</p>


    轩浩当然兴奋了，多少年了，还是头一个人能够跟他比力量，所以芬格尔越反抗他就越兴奋。</p>


    “嘶。”</p>


    撕裂的声音传来。</p>


    不堪受辱的照片，因为两人的拉扯，被撕成了两半。</p>


    轩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张照片。</p>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是一个下半身的照片，穿着校服，有着一双大长腿，他是越看越眼熟，一看这背景。</p>


    草，这不是劳资的床吗？</p>


    芬格尔居然偷拍他的睡颜！还特么对着照片流口水！不行不行，他有点慌，这寝室得换。</p>


    “不是，师弟，师弟，你听我狡…解释。”芬格尔有些慌乱地看着轩浩发黑的脸。</p>


    好可怕，师弟不会是想揍我吧？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来卖吗？至于吗？能靠脸吃饭他应该开心才是。</p>


    轩浩听见芬格尔狡辩心里更慌了，没想到，可怜的芬格尔，竟然已经变成gay了吗？看来过去的打击对他实在是太大了。</p>


    “师弟，对不起！”芬格尔为了不被揍低头诚恳地道歉。</p>


    轩浩慌了，你是要摊牌了吗？</p>


    “对不起，谢谢你的喜欢，我不搞基…”</p>


    “师弟，对不起，我不该偷拍你的照片拿来卖…”</p>


    “哈？”</p>


    “what？”</p>


    “不是，师弟，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回轮到芬格尔脸黑了，“我这个样子看上去是基佬吗？”</p>


    你别说，还真像，这身腱子肉，这牛高马大的，看上去gay里gay气的。（请参考肯德基母亲节广告。）</p>


    “不对，师兄，你这个不厚道啊，偷卖我的照片居然不给我分红？”轩浩转移话题。</p>


    “额…师弟你有所不知，师兄我可是新闻部部长，其实经费蛮紧张的，迫于无奈，才会卖些照片糊口。”芬格尔苦恼地抓着头，“不然你以为新闻部哪里来的经费。”</p>


    “哦？你们究竟偷偷卖了多少人的照片。”</p>


    “嘿嘿，这个嘛~师弟，来来来这边请。”</p>


    芬格尔让开了电脑桌前的桌位，点开了电脑图库。</p>


    “帅哥美女，应有尽有，连昂热上厕所的样子我都拍过，”芬格尔搓了搓手，“你要是喜欢哪张，师兄给你打九五折，就当给你赔罪了。”</p>


    “滚，我对昂热上厕所的样子没有兴趣。”</p>


    “……”</p>


    空气一片沉默。</p>


    “我要这张…这张，这张，还有这张…还有这妹子也不错。”</p>


    “成交！”</p>

 第66章 你，想赢啊

    “砰，砰，砰，砰！”</p>


    窗外传来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枪火声。</p>


    英灵殿内，一个少女正在忙碌着，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卡塞尔学院的制服，黑发黑瞳，带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p>


    明明是在枪火声中，她也很认真，可她的脸上的表情却始终让人觉得很温柔没有杀气。</p>


    少女的手中握着一把mp5，她仔细地将弗里嘉子弹一颗一颗填入弹夹，上好弹夹，上膛，拉保险。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p>


    之后，她又拖动教堂里的长椅，堵住了所有通道入口，并且放倒桌椅将所有的窗户都封死。</p>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她一人独自完成。</p>


    是的，只有她在做。因为现在英灵殿里只剩她一个人，而她是狮心会会长。</p>


    “不愿意放弃吗？”少女身后传来一道无奈的男声。</p>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她认识这个少年，学院唯一的s级新生，应该不会有人不认识。</p>


    这个少年前几天突然找到她，说要加入狮心会，她答应了。</p>


    这座英灵殿里原本只有她一人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s级新生突然出现在她身后。</p>


    而英灵殿就是他们这次的大本营。</p>


    “唉，不过是场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轩浩有些疑惑。</p>


    是的，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名为“自由一日”的游戏，奖励是今年诺顿馆的使用权。</p>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也没兴趣参与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无聊游戏。</p>


    他之所以会叹气，只是因为这一届的狮心会确实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p>


    楚子航还未接任会长，再加上对面有着恺撒的领导，狮心会整个被压着打。</p>


    哪里有当年路山彦，梅涅克对战龙王的气势。</p>


    不过这跟他关系也不大，他就是来打个酱油的，看戏就行，所以他就找了这个人最少的地方偷懒，因为这里清静一点，现在，满校园都是枪火声。</p>


    “如果停下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少女平静的盯着教堂的入口，眼神里流露出让人难以置信的执着。就好像只有有人敢冲进来，她就会上前跟他拼命。</p>


    但轩浩能看见她握住mp5的手在微微颤抖。</p>


    害怕？不至于，这又不会死，作为二年级的学姐，而且还是狮心会会长，经历过一次“自由一日”的她，不可能害怕才是。</p>


    那是为什么呢，会长的责任吗？但这个会长，他怎么看都像是被会员们保护起来的吉祥物啊，话说他现在有点好奇，这个女孩是怎么当上狮心会会长的。</p>


    又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坚定，对一场游戏也如此认真。</p>


    “有点东西，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p>


    “对不起，学弟，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回答。</p>


    “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轩浩饶了饶头，你比我大？开什么玩笑，“我是说，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p>


    “我没有什么故事…”少女摇了摇头。</p>


    “话说狮心会，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把最后的防线交给一个女生来坚守了。”轩浩伸了个懒腰。</p>


    “不是的，他们已经在战斗了，不然应该已经攻进来了，”少女有些慌乱的辩解，“而且，我没有什么用，只能守在这里，他们是不想让我出去挨打…”</p>


    “你的言灵是什么？”轩浩歪着头。</p>


    “无尘之地…”</p>


    “嗯，很合适，”轩浩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好吧，在戒律之下，确实没什么用。”</p>


    “……”少女表情有些苦涩，却没有反驳。</p>


    她虽然很努力，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可上一任的会长，还是很坚定地将位置传给了她。</p>


    就连她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反对，也许，是因为她的人缘还不错？</p>


    恺撒站在诺顿馆窗口，神色平静地俯视着战局，手中摇晃的高脚杯中，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曳。</p>


    “会长，差不多已经镇压完毕了，目前只剩下不到10个人正在顽强抵抗。不过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p>


    他的副手正向他报告战局。</p>


    “嗯，带头在抵抗的人是狮心会会长？”恺撒望着远处教堂前。</p>


    那里时不时还传来枪声，一道人影在掩体间飞快地穿梭，学生会的学员们根本无法命中目标。每当刀光闪过，总会有学员被击晕。</p>


    在他的印象里，这届的狮心会会长没有这样的身手。</p>


    “不是的，据说是一个大一新生，”副手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我们正通过火力压制，消耗他的体力。”</p>


    “嗯。看来今年的新生果然有点东西。”恺撒轻轻点头，喝光杯中最后一滴红酒，“守好这里，等我归来。”</p>


    他转身下楼，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他准备去会会今年的新生，希望，不会让他失望。</p>


    “呐，小姑娘。”轩浩突然叫了一声。</p>


    “嗯？我是学姐哦，还是你的会长。”少女很认真的回答。</p>


    “好吧，学姐，你叫什么名字。”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p>


    “我叫星野葵，请多指教。”少女下意识地微微躬身，但是又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你连会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加入狮心会了吗？”</p>


    轩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不错的名字，”轩浩歪着头，“会长，你，想赢啊？”</p>


    “额，嗯！”少女愣了一下，很是坚定地点头。</p>


    轩浩从头到尾都看见了，这个女孩，眼神里的目光从未有过动摇。</p>


    “那么，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轩浩从墙角找来了一把扫把，“嗯，这个不错。”</p>


    “什么？”少女很疑惑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个s级新生这个时候找来一把扫把想干嘛，打扫卫生吗？</p>


    “我帮你赢得这场胜利，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p>


    教堂的门被推开了，但并不是被攻入，而是轩浩从里面推开的。</p>


    少女呆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扛着一把扫把走出教堂的背影，以及他偏过头，咧开的嘴角。</p>

 第67章 开始打扫战场了

    英灵殿前，躺着许多的“尸体”。</p>


    有穿着红色作战服的学生会成员，也有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狮心会的成员。但很明显，学生会的要略占上风，因为从地上躺着的颜色面积来看，红色要少上许多。</p>


    楚子航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深红色作战服的金发男人，他认识这个人。</p>


    这个人是学生会的会长，恺撒·加图索。</p>


    之前曾经邀请过他加入学生会，但是他加入了狮心会。并不是因为他讨厌这个男人，其实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还蛮不错的。</p>


    只是他听说，但凡加入学生会的男生，都要深夜到后山绕着裸奔一圈，后面有学员跟着追拍的那种，所以他果断拒绝了。</p>


    所以现在，他们是对手。</p>


    现在的情况对于楚子航来说，很不妙。</p>


    他被包围了，恺撒那边现在正有10几把枪瞄准着他，而他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从来不喜欢认输。</p>


    “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还要继续吗？”恺撒手里握着沙漠之鹰，笑着问道。</p>


    楚子航摇了摇头，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上看不出情绪。</p>


    “那么，你的体力稍微恢复一些了吗？”</p>


    恺撒站在楚子航不远处，他已经吩咐周围的学生会成员停止了射击，因为他想试试这个一年级的新生。</p>


    “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恺撒将手中的沙漠之鹰扔在地上，掏出了腰间半米长的猎刀，狄克推多。</p>


    “如果你还要再休息一下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p>


    “不必了，可以一战。”楚子航深吸一口气，握着“村雨”的手稍微用力。</p>


    “村雨”的刀身反射着日光，有些刺眼，刃口对准了眼前的恺撒。</p>


    下一瞬，楚子航如利箭射出，一个大踏步冲向了恺撒。</p>


    一击干净利落的冲刺下劈，一本技，正面打。</p>


    楚子航的身影快到模糊，像是狮子扑猎一般，带起了无形的气压，手中的“利爪”向着恺撒猛地挥过去。</p>


    这明明只是“自由一日”战争游戏，但楚子航好像从未想过要收力，这一刀要是真的劈中，就可以直接摆席了。</p>


    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会是简简单单就能战胜的人。</p>


    就如他所料的一样，对面的恺撒身体微微一侧，手中的猎刀在空中缓缓划过，但是他并没有用刀刃，而是用猎刀的侧面划过“村雨”。</p>


    手腕一抖，将狄克推多作为轨道，让“村雨”顺势划过，毫不费力的化解了这凌厉的一击。</p>


    要是换做其他人，接下来就会因为冲砍被化解，冲劲过大无法停下脚步，而将背后留给恺撒。</p>


    如果是以前的楚子航，或许也会。</p>


    但现在，不一样了。</p>


    楚子航小腿肌肉，猛然发力，手腕翻转，刀刃由下劈变为横切。</p>


    袈裟斩！后撤步。</p>


    他几乎是违背了物理规则，强行抵消了惯性，由前冲转为后撤。</p>


    “噌！”</p>


    圆弧划过。</p>


    即使是恺撒也忍不住眉头一挑，他本来是想乘胜追击的，可是楚子航的变招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将狄克推多横在身前，村雨斩在狄克推多上，他借着力道快步退开。</p>


    动作带起的劲风吹起了恺撒一头耀眼的金发，他看着楚子航的动作，想起了之前体测时，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百米冲刺时的动作。</p>


    楚子航止住身形，他的右脚小腿正在微微颤抖，可他是平日里面瘫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罕见的笑意。</p>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加强对身体力量的控制，虽然还做不到像轩浩那样轻松，但是，现在已经有些成效了。他在慢慢变强，这让他感到很兴奋，而这场战斗就是最好的测试。</p>


    “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p>


    恺撒说着，动了起来，被动防守可不是他的风格。</p>


    两人眼神一触，再度扑上。</p>


    刀光闪起，猎刀与太刀交接，在日光下反射出一阵阵光晕，像是舞台上的幻光灯，而两人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如果不是刀剑的争鸣，两人嘴里发出的怒吼，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杀气，证明两人是在搏杀，但总给人一种莫名的美感，像是心心相惜的两人相拥而舞。</p>


    周围观战的学生会成员们都看呆了，今年一年级的新生这么勇的吗？</p>


    “咔。”</p>


    英灵殿的大门被推开，轩浩扛着扫把走了出来。</p>


    “哦吼，楚子航小朋友还挺厉害的嘛~难怪你们半天都没能攻进来。”</p>


    轩浩看着正在跟恺撒单挑的楚子航，眉头一挑。</p>


    “嗖嗖嗖…”</p>


    周围观战的学生会成员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纷纷将枪口锁定了轩浩。</p>


    “哎呀，真是伤脑筋啊。”轩浩抓了抓头发。</p>


    让他伤脑筋的不是对面人太多了，而是他在考虑该放几成水。</p>


    他怕不小心用力过猛，会把这些小喽啰敲死，毕竟这里是学校，整出人命怪不好的。</p>


    算了，不放水了，直接三峡水坝开闸泄洪吧。</p>


    “接下来，是扫除时间。”轩浩嘴角一裂。</p>


    下一瞬，轩浩消失在原地。</p>


    “定位！定位！快找出目标！”</p>


    “不行，不行！目的动作太快，无法锁定！”</p>


    “那就扫射！我们这么多人，还镇压不住他一个人吗？”</p>


    学生会成员开始乱了起来，手中的mp5对着轩浩消失的方向疯狂扫射。</p>


    但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p>


    他们没有将轩浩团团围住，再加上这附近有许多花坛作为掩体，盲目的射击无非就是浪费子弹罢了。</p>


    这是速度与力量的压制，绝对的压制。</p>


    虽然轩浩的速度在昂热面前没用任何卵用，但并不代表他很慢，慢，那是与昂热的时间零相比，强大的体质意味着，他的速度很快，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开启言灵·鬼胜，无视身体限制与损伤，强行加速，甚至能比一般的言灵·刹那使用者还要快。</p>


    “摩西摩西？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现在，我给你们10秒钟的时间，放下武器投降。”</p>


    轩浩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到学生会成员的耳朵里。</p>

 第68章 祝你们幸福

    “砰砰砰砰……”</p>


    “十。”</p>


    “九。”</p>


    “八。”</p>


    “七。”</p>


    ……</p>


    “三。”</p>


    “二。”</p>


    “砰砰砰砰……”</p>


    但是貌似没人想要投降。</p>


    “一。”</p>


    枪声停止了，轩浩手中的扫把轻轻敲在最后一个学生会成员的脑袋上。</p>


    他控制了力道，最多就是脑震荡而已，嗯，应该......</p>


    恺撒和楚子航停止了打斗，满脸抽搐的表情盯着轩浩，有你这样一边打人一边数数的吗？你在揍他们，还想让他们停止反抗？</p>


    “恺撒学长，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哦，还要继续吗？”轩浩歪着头笑着问道。</p>


    ……</p>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打开，一群医生和护士蜂拥而出，他们手里提着烫着世界树徽记的医疗箱。来到操场上开始“打扫战场。”</p>


    一把长椅上，恺撒攀着楚子航的肩膀坐在一起，恺撒嘴里有说有笑的，好像身边建筑物以及地面上满目狼藉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看上去貌似很高兴，而楚子航，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看样子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热情的恺撒，但是也没有挣扎。</p>


    而轩浩表示，不想跟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张椅子上。</p>


    所以他决定去看看吉祥物会长。</p>


    “额…真的赢了？”星野葵有些懵懵地看着外面的正在抢救伤员的医生们。</p>


    “那当然，我向来说到做到。”轩浩轻笑道，“现在，该兑现承诺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会长的？”</p>


    “那个…我好像没有答应你这样的要求呢。”星野葵有些犹豫的说道。</p>


    她确实是什么也没有答应眼前的男人啊，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这个家伙，就提着扫把出去锤人了。</p>


    “……”轩浩额头一黑，“你想耍赖？”</p>


    “我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星野葵弱弱地说，“而且，我是会长哦，你不可以凶我的……”</p>


    ***</p>


    轩浩扶额，失策了，下次一定要写个合同签字盖章才行。</p>


    “学弟，不可以欺负我家小葵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p>


    轩浩疑惑的转头：“小女仆？”</p>


    “噗！”特蕾娅满脸黑线，“谁是你家女仆啊！我可没答应。”</p>


    “唉~可惜了，我还说好不容易赢了诺顿馆，刚好有你的用武之地了。”轩浩叹息地摇头。</p>


    “那个…学姐，你们认识吗？”星野葵听着两人的对话转头问特蕾娅。</p>


    “见过一面吧…小葵离这个无赖远一点，不要被他这张脸骗了。”</p>


    特蕾娅抱着星野葵连连后退，像是只遇见老鹰的母鸡，正护着小鸡仔。</p>


    眼神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突然轩浩想起了之前看见特蕾娅的资料。</p>


    “拍”</p>


    轩浩两手一拍：“我明白了！原来如此。”</p>


    “你明白什么了？”特蕾娅满脸鄙夷地看着轩浩。</p>


    “唉…没关系，我不会看不起你们的。”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歧视同性恋，但是真可惜，好好的两个姑娘怎么就弯了呢？</p>


    不过这样想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p>


    上一任狮心会会长，在滥用职权在狮心会里收纳后宫，无数的小姑娘难逃她的魔爪，可怜的吉祥物，就是受害者之一，还被迫接任了狮心会会长，嗯，没毛病。</p>


    “？？？喂喂喂！你在想些什么？”特蕾娅皱着眉头，虽然不知道轩浩脑子里的想法，但是她总觉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很失礼的事情。</p>


    “没…没什么，”轩浩连忙摆手，“祝你们幸福！”</p>


    “嗯！”特蕾娅满意地点点头。</p>


    “那个，你误会了，学姐只是非常照顾我而已…”星野葵脸上微红。</p>


    她还没说完，就被特蕾娅捂住了嘴巴。</p>


    误会？你脸红个泡泡茶壶。</p>


    轩浩脸上写满了不信。</p>


    星野葵挣扎着推开特蕾娅，然后好一阵功夫才把这个黏人的学姐忽悠走了。</p>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唉。</p>


    “那个，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p>


    “嗯嗯，我懂，我都懂。”轩浩微微的点头，示意她不用再说了。</p>


    确实，两个女孩子家家的，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他完全能理解星野葵想要隐瞒的心情。</p>


    不，你不懂，星野葵快要急死了，可是，这些家伙老是打断自己说话。</p>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p>


    “没关系，你不用害羞，我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说的人。”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p>


    “不不不，学弟，你听我解释啦！”星野葵真的急了，声音突然变大，“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讲！”</p>


    轩浩微微一愣神，这个吉祥物居然会有这样的气势。</p>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星野葵面色阴沉，眼神危险起来。</p>


    “嗯…”轩浩感觉到了一个凉意袭来，下意识的点点头，女人生起气来真可怕。</p>


    “我……”</p>


    “咳咳…”</p>


    一道咳嗽声打断了星野葵。</p>


    “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了吗？”温和的声音传来。</p>


    星野葵回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单边眼睛的银发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p>


    “校…校长…”星野葵礼貌地鞠躬打招呼。</p>


    “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不是上课时间，而且这里不是日本哦。”昂热微笑着说道。</p>


    他的手里此时提着一个半米长的手提箱。</p>


    “校长这么忙的吗？还要充当医疗兵？”轩浩好奇地问道。</p>


    因为昂热手里的箱子跟外面忙碌的那些医生手里提的很相似。</p>


    “哦，不是，”昂热摇了摇头，“还记得你委托我的事情吗？”</p>


    “额…嗯，想起来了。”轩浩思考了一下。</p>


    终于想起了，他来学院之后把自己的长枪运过来了，但是现在时代变了，两米的长枪</p>


    带在身上挺不方便的，所以他就扔给昂热让他想想办法重铸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p>


    “走吧，到我办公室去。”昂热说着转身看向星野葵，“不好意思，轩浩同学我就先借走了哦。”</p>


    “？？？”</p>


    “我……”</p>


    嘴巴微微张开，星野葵在风中凌乱了，望着一老一少离去的背影，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啊，她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p>

 第69章 还有这种好事

    “看来，你在学院的日子过得还不错？”</p>


    校长办公室，一张古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半米长的手提箱。</p>


    昂热微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轩浩。</p>


    “我还说你在狮心会不想当会长的话，要查到你想要的资料多少会有些阻碍，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就是你们中国兵法里的美人计吗？”</p>


    “你是在逗我吗，要那种东西光靠权限就够了吧？你自己给我的s级权限，还用得着我出卖色相？”轩浩脸上一黑，这个糟老头子貌似误会了什么，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p>


    “呵呵，好了，玩笑到这里，我们开始谈正事吧。”昂热收起笑容，面色严肃。</p>


    他伸出手拨动桌上手提箱的开关，手提箱盖子向上缓缓打开。</p>


    “呲…”</p>


    白色的烟雾从缝隙弥漫而出。</p>


    很快，烟雾散去，显露出里面放着的东西。</p>


    这是一柄长枪，但不是普通的一体式长枪。</p>


    枪头和枪杆是分开的，而枪杆被分成了三段，中间有一条暗金色的链子串联在一起。像是将一杆枪分成了枪尖和三节棍。</p>


    轩浩身手拿出里面的三节棍。</p>


    “咔咔咔。”</p>


    三声脆响，他将三段枪杆拼接在一起，又将枪尖一拧。</p>


    当所有部件拼凑在一起，他看见了，长枪上有着一条金色的中国龙沿着漆黑的枪柄直至枪尖。</p>


    “倒是挺方便的。”</p>


    入手后，他感觉这柄长枪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中间有链子串联，让他比较容易携带。</p>


    “嗯，你满意就好，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尽量保持原先的模样，只在结构上进行了调整，当然，你这柄枪有些年代了，我还顺便让他们帮你强化了一下，应该比以前更加坚韧。”昂热轻描淡写的说道。</p>


    “现在，你的要求我满足了，作为回报，有一件事要让你帮忙。”昂热嘴角流露出笑意。</p>


    “什么事情？”</p>


    “我打算让你在执行部挂名，你觉得呢？”</p>


    “抱歉，我拒绝，我才刚来学院呢，别跟我整些麻烦的事情啊。”轩浩摇了摇头，“其实，学院的常规活动，我还是挺愿意参加的，毕竟闲着也是无聊嘛，但是你不能太过分了哦。”</p>


    “也对，那么拿到新武器，你就不想砍几个人？我为你准备了一块不错的磨刀石。”昂热笑道。</p>


    “切，你能有这么好心？”轩浩今天心情不错，人，他是要砍的，但是要看看先砍谁。</p>


    “嗯，那你先回去吧，之后诺玛会将通知发到你的手机里。”昂热满意的点点头。</p>


    轩浩什么话都没说，翻了个白眼，将长枪收好放在手提箱里，拿起箱子离开了办公室。</p>


    走在路上，他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p>


    是诺玛的邮件通知。</p>


    “ai0s，轩浩，请您于明日9：00准时到执行部大楼1001会议室参加作战会议，祝您任务顺利，很高兴为您服务。</p>


    您诚挚的</p>


    诺玛”</p>


    “切，就这？任务内容都不敢说？”</p>


    轩浩随手删了短信，回到宿舍。</p>


    “嘿，师弟，你箱子里装的什么？”芬格尔从床上探出头。</p>


    “炼金武器，我拜托校长弄的。”轩浩随口说道。</p>


    “哇哦，不愧是校长罩着的人，真方便，不像师兄我，啥也没有。”芬格尔满脸的羡慕。</p>


    开什么玩笑？师兄，你的瞑杀炎魔刀呢？轩浩脸上写满了不屑。</p>


    “对了，师弟，你看，你在学院是越来越火了！”芬格尔掏出一张照片。</p>


    “啧啧啧，一个人杀穿学生会拿下胜利，还顺便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啊。”</p>


    轩浩看了一眼，愣住了，这张照片上面，是他和星野葵、特蕾娅站在一起的的画面，这没什么不对，关键是角度啊，这张照片拍的是特蕾娅抱着星野葵后退，而他像一只邪恶的大灰狼正准备扑过去。</p>


    “你特么，从哪里拍的这张照片啊！”轩浩满头青筋，他当时是真没发现有人在拍照。</p>


    “嘿嘿，师弟，你放心，这张照片现在只有我这里才有哦~”芬格尔奸笑，挤眉弄眼地看着他。</p>


    “你是想要挟我咯？”</p>


    轩浩微笑着靠近芬格尔，手指咔咔地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p>


    “不不不，师弟你误会了，”芬格尔搓着手，“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个忙。”</p>


    “什么忙？”</p>


    “师弟是准备参加外勤任务吧？”芬格尔笑嘻嘻地说。</p>


    “哦？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嘛？”轩浩鄙夷地看着他。</p>


    “嘿嘿，师兄我好歹也是新闻部部长，自然有专业的消息渠道，不是我吹牛，连校长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如果你想知道，我都能帮你打探到哦。”芬格尔得意的说。</p>


    “不不不，恶心死了。”轩浩摇了摇头，“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p>


    “嘿嘿，师弟，我想请你帮我带个特产。”芬格尔神秘一笑。</p>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执行任务？”轩浩惊了，这家伙究竟哪里来的消息。</p>


    “当然，你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宅男们向往已久的天堂啊。”</p>


    “日本？”</p>


    “师弟果然聪明！”芬格尔一副我懂你的表情。</p>


    “卧槽！”</p>


    “日本的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啊，比如漫山遍野的樱花、香喷喷手办、jk、……、风俗业…”芬格尔越说越偏，“还有我听说日本分部那边的小姐姐可热情了，真是羡慕你啊。”</p>


    jk他都能理解，风俗业那是能带回来的特产吗？热情？是指浇成水泥桩子诚入海底吗？</p>


    轩浩破口大骂。</p>


    昂热那个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居然想把他丢去日本这个麻烦的地方。</p>


    日本分部确实是个非常麻烦的地方，那边可不是在卡塞尔学院的掌控之内，日本分部那边的最近是越来越“独立”了，有关龙类的消息愈来愈少，秘党肯定怀疑并非是龙类事件变少，而是日本那边越发的开始秘而不宣了，看那样子是有些想要“叛逆”了。</p>


    简而言之，昂热估计想是把他当枪使，打着“磨刀”名义，过去“敲打”一下日本分部那边的家伙们，虽然这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p>


    但是让他很不爽，这种好事情，干嘛不直说呢？拐弯抹角的，真是的，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教育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了，他保证，绝对不是为了芬格尔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p>

 第70章 队友不存在的

    执行部会议室，少年少女对坐在桌前，气氛稍微有些尴尬。</p>


    面对少年饶有兴趣的目光，眼前的少女有些拘束的样子，眼神闪躲的不愿意和少年对视。</p>


    明明是所谓的外勤任务作战会议，可这里现在连一个导师都没有，偌大的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少年少女两个人相互对视，气氛诡异的安静。</p>


    没办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会有些尴尬。</p>


    “所以，会长大人，我接到的通知是来这里进行作战会议的，”轩浩无奈的摊摊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执行部的那些人不打算给我安排任务了吗？”</p>


    “那个…其实，你这次的外勤任务，是校长亲自指派的…”星野葵说，“我也是校长委托才来这里的。”</p>


    “哦？我就知道，昂热那个家伙果然是喜欢滥用职权啊。”轩浩摇了摇头，“那么，意思是这次任务要和你一起执行吗？”</p>


    “不，不是的，我只是接到校长的委托，来给你讲一下日本分部那边的情况，顺便告诉你任务的具体内容的。”少女摇了摇头。</p>


    “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来着，你明明是日本人，为什么不呆在日本分部，反倒是跑卡塞尔学院来？是日本分部那边过来进修的？不对啊，你都当上狮心会会长了。应该是学院招你进来的吧？”</p>


    “那个，我跟日本分部没有任何关系来着，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日本分部…他们都是黑道，我不喜欢这种…”</p>


    “啊，我大概能理解。”轩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p>


    确实，这孩子，看起来有些弱气的样子，不像是会喜欢黑道的那种类型，应该说，呆在黑道里，除非遇上象龟那种上司，否则会被欺负的吧？</p>


    “还有就是…学院的奖学金很多…”星野葵有些脸红的说了一句。</p>


    “噗~拜托学姐，你是狮心会会长耶，能不能有点骨气！”轩浩差点喷出口水，“你家里很缺钱吗？”</p>


    “嗯。”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回答眼前男人的问题。</p>


    明明她是被委托来交代任务的，现在却完全变成了被动的一方，面对轩浩的“质问”，好像她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才是对的。</p>


    “我出生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在我高中的时候，每个月生活费大概只有200块（懒得纠结货币了，默认为人民币。）但是这200块，我并没有实际的支配权，因为光是在食堂吃饭，就已经很紧张了。”</p>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轩浩点头示意她接着讲下去。</p>


    少女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愣神的讲着自己的故事，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少年眼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辉。</p>


    一直到来卡塞尔之前，她一直是个很普通的女孩。</p>


    因为家里穷，直到高中穿的衣服也是姐姐穿不下的衣服。</p>


    姐姐刚刚考上很好的大学，是家里的骄傲，所有的东西，都会先给姐姐。</p>


    但她是个女孩，也想要漂亮的衣服，所以她曾经有一次自己省吃俭用，买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新衣服。</p>


    但被家里人发现了，她被家人臭骂了一顿，说她乱花钱，败家子，明明已经有衣服穿了，还去买衣服。</p>


    可是姐姐不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同学们总是嘲笑她，她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啊，也有喜欢的男生，也想像别人一样，能够自信的昂首挺胸，向着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啊。</p>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所以她的成绩很好，到了高中三年级，她利用周末的空余时间，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职，终于，她能够有些资金来为自己买些衣服。</p>


    她开心的跟家里人炫耀，自己挣钱买了衣服，这没什么不对，按照常理，应该是件值得表扬的事情吧。</p>


    可是，她又被批评了，姐姐说，挣了钱为什么不知道减轻家里负担？又买衣服。</p>


    “可是姐姐，我只是想从地摊上买点几十的看着还有点样子的衣服啊，我不想再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不想面对别人怜悯的目光啊！”</p>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向家里提起自己兼职能挣钱了，但她挣钱更加的拼命了，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去便利店做兼职。</p>


    一直到她快要高中毕业的时候，终于，她攥着手里的几千块钱，想要改变。</p>


    她想好好的打扮一下，这样她就不用自卑了，她可以挺胸抬头地去见自己喜欢的男生。</p>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也许是多年来习惯了那副打扮，无论她怎么打扮自己，都始摆脱不了，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土味，衣服怎么也搭配不好。</p>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鼓起勇气，和喜欢的男生告白。</p>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考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p>


    毕业以后，做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每天开始996的生活，拼命的挣钱，也许有一天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许，有一天，她能有足够的金钱，能让自己即使穿着过时的衣服，也能一样有气质。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并不现实，就好像从她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一样，很多事情生下来没有，那就不会再有了。</p>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出现在她眼前，向她伸出手。</p>


    “不管你手上的牌有多烂，你也该尽力的打完，因为那就是你的剧本。”女孩微笑着对她说着，“不过，这里不是你剧本里的舞台，也许，在另一个舞台，你的牌不算烂。”</p>


    “直到今天，我依旧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样子，纯白的衣裙，蓝色的蝴蝶结扎着金色的长发，那时的她，英姿飒爽，像是王子一样呢。”星野葵不自觉的露出笑容。</p>


    “可惜是个女的？”轩浩表情有些微妙，他没办法想像那个特蕾娅·霍尔当时的样子，英姿飒爽？所以，这些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橘里橘气的，哪里有半点英气。</p>


    “我很仰慕她，”星野葵脸上轻轻地笑着，“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啊。”</p>

 第71章 药物的副作用

    她现在终于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为了不让发现自己的人失望，正在拼命努力着，虽然，方向好像错了……</p>


    不知不觉间就被安排成了狮心会会长，而且所有人好像都很照顾她……</p>


    “所以，我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呢？”轩浩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棕黑色的瞳孔。</p>


    “嗯？哦！对不起，我走神了！”星野葵好像突然从发呆中反应过来，一个鞠躬。</p>


    “砰！”</p>


    “啊，好痛。”</p>


    由于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坐在桌前的，她的头撞在了桌面上。</p>


    “别激动啊，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你可是学姐呢，还是我的会长大人。”轩浩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摇了摇头。</p>


    “嗯，那个，这次的任务…”</p>


    星野葵有些慌慌张张地拿出了一个文件夹。</p>


    “这是日本分部那边送过来的任务，说是为新生挑选的比较简单的任务，应该没什么危险。”</p>


    星野葵打开文件夹：“那边给的情报是，这东京的一所高中，有两个男生被杀死，他们怀疑是混血种所为，所以……”</p>


    “不对啊，我好歹是个s级，他们是因为我是新生就瞧不起我吗？就这？这种案件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就可以了吗？用得上秘党亲自出手调查？”</p>


    “是的，太简单了，这也是学院的评价。”星野葵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日本分部那边，似乎是不想要我们插手到他们的事件处理当中，所以就随便找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敷衍我们。”</p>


    “所以，这次我的任务不只是这个吧？”轩浩饶有兴趣的问道。</p>


    “是的，这只是明面上的任务，当然，也是需要完成的。不过，校长的主要的目的，是想让你带些有用的情报回来。”</p>


    “什么样的情报算是有用的呢？”轩浩装模作样地歪头。</p>


    “校长说，这个需要你自己判断，他说，我们要相信s级的能力…”星野葵的语气里也透露着一丝无奈。</p>


    “学弟你到日本分部那边，要小心一点哦，日本分部是以‘会社’的结构组成的，简单来说…就是黑道，对于本部的学员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p>


    “呵，黑道？”</p>


    “唉，我就知道，昂热这家伙……”轩浩叹了一口气，“彳亍口巴，我会去的。不过学姐，走之前，我想请你先帮个忙。”</p>


    “哎？什么忙。”星野葵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能够帮到这个s级的。</p>


    其实，昂热这个家伙，有时候还是挺懂上道的，这不，之前让他直接把资料送给他。今天不就送上门来了吗？还附带软妹子一个，啧啧啧。</p>


    “我想向你要一项技术的资料…”</p>


    “啊？技术？哦哦哦！”星野葵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校长好像确实吩咐过她，是可以把那项技术交给轩浩的。</p>


    ……</p>


    回到宿舍后，让人很愉快的是，芬格尔并不在，或许是又跑哪里偷拍去了。</p>


    轩浩翻开了他从星野葵手里要来的秘密报告。</p>


    这份报告的第一页像是一本武功秘籍的封面一样，只写着一行字：</p>


    欲练神功......啊呸，是releasethelio——释放狮子之心。</p>


    轩浩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师傅留给他的那本秘籍。</p>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师傅留给他的确实是血统精炼技术，但不完整。再加上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描述，让他完全看不懂，就像是古文一样。</p>


    相比之下狮心会的这本秘籍就是翻译过的白话。</p>


    看起来清爽多了，但也是有残缺的。</p>


    轩浩拿着两本秘籍，在宿舍里专研了半天，突然豁然开朗，这尼玛，合起来不就完整了？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p>


    暴血即封神之路，这项血统精炼技术，像是一道门，分割人与龙界限的门，一旦迈入这扇门，那这道门就会锁死，永远无法回头，但踏入的绝非是真正通往神域的道路，它的目的，只会是九幽黄泉。</p>


    屠龙者终成恶龙，但人是永远也无法完全变成龙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坠入地狱，化为死侍。</p>


    但这项技术，对于轩浩来说，副作用？那玩意是什么？</p>


    他的精神根本就不会受到这种负面影响，别问他为什么，他试过了。</p>


    他发现，凡是加在他精神上的有负面效果的buff，都会起到反作用，就比如，昏迷、眩晕等等之类的效果。</p>


    之前装备部的疯子们发明了一种强效安眠药，做成子弹，其目的，是为了能够削弱龙类的战力，以此减少执行部专员的牺牲，可以说是难得的做了一件人事，而且看上去不是很危险，安眠药而已，能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能让普通人永远长眠不醒而已。</p>


    轩浩去偷偷尝过这种安眠要的味道，本来是想着能够帮助睡眠，嗯，效果，还不错，比喝酒提神多了，关键是，还方便携带。</p>


    从此以后，卡塞尔学院，多了一个把安眠药当兴奋剂用的疯子。</p>


    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暴血这项技术，用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副作用！</p>


    再加上，他的血统可不是普通的血统，好歹也算是神赐的血统，至少表面上看上去非常稳定，之前卡塞尔学院也对他的血进行了化验，没有任何问题，当然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只能说没问题也省得他麻烦，有问题也无所谓，他又不会真的失控，即使失控，倒霉的也是别人。</p>


    轩浩闭上眼前，感受着身体里开始沸腾的血液，这种感觉真·热血沸腾。</p>


    处于暴血状态下时，他的身体能力会得到大幅强化，同时也就意味着，他言灵的上限会有极大的提升。他现在甚至感觉他现在的力量，如果全力爆发的话，能一拳打死一个昂热，当然，那要打得中才行。</p>


    “呼~万事俱备。”轩浩站起身来，从手提箱里，拿出他的三截式的长枪，别在腰后，身上穿的风衣完美的掩盖住了武器。</p>


    “日本…”他的嘴角裂开残忍的笑容。</p>

 第72章 梦魇

    那个女孩就那样双眼无神地躺在那里，宫本孝没办法看清她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她那件沾了血的白色连衣裙，看着她的脑袋无力地向后仰着，两条光溜溜的腿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迹。</p>


    那道身影如同恶魔般的影子，笼罩在宫本孝的头上，他疯狂地对着它又踢又打，却始终无法挣脱它的掌控，他能听见恶魔在他的耳边呓语，他尖叫着，恶魔像是在嘲笑着他，在他的恐惧中发出刺耳的狂笑……</p>


    宫本孝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醒来，多少年了？有关那个女孩的噩梦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曾经无数次尝试想要看清楚那张脸，但无论多少次，都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p>


    “你又做那个噩梦了？”冰凉的纤细手掌抚摸着他的额头，中村凉子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p>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宫本孝。</p>


    她温暖的体温让宫本孝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安静下来。</p>


    “抱歉啊，我是总是吵醒你。”宫本孝有些抱歉的低下头。</p>


    “孝，你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情呢？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帮你分担。”中村凉子握住宫本孝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摩擦着。</p>


    宫本孝抚摸着她的脸，这个梦魇已经折磨了他十几年了，即使他能忍受，他也不想让爱他的人来承受噩梦的影响。他想，是时候，去和过去做个了断了。</p>


    “凉子，”宫本孝深吸一口气，“能陪我走一趟吗？去‘看守所’。”</p>


    他所说的‘看守所’，位于神户山中，是一座小镇，一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小镇，不过，周围都围上了坚厚的石墙，石墙上张开了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p>


    这里，是蛇岐八家设置的‘看守所’之一，其目的，是为了收容那些被判断为有“暴力倾向”的孩子们。说得更加直白一点，这里，是用来饲养‘鬼’的囚笼。</p>


    而他和中村凉子，是同为执行局的执法人的同事，也是恋人，他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不过他们两有一点不同。</p>


    因为宫本孝知道，自己曾经也是囚笼里的‘鬼’。</p>


    他们刚到‘看守所’，就看见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强行抓着另一个看起来更小的孩子的头往石墙上撞，小的孩子已经满头是血，而那两个孩子，一遍继续着暴行，一边发出肆意的狂笑，在他们眼中，都吐露着淡金色的寒光。</p>


    怒火从宫本孝的胸膛一直窜到嗓子眼，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两个孩子拉开，可两个孩子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其中一个男孩淡淡地将手上的血迹抹在裤腿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悔意。</p>


    中村凉子急忙查看受伤的孩子的伤势，他的半张脸已经被鲜血染满，眼睛也紧闭着，如果失去了她的支撑，这孩子马上就会倒在地上。</p>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宫本孝揪起一个男孩的衣领质问。</p>


    “你是个傻子吧？我们，也能叫人吗？”男孩眼里充满了轻蔑。</p>


    宫本孝举起的拳头还未落下，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拉住了他，两个男孩趁机跑开了。</p>


    这个男人叫做宫本恒，和他一样是宫本家的人，不过，这人在本家的地位要比他高很多。</p>


    “孝，何必动怒呢？为这些家伙？不值啊。”老男人露出恶心的微笑。</p>


    “我先叫医疗人员来。”中村凉子将孩子搂在怀里，同时拿出了对讲机。</p>


    “不必了，这里没有医疗组，只有我这个管理者。”老男人抓住了中村凉子的手。</p>


    “为什么？”中村凉子厌恶的甩开他的脏手。</p>


    “这里是无法之地，这些东西，都是‘鬼’，一般没人会管他们，他们也不值得我为他们浪费资源。”老男人理所当然的说着。</p>


    “可是，本家明明…”</p>


    “没有可是，这里我说的算呢~”老男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根本不了解，许多人，巴不得这些家伙早点死绝呢。”</p>


    “‘鬼’可是吃人的东西，这些家伙，都是恶魔啊，他们控制不了自己，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为了自己的快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们对家族来说是耻辱。”老男人带着他们朝着小镇唯一一座特殊的建筑走去，这座建筑像是堡垒一样，大概是住在这里的人，害怕晚上会闹‘鬼’。</p>


    “已经很久没有执法人来这里看过情况了，楼上的房间是你们的了，这里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远道而来，好好休息吧。”老男人笑着说道。</p>


    “……”中村凉子望着宫本孝。</p>


    当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巧，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正从上面走下来。</p>


    “光子，”老男人笑着打招呼，“快到爸爸这里来。”</p>


    女孩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上楼的两人一眼，就匆匆下楼去了。</p>


    “这孩子看上去不太好。”中村凉子在宫本孝耳边轻声说道。</p>


    宫本孝摇了摇头，他当然也同样留意到女孩苍白的面孔和紧紧抿住的嘴唇，但在这座囚笼里，谁还能没点心事呢？</p>


    “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女儿，还是在这种鬼地方？”中村凉子皱着眉头。</p>


    “呵，也许是怕寂寞？”宫本孝嗤笑着。</p>


    “可你不觉得，他和他的女儿走得太近了吗？”中村凉子低声说。</p>


    “父女之间关系好点不是很正常的吗？”</p>


    “但如果，并不是亲生的呢？”中村凉子紧紧盯着宫本孝的眼睛。</p>


    太阳渐渐落下，傍晚，宫本孝想叫中村凉子下楼去吃饭，可她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电脑里的资料，表情十分的挣扎，似乎在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p>


    “这太残忍了。”她喃喃自语，“为什么本家不派人来管管这里？”</p>


    宫本孝将头凑过去一看，心脏顿时跳漏了半拍。</p>


    她看的是这座‘看守所’里记录的资料。</p>


    一个的少年暴虐地在女孩身上抽搐着。</p>


    女孩眼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但没有人来救她，她也并没有反抗，接下来的几天里，女孩甚至一直跟着这个少年，她一直等待机会，终于，等到了少年睡着了……亲手将他送入地狱。</p>

 第73章 鬼

    之后，女孩消失在了小镇里，根据记录，是被人处理掉了，而这里，只有‘看守员’。</p>


    “凉子，”宫本孝注视着她的眼睛，“本家，或许并不全是你想像的那样‘正义’，你别多想。”</p>


    宫本孝皱着眉头，他知道，蛇岐八家内部，一定有人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但这，并不是他能阻止的。</p>


    因为他连自己都有危险。</p>


    他曾经也在这里待过，但他的记忆仿佛受到了阻力，一直模糊不清，怎么也想不起在这里具体发生过什么。</p>


    他拉着凉子的手，向着小镇的食堂走去，这里只有一个食堂，里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p>


    “天黑了，这里可没有路灯，我们两得呆在一起，免得你又迷路了。”</p>


    中村凉子有着路痴的属性，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还有那些所谓的‘鬼’，如果她迷路了，很危险。</p>


    “我才没那么笨呢。”她调皮地朝着宫本孝一笑，甩开他的手便朝前跑去。</p>


    这里太暗了，这时正值夏末，树叶还在枝头茂密得遮挡了视线，宫本孝一个不留神，凉子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p>


    “糟糕，凉子！凉子！”他大声喊着中村凉子的名字。</p>


    树叶挡住了月光，密密麻麻的阴影笼罩在宫本孝的上，就像是一只只喊冤的鬼手。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却找不到中村凉子。</p>


    树枝划破了他的脸，他喊叫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寒风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咽喉，一股血腥味从他的鼻腔涌入肺部，他急了，疯狂的朝着血腥气味的方向奔跑，跌倒，又再爬起，疯狂奔跑。</p>


    “啊！！！”</p>


    中村凉子的惨叫声突然闯入他的耳朵，绝望弥漫上他的心头，他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他拼命地朝着声源处跑去。</p>


    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倒在灌木丛中，中村凉子正在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对峙，看见宫本孝赶来，少年感觉到事情对他不利，急匆匆地提起裤子跑了。</p>


    “多管闲事的虚伪家伙，你们这些家伙都该死。”少年丢下这样一句话。</p>


    “魔鬼，这里全都是魔鬼。”中村凉子颤抖着脱下外套，为女孩遮挡住一丝寒风。</p>


    ……</p>


    梦魇笼罩着这座‘看守所’。</p>


    这里的人，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都是恶魔，那他呢？他是不是第一个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恶魔呢？宫本孝质问着自己，他曾经也在这里，但现在却心安理得的活着，甚至成了执法人，成为囚禁这些‘鬼’的人，他甚至还站在高处指责他们的错误。</p>


    他想起来了，在他12岁的时候，所犯下的罪。</p>


    他出生时的血统，其实并不危险，甚至有些弱小，但因为一件事情，他被判定为危险，并被送进了这里。</p>


    现在，这段尘封的记忆，好像拉开了闸门，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p>


    他姓宫本，是宫本家的人，12岁那年，他还在家族安排的学校上学，那个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小姑娘。不知为何，他记不起这个女孩的名字了，但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对他很好。</p>


    他的血统原本就不强，与班上的同学比起来，显得消瘦而弱小，学校里也是有食物链的，尤其是日本的学校，经常存在着霸凌，强壮的男孩一般都喜欢拉帮结派。</p>


    瘦弱的他，也经常被排挤，他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p>


    转来的小女孩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许是因为他两都没人爱，所以他们就凑到了一块，他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好好读书，将来能上同一所大学。</p>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他们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孩突然想起自己的数学课本忘在了学校里面，便准备回去拿。</p>


    “你就站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回来。”女孩笑着冲着他说着。</p>


    宫本孝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而这，也是噩梦的开始。</p>


    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在校门口等了很久，却不见女孩出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急了，才想起进去找她。</p>


    可是教室里面没有她的身影，宫本孝开始慌了，他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挨个找，他喊着呼喊着女孩，却怎么也找不到她。</p>


    学校的走廊上灯是坏的，深黑的夜像是旋涡一样想要将他吞噬进去，他的牙齿咯咯作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跑去——女厕所。</p>


    宫本孝原本是准备在外面喊她一声，可他却在女厕所门口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p>


    这个男人他认识，叫宫本恒，也是本家的人，名义上是他的长辈，但身份的差距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这所学校是蛇岐八家的产业，他在这里不奇怪，但此时的他满身酒气，一看见宫本孝，就用身体挡住厕所门。</p>


    可宫本孝还是看见了，倒在门内的女孩，光溜溜的腿上粘着粘稠的液体，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鲜血，不知是死是活。</p>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哭着踢打着面前的男人，年幼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看见女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以为男人杀了她，他要让男人偿命！</p>


    可宫本恒抓住了他的肩膀，弯下腰来，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p>


    “你很喜欢她，对不对？”宫本恒在他耳边低语着，“你想救她？是么？”</p>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继续用脚踢着这个男人，可男人一把将他摁在墙上，继续蛊惑着他。</p>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就会变成肮脏的荡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小家伙。”</p>


    “她会被嘲笑一辈子，一辈子忍受着别人的欺凌，痛苦的结束一生，因为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啊…”</p>


    宫本恒察觉到他的恐惧，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我是本家的人，这里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稍作打点，照样继续呼风唤雨，而她受到伤害的可是一辈子，你觉得这样划算吗？”</p>


    宫本孝颤抖起来，他不愿意女孩得到这样的结局，但他仍然希望，这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毁了这个女孩的一生，他不得好死。</p>

 第74章 罪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是你犯下的罪孽，是你毁了这个女孩的一生，而我，是发现你的人，明白吗？”男人的恶魔般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金色的瞳孔映在宫本孝的脑海里。</p>


    “不，不是我，是你！我要向家族揭发你，我要你为她偿命！”宫本孝愤怒的吼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p>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他单手掐住宫本孝的脖子。</p>


    宫本孝拼命地掰着那只手，可他的力量实在是无法抵抗，因为窒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的流失。</p>


    “小子，凭你这点微弱的力量，又能做到什么？”男人凑近了一点，“这所学校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就算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再剁成肉块埋到院子里，也不会有人会过问。”</p>


    “有人会来找我的…”宫本孝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p>


    “确实挺麻烦的，谁让你好歹也算是我宫本家的人呢~”男人轻笑一声，“不过，你会忘记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女孩，对吗？”</p>


    男人金黄色的眼睛注视着宫本孝的双眼。</p>


    言灵·催眠。</p>


    眼泪从宫本孝眼眶中滚落到地上，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茫，男人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p>


    宫本孝双目无神地走到女孩面前，拉起女孩的手，用她的手指，在自己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p>


    黑暗中，女孩睁开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可是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p>


    “记住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个罪人，你的血统很危险。”男人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p>


    ……</p>


    “啊！！！！！！！！！！”</p>


    宫本孝痛苦地在地上抱头挣扎着，他想起来了，他是个罪人，他的血统很危险，他还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孩，也因此被送到了‘看守所’，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对，不对！</p>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色连衣裙女孩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惨白的面孔凑到他的面前，带着血迹的嘴角撇着，一双没有神光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p>


    “孝，醒醒！醒醒！你突然怎么了？”</p>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剧烈晃动着，一张担忧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是中村凉子。</p>


    “啊…我…”宫本孝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爱人。</p>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个罪人…我果然，也是‘鬼’啊。”他的声音颤抖着。</p>


    在中村凉子担忧的目光中，他说出了自己的罪孽，自己被判定为危险血统，曾被关在这里。</p>


    “你确定，你那个时候发育好了吗？”中村凉子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发言。</p>


    “但是……”</p>


    “但是什么？你真的能想起犯罪的细节吗？现在的你，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愧疚，这是一个罪犯，一个‘鬼’，该有的感情吗？”</p>


    “那究竟……”</p>


    “睡吧，现在的你太激动了，没办法好好思考。”中村凉子抱着他的头，轻声安慰着。</p>


    第二天，他被突然的惨叫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中村凉子已经不在身边。他勉强地支撑起身体来开窗户往外看。</p>


    宫本恒正躺在楼下的地面上抽搐。</p>


    脑袋上开了一个孔，血从这个老男人的头颅地下漫开，他的身体还在机械般的抽搐着，他的嘴巴大张，口中冒出一大堆血沫，透过窗口，宫本孝能看见，这个老男人的眼睛已经翻白了。</p>


    “谁干的？”</p>


    宫本孝眉头紧皱，凉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很担心她会出事。</p>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朝着楼下跑去，但是突然，脚下一滑，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p>


    冰凉的触感传到他的手指上，他发现手上沾了透明的液体。</p>


    抬起手，闻了闻。</p>


    “是油！”</p>


    “啊…你醒了啊…”</p>


    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p>


    “你是…光子？”</p>


    宫本孝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这是被宫本恒称作女儿的女孩。</p>


    但情况不太多，这个女孩现在身上沾满了血迹，手里还握着刀和打火机。</p>


    “你这是干什么？”宫本孝挣扎着站起来。</p>


    “报仇。”女孩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目光里不带一丝感情。</p>


    “10年前，我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给这个姓宫本的混蛋。”她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可我父亲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这个人渣偷偷害死的。”</p>


    “他表面上追求我的母亲，真正的目的却是我，这个该死的恋童癖！如果你当年能揭发他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你倒是好啊，什么都忘记了，可我呢？我成了什么？”女孩的嗓音开始颤抖。</p>


    随着女孩的话语，宫本孝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啊，原来，是这样啊…伤害他深爱着的女孩的人，不是他，可仍然有人因为他受到伤害……</p>


    “是你杀了他？”不知怎么的宫本孝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安心的感觉。</p>


    “是，是又怎么样？他一边趴在我身上，还一边向我炫耀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呢，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真是恶心到极点。”</p>


    “现在，他已经死了，至于你们，你们将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你有罪，现在该还了。”女孩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然后，你们嘴里的‘鬼’都会跑出去，哈哈哈哈哈…”</p>


    宫本孝紧皱着眉头，现在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这栋原本用来防御外敌的建筑现在成了囚笼，他的言灵是阴雷，作用是压缩空气产生类似于炸弹效果的冲击波，可这里到处都被洒满了油，在这里使用言灵相当于引火自焚。</p>


    不过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应该不知道凉子不在这里，这样就好，我的罪，不该连累她……</p>


    宫本孝有些释然的闭上了眼睛。</p>


    “咔。”</p>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光子点燃了屋子，站在火焰中傻傻地笑着。</p>


    火焰燃烧着，宫本孝能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在逐渐攀升，火舌渐渐舔到了他的小腿，浓烟呛进了他的气管，他咳嗽着，意识正在慢慢消失。</p>

 第75章 所谓的鬼

    恍惚中，有人撞开了门，宫本孝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抬了出去，他看见了白光，有人拿起针筒扎在他的手臂上。</p>


    “少主，他对这个过敏！”中村凉子焦急的声音响起。</p>


    一切都过去了，他沉沉的睡过去。</p>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病房里，中村凉子正坐在一旁，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凉子递过来一杯水。</p>


    “你怎么会找少主过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p>


    中村凉子沉默了，然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是的，我知道，我从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发生，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还差点害死你。”</p>


    “十多年过去了，一个孩子的样貌会改变很多，但成年人不会，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看小光的眼神，和当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在对小光做什么，我当时甚至想直接杀了他！”</p>


    “你……”宫本孝睁大了眼睛。</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中村凉子一口咬定他不是罪人，因为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人，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被冤枉成危险血统的他，能够从那里面被放出来，一切，都是她做的吧…</p>


    “但当我看见‘看守所’里的一切之后，我犹豫了，我想着，我不能变得跟他们一样啊…”中村凉子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打算告诉少主，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可没想到，我们赶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杀了他。”</p>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宫本孝痛苦地抓着头发，“如果我一开始跟着你去学校，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p>


    “不，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受害者。”中村凉子摇了摇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鬼’，不过是人心罢了。”</p>


    “她说的没错，他们选择了堕落成‘鬼’，而你，不过是被夹在其中的牺牲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了病房，“不过，你已经很努力了，至少，曾经呆在那样的地方，也没有堕落成‘鬼’。硬要说的话，其实这一切都算是我的错，是我管理疏忽了，抱歉。”</p>


    “少…少主。”宫本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没想到他想象中高高在上的源家家主，会向自己道歉。</p>


    “看来，家族内部，也是时候该整顿了，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以后不会让它再发生了。”</p>


    源稚生转身离开了，他的眼中有着隐隐的怒火。</p>


    “少主，”守在门口的矢吹樱跟上了源稚生的步伐，“这件事的背后，有着猛鬼众的影子。”</p>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源稚生皱着眉。</p>


    “嗨，‘看守所’内发狂的人，大部分人体内，都有着药物的痕迹，他们的精神应该都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那里已经沦为了试验场，看来家族里…”</p>


    “只是不同的选择罢了，没有人能逼迫他们，中村凉子…她和小光的遭遇是一样的吧，一个选择了堕落成‘鬼’，一个却选择相信我们，那我们，不该让他们失望。”源稚生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卡塞尔那边还派人过来，真是头疼啊。”</p>


    “少主，这中村凉子和宫本孝怎么办。”</p>


    “让他们先修养吧，”源稚生摇了摇头，“平静的日子不多了…我有预感，我们与猛鬼众的决战，不会太远…”</p>


    ……</p>


    “凉子，”宫本孝鼓起勇气，“你真的爱过我吗……”</p>


    中村凉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爱，与不爱，又有何区别呢？”</p>


    她摘下手中的订婚戒指：“其实，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真相的，不过，这样也好……”</p>


    中村凉子离开的时候头都没有回一下，宫本孝看着那扇门在他眼前关闭了，无力的躺在病床上。</p>


    几天后，他离开了医院，来到源氏重工的大楼前，此时的他，目光坚定无比。</p>


    “少主，请让我帮忙吧！”</p>


    宫本孝在源稚生面前土下座。</p>


    “嗯？我不是让樱安排你们休息吗？”源稚生皱了皱眉头，他是日本黑道的少主，也是执行局局长，虽然是黑道，也没有必要强迫一个伤病员继续卖命的。</p>


    “不，少主，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继续执行任务，请让我出一些力吧！”宫本孝的头更低了，“我相信少主说的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p>


    “少主，恳请您让我帮忙！”</p>


    “嗯，你的决意我确实是收到了。”源稚生无奈的叹息。</p>


    他是个心软的人，面对这样的恳求，他没理由拒绝，不过，总归不该再让宫本孝上前线了，他知道宫本孝的能力，不足以对抗真正的‘鬼’。</p>


    “这样吧，卡塞尔学院那边，派了专员过来执行任务，虽说我们匀出去的任务都是无足轻重的，但据说他们派来的是s级，我正愁怎么安排，就由你来负责接待吧。”源稚生面无表情地说着。</p>


    这次卡塞尔学院的意图很明显，明明只是个鸡毛蒜皮的任务，却派出一个s级的新生过来，无非就是想敲打日本分部。</p>


    但源稚生其实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甚至连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算是s级，那又怎样？一个人来到日本，也得趴着，他们只需要做好常规的招待就行了。</p>


    “不过，这次还是尽量稍微礼貌一点吧…别弄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人家是s级。”源稚生有些头疼，本部那边每次派来的学员是个什么下场，他还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把这个任务交给宫本孝的原因，如果派乌鸦他们去的话……万一把s级沉了海底，不知道卡塞尔那边会不会发疯，现在还不能翻脸啊。</p>


    “s级？”宫本孝有些吃惊。</p>


    然后又有些迷茫，他没想到少主会给他这种任务，怎么说呢？他其实是跟着少主为整顿族内事务出力的，现在却成了保姆。不过，对方如果真的是s级，那么应该还挺重要的吧？这么看来，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啊，少主如此信任他，他一定不能让少主失望才行！</p>

 第76章 高天原

    芝加哥机场，巨大的阴影袭来，遮住了轩浩头顶的天空，强烈的气流，吹得他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p>


    湾流（gulfstream)g550，美国湾流宇航公司生产的私人飞机，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喷气式私人飞机，其豪华的配置令人叹为观止。</p>


    飞机上配备了最高规格的客舱，包括五个生活区，一个6人位餐厅和会议室，以及一个带沐浴间的主套房，足以带一个后宫团去全世界旅行。此外，飞机上还装备了最先进的昼夜照明系统，可以模拟出日出和日落，以便调整乘客的时差。另外，飞机上还随时常驻这一位米其林顶级主厨，时刻准备着为他的主人献上丰盛的大餐。</p>


    别问为什么全是享乐的设施，问就是有钱，任性。</p>


    飞机稳稳地停在轩浩面前，舱门被打开，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恭敬地向着他行礼，并贴心的为他将行李送上飞机。</p>


    至于这架飞机，当然是他轩某人——让小富婆买的。</p>


    自从上次坐飞机来学院发现自己带着管制刀具过不了安检以后，为了方便行事，他立马就让苏恩曦定制了这架私人飞机。</p>


    至于坐校长的？开什么玩笑，多没排面，不就是个私人飞机吗？用得着蹭别人的？</p>


    上了飞机，轩浩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新买的飞机上的装潢，一只“肥妞”就映入眼帘，她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薯片，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大概是肥宅快乐水。</p>


    “嘿，老板，你来啦。”薯片妞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和沙滩裤，那双充满肉感的长腿翘在茶几上。</p>


    “都说了，别吃那么多薯片，你都快变成肥宅了。”轩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薯片，塞进自己嘴里，“嗯，木瓜味，不错。”</p>


    “你滚呐！这可是老娘带上飞机的最后一包薯片！”苏恩曦一脚踹开他。</p>


    “好了，说正事。”轩浩面色严肃。</p>


    “嗯？”苏恩曦惊了，这个老板居然会说正事？</p>


    “你知道高天原吗？”轩浩双手手肘放在茶几上，撑着下巴，严肃的问道。</p>


    “高天原？那不是日本神话里由天照大神统领的天津神的居所吗？”苏恩曦疑惑的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跟你去日本有关系？”</p>


    “你要说这个，那也有点关系吧，你所说的高天原，并不是只存在于传说里，在日本分部眼里，那里是神葬所，那是被天照和月读封印之地，那里，埋葬着他们的神。而在猛鬼众的眼里，那里是黄泉之路，他们相信黄泉之路的开端就在先辈埋葬神的地方，而黄泉之路的尽头，就是所谓的‘龙门’，他们渴望变成真正的龙类，自以为能像鲤鱼跃龙门那样化龙，真是可笑。”轩浩嗤笑一声，“不过我对这些想成神的煞笔并不感兴趣。”</p>


    “嗯？猛鬼众？日本分部？老板，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过日本？”苏恩曦发现了盲点。</p>


    “什么叫背着你？”轩浩翻了翻白眼，“再说了，我压根没去过日本。”</p>


    “那你对那边的情况那么了解？”苏恩曦早就觉得自己这个老板有问题，一直不老也就算了，她习惯了，而且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知道，这……无所不知，永生不死，还有着绝对的力量，这世界上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一个存在......</p>


    “呵，臭丫头，你真以为劳资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轩浩瞪了她一眼。</p>


    等等，情况不妙啊，老板要去日本，又跟她提起高天原！苏恩曦开始慌了。</p>


    “不是吧？你是准备去日本掀人家祖坟吗？老板，这么危险的活，你带上我干啥？”苏恩曦瑟瑟发抖。</p>


    “想些什么呢？人家又没得罪我，我掀人家祖坟干啥？”轩浩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扯到日本神话的好不好，我好心跟你科普知识呢。”</p>


    “啊这……”苏恩曦有点懵了，“那，老板，你说的高天原是……”</p>


    “我‘高天原’，是一家牛郎会所。”轩浩面色严肃。</p>


    “噗！”</p>


    苏恩曦一口可乐喷了他一脸。</p>


    不是吧，不是吧？老板原来喜欢这种调调，难怪这么多年对老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啊，一切都说得通了，老板是个gay！太刺激了！</p>


    苏恩曦一脸怪异的看着轩浩，有些微红的脸上露出腐女般的笑容，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p>


    轩浩抹了一把脸，黑着脸盯着她：“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呢？”</p>


    这丫头，肯定又在想什么不对劲的东西。</p>


    “老板，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噗，哈哈哈哈……”苏恩曦实在是忍不住了。</p>


    “砰！”</p>


    一个暴栗砸在她的头上。</p>


    “我只是想让你去收购它！我以后有用啊，混蛋，不要给我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轩浩额头青筋暴露。</p>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收购它，还会为你找到最好的牛郎！”苏恩曦嘿嘿直笑，老阿姨的热血开始燃烧起来。</p>


    ……</p>


    大海的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湾流g550划破夜空，夜空中密布的乌云像是被利箭次穿一般四散开来，雄鹰般的影子穿过云层俯冲而下。</p>


    私人飞机抵达成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全程11个小时的航行，让轩浩觉得有点闷。</p>


    “咔……”</p>


    机舱门开了，轩浩站在门口，点上一支香烟，眺望着这座城市。</p>


    黑白交错的大楼，迷乱的霓虹灯光，烟雾缭绕的空气，是罪恶的味道。</p>


    这座城市，是权力者的天堂，亦是无辜者的地狱，看似美好的表面下，藏着无尽的肮脏，多少人在这里苟延残喘。</p>


    宫本孝呆呆地看着上方机舱门口站着的男人。</p>


    他看见，那个男人明明是在笑，不知为何，他却像看见了地狱里的修罗一般，那个男人的目光俯视着这里的一切，仿佛不将众生放在眼里，冰冷的目光让他背后发寒，这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的压迫感。</p>

 第77章 雨夜与梆子声

    东京大学，女孩和她深爱的男孩从学校里搬出来租了一间小屋。</p>


    这是一间破旧的公寓。</p>


    屋子并不是很大，甚至没有空调，没有电视，也没有热水器，但女孩却没有任何的怨言。</p>


    因为她爱着他。</p>


    两人约定好了，等到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一起努力着，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兼职，同时还在各种招聘会上寻找着机会，为了多攒一点点钱。</p>


    有一天，女孩晕倒在了路边，男孩着急地带着她到医院。</p>


    医生告诉他是个好消息，女孩怀孕了。</p>


    但对于两人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个消息，并不值得高兴，因为他们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p>


    两人默默地回到家里。</p>


    女孩摸着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要不，打掉吧……”</p>


    “不！”</p>


    男孩的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坚决：“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我一定会赚到钱，娶你！”</p>


    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在东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是个挑粪的工作也有人挤破脑袋去做，他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凭什么跟人家抢？他想在短时间内赚到能够结婚买房，买车，养家的钱，简直是疯了。</p>


    天阴沉沉的，像是在哭泣。</p>


    男孩坐在窗前，独自点燃了一支烟，呆呆地望着窗外。</p>


    “要下雨了，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p>


    女孩眼巴巴地坐在床前看着男孩离开。</p>


    每次，他每次都是这样说的，每天都是这样离开，然后深夜才带着满脸的疲惫回来。</p>


    某天深夜里，女孩被稀稀疏疏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她看见了，男孩手里握着一把刀——家里唯一的水果刀。</p>


    她不敢吱声，继续装着睡觉的样子。</p>


    天亮了，男孩又坐在窗前，独自抽着烟，他的眼神一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p>


    拉开房门：“不用等我，很快回来……”</p>


    但他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p>


    女孩等到自己都睡着了，她梦见自己爱的人在街头被黑道的人砍得满身是血，猛然的惊醒，此时窗外电闪雷鸣。</p>


    有人敲门，她想也没想，惊喜的打开房门，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屋外有人的影子。</p>


    阴沉的雨天隔断了天地，仿佛将她和男孩隔开了，她除了继续等待，毫无办法。</p>


    天再次亮了，男孩推开房门，手里拿着给女孩买的早餐，脸上充满了疲倦。</p>


    “你去哪里了？”女孩担心地问。</p>


    “朋友有事情，让我帮忙。”男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眼里布满的血丝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好笑。</p>


    女孩注意到他的裤子上都是泥浆，便让他脱下来去洗澡。</p>


    男孩确实很疲惫，洗完澡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p>


    她还在男孩换洗的衣服衣袖上，看见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猩红，血红色的，触目惊心。</p>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仔仔细细地将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没人能看出来！</p>


    傍晚时分，男孩从睡梦中醒来。</p>


    他捂着脑袋坐在床上，看上去是太疲惫了，头还昏沉沉的。</p>


    “你……做了什么？”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p>


    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冷静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p>


    紧接着，他又穿起衣服，准备出门，不知道是真的有急事，还是在逃避这个话题。</p>


    但这个时间，已经要入夜了，男孩出去能做些什么呢？</p>


    还是那句话：“不用等我……很快回来……”</p>


    女孩流着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p>


    这一次，男孩真的很快就回来了……</p>


    他满脸的高兴：“我挣到钱了！”</p>


    “什么！”</p>


    “100万，整整一百万啊，已经到账上了！我们很快就能结婚了！”</p>


    女孩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内心现在感觉到的绝对不是喜悦，而是害怕，男孩究竟去做了什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p>


    她开始挺着肚子离开小小的世界出去打探消息。</p>


    有人告诉她说，这附近不是很安全，要注意。旁边学校里已经出了两起命案。</p>


    另外，尸体死状极惨，像是被猛兽啃食，胸口被利爪洞穿！</p>


    女孩联想到什么，回想起男孩换洗的衣服上点点的血迹，她脸色惨白起来。</p>


    她害怕急了，担忧又焦虑，听人说警察正在附近盘问，赶紧跑回家里。</p>


    邻居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独居，女孩经常会看见她在门口抽烟，没想到这次也在，还刚巧被她碰上了。</p>


    那女人看着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女孩，微笑着问道：“回来得这么着急？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嗯……啊，没，没有！”女孩含糊地回答，低着头找钥匙，不敢与那女人对视。</p>


    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笑着说：“男朋友跟人跑了吗？”</p>


    “没有……”女孩脸色僵硬，连忙挤出一个微笑：“怎么可能！”</p>


    那女人没有再继续追问，独自回到屋里。</p>


    女孩听见了，邻居家里传来音乐声，是一首葬歌，这首歌哀伤的旋律，仿佛刺在她的心上一样。</p>


    她安静地坐在屋里等着男孩回来。</p>


    又是傍晚时分，男孩终于推开了房门。</p>


    她扑倒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p>


    “怎么啦？亲爱的。”男孩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问道。</p>


    “你……你千万别去干傻事啊！”</p>


    “放心……不会的……”</p>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雨，敲门声把女孩从梦中惊醒，女孩听见了门外奇怪的声音......像是夹杂在雨中的梆子声？她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衣，隔着窗户往外望去。</p>


    是那个女邻居，正在一家一家地挨个敲门，像个疯子一样，她的长裙被暴雨淋湿裹在腿上，透湿的头发紧贴着额头，可她脸上却挂着笑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p>


    第二天，有个戴着面具的奇怪男人告诉女孩：“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每到下雨天就会挨家挨户地敲门，千万不要开门！”</p>


    “为什么？”</p>


    对方神秘一笑：“悲鸣声会唤醒恶鬼，只有鬼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p>

 第78章 元芳你怎么看

    女孩猛然想起，上一个雨夜里，自己听见敲门声，竟然问都没问就傻傻地开门了，不禁一阵后怕。</p>


    某天下午，男孩又离开房间出去了。只是不久后就有人匆匆地敲响了房门，女孩打开门，看见两个男人。</p>


    “你好，警视厅，我们正在调查案件，请您配合。”</p>


    女孩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穿的都是便服，但他们确实拿出了证件，是一个稍微年长的警员，带着一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的少年，少年很英俊，想必应该是某位高管的儿子来警视厅实习的吧？</p>


    “能问几个问题吗？”</p>


    “嗨，请问！”女孩有些紧张。</p>


    “我们在调查两起命案，希望您配合，我想问一问，在9月3日晚上，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p>


    “那天好像在下雨吧？我们一直在屋里！”</p>


    “你们？”年长一些的男人视线落在屋内的衣架上，上面确实挂着一件男装，他会意地点了点头，“那行，打扰了，谢谢您的配合。”</p>


    “辛苦了。”女孩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p>


    “嗯，那打扰了，告辞。”</p>


    ……</p>


    离开女孩的居所后，轩浩转头问旁边的宫本孝。</p>


    “元…哦不，宫本君你怎么看？你觉得那女孩说的话是真的吗？”</p>


    “不，她在撒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都能看出来，她不太会撒谎。”宫本孝摇了摇头。</p>


    “那你为什么不当面揭穿她？”轩浩饶有兴趣地说。</p>


    “轩浩君，这是…你的任务啊，少主交代我招待你，但是不要太插手你的任务，”宫本孝有些尴尬，“因为那样会显得…我们瞧不起本部派来的s级专员。”</p>


    “呵，你这个人倒是实在，”轩浩轻笑一声，“既然不是瞧不起，你家少主为何不亲自来迎接我？这样显得我很没有排面。”</p>


    “排面？”</p>


    “就是排场啦！我还以为我来日本会有香车美女夹道欢迎，结果就来了你一个，还是个大男人，真没意思。”轩浩满脸地嫌弃。</p>


    “额……”宫本孝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这个s级还挺好相处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跟他那天在机场看见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搞得他有些懵了。</p>


    “最近分部出了点状况，少主正在处理，实在没办法抽身来招待你，非常抱歉，”宫本孝说道，“不过少主说，他处理完事情，一定会亲自来见你一面的。”</p>


    “行了，官面话就别说了，其实我对你家少主兴趣不大，”轩浩摆了摆手，“他又不是妹子，我特意见他干啥？见他妹还差不多。”</p>


    “额……”宫本孝汗颜，这个s级果然不像表面中那样简单啊，居然知道少主还有个妹妹，看来是有备而来啊。</p>


    “好了，还是干点正事吧……”轩浩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p>


    “他们住在这里，想必条件不太好吧？”</p>


    “是的……”宫本孝勉强扯出笑容，这尼玛不是明摆着的吗？有钱人，谁会住这种条件差的公寓啊！</p>


    “那个女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轩浩挠着下巴喃喃自语。</p>


    “嗯？难道她就是犯人？”宫本孝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个女孩虽然没说实话，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她连个混血种都不是，顶多就是被利用。</p>


    “当然不是，我只是形容她犯错误很离谱而已，”轩浩摇了摇头，“我们还没询问她家里几口人，她就迫不及待地不打自招了，这是什么？”</p>


    “给犯人提供不在场证明……”宫本孝不由自主地接话。</p>


    “没错，”轩浩欣慰地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刻意强调一些事情，本来就很愚蠢……”</p>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宫本孝有些懵，“或许她是意料到我们会问，所以直接告诉我们了？”</p>


    “人在犯错时，总会想着怎么去弥补，而有这种想法，就会显得很刻意，这是本能。”轩浩摇了摇头，“可以看出她很着急吧？想必她要偏袒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才会犯这种离谱的傻错误。”</p>


    “好吧其实我只是瞎猜的，不过我觉得，直接抓起来问问，一切问题都会有答案的不是吗？或者你让辉夜姬查查看，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男孩，这几天的行动轨迹？。”轩浩拍了拍宫本孝的肩膀。</p>


    “您连辉夜姬也知道啊……”宫本孝满头大汗。</p>


    “呵。”</p>


    ”辉夜姬查过了，这个男孩最近的行迹确实有些可疑，总在雨天出门......”宫本孝看着手机上辉夜姬传过来的监控照片，“但是光凭这个，不足以作为证据能让我们能够直接去抓人。”</p>


    “不是吧？你们不是黑道吗？”轩浩纳闷了，“黑道抓人还看证据的吗？你不是真的警察，不要入戏太深了啊，兄弟。”</p>


    “那个……我们也算是合法的组织。”</p>


    “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不合法，伪装警视厅的人，也是违法的吧？”</p>


    “……”宫本孝沉默了。</p>


    “行了，你要证据，你就去继续搜集吧，顺便保护好那个女孩，我先去盯着那个男孩。”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他最讨厌动脑子的任务，直接抓起来，然后温柔地询问一下，想必对方应该会很配合承认错误的吧？</p>


    宫本孝再次来到了女孩的门前，希望能再套出点话来。</p>


    他告诉女孩，如果不愿意说实话的话，会暂时将男孩拘禁起来，希望她能老实配合调查。</p>


    女孩面色复杂，她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很刻意，难免会让人怀疑，会被再次追问也在情理之中，但她没办法做多余的解释，她根本不知道男孩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她也不愿意自己的男孩出事，所以她只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猛然想起什么！</p>


    于是她，再次撒了谎，邻居的女人！那是个疯女人！每到下雨天，就会敲响每一家的门！也许，她能作证，那天晚上男孩是在家的！还有还有！每到雨天雨声中总是夹杂着奇怪的梆子声......</p>

 第79章 同类

    女孩又在撒谎了，她脸上的笑容很冷静心脏却疯狂地跳动，因为这个谎言完全就是自暴自弃，除非那个疯女人能帮她圆这个谎，否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像是一根虚无的救命稻草，那个疯女人完全没有理由帮她。</p>


    可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帮她了！</p>


    那个疯女人被宫本孝询问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是的！我保证他们两个那晚上都在家！”</p>


    宫本孝离开后，女人又点起一支香烟，在门口抽着烟，对着女孩说：“我知道的，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帮你吗？”</p>


    “为……为什么？”女孩有些惊讶。</p>


    “因为你的男朋友，跟我是同类呀！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疯癫癫地笑起来。</p>


    傍晚，又是乌云密布，男孩回来了，女孩扑过去抱住他，一直以来的担心化成滚滚的泪水，染湿了男孩的衣裳。</p>


    “怎么了？别哭啊。”男孩安慰着她。</p>


    女孩在他耳边低语：“你……杀人了？”</p>


    男孩的瞳孔猛缩，他连连摇头，干巴巴地笑着说：“我没有！”</p>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男孩看了一眼，对女孩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p>


    “你去哪？”</p>


    女孩看着窗外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她拉住了男孩。</p>


    “我会回来的，很快……”男孩温柔地说。</p>


    他背着背包撑起伞离开了。</p>


    那天晚上雨很大，电闪雷鸣中，女孩又听见了敲门声，急切的敲门声像是恐惧地心跳一般“咚咚咚”的。</p>


    门外传来疯女人诡异地狂笑声。</p>


    女孩吓得抱住双腿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过了许久，疯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悄悄地走到门边。</p>


    “噌！”</p>


    一个锋利的刀尖突然穿透了房门，女孩惊恐地后退。</p>


    可那刀尖又突然消失了，伴随着雨滴四溅的声响……</p>


    雨一直到天亮后才停下，太阳带来的不是温暖，是恐惧。</p>


    因为男孩回来了，他又带回了钱！</p>


    “又是一百万，有钱了，我可以买车买房娶你了！”</p>


    “啪！”</p>


    女孩给了男孩一巴掌，哭着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钱是哪里来的！”</p>


    男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他抬起头，有些幽怨地盯着女孩：“我没有杀人！”</p>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p>


    “真的……不是我……”男孩捂住脑袋表情痛苦。</p>


    女孩捂着脸大声哭泣，内心被深深的恐惧填满，她害怕，害怕现在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害怕她的男孩会出事，更害怕他成为杀人凶手。</p>


    男孩洗了把脸，仔细地洗了洗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次出门了。</p>


    “不用等我，我会回来。”</p>


    每次都是这句话，女孩也每次都会等他，今天也不例外。</p>


    但下午到时候，窗外出现的却不是男孩，是宫本孝。</p>


    宫本孝的目光落在窗口女孩的身上，女孩装作平静地模样从窗前走开。</p>


    今天宫本孝没有去打扰女孩，他敲的是周围邻居的门。</p>


    他询问这些人，那个疯女人是否跟女孩说的一样，每到雨夜就会敲响每个房间的门。</p>


    答案是肯定的。</p>


    最后，他才来到女孩的房间门口。</p>


    “你的男朋友呢？”宫本孝皱眉问，他每次都错过了这个男孩在家的时候。</p>


    “他出去了，别问我！”</p>


    “别激动，我只是问问……”</p>


    宫本孝见女孩情绪有些激动，安慰道。</p>


    这时候，男孩却突然回来了，男孩拧着宫本孝的衣领问：“你想对我女朋友做什么！”</p>


    宫本孝皱眉，这个男孩的力量，不对劲，这不是普通人的力量，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孩有问题。可却没办法在女孩面前动手，只好说声抱歉，交代自己是警视厅的人，只是过来例行公事。</p>


    ……</p>


    夜里，女孩听见男孩在睡梦中喃喃自语。</p>


    “杀……”</p>


    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杀人了！</p>


    女孩越来越害怕。</p>


    她叫醒了男孩，抱着他哭泣：“我们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p>


    “不行，会被怀疑的。”</p>


    “你真的杀了人！？”</p>


    “我……”男孩捂着脑袋，眼神恍惚，“我不知道！”</p>


    “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p>


    “抱……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不能说！你放心吧！我发誓，会平平安安地娶你的！”</p>


    男孩出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她怎么能放得下心！</p>


    她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又有人惨死，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雨夜里看见了幽灵！</p>


    当她疯狂地翻找着新闻，试图了解真相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不是男孩，是那个疯女人。</p>


    可今天并没有下雨，女人也没有发疯似得敲门。</p>


    只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静静地等待女孩开门。</p>


    “要到我家聊聊吗？”女人笑着说，“你看上去很着急，我想我能给你答案。”</p>


    “可以吗？”女孩有些紧张。</p>


    说实话，她并不想走进那个疯女人的房间，因为那里，总是黑漆漆的，她从未见过女人开灯，但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想要了解清楚男孩究竟做了什么！</p>


    屋子里，弥漫着一个烟草的味道，女孩看见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就只有一张破旧的老照片，照片里是这个疯女人，但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应该……是这个疯女人的男朋友吧？</p>


    “咳咳，我说过的，你的男孩，跟我是同类啊。”女人抽着烟，好像呛到了一样，咳嗽起来。</p>


    女孩皱眉说：“大姐，不会抽烟的话，就少抽点，对身体不太好……”</p>


    可她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她在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后，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异样。</p>


    在阴影的角落里的床铺上，隐约能看见一个干瘦的人影。</p>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里的恐惧溢出眼眶，有些害怕地转过头，看见女人正咧着嘴朝着她笑！一双金色的双眸盯得她背脊发凉！</p>

 第80章 扰民(求点推荐吧，人快没了)

    “看见了吗?”女人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p>


    “不……我什么都没看见！”女孩惊恐地回答。</p>


    可下一秒，房间里的灯突然被点亮了，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下恐怖充斥了女孩的眼睛。</p>


    角落里的床铺上躺着一具干枯的尸体，穿着老旧的衣服，嘴巴张的很大，裸露出来的牙床显得他面目狰狞。</p>


    女人坐在床前，抚摸着尸体头上干涩的头发。</p>


    “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住在这附近？因为这里说学校附近啊，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我们曾经一直住在这里，在这里奋斗，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女人疯疯癫癫地说着，“已经快要10年了，这10年里，我的身体在慢慢老去，可我的心却一直停在当年啊，因为，我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p>


    女孩眼里充斥着恐惧，她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门口抽烟，是为了掩盖这具尸体的腐臭味，还有，这间屋子常年不开灯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p>


    “你……你杀了他？为什么？”女孩身体颤抖地问着，从屋里的照片和女人说的话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很相爱才对。</p>


    “是啊！因为我爱着他啊！”女人的脸颊变得微红，声音越来越激动，“可他居然害怕我！想要离开！所以我把他永远留在了身边！”</p>


    “疯……你疯了，真的疯了！”</p>


    女孩战战兢兢地往门口退。</p>


    “你想走吗？”女人笑着问道。</p>


    “我……可以走吗？”女孩声音颤抖。</p>


    “当然可以！”出乎意料的，女人竟然同意了，她笑着向女孩祝福着，“祝愿你们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哈哈哈哈哈！”</p>


    女孩怕极了，颤抖着的手推开了房门，外面的阳光真好，空气也真清新，她冲回了自己的屋里，锁上房门，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p>


    傍晚，窗外又开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奇怪的梆子声传来。</p>


    男孩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扑在男孩的怀里，哭了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是疯子！我看见了，她杀了她最爱的人！彻彻底底的疯子！我们快点搬走吧！”</p>


    男孩的脸色变了：“你去过她的房间了？”</p>


    “嗯！”</p>


    男孩突然推开女孩，穿好衣服，准备出门。</p>


    女孩问他要去哪里，男孩推开了她，站在门口说：“不要管！”</p>


    “你……究竟是谁？”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的男孩在她眼里越来越陌生了，“他……他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p>


    “你说什么？”男孩突然回头，面色阴沉。</p>


    “你……不是他……！”女孩声音颤抖。</p>


    “我不是他？那我又是谁？。”男孩冷笑着说道。</p>


    他转过身，朝着女孩走去。</p>


    女孩慌乱地往后退，可房间实在太小了，她退到了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慌乱地往后爬，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p>


    “你到底是谁？”</p>


    “我就是我啊！”男孩张开双手笑着说，“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要在一起的！”</p>


    “不，别过来！”女孩慌乱地抄起身边的枕头向着男孩砸过去，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p>


    慌乱中，她摸到了旁边桌子上刀架挂着的水果刀，她双手颤抖地握着刀，指着眼前的男孩，她看见了，男孩眼中金色的光芒，和你那个疯女人一模一样！</p>


    “真是让我失望啊……！”男孩看着女孩手里的刀，懊恼地捂着头，“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我为了你，可是很拼命地去赚钱了啊！你看！我们马上就有钱结婚了！为什么你要这样！”</p>


    “不！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女孩哭泣着摇头。</p>


    男孩离她越来越近，她害怕地浑身颤抖。</p>


    窗外的雨像是她的心脏一般滴答狂跳，奇怪的梆子声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她看见了，男孩的手指上蹦出的利爪。</p>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孩哭泣着想要大声叫喊，可她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利爪离她越来越近！</p>


    “救……救命……”</p>


    女孩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手中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她，不想死在男孩手上。</p>


    “砰！”</p>


    什么东西撞在了刀刃上，水果刀被撞飞出去插在旁边的墙上。</p>


    女孩惊讶的睁开眼睛。</p>


    她看见了，男孩的双腿腾空，手舞足蹈地挥舞着，可就是接触不到地面。</p>


    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p>


    “宫本君，干得不错，”轩浩一只手拧着男孩的后颈，像是提着一只家猫一样，一边对着宫本孝表扬道。</p>


    “呵呵……”宫本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言灵阴雷弹开女孩手中的水果刀而已，还是全靠轩浩能这么轻易地控制住这个男孩，他才能救下女孩。</p>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去疏散一下群众，顺便去看着那边的疯女人吧。”轩浩一把将男孩扔到墙上，毫不在意地说，“对了，出门的时候，顺便帮我把灯打开，这里挺暗的，谢谢咯。”</p>


    “额……好。”宫本孝有些懵懵地打开灯后朝着隔壁房间跑去。</p>


    “好了，无关人员已经退场，那么先让我们聊聊吧？”轩浩歪着头，微笑地望着被他扔在墙边的男孩。</p>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床上的女孩声音颤抖地问着。</p>


    “嘘……”轩浩转头盯着女孩，眼里流转着炽金色的光芒，“我没问到你，就别说话。”</p>


    女孩被那双眼睛震住了，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p>


    “来吧，boy，回答我的问题，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力量？”轩浩脱下身上湿透了的风衣，“大雨天的，还让我忙活，要是答案不让我满意的话，后果很严重哦！”</p>


    “你是谁！多管闲事……”男孩咬牙切齿地怒吼。</p>


    “砰！”</p>


    男孩的脑袋被一只脚踩进了墙里面。</p>


    “啊……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啊！不是让你大呼小叫！”轩浩掏了掏被震得发痒的耳朵，“现在可是晚上耶，别鬼吼鬼叫的，扰民。”</p>

 第81章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不……不要……”女孩看见被轩浩踩在脚下的男孩，流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p>


    “啊这，不好意思啊，忘了你在旁边了，失策，失策，”轩浩将脚移开，露出男孩被踩得扭曲的脸庞，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过你放心吧，他没有这么脆弱的啦，你看，这不，没什么事吧？”</p>


    “你这个家伙……我杀……了你！”男孩挣扎地爬起身来，金色的眼中燃烧起滔天的怒火，死死地盯着轩浩。</p>


    利爪朝着他的脸庞突刺而来。</p>


    “哎……”轩浩叹了一口气，可他嘴角却流露出危险的笑意，“现在的人戾气真重啊，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明明只是想跟你安安静静坐下来聊聊嘛，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p>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p>


    轩浩一只手抓住了袭来的利爪，然后温柔地一握，啊，断掉了啦。</p>


    “啊！——”男孩发出惨叫声，可是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p>


    “噗。”</p>


    轩浩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巴，惨叫声变成了喷气的声音。</p>


    “嘘！都说了大晚上的，扰民，别叫那么大声嘛。”</p>


    他再次将男孩扔到墙边上。</p>


    “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何必自找苦吃呢？”</p>


    可男孩貌似没有在听轩浩说话，愤怒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不要命似的向轩浩发起进攻。</p>


    “咚”</p>


    “呲”</p>


    “哒”</p>


    “呲”</p>


    “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女孩捂着脸哀求着。</p>


    男孩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浑身的鲜血染红了地板，触目惊心。</p>


    “喂喂喂，我冤枉啊，怎么搞的我跟个坏人似的？”轩浩无奈的捂着脸，“明明是他不分清红皂白地要杀我好吧？我这是正当防卫。我要是真动手，他早挂了好吧？”</p>


    “去……去死！”男孩面目狰狞，摇摇晃晃地再次站起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色彩艳丽的针剂。</p>


    “哦？原来如此，有点意思啊。”轩浩看着男孩手里的针剂，眼前一亮。</p>


    “哈哈哈哈哈……马上你就会死！看着吧！等我获得力量！”男孩疯狂地狞笑着，手里的针剂朝着自己脖子猛扎下去。</p>


    这可怜的孩子居然想着他能反杀。</p>


    “阿勒？”</p>


    男孩愣住了，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爬在地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男孩的目光第一次出现惊恐。</p>


    转瞬间，手里的药剂没有了，他此刻正趴在地上，一道戏虐的声音从他背上传来。</p>


    “我说，扎脖子？你怕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就不怕这一针下去直接把自己扎死？”</p>


    不知什么时候，轩浩已经坐在男孩的背上，手里举着那支针剂，透过灯光仔细地打量着。</p>


    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彩虹般的光芒，时不时地冒出气泡，就像一支刚刚调制好的加了汽水的鸡尾酒。</p>


    “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轩浩晃了晃针剂，将它收起来。</p>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轩浩起身，拍了拍男孩的背。</p>


    “你……”男孩颤抖地趴在地上，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着头。</p>


    “你愿意配合，我很高兴，不过很可惜啊，我大概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再问你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轩浩摇了摇头。</p>


    “别杀……求……求你放过我……”男孩颤抖着说道。</p>


    “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轩浩满脸心痛地说着，“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嗜杀的人吗？我们中国人可都是很友好的，再加上我可是卡塞尔学院的三好学生，是代表学院来日本进行友好交流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不要那么害怕嘛，我会伤心的。”</p>


    男孩表示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p>


    他再次从地上爬起，一股脑地朝着门口冲去，看样子是想逃离这个家伙的魔掌。</p>


    可是他跑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再次被拧了起来。</p>


    “不好意思，我还要交任务呢，请你配合一下哦。”</p>


    ……</p>


    宫本孝现在表示很淦，他明明已经说了自己只是负责招待轩浩的，少主也交代他不要过多插手本部s级专员的任务，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被当成工具人了。</p>


    而且，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他插不插手的问题了，当他看见眼前的女人拿出一支针剂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情况不妙了。</p>


    此刻他心里已经把情报部做任务分类的人，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这特么是无关紧要的任务？你特么的在逗我！”</p>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用的是个什么药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任务不简单，那种药剂或许牵扯到很多事情，绝对不是该透露给卡塞尔学院那边的。</p>


    而且，现在的关键是，他，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p>


    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普通执法人能轻松完成的，居然被情报部分类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任务！还给了本部专员！</p>


    眼前的女人言灵是冥照，在晚上这种环境里本来就占优势，还特么打了鸡血，叫他怎么玩？</p>


    宫本孝背靠着墙角，当然，不是他想靠着墙角，他是被逼过来的。</p>


    虽然靠着墙角能减少对面的攻击范围，也方便他扔言灵砸人。</p>


    但是在自己比对方弱的时候，还限制自己的行动，很明显是不明智的。</p>


    可他此刻毫无办法，因为那个疯女人太恶心了，他完全看不到对面的进攻。好在，这个女人貌似没什么战斗技巧，而且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会掌控，空有言灵却不会好好使用，脚下的步伐实在是太重了，连外面下着雨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可以疯狂地用言灵将对方逼退。</p>


    如果不是冥照没有攻击力的话，估计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p>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会被拖死在这里。</p>

 第82章 在为什么不开灯

    宫本孝有些焦急，言灵阴雷算得上是很强的言灵，如果他全力使用的话，威力相当于一枚炸弹爆炸，可消耗也相对较大，而且，打不中人也就没有意义。</p>


    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他今天就该gg了，啊……他好怀念和凉子一起行动的时候。</p>


    两个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够协力解决的吧？</p>


    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是有多无力，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抹苦笑。</p>


    女人躲在暗处，时不时地就会过来给他一爪。</p>


    宫本孝现在已经伤痕累累，手里用来抵挡攻击的炼金匕首也已经有了豁口，再来几次大概就挡不住了吧。</p>


    他暗自蓄力，酝酿着言灵，这一发为了比之前的都要大，但这大概也是最后一发阴雷了，用过之后他就没有力气了。不过，在失去武器后，他大概也没办法继续抵挡攻击，所以这是殊死一搏了。</p>


    如果正面轰中的话，他有信心能让这个半吊子女人重伤失去战斗能力。</p>


    “踏踏踏。”</p>


    “来了！”</p>


    宫本孝全神贯注，冷静地听着脚步的方位，左手中空气压缩到极致，幽暗的环境下，没有人能看见他左手中的异常，而他的右手握着匕首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抵挡下一次进攻。</p>


    “噌！”</p>


    利爪与匕首相接，擦出的火花照亮了宫本孝金黄的双眸，他看见了！</p>


    一个透明的影子！</p>


    “就是现在！”</p>


    他使出浑身力气向着影子的方向扔出阴雷。</p>


    “咔！”</p>


    残破的匕首终于支撑不住，断裂开来。</p>


    利爪却没有停下，继续朝着他的咽喉直刺而来。</p>


    “完了……”</p>


    这是宫本孝唯一的想法，即使阴雷能命中，他也会先一步被剖开喉咙，最好的情况大概就是同归于尽，前提是这发阴雷真的能炸死一个开始龙化的混血种的话……</p>


    “哈！”一声娇喝响起。</p>


    宫本孝愣愣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小太刀。</p>


    疯女人被阴雷轰飞了出去！</p>


    不知是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朦胧，还是他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眼睛。</p>


    “凉子……”她来救他了，宫本孝的声音有些颤抖。</p>


    “别误会，是少主怕你应付不来s级专员，才让我随时准备支援你的……”女人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p>


    “这样啊……”宫本孝微微地笑了，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她在撒谎。</p>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因为战斗还没有完结。</p>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阴雷的威力不足以杀死这个逐渐龙化的混血种。那种药剂，将她的血统强行提升，让她不受控制的龙化，狂暴，强化的不只是血统，还有身体强度和力量。</p>


    光看力量，可能一般的a级专员也没办法独自压制她。</p>


    中村凉子穿着紧身的忍者作战服，手中的小太刀在身旁挥舞着。</p>


    她的刀总会恰巧挡在攻击的路径上，看上去好像是占了上风，可暗黑中，谁也看不见，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p>


    这个狂化的混血种力量太强，而且防御力也不是她手中的太刀能够破开的。</p>


    她只能依靠自己的言灵·镰鼬，预判着攻击路径，来抵挡进攻，但这也仅仅是无意义地消耗体力罢了。</p>


    “孝！”凉子咬着牙，“你还能再来一发吗？”</p>


    “能！”宫本孝眼里燃气了怒火，男人不能说不行！</p>


    他知道凉子没办法独自解决眼前的敌人，以往他们的配合都是凉子锁定目标，他负责远程轰炸。即使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也必须再来一发！否则他们两都会死在这里。</p>


    强行使用言灵，让他的嘴角溢出鲜血，可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要先炸死这个混血种，不能让凉子陪他一起死！</p>


    中村凉子闪身，迅速将小太刀收刀入鞘。</p>


    香取神道流，拔刀术，极意之居合——半月之剑！</p>


    她使出浑身解数，斩出这一剑，握刀的手上留下殷红的鲜血。</p>


    “砰！”</p>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小太刀断裂开来，但是也硬生生地将对方弹开，让其陷入了短暂的僵直。</p>


    “孝！你的右方！45度，直击！”</p>


    “明白！”</p>


    宫本孝发出嘶吼，过度使用言灵让他的七窍开始往外流血，阴雷形成的炸弹朝着目标飞速地轰过去。</p>


    “轰！”</p>


    这大概是宫本孝这辈子最强的一发，强烈的空气炸弹炸裂开来，直接将疯女人炸飞出去，撞塌了房间的墙。</p>


    “成功了……”宫本孝如释重负，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就想立刻躺下好好睡一觉。紧贴着墙壁缓缓地跌坐下去。</p>


    “孝！”中村凉子看着倒下的宫本孝赶忙跑过去。</p>


    “呼~”</p>


    还好，只是睡着了，她松了一口气。</p>


    “在？为什么不开灯？”</p>


    突然的声音响起，吓了中村凉子一跳。</p>


    灯亮了。</p>


    轩浩站在门口，望着屋里一片狼藉，手里还提着那个男孩，不过已经被他打晕了。</p>


    “啊哈？还挺热闹的嘛？”他打量着周围，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让宫本孝先疏散群众了，不然，啧啧。</p>


    被轰飞的混血种居然还没有死，她挣扎着爬起，朝着门口扑过来，貌似是想要逃走？</p>


    “都说了多少次，要补刀，补刀啊！”轩浩望着扑过来的身影，嘴里念念碎。</p>


    “嗯，搞定！”他擦了擦手，转身来到中村凉子面前，看着他怀里的宫本孝，满意地点了点头。</p>


    “做的不错。”</p>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中村凉子皱眉。</p>


    “是啊~”轩浩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又没人喊救命，我以为你们能行！”</p>


    盯~中村凉子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p>


    “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我也不会赔钱的，这里是你们自己弄乱的。”轩浩挠了挠头发开始装傻。</p>


    “哼！”</p>


    中村凉子准备扛起宫本孝，可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抬不起来了。</p>


    “唉…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去把那个女孩也带回去，她是受害者。善后就交给你们咯。”</p>


    轩浩朝着门口站着的女孩努努嘴，然后一只手拧起她怀里的宫本孝。一手一个人拧起来就往外走。</p>


    “喂！你温柔一点！”</p>


    “混血种哪有这么脆弱……”</p>

 第83章 会议

    大屏幕上投影着一副画面，男孩身上偏体鳞伤，像是勇者斗恶龙一般地一次次的跌倒爬起，朝着面前的男人发起进攻，可他的攻击毫无意义，像是小丑一样，只能换来笑话，男人没有丝毫怜悯地戏耍着他，满地的鲜血都是他自己的，像是一幕黑暗的舞台剧。</p>


    而围坐在昏暗的房间中的观众们也是寂静无声，因为这段视频让他们看着感觉很压抑。甚至开始对这个画面里的男孩生出一丝同情，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杀人犯，是他们痛恨的‘鬼’。</p>


    所有人都皱眉看着录像，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都不是那么平静。</p>


    画面定格在轩浩坐在那个男孩背上的一幕，这是中村凉子暗中拍下来的画面，她认为之后的没必要再录下去了，而且，她当时更加担心的是宫本孝的处境。</p>


    坐在会议桌主座位上的男人举起手示意，他背后的矢吹樱停止了播放，点亮了会议室的灯光。</p>


    男人环视一圈会议桌上的执行局专员们，他记得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紧张的氛围了。看样子学院的s级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打击。</p>


    这里是东京中央地区，源氏重工，执行局会议室，能坐在主位上的只有执行局的局长，蛇岐八家，源家家主，源稚生。</p>


    “诸君，说说看你们的想法吧？”源稚生开口打破沉寂。</p>


    “根据带回来的信息整理，这次案件并不是单纯的混血种杀人案件，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操纵，”矢吹樱拿着报告说，“根据那个女孩提供的线索，她曾经在雨夜听到奇怪的梆子声，或许跟这两个混血种发狂有关系。并且，带回来的男孩醒来以后，目前好像忘记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p>


    “可就算是这样本部专员的做法未免有些……过头了。手段有些过于激烈？”</p>


    “确实是有些‘过头’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很轻易地制服对方的，却放任对方挣扎，手段冷酷，残忍，虽然对方有‘罪’但这样的做法，不符合‘正义’”有人对这样的说法表示赞同，看起来，对于学院派来的人这样的做法感到很不满。</p>


    “这摆明是在挑衅我们吧？不过这样的挑衅看上去很幼稚，我想在坐的各位，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有人皱着眉头说道</p>


    “不，做不到。”源稚生突然开口了，“或许虐杀一个普通混血种很容易，但他最后从犯人手中抢走药剂并将其制服的动作很快，即使是视频上慢放也出现了掉帧的情况，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我想问在坐各位，能有这么快的……有几人？”</p>


    “也许只是言灵的优势？这么说，他的言灵是神速类的言灵？”有人问道。</p>


    “神速类……”众人好像纷纷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p>


    “很抱歉，他的资料在卡塞尔学院属于s级绝密，我们无法调查到他的言灵是什么。”樱说。</p>


    “这都不是关键，现在我想问的问题是，这个任务是谁分配给本部专员的？”一位专员面色阴沉地说，“这其中牵扯到猛鬼众，不该让本部那边插手的，但现在，本部专员手里拿到了重要的样本，这本来是应该由我们执行局来处理的案件，却被分配给了外人？”</p>


    “要不，我们从他手里夺走样本？然后再把他监禁起来，就像平时我们对待本部来的专员一样。”夜叉提了个好点子。</p>


    “既然他敢这样挑衅，而且本部那边也自信地只派他一个人来日本，想必就有相应的底气，况且，光从视频上我们能对他的了解太少了。无法判断他的具体实力，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绝对不会弱。也许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先试探试探？”乌鸦补充道。</p>


    “很好，要不就由你们两去执行？”有人出声嘲讽道。</p>


    “殓尸部的人已经对涉案凶手的尸体进一步解剖了，血统达到了b级别，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是个实力接近‘a’级的危险混血种，如果不是支援赶到，宫本孝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并且，被本部专员活捉回来的男孩我们也进行了抽血检测，血统也达到了b。”</p>


    “那不是说明，这个s级不是那么厉害吗？b到a级之间的目标，我们处理得还少了吗，即使他是s级也不见得能强到哪里去吧？”</p>


    “你是不是忘记了，卡塞尔学院在此之前，只有一个s级……”</p>


    吵杂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没错，在这个s级出现之前，卡塞尔学院活着的只有一个人能称得上s级，他的名字叫昂热，这对于日本分部来说是个禁忌。许多人都不愿意想起那段屈辱的时光。</p>


    “这次两个目标的血液中都包含了同样的‘催化剂’，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巧合，很可能是某种实验，而这里，是他们的试验场地。而我们没有引起重视，这是执行局的失职。最关键的是，最近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在之前，宫本家管理的其中一个‘看守所’也发生了同样的失误。”源稚生手指敲打着桌面，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关于本部专员的问题我会亲自去处理，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你们，只需要做好份内之事，明白吗？”</p>


    不少执行局专员汗如雨下，局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很明显是本家内部出了问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好自为之。</p>


    “可是局长，这种事让您亲自去，岂不是向卡塞尔学院示弱吗？”</p>


    “不，”源稚生摇了摇头，“听宫本孝说，本部的‘s’级似乎已经调查过我，不仅仅是我，对于我们的情况他好像都很清楚。我想我有必要亲自去见上一面。”</p>


    不少人听见这一席话之后感到一阵背脊发凉，看来这次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专员真的是有目的性的，本部这次来者不善啊。</p>

 第84章 来人，给小怪兽上个自动寻路!

    女孩穿着红白两色的巫女服，走进了秋叶原的一家游戏店，从新上架的位置上，买走了新出的【街霸】游戏光碟。</p>


    这是绘梨衣第一次自己买东西，哥哥告诉她，拿了别人的东西要给钱，她有好好的在学！</p>


    在店员古怪的目光下，她抱着游戏光碟开心地离开了。</p>


    宽大的巫女服有些拖在地上显得她很娇小，袖口和衣襟有着红色的细绳，一头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圆润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深玫瑰红色的眼睛、天鹅般的脖颈、明晰的蝴蝶骨、细腻温软的皮肤、精致绝伦的小腿、纤细的脚腕、修长的身材、匀停的骨肉、堪称完美，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p>


    这样的巫女装束走在秋叶原的大街上其实并不是很显眼，至少与那些离谱的cosy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普通了。</p>


    在纷至沓来的人流中，上杉绘梨衣似乎是有些迷失在人群之中了，因为她其实是偷偷跑出来的，这是她第一次跑这么远来，因为有好心人告诉她，这里可以买到她喜欢的游戏。</p>


    而且……每次回家，都是哥哥找到她，所以她并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有理有据。</p>


    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总之，哥哥最近好像很忙，这样也好，给了绘梨衣翘家的机会。</p>


    那么，她又可以出来这个未知的世界冒险了！</p>


    那么，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的话…回…回家吧？不能让哥哥担心。</p>


    唔。</p>


    该往哪边走呢？</p>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路标。</p>


    这就像是游戏里的路标一样！找到路标就能顺利回家啦！</p>


    绘梨衣认真的思考了一下。</p>


    沿着路标走了一圈，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自己不会是迷路了吧？绘梨衣呆呆地望着人群。</p>


    怎么跟游戏里的不一样呢？</p>


    难道是因为自己解锁新地图的原因吗？</p>


    绘梨衣唯一记得的路线就是家里的路线，还有她研究出来从家里逃出来的路线。</p>


    要是有自动寻路就好了……</p>


    走着走着，绘梨衣慢慢地在秋叶原里晃来晃去。</p>


    不知道走了多久。</p>


    她停了下来。</p>


    要不要问问人呢？</p>


    绘梨衣心里弹出这样一个新的想法。</p>


    可是，路人都是陌生人，她有些害怕，要不，打电话叫哥哥来接？不行，哥哥会生气的。</p>


    绘梨衣拿出自己红色的翻盖手机，上面吊着一个可爱的小黄鸭。</p>


    她有些犹犹豫豫的。</p>


    自己这样，算是要给哥哥添麻烦了吧？</p>


    哥哥明明就很忙，还要给哥哥添麻烦，是不可以的。</p>


    绘梨衣陷入了人生最艰难的抉择之中。</p>


    微微皱起的眉头惹人怜爱，不时有着几个宅男，会偷偷地回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但是突然，他们皱起了眉头，因为有几个染着杀马特颜色头发的少年靠近了女孩。</p>


    几道陌生的男声传入绘梨衣的耳朵。</p>


    “一个人逛秋叶原吗？很无聊吧？要我们陪陪你嘛？”</p>


    “来，一起玩玩嘛？别不好意思，说话呀。”</p>


    绘梨衣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她，不可以说话的。</p>


    几个宅男目睹着这群不良将这个可爱的女孩围住，有些看不下去了。</p>


    “你们几个，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是秋叶原唉！”一个宅男慢慢接近说道。</p>


    “滚开，死肥宅，秋叶原又怎样？这里没你的事情，一边舔你的手办去！”几个不良带着满脸的不屑。</p>


    “乖宝宝就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我们揍得你鼻青脸肿，又要胖上一圈。”</p>


    “你！……”</p>


    “啪。”</p>


    一记耳光扇在宅男脸上。</p>


    “白痴。”不良满脸轻蔑地看着宅男。</p>


    此时，一位手捧关东煮的不知名少年偶然路过。</p>


    “哟？好像挺热闹的嘛。”</p>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只手拿着关东煮，边走边吃地说道。</p>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良看着走过来的少年叫嚷道。</p>


    “喂，小屁孩，跟大人说话要懂礼貌哦。”轩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我朋友的妹妹，给个面子？”</p>


    唉？是哥哥的朋友？</p>


    绘梨衣有些好奇地看着走来的少年。</p>


    不知怎么的，这群不良都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让轩浩走到绘梨衣的面前。</p>


    为首的不良皱了皱眉头，朝着同伴使了使眼色，将他们两包围起来。</p>


    周围围观的宅男们都下意识地退开了。</p>


    “想吃关东煮吗？”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完全没把围着他们的不良放在眼里。</p>


    “哥哥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绘梨衣拿出写字板在上面写着。</p>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不算别人。”轩浩昧着良心说话。</p>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嗯，一点也不痛。</p>


    不良们看着两人无视他们，一阵懊恼。</p>


    他们相互使了使眼色。</p>


    其中一个向着轩浩的位置冲撞过来。</p>


    “唉……”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白天的，还是在闹市里，他不想闹得太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怕麻烦。</p>


    面对冲上来的不良，轩浩仅仅只是伸出了左手，就那么轻易地抓住了打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挥，将那个不良当武器一样挥了半圈。</p>


    “啊！！”</p>


    惨叫声传来，大概是他手里的不良被甩的脱臼了。</p>


    冲上来的不良们被纷纷逼退。</p>


    轩浩漫不经心地走到不良头子面前，从始至终，他连手中的关东煮都没有洒一滴汤。</p>


    不良头子呆呆地望着这个少年，太夸张了，人的力气真的能有这么大吗？</p>


    轩浩搂着不良的肩膀，轻轻拍了拍。</p>


    这一拍并不重，但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不良喘不过气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蛇岐八家听说过没？”</p>


    说着，他还撩起了自己的风衣。</p>


    不良看着风衣下的物件，吓得双腿颤抖。</p>


    “滚。”</p>


    “嗨……嗨！”</p>


    不良来不及起身，就这样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溜走了。</p>


    ……</p>


    “谢谢。”绘梨衣在写字板上写着，“你真的是哥哥的朋友吗？”</p>


    其实，她不用说谢谢，该说谢谢的是这整个东京......</p>


    东京表示很淦。</p>


    “是的。”轩浩脸不红心不跳，“要我送你回家吗？”</p>


    然后，跟他意料之中一样，绘梨衣很轻易地就相信了。</p>


    真是个乖孩子啊。</p>


    “牵着我的衣袖吧，人多，别走丢了。”轩浩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伸出去，他实在对眼前的女孩生不出邪念。</p>

 第85章 绘梨衣是个乖孩子

    绘梨衣呆呆地看了轩浩一眼。</p>


    在这个人身上，她没有感觉到恶意。</p>


    然后她轻轻地抓上了他的衣袖。</p>


    轩浩就这样领着绘梨衣在街上走着，他跟着手机导航领着路，好吧，其实他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原本目的是来帮芬格尔带特产的，但是现在，去特么的芬格尔。</p>


    而牵着衣袖跟在他身后的绘梨衣，时不时的好奇地左顾右盼，就像家长刚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孩子，对路边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p>


    突然，轩浩感觉走不动了，他的衣袖被扯住了，好吧，是绘梨衣停下了脚步。</p>


    他回头看了一眼绘梨衣，发现这个姑娘正呆呆地望着路边，眼神里充满了渴望。</p>


    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轩浩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p>


    路边有一家五目炒饭……</p>


    不用在写字板上写，轩浩都能看出绘梨衣脸上写着“想吃”两个字。</p>


    他领着绘梨衣来到了那家五目炒饭门店前，对着绘梨衣低声说道：“想吃就吃吧，到时候我找你哥哥报销。”</p>


    绘梨衣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在写字板上写道：“绘梨衣有钱，可以自己付的。”</p>


    炒饭店老板看见了牌子上的字，笑着说道：“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自己付钱呢？”</p>


    “老板，你误会了，不是女朋友。”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朋友的妹妹。”</p>


    “不是女朋友吗？”炒饭店老板干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啊，误会了，误会了。”</p>


    “我给小姑娘多加点料，嘿嘿。”炒饭店老板说着，多加了很多食材进去，不给两人有任何拒绝的机会。</p>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板，两人的状态确实很奇怪，既不像兄妹般的亲密，又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的疏远，这幅牵着衣袖的模样，像极了那种刚开始谈恋爱还放不开的小情侣。</p>


    “打包还是在这里吃啊？”炒饭店老板问道。</p>


    “打包吧。”</p>


    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轩浩说道。</p>


    他接过炒饭店老板递过来的炒饭，转过头，看着绘梨衣满眼都被炒饭填满了。完全没有在意老板说的话，甚至连他都没有放在眼里。</p>


    “喏。”轩浩把盛满炒饭的饭盒递了过去，有些温热，金黄色的炒饭粒粒饱满，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p>


    色香味俱全，也难怪，他开始有些理解，绘梨衣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食物。</p>


    “等下再找个地方停下来吃掉吧，这里人太多了。”轩浩说道。</p>


    绘梨衣轻轻地点头。</p>


    两人还是那样走着，直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p>


    绘梨衣停住了，有些犹豫的踌躇不前。</p>


    话说这孩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冒险到秋叶原？这就是游戏的魅力吗……</p>


    仿佛想起什么，轩浩犹豫了一下，将缩在袖口里地手伸了出来，右手轻轻抓住绘梨衣的左手，将她拉到了并肩的位置。</p>


    因为绘梨衣总是呆呆萌萌的，而且还会迷路，轩浩潜意识地将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对待。</p>


    害怕她手里拿着东西，过马路的时候不专心，这种地方走神的话是很危险的，当然危险的是汽车……</p>


    只能暂时牵着她过马路了，对，没错，就是这样。</p>


    轩浩感觉像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被牵着手的绘梨衣，并没有反抗，很乖地被牵着走。</p>


    绘梨衣被眼前这个人牵着，走过了马路，她回想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曾经站在十字路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疾驰而过的车流，只能默默地流泪，仿佛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人们来来往往，却从未有人为她停下脚步。</p>


    除了哥哥以外的人，第一次有人会牵着她向前走。</p>


    可是，过完马路后，那个人就放开了牵着她的手。</p>


    绘梨衣内心有些轻轻的失落感。</p>


    逐渐暗了下来的天际，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p>


    绘梨衣有些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件风衣被披在了上面。</p>


    原来，那人是为了脱衣服给她遮雨。</p>


    哥哥的朋友，是个很温柔的人。</p>


    绘梨衣这样想着。</p>


    地铁站里面，两人找了个安静地角落的长椅坐了下来。</p>


    绘梨衣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着五目炒饭。</p>


    轩浩也安安静静地看着她。</p>


    在别人的视界里，就像哥哥为妹妹买来了好吃的糖果，看着妹妹一个人吃着，却没舍得给自己留一份。</p>


    “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啊。”</p>


    轩浩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孩，眼神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忍。</p>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的命运……</p>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妹妹的命运，一时间，心里五味成杂。</p>


    “唉……这草蛋的世界。”</p>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着轨道上循环的列车。</p>


    他们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按照命运既定的轨迹运行，好像无论如何如何，谁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p>


    而这恰恰，是他最讨厌的模样，好想，碾碎它！</p>


    ……</p>


    遥远的南美洲西北部，厄瓜多尔，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p>


    有一只叫做乔治的平塔岛象龟，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陆生龟，不是因为它长得很大，而是因为它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只雄龟了。</p>


    原本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岛曾经是象龟的栖息地，这里与世无争，远离人烟。</p>


    直到被开拓新大陆的船员们发现这里，开拓当然是好事，但人类的贪念是藏不住的。</p>


    这些非常耐饿，不吃不喝一年都不会死的可怜家伙，完美符合船员们的航海生活，是个极其合适的鲜肉库存。</p>


    这也导致象龟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乔治”成为了最后的雄龟。</p>


    当地时间6月24日早上，负责照看“孤独的乔治”的公园管理员福斯托·列雷纳上班了。</p>


    他发现象龟“孤独的乔治”正瘫在一个快要干枯的水洞旁，一动也不动，看上去似乎像往常一样安静，没有什么两样，但熟悉它的福斯托·列雷纳能看出，它的情况不对劲。</p>


    因为它已经死了。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它应该是属于自然死亡，肝脏有明显的衰老迹象。</p>


    可奇怪的是，它的家族原本的寿命完全是可以活到200岁的，100多岁正值它的壮年时期，为什么会早早离世？</p>

 第86章 大……源稚生正在提刀赶来

    或许是孤独太久了。它已经孤独一个多世纪了，它始终独自生活，没有兄妹、没有妻儿、没有朋友。闭眼时，它的头颅朝向栖居的水坑，那是它唯一的留恋。</p>


    如果“乔治”是最后的平塔岛象龟，那么源稚生，就是最后的武士，他的心中有自己坚持的正义，他是君临混血种世界最后的“皇”，他是命中注定的“天照命”，逃不开被安排好的命运，只要他那颗强壮的心脏还在跳动，他就没办法逃出名为“家族”但束缚，尽管他只是想当一只象龟，守着自己的水坑。</p>


    他的梦想就是将来能有一天，去法国，那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天体海滩，他想去那里卖防晒霜。但他的出生，注定了他无法实现这样的愿望。</p>


    他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爬向自己的水坑，因为即使他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但也不能为此动摇家族的根基。</p>


    日本是个允许黑道合法存在的国家，那些年代久远的黑道帮会就是当初的行会，是弱者们为了生存而相互依靠建立起来的群体。</p>


    多年之前他们是弱者，现在他们中大多数人也还是弱者，在这表面繁华的城市里，是看不见真正的日本黑道的，真正的黑道在那些霓虹照不到的角落和巷子里，是繁华下腐败的缩影。</p>


    黑道是不容于世的，但黑道又是不能根除的，因为世上永远有卑微的、弱小的、阴暗的人，他们跟那些成功的善良的人比起来丑陋不堪，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天性使然，他们都是社会中的下等人，但既然有了上等人就一定会有下等人，有这样的人存在就会有黑色的组织。</p>


    而蛇岐八家，就是这些弱者的领导者。为了约束，制衡他们，保证这个社会的安定。</p>


    如果有一天蛇岐八家不复存在，那么黑道中就没有了皇帝，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制衡，那么整个黑道都会因此陷入混乱，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街头，也不知道多少女孩会被逼上歧途。</p>


    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源家家主，执行局局长，源稚生，他是“皇”，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无法舍弃家族的“大义”，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要为了他的”正义”不断前行。</p>


    但可悲的是他甚至必须为了正义，把刀刺进弟弟的心口，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正义走投无路了，这些年来他坚持着正义，坚持着握刀，却尝尽了孤独。</p>


    或许，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是，他还有个妹妹。</p>


    但是今天，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的妹妹又离家出走了。</p>


    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生妹妹的气，他气的是，现在自己的妹妹正被一个危险的男人带着到处跑！</p>


    他发现绘梨衣离家出走后，甚至连手里的公务都先放下了，马上就让人开始寻找。</p>


    而就在刚才，他通过辉夜姬调取监控发现了，自己的妹妹，正被那个从卡塞尔学院来的s级专员投食。</p>


    根据之前在任务里的表现，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p>


    黑色的长风衣在风雨中起落，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正提着长刀，朝着秋叶原地铁站赶去。</p>


    ……</p>


    “看来……不用我继续送你回家了啊。”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远处走来的青年，他的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绘梨衣。</p>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手里还提着刀，像是个cos武士的中二少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明目张胆地拿着刀具进的地铁站，这就是黑道的牛逼之处吗？</p>


    好吧，其实他身上也有管制刀具。</p>


    “？”</p>


    正在吃饭的绘梨衣歪了歪脑袋，她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些疑惑的抬头。</p>


    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p>


    轩浩很自然地伸手拿掉绘梨衣脸上的饭粒。</p>


    他现在甚至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森森寒意，但这并不妨碍他照顾绘梨衣。</p>


    而他的动作，刚好挡住了绘梨衣的视线，绘梨衣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绘梨衣……”</p>


    熟悉的声音传来，绘梨衣偏过头，看了一眼，是哥哥来接她了。</p>


    她有些犹豫地停下手里吃饭的动作。</p>


    “嘘——”</p>


    轩浩拉长了声音打断源稚生说话。</p>


    “先等这孩子把饭吃完，可以吗？”</p>


    他歪着头，看着源稚生说道。</p>


    源稚生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绘梨衣，轻轻的点了点头。</p>


    绘梨衣看见哥哥点头了，这才继续低下头吃饭，可是轩浩能看出，她的动作要比之前快了一些，大概是不想让哥哥久等吧。</p>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p>


    一群人，围着一个吃饭的女孩，诡异的安静。</p>


    “喂，有带纸吗？”轩浩突然开口打破沉默。</p>


    “额，有带。”源稚生愣了一下，他身上没有纸，好在樱身上有随身带着纸巾，从包里摸出一袋餐巾纸，递过来。</p>


    “你说说看，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p>


    轩浩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刚好吃完饭的绘梨衣，然后把剩下的扔回给源稚生。</p>


    绘梨衣擦了擦嘴，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写了一句：“谢谢。”</p>


    然后“噔噔噔”地跑到源稚生身旁，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p>


    “谢谢你，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源稚生面无表情的道谢。</p>


    “不用谢，你的妹妹真乖。”轩浩耸了耸肩膀，“带着刀来，说什么谢谢，真是客气了。”</p>


    源稚生听了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握刀的手更用力了。</p>


    绘梨衣感觉自己的哥哥好像有些不对劲，轻轻拉了拉哥哥的手。</p>


    “绘梨衣，你先乖乖跟他们回去，哥哥有事跟朋友谈。”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眉头微微舒展，这里是地铁站，真要打起来，不太好。</p>


    其实不是他想这么紧张，而是眼前的人，他现在是完全搞不懂了，好像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日本分部的情况了如指掌。</p>


    这个男人是认识绘梨衣的，按照这个路线，貌似是想送绘梨衣回家？</p>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拐走绘梨衣。</p>


    可绘梨衣算是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本部的人，没理由会知道。</p>


    而且，在刚才看见他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p>

 第87章 交锋

    “樱，你们先送绘梨衣回去。”源稚生转过头对旁边的秘书装扮的女人说道。</p>


    “少主……”</p>


    矢吹樱，夜叉和乌鸦看上去有些犹豫，可在源稚生坚定的眼神下还是屈服了，少主如果想动手的话，他们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或许还会限制少主发挥。</p>


    绘梨衣有些疑惑地被三人组带走了。</p>


    而现在，地铁站的角落里只剩下源稚生和轩浩两个人了。</p>


    轩浩的嘴角带着笑意，而源稚生则是面无表情。</p>


    根据轩浩在执行任务时的表现，以及他知道绘梨衣的存在，源稚生很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本部的s级专员心怀不轨。</p>


    至于什么个不轨法？他说不上来，反正，源稚生现在心里很不平衡。别问他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p>


    “呵呵，这里人挺多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轩浩看着源稚生有些便秘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p>


    “嗯。”源稚生微微点头。</p>


    “那么，你可得跟上哦……”</p>


    话音未落，轩浩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p>


    源稚生眼神一凝，好快！</p>


    即使是他此刻都有些惊讶于轩浩的速度，虽然之前他只是在视频上见过，但是真正体会起来，又是两个概念了。</p>


    这样的速度，让他想起了之前与他对练过的犬山家主。</p>


    “他的言灵也是刹那吗？”源稚生有些疑惑。</p>


    辉夜姬没办法调取本部关于这个家伙的档案，情报有限，他无法准确推断出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拥有什么样的言灵。</p>


    不过，这种速度还不至于能甩掉他。</p>


    黑色的风衣起伏，源稚生也消失在原地。</p>


    地铁站出口，行人只能感觉到两阵疾风吹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真是有些奇怪，难道地铁站空调坏了？</p>


    轩浩迈着轻快的步伐，悠闲地在人群中闲庭信步，时不时还回头望了望，看看后面的小朋友有没有跟丢，活像是出门遛狗的老人，不放心自家宠物跟丢了。</p>


    “我是不是应该再慢一点？”轩浩思索着。</p>


    不过，他看着紧追不舍的源稚生，看上去貌似这个所谓的“皇”，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羸弱，一直咬着他的屁股，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p>


    “有点意思，那我就再快点吧……”</p>


    轩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脚下的步伐突然加快，窜出了人群，朝着小巷中掠去。</p>


    夜，将要降临，天上挂着的缺月愈发晻曀。</p>


    地上的霓虹照不进阴暗的角落。</p>


    无人的巷尾，两道人影闪过。</p>


    源稚生微微皱眉，他追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多久了？</p>


    以他“皇”的体质都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可眼前的少年仿佛依旧游刃有余。</p>


    这不合理，刹那这种言灵，他很了解，蛇岐八家之中，犬山家主，犬山贺就是现在世界上使用刹那最强者之一，身怀七阶刹那的犬山家主确实有些难对付，但在源稚生看来，也仅仅是难对付。</p>


    而且犬山家主一把年纪了，估计是无法像眼前的男人这样跑这么快的。</p>


    如果眼前的男人的言灵真的是刹那，那就更不合理了，要什么样的混血种才能一直维持这样的言灵跟他长跑？</p>


    而且眼前的少年速度忽快忽慢，甚至跑着跑着还特么接起了电话？就像，就像是，在戏耍他！</p>


    源稚生见状也是难得的有些动了火气，已经多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了？看起来今天，要好好给本部的s级一点教训才是啊。</p>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本部的s级专员……</p>


    巷子就快要到尽头，那里是个死胡同。</p>


    “喂，你不累吗？”</p>


    前面的轩浩突然放慢脚步，回过头，冒出一句，语气听上去十分平稳，没有一点正在跑路的样子。</p>


    “怎么，你累了？”</p>


    看着眼前的男人放慢速度，源稚生眼神一凝，机会！</p>


    他猛然加速，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右手放在刀柄上，又松开了，现在还不是真正开战的时机吧？</p>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下一刻，眼前的男人消失了！</p>


    源稚生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更快，这速度，即使是犬山家主，也达不到吧？</p>


    “看来终于遇见一个讲理的人了？你没有一见面就拔刀，让我很是欣慰。”</p>


    幽幽的声音从源稚生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在他的耳边。</p>


    “！！”</p>


    源稚生转身一个后撤步拉开了与轩浩之间的距离。</p>


    这……就是本部的s级吗？</p>


    “别这么紧张嘛~不是说好好聊聊吗？”轩浩无奈地耸耸肩，炽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盯着源稚生。</p>


    这是在戏弄他！源稚生感觉受到了侮辱，本部的专员好像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p>


    这里可是日本，是他的主场，怎么能被卡塞尔学院的人压一头！他可是“皇”，代表着蛇岐八家的颜面！</p>


    尽管他因为之前的追逐有些消耗，可对方应该是跟他一样的啊！</p>


    黑夜里，源稚生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眼睛里亮起金色的光芒，他现在心情很不美丽，所以他决定要给这个家伙松松筋骨，虽然拔刀倒是不至于，但是，稍微敲打一下，想必卡塞尔学院那边也没理由发难吧。</p>


    悄然间，他的一只手无声地抬起，风未起，拳已至。金色的光芒划过黑夜，照凉了他满头凌厉的碎发，以及那张冰冷的脸。</p>


    “啊啦？”</p>


    轩浩看着袭来的拳头，有些疑惑，这么慢？就这？蚊子都打不中！</p>


    他直接一只手扣住了源稚生的手腕，拳头在他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戛然而止。</p>


    但这似乎也在源稚生的意料之中，他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被挡住而有似乎的迟疑，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猛然挥出。</p>


    这一拳速度比上一拳更加的快！但轩浩比他更快！他也抬起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接住了源稚生的拳头。</p>


    像是公牛角力一般的分毫不让。</p>


    “呵，还没搞清楚状况吗？”</p>


    轩浩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量加大，慢慢地将源稚生推向巷尾的墙壁。</p>

 第88章 今天晚上没吃饭

    他的两只手死死扣住源稚生的双手，将他摁在墙上。</p>


    源稚生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人壁咚，还特么是个男人！</p>


    两人金黄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死死盯住对方。</p>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清两人的表情。</p>


    “结束了。”</p>


    源稚生淡淡地说道。</p>


    说实话，他没想过眼前的男人会这么强，至少，在速度与力量方面，或许对方要强于常态下的自己，但是他现在真的很生气，所以，他用用言灵，不过分吧？</p>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属于高危言灵。</p>


    使领域内的所有龙族血裔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力，甚至可以使其骨头压碎把躯体压入地下。</p>


    他通常是不会轻易动用言灵的，因为他的言灵太费体力，而且，领域范围太大，虽然可以控制言灵让领域内的某些龙族血裔部分免疫，但无法使其完全豁免，会伤到同伴。</p>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眼前的男人，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p>


    古老的咒文从源稚生口中念出，像是君王的意志，会让人低头臣服。</p>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男人为何毫无反应？</p>


    “哈？你在念叨什么？”轩浩有些疑惑地歪着头问道。</p>


    “什么！”</p>


    源稚生有些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失效了，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言灵王权的影响？</p>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你以为你是绘梨衣吗？我会夸你的眼睛很漂亮？”轩浩嫌弃地看着源稚生，完全搞不懂这家伙有什么好惊讶的。</p>


    “我的言灵……”</p>


    源稚生嘴角有些抽搐，好吧，这个男人是在夸绘梨衣，他应该高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p>


    “哦，你说这个啊。”</p>


    轩浩恍然大悟，他就说呢，难怪从刚刚开始，就感觉身上有点重，像是全身衣服湿透了的那种感觉，嗯，怪难受的。</p>


    仅此而已。</p>


    他一直没搞明白，言灵是咒文越长越牛逼的吗？像他的这种作用在身体上的言灵，貌似不用念咒就能用，意思就是很弱咯？真是惭愧，惭愧啊。</p>


    不过，这些牛逼哄哄的言灵，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就这？就这？</p>


    “我感觉到了啊，”轩浩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你是跑累了？还是今天晚上没吃饭？这么点力气？我也没吃饭好吧！被你追了半天了！”</p>


    好吧，他确实没吃饭，可跑在前面的不是你自己吗？好吧这也不是重点，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体质，竟然能在王权下还能这么轻松。</p>


    源稚生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他自己是怪物，卡塞尔学院，究竟放出来了一个什么鬼东西！看来确实是个s级，没跑了。</p>


    既然言灵也拿他没办法，那就只好靠蛮力解决了……</p>


    源稚生闭上双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双眼宛如夜空里地太阳，仿佛要将整个巷子都照亮，金色的眼眸想要俯视眼前的男人。</p>


    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他高……</p>


    以至于现在，他被俯视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p>


    源稚生望着那双分毫不弱于自己光辉的黄金瞳，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开始发出顿挫的声音，他开始调整着自己身上的骨骼，以达到自己最强的状态，因为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对待眼前的男人。</p>


    “咔嘎。”</p>


    轩浩听见源稚生身上骨骼顿挫的声音，稍微有些皱眉。</p>


    “喂，我说局长大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放开了源稚生的双手。</p>


    “跟我动手的理由？”</p>


    “……”</p>


    源稚生突然顿住了，理由？好像，还真没有……</p>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想试探一下本部的s级专员究竟是否徒有其名，现在目的貌似也达到了。</p>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貌似，现在不是该直接翻脸的时候。</p>


    “呼……”</p>


    源稚生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身体的变化说道：“好吧，不好意思，遇见强者稍微有些热血沸腾，你很强。”</p>


    “嗯，我知道。”轩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p>


    这家伙，不懂得谦虚一下的吗？他真的只是说句客套话啊。源稚生额头青筋暴露，手里的拳头再次握紧又松开。</p>


    他提醒着自己不能生气，本部的面子还是得留一点的，至少现在不能撕破脸皮。</p>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源稚生难受的样子，心情大好，他就是喜欢看见别人想杀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真他么的舒服。</p>


    “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家家主，源稚生，正式欢迎你，来到日本。”</p>


    源稚生平复了一下心情，伸出一只手。</p>


    “切，你们日本的欢迎方式还真是奇特。”轩浩不屑地砸嘴，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p>


    “听说之前来的本部专员都很受你们的‘照顾’啊？”</p>


    “额……”源稚生脸上表情有些抽搐。</p>


    这该让他怎么回答才好呢，好吧，确实，是他们理亏。</p>


    要不，下次让他们稍微温柔一点？</p>


    “轩浩君，刚来日本就直接去执行任务，辛苦了，恕我们招待不周了。”</p>


    源稚生说着官面话。</p>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轩浩君能来本家做客，我们也好正式为你接风洗尘。”</p>


    “接风洗尘？还是算了吧……”</p>


    轩浩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p>


    他记得自己手里之前在任务中缴获的药剂，莫托洛夫鸡尾酒，这绝对不是蛇岐八家想让卡塞尔学院知道的东西，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操作。</p>


    他要是真的孤身去蛇岐八家大本营，免不了又是一堆的麻烦，那不是没事找事嘛？</p>


    勾心斗角他不擅长，还是直接莽比较适合他，至少，他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强迫他去。</p>


    “那就……祝轩浩君，你能在日本度过愉快的时光吧。”</p>


    源稚生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家伙是软硬不吃，要是真的想要拿下他，怕是会闹得有些大，为了已经泄露出去的情报，彻底翻脸的话，不值。</p>


    “嗯，当然，我会的，不劳烦局长大人操心了。”轩浩笑呵呵地说。</p>

 第89章 夜幕之下

    入夜，大阪郊外的山中，暗藏着灯火。</p>


    一处宏伟而缥缈的建筑在山中矗立，隐约的霓虹光晕像薄纱一样覆盖在山中阁楼之上，像是浮现在山林里的海市蜃楼一样，飘渺无依。</p>


    这是建设在山中的一间赌场，赌场前是一条溪流和一座精致的小桥，看上去像是人间仙境的设计，里面掩藏着的却全是罪恶。</p>


    穿着和服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孩们在桥上迎送着宾客，能来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他们不是没有资本，就是没命到这里。</p>


    赌场内外都有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周围游荡，他们毫不在意地将刀或手枪别在腰间，宣示着这里主人的强大，任何敢在这里闹事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p>


    赌场的最深处，别有洞天，这里是一个宽阔的房间，不再是赌场里晶壁辉煌的装饰，而是朴素得有些离谱，就像普通人家的房间，地上铺着再普通不过的榻榻米，但也有不普通的东西。</p>


    一座戏台，一般没有人会把戏台塞到家里，但这里确确实实有着。</p>


    月光照在舞台上，白木屏风遮掩下，人影偏偏，只不过，并没有看戏的观众。</p>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吟唱出如梦的人生，一场华丽的戏曲，在这孤独的世界里，也在这虚伪的世界里，他演绎着离别，飘荡着寂寞的灵魂。</p>


    无人能解他心中孤寂，哀伤的舞台下少有观众，只有匆匆的过客，留下不着痕迹的脚印，在这梦幻的世界里。</p>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p>


    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容颜，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和服上，如同鲜血浇灌的彼岸花在这朱世里绽放，搭上男人莹白色的皮肤，像是行走与黄泉的歌姬，可他唱的却是盛世中的《杨贵妃》。</p>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p>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p>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p>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p>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p>


    这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曲目却是中国题材的《杨贵妃》，或许他和她的故事，也有些许相似吧。</p>


    真正的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但他很轻易地做到了让人忽略他的性别，这样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而他是顶尖的。</p>


    他观察着女性，模仿并超越她们，他甚至比女人还要了解女人的美，带着面具，无需依靠美色，便能以绝世之舞颠倒众生。</p>


    他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情了。</p>


    可他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缓缓地合上手中的纸扇，目光冷漠地望着玄关处。</p>


    有人来了，而将到来之人，不配欣赏这等舞姿。</p>


    玄关的门被推开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扣着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上是一张日本古代公卿的笑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并不美好，相反还有些恶心。</p>


    他走在榻榻米上，像是幽灵一般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面具下本来应该看不清表情。</p>


    却让人坐在舞台上的“女形”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恶心地微笑。</p>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p>


    “女形”能清楚地感觉到今天这个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呵呵，这是理所当然，也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p>


    “本部的专员来到日本，‘无意’中接到了任务，而这个任务，正巧是我的试验场之一，”能剧面具下的声音平静，仿佛听不出情绪，“并且，就在这之前，‘收容所’内的实验也被暴露出来了。”</p>


    “这很正常吧？蛇岐八家的人，不是傻子，那个‘收容所’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p>


    “女形”并没有看眼前的男人，随口说着。他当然明白眼前男人话里的意思。</p>


    有人故意将莫托洛夫鸡尾酒泄露给本部，想将卡塞尔学院也引入局里，打乱男人的计划节奏。</p>


    “哼，无所谓，”男人冷哼一声，“反正实验基本已经完成，即使是引起了秘党的警觉也没什么关系，该紧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且我也对秘党派来的人很感兴趣。”</p>


    是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男人就像是吃人的鬼，他已经积攒到来足够的资源，计划也即将步入最后阶段，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任何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不过，在榨干价值之前，贪婪的他是不会松口的。</p>


    “女形”知道这个男人的贪婪，他很厌恶这个家伙，但他试过了，杀不死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暗地里搞点小动作，不过分吧？</p>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男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但是，那又如何？他知道这个贪婪的家伙暂时还不会放过他这样好用的棋子。</p>


    随着夜晚的来临，繁华的街头本该是夜生活的开始。</p>


    可黑色的奔驰车队像是军队一样冲散了人群，打乱了人们的节奏。</p>


    数辆漆黑的摩托车像是护卫一般将车队围在里面，摩托车上的人个个黑衣带头盔，背上还背着钝器。</p>


    最离谱的是前面开路的，是一辆推土机！</p>


    无论是行人还是车流都不得不避让着这群凶神恶煞。</p>


    车队的正中央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老人沉默地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几十年了，他已经老了，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身上的日本刀。</p>


    “1946年……”老人轻声的叹息，额头眉头紧皱，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明明很痛苦，但他必须直面。</p>


    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深深烙印着。</p>


    他还记得，那一年，这个男人，如霸者般降临日本。</p>


    昂热拯救了他，也践踏了他们。</p>


    明明那时的昂热已经是个六十七岁的老人，可就是这个老人，硬生生用棍棒和折刀，剃光了日本混血种所有的骄傲。</p>


    他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却做着比黑道还要黑道的事情。</p>

 第90章 苏桑已经放弃了治疗(求点推荐票)

    只身一人便杀穿了整个蛇岐八家，以绝对的暴力让整个日本混血种臣服与他脚下，还美其名曰商讨建立日本分部的事宜，说这是为了他们好。</p>


    可身为日本的混血种，谁都知道，日本分部并非是自愿成立的组织，这是耻辱，是面对强权与霸道下的无可奈何，昂热拿着折刀抵在每一个日本混血种脖子上，让他们被迫签下这个不平等的“条约”。</p>


    自此，欧洲混血种眼里，没有所谓的蛇岐八家，只有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日本分部，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从未将日本分部放在眼里。</p>


    ……</p>


    苏恩曦泡在浴缸里，湿漉漉的头发垂在浴缸外，悠闲地玩着手机，水面上浮着的该死的木托盘挡住了最雄伟的地方。</p>


    这没什么不好，可这个原本应该出现在浴室的浴缸，现在却被放在一间奢华办公室的正中央，就靠在原本的办公桌旁边……</p>


    从办公室门口到浴缸的路上依次摆放着jimmychoo的罗马鞋，woldford的丝袜……最后victoria’ssecret的内衣被仍在了浴缸旁的办公桌上。</p>


    豪华办公室被她改造成了洗浴加住宿的高档酒店。看这间房间的凌乱程度，估计她已经在这长了一段时间草了。</p>


    “咚咚咚”</p>


    敲门声让苏恩曦疑惑的转头。</p>


    她不是告诉过那啥座头鲸没事不要打扰她的吗？</p>


    可当她转过头时，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那个男人明明已经闯进来了还敲什么门？</p>


    “啊！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座头鲸有些慌乱，这幅香艳的场景绝对不是他该看到的，嗯，虽然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是个牛郎，但是，面对老板这样青春靓丽的少女，他还是有些脸红。</p>


    不过他现在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外面来了好多人！</p>


    座头鲸人生中第一次感觉他为之奉献生命的牛郎事业可能到了尽头，不不不，或许连他的生命都要到尽头了！因为今天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高天原关门都是小事，要是出人命可怎么搞？</p>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原本‘高天原’就面临濒临倒闭的局面，好不容易来了个傻……哦不，救星，二话不说直接扔出120亿日元买下‘高天原’，不仅解决了财政问题，他明面上还能继续当老板。</p>


    可他刚刚高兴了没到一周时间，就摊上了更大的事情。</p>


    蛇岐八家啊，那可是蛇岐八家！</p>


    座头鲸满头大汗，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他们，现在，犬山家主正带着人在门口堵门！</p>


    等等，犬山家经营的是风俗业！也不对啊，我牛郎店跟你的风俗业不冲突啊……不是说好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吗？座头鲸欲哭无泪，只好找老板报告，他相信这个一掷千金的苏桑会有办法的！</p>


    “嗯？”苏恩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继续看她的言情小说，好像完全不在意被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p>


    “咳咳。”</p>


    座头鲸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个，老板？”</p>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板，老板还没到呢！”苏恩曦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就是个苦命的小丫鬟，忙里又忙外，365天全年无休，老板没让我晚上加班已经是谢天谢地了。”</p>


    座头鲸嘴角微微抽搐，开什么玩笑，忙里忙外？</p>


    一周以来，这个女孩完全被封印在这个房间，连浴缸都是他亲自搬来的，岂止是深居简出，简直是足不出户，他才是整天忙里忙外的人好不好，既要打理店面，还要为这只蛀……哦不，可爱的女孩子投食。</p>


    哪有人会花这么大价钱买下一间奢华的夜店，就为了宅在办公室？</p>


    除非，真像她自己说的，某位不得了的人物真的愿意花重金让她来这里度假？隔这儿养鱼呢？他是打死都不信的。</p>


    因为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那让人终身难忘的气场，怎么看都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金融界的黑天鹅，怎么会是别人养的金丝雀？</p>


    “说吧，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p>


    苏恩曦起身，身上的水滴哗啦地往下流，没错，她直接站起来了，慵懒地靠在办公桌上，两只小脚丫依旧泡在浴缸里淌着水，身上性感的泳衣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更加曼妙修长，（想歪的人统统铐走）。</p>


    但座头鲸无法用“性感”二字来形容眼前的女孩，因为它不配，他终于又见到了，这个女孩认真的模样，与装束无关，这完全就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姿态。</p>


    “那个，老……哦不，苏桑！外面围着好多人，蛇岐八家的人来了，是犬山家的人，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不过看着阵仗，应该是来者不善啊。”</p>


    座头鲸到不是害怕，他可是驰骋牛郎界多年的男人，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好吧，这种场面他还真没见过，想来他一直安分守己，大概是不会得罪这些家伙的，难道是保护费没有交够吗？</p>


    “啧，蛇岐八家啊……”苏恩曦撑着下巴，“啊，好麻烦，交给老板吧~咕噜咕噜……”</p>


    恩曦号再次沉没于浴缸。</p>


    “啊这……”</p>


    苏桑，你不要这么快放弃治疗啊！看着苏恩曦身上的气势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座头鲸泪流满面，你要是放弃了，我该怎么办呐！</p>


    ……</p>


    潮水般的灯光塞满了‘高天原’外面的街道，数百台发动机在轰鸣，轿车、卡车、摩托车，甚至还有推土机，巨大的工程机械将整个‘高天原’围堵在里面，在日本，能够这么大阵仗的封锁整条街道的，除了日本政府，大概就只有蛇岐八家了，嗯，只要一个电话就好，警视厅很乐意送个顺水人情。</p>


    他们已经在这里围了一整个下午了，说实话，他们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耐心，换做往日，早就冲进去把这家店面砸个稀巴烂。</p>


    可今天却不同，因为今天，是犬山家主亲自带队！</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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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路上有些堵车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人群最前面，车前站着一个剑眉飞扬的老人，一身黑色的羽织在风中起伏，腰间别着日本刀，他静静地闭上双眼，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p>


    原本，普通的牛郎店收购是不会引起蛇岐八家注意的，即使这家牛郎店有些名气，也不足以让他们关注。</p>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收购的人，很有问题。</p>


    她是和本部专员一起抵达日本的，但是辉夜姬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可以确认的是，她并不是卡塞尔学院的学员。</p>


    这一点，辉夜姬很容易就能查到，而且，对方貌似并没有打算遮遮掩掩。</p>


    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收购这里，他犬山贺身为管理这里的人，都要来探探究竟，毕竟之前还从未有本部的专员搞出这种事情，只能说……财大气粗吗？他确实猜不出对方的目的，因为高价买一个濒临倒闭的牛郎店，没有什么意义。</p>


    “老头子，你们带着这么多人，围住我的店，影响到我的生意了，老娘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你赔得起吗？”</p>


    ‘高天原’的大门被人从内向外推开了。</p>


    女孩带着座头鲸大步走出来，双手抱胸，站在阶梯上，俯视着满街剑拔弩张的人群。</p>


    她穿着灰黑色西装套裙，黑丝包裹着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座头鲸低头恭敬地跟在她身后，已经足以说明女孩的身份。</p>


    不过此时的座头鲸有些后悔叫苏桑出来了，他完全没想到苏桑张口就怼，这可是蛇岐八家啊，是黑道来着，还带着这么多人围着，苏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的吗？</p>


    好吧，其实苏恩曦此时内心慌得一批，她已经给老板打过电话了，可那该死的栽种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再不出来拖延时间，人家就该提刀杀进来了。</p>


    要问她为什么拖延时间还要这么嚣张？好吧，这是个坏习惯，她悔过，但是改不了了。</p>


    谁让她那个憨憨老板一开始就告诉她。</p>


    “可以对任何人保持礼貌，但不必向任何人低头。”</p>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俯视别人，真改不了。</p>


    苏恩曦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俯视着台阶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万人朝拜着的君王，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p>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p>


    虽然老板还没有来，让她稍微有些心慌，但老阿姨的内心像是腐烂的橘子又臭又烂，这些都是小场面，洒洒水啦~大不了真的闹起来，要是老板不管她了，她就跪下唱征服。</p>


    可台阶下的老头子，是真特么的沉得住气，完全无视了她的挑衅，依旧闭着眼睛站在那，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啊……</p>


    老人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那群人自然也都不敢开腔，空气诡异的安静，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p>


    “喂喂喂？什么鬼情况？老娘都拉下面子来暖场了，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苏恩曦无语了，这跟剧本里的不一样啊。</p>


    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没有因为苏桑的挑衅暴走，座头鲸擦了一把冷汗，心想今天究竟是什么节奏？难道蛇岐八家的人转性了？脾气这么好？可接下来的一声巨响，让他目瞪狗呆。</p>


    “砰！”</p>


    一道人影落在了那辆迈巴赫的顶棚上，整个迈巴赫都被狠狠地踩瘪了下去，车窗玻璃碎成渣弹到车前老人的羽织上，这辆几百万的豪车瞬间成了一块废铁。</p>


    “啊~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踩在车上的男人向着阶梯上的女孩打着招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双杀人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p>


    座头鲸下巴都掉在地上了。</p>


    堵车？你特么不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男人像是拍戏一样，越过人群，直挺挺地飞过来踩在迈巴赫上，怎么回事？这里是蛇岐八家的片场吗？他们要拍一部什么电影？</p>


    他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嗯，连推土机都来了，一定是在拍电影，没错的，可是，摄像头在哪里呢？</p>


    “话说，是谁这么不讲道德，把车堵在人家家门口，害得我差点挤不进来，嗯？”</p>


    踩在迈巴赫上的轩浩双手揣着兜，俯下身，质问着站在车前的老人，两人脸与脸的距离不足一寸。</p>


    他居高临下，金色的瞳孔对上了老人终于睁开的眼睛，那是一双苍老，却依旧锋利的眼睛。</p>


    “老师还好吗？”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p>


    “哦？老师？你是说昂热那个骚货吗？”轩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这是个像利刃一样的老人，可惜，太老了。</p>


    “这么说来你就是昂热说的阿贺咯？”</p>


    犬山贺有些皱眉：“本部的学员，对待校长都是直呼其名的吗？”</p>


    “不是，”轩浩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是个例外，呆在卡塞尔学院纯粹是兴趣使然，昂热那家伙管不了我。”</p>


    “可你不是他派到日本执行任务的吗？”</p>


    “哦？他跟你提过我啊？”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老人。</p>


    “是的。”犬山贺，昂热确实联系过他，而这，也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p>


    “很抱歉啊，我想你对我不太了解。”轩浩摇了摇头，“任务不过是昂热那家伙帮我重铸武器的酬劳罢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所以接下来，我不再是本部的专员了。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与卡塞尔学院毫无关系。”</p>


    “是么……”犬山贺深吸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昂热跟他说的话是何意义了，眼前的男人，极度危险，不可控制，难怪要他来探探底……</p>


    说实话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昂热对他的恩情，将在这里，一刀两断。</p>


    “所以，我以个人名义，买下一家牛郎店来玩玩儿，你们管不着吧？”</p>


    轩浩面色冷漠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入夜了，正是我开店迎宾的时候，你们这样挡在这里，是想，断我财路？”</p>

 第92章 你要朝我拔刀

    “这里是蛇岐八家的地盘，风俗业，一向归我犬山家管理，如今产业有变动，有外来者突然买下这里最顶级的牛郎店，我们来这里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p>


    犬山贺面色平静，他抬起头望着站在废车上的少年，眼里点燃了金色的火焰。</p>


    “呵呵，你们的地盘？”轩浩轻笑一声，“不，现在，它归我了。”</p>


    “我可是花大价钱，通过正规途径买下来的呢，怎么就成你们的地盘了？”</p>


    犬山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p>


    “听老师说你很强。”</p>


    “啊，我知道，不用你们每个人都提醒我。”</p>


    轩浩冷冷一笑，结果还是得靠拳头说话吗？</p>


    “我们，向来尊敬强者，就像当年，尊敬老师一样。”犬山贺羽织一阵，露出下面的刀。</p>


    这是一柄古刀，和老人一样苍老，但仍具锋芒。</p>


    “尊敬强者？”轩浩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尊敬？真有意思。”</p>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但一般没有人会说出来。因为这是蛇岐八家的伤疤，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仍然不愿承认那段屈辱的过往，而现在，被眼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重新撕裂了伤疤。</p>


    犬山贺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不仅仅是他，周围的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愤怒，他们不明白，为何家主不直接动手。</p>


    这可是当世最强的刹那拥有着，这个少年究竟是何身份，敢在家主面前这么嚣张。</p>


    “你准备朝我拔刀吗？”轩浩的声音里不夹杂任何感情。</p>


    这声音像是来自九幽地府一般传入犬山贺的耳朵里，让他也不禁有些犹豫。</p>


    “呼……”</p>


    犬山贺呼出一口浊气，打消犹豫的念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一刀两断，就不该有任何的犹豫，他苍老的手掌缓缓握住刀柄，身体微微前倾。</p>


    那把古刀的刀鞘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p>


    这是古老的居合奥义，他已经老了，身体支撑不了长时间的战斗，所以一切，都会在这一刀里了结。</p>


    刹那这种言灵，很契合这种拔刀术，他身为当世最强的刹那拥有者，七阶的刹那，恐怖到128倍神速的拔刀，这世上鲜有人能躲开。</p>


    不同于时间零延缓时间的流动，这是极致而纯粹的速度爆发，拔刀的瞬间，他的刀将突破音障，斩断面前的一切！</p>


    下一刻，劲风扬起了他身上黑色的羽织，电光石火般的刀光将要在黑夜里绽放。</p>


    轩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目光冰冷。</p>


    感受着这个老人身上逐渐攀升的气势，以及他无惧生死的决心，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p>


    伸出手。</p>


    “教你刀术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吗？在面对比你强的敌人的时候，最好从一开始，就扔掉刀鞘……”</p>


    幽幽的声音在犬山贺面前响起，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在他的耳边。</p>


    “因为那东西，只会成为你的累赘。”</p>


    不知何时，轩浩已经俯在犬山贺的身边，两人靠得很近，从侧面的角度就看上去，两人就像是拥抱在一起。</p>


    犬山贺眉头紧皱，因为他还是冲前拔刀的姿态，可轩浩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胸膛，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冲刺。</p>


    他很惊讶，因为仅仅是他此刻加速度的冲击力，绝对不是有人能轻易接下的，但眼前的男人，居然纹丝不动！</p>


    像是一座泰山般，巍然不动。</p>


    相反的，犬山贺感觉到自己撞上这座山，有些气血翻腾。</p>


    “咔”</p>


    最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刀，被推回了刀鞘，硬生生的推回去了！这可是刹那加持下的极速拔刀！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摁回去？</p>


    两人看似相拥，实则是在角力，不，只是单方面的压制罢了。轩浩的手死死地握住了犬山贺的手，抵住了他还未完全出鞘的太刀。</p>


    犬山贺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速度快到离谱也就罢了，就连力量也强的离谱，与他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恐怕是身体素质带来的纯粹力量与速度！</p>


    犬山贺还想继续出刀，但轩浩的手像是一把无法挣脱的枷锁，牢牢的将刀封印在刀鞘里，就像他刚刚说的一样，现在的刀鞘，成了累赘。</p>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实力本质的差距，即使是他将言灵攀升至九阶刹那，也毫无意义。</p>


    “刀一旦出鞘，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你最好先考虑清楚。”轩浩在犬山贺耳边低语，“我敢保证，那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p>


    轩浩松开了握住犬山贺的手，轻轻拍了拍犬山贺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经过他的身旁，朝着阶梯上走去。</p>


    犬山贺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能够回头看轩浩离去的背影。</p>


    刚才那两下像是泰山一般沉重，每一下都拍在他的心上。</p>


    真的会死，不仅仅是他，他带来的所有人，都会死……这样的话，他又是犬山家的罪人了。</p>


    犬山贺握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放下。</p>


    “老师啊……你究竟想让我面对什么样的怪物……”</p>


    这一瞬间，这个原本就苍老的老人，仿佛又消瘦了许多。</p>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随他离开。</p>


    “哦，对了，刚才踩坏的汽车，我不会赔的！”</p>


    轩浩戏虐的声音远远传来，而犬山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带人离开了。</p>


    座头鲸已经懵了，直到这个少年走近他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p>


    他看着自己这个真正的老板，那盛世的容颜，刚才太远了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只看见了自家老板和老人咬耳朵，然后犬山家主就带人离开了，完全把他惊呆了。</p>


    这……不愧是老板，果然是天纵之资啊，看这个模样应该是男女老少通杀吧？连犬山家主都经不住诱惑来这里想见老板，两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只是没想到，原来犬山家主也好这一口？</p>


    老板你看我还有机会吗？</p>


    “嗯哼！”</p>


    苏恩曦看见座头鲸流口水的模样轻咳一声：“马上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有，你最好把刚才看见的全部忘得干干净净懂吗？”</p>


    自家这个无赖老板，对外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万一发火把座头鲸给剁了，还不是得让她来打理这家店，她才不干！</p>


    “嗯嗯！”座头鲸连忙点点头。</p>

 第93章 橘政宗

    源氏重工，在淡雅的灰色楼群当中，这一栋被铁黑色玻璃包裹着的‘巨人’显得格外突兀。</p>


    它如同镇守在此的守卫，威严而冷酷。</p>


    醒神寺，它隐藏在源氏重工的深处，与这栋工业化装饰的大厦其他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这里别有洞天。</p>


    不再是清冷的工业化装潢，而是古老寺庙的风格，是属于日本神道教的寺庙。</p>


    寺庙前通过朱红色的‘鸟居’后便能看见在花岗岩上雕刻着的鬼神绘卷。</p>


    那是日本神道教里的大神，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他们镇压着百鬼夜行。</p>


    “稚生，不必介怀。”</p>


    寺庙内，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面色平静，朝着源稚生安慰道。</p>


    他是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p>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放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生的关西铁壶。</p>


    铁壶散发着黝黑的光泽，沉重的铁壶看似平稳，里面却装着沸腾的滚水，或许这才是老人此刻心中真正的姿态。如沸水般翻涌，贪婪地想扑出铁壶外。</p>


    “抱歉，老爹……”</p>


    源稚生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毕竟他无论是作为蛇岐八家的少主，还是执行局局长，被本部来的人压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本部的专员似乎已经清楚绘梨衣的存在，只是不知道究竟了解多少……</p>


    “不必惊慌，我想轩浩君目前对于我们应该没有恶意。”</p>


    橘政宗提起铁壶，把沸水倒入茶碗中，再把水倒掉。</p>


    这是标准的日本茶道程序，第一道热水只是用来加热茶碗。接着他用木茶勺挑出两勺茶粉放入茶碗。再次倒入沸腾的滚水，用茶筅轻轻搅拌。</p>


    他的手法轻灵而神情肃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没有丝毫的慌乱，好像并没有因为意料之外的人入局而乱了阵脚，仍旧气定神闲，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p>


    “为什么？”</p>


    源稚生皱眉，这个s级专员的行动模式让他看不懂，但是除了执行任务时手段有些残暴之外，貌似确实没有其他动作。</p>


    完成任务之后他就开始在日本闲逛，但是，谁也保不准他真正的目的竟是什么，毕竟完成了本部的任务后，按理来说是应该立即回去汇报任务的，但是他似乎没有向学院报告的打算。</p>


    而学院那边，也没有人招他回去，这种情况不是学院默许，那么就是学院也拿他没有办法。</p>


    “你和他接触过，对他评价如何？他并没有对你表露出明显的敌意吧？”橘政宗问道。</p>


    “评价？他很强，如果真正动起手来，我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没有与我撕破脸皮的打算，可是也没有向我们表露善意，我曾想邀请他来分部做客，被拒绝了。不过，他对绘梨衣的态度，貌似还挺温和的。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p>


    源稚生眉头紧皱，回想了一下，这个家伙的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但是确实没有要跟他彻底翻脸的意思，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生气？这样无缘无故地戏弄别人来取悦自己，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p>


    “我接到消息，在跟你接触之后不久，他还和犬山家主也有过接触，你猜猜是因为什么？”橘政宗笑着问道。</p>


    “犬山家主……莫不是跟风俗业有关？”</p>


    源稚生一时间脑子有些没有转过来，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说不回学院留在日本就是为了在这里感受风土人情吗？</p>


    “是的，他以个人的名义，收购了一家名为‘高天原’的牛郎店。在此期间，与犬山家主出现过争执。”</p>


    “收购牛郎店？”</p>


    源稚生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被壁咚的恐惧，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说这个家伙……</p>


    橘政宗喝了一口热茶，又说道，“犬山家主，落了下风。”</p>


    “这个……我大概能猜到。”</p>


    源稚生心里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能压制犬山家主，那么这个s级应该也能。</p>


    “犬山家主，甚至连拔刀都没能做到。”橘政宗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两人之间当时的距离很近，我想换作是你，应该也能做到。”</p>


    “嗯。”</p>


    源稚生点了点头，他能做到，但必须是在龙骨状态下。</p>


    “根据犬山家主提供的情报，他对本部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好，貌似不太喜欢受本部的管制，”橘政宗微笑着说道，“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到处寻求刺激罢了，或许来到新的地方，他有些好奇心旺盛吧。”</p>


    源稚生有些明白老爹的意思了，“老爹的意思是，这个少年正处于叛逆期，虽然行事有些捉摸不透，但是只要不去惹他，他就不会与我们为敌？”</p>


    橘政宗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只要不去触碰他的逆鳞，甚至我们还能成为朋友。”</p>


    “他的逆鳞……是什么？”源稚生有些懵了，他感觉有什么不对，“这不是等于在向本部示弱吗？”</p>


    “稚生，”橘政宗摇了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将来要继承我位置，成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人，要沉得住气，时机未到，当隐忍。”</p>


    “而且，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很多。”橘政宗微笑着。</p>


    源稚生明白了，如果轩浩真得对于本部没有忠心之意，那么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尝试拉拢。</p>


    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虽然只是短暂的交锋，但他清楚地明白，这个男人，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角色。</p>


    “还是先派人盯紧他吧，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源稚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已经够头疼的了，希望本部的s级专员能够安分一点，少跟他搞点事情。</p>


    高天原内，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轩浩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p>


    这是什么鬼？满地的衣服，办公桌上还有内衣？</p>


    他不禁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恩曦，这丫头，现在里面不会没穿吧？</p>


    话说，办公室里为何会有浴缸？里面的水……貌似还是热的，应该还没换吧？</p>

 第94章 正经人赌博，谁带钱啊

    “看上去，我没联系你的这段时间，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挺腐败的啊？”轩浩扶额:“我让你来这里，是让你来收购这家会所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养猪啊喂！”</p>


    “唉，我不是已经把它买下来了吗？”苏恩曦缩了缩头，“话说，那个，老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那咱们什么时候撤退啊？”</p>


    “少跟我转移话题，”轩浩没好气地说道，“任务是任务，我是我，有谁规定完成任务就得马上回去的？好不容易来趟日本，你想要我就这样回去？我不配好好玩玩吗？”</p>


    “唉？可是老板，我还没有招到能让人满意的牛郎，你想玩儿的话……恐怕暂时还满足不了你……”苏恩曦有些疑惑。</p>


    “你这丫头，一天天脑袋里面想的些什么玩意儿？除了在这里养肉，你还干了什么？”轩浩满头的黑线，硬了，手里的拳头硬了。</p>


    “砰！”</p>


    他知道苏恩曦是个彻彻底底的腐宅，只是没想到，最近她的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p>


    “其实，我还是有干正事的！关于你之前提到过的‘猛鬼众’，我查过他们的资料了，毕竟老板你也关注过嘛，我还是挺机智的对吧？”苏恩曦摸着头，眨了眨眼睛。</p>


    “这东西不用你查我也知道好吧？”</p>


    “我查到他们正在建设一家赌场……”苏恩曦说。</p>


    “我知道，叫‘极乐馆’。”</p>


    “还有那里的老板娘……”苏恩曦又说</p>


    “我也知道，樱井小暮对吧？曾经是蛇岐八家樱井家的人。”</p>


    苏恩曦愣了一下，自家老板是去查人家户口了吗？老板娘的名字确实她查到了，但人家的身世，这个她还真没查过……</p>


    “还有还有，她不是真正的老板，她的背后……”苏恩曦有些慌了。</p>


    “她只是‘龙马’，上面还有‘龙王’和‘王将’，而且他们的身份我都知道。”轩浩一脸玩味的看着苏恩曦。</p>


    “……”苏恩曦无fuck说，“老板，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p>


    “你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p>


    好吧，她越发感觉自己是个废物。</p>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一般不会关注。话说，你没事查人家赌场干嘛？”轩浩饶有兴趣地问道。</p>


    他可不信这货真的是为了他去查人家‘猛鬼众’的产业，还偏偏是家赌场，他可是记得，这丫头的老本行就是赌博，不会是想去捞一笔吧？</p>


    “嘿嘿嘿，这个嘛……”苏恩曦搓了搓手手，“您看，买下这么大一家牛郎店，我的小金库都快空了，是不是得捞点回来？”</p>


    “空了？”</p>


    吓得轩浩赶紧拿出手机查了查银行账户。</p>


    一二三……五六七八九十……，嗯，0有点多数不过来了。</p>


    “没空啊？你怎么回事，想唬我啊？”</p>


    “老板……你还好意思说！让我来收购‘高天原’，也不给人家打钱，害得我只能自己掏腰包，我的心好痛！”苏恩曦捂住胸口，衣服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她那跌宕起伏的手感，应该是没穿。</p>


    “额，”轩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忘记了。不过，我不是说过你可以随意调动资金的吗？我又不会管你。”</p>


    “我哪敢啊？”苏恩曦没好气底说。</p>


    他倒是忘了，这个丫头貌似在他面前还挺老实的，大概是被自己的魅力征服了。</p>


    不过这丫头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肯定想捞回来。</p>


    这样也好，他也确实是要去一趟极乐馆的。</p>


    应该说，有人很欢迎他的到来。</p>


    “行吧，极乐馆的电话有么？”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p>


    “早就准备好了。”苏恩曦眼睛一亮，恭恭敬敬地递上手机，手机界面上，已经输入好了号码。</p>


    “嘟……嘟……嘟……”</p>


    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终于是接通了。</p>


    不过，对面貌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气氛诡异的安静。</p>


    电话两边都没有人说话，倒是苏恩曦有些着急的催促他快点安排。</p>


    “请问，找谁？”</p>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声音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亲切又让人浮想联翩。</p>


    “极乐酆都？”轩浩随意地问道，他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其实他是想直接叫她的名字的，只是怕被挂电话。</p>


    “不好意思，本赌场目前还在建设阶段，暂不向外宾开放，预计两年之内才会对外开张，还请谅解。”电话那头的女人礼貌地说着。</p>


    “不对外宾是吧？多少钱能成你们的内宾？”轩浩直接了当。</p>


    “不好意思，本赌场目前资金充足，暂时没有接纳资金的打算，还请您理解。”女人再次拒绝道。</p>


    “那，你们那里收人命吗？”轩浩看了旁边的苏恩曦一眼。</p>


    苏恩曦莫名地打了个寒颤。</p>


    “一条不够，就两条。”他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p>


    “当然！很荣幸能接到您的电话，今夜，极乐馆恭候大驾光临！请问您的姓名？”女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就像是小红帽家里的狼外婆，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吃掉他们。</p>


    “苏恩曦。”</p>


    “好的，这就为您预留席位……”女人有些好奇，这个男人为何会爆出一个女人的名字，但这无所谓，她们收人，从来不在乎姓名，可她还没来得及报出地址，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p>


    “呵。”轩浩不屑地冷哼一声，手机被他捏成一块废铁。</p>


    他转头，看见苏恩曦在泪眼汪汪地望着他。</p>


    “额……你又搞什么鬼？”</p>


    “老板终于不要我了吗？”苏恩曦有些激动地说道，“还有，那是我的手机......”</p>


    她以为终于能逃出老板的魔爪了，心里甚至有些小激动。</p>


    “呵，我说的人命，可从来没说是我们两的，”轩浩嘴角咧开，“你知道的，我赌博，从来都不会用自己的筹码。”</p>


    “……”苏恩曦为极乐馆默哀了一秒。</p>


    这一刻，她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落到老板手里的。</p>


    他们这哪里是去赌博，是去烧杀抢掠啊……</p>

 第95章 极乐馆

    极乐馆像是绽放在大阪山中的一束罂粟花，危险又让人着迷。</p>


    无数人为之趋之如鹜，倾尽家产。</p>


    这里跟其他的赌场不同，这里的赌局是没有上限的，筹码不限于金钱，来这里的人必须带着其他赌场10倍的赌资才有资格进入赌局，可依旧有无数人愿意倾尽家产来这里。</p>


    只因传说这里是能实现赌客任何愿望的地方。</p>


    只要你赢得足够的筹码，并愿意用筹码交换，那么任何愿望，他们都会为你实现。</p>


    但今夜的极乐馆似乎格外的冷清。</p>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精致的小桥旁。</p>


    车门被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拉开了。</p>


    一只黑丝包裹着的修长美腿跨出车外。</p>


    “来吧，我的小姐，今晚，我就是你的仆从。”</p>


    男人彬彬有礼地扶住女人的手，将她迎出车外。</p>


    “老板……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苏恩曦额头冒出冷汗，今天怎么这出是什么情况？老板怎么想起扮演黑执事了？她实在搞不懂老板的恶趣味。</p>


    “赌局上你才是主角，我不会赌博~”轩浩轻笑着说道，“今晚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镖而已。”</p>


    “……”</p>


    好吧，普普通通，苏恩曦心里mmp。</p>


    今夜的极乐馆很不正常，小桥溪水旁的停车场，此时此刻居然一辆车都没有。</p>


    而桥上却是两排穿着和服的少女夹道相迎，她们一个个笑靥如花，像是宫中等待临幸的妃子一般，任君采摘，这可比那什么蛇岐八家的欢迎仪式有心多了。</p>


    可苏恩曦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她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了。</p>


    在她看来这里很明显不对劲啊，这么大个赌场怎么会为了一个普通客人清场？怎么想都不合理吧，莫非这里的主人发现了什么？</p>


    “走吧。”</p>


    轩浩伸手示意她走前面。</p>


    苏恩曦看着这个男人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顿时安心下来，身上气势一变，大步地向前。</p>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一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一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赴宴的贵族，脚下没有丝毫迟疑，当然他们两手也是空空的，是的，没有请帖，也没携带任何筹码。</p>


    猛鬼众摆下盛宴，他们又怎会缺席？</p>


    小桥上，迎接在两侧的少女微微躬身低头。</p>


    桥的尽头，是极乐馆的大门，大门上刻着劝解人祈祷的浮世绘，就像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一样的可笑又愚蠢。</p>


    但总会有人愿意来这里祈祷，为了心中的贪婪，欲望，仇恨。</p>


    那里站着一位身穿贴身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发髻高耸，显得身材窈窕，明眸善睐。</p>


    她微笑着迎接贵宾的到来。</p>


    “欢迎光临，极乐酆都。”</p>


    天堂地狱往往一线之隔，而这扇门，便是那一线。</p>


    而今夜，地狱里空荡荡的。</p>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p>


    为了迎接他们，这里的主人让所有人都回避了，包括那些揣着刀枪的护卫，就像是在表达迎接贵客的诚意。</p>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谁和我赌？”</p>


    苏恩曦浅笑着问眼前的女人。</p>


    “苏恩曦小姐对吧？”女人微笑着说，“今晚你们是唯一的客人，还请允许，由我来与你们对赌。”</p>


    “哦？你做庄吗？有意思~”苏恩曦眉头一挑，这不就跟她小时候宰肥羊一个模样吗？</p>


    “是的，请随我来。”女人伸手示意，将两人引向赌桌，“两位的赌资我已经验过了，那么现在便开始吧。”</p>


    ……</p>


    单双赌桌前只放着两把椅子，苏恩曦与樱井小暮对坐。</p>


    轩浩沉默地站在苏恩曦的身后。</p>


    事情发展的似乎异常的顺利。</p>


    原本苏恩曦面前是没有筹码的，而樱井小暮桌前有着将近20亿的筹码。</p>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樱井小暮桌前的筹码越来越少。</p>


    这是好事，可苏恩曦却皱起了眉头。</p>


    她的言灵是天演，能赢理所当然，如果是真正的跟她公平对赌，她自信没人能赢得了自己。</p>


    可问题是，这场赌局不正常，就像今晚的极乐馆一样异常。</p>


    她，压根就没用力！别说天演了，她甚至已经放弃了思考，躺着就能赢钱。</p>


    对面的女人，完全就是在给她送钱。</p>


    她甚至猜都不用猜，反正对方一定会猜错。</p>


    刚开始还以为是巧合，可对方每次都猜错，怎么可能？</p>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她。</p>


    这……送到手上的钱，不拿也不太好。</p>


    苏恩曦猜不出对方的意图，但是不要白不要。</p>


    而且，她身后站着无敌的老板，怕个毛线！</p>


    “哈~”</p>


    轩浩站久了有些困，打了个哈欠。</p>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女人对赌，心想早知道就不带苏恩曦来了，他现在感觉他上他也行。</p>


    对面的人好像还挺上道的，知道给他送钱，不错，孺子可教。</p>


    不过，他不喜欢。</p>


    他要的东西，自己拿就可以了。</p>


    伸了个懒腰，他举起手，朝着监控摄像头竖起国际友好手势。</p>


    爷不稀罕~</p>


    苏恩曦把玩着手里的筹码，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亏她还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结果就这？这让她也感觉很不爽，她甚至开始有些理解老板的心情。</p>


    自己赢来的，跟别人送的，那能一样吗？</p>


    樱井小暮桌上的最后一枚筹码也成功地送给了苏恩曦。</p>


    “客人，您还要继续吗？”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p>


    但这笑容却让苏恩曦很不舒服。</p>


    “无聊，来玩最后一把吧，我们换个赌注。”</p>


    苏恩曦将筹码全部推出去。</p>


    “这一局，我赌上一切。”</p>


    “一切？”</p>


    樱井小暮愣了愣。</p>


    她是蛇岐八家樱井家，樱井孝三的女儿，本应该可以在阳光下安然成长，可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被确认带有危险血统，所以她逃了，在她十四岁时她逃离了家族，在猛鬼众中长大。</p>


    明面上是猛鬼众的领导人，但其实只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她是‘王将’高调培养出来用来掩盖他和‘龙王’的存在。</p>


    不过她并不忠于‘王将’，没必要为了他赌上一切。</p>

 第96章 跪下!

    ‘一切’的概念，对她来说过于承重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不在乎，但在这里有着那个能被她称作‘一切’的男人。</p>


    她无法将那个男人当做筹码。</p>


    “对，我所指的一切，即这里所有人的一切，金钱，自由，性命。”</p>


    “你，能代表你身后的人，赌上一切吗？”苏恩曦脸上洋溢这自信的笑容。</p>


    她当然自信，因为她不可能会输，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对赌，在天演面前，只要不作弊无论对方怎么玩儿，最后赢的都是她。</p>


    当然，如果对方非要搞小动作，那也无所谓，她相信老板要是动起怒来，跺跺脚就能踏平这里。</p>


    当事人表示非常的嚣张，她甚至现在就想站起来插会儿腰。</p>


    “抱歉，我想二位今天带的筹码并不足够让我赌上一切。”樱井小暮脸上没有了刚才和煦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情。</p>


    虽然‘王将’对她交代过，这两人是他的贵客，让她好好招待，20亿不过是来自‘王将’的善意，但貌似对方并不买账。</p>


    没有人愿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舔狗例外。</p>


    “哦？要试试看吗？我有没有那个筹码。”</p>


    话音刚落，一双炽金色的瞳孔在大厅里亮起，那光芒似与日月争辉，甚至比大厅上方绚丽的水晶吊灯还要耀眼，让人看了心生忌惮。</p>


    樱井小暮想要抬头看一眼这个说话的男人，可她抬不起头来，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声让她臣服，这是她听见这个男人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一句话，让她背后不由自主地流出冷汗，她甚至感觉空气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p>


    “当然有，这一点我无比的清楚。”</p>


    一道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p>


    极乐馆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p>


    远处的深渊里浮现出一双深邃的黄金瞳。</p>


    一声突如其来的梆子声在黑暗里回荡。</p>


    声音清脆空明，身影幽怨恍惚，仿佛来自地狱的吟唱者踏着毁灭的鼓点，踏步而来。</p>


    “轩浩君，欢迎你的到来，从你踏上日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呢。”</p>


    带着能剧面具的身影在黑暗中说着。</p>


    苏恩曦愣住了，那梆子声让她脑瓜子嗡嗡的。</p>


    她只听见声音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近，她眼看着经过她的身旁，自己却动弹不得。</p>


    直到在她的身后，两双燃烧着的黄金瞳照亮了对方的面孔。</p>


    对视良久，轩浩不屑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张惨白的公卿面具差点辣瞎他的眼睛。</p>


    轩浩看见这张面具好像在笑，就像是生长在这个老杂碎脸上的面具跟他本人一样恶心，上面血红的嘴唇扬起诡异的弧度，露出铁黑色的利齿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刷牙。</p>


    但是无论这张面具再怎样瘆人，在他眼里都像个笑话一样，小丑终究是小丑。</p>


    还有那难听的梆子声，什么鬼东西？出场还自带bgm？宁配吗？我都不敢这么嚣张！</p>


    “哼！”轩浩冷哼一声，双眼无情地盯着眼前的公卿老人。</p>


    “斯巴拉西，多棒的眼睛啊！”</p>


    看着眼前这双他从未见过的双眸，公卿老人像是没有注意到眼前轩浩眼中危险的目光一样，沉溺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赞美着眼前少年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令人作呕的贪婪，欲望像是实质般从他身上朝着轩浩蔓延。</p>


    “说话的时候，离我远一点，你的口气，熏到我了。”</p>


    轩浩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把捏在那张让他恶心的脸上，将公卿老人整个人都捏起来，手臂伸直，保持一臂的距离。</p>


    没办，法靠得太近了，人家脸都凑上来了，不动手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盛情难却。</p>


    “轩浩君，看来不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啊……”</p>


    似乎并没有在意被捏着脸，能剧面具下依旧能传出声音，那声音里貌似还夹杂着笑意。</p>


    “我想我已经很有诚意了才对，知道你要来，还特意清场了。”</p>


    “咔嚓。”</p>


    “能麻烦你把嘴闭上吗？我今晚吃得挺饱的，不想浪费。”</p>


    轩浩捏着那张臭脸的手微微用力，面具传来了碎裂的声音。</p>


    可这个家伙貌似并没有吸取教训，嘴巴废话真多，一直喋喋不休。</p>


    “轩浩君，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过节吧？”王将的双臂在空中展开，似乎是想拥抱面前的少年，“是我的友好，表达得还不够吗？”</p>


    “不好意思，我只感觉到了恶心想吐。”</p>


    “还有，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我的友好，”轩浩见这个家伙快被捏碎脑袋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的样子，有些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了出去。</p>


    “至少，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不配。”</p>


    被扔出去的王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黑色的羽织下仿佛是个幽灵，没有重量，无声无息。</p>


    “恩曦。”</p>


    轩浩轻声呼唤，愣神的苏恩曦回过神来。</p>


    “阿勒？老板，我可以溜了吗？这里貌似没我什么事情了……”苏恩曦看着这两个怪物燃烧着的眼睛，感觉好怕怕，这要是打起来，她这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p>


    轩浩在苏恩曦耳边低声细语，得到指令的苏恩曦像是被下了赦令一般转身就跑。</p>


    看着女孩逃走的背影，樱井小暮想拦住她，可她刚想追，却被轩浩挡住了去路。</p>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人，只有得到我的命令才能离开。”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极乐馆中仅剩的人。</p>


    一个戴着能剧面具的傀儡，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还有一个在楼上似乎不想参与的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p>


    “轩浩君，我无意与你为敌，为何不能坐下来促膝长谈？”王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或许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年轻人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明明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p>


    “砰。”</p>


    一声闷响。</p>


    王将跪在了地上。</p>


    一根漆黑的棍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强大的力量如泰山压顶般让他不得不跪下。</p>

 第97章 我骂得对吗

    “呵，促膝长谈？一个连真正站在我眼前的勇气都没有的蝼蚁，也配坐着跟我说话？”</p>


    轩浩手中拿着接好的三段式长枪的枪柄，他甚至连枪尖都懒得接上去，对付这种“东西”，哪里用得上枪尖？</p>


    不过要说麻烦，那是真的麻烦，既怕脏了手，又怕它的血溅在身上，所以用棍子是最合适的选择，要不然一枪捅死了，多没意思。</p>


    跪在地上的王将像是个神经质似的突然鼓起了掌：“果然，多么完美的力量啊，这就是s级？哦不，这就是我所追寻的力量啊，区区s级又怎么能形容这样的杰作！简直是上帝的恩赐！我……”</p>


    “噗！”</p>


    王将的声音戛然而止。</p>


    “上帝的恩赐？你可真会说话啊，要不就多说点？”</p>


    轩浩手中的漆黑的棍子洞穿了王将的面具，捅破了他的咽喉。</p>


    “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p>


    “……”</p>


    没有人能回应他的问题，此时的王将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樱井小暮已经呆愣在了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p>


    “啊，好烦躁，好想骂人，话说，我日语不太好，你们日本是怎么骂人的来着？”轩浩歪了歪头，“不过我听说，一个‘日（一种星体）’字，貌似就有五种发音？”</p>


    “所以该怎么骂来着？”</p>


    “我tachi你仙人？”</p>


    “我nichi你仙人？”</p>


    “我bi你仙人？”</p>


    “我jitsu你仙人？”</p>


    “还是，我hi你仙人？”</p>


    “你们说，我骂得对吗？”</p>


    轩浩转头望了望在场的两人，哦，他好像忘了可怜的王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把目光看向樱井小暮。</p>


    “美丽的小姐姐，给点评价呗？”</p>


    樱井小暮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说实话，她完全听不懂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她感觉心里莫名的酸爽，嗯，她也看不惯这个老怪物很久了。</p>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构造挺奇特的啊？”</p>


    轩浩好奇地用棍子在王将脸上戳了戳。</p>


    这张能剧面具貌似真就是嵌在脸上的，被捅穿喉咙这样的伤对于普通混血种应该是致命的，可伤貌似还要不了他的命，很强的生命力，不过说真的，好弱。</p>


    “我们来做个实验吧~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做实验？”</p>


    轩浩和善地笑着看着王将。</p>


    王将的眼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对他很了解，但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p>


    “砰砰砰……”</p>


    突然，扳机扣下，黑暗中四面八方燃起了枪焰，飞速旋转的子弹朝着轩浩和王将射来。</p>


    果然，特意关灯就是为了埋伏他吧，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p>


    不过连自己人一切射，他是真没想到的，看来这些家伙对自己的主子很自信啊，这些子弹杀不死王将。</p>


    那么问题来了，连王将都杀不死，对他有卵用？</p>


    长棍在黑暗中轮舞，火花伴随着铿锵声四溅，如飘零的烟火在黑夜中绽放，一堆弹壳叮当落地。</p>


    虽然无用，但也让长棍从王将的肩膀上移开了。</p>


    王将向后极速掠去，看上去跪久了也并没有影响他的灵活。</p>


    刹那间，一道炽金色的光影在黑暗中划出圆弧，密密麻麻的枪火声，再也没有响起。</p>


    “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何不好好珍惜？”</p>


    可王将还没有停稳身形，一道戏谑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一根湿漉漉的棍子抵在了他的头顶。</p>


    那上面沾染的，是温热的鲜血。</p>


    “什么时候？”王将的双眼中闪过惊讶。</p>


    “很惊讶吗？要怪就怪昂热吧~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危机感锻炼速度的。”轩浩无所谓地说道。</p>


    王将确实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之快，尽管他一直观察着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速度肯定是比源稚生快的，但这个男人从未展现过自己的全部实力，他认为，这个男人面对犬山家主的时候，也只是因为距离够近，才能在犬山家主拔刀之前阻止。</p>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或许，这个男人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但同时，他也更加兴奋了，嘶哑的笑声从咽喉发出。</p>


    “啧，恢复得挺快的啊？都能笑了？”轩浩嘴角咧开，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开心得像个孩子。</p>


    “轩浩君，不必这么动怒嘛，其实，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王将嘶哑的声音听上去跟他嘴里说的话一样可笑。</p>


    “哦？交朋友啊，那么，就陪我好好玩玩吧！”</p>


    “锵。”</p>


    “哦？”</p>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了王将一眼。</p>


    黑色的羽织被锋利的骨刺撑破，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鳞甲，利爪抓住了长棍，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p>


    “有点意思，还敢还手？”</p>


    看来是想用这具傀儡来试探自己的实力？</p>


    那就试试看吧，这样才有意思。</p>


    轩浩嘴角扬起莫名的冷笑。</p>


    “轩浩君，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好好聊聊了吗？”王将握着长棍幽幽地说道。</p>


    “你感觉你又行了？”轩浩冷冷的问道。</p>


    长棍猛然横挥过去。</p>


    王将望着挥来的棍子并没有躲开，这一棍并没有之前的快，他觉得没必要躲开，他抬起了双臂，密密麻麻的鳞片形成青灰色的甲胄，护在身前格挡。</p>


    “砰！”</p>


    下一刻，王将整个人像是苍蝇般被扇飞了出去。双臂的鳞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p>


    他在笑，因为他挡下了，这个男人的力量看来也并非是遥不可及。</p>


    而轩浩也在笑，笑得开心极了，他故意的，这一棍他根本没有用力。</p>


    好好的玩具，要是让他绝望了直接逃跑了怎么办？</p>


    总得给点希望，他才能慢慢玩耍啊。</p>


    “轩浩君，你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神’一般的存在，”王将觉得自己似乎有资格进行谈话了，“到那时，我们，将成为永恒！”</p>


    他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贪婪。</p>


    “呵，永恒？”</p>


    轩浩冷哼一声，手里的棍子一刻也没停下，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杂种，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他——“揍我，快来揍我！不要停！”</p>

 第98章 准备好了吗

    王将身上的羽织已经被彻底撑碎，隆起的肌肉上覆盖着青灰色鳞片，融入黑暗中。</p>


    此时王将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炼金的日本刀。</p>


    他双手持刀，摆出了进攻的姿态。</p>


    “踏！”</p>


    他猛地踏碎地板，大理石地板被他一脚崩碎，溅起无数的碎片铺天盖地的刺向轩浩。</p>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啊。”</p>


    轩浩看着眼前半人半龙的怪物，感觉就连死侍都比这家伙看着顺眼很多。</p>


    他直接无视了扑面而来的碎片，那些碎片划破了他的衣服，但在身上仅仅只能留下一丝丝白色的痕迹。</p>


    “这就是我追求力量的代价啊，而你不一样，你比我更加纯粹完美！为何不与我合作呢？”</p>


    像是意料之中，王将见轩浩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手握长刀突进过来。</p>


    漆黑的炼金武士刀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斩过。</p>


    袈裟斩。</p>


    “无聊。”</p>


    看着扑面而来的斩击，轩浩不屑一顾。</p>


    长棍就这样横在身前，仅仅只是没有丝毫技巧的横扫，单纯的蛮力迎上了王将的斩击。</p>


    下一瞬。</p>


    像是被拍落的苍蝇一般，王将的身体突兀地倒飞出去，将他身后的赌桌砸的粉碎。</p>


    轩浩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废墟中的王将，目光冰冷，就像盯着一具尸体。</p>


    一阵阵的骨骼的摩擦声传来，这个恶心的家伙的身体貌似在自行掰回被重击打得错位的骨骼，迅速修复着自己的身体。</p>


    他再次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士刀上，这把能够轻易劈开钢铁的炼金武士刀，此刻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缺口。</p>


    不过这力量还不足以让他害怕。</p>


    王将身上的龙化现象还在逐渐攀升，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死侍，可他的意志似乎丝毫不受影响。</p>


    贪婪地感受着身上愈来愈强的力量，王将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看上去很满意自己的实验成果，强大的力量让他迷醉。</p>


    “准备完了？”</p>


    看着逐渐恢复的王将，轩浩和善地微笑着。</p>


    是的，他在等，等这个家伙的战力达到顶峰。刚才的那几下，不过是给王将涨点自信罢了。</p>


    他要等这个家伙自以为能够看见希望，然后再，粉碎它！</p>


    王将的黄金瞳越发浑浊，像是流淌着的熔岩般粘稠恶心，可他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强了，他的速度攀升，动作堪比闪电般的迅速，冲到轩浩面前再次一刀劈下。</p>


    他确实很快，但还不够快。</p>


    在轩浩眼里，这样的速度或许比之前的犬山贺要快，但比起昂热来简直像是个笑话。他可是迟早要将昂热也按在地上摩擦的男人，这种速度，搞笑呢？</p>


    轩浩就这样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闪，他能清楚地看见王将运动的轨迹，那就能精准地发起反击！手里的长棍角度刁钻地朝着王将的脑袋捅过去。</p>


    战斗的时候，兵器，一寸长，一寸强。</p>


    即使没有枪尖，轩浩手里的长棍也要比武士刀长很多。</p>


    在武士刀到达他身上之前，王将的脑袋会先开花。</p>


    感受着长棍的袭来，王将的速度再度极速攀升，就在棍子快要击中他的时候，他竟然闪身躲开了这一棍，并且抓住了轩浩的棍子夹在腋下。</p>


    手里的日本刀也没有停下，沿着长棍的方向狠狠刺过去。</p>


    他自信这一刀能贯穿轩浩的身体。</p>


    “锵。”</p>


    日本刀停下了。</p>


    眼看着两根手指死死地夹住了自己的这把长刀，王将此刻瞳孔猛缩。</p>


    他看见了轩浩脸上戏虐的笑容。</p>


    冷门无情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p>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跟我打吧？”</p>


    下一刻，轩浩动了动手指，轻轻将炼金日本刀折断，“还有，是谁允许你，用你的脏手，碰我的武器的？”</p>


    “什么！”</p>


    “咔！”</p>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p>


    王将手中握住的长棍瞬间消失在他手中，几乎在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砸在了他的手臂上。</p>


    前臂骨寸寸碎裂。</p>


    “怎么可能……”</p>


    王将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p>


    太快了，跟之前的交锋完全是两个概念，他甚至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p>


    “有什么不可能的？还是说，你以为你值得让我使出全力？”轩浩无情的声音贯穿王将的脑海。</p>


    “来吧，刚才有人打扰，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实验吧~”</p>


    他挠了挠头，“人的骨头有多少块来着？206块对吧？”</p>


    “不过你貌似不是人类啊，真是麻烦，那就让我们来数数，你究竟有多少根骨头吧~”</p>


    “你……”</p>


    “那就先从手开始吧。”</p>


    “砰！”</p>


    由不得王将开口说话，一棍子就已经砸在了他狰狞的手指上。</p>


    “这是第二根骨头对吧？我比较懒，要不你自己数数？”轩浩微笑着看着王将。</p>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你的声音太难听了，”他又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还在旁边的樱井小暮，“要不，你来数数？”</p>


    “嗨……嗨咦！”樱井小暮愣住了，身躯不住地颤抖，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情不自禁地答应轩浩的要求。</p>


    而王将似乎很硬气地没有叫出声来。</p>


    “你究竟是……谁？”</p>


    他看着自己不翼而飞的一截手指，不再那么淡定了。</p>


    这可是个精细活，手里明明拿着的是钝器，却能精准的敲掉他的手指，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力量，就连技巧也是登峰造极的境界。让人难以置信的压迫感顿时涌上心头。</p>


    “不用这么惊讶，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轩浩冷笑着说道，“来吧，你不是想跟我交朋友吗？我们继续玩儿。等我敲碎你身上所有的骨头，你要是还没改变主意，也许我会同意也说不定？”</p>


    “咔。”</p>


    又是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响起。</p>


    “话说，你骨头碎了，能恢复吗？”轩浩饶有兴趣地问。</p>


    “……”</p>


    “没有关系，恢复了我就继续敲，让我看看吧，你究竟能恢复多少次。”</p>


    轩浩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p>

 第99章 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93.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p>


    血染般的朝霞照进山中，透过氤氲的雾气照进了极乐馆。</p>


    此时的极乐馆已经没有了大门。</p>


    一整扇大门连带着墙面被生生轰塌。</p>


    整个馆内大厅已经被鲜血染红，零散的怪异肢体分不清楚部位，散落得到处都是。</p>


    粘稠的血液已经发黑凝结，在地上绘出令人绝望的阴影。</p>


    地上仅剩的驱干还算完整，只是每一根肋骨都已经不复存在，诡异的公卿面具已经看不出形状，更别提它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了。</p>


    唯一能看出的就是它脸上空洞的部分，像是一张张大的嘴巴，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无人能知晓上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极乐馆内一片死寂。</p>


    樱井小暮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片狼藉，忽然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p>


    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口，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走向大厅中央那架险些被毁的电梯，这架电梯是极乐观里最华丽也是坚固的部分，因为这里通往的是，‘龙王’的寝宫。</p>


    电梯门打开了，樱井小暮走进极乐鬼馆最深处的日式套房，她在电梯上便脱掉了昨夜被无意中溅上鲜血的外套，她不想让里面的人看见这样的画面。</p>


    这个房间内极简的日式装潢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中央的舞台上，人影翩翩。</p>


    仿佛并没有感受到昨夜楼下的骚动，今日的舞姿里甚至还多了一丝生气，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令他高兴。</p>


    樱井小暮呆呆地看着这颠倒众生的舞姿，心中的恐惧完全褪去，安静地欣赏着舞姿，不愿打扰。</p>


    男人轻舒一口气，盘膝而坐，缓缓地和合上手中的纸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p>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醇酒，美人和小丑，浓郁得就像酒一样，我都有些迷醉了。”男人轻声说。</p>


    楼下是宛如地狱的绘卷，楼上如和平人家的烟火。</p>


    樱井小暮膝行至男人的背后，为他揉捏着肩膀，“王将死了，死得很惨，我甚至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p>


    “你在害怕吗？”男人感觉到肩膀上的纤细双手有些微微颤抖。</p>


    “不，只是感觉有些激动罢了。”樱井小暮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杀死王将的时候残暴无情，却放过了我。”</p>


    “王将没有死。”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是杀不死的，他还会回来找我，我藏到哪里都没有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死他。不过我现在确实很开心，因为有人能站在他的头顶撒尿，而他毫无办法。这很美妙，不是吗？”</p>


    樱井小暮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地揉捏着男人肩膀。</p>


    “他离开前，有说什么吗？”</p>


    男人突然问了一句。</p>


    “他说.....记得把他赢的钱打到他的账户上，还有......”樱井小暮停住了，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p>


    “还有什么？”男人饶有兴趣地勾起樱井小暮的下巴。</p>


    男人的话语里仿佛有她无法拒绝的魔力，樱井小暮愣了愣神，“他说他最近收购了一家牛郎店......还缺一个头牌......”</p>


    “哈哈哈哈哈哈......”</p>


    男人开心的笑起来，端起茶几上的烈酒一饮而尽，撩起樱井小暮的下巴慢慢凑近。</p>


    樱井小暮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迎合着男人。</p>


    他就像是一只猛兽般的撕咬，如狂风骤雨般突如其来，他吮吸着，啃咬着，猛烈而贪婪。</p>


    她能感受到男人此时很开心，因为他要比往日更加的激烈。</p>


    她沉醉于梦境中眼神迷离，整个身子都软榻在男人的怀里，仿佛坠入云端般的飘飘欲仙。</p>


    樱井小暮此刻感觉自己的一切仿佛都有了意义，即使现在让她死在男人怀里，她也会慷慨赴死。</p>


    男人突然松开了她。</p>


    “回去吧，将今夜的一切都抹除干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忘记它......”男人在樱井小暮耳畔低语。</p>


    樱井小暮没有回答，她会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只要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在她眼里，这个男人等若整个世界。</p>


    她整理好衣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默默地退出了房间。</p>


    ......</p>


    事后，清晨，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p>


    轩浩此时神清气爽。连脚下的步伐都比平时轻松许多。</p>


    再次回到城市的街道上，准备去吃一顿美味的早餐。</p>


    嗯，要是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就完美了。</p>


    他目光柔和地扫过街角的放向，为那些尽职尽责的日本分部专员致以由衷的问候。</p>


    日本分部的人貌似对他的态度十分的警惕，这几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几双眼睛盯着他。</p>


    虽然他能很轻易地甩掉他们，但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无论他到哪里都有人。</p>


    他是真的很无奈，但这些人貌似也挺难做的吧？</p>


    因为昨天晚上他就甩掉了这些家伙跑进山里嘿嘿嘿了。</p>


    这些家伙除非把整座山都翻过来，否则不可能找到他。</p>


    所以今天就暂时不为难他们了。</p>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在他们看来这家伙就是在向他们示威，这货昨天究竟去了哪里？他们完全跟丢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向本家交代。</p>


    要不就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算了？</p>


    这家伙昨天带着高天原的老板娘进了山里，然后他们就跟丢了，总不会是进去打猎的吧……似乎两人进山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种解释更容易让人信服？</p>


    可是，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出来？</p>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焦头烂额，收到报告的源稚生也好不了哪里去，他觉得这些人真的是白养了，干脆都沉海算了……</p>


    不过貌似也怪不得他们，这个家伙真的想甩掉监视真的很简单。</p>


    现在困扰源稚生的问题是，这个本部的专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p>


    因为那个他带着一起进山的女孩，昨夜之后就如人间蒸发，似乎避开了所有蛇岐八家的搜索，要刻意隐藏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准备搞事情吧？</p>


    源稚生可不会认为这个家伙随身带着的女人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瓶。</p>

 第100章 清晨，午后和夜晚

    男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着，时不时还往周围环视一眼，似乎是在警告那些盯着他的人注意分寸。</p>


    他逛到了一条中华美食街，左右打量着有没有什么好吃的。</p>


    不久后，他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肚子，在一家中式的早餐店停下脚步。</p>


    “早饭果然还是豆浆油条好。”</p>


    当他慢悠悠地走进路边的早餐店里之后。</p>


    “是......是他！”</p>


    一声极为震惊而有些变调的声音响起。</p>


    在一处离男人坐着那家店铺不远处的拐角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紧贴在墙壁上。</p>


    由于刚才的屏息和现在的紧张的心情，她的胸口正不自觉地起伏着。</p>


    这是因为......</p>


    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与这个身影重合了。</p>


    她绝对不会记错的，这熟悉的背影，即使百年过去，也始终印在她的脑海。</p>


    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啊。</p>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日本？</p>


    这个家伙不是应该在中国吗？少女的脑袋乱乱的，完全想不通，巧合？还是说他特意跟着她！</p>


    回想起刚才男人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模样。</p>


    “难道说他一直跟着我？”</p>


    hetui，痴汉吗？</p>


    不行，得溜！</p>


    少女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一路看着这个男人走进的早餐店。</p>


    “哈欠！”</p>


    正在店里吃早餐的轩浩揉了揉鼻子，“唉……又是哪家的姑娘在想我啊？真是罪过，罪过。”</p>


    如果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那他真的是罪该万死，唉……可惜，真可惜，死不了，怎么滴？</p>


    “emmmm……等等，不会是芬格尔那个狗仔在想我吧？”</p>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轩浩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忘记给芬格尔带特产了，毕竟半路上杀出一个绘梨衣，芬格尔什么的，还是洗洗睡吧......不过这家伙，不会是在日本也有眼线吧！</p>


    越想越心慌，算了，还是给他带点特产吧……他记得芬格尔貌似对风俗业很感兴趣，要不，干脆从高天原带几个牛郎回去吧？</p>


    ......</p>


    午后，海边沙滩上。</p>


    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吹来。</p>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海边欢呼雀跃，面朝着大海，让人愉悦的比基尼看得某些人眼睛发直。</p>


    许多目的不纯的人，来到海边。带着有颜色的眼镜，看着那些姑娘们在沙滩上雀跃着，一个巨大的沙滩排球在姑娘们之间来回跳动，同时两个大球伴随着排球一起上下起伏，看得人心潮澎湃。</p>


    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汗水上，耀眼无比，晶莹剔透。</p>


    轩浩。</p>


    一个与此地画风格格不入的男人。</p>


    他现在穿着一身大煞风景的黑色风衣，站在海滩高处，欣赏着这一片养眼的美景。</p>


    这是他为了保持心情愉悦所做的日常活动。</p>


    “唉……”</p>


    但他嘴里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p>


    因为这里不只他一个人画风不同。</p>


    他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用看关爱智障的目光望着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傻缺。</p>


    那些傻缺居然还知道背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样子，有些还在吹着口哨缓解尴尬……</p>


    原来源稚生会头疼不是没有原因的啊……</p>


    轩浩无语地看着这群人想到。</p>


    这群“黑道”究竟都是些什么脑回路？全是钢铁直男吗？真就是找了一群混混就来这里玩黑道游戏了？</p>


    拜托，这里不是穿着沙滩裤的男人就是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穿着一身西装就跟过来？</p>


    轩浩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p>


    “我说......你们......就没有发现自己很显眼吗？”</p>


    轩浩无奈地走到他们背后，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p>


    “......”男人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p>


    气氛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尴尬。</p>


    “可是......你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很显眼吗？”</p>


    有一个日本分部的专员弱弱地说道。</p>


    “我特么......”</p>


    确实，他们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帮在这里接头……</p>


    唯一不同的是，电影里一般都是秘密进行的，而这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在路人眼中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堵人的。</p>


    已经有许多人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们，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p>


    “咕噜咕噜......”</p>


    海水里，穿着比基尼的少女满脸幽怨地盯着远处沙滩上的一群壮汉。</p>


    她已经在这里泡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此刻，她十分的确信，这个家伙果然是在尾行她吧！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都带着人来堵她了！</p>


    ......</p>


    夜晚，日本最大游乐园内。</p>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这里并不是很热闹。</p>


    但即使是这样的淡季，该排队的还是得排队的......</p>


    就比如，那些一对一对的情侣，正排着队等待着坐摩天轮。</p>


    没错，约会的三大圣地之一，摩天轮，无论是淡季还是旺季，都少不了这些撒狗粮的现充。</p>


    即使是在工作日，也能排起长队，引人瞩目。</p>


    只是，在队伍里与成双成对的情侣们格格不入的，有一位孤身一人的黑色长发少女。</p>


    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格子长裙和直筒鹿皮靴子，还有一件酒红色的羊皮小夹克。</p>


    有着姣好容颜的她，在人群里明明应该是很显眼的，可此时却像是神隐于人流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p>


    默默地站在摩天轮下面，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望着这座被各色彩灯装饰着的巨大的钢铁轮子，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逐渐有了些许的变化。</p>


    她不开心的噘起了嘴。</p>


    然后她跺了跺脚，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双手轻轻地拖住鼓起的两腮。</p>


    眼神逐渐出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p>


    现在的她和百年前的她，变化真大啊……</p>


    竟越来越像人了……</p>


    她默默地摇摇头，坐在长椅上的她，一如往常一样，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p>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p>


    现在的星星，真少啊……</p>


    只是，没有人再会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坐下，傻傻地望着星空。</p>


    在确认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她平静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p>

 第101章 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考虑坐个摩天轮再走？”</p>


    这个声音仿佛穿越百年，再次在少女的耳边响起。</p>


    她的嘴角，小幅度地翘了一下。</p>


    不过转身之际又变得镇定。</p>


    这个男人终于换下了身上那件煞风景的风衣，穿上了普通的休闲服，看上去还是新的，应该是下午才去买的。</p>


    衣服虽然很普通却也很得体，穿在他身上让人看得很舒服。</p>


    没有了风衣的遮掩，那也代表着他今晚没有带武器在身上。空手而来，当然不是为了打架，哪有人来见美女是为了打架的。</p>


    不过，或许会有人觉得现在没有武器的他是最虚弱的时候也说不一定？</p>


    女孩看着他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露出了鄙夷的目光。</p>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拿着棒棒糖哄骗小姑娘的坏叔叔。</p>


    “要吃吗？草莓味的。”</p>


    男人嬉皮笑脸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伸出手递过去一支冰淇淋。</p>


    “不要。”</p>


    女孩双手抱着胸口，满脸嫌弃，“你果然是在跟着我吧？”</p>


    “哈？”轩浩一脸懵逼，“我老早就来日本了好吧？都完成学院的任务，逛了好大一圈了！”</p>


    “切！”女孩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今天一天，从早到晚，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p>


    “原来今天除了日本分部那些家伙以外还有你在盯着我啊，我说怎么总感觉有人在想我呢，打了好几个喷嚏。”轩浩满脸戏虐地靠近女孩身边，将冰淇淋强行塞到她的手上，“这么说来，不应该是你偷偷跟着我才对嘛？”</p>


    “我没有，你别胡说......”女孩疯狂摇头否定，满脸的认真。</p>


    “行行行，那就是巧合吧？”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这么看来，我们不是挺有缘分的嘛？”</p>


    巧合？</p>


    女孩认真的思考，早上好像确实是她先看见的这个家伙。</p>


    这个家伙也并没有特意隐藏，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头。</p>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早就来了日本的话。</p>


    那确实是偶然相遇......</p>


    可是午后在海滩上又是怎么回事？</p>


    还有现在，确实是他找到她了吧！</p>


    到底......是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这个男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然后营造了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巧合，为了与她相重逢？</p>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完全搞不懂啊……</p>


    女孩舔了一口冰淇淋，放弃了思考。</p>


    只是，也许，她是说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这么多的巧合吧？</p>


    ......</p>


    月色正好。</p>


    两人并排坐在摩天轮上。</p>


    灯光昏暗，气氛正好，摩天轮缓缓地攀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p>


    “好久不见......”男孩微笑着说。</p>


    “嗯。”</p>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坐摩天轮耶。”</p>


    夏弥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是夜晚的城市，天上的稀星，还有地上的霓虹，她从未以这样的方式看着这个世界。</p>


    原来，是这般光景啊。</p>


    “不是吧？你这百年来都干了些啥，摩天轮都没坐过？”</p>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吧，他好像没资格这样说别人，他自己也就坐过一两次，还是在来这个世界以前......</p>


    “哼，这些东西我都知道！本小姐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夏弥撇撇嘴，“只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来游乐园，你见过谁会一个人坐摩天轮的？”</p>


    “有啊。”</p>


    轩浩指了指自己。</p>


    他记得他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高中时期，还是曾经约过女孩一起去游乐园的。</p>


    不过，当他到了游乐园之后就发现被放了鸽子。</p>


    本着“来都来了”的态度，他就自己独自把所有项目都坐了个遍，毕竟不能浪费门票。</p>


    夏弥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怜悯。</p>


    “话说，你知道邀请女孩子一起坐摩天轮意味着什么吧？”夏弥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p>


    “女孩子？”轩浩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嗯，勉勉强强。”</p>


    “你，这，个，家，伙！”</p>


    夏弥的拳头捏的梆硬，这个家伙跟以前真的是半点都没有变啊……可惜，好像打不过。</p>


    “看来，你这段时间学到很多东西嘛。”轩浩欣慰地轻笑道，“约会？”</p>


    “是啊，约会的三大圣地耶，电影院，水族馆和摩天轮。”夏弥低着头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着，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p>


    “那，有空我们一起去逛逛？”轩浩歪着头问道。</p>


    “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夏弥捂脸，“终于被我的美貌迷倒了吗？”</p>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虽然摩天轮确实是最适合告白的地方，没有人打扰你，我貌似也逃不了，但是请容我拒绝。”</p>


    “啊......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跑不了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男人微笑着看着她，“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哦。”</p>


    “我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p>


    话语之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p>


    “你......你想干嘛？”</p>


    夏弥神色窘迫，她有些后悔跟这个家伙上摩天轮了，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打不过，跑不了，哦豁，goodgame。</p>


    “我想......”</p>


    轩浩慢慢靠近她的耳朵。</p>


    “呼——”</p>


    感受着被吹得发烫的耳朵，夏弥愣住了。</p>


    就在她在纠结该不该反抗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了下来。</p>


    “好了，不逗你了。”</p>


    轩浩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冷漠，一丝戾气闪过双眼，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了。</p>


    “本来还想陪你谈谈人生和理想，看来要等下次了，有些家伙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找死呢。”</p>


    他转过头透过玻璃凝望着摩天轮的最高处的客舱上，那里有一道隐约的身影浮现，与黑暗融为一体，不易察觉，他的目光闪烁，如同熔岩般要将那道影子融化。</p>


    他本来没打算再搞事情的，只可惜，他现在心情变得很不好。</p>


    那么接下来会变成什么状况，就不是他会考虑的了，头疼的事情，就让这些日本分部的人自己考虑去吧。</p>


    “你......”夏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第102章 今夜的我，温柔不了

    即使男人在刻意收敛杀意，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现在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她可是龙王啊，这个家伙又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p>


    “乖乖听话，无论你来日本干嘛，我都无所谓。趁着这场混乱，离开这里吧。”</p>


    “要么回中国，要么就来卡塞尔学院待在我身边吧，我向你保证，在这两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p>


    半空中，男人轻轻拉开了摩天轮的舱门，背对着她，侧过头说道。</p>


    高空中风吹得他的碎发在黑夜里狂舞，一双眼睛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威严。</p>


    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一切无人能挡。</p>


    “我说过的，你所畏惧的一切，根本完全没有必要。不信的话，现在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p>


    “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让你亲眼见证的，它在你的眼前粉碎！”</p>


    “踏。”</p>


    男人的身形如闪电般划过夜空，飞跃到顶端那道身影面前，直接一手掐住那张带着公卿面具的脸，狠狠地将它从摩天轮顶部抓起。</p>


    那道身影完全来不及反应。</p>


    夜空中，少年单手扣脸，就像灌篮一般朝着地面暴扣而下，抓着那道身影极速坠落。</p>


    下一刻。</p>


    “砰！”</p>


    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声音响彻整个游乐园。</p>


    游乐园的地面上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巨坑，寸寸龟裂，少男将那道身影的头颅按入地面。</p>


    飞起的烟尘弥漫开来，遮挡了众人的视线。</p>


    好在现在今天是工作日的夜晚，游客并不是很多，否则这一下轰击难免会伤及无辜。</p>


    日本分部负责监视的专员们也被惊到了，见势不妙，拉响警报，立即以游园事故为由迅速疏散人群，并且迅速向本家汇报。</p>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面对灾难的关键时刻反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p>


    源氏重工忙碌了起来。</p>


    “少主！本部的s级专员在游乐园里和一个戴面具的打起来了！”</p>


    乌鸦收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源稚生的办公室。</p>


    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冲了进来。</p>


    “？？？”源稚生听得懵逼了，游乐园？戴面具的？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马戏团打起来了？</p>


    “少主，请看辉夜姬的监控！”矢吹樱感觉乌鸦应该是解释不清楚目前的状况，赶紧拿出平板调取了游乐园的监控，烟尘逐渐消散，虽然是晚上，但也依旧能清楚地看见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p>


    “他疯了吗！这样下去会引起社会恐慌的。”源稚生眉头紧锁，“封锁现场了没？”</p>


    “已经封锁，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里的人不多，但是......现场刚好是在人群最密集的摩天轮，里面坐满了情侣，他们在摩天轮上应该是最佳观众席......或许洗脑工程量有点大……”乌鸦有些头疼地说道。</p>


    “本部的那群疯子难道没有教过他们的学员要做好保密工作的吗？”夜叉破口大骂。</p>


    “你也说了，他们是疯子。”矢吹樱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阻止他......看样子，他好像没有要顾虑我们感受的样子。”</p>


    “特么的，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他是知道我们不得不为他擦屁股所以为所欲为吗？”夜叉差点将整个平板掰成两半。</p>


    他们看着监控上的男人，那就像是疯魔一般的身影，完全没有顾虑周围的环境，眼里只有碾碎他的敌人，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他粉碎，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拆完整个游乐园！</p>


    “封锁场地，封锁消息，让辉夜姬控制那里所有的监控设备，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源稚生面色严肃地指挥，“樱，我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指挥了。”</p>


    “少主，我们......”乌鸦和夜叉摩拳擦掌。</p>


    “你们留下帮樱，随时准备善后，这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战斗。”</p>


    ......</p>


    “砰！”</p>


    一拳轰碎了花台。</p>


    “你还真是坚持不懈呢？既然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又干嘛要跑呢？”</p>


    轩浩揉捏着拳头，看着眼前这个东躲西藏的家伙，眼里燃烧着怒火。</p>


    “轩浩君，看见我还活着，貌似并不觉得惊讶啊……”王将面具下的目光有些阴郁。</p>


    武士刀斩过去，却被轩浩一手抓住了刀刃。</p>


    “啧。”轩浩看了看手掌中的血痕，皱了皱眉头，看来身体强度还是不够啊。</p>


    “哼，无论有几条命，我都能捏死你。”</p>


    冷哼一声。</p>


    抬起拳头又是一拳轰了过去。</p>


    “没想到轩浩君，即使没有武器也是如此强大啊。我还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呢。”</p>


    王将被击退，但仍然有恃无恐地说道，“不过光凭拳头应该是没办法杀死我的。”</p>


    确实，这一拳顶多就是让他身上的鳞片有些裂痕，但很快就能修复。</p>


    “哦？是吗？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p>


    轩浩握了握拳头，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王将。</p>


    人有时候真的会很愚蠢，会以为狮子没有了利爪，就咬不死人。却没有想过，牙齿也是致命的。</p>


    但是很可惜，轩浩既不是狮子，他的利爪也从来不仅仅是长枪。</p>


    长枪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必须的，硬要说的话，当作是一种束缚会更加贴切一些。</p>


    因为手里握着长枪，不至于会与人肉搏，所以他就会少受些伤。</p>


    这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很好。</p>


    可，他是越伤越强的啊！</p>


    比起当ncer（枪兵），他更适合berserker（狂战士）。</p>


    “很抱歉，今晚的我温柔不了，没有心情和你慢慢玩。”</p>


    “什......”</p>


    “试试看躲开或是接下吧！这一拳，如果你不死，我就放过你。”</p>


    轩浩的双眼照亮了黑夜，沸腾的龙血让他身上升起了白雾。</p>


    嘴角呼出一口浊气。</p>


    下一瞬间，地面崩裂，仿佛空间破碎，他踏步向前，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出拳。</p>


    在王将的视线中，轩浩仿佛是断帧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p>


    “时间零？不，不对，这是纯粹的速度！”王将瞪大了眼睛。</p>


    “消失吧！”</p>


    如同谕令一般下达指令。</p>


    在王将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一拳硬生生地轰在他身上。</p>


    这一拳无法闪避，更无法抵挡。</p>


    红雾，在黑夜里绽放，如彼岸花般妖异。</p>


    “啊......刚买的新衣服，脏了。”</p>

 第103章 一碗拉面

    在源稚生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p>


    他看见那个男人站在摩天轮前。</p>


    整个游乐园除了摩天轮还是完好的，其他地方满目狼藉。</p>


    被困在摩天轮里的游客们在舱内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离开这里。</p>


    眼前的男人如修罗般沐浴着鲜血，黄金瞳里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融化。</p>


    他站在其中一个摩天轮的舱口，那个舱口空荡荡的。</p>


    “带打火机了吗？”</p>


    男人注意到了赶到现场的源稚生，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取出一根示意。</p>


    “轩浩君，你做得太过火了。”</p>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指挥在场的日本分部专员们进行善后。</p>


    这些游客只能先“请”回去看守起来了，要全部洗脑可是个很大的工程。</p>


    “我在问你呢，带打火机了吗？”</p>


    轩浩眉头皱起。</p>


    源稚生好像没有要给他打火机的样子。</p>


    “我已经向本部提那边出申请了，现在，我以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的身份，正式向你下达遣返指令，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轩浩君。”</p>


    源稚生面色严肃，握了握手里的“蜘蛛切”。</p>


    轩浩没有说话，若无其事地走过源稚生身边。</p>


    手中莫名地出现了一包“柔和七星”，还有一包火柴。</p>


    “日本分部原来这么穷的啊，连个打火机都不配的。”</p>


    划燃一根火柴，点燃手中的华子，轩浩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p>


    “这种女人抽的香烟不适合你。”</p>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反手将火柴和“柔和七星”抛到脑后。</p>


    源稚生愣愣地接住。</p>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他皱着眉头。</p>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p>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染血的休闲服撕开，露出一身完美的肌肉。</p>


    “无论是卡塞尔学院，还是你们，都没有资格命令我，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由我自己说的算。”</p>


    染红的破布随风飘起，遮住了源稚生的视线。</p>


    当源稚生的视线再次能看见前方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影。</p>


    “樱，让辉夜姬调取全城的监控，本部的s级专员拒绝遣返，帮我找到他的位置，准备采取强制措施。”</p>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夜晚的天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p>


    ......</p>


    日本分部，执行局办公室。</p>


    矢吹樱接到少主的命令立刻开始调动辉夜姬对全城进行搜索。</p>


    很快便锁定了轩浩的位置。</p>


    “他在干嘛？”夜叉一脸怪异地问旁边的乌鸦。</p>


    “吃拉面啊！你特么的没长眼睛吗？”乌鸦一副看智障的表情。</p>


    “我当然知道他在吃拉面！可这特么也太淡定了吧？他刚刚还在游乐园把一个看上去很牛掰的混血种揍得连渣都不剩！现在就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吃拉面？还在跟拉面师傅有说有笑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河里吗？”夜叉嘴角抽搐。</p>


    “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许对他来说，这就只是像刚锻炼完身体补充营养一样的小事而已，根本微不足道。”矢吹樱皱着眉头盯着监控画面上的男人。</p>


    少主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p>


    不过对于源稚生来说，他身为日本分部‘最强’，只能说行，如果他不行，那就代表整个日本分部都输了。</p>


    学校附近街头的一辆屋台车前，坐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p>


    老板将一碗热拉面放在了男人身前。</p>


    这是一碗清淡的清汤拉面，不油腻，适合很适合‘荤腥’之后解解油。</p>


    拉面师傅端着拉面碗的手皱巴巴的，昏暗的灯光下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张历经岁月却仍有韵味的脸，尤其是那双眸子，暗藏锋芒。</p>


    “小伙子，你要的清汤拉面。”</p>


    拉面师傅笑着跟眼前的年轻人打招呼，看了看他身上紧实的肌肉，年轻真好啊。</p>


    “小伙子？嗯，好像没错。”</p>


    轩浩愣了一下，貌似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因为毕竟他现在接触的都是些‘同龄人’嘛。</p>


    “小伙子刚刚打完架过来吧？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血气方刚的。”</p>


    拉面师傅用抹布擦了擦桌面，他有些好奇眼前的年轻人，许久未见蛇岐八家有这样健壮的小伙子了，他能从那身肌肉里感受到力量，而且……这个少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p>


    “emmmm……算是吧？”轩浩饶了饶头，“正在约会的时候有个不解风情的傻逼冒出来，所以我就给了他点教训。”</p>


    “哦？那干得漂亮啊！”拉面师傅称赞道。</p>


    在他看来，确实是大快人心啊，谁在约会的时候都不会想有人莫名其妙打扰吧？恋爱和打架，这就是青春啊，他挺喜欢这种耿直的小伙的，至少比昂热那种拐弯抹角的家伙看着顺眼多了。</p>


    “小伙子莫非是哪个社团的？我看着不像啊，身上没有纹身。”</p>


    拉面师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开始叨叨起来。</p>


    “啊，纹身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处啊。”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是道上混的，今天纯属意外。”</p>


    “不过老板你懂的很多嘛？”</p>


    “嘿，瞧你说的，我摆摊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拉面师傅嘿嘿笑着。</p>


    “几十年了，不容易啊，混生活，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p>


    “哈哈，算了算了，一把老骨头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p>


    拉面师傅摇头笑着，他心里苦，但是他不说，他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你叫他哪里去找其他工作？</p>


    不过习惯了也挺好，这样的生活，自在。</p>


    他转头微笑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附近是学校，晚上许多小年轻会偷偷溜出来约会，看着他们，他也感觉自己会年轻一些。</p>


    “嗯，味道很好啊。”</p>


    轩浩尝了一口拉面，虽然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拉面，却能让他尝出岁月的味道，像是人间烟火，平淡而宁静。</p>


    挑了挑面条，他发现面地下盖着一个煎蛋。</p>


    明明他点的是清汤面啊，真是的。</p>


    这老头，不会是以为他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吧……</p>


    “谢谢。”</p>


    “嘿，说啥呢。”</p>

 第104章 入侵(别养书了，求求了)

    吃完拉面，轩浩抹了抹嘴。</p>


    “多谢款待，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照顾你生意的。”</p>


    “你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拉面师傅问道。</p>


    “没什么啦，只是感觉越想越不爽，要去找人家麻烦而已。”</p>


    “哈哈嘿嘿，那行，加油，小伙子有冲劲是好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p>


    上杉越一时间好像回想起自己当年，如果自己能像这样果断，或许就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只可惜，醒得太晚。</p>


    轩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身上，额，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衣服被扔掉了，特么的钱包都忘了拿出来！还好裤子包包里还有手机。</p>


    “那个……老板，这里可以手机转账支付吗？”</p>


    “……”</p>


    上杉越一脸你在为难老夫的模样，劳资是黑户啊，连银行账户都没有，你转账转到哪里？</p>


    “唉，算了吧，这顿当我请的。”</p>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尴尬，真不是我没钱，是他不肯收啊！</p>


    上杉越笑了笑，摆摆手。</p>


    轩浩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p>


    要不下次来日本的时候，给这个家伙投资开家拉面店算了，他心里这样想着。</p>


    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上杉越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啊。</p>


    就在他离开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靠在屋台车旁。</p>


    源稚生接到矢吹樱报告的坐标后已经很快的在赶路了。</p>


    但是貌似还是晚了一步。</p>


    那个男人已经吃完拉面走人了。</p>


    他看着正在擦着桌子的拉面师傅，呆了一下，觉得莫名的有些亲切。</p>


    拉面师傅好像也注意到了他，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p>


    “小伙子，来碗拉面吗？”</p>


    “不，不了，谢谢。”</p>


    源稚生反应过来。</p>


    “我在找人，请问你有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吗？”</p>


    “你跟他是……”</p>


    “朋友，他之前很照顾我妹妹。”源稚生不擅长撒谎，嘴角有些不协调。</p>


    “哦~”</p>


    上杉越仿佛明白了什么。</p>


    看来这其中有些东西啊，刚才那个小子莫不是就是把这小子妹妹骗走了？</p>


    “他往那边走了，小伙子，见面之后有话就好好说嘛。”</p>


    上杉越指了一个方向，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p>


    “额，谢谢。”</p>


    源稚生有些不明白这个拉面师傅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说了声谢谢。</p>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p>


    他有些紧张地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由不得他不紧张，因为那边的方向，是往源氏重工的路。“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p>


    上杉越看着火急火燎的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老了，老了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种老古董，就该带着旧日的荣耀与罪孽，安安静静地等死吧。</p>


    ……</p>


    夜晚的东京与白天完全不同。</p>


    白天的时候这是座遵循轨迹运行的城市，公司门口小跑的上班族，学院街头来来往往的学生，每个人都像是走在看不见的轨道上，很少有人会脱离自己的轨迹。路边的红绿灯旁人们聚集成群，无声地等候让人感到压抑，人们低头看着手机，即使身在人群中，他们也不会去在意身边的其他人。只有红绿灯的交替能让他们再次前进。</p>


    这是个被规则束缚的国家，整个国家就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依附于上面的齿轮，他们不要命的高速旋转着，报废后会有新的齿轮更换。</p>


    每到夜晚，整个东京就变了，变得妖艳妩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人心变得躁动。</p>


    “薯片，薯片，收到请回答，over。”</p>


    “唔……老板，大晚上的干嘛啦？睡晚了会有黑眼圈的。”</p>


    慵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想起。</p>


    “猪头，起来干活啦。”轩浩没好气地说。</p>


    “纳尼，老板现在终于连晚上也不愿意放过我了吗？”苏恩曦声音里充满了兴奋。</p>


    “……”轩浩扶额，“你起个什么劲儿？”</p>


    此时的他，一边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一边打着电话。</p>


    “我想让‘辉夜姬’放会儿假，能做到不？”</p>


    “啊这……老板你想干啥？”</p>


    不会吧不会吧，老板现在连电脑都不放过了吗？还能想给它放产假？</p>


    “屏蔽所有监控，我要搞事情。”轩浩冷冷地说道，“顺便，把那什么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叫什么来着？橘政宗？把他的位置先发给我。”</p>


    “老板你……”</p>


    “别废话，我赶时间呢，就说行不行？”</p>


    “呵，瞧不起谁呢？”</p>


    “嘟……嘟……嘟……”</p>


    电话那边响起了忙音，紧接着一张图片发送到他的手机上。</p>


    这是一张构造图。</p>


    源氏重工的构造图。</p>


    在顶层的房间，被打上了一个叉。</p>


    “很好。”</p>


    轩浩看了一眼地图，嘴角流露出笑意。</p>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入侵比较好呢？</p>


    怎么想都是硬闯最快吧！</p>


    ……</p>


    “少主，辉夜姬的监控系统被黑了，我们现在找不到本部s级专员的位置！”</p>


    乌鸦有些焦急地打电话给源稚生。</p>


    特么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在蛇岐八家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入侵辉夜姬的。莫不是本部那边在动手脚？不可能啊，就算是本部的诺玛也不能隔着千里控制辉夜姬的吧！</p>


    “我知道了……加强戒备，对方很可能会去源氏重工。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p>


    源稚生挂掉电话，开车更快了。</p>


    现在没有了对方的踪迹，他只能凭借直觉走了。</p>


    他想，对方既然在这个时候入侵辉夜姬，那他的目标，多半是源氏重工没跑了。</p>


    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嘛。</p>


    “轰！”</p>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p>


    源稚生脸上神色一变。</p>


    “艹！”</p>


    即使是他也忍不住要骂人了。</p>


    这个本部的s级简直是无法无天！</p>


    正当他蛇岐八家无人了吗？</p>


    “入侵，入侵！”</p>


    源氏重工内拉响了警报。</p>


    “入侵者是谁？”</p>


    此时的源氏重工乱成了一锅粥。</p>


    所有摄像头都被黑掉了。</p>


    他们甚至不知道现在入侵者在什么地方。</p>


    只能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声响。</p>


    是墙壁被凿穿的声音。</p>

 第105章 腹背受敌

    那个入侵者完全没想过要走正途啊！</p>


    源氏重工再度震动了一次，灰尘落在他们头上。</p>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见混乱的脚步声，职员们抱着文件焦急地撤退，空气中弥漫着因为震动而抖落的灰尘，他们甚至来不及等电梯，只想着要快点离开这里。</p>


    “该死！那个家伙究竟想干嘛！”</p>


    “特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p>


    办公室内，乌鸦和夜叉又吵了起来。</p>


    “闭嘴。”矢吹樱冷冷地瞪了他们两一眼。</p>


    “有时间吵架，还不快滚去组织好人员围堵，对方孤身闯入我们的地方，少主把这里托付给我们，要是让他这么嚣张，我们拿什么脸面再去见少主？”</p>


    “可是我们连他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围堵？”夜叉问。</p>


    “砰！”</p>


    响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p>


    “他在向上，他上来了！他的目标在上面！”乌鸦皱着眉头。</p>


    “这不是关键，搞出的动静太大了，再这样闹下去，会惊动警视厅的。”</p>


    “诸君，稍安勿躁，”浑厚的声音响起。</p>


    “大家长！”</p>


    这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让众人像见了定海神针一般。</p>


    “警视厅那边就交给我吧，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橘政宗说。</p>


    “嗨！”</p>


    众人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坚定，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手一博。</p>


    源氏重工第二十二层，这里是‘辉夜姬’的机房。</p>


    黑色的服务器机柜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巨大的空间之中，低沉的轰鸣声证明它们还在运作，可现在主机上却闪烁这诡异的红光，这是警报，意味着此刻‘辉夜姬’正在被人进攻。</p>


    ‘辉夜姬’作为岩流研究所研发的与诺玛系统相当的超级计算机，按理来说没人能够入侵。</p>


    可现在操作员们正满头大汗地进行‘抢救’，‘辉夜姬’被人蒙蔽了双眼。现在所有的监控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p>


    他们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这样的技术，即使是暂时的，但确实是限制了‘辉夜姬’的行动。</p>


    楼下的轰隆声还在继续，一层一层地往上，而且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难道就没人在拦他吗？</p>


    研究员们都不由得流下冷汗，先是屏蔽‘辉夜姬’的‘眼睛’，然后强行突入，这样做意义何在？难道这个家伙是想直接上来毁掉‘辉夜姬’，这对蛇岐八家来说可是损失有点大啊，如果没有‘辉夜姬’的防火墙，那蛇岐八家相当于光着身子站在本部面前。</p>


    这才是他来日本的真实目的吗？</p>


    现在整个源氏重工内部都是一团乱麻。</p>


    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源氏重工内找一个人，不如带着人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p>


    乌鸦和夜叉此刻已经带着人堵在了第二十二层，他们要守住‘辉夜姬’的机房，希望能够挡住那个入侵者。</p>


    日本分部总部居然被人家单刷，简直是奇耻大辱。</p>


    黑色的雷克萨斯在街头狂飙，源稚生疯狂地朝着源氏重工赶回去，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狗屁的交通规则了，他感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p>


    那个家伙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p>


    刚刚明明都还坐在街头吃面，现在都快把源氏重工凿穿了。</p>


    简直变态！</p>


    “滴滴滴……”</p>


    “该死，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p>


    源稚生皱着眉头，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到底，另一只手掏出手机。</p>


    来电显示是宫本孝的名字，什么情况，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p>


    “艹。”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爆出粗口。</p>


    这个家伙会分身吗？</p>


    岩流研究所现在也在遭到入侵，宫本志雄已经派人去阻挡了，可是守在研究所的那些守卫根本挡不住。貌似对方很强，所以让宫本孝向执行局汇报情况，而现在本部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只能直接联系他。</p>


    源稚生愣在了车上，他太难了。</p>


    一边是源氏重工，一边是岩流研究所。</p>


    这两个地方都是日本分部的命脉，现在居然同时遭到入侵。</p>


    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入侵辉夜姬，又是同时向两边发起进攻，难道说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消失就是为了现在吗？</p>


    也不对！远在美国的诺玛没办法直接屏蔽辉夜姬的眼睛，即使他们一个人入侵辉夜姬一个人进攻源氏重工，那么入侵岩流研究所的人又是谁？</p>


    他还是选择先去眼前的源氏重工。</p>


    现在赶去岩流研究所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他只希望宫本志雄能撑到自己先处理完这边的情况。</p>


    地下深处，岩流研究所。</p>


    隶属于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与学院本部的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地位相当。</p>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很难想象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能走到这样高的位置。</p>


    但他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上位的。</p>


    他是家族中公认的学术精英。</p>


    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时候还曾得到过昂热的嘉奖，获得校长奖学金。</p>


    毕业时拒绝了若干院系的聘书，返回日本分部主持岩流研究所。</p>


    他总是一身白色实验服，从容不迫的模样。</p>


    因为他从读大学开始就在锻炼自己保持着一个习惯，每次考试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他都不会看题目，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即使这段时间内已经有人交卷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焦急，到达自己规定的时间后，他才会开始答题。</p>


    这样他会比其他人少三分之二的思考时间，他的思维速度就必须是别人的三倍才能完成考试，这样的锻炼让他的思考速度越来越快，时间越到最后他的速度就越快，往往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停下笔，但他总是第一名。</p>


    他用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思维，即使比不上‘天演’，也比其他人的思维能力强几倍。</p>


    但今天，他有些紧张了。</p>


    以往他总能思考出解决问题的办法。</p>


    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p>


    他突然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局限。</p>


    能够解决问题是因为力所能及。</p>


    当力不能及的时候，无论再给他多少时间思考，那都毫无意义。</p>


    迫不得已他只能让人让人向执行局请求增援。</p>


    可他还不知此刻执行局已经忙不过来了。</p>


    研究所内的设备是与外界分隔开的。</p>


    因为蛇岐八家对这里的重视程度很高，他们探索的是日本地下的神代遗迹。这项研究的保密程度很高，所以研究所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立网络系统。</p>

 第106章 小虾米站起来了(别养书了，求求了，快被养死了)

    为了确保信息安全，即使是‘辉夜姬’也没办法直接调取这里的任何信息。</p>


    换句话说，就是这里一旦被攻破，那就啥也没了，只能打出gg。</p>


    宫本志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才有机会备份重要的资料，即使他死了，也要保住这些研究资料。</p>


    这可是他们耗费整个世纪在日本地下钻探的成果。</p>


    “孝，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带着家主离开吧……”中村凉子小声说道，她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些面色苍白，“再不走，我怕来不及了。”</p>


    “怎么了吗？”宫本孝皱着眉头。</p>


    “我，我的镰鼬，在害怕！”中村凉子声音有些颤抖，“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刚才尝试探查入侵者，可镰鼬们一靠近就开始不受控制，像是在畏惧他！”</p>


    “家主，还是准备撤离吧？”</p>


    宫本孝和中村凉子守在他身后的铁门处。</p>


    远处传来铿锵的交战声，越来越近。</p>


    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入侵者的身份。</p>


    只能被迫抵挡，而且防线正在被极速压缩。</p>


    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这道门能不能撑到他拷贝完资料离开。</p>


    “唉……”</p>


    宫本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他最近运气挺背的，无论到哪里好像都能被卷进奇怪的事情里面。</p>


    明明都想着回研究所打打杂或许会安全些，结果好像又摊上事情了。</p>


    这次好像是真的完蛋了，能够无视研究所防御系统突入的家伙，怎么想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p>


    宫本志雄没有回话，他额头流着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疯狂在电脑键盘上敲打，手速像个受了刺激的祖安钢琴家。</p>


    要不是他现在情绪还算稳定，他就直接砸键盘了。</p>


    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p>


    而下方的进度条却像龟爬一样缓慢。</p>


    “该死！”</p>


    他虽然很想骂这些守卫都是吃白饭的，但想了想要是自己上貌似也好不了多少。</p>


    面对绝对的力量，人就是这样的无力。</p>


    一身漆黑的身影在地下研究所中兜兜转转。</p>


    身影略显娇小，却异常的轻灵，脸上的面罩遮住了容貌，但从体型能看出是个女人。</p>


    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路，不过有很多好心人正在给她指路。</p>


    她寻思着只要向人多的地方过去就能找到目标吧？</p>


    都怪那个家伙，明明让她来搞事情，却不给她发张地图什么的，让她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p>


    她跺了跺脚，娇小的身影在研究所内来回穿梭。</p>


    “砰砰砰！”</p>


    枪声不断响起，但大多数子弹都打不中这个身影。</p>


    即使打中了貌似也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p>


    她的身上此刻覆盖着漆黑的鳞片，普通子弹根本无法贯穿。</p>


    而每当她冲到人群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守卫倒下。</p>


    防守圈逐渐缩小，而她步步紧逼。</p>


    研究所内的守卫们目光骇然地看着这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p>


    连手里的枪都有些颤抖。</p>


    他们只想问，为什么还没来支援？不知道研究所的重要性吗？</p>


    可是没有人能回应他们。</p>


    他们只能毫无抵抗能力地看着这道身影逼近，然后安然进入梦乡。</p>


    铁门外战斗的声音停止了，只剩下‘嗒嗒’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p>


    宫本孝和中村凉子额头冒着冷汗死死地盯着铁门，害怕那里会突然闯入一个怪物。</p>


    只有宫本志雄还在电脑面前操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像是老妈喊你关电脑吃饭了，而你还要打完这一局，挨不挨打不重要，主要是不能坑队友。</p>


    但他现在的行为又坑队友，又要挨打。</p>


    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他不能让倾尽家族整个世纪精力的研究毁于一旦，只要拷贝完资料，总会有办法保存下来的，大不了就吞进肚里，只要对方没有吃人或是杀人碎尸的习惯，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p>


    “咚咚咚。”</p>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p>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寂静了。</p>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宫本志雄键盘上的手指都僵住了。</p>


    对方好像很有礼貌地敲着门。</p>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吗，隔了一会儿又敲了敲。</p>


    “嗯哼，请问里面有人吗？有的话麻烦开个门？”</p>


    一道怪异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声音沙哑，分不清楚男女。但却仿佛带着带着魔力一般，中村凉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开门。</p>


    “凉子！”</p>


    宫本孝抓住了她快触碰到铁门的手。</p>


    她这才回过神来，恐惧漫上心头。</p>


    “哒哒哒。”</p>


    键盘声再次响起，宫本志雄眼神坚定地盯着屏幕，“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拜托了。”</p>


    不知道他是在祈求进度条加把劲，还是在祈求门外的人能够再给他一点时间。</p>


    “唉……”</p>


    宫本孝叹了一口气。</p>


    与其无所谓的祈求，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争取一点时间吧。</p>


    他将中村凉子拉到身后。</p>


    她的言灵·镰鼬已经失效了，即使会刀术，估计面对这样的敌人也派不上什么用场。</p>


    争取时间的话，还是只能靠自己。</p>


    “等会儿，有机会的话，你就和家主带着资料离开。”</p>


    宫本孝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坚定。</p>


    阴雷在他的手中积蓄力量，他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的铁门。</p>


    对方还在敲门，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突然破门而入。</p>


    他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一刻的到来，黄金瞳里流露出一丝疯狂。</p>


    至少，至少要在对方破门而入的瞬间将其击退！击退一步也好，只要对方动作迟滞，他就能冲过去缠住对方。</p>


    “唉……那个，我要进来了哦，不想受伤的话就退远一点点哦。”</p>


    门外的声音再度传进来。</p>


    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让宫本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对面没有恶意？还是为了骗他放松警惕？</p>


    没道理啊，对方明显要比他们强得多，那么多人都拦不住，这种花招完全没必要。</p>


    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没有在骗他。</p>


    “轰！”</p>


    外面的人握拳击打在铁门上，这道经过炼金技术强化的大门被击碎了，就像一个‘拳术大师’用八极拳之类的绝世武功硬生生的轰碎。</p>


    ————————————</p>


    求求了，别养书了，编辑说追读很惨，不看的大佬们也投个推荐票让我涨涨追读吧！！卡着上不了架就很难受，感觉自己快没了！！！就这两天到周五之前的追读很关键啊……本来就晚推了到时候再来个断推就哦豁</p>

 第107章 夏弥真是个小天才

    她那小小的拳头上爆发出普通混血种难以企及的力量。</p>


    宫本孝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对方开门之前真的会给他打招呼，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p>


    他手中的阴雷立刻朝着对方轰过去。</p>


    “阿勒？”</p>


    身影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撞在她身上。</p>


    原来是言灵吗？那没事了。</p>


    宫本孝也愣住了，言灵居然无效！</p>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他亲眼看见了，这个人周围好像存在一个无形的领域，他的言灵触碰到领域的下一瞬就直接消散了。</p>


    “三代种，次代种？难道是……”</p>


    他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们的研究触碰了禁忌，触怒了‘神’吗？</p>


    此时气氛诡异的寂静。</p>


    宫本志雄听见身后的动静，愣愣地转过身，身体紧贴着电脑桌面，遮挡住屏幕。</p>


    他也看见了眼前的身影。</p>


    这道身影身上此刻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压。</p>


    让他的黄金瞳都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p>


    在场的三人没有人能直视门口那人的眼睛，他们现在只想膜拜。</p>


    “滴。”</p>


    一道微弱的震动透过桌面，传到宫本志雄身上。</p>


    他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拔掉主机上的硬盘，悄悄地藏在身后，眼里闪过一丝释然。</p>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蛇岐八家还存在，总会有人再来到这里，接替他继续前行。</p>


    让人窒息的黄金瞳注视着房间里的三个人。</p>


    “不用这么紧张。”</p>


    来人平静地说着，但却让在场的三人感觉压力更大了。</p>


    整个岩流研究所内异常的安静，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在说话。</p>


    他们三人没能看见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样子，应该是只剩他们了。</p>


    “其实，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有人求着我帮忙才来的，”她看着电脑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的东西，能让我敲敲吗？”</p>


    是的，她其实是准备直接开溜的，可是某个烦人的家伙把她堵在摩天轮上不让她走，还强迫她离开前来这里帮忙搞点破坏。</p>


    最过分的是，他还自说自话的让她不要随便杀人，说是杀人这种事情，交给他就够了。</p>


    她也很烦恼啊，虽然这里守卫的人不多，但是要把他们都放倒，还挺累的，花了她好多时间。</p>


    “……”</p>


    宫本志雄，宫本孝和中村凉子面面相觑。</p>


    他们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这么大动干戈就为了砸个电脑？还有，究竟是谁能够指挥这样的存在。</p>


    “可以吗？”</p>


    那人见他们三个没有任何反应，又问了一句。</p>


    说着她一步步地向前，朝着电脑的方向走来。</p>


    “额……”</p>


    宫本志雄面色阴沉，默默地从电脑面前退开。</p>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身后的手死死地攥着的硬盘，生怕被发现。</p>


    宫本孝也反应过来，他拉着中村凉子的手默默地挡在宫本志雄面前，为他打着掩护。</p>


    三人如履薄冰地让开道路。</p>


    倒退着向着门口靠近。</p>


    他们看见那人来到电脑面前，就不动了。</p>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明白自己同伴在眼神里的意思，要不要动手？</p>


    最后，宫本志雄摇了摇头，没有意义，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为了毫无意义的荣耀跟别人拼命，想办法将资料保存下来，才是他们的使命，哪怕一个人也好，只要能从这里出去……</p>


    嗯，然后该怎么办呢？夏弥愣在原地思考着。</p>


    她有些疑惑，那个人只是说要她来这里搞点破坏，什么样的程度算是搞点破坏呢？是该直接一把火烧掉这里，还是把这些设备统统砸烂就行了呢？</p>


    伤脑筋啊，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啊。</p>


    毕竟，小虾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p>


    要不干脆，炸掉吧？</p>


    她眼睛一亮，夏弥真棒，是个天才！</p>


    紧接着，她低沉的吟唱声在房间里响起，恐怖的领域在整个空间里张开，巨大的压力让剩下的三人喘不过气来。</p>


    这是什么言灵？三人的内心被恐惧填满，他们仿佛看到了，下一刻这整个研究所就会被夷为平地。</p>


    可是很突兀的，压力消失了。</p>


    三人瘫倒在地上，背上全是汗水。</p>


    并不是有救世主来救他们了，而是眼前的人突然收起了领域，中断了言灵。</p>


    “不行啊，会死好多人……会被揍的吧……”</p>


    少女喃喃自语，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害怕被某人揍，亦或是对这些无辜生命的怜悯，总之她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使用言灵。</p>


    而且这样的言灵对她来说消耗也蛮大的，威力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来。</p>


    “那边那个，对，就是你啦，过来。”</p>


    她朝着宫本志雄招了招手。</p>


    宫本志雄眼神一变，难道被发现了？</p>


    他眼神阴沉，咬着牙，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人走过去，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宫本孝。</p>


    “你们这里应该有自爆装置吧？”她歪着头说出了一句很可怕的话，“喏，你自己来设置吧。”</p>


    说着她让开了电脑前的位置。</p>


    “额……”</p>


    宫本志雄愣住了，自爆？是要炸掉整个研究所吗？</p>


    还好，原来她没有发现自己拷贝了资料……狗屁啊！这可是他宫本家多年的心血！就要这么炸了？</p>


    他有些犹豫，但现在他好像别无选择，刚才那个未启用的言灵……他光是回想起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就后怕。</p>


    无法想象这样的言灵发动后会是什么后果，大概，跟他自己炸了这里没啥区别？</p>


    “设置好时间吧，我可以给你们时间把这里的人都搬走。”</p>


    夏弥想了想说道。</p>


    “额？”</p>


    宫本志雄愣住了，难道外面的人还没有死光？</p>


    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个人只是为了毁掉这里，阻止他们的研究，可是，直接杀死他们不是更直接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p>


    宫本志雄按照她的要求老老实实地设置好了起爆时间。</p>


    研究所的自爆程序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而设计的，启动后无法逆转，目的原本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p>

 第108章 对方并不想理你并且关机

    这里是地下深处，研究所的下方是‘铁穹神殿’，它深藏于东京的地下，就像是这座城市的血管，负责整个城市的排水工作，研究所爆炸虽然不会对地面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看来最近东京可能会地震洪灾频繁了，问题不大，习惯就好。</p>


    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岩流研究所的自爆程序会以这种方式启动。</p>


    宫本志雄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内心苦涩，他并没有想着耍花招，毕竟对方就在他面前守着看着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清楚他的操作。他最怕的是对方突然改变主意，自己动手，那得死多少人啊。</p>


    “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p>


    仿佛得到赦令一般，宫本志雄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另外两人准备离开房间。</p>


    “以后不要搞那种小动作，我没瞎。”</p>


    冷冷地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宫本志雄背脊发凉。</p>


    被发现了！他刚才故意撞在宫本孝身上，就是为了把硬盘转移。</p>


    “滚。”</p>


    三人不敢多做停留，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里。</p>


    不过他们现在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不杀人，也不要资料，难道就是单纯的为了搞破坏吗？</p>


    一路上，他们看着地上躺着满地的人。</p>


    “还有呼吸。”</p>


    宫本孝弯下腰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回头看向家主。</p>


    “快点吧，在这里爆炸之前，把人都送出去……”</p>


    宫本志雄有些心累，他现在竟然有些庆幸，研究所的守卫并不是很多......</p>


    蛇岐八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甚至有些庆幸，对方并没有带着杀意而来，否则，今晚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p>


    ……</p>


    相隔十一个时区，大洋彼岸，卡塞尔学院本部，校长办公室。</p>


    “昂热！你这个混蛋，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p>


    昂热将手机拿得老远，但是仍然能听见电话对面施耐德嘶哑的咆哮声，鬼知道他那破嗓子是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不过，倒是能听出来现在他此刻愤怒的心情。</p>


    “嘛~别这么激动嘛，你要是出什么事情，可是学院的一大损失啊。”昂热的声音仍然像平时一样温和，“那么，究竟发生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激动呢？”</p>


    “你这个家伙滥用职权，未经允许竟然私自派学员到日本去，还搞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日本分部正准备强行遣送我们的学员回来！你真的以为他们会遣送吗？采取强制措施如果出了什么事……”</p>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昂热微笑着打断施耐德说话，“日本分部已经有些脱缰了，我想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鞭挞了。”</p>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电话那头的施耐德脸色阴沉。</p>


    “不，他应该不需要我对他有信心……”</p>


    图书馆二楼控制室内，坐在高台之上的施耐德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画面。</p>


    面前是清晰的全息投影，上面播放的画面被分成两个场景。</p>


    一幕定格在日本游乐园内满目狼藉的景象，日本警视厅已经包围了整个游乐园，蛇岐八家的人正在配合善后工作。</p>


    而另一幕正在进行着，那里是日本东京中心区域的一栋大厦的三维图像，一颗红点正从楼底迅速往上攀升着。势如破竹，无人能挡。</p>


    “咳咳。”</p>


    刚才的激动行为让他咳嗽不止，他可不是担心日本分部会怎么怎么样，就算日本分部没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是觉得如果让学院好不容易才出现的s级学员就这样折在那里很划不来，昂热那个家伙，怎么就不多派些人过去？</p>


    他现在只担心这个s级学员能不能应付日本分部的围攻。</p>


    这个s级在日本闹得太大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光看造成的损失，估计日本分部那边已经快疯了吧？</p>


    整个控制室内满是键盘的敲打声，一群实习生，专家教授围在投影前关注着现在的情况，名为‘诺玛’的超级计算机正现场直播着大洋远处日本东京中心区那栋大厦内的情况。</p>


    虽然看不到具体画面，但他们能从三维图上那颗快速移动的红点上感到热血沸腾。</p>


    他们现在连自己键盘在敲打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关注着那颗红点有没有被挡住。</p>


    每个人心中都想说“干得漂亮！”</p>


    没错，这些实习生们都是经历过日本分部洗礼的人，他们对日本分部简直深恶痛绝，积怨已久，现在的画面对他们来说简直大快人心，甚至都想笑出声。</p>


    可惜笑不得，因为他们看见自家部长现在面色严肃，所以他们瘪得很难受。</p>


    “部长，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难道就这样干看着吗？”</p>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除非直接发射洲际导弹炸了日本分部。”有人提议道。</p>


    “不行啊，那样会牵连我们的s级，日本分部没了问题不大，学院可是好久没出现s级学员了。”也有人反驳。</p>


    “安静。”</p>


    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起。</p>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的s级或许超乎想象地强，他的移动并没有停止就说明目前还没人能拦住他。”</p>


    他开始有些理解昂热信心的来源了，只是……这真的是一个刚入学不久的学员该有的力量吗？昂热那家伙，究竟隐藏着什么？</p>


    “要派出支援吗？或许我们现在派人去接应来得及？”</p>


    众人面面相觑，或许这个s级真的能撑到他们派人远渡重洋过去支援也说不定？也就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你说对吧？</p>


    “我们的s级有向本部发出求救信号吗？”施耐德问。</p>


    众人沉默了，是啊，这个s级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要依靠本部的样子，就连动手之前也不先通知一声，那样他们也好准备啊。</p>


    是有勇无谋，还是他真的足够自信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行？</p>


    “部长，他的手机关机了。”</p>


    一个专员尝试联系他们的s级，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想理他们。</p>

 第109章 上架感言

    首先先感谢一波昨天为我投票的大佬们的支持。</p>


    你们真的太特么给力了，直接把我从推荐榜1000名抬到200名。</p>


    但是追读.....一言难尽。</p>


    然后我也意思到了自己是个废物这一深刻的事实......</p>


    更得少代表养书多，追读就崩得太惨，最终还是没能拉回来，推荐位止步于三江前。</p>


    编辑是想再让我等一周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刀架编辑脖子上.jpg）。加不了更追读始终是上不去的，如果加更字数多了，这本书上架之后倒v也就差不多废了。</p>


    总体来说这本书的成长之路挺坎坷的，第一次写书，没什么经验，开局一塌糊涂，被遗忘在角落里。本来是写不下去的，然后又想了想，第一次签约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p>


    直到10万字的时候，平台终于想起我了，给了个推荐，之后就是各位大佬的支持让我一路走到了今天。</p>


    再次感谢各位大佬投的推荐票，月票和打赏，真的非常感谢，对于我这种小萌新来说真的是动力。</p>


    然后还要感谢隔壁同样写龙族的一群大佬们的指点，另外说一句大佬牛逼！是真的牛逼，我就没有那种魄力能放下工作全职写书......会饿死的.jpg，但是他们的鼓励确实让我浑身是劲。</p>


    我也希望有一天写书能让我饿不死吧，那我就敢辞职全职啦（手动滑稽）</p>


    然后就是感谢我家编辑大大，对我这个萌新还是很好的，一路把我推上来，可惜我不争气没能挺到三江。本来以为要断推裸奔上架的，编辑大大还是给了我个续命推。</p>


    最后，上架时间预定为：</p>


    这周五中午12点05分</p>


    也就是明天中午，这是系统规定的时间俺也没办法，大佬们今晚早点睡吧不用等更新。</p>


    上架当天肯定是日万，别问我万是谁，上个屁的班，已经请假在码字了！（不务正业.jpg）</p>


    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首订，就是第一章24小时内的订阅数啦！</p>


    以上。</p>


    首订对一本书真的很重要，求求了，爱你们。</p>

 第110章 ‘意外\’情况

    “是么……”</p>


    施耐德沉思着，他脸上本就带着氧气面罩，再加上现在目光阴沉，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p>


    “那么，我们就期待s级的表演吧，希望昂热是对的。”</p>


    众人安静地看着三维图上的画面，就像自己在打游戏开挂攻略地图那样紧张刺激，画面上的红点还在继续向上，电梯已经被锁死，各个楼道的楼梯入口也已经被合金门隔开，可那些阻隔他向上的阻碍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被他一层一层地轻易捅破，这尼玛就像无视地形的穿墙外挂，他们现在只担心什么时候会被封号。</p>


    源氏重工挺大的，轩浩貌似有些迷路了。</p>


    合金门前，他沉默了几秒钟，他想不通这些家伙是怎么设计的防御结构。</p>


    真以为这门能拦住谁？</p>


    拆门不行，我还不能拆墙吗？</p>


    于是他一拳轰塌了傍边的墙壁。</p>


    就不能走点心吗？好歹都弄成合金材料，整成一体化防御才有意义吧？</p>


    当然，他觉得要是自己用点力的话，打穿这道合金门也不是什么问题。</p>


    但是他现在赶时间，所以选择了最省时省力的方法。</p>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家伙为什么都没有动作？</p>


    他已经闯进来好一会儿了，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阻拦，真的就是在这里为所欲为呗。</p>


    源稚生也不知道跑哪去摸鱼了，都不来欢迎他。</p>


    “突突突……”</p>


    枪声在楼上疯狂地响起，整栋大楼都在微微震动。</p>


    轩浩有些疑惑，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入侵者吗？日本分部真可怜。</p>


    “该死！怎么回事！”</p>


    ‘辉夜姬’的机房门前，乌鸦扔掉手里打完子弹的手枪，接过夜叉递过来的刚刚上好子弹的加特林。</p>


    两人背靠着背，子弹疯狂地倾泻而出。</p>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有死侍出现！难道跟本部的s级是一伙的吗？”</p>


    “不，不对，这些家伙是从上面下来的！”夜叉破口大骂，“为什么本家楼上会突然冒出这些东西？是特么的空投吗？”</p>


    他们现在被困住了，他们原本在这里是为了抵挡从下面攻上来的轩浩，守住‘辉夜姬’的机房。</p>


    可轩浩还没到，上面就冒出一堆死侍，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他们直接被包了饺子，现在是进退两难。</p>


    走廊里满是蛇尾人身的怪物，全身覆盖着怪异的鳞片，整个走廊上都流淌着殷红的血液，他们不知道从何而来，在尸山血海里游走，吞噬眼前活着的一切。</p>


    “混蛋，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夜叉看着周围的伙伴一个个减少，“还是先撤退吧？我想这些家伙对电脑应该没有兴趣？”</p>


    “说得轻松，怎么撤退？”乌鸦继续射击，“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下面还有本部的s级，鬼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p>


    他们的枪里装的不是炼金子弹，他们原本的目的只是给本部专员一点教训，他们准备的都是对人用的子弹，可是现在他们想骂娘，这些子弹对付死侍根本没用！</p>


    那些死侍身上的鳞片跟龟壳一样全身都是，还特么硬得出奇，普通子弹根本打不透，即使打穿了，也不足以致命。</p>


    还好他们手里拿的是加特林，不然那些家伙就直接扑过来啃死他们了。</p>


    一两个死侍他们还能拿刀砍死，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p>


    而且蛇形死侍的速度极快，他们攀爬在走廊里，利爪摩擦着墙壁，那一张张如鬼面的脸上闪烁着黄金瞳，嘴里发出厉鬼哭泣般的嘶哑声，前仆后继，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沦陷。</p>


    乌鸦东张西望突然脸色一变，“樱小姐呢？她去哪里了？她要是出什么事情，少主会不会撕了我们？”</p>


    “麻蛋，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夜叉灵光一闪，“要不......去找绘梨衣小姐帮忙？”</p>


    “你疯了？到时候完蛋的不止源氏重工，整个东京都得完蛋！”</p>


    “那要不我们把这些家伙扔给本部的家伙处理，我看他挺牛逼的，应该没问题吧？”</p>


    “卧槽，好主意，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那还等什么？撤退，兄弟们，撤退！”</p>


    乌鸦和夜叉招呼着手下朝着楼下撤离。至于‘辉夜姬’？又不能吃，这些死侍应该对它没什么兴趣才对。</p>


    ‘辉夜姬’哭晕在机房，不仅被人在网络里摩擦，现实里还有随时被拆的风险，真的好难。</p>


    ……</p>


    轩浩一路向上，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p>


    “血腥味？”</p>


    他抽了抽鼻子，“我都还没动手呢，你们自己就开始原地暴毙了？”</p>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血腥味弥漫而来的方向移动。</p>


    转角处传来“铿锵”利器相接的声音。</p>


    他走过转角，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p>


    这是一只在黑暗中翻飞的蝴蝶。</p>


    贴身的甲胄能够看出她不错的身材，无数的刀刃从她身上飞射而出，她握着手中仅剩的两把小太刀在死侍群中徘徊。</p>


    蝴蝶般飞舞的斩技确实让人很难忘。</p>


    可是，伤害呢？她好像连死侍的防都没有破开。</p>


    小姐，你这是在闹着玩吗？轩浩摸不着头脑。</p>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斩击软弱无力，就像没吃饱饭一样。</p>


    看上去真是个柔弱的女人啊。</p>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救，还是不救？</p>


    救？他特么的，他不是来这里搞破坏的吗，怎么还救起人来了。</p>


    不救？好歹是个妹子，他感觉今晚上睡觉会良心不安。</p>


    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算了，先看戏吧。</p>


    矢吹樱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从小就在战场上长大，她在阿富汗流浪，为了生存她自己就觉醒了言灵·阴流。</p>


    在她的眼里，风的轨迹清晰可见，温柔的微风里如果带上刀片，就会是死亡之风。</p>


    她现在是少主身边的忍者，随时身上都会穿着贴身的甲胄，并且她的裙下还会藏着各种各样的小巧武器，如千本、苦无、刀片等等。</p>


    在她直径二十米内的阴流领域内，除非你穿上坚不可摧的重甲，否则只要有一个致命的缝隙，她就可以把刀片送到你的身体里去。</p>


    但此刻的她却陷入了苦战。</p>

 第111章 樱舞之时

    因为她面对的敌人确实是有些‘坚不可摧’。</p>


    这些蛇形的死侍不是她手中的武器能够解决的。</p>


    她的手里剑根本破不了防，面对这样的对手如果数量少她还可以拼一把，但面对一群，她觉得自己毫无胜算。</p>


    死侍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她身上藏着的金属刀片太过纤薄，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好在，她跟在少主身边多年，也算是个用刀的好手，但这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p>


    此时的矢吹樱身上已经带着多出血痕，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随时穿着紧身甲胄，她应该撑不了这么久。</p>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她的眼神有些恍惚。</p>


    好想再看看那张脸啊……</p>


    无尽的思绪涌上她的脑海，她回忆起那年与源稚生的相遇。</p>


    她是本家从阿富汗捡回来的孩子，但是被捡回来之后不久就被弃用了。</p>


    因为她与这里格格不入，那时候的她甚至连日语都不会说，她的日语，也是源稚生教会的。</p>


    她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长到了十六岁，反正在本家不缺这口饭吃，没人会在意她是死是活，她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在角落里。</p>


    那天在神社里。</p>


    她穿着邋遢的衣服，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她这个打杂的，只是默默地负责神社里进贡的武器保养，时不时给这些快要生锈的破刀打个蜡上点油，弄得她浑身都是煤油味，也就更讨人嫌了。</p>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被源稚生注意到了。</p>


    那年，源稚生十七岁，她十六岁。</p>


    十七岁的源稚生是个叛逆的中二少年，那天他正在诸位家主的陪同下来到神社上香。</p>


    但他的心思哪里有神，刚上完香就在神社门口抽烟，嗯，这也算上香吧？</p>


    无意间他听见两个黑道职员在不远处议论，那种在背后瞎逼逼别人的人他最讨厌了。</p>


    不过他们说的内容让他很感兴趣，他们说你知道吗？那个负责收拾武器的女孩，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只要你给她吃的，她什么都会帮你做。</p>


    正义感极强的源稚生又怎么会容忍这些家伙胡说八道？在他听来这两个家伙是在侮辱那个女孩。</p>


    他可是正义的朋友，还是他们的上司，必须得管管。</p>


    所以他恶狠狠地掐灭了烟，把两人撞开，就差把烟头按在他们脸上了。</p>


    两个职员被撞后也是不敢吭声，毕竟是他们的少主，哪里敢啊。</p>


    之后源稚生默默地来到神社的角落，这里是保管武器的地方。</p>


    很偏僻，连阳光都懒得照亮这些陈旧的破铜烂铁，到处长满了青苔。</p>


    女孩子怎么能成天跟这些废品待在一起？</p>


    源稚生皱着眉头，他看着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p>


    这样的年龄本该在沐浴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做只无忧无虑的蝴蝶，而不是在这里陪着这堆破古董不见天日。</p>


    她满脸油污的脸上应该是脂粉，身上的麻布应该是花裙，她该做个漂亮女孩。</p>


    源稚生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的工作。</p>


    女孩像是没注意到他一样，她很仔细地给这些破刀上油，虽然这些刀即使上了油也没办法拿出去砍人，这样的工作本就毫无意义，可她一点怨言都没有，因为有人给了她饭吃，她就会做好这份工作，哪怕它没有意义……</p>


    源稚生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认真的女孩，他问这个女孩愿意跟着他混吗？那时候源稚生刚刚成为源家家主，他有权利改变眼前这个女孩的命运。</p>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血统，是不是也会像这个女孩一样，被遗忘在某个角落成为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只要给他吃的他什么都会帮你做’的工具。最后消失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没人任何人记得。</p>


    可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他居然第一次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机会。</p>


    这样他才能够有权利，能够赐予这个女孩尊严。</p>


    女孩说：“你给我吃的，我帮你做事。”</p>


    “不，我给你吃的，你只需要做我手下的漂亮女孩。”</p>


    她还记得那时男孩那张坚定的脸。</p>


    就连矢吹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张脸就刻进她的心里了，她死了的话，少主会不会伤心？</p>


    她摇了摇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p>


    黄金瞳在眼眶里越发明亮。</p>


    不能死，要活下去。</p>


    她还想再见到他，她还不知道少主喜欢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p>


    樱低下头轻声吟唱，秀丽的短发在黑暗中飞舞，言灵·阴流。</p>


    她摘下身上所有的金属刀刃握在手里，感受着领域里风的流动。</p>


    “一、二、三……”</p>


    嘴里默默数着，她在数敌人的数量，锁定敌人的位置。</p>


    “十三。”</p>


    真是让人绝望的数字啊，‘十三’在西方是个禁忌的数字，因为背叛耶稣的门徒犹大排位十三。</p>


    现在即使向耶稣祈求也没有任何意义了。</p>


    她的嘴角露出微笑。</p>


    手指轻轻划过身侧，一柄柄金属刀刃齐射而出。</p>


    她既不瞄准，也不迟疑，因为每一柄刀刃她都已经计算好了角度，阴流会将它们送到该去的地方。</p>


    那是这些怪物唯一暴露出来的要害——眼睛！</p>


    以她为中心，无数银光像是蝴蝶展翅般纷飞，在黑暗中留下美妙的弧线，交织起金属的风暴。</p>


    女孩在绝境中险象环生，她挣扎着寻求那一线的生机。</p>


    任由鲜血从伤口流淌，她也不会停下动作，那双坚定的黄金瞳熄灭前，她都不会放弃。</p>


    黄金瞳里燃烧着决意，那是对生的渴望，不向任何人祈求，也无需任何人怜悯。</p>


    这是他赐予她的尊严，</p>


    这是只属于她的战斗！</p>


    轩浩默默地看着女孩的战斗，黑暗中一双双黄金瞳熄灭，只有她的眼睛熠熠生辉。</p>


    无奈地摇了摇头。</p>


    她还在笑呢，哪里用得着他去插手。</p>


    于是，他转身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他顺手撕光了其他靠近这里的死侍，毕竟上去的路只有一条，这些家伙挡着他的路了。</p>


    他没有再打破墙壁，而是就这样顺着这条路一路向上，杀上去，撕碎了所有挡路的东西，一个也没放过。</p>


    他发誓，绝对没有要救人的意思。</p>


    因为那个女孩根本不需要他来救。</p>

 第112章 代号乌鸦

    乌鸦和夜叉现在快要崩溃了。</p>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居然想把这么多死侍引到本部来的s级专员面前。</p>


    简直做梦！</p>


    在找到本部专员之前，他们就会先变成粪便，谁知道死侍会不会拉屎？</p>


    跑不过，根本跑不过。</p>


    这些没长腿的死侍移动速度却快得几乎诡异。</p>


    他们只能边打边退。</p>


    弟兄们手里的子弹都快耗光了。</p>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p>


    这是个死局。</p>


    想要破局只有两个办法。</p>


    要么坐直升机从天上飞走，要么把这些家伙全部杀光。</p>


    可现在哪里来的直升机？即使派来直升机也要从楼顶才能离开，而这些死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p>


    杀光？开什么玩笑！</p>


    能杀光他们还逃个屁。</p>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之前为了阻挡本部专员前进而在每层楼梯口降下来的合金门成了现在让他们绝望的壁垒。</p>


    “艹！”</p>


    乌鸦破口大骂。</p>


    “谁特么出的鬼主意？现在怎么办？”</p>


    “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吗？”夜叉反驳道。</p>


    “md，快让‘辉夜姬’把门升起来！”有人怒吼</p>


    “想屁吃呢？现在控制室根本没人！”</p>


    “那怎么办？”</p>


    “还能怎么办，要么砸墙要么砸门，不然就等死！”</p>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开始争吵起来。</p>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是利爪摩擦地面和墙壁发出的声音。</p>


    这些死侍扭动着那条粗壮的尾巴，上半身双手的利爪在地面和墙壁上疯狂攀爬，嘴里还发出婴儿般啼哭的嘶哑声音。</p>


    这条走廊就像通往九幽的回廊，那些家伙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朝着他们迅速攀爬过来。</p>


    “都别特么吵了！快追上来了，开火！”乌鸦提起加特林朝着走廊里狂扫。</p>


    子弹落在死侍身上溅射出一大片火花。</p>


    “快，夜叉，带人去旁边的房间！”</p>


    乌鸦架着加特林朝着夜叉咆哮道。</p>


    “旁边的房间有紧急避险装置！”</p>


    夜叉反应过来，他也想起来了，源氏重工设计的每一层都有一间‘避难所’，避难所是个合金打造的方盒子，地面天花板和四壁都是合金打造，只要按下紧急避险按钮，大门就会关闭，整个房间就会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除了从里面，否则别想打开。</p>


    设计这个东西的人真他娘的是个天才！</p>


    可是，真的能挡住这些非人的东西吗？</p>


    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带人向后撤退。</p>


    他奔向控制台操纵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闭合，还顺便按下了紧急呼救按钮，虽然他知道应该并没有什么卵用。</p>


    因为等到日本各地蛇岐八家的家主派人过来救场，他们尸体都凉透了。</p>


    “乌鸦，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进来！”夜叉冲着门外的乌鸦咆哮道。</p>


    乌鸦还在架着加特林阻止死侍前进，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根本等不到合金门关闭，所有人都会被追上，到时候死侍一拥而入，就是瓮中捉鳖。</p>


    “咔。”</p>


    “该死！子弹打完了。”乌鸦怒骂道。</p>


    他将手里的机枪直接扔了出去，希望能有一点卵用。</p>


    “啊……真是倒霉啊。”</p>


    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烟。</p>


    火柴在黑暗中划燃，他轻轻地吸了一口烟。</p>


    转头望了一眼还未完全关闭的合金门，无奈一笑。</p>


    “你想干嘛！混蛋！”</p>


    门内传来夜叉的咆哮声。</p>


    他们一起混了这么多年，对方穿什么颜色内裤都知道，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p>


    蛇形死侍的速度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如果没有人拖住，在‘避难所’大门关闭前它们就会冲进来。</p>


    必须有人在外面挡住。</p>


    佐伯龙治，代号乌鸦。</p>


    他知道自己战斗能力蛮弱的，所以他一般都只是出谋划策，扮演着‘军师’的角色。但是他也努力练习过使用枪支，这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短板，毕竟待在少主身边怎么能一点战力都没有。</p>


    关键时刻他觉得他还是能拼一把的，就像现在一样。</p>


    他觉得他现在简直帅极了，这辈子没这么勇过。</p>


    面对一群要命的死侍他还能如此淡定的抽烟。</p>


    估计少主都没他牛逼吧。</p>


    在这一局他算是赢了吧？</p>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下午，他和夜叉在神社外议论。</p>


    他跟夜叉说自己很中意一个女孩，但是因为他是个流氓，总不能直接说‘我好喜欢那个女孩，她真漂亮。’这样会显得很没有排面。</p>


    所以他只能跟个猥琐的家伙一样说‘嘿，瞧瞧那个在神社里给破刀上油的女孩，我认识她，长得不错，只要给她吃的，她什么都会帮你做。’</p>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嘴贱。</p>


    不过还好，被少主一肩膀撞开了，撞得真特娘的好啊。</p>


    结果没想到后来他们就成了同事，想想还挺尴尬的。</p>


    他这辈子流氓惯了，就是个混账、赌徒、斯文败类，还很花心，喜欢樱之前也喜欢过很多姑娘。</p>


    所以当知道樱喜欢的是少主的时候他反而有些高兴。</p>


    因为他也挺喜欢少主的，最起码老大是个好男人，就是有时候婆婆妈妈的，还有点娘炮。</p>


    不过樱喜欢少主总比喜欢他要强得多，所以他总是试图提醒少主‘嘿，樱可是暗恋你哦，是个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啊。’可惜少主是块木头。</p>


    “樱也不容易啊……”</p>


    乌鸦掐灭了烟。</p>


    因为死侍已经到他面前了。</p>


    “嘿，能给我个体面的死法吗？”他笑着朝着面前那张狰狞的面孔问道。</p>


    心里突然有些释然。</p>


    死了也好啊，反正樱也不会喜欢他，他死了樱就不用为难了。</p>


    不过好像，樱从来就没为难过……</p>


    真是遗憾啊。</p>


    门缓缓地关闭，夜叉眼睛血红，他眼睁睁地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死侍正朝着乌鸦掩盖而去。</p>


    他想要冲出去跟它们拼了，可是他根本来不及冲出去，大门就已经关闭了。</p>


    他重重地敲打着大门。</p>


    嘴中传出愤怒的咆哮，md！难道在外面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乌鸦总是喜欢指挥别人，他也被指挥惯了，从来没有怀疑过乌鸦的决定，就像现在一样，居然傻傻地听他的话躲进来了。</p>


    “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少主和樱？”</p>

 第113章 天崩地裂

    夜叉此时双眼通红，他疯狂地敲打着合金门，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旁边的控制台就可以控制它打开。</p>


    他不知道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能想象得到那群魔乱舞的画面。</p>


    一群蛇形死侍围绕着乌鸦一个人，这得是多绝望的场景？</p>


    想也不用想，乌鸦会被生生撕碎，吞噬，最后连渣都不剩，他连收尸都做不到。然后这些家伙就会疯狂地撞击‘避难所’，而且他们就只能祈祷‘避难所’能够坚挺一点，不然乌鸦做的一切都是扯犊子。</p>


    那特么的还不如直接开门出去拼了！</p>


    夜叉目疵尽裂，就在他想要打开门出去拼命的时候，整个楼层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p>


    紧接着两声巨响传来，即使是隔着合金门他也能听见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p>


    “轰——轰——”</p>


    两声巨响过后，世界突然安静了。</p>


    没有了那难听的嘶叫声，也没有了它们爪子摩擦的声音，一切如死一般的寂静。</p>


    ‘避难所’里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p>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p>


    许久，外面也没有传来死侍进攻合金门的声音，难道说是乌鸦做了什么把它们都解决了？不科学啊。</p>


    夜叉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乌鸦原来这么牛皮的。</p>


    那家伙不会是直接把‘辉夜姬’机房炸了跟它们同归于尽了吧？</p>


    困在‘避难所’内的人们面面相觑。</p>


    “叮叮叮——”</p>


    寂静的空间中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p>


    夜叉愣了一下，是他的手机在响。</p>


    这个时候，会是谁？难道是其他分家的支援赶来了？</p>


    他有些紧张地拿出手机。</p>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佐伯龙治。</p>


    “开门。”</p>


    电话那头传来平静的声音，只轻轻说了这两个字便挂断电话。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但这正是他熟悉的声音。</p>


    乌鸦还活着！</p>


    夜叉什么话也没问，跑到控制台准备打开‘避难所’的门。</p>


    没有人阻止他，蛇岐八家没有怕死的人，对他们来说无非两种结局，要么一起战死，要么一起撤离，让同伴断后，他们却躲在铁盒子里，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会被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的。</p>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张开。</p>


    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p>


    眼前的走廊像是被炮弹轰穿。</p>


    地板全部崩碎开来，全无立足之地，不只是地面，连天花板也被贯穿了！</p>


    死侍连带着墙板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断壁残垣。</p>


    这一层整个走廊几乎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巨大的坑洞贯穿整整一层，以及旁边的乌鸦面无表情地站在残破的围墙沿上。</p>


    “这里发生什么了？”</p>


    夜叉一脸懵逼地看着乌鸦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血迹之外，好像毫发无损的样子，他有些惊疑。</p>


    这周围完全没有任何爆炸的痕迹，也没看见其他人影，难道是乌鸦突然爆种把这些死侍连带着这层楼一起拆了？这种事情……他们少主能做到吗？</p>


    “不知道。”</p>


    “不知道？”夜叉懵了，“你不是在现场的吗？”</p>


    乌鸦摇了摇头，目光里闪烁着一丝凝重。</p>


    他确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p>


    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p>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死侍的利爪离他的脑袋距离不过分毫。</p>


    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开花。</p>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去见上帝的准备，连见面的问候语都已经想好了。</p>


    可就在这时，整个世界仿佛就在他眼前崩坏了。</p>


    地板破碎，天花板几乎同时破碎，这一切就发生在一刹那间，仿佛时空崩碎。</p>


    无数的碎石和死侍悬浮于空中，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坠落，一切就都结束了，它们被吞没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像是被巨浪吞没的尘埃般渺小无力。</p>


    乌鸦唯一看见的，是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如同太阳般升起，刹那间就焚尽了他眼前的世界，然后没入云层中消失不见。</p>


    之后的场景就是这幅被鲜血染红的断壁残垣，还未干涸的血液肆意流淌着，残破而诡异的肢体，狰狞如魔神被天罚肢解，就像远古的战场——诸神的黄昏！</p>


    “这就是，本部的s级吗……”</p>


    乌鸦抬头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空荡荡的天花板。</p>


    他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吗？</p>


    不仅仅是力量，这个家伙甚至还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就比如，现在的他还能毫发无损的站着。</p>


    “真是可怕。”</p>


    乌鸦无奈地摇了摇头。</p>


    他跟在少主身边多年，认为少主已经足够变态，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加变态的家伙，他觉得蛇岐八家摊上大事了，搞不好又会像几十年前一样，不，或许比几十年前还要难过。</p>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昂热的力量，无法进行比较，但是眼前的经历让他觉得比之以前听到过关于昂热的传闻，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要震撼得多。</p>


    要他做个比喻的话，昂热就像是冲着挨个排好队的小朋友一个一个耳光抽过去，顶多就是在脸上留下红印让人觉得耻辱，而这个怪物直接开着推土机平推过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只有一种结果——被碾碎。</p>


    而被碾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p>


    “本部的s级？”</p>


    夜叉听见了乌鸦自言自语。</p>


    “这栋楼里现在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p>


    “他的目标不是‘辉夜姬’吗？现在人呢？”</p>


    夜叉有些疑惑，‘辉夜姬’就在不远处的机房，但是貌似被破坏的地方只有这里的走廊。</p>


    “或许我们都搞错了。”</p>


    乌鸦摇了摇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p>


    上面仿佛深渊般寂静无声。</p>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我们……”</p>


    或许我们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乌鸦没能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因为这太打击人了，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蛇岐八家放在眼里。</p>


    “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p>


    “先找到樱，然后等少主回来再做决断。”</p>


    乌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他现在只希望樱没有事，其他的事情？去特么的！</p>

 第114章 血流成河

    漆黑的夜，阴沉沉的天像是要塌下来一般。</p>


    一束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大楼，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疾驰，一个甩尾急停在源氏重工楼前。</p>


    车门打开，源稚生从车上下来，满脸阴沉地望着源氏重工。</p>


    因为此时的源氏重工气氛十分诡异。</p>


    墙壁上被轰出一个巨大的洞，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他能从破洞看清里面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至少第一层没有任何人，寂静得诡异。</p>


    事情闹得太大了，不过警视厅并没有把这里围起来。</p>


    看来应该是老爹去警视厅那边找了理由糊弄过去了。</p>


    但是再闹下去肯定会出事情。</p>


    他提着‘蜘蛛切’朝着里面走去。</p>


    可才刚走了两步，眉头就微微皱起。</p>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楼梯口上方飘下来。</p>


    他的手握紧了刀鞘，一股怒火涌上心头。</p>


    “那个混蛋，究竟在这里干了些什么！”</p>


    源稚生提着刀迅速朝着楼上跑去。</p>


    “啪嗒。”</p>


    刚上楼他的脚下就踩到了液体。</p>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猛缩。</p>


    是鲜血，不，是血海，那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场景。</p>


    整个走廊仿佛成了战场，楼道里倒着密密麻麻的破碎的尸体，死侍，还有源氏重工的职员，死侍抱着职员们撕咬，但他们都死了，情况不太对，这里死侍的数量未免太多了。尽管这些死侍都支离破碎，但他能看出来，这里的死侍数量至少是职员的两倍。</p>


    他不认为这些普通的职员能够以一敌多。</p>


    但死侍确实是死得更多，究竟是什么情况？</p>


    还有，为什么他们的总部会出现死侍！</p>


    他的内心越来越紧张，源氏重工如果被死侍正面进攻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但为什么门口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第一层格外的‘干净’。</p>


    “啪嗒……啪嗒……”</p>


    转角处传来脚步声。</p>


    源稚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p>


    他能听出来这脚步声不对劲，脚步声很慢很沉，步履蹒跚，像是走不稳一样，看样子受了重伤？</p>


    这些蛇形死侍不可能走成这样，他加快脚步过去查看。</p>


    然后他呆住了……</p>


    墙壁上一道蜿蜒的血迹从远处延伸过来，像是一柄沾满鲜血殷红扭曲的马来剑刺痛他的心脏。</p>


    他看见那个女孩正扶着墙艰难地一步步向他走来，即使伤痕累累那个女孩在看见他的瞬间，也还是露出了笑容。</p>


    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人，但附近却全是死侍，源稚生无法想象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他的心莫名地疼痛，一股愤怒压抑不住地想往外面倾泻。</p>


    “少主……你……回来了……”</p>


    她仿佛如释重负般顺着墙壁缓缓滑下。</p>


    她感觉到了，一只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在怀里。</p>


    “樱！！！！！”</p>


    源稚生的怒吼声贯穿了整栋大楼。</p>


    他再也忍不住了，血液开始沸腾，骨骼开始顿挫，他不由自主地进入了龙骨状态。</p>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p>


    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从神社里带出来的女孩，而女孩现在身上满是伤痕，鲜血弄花了她那张漂亮的脸，但是她在笑，笑得比平时更美。源稚生从未见过樱这样的笑容。</p>


    “少主！”</p>


    远处传来呼喊声，源稚生冷漠地转头。</p>


    是乌鸦和夜叉，他们带着人正从上面下来，他们听见源稚生的怒吼直接冲了下来。</p>


    “！！”</p>


    “樱小姐！”</p>


    乌鸦看着少主怀里受伤的矢吹樱有些焦急。</p>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将矢吹樱送到乌鸦手上，还递过了雷克萨斯的钥匙。</p>


    “快送樱去医院！”</p>


    乌鸦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夺过钥匙，抱起矢吹樱就往门外跑。</p>


    樱还活着，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他必须赶快把樱送到医院！</p>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源稚生语气冰冷。</p>


    “抱歉少主，我们没能保护好樱小姐……”夜叉咬着牙低下头，他很自责，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什么事情也没做。</p>


    “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p>


    源稚生燃烧的黄金瞳看得众人身体发颤。</p>


    “源氏重工被入侵了！不只是本部的s级，还有大量的死侍军团，最关键的是，那些死侍是从上面下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夜叉说。</p>


    “我明白了。”</p>


    他没有问其他的问题。</p>


    因为那不重要。</p>


    他从未如此愤怒。</p>


    “少主……”</p>


    夜叉看着源稚生提刀朝着楼上走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发现他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这里是蛇岐八家的总部啊，那个人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怎么能从这里逃走？</p>


    他们为大义而生，也可以为大义去死，这是由蛇岐八家世代传承下来的东西，与其让少主停下脚步，不如跟随他慷慨迎敌。</p>


    夜叉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默默地跟了上去。</p>


    他们的‘皇’已经回来了，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p>


    ……</p>


    寂静，走廊里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p>


    源稚生走在最前面。</p>


    他看着一路上的狼藉，沉默不语。</p>


    一路上都是死侍的残骸，并且都是一击毙命。</p>


    他自认为自己也能做到，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坚持不住把它们杀完就会被耗死。</p>


    而这些东西要是下到地面上去，必然引起轰动，事情只会更麻烦。</p>


    他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p>


    他在整理这里发生的一切。</p>


    “本部的s级闯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源稚生突然开口。</p>


    夜叉愣了一下，“不……不清楚，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想破坏‘辉夜姬’或是盗走资料。但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直接去了更上层。”</p>


    “上层……”</p>


    源稚生再次沉默了。</p>


    这些死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吧，那么这个家伙的目的是为了清理死侍？不，他不会这么好心，况且他为何会知道源氏重工会被死侍入侵？</p>


    就连他们都没有任何防备，这些死侍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p>


    源稚生眉头紧皱，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p>


    如此之多的死侍凭空出现在源氏重工，只会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圈养它们，还是在他们总部里！</p>


    他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之前就在猜测蛇岐八家有内鬼，但究竟是谁？</p>


    还有，本部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p>

 第115章 绘梨衣乖乖打游戏

    幽暗的走廊里寂静无声，鲜血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如果不看画面的话或许会有人误以为这里是手术室。</p>


    但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满地的断肢残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末日降临，而这里是人们杀出来的血路。</p>


    没有谁能够想象杀出这条血路的其实只有一个人。</p>


    但这摆在眼前的就是事实。</p>


    清理干净障碍物，轩浩悠哉地沿着这条诡异的路继续往前走，说来也奇怪，这一层的结构跟下面的完全不同，像是迷宫一样蜿蜒曲折，到处都是降下来的安全门。像是一座牢笼一样，在提防着什么东西从里面逃出来。</p>


    不过这些安全门现在都已经被什么东西破坏掉了，看上面布满的爪痕大概是先来到这里的死侍吧。</p>


    刚开始他觉得前面应该会很有意思，所以也想进去看看，可是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迷路了……</p>


    前方的路越来越复杂，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到这一层的最深处了，可越往深处道路反而越宽敞，这种先紧后松的模样总让他感觉怪怪的，给他一种走错路的错觉。</p>


    道路尽头的走廊已经无法称之为走廊了，因为这里实在是过于宽敞了，有谁见过一条走廊能有十几米宽的吗？不过鉴于源氏重工的财大气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这里太诡异了，这么大个走廊连个装饰物都没有，唯有顶部白色的灯光照亮四壁。</p>


    等等，灯光？现在整个源氏重工的灯光都几乎都已经熄灭了，唯独这一层还是亮着的，也就是说这一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它正常运作吗？</p>


    “有点意思。”轩浩看了看走廊四周。</p>


    这条走廊真的是为人准备的吗？</p>


    四壁都用合金加固过，对比一下前面那么多层的防御设施简直不要太用心，原来你们的经费都用在这里了吗？</p>


    走着走着来到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扇巨大的合金门，这扇门貌似异常的坚固，从那群挤在门口抱团取暖的死侍就能看出来了。它们疯狂地碰撞着这扇大门，利爪在上面摩擦着，但是好像仅仅只能让这扇门震动。</p>


    轩浩直呼好家伙，要是每一层的防御设施都这么给力，哪里会有这么多屁事。看样子这扇门背后应该是有宝贝啊！</p>


    他舔了舔嘴唇，磨拳擦掌地走过去。</p>


    “嘿，兄弟们，让个道？”</p>


    他的手轻轻搭在一只死侍的肩头。</p>


    “嘶哈！！！！”</p>


    死侍好像此刻才反应过来有人接近它。</p>


    它愣愣地转过头，狰狞的面孔对上一张嗜血的笑脸，两双黄金瞳里闪着不同的情绪，究竟是谁怕谁？</p>


    ……</p>


    “哗啦”的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p>


    水滴从女孩娇嫩的身躯流淌而下，夹杂着清新的白檀香味。</p>


    赤身裸体的女孩站在花洒下面，湿漉漉的暗红色头发披散在肩头，她呆呆地仰着头任由水珠滴答在俏脸上。</p>


    水滴掩盖了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但以女孩的听力仍然能够听见外面的‘吵闹’。</p>


    女孩有些疑惑，她关掉了花洒，一边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着外面走去，准备去开门。只是，她好像忘记带了什么东西。</p>


    “咔。”</p>


    巨大的合金门从中间张开了。</p>


    女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也呆呆地看着她。</p>


    “卧槽！”</p>


    正在陪死侍们玩耍的轩浩看见眼前的美景，忍不住捂住了鼻子。</p>


    “这就是小说漫画里的福利情节吗？没想到鄙人也有幸能够经历。”</p>


    他一只手拧着一只死侍，另一只手摸着鼻子，真是太刺激了！</p>


    女孩身上一丝不挂，她暴露在空气中素嫩的肌肤如白玉般散发光泽，只有肩上搭着湿漉漉的毛巾，她的手还不住地用毛巾揉捏着头发，好像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人在干嘛。</p>


    “……”</p>


    她想要问问题，可是发现自己身上好像没有带本子，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原来是忘记带本子了……</p>


    光着膀子的男人和光着身子的女孩就这样对视着，场面没有丝毫违和感。</p>


    “砰。”</p>


    轩浩随手将手中的死侍扔到一旁，砸飞了另外那些想扑过来的死侍。</p>


    然后默默地走到绘梨衣身前，将她的毛巾从肩头摘下来盖在她的头上轻轻揉捏着。</p>


    周围的死侍不知怎么回事，围绕在两人周围，但就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仿佛在它们面前的是吃人的猛兽，让它们恐惧颤抖。</p>


    “好了，擦干净了。”</p>


    他将毛巾递回给绘梨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p>


    绘梨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p>


    这个人她认识，是哥哥的朋友。</p>


    “好啦，乖乖回去玩游戏吧，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担心。”</p>


    轩浩微笑着说道。</p>


    绘梨衣很听话地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了。</p>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两只手轻轻地将合金门拉上。</p>


    “嗯，好了，咱们继续。不过要安静一点哦~”他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p>


    “白檀香味。”</p>


    ……</p>


    绘梨衣的手指在手柄上轻轻跳动着。</p>


    “耗油根！耗油根！”隆的连续两次升龙拳打出，但被春丽蹲防守住了，只磨掉一丝血皮。</p>


    春丽趁隆技能僵直，突然跃起，空中用中腿膝击隆的头，隆后撤闪避之后推出了消耗气槽的气功波。</p>


    “砰！砰！砰！”</p>


    门外传来拳脚相接的声音，快速且有节奏。</p>


    迎合着屏幕上两位角色酣畅淋漓地战斗。</p>


    绘梨衣操纵着春丽再次跃起躲过气功波，她的操作行云流水，今天的对手貌似是个菜鸡，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p>


    春丽落地时，隆的气槽已经消耗殆尽，绘梨衣乘胜追击，操纵着春丽近身重腿，ex气功掌，前冲，近身重拳，ex百裂脚，风扇华一系列完美连击落在隆的身上。</p>


    隆的头顶冒着小鸟和星星，他被一系列的连招打得晕头转向，春丽漫步到隆跟前，轻轻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k.o.”。</p>


    赢了！绘梨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今天打游戏格外顺手呢。</p>


    游戏结束，门外的声响好像也停止了，绘梨衣回头瞧了瞧门口，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p>

 第116章 手撕王将

    深夜，整栋源氏重工大楼如一潭死水般寂静。</p>


    顶层漆黑的房间里，灯突然亮了起来。</p>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这里的一切，照亮了满地猩红的血液，也照亮了墙壁上狰狞的画卷。</p>


    这里与其他楼层完全不同，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整层楼都被空了出来，这座空荡荡的大殿内仅仅是用来陈列这墙上的壁画的。</p>


    这是一幅古代神国的画卷，人身蛇尾的古代生物们高举着火把和权杖，围绕着祭坛起舞，祭坛上空背生双翼的龙盘旋其上，他们围绕着巨大的骸骨。他们用融化的真金为枯骨点睛，它的左眼是太阳，而右眼是月亮。</p>


    鲜血蔓延至墙壁，仿佛要与墙上的朱红融为一体。</p>


    此时的大厅内满是尸骸，它们跟壁画上人生蛇尾的古代生物很像，像是朝圣者用自己的骨血祭奠它们的先祖。</p>


    但它们要比这些先祖丑陋恶心得多，仅仅只是残缺的失败试验品。</p>


    男人浑身浴血，站在这些尸骸之上，炽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p>


    他身上没有伤痕，血也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这些都是脚下死侍的血，数量太多了，他的身上难免会溅上鲜血，这让他感觉很恶心，因为他此时上半身是没穿衣服的，粘稠的血液让他感觉浑身难受。</p>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神国绘卷’。这些绘卷像是在歌颂着这个世界真正的历史，曾经统治这个世界的伟大种族，它们在各洲竖起了高耸入云的青铜柱，宣誓着它们的强大与威严，青铜柱的上方建起了神殿，它们像是神明一样将众生奴役，其他的生物只能苟活于它们的统治之下，这是一幅世界的地图，若干纪元之前，由龙族统治这个世界的地图。</p>


    “很美吧？这幅画面。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这是神域，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理解的吧？”</p>


    王将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的脚步不缓不急，慢悠悠地走到轩浩身边。</p>


    他微笑着看着墙壁上的绘卷，脸上挂着痴迷。</p>


    “很恶心，像你搞出来的这堆垃圾一样恶心。”轩浩不屑地踢开脚下死侍的尸骸，“你以为倒些垃圾下来就能挡住我的脚步？”</p>


    “我确实没想到你能毫发无损地走到这里，不过这也证明了我的眼光并没有错，你果然是完美的，‘神’的杰作啊！”王将有些激动的张开双臂，“比我以往的任何试验品都要完美！”</p>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王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p>


    “我分辨人与兽从来不看脸。”轩浩嘲讽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在这里也能戴上这个丑陋的面具。”</p>


    “另一个身份我还有些作用，要是现在在这里被你杀死了可不太好呢。”王将好像并不在意轩浩在骂他。</p>


    “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吗？”轩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王将。</p>


    “是啊，看见了吗，众神统治的时代，多么美妙的画面，权与力，还有永恒。”王将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感慨。</p>


    那是一片‘天空’，黑色与白色的巨龙，它们遮蔽了整个天空，在它们中间矗立着一柄金色的权杖，它们各自伸出手，共同掌握，世界的权力。</p>


    “真是可笑，那它们现在死到哪里去了呢？”</p>


    轩浩看着头顶的绘卷，他知道那是黑王与白王，它们曾经俯览众生，掌管着权与力，可现在依旧陨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尘埃，即使是‘神’也必将有被击落之时。</p>


    “神不会死，它们会归来的。”王将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贪婪。</p>


    “趁它们沉睡，窃取它们的权力，然后你就是归来的新神？”轩浩扭头看着身边的王将，他突然有些想笑，不，他脸上已经笑出来了，对愚者的怜悯和讥讽。</p>


    这个愚蠢的家伙多年来一直沉醉于自己的美梦里，却不知道头顶正高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是个可悲的家伙，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p>


    “轩浩君果然是理解我的呢，这真是让我感到荣幸啊。”王将看见轩浩的笑容也笑了起来，不过他脸上的面具本来就是诡异的笑着的，看起来更加丑陋了。</p>


    “死于我手，确实荣幸。”</p>


    “我们真的不能好好聊聊吗？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愿意与你分享。”王将有些遗憾地说道。</p>


    “分享？我从来不喜欢与别人分享。”</p>


    轩浩满脸不屑，他才不信这个家伙会这么好心跟他分享，不过是想利用他达成自己的愿望罢了，或许是看上了他的血统？身体？</p>


    他不禁一阵恶寒，被这种家伙馋身子，简直是恶心至极。</p>


    “而且，你已经彻底惹恼我了。本来我是不打算管你要做什么，可你却偏偏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找死。”</p>


    “你是杀不死我的，”王将有恃无恐地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的才对，毕竟你已经‘杀死’我两次了。”</p>


    “说够了吗？”</p>


    “什么？”</p>


    “说够了就可以去死了，我腻了。有本事你就永远别露出真身。”</p>


    轩浩一只手捏住了王将那张‘惊讶’的脸，虽然戴着面具他看不出表情，但他知道这个家伙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p>


    王将确实有些惊讶，应该说是惊骇，他故意营造的不死之身，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意义，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他像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此刻甚至有些庆幸这个男人找不到他的本体。</p>


    “不必感到惊讶，可悲的人。”</p>


    轩浩目光冷漠地凝视着手里的王将。</p>


    “我早就说过了，无论多少次，我都能捏死你。现在，就让我先将你和你那愚蠢的愿望一起撕碎吧。”</p>


    下一刻，五道血光溅起，‘天’崩碎了，连同着上面黑色与白色的巨龙一起崩塌，整层楼的天花板在一瞬间被砸的粉碎。</p>


    此时，轩浩手中的王将已经消失不见，他默默地从裤子包里拿出香烟，划燃火柴，深吸一口，安静地等待着。</p>

 第117章 玩腻了

    当源稚生带着人来到源氏重工顶层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p>


    一路上他经过满是破损的墙壁楼道，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逐步加强了，但当他看见顶层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p>


    因为这次源氏重工的损失已经不能用数字衡量了，他担心老爹的腰包受不了。仅仅是眼前的这些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壁画，其价值就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p>


    这些可全是两千年前的古董，蛇岐八家费尽心力将它们从腐朽的墙壁上整体剥离下来，不说其本身的价值，仅仅是工程费用就足以让一般富豪倾家荡产。</p>


    随便一幅拿去拍卖场拍卖都能引发一场血案，可现在全没了，只剩一地的碎石。他觉得他现在就可以用‘损坏世界遗产’的重罪将眼前的男人逮捕起来。</p>


    可他貌似做不到。</p>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震撼，即使以源稚生的定力，心中也有些发慌，这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p>


    整层楼几乎都被眼前的男人拆光了，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堆砌的是尸山血海，那些全是闯入这里的死侍的尸骸，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部都像是被生生撕碎。</p>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路上这些死侍的尸体拼起来数量足以抵上一个军队。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把它们全部干掉的，这些死侍每一只都比他们执行局平时处理的那些‘鬼’要致命得多。</p>


    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手无寸铁。</p>


    再联系到地上这些死侍的死状，简直细思极恐，都像是生前毫无抵抗地被这个男人活生生撕成碎片，估计就像是撕布偶一样轻松，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从十八层地狱一路厮杀至此，将整个地狱踩在脚下，如今，他就是修罗。</p>


    源稚生看着眼前还有闲情逸致抽烟的男人，内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p>


    他做不到这样，即使是开启龙骨状态，即使他的言灵是王权，面对如此众多的死侍，他仍然只能厮杀至力竭而死。</p>


    他甚至有些庆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没有真正和这个男人动手，否则，他会不会像现在地上的这些家伙一样……</p>


    “少主，我们……”</p>


    夜叉有些犹豫地想向源稚生询问该怎么办。</p>


    但他却被源稚生抬起来的手臂阻止了。</p>


    源稚生摇了摇头。</p>


    能怎么办？</p>


    如果按照死侍入侵来看，这个家伙不仅帮他们‘清理干净’了整个源氏重工，甚至还顺手救了好多他的手下，按道理来说，算是蛇岐八家的‘恩人’，他们甚至得感谢他。</p>


    可这个家伙真的有想过帮他们吗？</p>


    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家伙只是单纯为了来搞破坏的，遇上死侍只是为他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他更加肆无忌惮。</p>


    甚至他们现在向这个家伙或是学院索要赔偿都会显得很‘不要脸’。</p>


    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无赖一样，扯着他们衣领，抽他们耳光，拆完他们老家，还口口声声说，“喂喂喂，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啊！不给酬劳也就算了，还想要赔偿？有没有搞错啊，阿sir，你们怎么这么小气？”</p>


    源稚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家伙现在在干嘛。</p>


    这个男人好像是没有看见他们这么多人上来似的，就默默地站在那抽烟，还抬头望着天空，他寻思今晚也没有月亮啊？</p>


    “哎……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p>


    源稚生听见那个男人喃喃自语有些摸不着头脑。</p>


    用力过猛？什么用力过猛？难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好人，正在忏悔他搞的破坏？接下来是不是个该考虑赔偿问题了？</p>


    不过下一刻，一声巨响打消了他愚蠢的想法。</p>


    “砰！”</p>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原本就一片狼藉的地板又多出一个破洞。</p>


    砸穿了不止一层楼，这得是从多高掉下来啊……</p>


    谁特么在高空抛物！可这里特么的不是顶楼吗？</p>


    “阿勒？你们来了？”</p>


    这时候男人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源稚生一行人。</p>


    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无视他们的吧！</p>


    源稚生嘴角抽搐，其他人估计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有些懵了，换做平时，谁敢这么无视他们，早就浇成水泥柱沉海里去了。</p>


    “既然你们来了，那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们咯，”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玩腻了，不知道死没死，你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p>


    “这个家伙？谁？”源稚生皱着眉头，什么叫玩腻了，就扔给他们？</p>


    “王将哦，很有趣吧？”轩浩调侃道。</p>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被他很好的掩盖下去了。</p>


    蛇岐八家知道猛鬼众明面上的领导人是‘龙马’，对方好像并没有想特意掩藏‘龙马’的身份，更像是特意放出来的诱饵，所以他们推测‘龙马’身后应该还有‘龙王’和‘王将’，只是源稚生怎么也没想到王将会突然出现在源氏重工，这里可是蛇岐八家的大本营！</p>


    而且居然能在蛇岐八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内部发起进攻。</p>


    “夜叉，带人下去看看，不过要小心。”源稚生握紧拳头，他现在只希望王将没有死，他才能从王将口中敲出有用的情报，他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给他提供情报。</p>


    “哦，对了，放心吧，我卸了他的五肢，现在他应该就跟个球一样。”轩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是个好人，为他们排除了后顾之忧。</p>


    源稚生嘴角抽出，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花板。</p>


    他仿佛看见这个男人把王将撕成人棍然后当球一样投射出去的场景。</p>


    “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源稚生面色严肃地问道。</p>


    “怎么说呢……总之大概差不多就是王将惹到我了，我又刚才发现他在这里，所以就来宰了他。”轩浩饶了饶头。</p>


    真是简单的说法啊，这特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源稚生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他果然不应该指望这个家伙会老实交代。</p>

 第118章 欺负老实人

    “为什么王将会在这里？”源稚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想问一下。</p>


    “你们日本分部真是不中用啊。”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掐灭了手里的烟开始数落他们，“我来日本分部也算是客人吧？”</p>


    “是。”源稚生咬咬牙。</p>


    “你知道这是王将第几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吗？”轩浩面无表情地问。</p>


    “……”源稚生沉默了，蛇岐八家只是推测出有王将的存在，却始终没有真正找到过他。</p>


    没想到这个刚来日本不久的s级专员就已经遭遇几次了，说出来真是太丢人了。</p>


    “加上这次，我杀了他三次了。”轩浩眼神冷漠地看着源稚生，“第一次是在山里，你们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p>


    “第二次是在游乐园，你们派这么多人盯着，还能让他来打扰劳资约会，这我能忍吗？”</p>


    轩浩的语气越说越委屈，搞得他好像才是受害者一样，源稚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p>


    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在他们日本分部的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他们没能做出任何应对，反而让一个外人‘帮’这么多忙，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自己的失职。</p>


    “谁知道他居然想进攻日本分部总部呢，真是好大的胆子，所以我知道他藏在你们源氏重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帮你们宰了他，还顺手帮你们把垃圾都清理干净了！”轩浩一脸天真地问源稚生，“局长大人，您说我做得对吗？”</p>


    源稚生嘴角抽搐，无fuck说，“感谢本部的专员……帮我们处理这么多问题，我会在向本部报告里给你邀功的。”</p>


    “嘛~邀功就不必了，毕竟他们好像没什么能给我的，我要的东西自己拿就好。”轩浩无所谓地摆摆手。</p>


    “不过轩浩君，你的动作确实有些大了。”源稚生满头黑线地指着地板上的大坑。</p>


    “不会吧？局长大人不会是想要我赔钱吧？您自己都说了我可是功臣唉。”轩浩一脸‘震惊’。</p>


    “……”源稚生沉默了，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说的对，好像确实不太合理。</p>


    其实轩浩不来这里压根没这些事情，这些死侍应该也不会被放出来，但是他这么一说感觉就像他是救世主一样，不仅没错反而还有功，源稚生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找不到理由反驳，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p>


    “对于把你们家弄得有些乱了，我深感抱歉，但是我是不会赔的。”轩浩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要是你们没钱维修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你们一点？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有钱的，像这种楼盖个十栋八栋的钱还是能拿出来。”</p>


    “……我想暂时不必了，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考虑的。”源稚生表情僵硬，摇了摇头。</p>


    “砰！”</p>


    远方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隐约的火光闪烁。</p>


    远处某栋大楼的屋顶，一道纤细的身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拍了拍小手。</p>


    任务完成，溜了溜了！</p>


    地面开始有些晃动，或许是受到刚才爆炸的影响，这座城市又迎来了轻微的地震。不过这种轻微的地震在这个国家很少有人惊慌。</p>


    有人疑惑于刚才的爆炸声，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是在地底深处，对地面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p>


    但是源稚生听见这莫名的爆炸声心跳顿时慢了半拍，他想起来了，岩流研究所那边也在被入侵！</p>


    “轩浩君，能做个解释吗？”源稚生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啊哈哈哈哈……局长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您看我不就在您面前吗？”轩浩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p>


    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余光不自觉地撇了撇远处，那个丫头，究竟干了些啥？不是说好只是搞些破坏的吗？怎么弄出的动静比他的还要大！看来还是他轩某人太低调了，失策，失策。</p>


    “是么？”</p>


    轩浩被源稚生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毕竟做了亏心事，良心好像还是有些痛的，说起来，他跟这只象龟好像无冤无仇的，甚至还蛮喜欢他妹妹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p>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瞧瞧？”</p>


    “不必了，轩浩君，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源稚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请，他现在确实是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这个家伙能老实一点。</p>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立刻送这尊瘟神回本部，自从这个家伙来到日本，他就忙得没停下来过，连陪妹妹的时间都没有了，也不知道绘梨衣会不会闹别扭，他可太难了。</p>


    “嘛~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搞事情，都是别人老是找我麻烦，我也很无奈的。”轩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p>


    “那就多谢了。”源稚生双眼真诚，甚至有些恳请地深深鞠躬。</p>


    这到让轩浩感觉有些错愕了，搞得自己跟个坏人似的，没意思。</p>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放心，只要没人来招惹我，我尽量不搞事情。”</p>


    源稚生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开这里。</p>


    整栋源氏重工已经被封锁起来，清理这些死侍的残骸还有修复整栋大楼都是很大的工程，夜叉带着人找到‘王将’的尸体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看样子只能解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情报。</p>


    源稚生突然想起，轩浩说的他杀了‘王将’三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游乐园引起的骚动也还在处理当中，听说老爹已经带人过去给警视厅施压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岩流研究所那边的情况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想应该也不太妙。</p>


    此时的楼顶只剩下轩浩一人。</p>


    他坐在破碎的楼沿上，双脚悬空，愣愣地望着开始吐出鱼肚白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p>


    “卧槽！”</p>


    “卧槽！”</p>


    “卧槽！”</p>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p>


    众人围坐在投影前，投影上的三维地图画面定格在那个红点立于这栋位处在东京中央的大厦顶部。</p>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的s级专员已经打穿了日本分部，登顶源氏重工最高处！</p>


    所有人都像打游戏自己控制的人物一命通关一样激动。</p>


    “真被他通关了？”一名执行部专员惊疑地问。</p>


    “这还用问吗？没看见都到顶了？”另一人指着控制室中央地三维地图，“你看这不是打穿了吗？”</p>


    “啊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一夜之间打穿日本分部！”</p>


    “当然，我想咱们校长肯定也是可以的，几十年前他就打穿日本分部了。”</p>


    “这尼玛能一样吗？校长可是一百多岁的老……绅士，这才只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唉！”</p>


    “校长亲自带回来的学员，能普通吗？这才正常对不对？”</p>


    “你说的好有道理……”</p>


    施耐德皱着眉头看着手下的人叽叽喳喳，他的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寒气，让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p>


    专员们纷纷闭上嘴巴，再聊下去施耐德教授发起火来马上就能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说不定立刻就能签‘遗体送回承诺书’，第二天就能回祖国无期限放长假。</p>


    这力量，有些离谱了，这是施耐德此刻的想法。</p>


    他虽然从来不会嫌弃屠龙的刀过于锋利，但前提是这把刀要在秘党的掌控之下。</p>


    而这个s级完全没有理会学院的安排，完成任务后私自逗留，甚至大闹日本分部的时候还故意切断与学院的联系，这让他有些担忧。</p>


    不过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日本分部那边发来的报告，并没有指责他们的s级专员这种‘踩在他们头上’的行为，甚至还在为他开脱？这究竟是什么鬼？</p>


    报告里面写明了：贵专员在日本分部表现优异，并且在分部面临危机时临危受命，仗义相助，避免分部遭到更大损失。</p>


    情报受限，学院安排在那边的‘接洽’地点貌似已经被日本分部察觉并控制住了，他们这边没办法知道日本分部那边具体的情况，施耐德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这家伙留在日本是真的想帮日本分部的忙？他打死都不信昂热的学生会有这么‘乐于助人’。</p>


    不过看昂热那边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是没问题的吧？</p>


    不不不，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怎么能相信昂热，那个家伙为了复仇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吗？</p>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差不多，只是选择性忽略了而已。</p>


    ……</p>


    日本，游乐园。</p>


    这里此刻已经被警视厅拉起了警戒线。</p>


    但这些围着游乐园的警员们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他们都围绕在游乐园的边缘地带，阻止无关人员入场。</p>


    上头只是命令他们配合工作，不该管的不要管，这反而让他们工作轻松不少，毕竟谁会拒绝一份只需要划水就能拿到钱的工作呢？而且这次行动好像还有额外的奖金拿，真香。</p>


    因为真正处理游乐场内善后工作的是蛇岐八家上三家之一，橘家的人。</p>


    一辆黑色的轿车靠近游乐园，警员们皱着眉头，不过当他们看清楚来车的车牌号之后，赶紧将警戒线撤开放车进去。</p>


    他们对这场摩天轮坠落‘意外’好像格外重视，甚至连橘家家主，也就是现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都来了。</p>


    “大家长！”</p>


    一位正在处理现场的黑道成员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老者恭敬地打招呼，看样子他是这里的负责人。</p>


    “嗯，处理得怎么样了？”橘政宗点了点头问道。</p>


    “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还好当时的游客并不多，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只是摩天轮上的游客需要洗脑，我们的人手有些不足，毕竟‘催眠’系言灵的持有者数量有限，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已经先稳住游客的情绪，催眠的事情可以慢慢进行。”那人恭敬地回报情况，至于他口中说的‘稳住情绪’究竟是怎么个‘稳’法就不得而知了。</p>


    “很好，除此之外，现场有留下什么别的信息吗？”橘政宗皱眉。</p>


    他环视四周，好像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p>


    “这个……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尸体，只有被砸坏的建筑，游乐设施，以及零散的血迹，很均匀……”黑道成员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他也没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根据现场能粗略判断出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搞破坏。</p>


    这得是个什么怪物才能把这里搞成这样啊，他甚至以为是有什么龙类复苏了，可这也不对啊，龙类没理由留下摩天轮里这么多‘口粮’还让他们有机会来善后。</p>


    “哦，对了，大家长，请您稍等。”那人好像想起什么，扭头朝着远处跑去。</p>


    不久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破损的日本刀，他为了不在上面留下痕迹，小心翼翼地用白布托着，双手送到橘政宗面前。</p>


    “大家长，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一把刀，上面有一些血迹，我们还没来得及带回去化验。”</p>


    橘政宗看见眼前这把破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了。</p>


    “做得不错，这把刀就由我带回去化验吧，你们继续处理善后工作，辛苦了。”</p>


    橘政宗说着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武士刀。</p>


    “是。”</p>


    黑道成员对于大家长会亲自帮忙有些惊疑，不过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中升起一丝敬意，大家长明明不用过问这种小事的，却还上亲力亲为，他恭敬地向大家长行礼，恭送大家长离去的背影。</p>


    橘政宗拿着刀走上了黑色的轿车，轿车启动了，他安静地坐在后座上，那炳破损的武士刀被他横放在双腿上，他轻柔地抚摸着这柄刀，像是在抚摸爱人一样，视若珍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p>

 第119章 尾行

    夜晚，东京大学后门，冷清的街角处，一辆屋台车一如既往地在那里摆着摊。</p>


    明明大学附近美食一条街的生意会好上许多，可是这里的老板好像并不在乎收入，他永远只是在这街角，看着来来往往地路人。</p>


    也许有一天这辆屋台车消失在这里，也不会有许多人记得。</p>


    但也终有些人会记得。</p>


    “哟，小伙子又来吃面了？”</p>


    屋台车前空荡荡的，看样子生意并不是很好，老人原本是躺在屋台车后面的躺椅上。不禁让人觉得如果没人来这里吃面，这个老人可能会在这躺一个晚上。</p>


    但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便起身准备下面。</p>


    一切都是这样顺其自然，不仔细的人或许不会察觉到，老人躺下的时候，视线是看不见来人的模样的，但他却能清楚的判断出是谁。</p>


    尽管这个人只是来这里吃过一次面。</p>


    或许是……是因为这个家伙上次吃面没带钱的缘故所以印象深刻?</p>


    轩浩走到屋台车前，熟练地坐下，这次他可是带了钱来的，一上桌他就把钞票拍在了桌板上，“老板，来碗拉面，跟上次一样。”</p>


    他拍在桌上的钱正好够两碗拉面。</p>


    “哟，我不是说过上次算请你的吗？”上杉越停下下面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桌板上的钱，“这么客气干嘛。”</p>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轩浩随口回了一句。</p>


    “哈哈哈……”</p>


    上杉越笑了笑，他就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人。</p>


    “好了，吃吧。”</p>


    上杉越挑起两碗拉面，一碗放在轩浩身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p>


    “生意不太好嘛？”</p>


    轩浩一边拿起筷子夹着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一边问道。</p>


    一般人摆摊的时候不会坐下来陪着客人一起吃的，看样子这里的生意确实挺冷清的。</p>


    “好不好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上杉越轻轻笑着，如果他的眼睛能够不盯着路过女大学生露出来的小腿，这句话会显得他很超然脱俗。</p>


    “哦~原来如此。”轩浩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明了。</p>


    这家伙哪里是单纯在这里卖面的，他有些鄙视地看着眼前的老头，他就不一样了，他看美女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不需要任何掩饰！</p>


    “额，别误会，我只是有些感慨，我要是有女儿的话，大概现在也在上大学了，咳咳。”上杉越注意到轩浩鄙视的目光开始狡辩。</p>


    不过说着他的目光却逐渐暗淡下来，这样也好，皇的存在本来就说错误的，不能把这样的悲哀传给下一代。</p>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你不仅有个女儿，还特么有两个儿子，简直儿女双全，就差儿孙满堂了。可惜，你的女儿上不了大学……</p>


    两人对坐在屋台车前，一边吃着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故人，谈着人生，聊着理想，只是两人的人生都不怎么美好，而老人也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想。</p>


    唆完最后一口面，轩浩起身准备离去，“下次再来。”</p>


    “下次再来。”</p>


    轩浩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p>


    这里是日本，他要回的地方当然是他买下来的‘高天原’咯。</p>


    他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p>


    以前以为这只是无鸡之谈，但是现在他觉得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p>


    因为他才刚走两步，就发现好像有人在跟着他。</p>


    不过他之前已经跟源稚生打过招呼了，日本分部的人应该不会再不识趣地跟着他。</p>


    “有点意思。”</p>


    轩浩笑了笑。</p>


    这就是传说中的尾行吗？果然是日本的传统节目啊，一到晚上就开始表演了，想想还挺刺激的，这辈子第一次被尾行呢。</p>


    果然太帅了也是一种烦恼啊，大晚上的，这人不去跟妹子，反倒跟到他头上来了。</p>


    他走走停停，带着这个人绕了好大一圈，发现这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总是保持在安全距离，远远地看着他。</p>


    “没有敌意，那就不好玩了啊。”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跟着他的人，自顾自地朝着‘高天原’的方向走去。</p>


    ‘高天原’的大门被推开了。</p>


    “啊，好帅！”</p>


    正坐在沙发上享受牛郎们众星捧月围绕的贵妇看着推门走进来的男人眼睛放光。</p>


    “这是你们这里来的新人吗？多少钱？我包了。”</p>


    她犯花痴似的盯着那个男人，自从那个男人走进‘高天原’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p>


    而牛郎们也纷纷投去目光，其中不乏有些嫉妒，当然也有些目光带着暧昧。</p>


    而座头鲸此刻却是满头大汗。</p>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走到男人面前悄声说：“老板，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p>


    “哦？我回自己的地盘需要向别人请示？”</p>


    “不不不，老板，我是说要是早知道您回来了，我好准备欢迎仪式啊。”座头鲸搓了搓手。</p>


    “不用了，我只是来这里住一晚上，”轩浩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走去，“哦，对了，如果过一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让他来我房间。”</p>


    “额……好。”座头鲸有些不太明白老板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哈腰。</p>


    “嘿，小哥，今晚上愿意陪我吗？”</p>


    贵妇扭着腰肢拦住了轩浩的去路，手里的高脚杯来回摇晃，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来一杯吗？”</p>


    “不好意思，美丽的小姐，我并不是这里的牛郎，不过还是祝你今夜在这里玩得愉快。”</p>


    轩浩接过女人手中的红酒，朝着她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今夜你的消费由我买单。”</p>


    贵妇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红晕，久经‘沙场’的她竟然再次感受到了初恋般的心动。</p>


    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她感觉精神恍惚，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在眼前，手中的酒杯已经回到自己手里，只是酒已经少了一半。</p>


    她有些痴迷地捧着剩下半杯红酒，满脸陶醉地回到沙发上，仿佛还沉浸在初恋的美梦里无法自拔。</p>


    座头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老板摆脱眼前的贵妇走上楼。</p>


    此时他心里只想问，“你怎么敢的啊？连老板的路你都敢拦！”</p>


    他那天可是亲眼看见犬山家主都拦不住老板的路，那辆被砸坏的豪车，他一开始以为只是‘特效’，结果事后上前查看，这尼玛是真的被砸成废铁了！</p>


    不过好在今天老板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跟这个女人计较的意思，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p>


    “嗒——嗒——嗒——”</p>


    木屐踩在地面的声音响起，‘高天原’又迎来了新的客人。</p>


    印花的和服，狐狸面具遮住了这个人的上半边脸，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p>


    “你好，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p>


    座头鲸愣了愣，回头看见那人礼貌地摘下了面具。</p>


    “您……您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p>


    因为面具下这张脸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像个浓妆的艳女，不过以他作为牛郎店老板多年的经验，他能看出眼前的人其实是个男人，这种男人简直是他心中完美的牛郎！</p>


    当然其实他心中还有更完美的，只是他不敢去想而已。</p>


    “风间琉璃。”那人微笑着说道。</p>


    “您是老板的客人吗？来找老板的？”座头鲸瞬间明白了老板回房间之前跟他说的话的意义。</p>


    妙啊~此刻的座头鲸已经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才是明面上的老板，只想着快把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打包送进老板房间，今夜一定是个美妙的夜晚，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p>


    “是的。”风间琉璃点点头。</p>


    “老板交代过，如果您来找他，就请直接去他的房间，”座头鲸高兴地笑着，“瞧见那边的楼梯了吗？上楼转角最后一间房，那里是这里最大的包间，老板一般都在那里休息。”</p>


    “好的，麻烦您了。”风间琉璃礼貌地道谢，然后朝着楼梯走去。</p>


    他来的时候一直带着面具，所以来这里的一路上虽然装束有些吸引人眼球，但是也不会引起什么骚动，毕竟日本这个地方，和服并不是什么奇装异服。但现在不一样了，没带面具的他，虽然美得惊心动魄，但也有人能够看出他是个男人，而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在日本穿和服不奇怪，穿女装就……关键这里还是日本最顶级的牛郎店，他必定是会吸引很多眼球的。</p>


    无论是这里的牛郎，还是来这里的客人，都被这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不像之前轩浩单纯的帅，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是‘妩媚’，那种颠倒众生的‘妩媚’，简单来说就是——你好‘骚’啊~</p>


    弧形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楼顶，与‘高天原’大厅里不同，这层楼很冷清，应该说是一个人也没有，自从这里换了老板之后，这一层就暂停了对外开放，所有人虽然未曾提及，但也默默地遵守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从来不会有人擅自走上这个阶梯到达这里的顶层。</p>


    走廊里漆黑一片，所有房间都被锁死，天花板上没有灯光，如果不是走廊尽头有着从门缝里溢出的微弱灯光，很难看清这条走廊到底有多长，就像走在深渊深处，伸手不见五指。</p>


    风间琉璃握住了那一丝微弱的光芒，推开了这扇门。</p>


    “……”</p>


    他一时间有些无语，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p>


    本以为会是何等奢靡的画面，结果就这？</p>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门缝里的光那么弱了。</p>


    因为这里面的男人根本没开灯，那微弱的灯光，是屋里花里胡哨的灯带的光芒，屋里出了一张大床之外，就是一台带着炫光的水冷主机，一块定制加长的巨大弧形屏幕，哦，对了，还有正对着门的整整一面手办墙，上面摆放着各位的‘老婆’。</p>


    这是一间完美的死宅秘密基地，消耗重金打造，仅仅是那面手办墙就能抵一套房。</p>


    而此刻坐在主机面前的男人正在对着耳机问候队友的族谱。</p>


    “那个……”风间琉璃有些懵逼地出声。</p>


    这跟他来此之前所有的预想都不一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说实话他不擅长跟死宅打交道，而根据之前的表现，他做梦也没把死宅跟眼前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p>


    “闭嘴，等我打完这把！”</p>


    男人好像有些不赖烦，摘下耳机说了一句又把耳机戴回去了。</p>


    “那边还有一台，你要打发时间请自便，不然就乖乖等着。”</p>


    “……”</p>


    风间琉璃呆呆地望着旁边的另一台电脑，你不说他还真没发现，旁边还有一台关着的主机，可能是因为没开灯的缘故，这台没有启动的主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朴实无华，不过他想一旦点亮应该跟旁边那台差不多……</p>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坐过去打开主机，因为他不会打游戏……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游戏’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能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歌舞伎。</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风间琉璃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轩浩身后的茶几前，什么话也没有说。</p>


    期间轩浩甚至趁他不注意又开了一把，可惜这孩子完全看不懂，只是乖乖地等着。</p>


    “呼。”</p>


    轩浩长舒一口气，终于赢了一把（鬼知道他打了多少把），心里舒坦了。</p>


    他摘下头上的耳机挂在耳机架上。</p>


    冲着旁边喊了一句，“恩曦同学，关电脑，开灯，进入接客模式。”</p>


    “？？？”</p>


    风间琉璃一脸懵逼地朝着旁边看去，什么人也没有，他一度以为这里藏着一个连他都未曾察觉的‘高手’。</p>


    结果只看见一台音响一样的方块回应了一句“收到。”</p>


    然后电脑主机、灯带和屏幕依次熄灭，紧接着天花板伤华丽的吊灯亮起来，旁边的窗帘自动升起能看见外面夜晚热闹的街景，旁边的电热水壶开始烧水，似乎是为了迎接客人准备的泡茶或是冲咖啡的热水。</p>


    轩浩饶有兴趣地拿起了旁边的抹布擦起了杯子和各种器具，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咖啡店里的服务生。</p>


    偶尔这样也挺不错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招待客人，蛮有意思的。</p>

 第120章 请不要侮辱老鼠

    风间琉璃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是懵的，包括现在。</p>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手里的动作，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果不是之前这个男人在极乐馆大闹一场，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个和蔼可亲的人。</p>


    你看，人家都在准备杯子迎接客人了。</p>


    “茶，咖啡。”男人一边准备杯子一边说。</p>


    风间琉璃回过神来，他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让他选茶还是咖啡。并非疑问而是选择，意思就是没有其他选项，他觉得要是他敢说出其他选项这个男人马上就会从茶几下抽出一把砍刀招呼他。</p>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这么被动呢，成为猛鬼众的‘龙王’以后，除了‘王将’以外，没有人能够压他一头，可今天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p>


    不过其实他想得太多了，轩浩之所以说‘茶和咖啡’，是因为这个房间里只准备了这两样，如果客人想喝点其他的，他其实可以打电话让座头鲸送上来的，毕竟中国人都是热情好客的，‘有朋自远方，虽远必诛？’</p>


    “咖啡吧……”风间琉璃轻轻应了一声，他不是很喜欢喝茶，因为他并不像一般的日本人那样喜欢日本的礼节，平时行礼多数是因为歌舞伎的习惯，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他行礼。</p>


    轩浩点了点头，将擦干净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发呆……因为水还没烧开。</p>


    风间琉璃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至少要等这个男人泡好咖啡，不然说不定这个家伙就会直接暴起，他今天来为了表达诚意可是没带刀的，真要是打起来就不好了。</p>


    “滴——”</p>


    电水壶的提示音打破尴尬的气氛。</p>


    轩浩故作镇定地提起电水壶，朝着咖啡杯里倒入半杯热水温杯。</p>


    在仪器上称出24g蓝山咖啡豆，然后将它磨成豆粉。</p>


    接着又开始组装各种器具，滤纸、滤杯和滤壶，滤壶下还垫上了保温杯。</p>


    动作的专业程度就像资深的咖啡师，不过他放在茶几下亮着屏幕的手机出卖了他。</p>


    不久，一被手冲蓝山黑咖啡盛在风间琉璃面前。</p>


    风间琉璃嘴角抽搐，以他的眼力当然能发现这个男人时不时往下飘的目光，只是他没有点破而已，毕竟人家才是主人，给点面子还是有必要的，虽然对方好像并不怎么给他面子，不过鉴于对方变态般的实力，他屈服了。</p>


    “谢谢。”</p>


    风间琉璃道了一声谢，准备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一勺白砂糖，黑咖啡很苦，他喝不惯。</p>


    “青春总是焦急的，连一勺糖溶于杯中的时间都等不及，后悔带来的苦涩是过去的见证，终将逐一化为杯中咖啡的味道。”</p>


    男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风间琉璃握住糖勺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在警告他不准放糖？细细品味咖啡的苦？还是让他直面过去？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话说，他已经等了好久了，还焦急？从进房间就一直这么乖巧，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p>


    “唉……”</p>


    风间琉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默默地放下勺子，端起咖啡细细地品了一口。</p>


    “真苦啊……”</p>


    像他的过去一样，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p>


    哦，这就对了嘛~轩浩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源稚女放下糖勺老老实实地喝下苦咖啡，嗯，省了一勺糖。</p>


    他默默地给自己也冲上一杯咖啡，然后加了两勺糖。</p>


    风间琉璃握杯的手微微颤抖，他好想揍这个家伙！要不是没把握，此刻他估计已经动手了，简直太无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p>


    “好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蹭一杯咖啡吧？”轩浩满意地看着源稚女脸上抽搐的表情，笑着问道。</p>


    “还未自我介绍，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很荣幸能来拜访，轩浩君。”</p>


    风间琉璃跪坐着行了一个礼，像是表演完谢幕的戏子，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看来他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挺不错的，至少至今并未表现出任何失礼的地方。</p>


    “不，你不叫风间琉璃。”轩浩喝了一口咖啡，真甜，摇了摇头，“如果有事想求我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撒谎。”</p>


    “额……”风间琉璃犹豫了。</p>


    这个男人果然知道什么，确实，风间琉璃是猛鬼众的‘龙王’，是个极恶之鬼，是他心里的鬼，而他本来是源稚女，不过他并不否认风间琉璃的身份，也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所有罪孽。</p>


    “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风间琉璃说，“不过，源稚女已经在许多年前被‘杀死’了，被自己的亲哥哥。”</p>


    “嗯。”轩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p>


    “看样子轩浩君对我没有什么敌意，让我真是受宠若惊呢。”源稚女没有接着讲故事，而是轻轻地笑了笑。</p>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笑起来是真的妖孽，虽然源稚生和源稚女两兄弟相貌接近，面部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哥哥随时像是一把暗藏锋芒的武士刀，弟弟却如同温婉的少女，轩浩尝试想象把这幅‘妩媚’的模样套在源稚生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都抓过来做牛郎试试看能不能火吧？</p>


    “能让我流露出敌意的‘人’，基本上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轩浩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p>


    “是么，那还真是庆幸，我没有和轩浩君成为敌人。”风间琉璃说，“只是不知道，轩浩君，认为王将死了吗？”</p>


    “没有死，我杀了他3次。”轩浩随口说着，“玩腻了。”</p>


    “……”风间琉璃眼角跳了跳，玩腻了就不杀了吗？刚刚还说得罪你的人都坟头长草了！</p>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死他？”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风间琉璃吃屎一样的表情，该说不愧是兄弟吗？连这幅表情都一模一样。</p>


    “愿闻其详。”风间琉璃强颜欢笑。</p>


    “因为我啊，讨厌被人利用！”</p>


    轩浩面无表情，突然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未喝完的咖啡溅在桌面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p>


    风间琉璃身体紧绷，虽然脸上微笑着，但他此刻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轻松，随时准备进入龙骨状态，背上爬满了冷汗，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完全预测不出对方的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对方保不准马上就会跳起来拍死他。</p>


    “我来日本分部所接到的任务，之所以会被分配给卡塞尔学院，是你动的手脚吧？”轩浩眼神冷漠地质问道。</p>


    “唉……是的，”风间琉璃叹了一口气，“我的本意是能够引起卡塞尔学院的注意，让欧洲秘党的人插手进来，这样对于王将的计划多少会有些影响吧？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你这样的变数，抱歉呢，轩浩君，我的本意并非针对于你。”</p>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刻意针对我，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我对面喝咖啡？”轩浩咧嘴一笑，“不过看你如此诚恳地道歉，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哦，明白吗？”</p>


    “嗨，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呢。”风间琉璃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早知道卡塞尔学院会派你这样的人来日本，我就该什么也不做，王将要是敢主动招惹你，此刻应该已经死透了吧？”</p>


    “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没有继续杀他，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因为怕麻烦而已，鬼知道他有多少分身？难道你要我亲自一个个去找，他配吗？”</p>


    轩浩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p>


    “说吧，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p>


    “轩浩君，知道猛鬼众吗？”风间琉璃问。</p>


    “你是说一群自甘堕落的废物？”</p>


    “或许是吧……”风间琉璃无法反驳，“但其实猛鬼众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没得选而已，他们曾经都渴望过光明，只是被光明抛弃了，我们生来就不被允许活在阳光下，不像我的哥哥，他生来就是‘天照命’，他是命中注定的‘皇’，而我，是卑贱的‘鬼’。”</p>


    “如果我有权利选择人生的话，我宁愿来你这里当个牛郎也好。可我不能，我是个错误的人，我的存在就是错误，生在错误的地方，拥有错误的身份，而我无法改变。如果根据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那么我生来就是那种应该从人类社会中剥离出去的危险残渣。”</p>


    “愚蠢。”轩浩望着窗外头也不回，“说得谁生来就有选择权一样，没得选不过是借口，‘光明’？这种东西有何意义？是‘人’是‘鬼’又有何区别？你们不敢走在阳光下的原因无非就一个而已——你们不够强！”</p>


    “不过，你说的来我这里当牛郎倒是有点意思。”</p>


    “……”风间琉璃沉默了，最后一句话完全被他选择性忽略了。</p>


    不过也是啊，毕竟这是个连‘黑道’都能自称‘正义’的地方，‘正义’从来都是由胜利者定下的，因为他们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反驳，他们甚至能够‘改写’历史，扭曲真相，可弱小的人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呢？</p>


    就像此刻一样，风间琉璃望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男人此刻背对着他，在他眼里，满身都是破绽，可他却生不起一丝的敌意，直觉告诉他，如果敢露出丝毫敌意，今天他绝对没有可能离开这里，这是力量带来的‘绝对’，仿佛这个男人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他现在也只能忍着。</p>


    “轩浩君，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要与你合作的。”他轻轻摇了摇头，打消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当然，这次合作仅代表我各人，与猛鬼众和王将无关。”</p>


    “不，你代表谁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是猛鬼众与我合作我也并不会排斥，当然，王将不可能，他现在在我的黑名单上。”轩浩偏着头不屑地看着他，“但是合作，从来都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条件下，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合作吗？或者，你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兴趣的东西？”</p>


    “原来如此。”风间琉璃轻轻地点头，他总算是有些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中没有所谓的‘正义’，众生在他眼里几乎平等，不，那是偏见，他傲慢地用自己的喜好划分所有事物，不喜欢的就碾碎，感兴趣的就玩弄，他不会与人合作，只会参与能让他觉得有趣的‘游戏’。</p>


    无论是‘人’是‘鬼’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任何东西在他这里，无非是影响他心情好坏的因素罢了。</p>


    “那么轩浩君，有兴趣参加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吗？”风间琉璃将桌上的咖啡饮而尽，那双刺目的黄金瞳点亮，嘴角残留的咖啡液像是血液一般，他舔了舔嘴唇，露出触目惊心的笑容。</p>


    “多亏了轩浩君将他敲成碎片，我才能知道，王将并非是不死的，”风间琉璃眼中的杀意高涨，“我把他的碎片装进罐子了，发现他一动不动，他确实是死了，可之后在游乐场‘王将’又出现了！这个卑鄙的家伙原来从未暴露过真身，甚至到现在我们都无法知道真正的王将究竟躲在哪里！”</p>


    “我会找出他的，所以我想和轩浩君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想杀死他，你也想杀死他的，对吧！”</p>


    “你是在侮辱老鼠吗？”轩浩突然转过身。</p>


    “……”</p>


    风间琉璃愣住了，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打个比方而已。</p>


    “你没看过‘汤姆与杰瑞’吗？”轩浩一脸嫌弃地说，“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能跟‘杰瑞’比？你怕是想找抽？”</p>


    “没看过……”风间琉璃嘴角抽搐，他搞不懂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虽然他没什么童年，确实没看过猫和老鼠的动漫，可听还是听说过的，但是这跟王将有什么关系？</p>


    “要我给‘杰瑞’道歉吗？”</p>


    “啧。”轩浩目光怜悯地看着眼前的风间琉璃，真是个可怜的家伙。</p>

 第121章 这两兄弟都不上道啊

    “算了，我可没什么兴趣陪你玩游戏，恶心死了。”</p>


    “可‘王将’或许以后还会找轩浩君的麻烦呢。”</p>


    “一只苍蝇而已，我随手就能拍死。”</p>


    “可轩浩君你身边的人呢？”风间琉璃露出危险的笑容。</p>


    “我身边可没什么人。”轩浩摊了摊手。</p>


    “我记得轩浩君来日本带着一个女人？”风间琉璃疑惑地问，“或是，那天晚上与你共乘摩天轮的小姑娘？”</p>


    “砰！”</p>


    一只手无情地抓着风间琉璃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悬空按在墙上，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p>


    “你在威胁我吗？”</p>


    “咳咳……”</p>


    手松开了，风间琉璃滑落在地上咳嗽着，刚才那一下，他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p>


    “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罢了，”风间琉璃平息了一下气息，“毕竟王将这种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p>


    “那就让他来试试看吧。”轩浩面无表情，“现在，我的东西没人能动，我随时恭候他来作死，看他能怎么样？”</p>


    “看来轩浩君是不愿意陪我玩游戏了……”风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此刻的他仿佛变回了人畜无害的源稚女，像在小时候祈求哥哥陪他玩被拒绝。</p>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表情，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捏死。”</p>


    轩浩厌恶地看着他。</p>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在我改变主意之前。”</p>


    风间琉璃面色恢复如常，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动摇，冷漠无情的狂徒或许可以用来形容他，他从未把猛鬼众、王将和蛇岐八家放在眼里，甚至那些欧洲秘党都无法控制他，这就是他所说的足够强吗？</p>


    看着风间琉璃沉默地离开，轩浩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还要他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老老实实给哥卖...啊呸，当牛郎，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真是愚蠢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p>


    至于王将，他当然得死，早就被记在小本本上了，只是找起来太麻烦了，鬼知道王将有多少分身，还是给人家一点机会吧，等他马上就要看见成‘神’的希望，自以为无敌敢亮出血条的时候，然后‘哗’的一下，血条空了！这不是挺有趣的吗？</p>


    ……</p>


    宫本家管辖的医院里，最近的生意特别的好。</p>


    当然并不是因为‘疫情’的原因，而是因为之前岩流研究所的‘事故’。</p>


    虽然闯入者已经足够‘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人性命，但是缺胳膊少腿，重伤昏迷的不在少数，再加上研究所爆炸的波及，不少人至今仍未脱离生命危险。</p>


    宫本志雄原本是打算立即去见大家长的，可他也受了不小的伤。</p>


    为了能够把这些人全部运送出来最后他自己时间不够用只能带着伤员跳到地下河中才躲过一劫，不过还是受了伤，还特么差点被淹死，但不是因为爆炸的缘故。</p>


    不过现在他不用去找大家长了，因为少主来了。</p>


    少主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宫本志雄听说了，源氏重工那边也出了事情，看样子是有些严重啊……</p>


    “抱歉。”源稚生打算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p>


    “不，少主，该道歉的是我，没能守住岩流研究所。”宫本志雄咬了咬牙，这绝对是宫本家自古以来受到的最大耻辱。</p>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至少研究资料保存下来了……”源稚生摇了摇头，“只要有这个在，那么一切设备都可以重新建设，好好养伤吧。”</p>


    “不，少主！你听我说！”宫本志雄挣扎着想要起来。</p>


    源稚生愣了愣，这与平日里从容不迫的宫本家主的作风不符，他从未见过宫本志雄如此慌张的样子。</p>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重新建设岩流研究所的问题了！”</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源稚生皱眉，他从一开始就很疑惑，闯入者没有杀死岩流研究所的人，就连研究资料都没有带走，如果是秘党的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他们钻探的秘密落到秘党手里，那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可对方放弃了，只是砸了研究所，这是为了什么？没有人有理由这么做。</p>


    “入侵研究所的，是龙类！”躺在病床上的宫本志雄握紧了拳头，“言灵对她完全没有效果，我们在她面前都没有反抗之力。”</p>


    “龙类。”源稚生面色严肃。</p>


    这问题可就大了，他原本以为是本部的s级在搞破坏，但现在牵扯到龙类，应该与他没什么关系了，除非那家伙与龙类狼狈为奸！可是卡塞尔学院必定不会允许这样的家伙还能活蹦乱跳的，他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时候可是见过的，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这是个以屠龙为毕生信念的男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p>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龙类入侵岩流研究所的目的是什么？</p>


    “我在最后被迫逃到了地下河里，”宫本志雄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当时带着伤员为了躲避爆炸跳到地下河，可最后上来的人只有我一个！”</p>


    “为什么？”</p>


    “研究所下方的位置接近富士山，为了保证研究所爆炸不会让富士山喷发我们早在多年前就做了很多准备，事实证明先见之明还是有用的。”宫本志雄叹了一口气，“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让富士山喷发的话，那她打错算盘了，我原本是这样以为的。”</p>


    “可是当我落入地下河的时候才明白我错了！”</p>


    宫本志雄还是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激动。</p>


    “她的目的不是研究所！而是我们正在钻探的赤鬼川！不，准确的说是赤鬼川通往富士山的分支！”</p>


    “什么！”源稚生面色凝重，“那家伙想干嘛！”</p>


    “她唤醒了，赤鬼川中沉睡的东西，我之所以是一个人回来，就是因为那些东西……”</p>


    “什么东西？”</p>


    “那是鬼齿龙蝰！不，不仅仅是鬼齿龙蝰，还有其他的！”宫本志雄的大脑在颤抖，“我看见了，它们身后还有一个影子！”</p>


    他的双手颤抖地抱着头，后悔和自责填满他的胸口，他清楚地记得，他带着昏迷的部下跳入地下河被研究所爆炸的余波冲走，他原本是打算顺着“铁穹神殿”离开地下，可是爆炸引发了地下塌陷，他们被卷入了更深处正在钻探的赤鬼川！</p>


    在他们面前是一股蓝银色的洪流，有什么东西指挥着它们！他扔下自己的部下逃跑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在他面前被撕成碎片，他救不了他，他逃跑了！他不配做家主！</p>


    “够了！”</p>


    源稚生制止了宫本志雄的自残行为。</p>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势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p>


    被卷入赤鬼川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个男人现在全身大面积的烧伤，赤鬼川是富士山的‘冷却液’，其温度绝不是人类在没有佩戴防护工具时能够忍受的，这种情况下他自己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更何况还遇上了鬼齿龙蝰！救人？那是去送死。</p>


    源稚生没有资格责怪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赌上性命为了保存资料，还保证了大多数人的安全，换成是自己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p>


    “不，少主，现在不是我安心养伤的时候！”</p>


    宫本志雄突然想起什么。</p>


    “鬼齿龙蝰的行动是有规律的！我能确信是有什么东西在指挥着它们，我们是因为挡住它们前进的路所以才会被攻击。那些家伙看见我逃跑却没有追上来撕碎我，似乎赤鬼川的某个地方有什么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在引诱着它们，否则我不可能还活着。”</p>


    “有规律行动的鬼齿龙蝰……还有能够指挥它们的东西……”源稚生眉头紧锁。</p>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仅仅是鬼齿龙蝰已经够麻烦了，而且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够指挥这些家伙！它们现在正在有目的地前进，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p>


    “唉……”源稚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好好休息。”</p>


    “可……”</p>


    “这是命令。”源稚生见宫本志雄还是不肯好好躺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p>


    “……”</p>


    ……</p>


    ‘高天原’顶层的房间门再次被叩响。</p>


    “进来！”</p>


    里面传来极为亢奋的声音。</p>


    源稚生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幅表情简直跟上次来的源稚女一模一样。</p>


    不过好在他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p>


    这都要归功于他可爱的妹妹，绘梨衣也是个宅女，也喜欢玩游戏，家里的主机不比这里的设备少，这一点他还是予以肯定的。</p>


    虽然绘梨衣并不是自愿想当宅女的，她是没有办法出门。无聊的时候也只能打游戏，所以他这个哥哥为了不让她无聊平时也会陪陪她，所以对于游戏他并不陌生，但眼前的情景确实让他有些难以理解。</p>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话说他真的是在打游戏吗？手中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都已经超越宫本志雄工作时的效率了！难不成这个本部来的s级专员还是个电脑高手？那入侵‘辉夜姬’的家伙可算被源稚生逮到了。</p>


    可这个家伙究竟在干嘛？像是个钢琴家一般疯癫地敲着键盘，嘴里还冲着耳机骂骂咧咧，真的有人能听见他骂吗？打游戏不是应该像绘梨衣那样安安静静的吗？最多有时候就是因为操作失误而微微皱着眉头。</p>


    像这个男人这么激动的他可真是不太理解。</p>


    这或许就是主机玩家与pc玩家之间的隔阂吧……</p>


    源稚生作为一个主机玩家当然无法理解那种赌上自家‘族谱’的战斗，少一句亲妈没了，慢一步全家祭天，这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的战斗，这关乎到玩家全家的生命安全。</p>


    虽然轩浩的全家已经祭天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献祭别人家的族谱。</p>


    百年老人的手速是跟你开玩笑的吗？一声‘键来’分分钟就让对面全家升天。</p>


    “呵，就这？”</p>


    轩浩心平气和地放下键盘，摘下耳机，他此刻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虽然不是不能顺着网线过去宰了对面，但是太麻烦了，没必要，而且这样会显得他很小肚鸡肠。</p>


    “哟，这不象龟吗？几天不见这么拉垮了？”他好像才注意到旁边的源稚生，笑着打招呼。</p>


    “额……象龟？”源稚生愣了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虽然无法理解，但现在这些不是他关心的重点，“轩浩君，几天不见……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p>


    “那当然咯，我可是很乖地呆着哪里都没去呢，宅在家里有吃有喝有玩，别提多舒服了~”轩浩调侃道。</p>


    看着源稚生一脸心力憔悴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最近过得不太好。也对，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呢。</p>


    “说吧，来找俺干啥？”轩浩拿起旁边的薯片，边吃边问。</p>


    “轩浩君没有收到本部那边发来的讯息吗？”源稚生疑惑地问，他明明已经向本部那边请示过了，希望暂时调用一下他们的s级，因为最近分部的损失确实有些离谱了，而且想要进行接下来的任务，必须要有实力过硬的专员，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这家伙能帮忙的话，那事情会顺利很多。</p>


    “哈？”轩浩一脸看傻子似的盯着源稚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看那些无聊的东西？”</p>


    “好吧……”</p>


    源稚生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好像不怎么接受本部的管制。</p>


    “我来这里是想请轩浩君帮忙的。”源稚生一脸诚恳地看着轩浩。</p>


    “帮什么忙？说来听听。”轩浩看着源稚生一脸诚恳，他都不好意思直接撵人。</p>


    “赤鬼川，明确来说应该是赤鬼川通往富士山的一条分支，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很危险的家伙。”源稚生面色严肃。</p>


    “有多危险？”轩浩饶有兴趣地吃着薯片，多危险都无所谓，他吃瓜就好了。</p>


    “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鬼齿龙蝰，并且，入侵岩流研究所的人不仅炸毁了研究所，还唤醒了沉睡在赤鬼川中的某个存在。它甚至能控制这些鬼齿龙蝰的行动，经过我们的分析，很可能是一只古龙，或许是三代种，或许是次代种……总之，很危险，所以我想请轩浩君帮忙。”</p>

 第122章 给小虾米擦屁股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么大个日本分部竟然连个三代种、次代种都摆不平？还危险？闹呢？”轩浩满脸的鄙夷。</p>


    “不，我们判断的危险不仅仅是它本身……”源稚生开口解释，“普通的龙类是无法指挥鬼齿龙蝰的，甚至还会被数量众多的鬼齿龙蝰围攻至死，这证明它本身就已经有足够强的实力能够压制它们，并且，它们前进的目标……”</p>


    源稚生顿了顿，虽然这只是他们的猜想，但如果这个猜想变成现实，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这也是他来这里找轩浩帮忙的理由。</p>


    “如果我们判断的没错的话……它们的目标是富士山！”</p>


    “富士山？那怎么了吗？”轩浩有些疑惑。</p>


    “这只古龙很可能会让富士山喷发！不，不仅是喷发，是彻底爆发！到时候整个日本，都会沉没！”源稚生咬着牙，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法理解吗？“我们必须，阻止它前进！”</p>


    “哦，我知道啊，那又如何？”轩浩轻笑一声。</p>


    你们日本沉没，关我轩某人什么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p>


    “……”</p>


    源稚生沉默了，此刻他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再度刷新，每一次见面他都感觉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在不断变化。</p>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着这个男人很照顾绘梨衣，并且也没有真正跟他动手，认为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p>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在游乐场把王将打爆了，虽然破坏程度不小，但并没有伤到普通人，他认为这个男人所做之事是‘正义’的，即使有些不受控制，应该也算个‘好人’。</p>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男人站在尸山血海上，将整个源氏重工踩在脚下，那模样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他自认为自己无法战胜这个家伙，即使他是‘皇’也不够。</p>


    而这次，他总算明白了，这个家伙，是个疯子，什么都不在乎的疯子。</p>


    “轩浩君，能够帮我们吗？”源稚生有些犹豫。</p>


    这是关乎整个日本存亡的事情，虽然他也很不情愿求别人帮忙，但要讨伐这种级别的龙类，一般的混血种是办不到的，仅仅是龙族的精神领域的威压就能让一般的混血种跪伏，更别说讨伐了。</p>


    他可以一个人下去，但他没有把握一个人能在赤鬼川这样恶劣的环境条件下独自与这样的存在对抗还能获胜，更何况，下面还有一大群鬼齿龙蝰。</p>


    “帮你，还是帮整个日本？”轩浩耸了耸肩，转过身继续打游戏，正义伙伴的游戏他可一点兴趣都没有。</p>


    “请轩浩君救救这些无辜的人吧！”源稚生深深的鞠躬。</p>


    “无聊，没意思，没兴趣，不去，滚。”轩浩带上了耳机，懒得理他，日本的躬匠精神真的是深入骨髓啊，他不喜欢卑躬屈膝地求人的家伙，因为这没有用，他最清楚不过了。</p>


    如果源稚生自私一点，只为了自己，或是抬头挺胸地跟他谈条件，拿出让他满意的报酬，就比如绘梨衣，绘梨衣和绘梨衣什么的?或许他会感兴趣也说不定呢？可惜，源稚生办不到吧？因为他是‘正义’的朋友啊。</p>


    源稚生看着眼前这个光顾着打游戏的家伙，握紧了拳头。</p>


    明明有能力拯救世界，却在这里不务正业。</p>


    好吧，他并没有理由让这个家伙帮忙，对方不是日本人，甚至祖先与日本是世仇，如果同意了帮忙才不正常。这样想来，好像是他搞错了。</p>


    “抱歉了，轩浩君，打扰你了。”源稚生挺直了腰板，转身离开。</p>


    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p>


    “轩浩君不愿帮忙的话，就离开日本吧，带上你的女伴一起走，如果可以的话，请顺便带上我的妹妹……”</p>


    没有等到回应，源稚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上门离开了。</p>


    漆黑的走廊一双坚毅的黄金瞳点亮，脚步声沉稳而又坚定，源稚生明白了不能依靠别人，那么就只能靠他自己，他是蛇岐八家的‘皇’，日本分部的最强者。现在能够有能力阻止这场灾难的人也只有他了。</p>


    他唯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绘梨衣了，也许是出于私心，他不想让绘梨衣和老爹跟着这个国家一起沉没。但他知道老爹他是劝不动的，也许只能寄希望能够送走绘梨衣。</p>


    至于让绘梨衣去拯救‘世界’？开什么玩笑，哪有哥哥会让妹妹去面对这样的危险，失败的话日本沉没，绝无生还可能。</p>


    “真是个愚者。”</p>


    轩浩摘下耳机，看着被源稚生关上的门。</p>


    他拿起了旁边电脑桌上放着的手机。</p>


    原本他的手机通讯录里是只有两个人的，一个是苏恩曦，一个是在中国为他管理事务的‘管家’。</p>


    但就在不久之前，通讯录里多出了一个号码。</p>


    备注是——小虾米。</p>


    嗯，摩天轮上胁迫她给的。</p>


    “歪？”电话那头响起清脆的声音，“打电话干啥？”</p>


    “想你。”</p>


    “呕——”</p>


    “唉……这年头说真话总是没人信。”</p>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p>


    “额……”</p>


    轩浩有些头大，主要是，她骂的好像没有毛病，就是感觉怪怪的。</p>


    “好啦，说正事。”</p>


    他揉了揉额头，现在他是真的有些头疼，虽然他早有准备这丫头可能搞的破坏有点严重，毕竟那天晚上动静挺大的。瞧他刚才听见源稚生说了什么？这丫头直接把岩流研究所炸了！这还没完，还唤醒了下面的什么鬼东西！他可没这么要求过！</p>


    “能说说你在岩流研究所那边究竟……干了些什么好事吗？”</p>


    “啊哈？”夏弥一听这个可来劲了，“搞破坏啊，不是你让我去的吗？好久没放开手搞过破坏了！”</p>


    “……”轩浩从来不知道这丫头会这么皮的，“所以你就直接把它给炸了？”</p>


    “对啊，对啊。”夏弥有些疑惑，“我做的不对吗？”</p>


    “emmm……好像没什么不对。”</p>


    “那你不是该夸夸夏弥？”</p>


    “是啊……但是你这次好像闯祸了啊。”轩浩有些无奈地说，“你不是故意唤醒地下河里的那些什么东西的吧？”</p>


    “哈？什么东西？”夏弥有些懵逼，她真就只是去搞破坏的，至于下面有什么东西，这是她该在意的事情吗？</p>


    “唉……我大概明白了。”轩浩苦笑着摇了摇头。</p>


    “丫头啊，你这次闯大祸了哦，知道吗？”</p>


    “啊哈？所以说地下被我炸醒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p>


    夏弥有些疑惑，没必要这么紧张吧？就算是个龙王，她觉得这个男人也能生生撕了它，更何况怎么会是龙王？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p>


    能让她感觉不到的，要么就是对方太会藏了，要么就是对方太弱了。</p>


    “没啥，大概就是只三代种或是次代种，跟闹着玩似的。”轩浩笑了笑说道。</p>


    “那你这么紧张？还来怨我？hetui！”</p>


    “不是啊，”轩浩抓了抓头，“这东西好像想让富士山来一发，就是那种，那种彻底喷射的那种。”</p>


    “……”对面仿佛传来了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所以呢？这跟小夏弥有什么关系吗？”</p>


    “不不不，问题不是很大，最多就是日本会沉而已。”</p>


    “沉就沉了呗~”</p>


    “不行啊，俺刚刚才来日本买下一家牛郎店呢。”轩浩理直气壮，“而且日本沉不沉无所谓，要是富士山彻底爆发的话，我们中国那边离这里挺近的，貌似也会受到影响，它沉了就沉了，要是伤到我们那边的花花草草，它再沉一百次都不够谢罪的。”</p>


    “emmm……”电话那边传来了伤脑筋的声音，“可是我已经回中国了耶，你要我再来日本处理掉它吗？”</p>


    “不，不用，这点小麻烦哪里用你亲自过来，我可是很乐意为小夏弥擦屁股的呢。”</p>


    “流氓！”</p>


    “嘟——嘟——嘟——”</p>


    可恶可恶！这才是他的目的吧！远在中国的夏弥脸颊微红，‘恶狠狠’地跺了跺脚，又被耍了！不行，不行，臭流氓，拉黑，拉黑！</p>


    ……</p>


    大洋的另一边，施耐德坐在昂热的办公桌前面色阴沉，可他对面的昂热却满脸笑意，好像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p>


    昂热并不清楚日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不是他不关注，而是觉得没必要。现在该着急的人并不是他，他慌什么？没看见日本分部那边已经请求调用他们的s级专员帮忙了吗？</p>


    呵呵，日本分部那边也是会紧张的啊？</p>


    他翻看着手中的报告，脸上波澜不惊。</p>


    “需要秘党向日本那边派出支援吗？虽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好歹日本也算我们卡塞尔学院的分部，要不要装装样子？”</p>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施耐德面色阴沉，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火，“日本分部那边发来的报告说是有疑似三代种或是次代种的家伙苏醒了，正准备弄沉日本呢。而且你的学生貌似不那么听话，既不接受调令回学院也不打算帮日本分部的样子，究竟是想干嘛！”</p>


    “你平时知道有龙类苏醒了不都是冲在第一个的吗？”</p>


    “我是个复仇者，有龙类苏醒我当然会想弄死他，我想你跟我也是一样的吧？”昂热脸色变得冰冷，“为了屠龙，我可以不择一切手段。”</p>


    “那你为什么……”</p>


    “因为没有必要。”</p>


    “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学生能处理好这件事？”施耐德不明白昂热何来的底气，“如果处理不好，你就不担心龙族的秘密暴露在世人面前吗？”</p>


    “日本如果沉了，哪里来的世人？又向谁暴露？”昂热的声音里透着无情，“至于你担心临近的中国？即使秘党对中国的了解有限，你也应该听说过吧？中国的‘皇帝’，他不会让任何扰乱秩序的东西踏上他的领土的。”</p>


    “……”</p>


    施耐德沉默了，他当然听说过，秘党这么多年来渗透了世界几乎每个角落，但唯独对于中国知之甚少。</p>


    仅仅是因为那里有一个人，他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君临天下，带着铁骑将入侵者全部驱逐出境，用铁血的手段将所有氏族踩在脚下，比之昂热还要更加霸道无情，百年过去也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p>


    他总是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有一点所有人都无比清楚，谁敢在中国闹事，后果只有一个——死。</p>


    即使你是中国的隐世家族，也不行。或者说他们之所以选择隐世，就是因为有人压着他们不敢出来！</p>


    秘党从未怀疑过‘皇帝’是某位龙王，因为卡塞尔庄园留下的残缺记录中曾经提到过，这位‘皇帝’也是‘夏之哀悼’的幸存者。</p>


    也就是说，昂热这个家伙是认识他的！这两个家伙在‘夏之哀悼’之后都变成了铁血的独裁者，他们仿佛逃过了时间，站在人类力量的顶点，没人知道‘夏之哀悼’具体发生了什么才能铸就这两个可怕的家伙。</p>


    想到这里，施耐德好像联想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那个s级新生是昂热从中国带回来的！</p>


    “你……”施耐德直直地盯着昂热，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p>


    如果他的猜想成立，那么这个被昂热带回来的学生，即使不是‘皇帝’本人，也是‘皇帝’的后裔。这两个独裁者如果联手，颠覆校董会简直轻而易举，没人能阻止他们复仇！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如果能够联手，昂热又何必苦等百年？</p>


    可惜，他没有在昂热的脸上找到任何答案。</p>


    昂热面色平静如水，“施耐德，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不是吗？如果能复仇，又何必在乎过程呢？”</p>


    “……”</p>


    施耐德沉默了几秒，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有把握拿起这把‘剑’吗？”</p>


    “当然有！”</p>


    昂热笑了，笑出了声，左手端起白瓷杯目光注视着杯中的刚泡好的热茶，波澜不惊的茶水下潜藏着沸腾的热量，一双璀璨的黄金瞳映在杯中。</p>


    施耐德看着昂热，也笑了，昂热是疯子，执行部的人也是疯子，他当然也不例外，至于校董会的那些老顽固们？让他们见鬼去吧！</p>


    日本沉不沉真的不重要了，轩浩是‘皇帝’本人还是他的后裔也都无所谓，只要昂热有这个把握，那施耐德就敢陪他一起赌，只要能够屠龙，何须去管这力量来自哪里，并且他知道那个叫做轩浩的学员好像还挺照顾自己的学生楚子航的。</p>

 第123章 作战计划

    病房中，宫本志雄躺在床上，宫本孝守在他的身边，此刻他们都是面容严肃，因为此刻蛇岐八家诸位家主都来了。</p>


    宫本孝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的，可他被宫本志雄留下来了。</p>


    所有人都保持安静，他们正在等待着老人的决断。</p>


    橘政宗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上面各种资料让他眉头皱起，这样的情况即使是他也未曾意料过，如果日本真的沉了，他多年来的布局就全泡汤了。</p>


    最终他放下了平板电脑，面色严肃地环视众人。</p>


    “诸君，我想情况已经无须我多言了吧……”橘政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苍老的身躯挺直，这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此刻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奔赴战场的战士，眼神坚定，“此刻，便是关乎家族存亡的时刻，不仅仅是家族的存亡，这是全日本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p>


    “即使拼上家族的一切，我们也必须阻止它！否则，我们便没有未来！”</p>


    “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秘党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只能靠我们自己。”宫本志雄躺在床上说着，话语间他望了身旁的宫本孝一眼，“可惜此刻我没办法帮上任何忙，孝在我身边对这件事情比较了解，而且他的工作能力我是放心的，我想，要准确地进入赤鬼川拦在龙类必经之路上需要有人引导。”</p>


    “孝，你能够做到吗？”</p>


    “我……必须做到！”宫本孝眼神坚定，此刻他终于明白他为何会被留在这里了。</p>


    这正是他想要的，他们是蛇岐八家的一份子，逃跑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与其让他陪着爱人在家里乖乖度过最后的时光，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他更希望自己来赌一把。</p>


    “但我希望能够强制遣送凉子离开日本。”宫本孝深深的鞠躬。</p>


    “同意。”源稚生开口，他望向老爹。</p>


    “没什么不可以的。”橘政宗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抱着必死之心上战场的勇士，我们有义务解决他的一切后顾之忧，如果有必要的话，老朽也愿意亲自下场。”</p>


    “不，老……大家长，这件事情交给我，把握会更大。”源稚生眼神坚毅，“蛇岐八家还需要您主持大局。”</p>


    “是的，大家长，我这柄朽刀也愿意助少主一臂之力。”犬山贺定了定神，说道，“请大家长放心，如果有必要，即使拼上性命，我也会保证少主的安全。”</p>


    犬山贺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犬山家的家主，也是犬山家唯一的支柱，原本他是不可以死的，但这件事关乎到整个日本的存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p>


    他想他应该是除了少主之外蛇岐八家的最强者了，能够帮到少主忙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他已经老了，即使能够支撑犬山家，时日也无多，不过他相信，是少主的话，即便他身死，也能保证犬山家不至于再受欺凌吧……</p>


    “大家长我们也……”</p>


    橘政宗制止了其他家主的发言。</p>


    “我知道诸位的心情跟我是一样的，但是这次的目标是在赤鬼川水下，那里的环境注定了无法大规模派人下去。况且，我们可不是要跟那个大家伙肉搏的啊。”</p>


    橘政宗将平板递给诸位家主。</p>


    “辉夜姬以它的数据进行了计算，这个家伙体型应该不小，而那些鬼齿龙蝰像是他的护卫一样围绕着它行动，这种模式，就像是航母和它的护卫舰。它离开了自己的尼伯龙根，正不惜一切地朝着富士山前进！”</p>


    “行动之所以缓慢正是因为它的体型过于庞大，以至于无法通过某些河道，但那些鬼齿龙蝰像是清道夫一样正在为他拓宽通道，很难想象它是以什么方式控制着它们。”</p>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对策。”宫本志雄接话到，“我定制的计划是拦在那家伙的毕竟之路上，进行爆破截流，将这个大家伙围起来，以它的体型不可能迅速做出反应离开我们的包围。然后我们再灌下水银，即使杀不死它，也能先清理掉那些麻烦的鬼齿龙蝰，之后单独对付这个笨重的家伙就会容易很多。”</p>


    说着他接过橘政宗递过来的平板，滑动界面，“我们已经计算出实行计划的地点，接下来这项计划就交给宫本孝来执行。不过，我们还需要有人能够下去，用贤者之石给它最后一击。因为它领域的干扰，仪器是没有作用的，所以爆破和发射贤者之石我们都只能用人力完成，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p>


    “爆破任务就交给我吧。”龙马家家主龙马弦一郎说道，“不过想要将它围起来，即使是在河道里进行爆破，也是个相当大的工程啊。”</p>


    龙马家涉足军火行业，对于爆破这种事情也有所研究，不过这种危险的活，他们还是第一次接。</p>


    “要将整个赤鬼川的水流截断，但是地下河的水流速极快，进行前后阻断，我们需要很多炸药和人力才能进行。”樱井家主附议，“我也来协助吧。”</p>


    “那么老朽就负责随时接应各位吧……”风魔小太郎看了樱井七海一眼。</p>


    风魔家是忍者世家，这种工作对于他们最合适不过了，他们随时可以补上任何位置，即使是最坏的情况——源稚生下潜发射贤者之石失败，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接替上去，作为忍者，他们随时都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p>


    “请大家长领导我们！”</p>


    诸位家主都将目光放在橘政宗身上。</p>


    “唉……”这个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诸君的决意我都感受到了，但这是关乎到蛇岐八家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绝对无法置身事外的。”</p>


    “请让我亲自到场进行看着吧，我会亲眼见证诸君凯旋归来。”橘政宗深深地鞠躬，青色的羽织托在地上，那上面十六瓣菊的家徽也散落在地。</p>


    众人看不见老人低下头的目光，但他们都知道，如果他们都失败，这个老人一定会亲自扛着发射器把贤者之石嵌在龙类的脑袋上。</p>


    他们，不能败。</p>


    ……</p>


    富士山不远处的地下，蛇岐八家的工程队已经在这里开凿出了一个较为宽阔的空间作为临时据点，亦是最后的防线。</p>


    这个据点位于赤鬼川支流通往富士山的必经之路上，如果计划失败，就将由守在这里的最后‘利剑’对目标进行‘审判’。</p>


    发电机声音轰轰作响，蛇岐八家各个家主带着人正在布置‘陷阱’，这场战争关乎到整个日本的存亡，容不得他们半点马虎，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那些还在沉睡的古龙胚胎，而是一只已经被唤醒的龙类！数据分析目标至少是次代种以上的龙类。</p>


    一只次代种以上完全苏醒的存在，人类已经多久不曾直面这样尊贵的存在了？还是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如果无法阻止它的脚步，那么富士山完全爆发，他们的家就没了，一切都没了，他们只能迎敌。</p>


    这是蛇岐八家的使命所在，没人逼迫他们守在这里，蛇岐八家完全可以独善其身，他们甚至可以选择离开日本，将这个烂摊子甩给别人，龙类苏醒，总会有人来处理的吧？比如欧洲的秘党，比如临近的中国？但他们没有选择逃避。</p>


    哪怕这件事看上去像是徒劳无益，甚至自取灭亡的。</p>


    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失败的后果，他们只是不愿做出某种妥协，且已做好了承担后果的觉悟。</p>


    这是蛇岐八家世代传承的意志，即使知道前方是死路，他们也愿意为之慷慨赴死。</p>


    但这里的一间临时搭起的小帐篷里，情景与外面蛇岐八家众人的忙碌完全不同。</p>


    psp屏幕微弱的亮光映在少女琉璃般的眸子里，少女目光中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像平常一样玩着游戏，像是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一样。</p>


    但她其实是知道的，这一点，源稚生无比的清楚。</p>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玩着游戏的妹妹，绘梨衣是自愿出现在这里的。</p>


    少女身下垫着蒲团，她双膝蜷缩地坐在上面，下巴撑在膝盖上，握着游戏机的小手不断地按动着。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巫女服，但竟然让人生不出一丝违和的感觉，只会让人生出怜意。虽然这样坐着玩游戏其实是不符合礼仪的，但源稚生并没有说些什么，今天就让她怎么喜欢怎么来吧……</p>


    他曾请求过老爹将绘梨衣送走，老爹并没有拒绝，但是绘梨衣自己却拒绝了。</p>


    源稚生看着她笨拙地在绘板上写写画画。</p>


    她画的是q版的自己，像是街霸里的对波一样从小小的手掌中发出光炮，要砸死眼前的怪物。</p>


    下面还写着一行字——哥哥需要帮忙吗？那我留下来！</p>


    绘梨衣不知道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但这不是她会考虑的事情，哥哥看上去很苦恼，她只是想留下来帮哥哥。</p>


    源稚生尝试过要送她离开，可这孩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像是被遗弃的小猫，抱着他的胳膊不愿松开。</p>


    是啊，蛇岐八家都选择留下来，让绘梨衣一个人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外面的世界或许对她来说更加危险。</p>


    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起身，“绘梨衣乖乖呆在这里就好。”</p>


    “哥哥加油！”绘梨衣放下游戏机，在绘板上写着。</p>


    “嗯。”</p>


    源稚生轻声答应，转身离开。</p>


    绘梨衣是蛇岐八家最强的‘审判之剑’，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不到万不得已源稚生都是不愿意让她出手的，因为他知道绘梨衣的身体情况，龙血对她身体的侵蚀，每多用一次审判她的血统就会越加接近临界线。</p>


    她的时间本就不多……而且作为哥哥，他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妹妹当做武器。</p>


    那么，只要不让事情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就好了。</p>


    “老爹……”</p>


    刚出帐篷，他就看见了守在外面的橘政宗。</p>


    “不必露出这幅表情，还没到最后一刻呢。”橘政宗轻笑道，“放心吧，计划会一切顺利的。”</p>


    “老爹不必安慰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源稚生也微笑着，“蛇岐八家已经到了今天，是该我站出来的时候了。”</p>


    “只是可能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去法国卖防晒油了。”</p>


    橘政宗叹了一口气，“唉，如果我再年轻几岁就好了，或许也就不必将责任都交给你来承担。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你们的老爹，我都是不合格的……”</p>


    源稚生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放心吧老爹，你还挺年轻的，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也还能再干许多年呢。”</p>


    只是或许以后谁来继承您的位置，就要让您自己头疼了啊。</p>


    源稚生穿戴好防护服，走到队友身边。</p>


    此时宫本孝和犬山贺已经待命许久。</p>


    其实源稚生是想一个人下去的。</p>


    毕竟犬山家主虽然很强，但毕竟已经老了，体力方面肯定是不如以往的。他很担心这个老家伙下去之后就真的再也上不来了。</p>


    不过犬山家主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他说什么都没有用。</p>


    源稚生眉头紧锁，他不喜欢这样，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开什么玩笑。他心中的正义绝对不允许，可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未来有机会领导他们的‘皇’，这也注定了会有人为他而死，因为他们都想让他活着，只要‘皇’还在，蛇岐八家就还有希望。</p>


    他很排斥这种事情，但无法拒绝，他只能选择接受，哪怕是在必要时刻舍弃他们的生命。</p>


    “少主。”宫本孝恭敬道。</p>


    “你也要下去吗？”源稚生皱眉，他本来以为宫本孝只是来负责布置，以及各项数据的校对，以免爆破出现失误，可没想到他也会亲自下潜。</p>


    “是的，我必须提前下潜。”宫本孝目光坚决，“仪器无法精准定位目标是否进入我们的‘陷阱’，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人在下方亲自确认。”</p>


    “我会在下面通过线缆通知爆破组开始爆破的时机，爆破之后灌下水银，先清理掉目标周围的鬼齿龙蝰，然后才是由少主您负责杀死它！”</p>


    “那你……”</p>


    “放心吧少主，我会站在离爆破点较远的安全距离观察，如果能活着，我可不想死。”宫本孝露出微笑。</p>


    盯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看了一会儿，源稚生没有说其他没用的话，只是轻轻点头。</p>

 第124章 炸!狠狠地炸!

    “那么开始作战吧。”橘政宗下令道。</p>


    “收到！”</p>


    工程组接到命令，启动了打桩机。</p>


    “啪啪啪……”</p>


    连续不断碰撞声响起，打桩机的钻头疯狂地撞击着，土壤如薄膜般破碎开来，紧接着喷出水来。</p>


    沸腾的地下河水顺着裂口不断涌出，赤鬼川的水如血液一般猩红，像是处子的落红般惊心动魄。</p>


    “浇冷却液，注意安全！”宫本孝一边指挥着，一边穿上了防护服。</p>


    这是特质的潜水服，能够抵御高温并且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足以保证他在远处不被爆破伤到。</p>


    “那么，少主，我要去了哦。”宫本孝尽量让自己笑得看上去从容。</p>


    可他脸上还是不经意地会流露出颤抖的恐惧，正常人没有人会不怕死，至少他是怕死的，但他必须去做。</p>


    “祝君武运昌隆。”源稚生看着站在红色潮水里的男人，递出一柄刀，“带上这个，或许能用上。”</p>


    童子切安纲，源稚生的佩刀之一，据传这把刀是由平安时代着名工匠安纲所铸造，在室町时代与鬼国丸、名物大典太、三日月宗近和数珠丸恒次并称‘天下五剑’。</p>


    即使放到现在也是一把国宝级的太刀。</p>


    源稚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佩刀借给别人，武士将佩刀给予他人大多数情况是一种托付。</p>


    而现在，他认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勇气值得托付。</p>


    “谢……少主。”</p>


    宫本孝恭敬地接过太刀。</p>


    他将太刀佩在腰间，带上了头盔，看似厚重的防护服对于混血种来说不算沉重，他将线缆扣在腰间的保险环上，这根线缆能够让他与上方联络，并且线缆末端有一个按钮，这是为了方便他出现意外面罩破裂无法说话时用手动联系，在按钮按下之后，上面的人默认他遇到危险，就会尝试把他拉上去。</p>


    任务看上去十分的简单，‘陷阱’已经布置好，他只需要潜入水中，确认目标进入包围圈，按下按钮，那么爆破组就会对河道前后进行爆破，将目标封死在里面，以目标的体型不可能迅速出来，但那些鬼齿龙蝰可未必。</p>


    即使主要目标被困住，鬼齿龙蝰只要有几只漏网之鱼，他就会陷入危机，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的阴雷即使在水下也能发动，更何况现在还有少主的佩刀在手。</p>


    赤鬼川支流的赤潮不再往外涌，水压降到他有能力顶着水流潜入了，现在，任务正式开始。</p>


    宫本孝朝着裂口踏入。</p>


    当他进入水中的瞬间，湍急的水流就将他往后方冲走，还好他身上的线缆让他不至于被冲的太远。</p>


    他就像一根穿线的针扎进水管，要不是有一根绳子挂在外面将他固定住，他想他应该会被水流直接冲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一只次代种张开嘴巴等着自来食进胃里。</p>


    他感觉他太高估自己了。</p>


    在自然的伟力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p>


    沸腾的地下河水由富士山而来，朝着远处极速流去，这些水流甚至能减缓那些鬼齿龙蝰和那个疑似次代种的生物的前进速度，又岂是他能随意征服的？</p>


    好在还是少主有先见之明，他将童子切安纲插进地下河道的岩壁中，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岩壁上。</p>


    稳是稳住了，但他现在的位置不是那么安全。</p>


    原本下来的位置在爆破距离以外，但因为水流的关系，他被冲得离爆破点很近。</p>


    “宫本君，下面的情况如何。”</p>


    源稚生的声音在他头盔里响起。</p>


    “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暂时没有异常，”</p>


    宫本孝朝着赤色河流流向的地方望去，血色的水流如同沸腾的血液一般气泡升腾，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九幽地狱的忘川里，眼前是一片无尽的猩红，即使潜水服上有探照灯，他的视野也十分有限。</p>


    但目标的体型很大，即使看不见他应该也能判断出是否有东西接近。</p>


    他攀在岩壁上，顶着湍急的水流慢慢地朝‘安全区’接近，要是呆在爆破范围内，他必死无疑。</p>


    可老天好像不太愿意给他机会。</p>


    整个地下河道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p>


    “该死！这么快就来了。”</p>


    宫本孝骂了一句。</p>


    他回头忘了一眼河道尽头。</p>


    猩红逐渐被银色掩盖，就像是注入血管的水银一般慢慢流淌过来。</p>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水银，这是一群密密麻麻鬼齿龙蝰！这些家伙身上长满了细小的银色鳞片，面目狰狞，满嘴的利齿如剃刀般锋利，它们啃食着眼前的一切，宫本孝甚至能感觉到眼前的河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拓宽。</p>


    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爆破真的能拦得住它们？</p>


    也许数量少一点还行，可这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一片银色逐渐吞没红色，朝着他慢慢涌过来。至于让着河道震动的东西，他完全看不见。</p>


    不过光看动静就知道是个大家伙。</p>


    “宫本君，发生了什么！”源稚生的声音再度响起。</p>


    宫本孝看着越来越近的银色潮流没有说话。</p>


    他已经没有空来思考如何向上面报告了，以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能够在这群家伙越过陷阱之前退到安全区。</p>


    现在的他只有两种选择。</p>


    要么不管这些家伙等自己退到安全区再爆破，到时候或许他能多活一会儿，但计划必定失败。要么就这样守在这里，看着这些家伙落入‘陷阱’，然后跟它们同归于尽！</p>


    你问他为什么不按按钮让人把他拉回去？他走了谁来确认目标进入爆破范围！</p>


    怎么选？还用问吗！</p>


    “没什么，少主，通知爆破组随时待命，等我通知开始爆破。我已经看见它们了，现在就等它们落网。”</p>


    宫本孝平静的声音传入源稚生耳朵里。</p>


    源稚生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上去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p>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宫本孝的声音再次传来，“灌水银的速度一定要快，最好再加点炸药之类的，反正你们看着办吧。这些家伙，挺多的……”</p>


    宫本孝从岩壁里拔出童子切安纲，注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鬼齿龙蝰，脸上闪过一丝疯狂。</p>


    他手握童子切安纲，眼睛死死地盯着朝他涌来的银色洪潮。</p>


    但他发现还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p>


    看不见后面的目标具体位置！</p>


    这些鬼齿龙蝰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将他的视线完全遮蔽，他根本看不见后面的目标究竟是否抵达陷阱的位置。</p>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攀在岩壁上的手。</p>


    极速流动的赤色地下河水推着他漂向前方的深渊，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地下河中点燃。</p>


    宫本孝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确认目标的位置。</p>


    所以他打算采取最直接的方法。</p>


    以身为饵！既简单又有效，唯一的缺点只是没有退路而已。</p>


    他脸上的疯狂越来越盛，手握着太刀随波逐流。</p>


    身上的线缆被绷直了，现在他所处的位置已经非常接近陷阱的中央了。</p>


    密密麻麻的鬼齿龙蝰也在逆着水流缓缓靠近、</p>


    “来吧！”</p>


    近了，近了，他能清楚地银色的浪潮离他越来越近，这个距离，他终于能够隐约看见它们后面那巨大的阴影，这就足够了，只要能确认它进入陷阱一切都好办了。</p>


    仿佛天地都在震颤，伟大的存在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前行，它的仆从们正奋力地为它扫清眼前的障碍，开拓前进的道路，但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想要阻拦它们的去路。</p>


    这是何等的狂妄！</p>


    宫本孝此刻像是沉没于海底的一粒尘埃一般，无论是跟眼前的鬼齿龙蝰群相比，还是与它们身后更加恐怖的存在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p>


    “准备！”</p>


    宫本孝愤怒的吼声透过线缆传递到爆破组成员们耳边。</p>


    他用童子切安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与赤色的地下河水融为一体，顺着水流漫近鬼齿龙蝰群里，滚烫的河水入侵着他的防护服，可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作为诱饵就该有诱饵的觉悟，他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p>


    巨大的阴影停顿在陷阱里，河道剧烈地震动着，但前方的道路过于狭窄，它庞大的身躯无法前进。那些嗜血的鬼齿龙蝰仿佛闻到了鲜美的食物，它们开始躁动，它们违抗了命令，不再为它拓宽道路，而是疯狂地扑向中间的食物。</p>


    “很好，来吧！”宫本孝怒吼。</p>


    已经舍身忘死的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p>


    看着向他扑过来的鬼齿龙蝰群，他笑了。</p>


    他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履行他的使命。</p>


    “给我炸！然后灌水银，狠狠地炸！”</p>


    怒吼声响彻每一个人的脑海，包括负责指挥爆破工作的龙马弦一郎都被这吼声吓了一跳。</p>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犹豫。</p>


    “炸！”</p>


    家主下达命令，爆破组的成员们二话不说直接开炸，他们可不管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完成任务，这次的任务无论如何必须完成，这是他们的使命。</p>


    “炸！”源稚生也吼道，“收线缆！把他拉回来！”</p>


    “轰——轰——轰——”</p>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河道开始坍塌，无数的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前后河道。</p>


    像是计划里的一样，他们成功了，成功地将那个巨大的龙类困在了里面，接下来就是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进行。</p>


    “灌水银！灌水银！别忘了快灌水银！”</p>


    “灌完水银继续炸！刚才宫本君说了，这些石头困不住它们多久，快，快，快！”</p>


    蛇岐八家各大家主焦急地指挥众人实行计划，容不得他们不紧张，机会只有这一次。</p>


    如果不能清理掉那些鬼齿龙蝰，削弱龙类的力量，那么接下来的步骤就无法进行，到时候少主和犬山家主下去死路一条。</p>


    源稚生看着收回来的线缆陷入了沉默。</p>


    线缆回收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力。</p>


    虽然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下面的情况，可当他看见收回来的线缆时，眼里还是止不住地燃起了怒火。</p>


    线缆的那头已经没有了人影，但也有那个人留下来的东西——童子切安纲。</p>


    这个男人完美地完成了他的任务，不负所托地将源稚生的佩刀还给了他。</p>


    “少主，剩下的麻烦你了。”</p>


    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这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年轻人的声音。</p>


    宫本孝是个悲催的人，他的人生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但即使是这些挫折，也没能将他心中的正义带偏，因为他也是幸运的，他还有他爱的人，或许也正是为了心中挚爱之人他才能坚持正义，他也确实做到了。</p>


    “交给我吧……”</p>


    源稚生默默地将童子切安纲佩戴在腰间。</p>


    “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吗？”</p>


    他转头问道。</p>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步骤没有任何问题。”负责爆破工程的龙马弦一郎汇报道，“随时可以进行下一项任务！”</p>


    “很好。”</p>


    源稚生接过装备组运过来的发射器。</p>


    这是一具经过改良的重型炮架，重量足以抵抗湍急的水流，装备组拿不起来，只好用拖车运输，这具炮架可以固定在河道底部，用于发射贤者之石的炮弹。</p>


    犬山贺也早已穿戴好防护服在一旁恭候多时了，这个老人腰间佩戴着古老的长刀，像他一样老，一样波澜不惊，他此刻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这世间再也没人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p>


    “走吧，犬山家主。”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扛起炮架，这具足以压死一片混血种的沉重炮架在他肩上仿佛没有重量，如果不是因为他脚下地面微微凹陷，装备组的人还以为是他们运错了东西。</p>


    “嗨。”犬山贺领命，他负责携带携带贤者之石的炮弹，等少主架好炮弹后他会守在少主身边，为他清理一些爆破后的漏网之鱼，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觉得能将所有的鬼齿龙蝰都困在陷阱里，毕竟那玩意儿太小了。</p>


    为了避免被水流冲散，两人将线缆固定在一起，当然如果有必要犬山贺会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身上的线缆，因为他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在出现意外的时候为他们的‘皇’断后。</p>

 第125章 佐比持

    “吼！！！！！！！”</p>


    震天的怒吼从河道里传来。</p>


    看上去水银和炸药对下面的大家伙还是有些作用的。</p>


    沉入水底的源稚生和犬山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已经被岩石封锁的河道。</p>


    赤色的水流减缓了很多，顺着岩石缝隙流淌，岩土让水底的环境更加浑浊。</p>


    他们只能看见前方浑浊的泥水。</p>


    源稚生已经固定好了炮台，从犬山贺那里将炮弹装了上去。</p>


    两人静静地等待着前方目标的出现。</p>


    对于这样的存在水银和炸药最多起到削弱作用，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清理那些麻烦的鬼齿龙蝰，看样子效果应该是不错的。</p>


    目前并没有漏网之鱼朝他们这边游过来。</p>


    至于水银会污染环境？这不是他们现在会考虑的问题，如果失败日本就要沉了，环境还重要吗？</p>


    河道剧烈地颤动着，陷阱里面的东西就要挣脱牢笼了。</p>


    “砰！”</p>


    巨大的声响传来，面前的岩石堆被那个家伙生生撞散，赤鬼川的水流再次加快，泥水逐渐被水流冲走，浑浊散去，终于露出了怪物的真容。</p>


    源稚生眉头紧促地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这幅狰狞的面孔让他想起了日本古老的神话。</p>


    这是一头体型巨大的鲨鱼，但它的身上覆盖满了坚实的鳞片，包括眼睛，上面有着轻微的破损，看来应该是刚才的爆破起到了作用，但它的整个身躯就像一座堡垒一样坚固，这些小小的擦伤或许会让它感觉到痛，但绝无实际意义。</p>


    源稚生甚至怀疑那些水银真的渗透进去了吗？它看上去可一点都没有虚弱的样子！</p>


    或许想要让贤者之石打到它的体内，只能想办法让它张开嘴？</p>


    神话传说中由利刃坠入海中所化之神，象征‘溺亡’的神明——佐比持。</p>


    它的原型就是原鲨，本该是一种小型的鲨鱼，可眼前的却是庞然大物。</p>


    这是一位低级的神明，但能被成为神的东西必定有其理由。</p>


    很快源稚生便明白了为何它会被称之为神，又为何传说是利刃所化，又为何会有‘小型’鲨鱼这种错误的记载。</p>


    不等到源稚生想办法让它张嘴，它自己就主动张开了。</p>


    他刚想扣动扳机将贤者之石送进它肚子里，可是下一秒他愣住了。</p>


    这个家伙从嘴里吐出了什么！</p>


    “该死！”源稚生怒骂道。</p>


    “少主，撤退！”</p>


    犬山贺斩断了自己身上的线缆，挡在源稚生身前，“我来试试看能不能将贤者之石送进去吧……”</p>


    犬山贺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p>


    两人的阵脚已经完全乱了，这一切跟他们计划的根本完全不一样。</p>


    眼前这头巨大的鲨鱼嘴里吐出的不是口水，也不是龙炎，而是一片银色！</p>


    鬼齿龙蝰！</p>


    它们就是它的牙齿！</p>


    它确确实实是一柄利刃，而它的锋刃正是这些鬼齿龙蝰。</p>


    它就像一艘航空母舰般坚不可摧，其中暗藏着撕裂一切的杀机。</p>


    所谓的‘溺亡’并非窒息，而是被它盯上的人都会被吞噬在水底，连渣都不剩。所谓的‘小型’，是因为你能看见的只有这些将你撕碎的鬼齿龙蝰，它们通常围绕着堡垒，根本看不见身后的庞然大物人就已经死了。</p>


    宫本志雄是个例外，他很幸运地从佐比持前进的路上逃离了，才能有幸看见巨大的影子。</p>


    现在，蛇岐八家的陷阱完全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p>


    这些鬼齿龙蝰在遇见致命威胁之前就回到了它们的‘堡垒’里，而这座‘堡垒’坚不可摧。</p>


    源稚生总算弄明白了，为何会有东西能够指使这些能够咬死龙类的鬼齿龙蝰，这不是指使，这是共生！</p>


    它们接受佐比持的‘庇佑’能够免受很多威胁，而代价是帮助这个笨拙的家伙扫除眼前的一切障碍。</p>


    当最坚硬的盾，配合最锋利的刃，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们？</p>


    完了。</p>


    这是源稚生此刻的想法。</p>


    他甚至有些怀疑即使最后出动蛇岐八家的‘审判之剑’能不能斩开眼前这座堡垒也是两说，更何况还有这成群的鬼齿龙蝰，即使是‘审判’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干净。</p>


    最后的结果是，绘梨衣会被拖死。</p>


    源稚生捏紧了拳头。</p>


    他现在很愤怒，也很自责，愤怒于自己不够强大，自责自己为何没有能力守护他的国家，为何没有坚持将绘梨衣送走。</p>


    赢不了的，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他的王权对于这些能在深海生存的物种没有任何作用，即使他能进入龙骨状态，也不过是能杀死多些鬼齿龙蝰罢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未开战之前就气馁，但他实在想不出要如何清理干净这些‘铺天盖地’的鬼齿龙蝰，然后再把那个大家伙的嘴巴撬开，将贤者之石送进去。</p>


    但他面前的老人好像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p>


    犬山贺此时身体微微下沉，湍急的流水丝毫影响不了这个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头。</p>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这是他的奥义居合斩，这里是水下，阻力要比在地面大的多，他需要更大的力量才能拔刀，或许他只能拔出一刀。</p>


    但这一刀威力注定会更大，而且一刀够了。</p>


    他有自信，这一刀的力量能够带动水流将眼前的浪潮击退！</p>


    即使不能杀死它们，也能为少主撤离争取足够的时间，完全足够了。</p>


    如果运气不错，他还能够在少主撤走之后试试看能不能单杀这个怪物。</p>


    想到这里，这个老人嘴角露出笑意，龙血开始沸腾起来，战意升腾，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全力战斗过了？还记得当年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是想要挑战昂热，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些忘记了这种感觉。</p>


    不过现在，他想起来了！</p>


    “老爹，看来我的修行还是不够啊……”源稚生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这个苍老而坚定的身影叹了一口气。</p>


    “犬山家主，我想还是让我们一起来试试看吧……”</p>


    源稚生斩断了腰间的线缆，自此他没有了退路，定神，黄金瞳点亮，在昏暗的水流下拉出长长的光影。他的防护服下传来噼里啪啦的闷响，龙骨状态开启。</p>


    “少主！”</p>


    犬山贺愣愣地看着源稚生腰间被斩断的线缆，整个人顿时在水流里凌乱了。如果他是中国人的话现在应该大喊一声‘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p>


    可源稚生并没有回应他，只是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刀，一把宫本孝还回来的童子切安纲，一把蜘蛛切。</p>


    二天一流，这是他现在要使用的刀术。</p>


    剑道大师丹生岩不动斋曾经说过，所谓的二天一流，无论剑术理论说的有多么漂亮，实际运用起来就唯有一个诀窍，那就是得有足够大力气的双手同时挥刀，舞动起来之后双刀就像系在皮绳两端的重锤，而挥刀的人就像那根皮绳，顺着刀的惯性，如车轮旋转，越转越强。</p>


    日本其他流派的剑术之所以与宫本武藏创立的二天一流比有差距，是因为他们都是双手握一把刀，这样无论如何都会有死角，而二天一流是单手握刀，理论上来说可以无死角地乱抡，简直是攻防一体。</p>


    再加之混血种得天独厚的力量，完美的绝配，不用担心一只手会握不稳刀。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莽！</p>


    而现在源稚生就打算莽，他也只能莽了。虽然他平时很少会使用二天一流，因为这种刀术在他看来并不酷，中二的蛇岐八家少主，正义的朋友，怎么会只能莽呢？起码要起好带头作用吧。</p>


    今天实属无奈，这里是水下，他的言灵本就被限制，对于这些能够在深海里生存的物种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徒增消耗罢了。</p>


    但如果靠蛮力的话，或许会有奇效。</p>


    正因为是水下，他能够用蛮力带动水流，形成剑刃屏障，不仅杀敌还能顺便利用水波抵御进攻。只是比在地面上要累许多就是了，但他现在没得选了。</p>


    “犬山家主，一会打起来我可能顾不上你，”源稚生提着两把刀向前走着，“你自己小心。”</p>


    他与犬山贺背靠着背，以免两人用力的时候相互影响。</p>


    现在对于两人来说，都已经没有必要担心对方会不会死了。</p>


    没有了退路，就只好放手一搏，能不能活，谁能活，那就听天由命吧！</p>


    此时的他们几乎已经被鬼齿龙蝰们包围了，那些嗜血的家伙本该无脑地扑上来，可现在却出奇的有秩序。</p>


    因为它们的‘堡垒’正在指挥着它们，或许是意识到这两个人并不简单，为了保证他们能死在这里。</p>


    这对源稚生和犬山贺可不是个好消息。</p>


    毕竟一群有序进攻的蚂蚁能咬死大象，与之相比一群无头苍蝇要好对付得多。</p>


    “吼！！！！！”</p>


    佐比持嘴里传来怪异的吼声，明明模样看起来像条鲨鱼，可这叫声却像是龙吼。</p>


    仿佛是接到命令一般，鬼齿龙蝰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发起进攻，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在昏暗的水中散发幽光，像是血色天空中的布满的点点繁星，而这些星辰个个都是致命的。</p>


    满天星辰如流星雨坠落般袭来。</p>


    下一秒，刹那的拔刀斩与剑刃风暴在赤鬼川中掀起惊涛骇浪，鲜血与赤水交融，不分你我，流向忘川彼岸。</p>


    ……</p>


    “踏，踏，踏……”</p>


    阶梯上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步伐。</p>


    地下，蛇岐八家为了应对这次灾难所挖掘的临时据点。</p>


    气氛异常的紧张，他们已经联络不上下潜的少主。</p>


    尽管他们不愿意去想，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皇’可能危险了。</p>


    现在他们正在决策要不要立即降下‘审判之剑’。</p>


    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和樱井七海围绕在一起，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蛇岐八家的大家族，橘政宗。</p>


    尽管老人脸上看上去还算镇定，但他们都知道源家家主源稚生是大家长亲手带大的，他们的感情亲如父子，他们能够猜到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老人背在背后的双手可能已经微微地在颤抖。要知道大家长可没有说话背着手的习惯，还是在这样重要的决策会议里。</p>


    “诸君不必惊慌，我想稚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死去，他从来没让我失望过……”</p>


    良久，橘政宗终于开口了，他放下了背在背后的双手，一只手握在腰间的长刀上，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无论怎么用力，他握住刀鞘的手都会微微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总之，众人此刻的心情都不太好。</p>


    他们能理解大家长失去‘亲人’的愤怒和悲伤，但也希望他能够早点下决策，因为整个日本还在危机之中。</p>


    “放心吧，绘梨衣已经在准备了，哥哥不见了，她很担心哥哥，也许比我们更加着急。”橘政宗无奈地摇了摇头。</p>


    “有人来了！”风魔小太郎突然出声道。</p>


    他作为忍者，反侦察能力比起其他诸位家主要强得多，此刻他清楚地听见从地面通往这里的楼道里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p>


    那人步调沉稳，不紧不慢，似乎没有要隐藏的样子。</p>


    此刻蛇岐八家的诸位家主都在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莫名来到这里，这让他不得不警觉。</p>


    “踏，踏，踏……”</p>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p>


    “噶——”</p>


    临时据点设置的铁门背拉开了，以暴力的方式生生拉开，钢铁几乎拧作一团，这扇铁门虽然是临时设置的但好歹这次任务也是最高规格，这扇铁门肯定也不是随便布置的，它的防御力应该是普通混血种无法突破的。</p>


    可就这样在眼前这个人手中像是纸片一样随意翻折。</p>


    “哟~蛮热闹的嘛？”</p>


    来人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几个面色凝重跑来堵门的家伙。</p>


    本来他心情挺好的，风魔小太郎？还行吧虽然长得猥琐了一点，好歹是个老人，给人家一个面子；龙马弦一郎？没什么印象，跑龙套的吧；樱井七海！不错，果然还是妹子看着养眼。</p>


    至于你是个什么东西？轩浩扫视着众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橘政宗身上，他美好的心情瞬间破碎了，这家伙他真是怎么看都感觉恼火啊，美好心情粉碎者。</p>

 第126章 中国有句老话

    橘政宗也看着来到这里的轩浩：“轩浩君，来此有何贵干呢？是打算来帮我们的吗？”</p>


    “中国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老头。</p>


    “什么？”橘政宗有些疑惑。</p>


    “好狗不挡道。”</p>


    “啪——”</p>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间里响起。</p>


    橘政宗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墙里，生死不知。</p>


    “你！……”</p>


    风魔小太郎就要拔出腰间的小太刀。</p>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一柄长枪的枪尖已经抵在他的头上。</p>


    轩浩不紧不慢地掏出长枪拼接在一起，然后怼在他的眉心。</p>


    一滴殷红的鲜血沾染了枪尖。</p>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闭上嘴别动。”</p>


    他没有开玩笑，风魔小太郎额头冒出冷汗，这个家伙枪尖再往前一点，或是他敢再向前一步，他的头马上就会被贯穿！</p>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p>


    龙马弦一郎和樱井七海不敢轻举妄动。</p>


    但樱井七海看上去稍微有些激动，从她微微绷紧的肌肉就能看出她在蓄力，好像随时准备爆发。</p>


    “女人，收起你的言灵，趁我还没生气。”</p>


    轩浩冷漠地望着这几人当中唯一的女人。</p>


    他对这个言灵很熟悉啊，应该说是很怀念才对。</p>


    言灵·不朽。</p>


    这是他师父的言灵，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正在积攒力量，许多年未看见过了，只可惜，这个女人太弱了，樱井七海那脆弱的身体也就能打穿钢板，或许比普通混血种要强，但对于高阶的龙类没有丝毫作用，更不用说是面对他了。</p>


    “让开吧，我赶时间。”</p>


    轩浩冷漠地扫视眼前的三位蛇岐八家的家主。</p>


    风魔小太郎举起手示意另外两人别动手，他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退去，而那柄长枪枪尖一直指着他，好像他只要有任何想要反抗的心思这把枪就会将他捅成马蜂窝。</p>


    龙马弦一郎和樱井七海对视一眼，也向旁边退开。</p>


    他们不清楚这个男人想干嘛。</p>


    但面对绝强的力量，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大家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放倒，风魔小太郎是他们剩下三人之中最强者，即使是这样也被轻易制服了，现在轻举妄动绝不是个好的选择。</p>


    “不必紧张，”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来这里清理一些垃圾罢了。”</p>


    “垃圾？”风魔小太郎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嘴里的垃圾指的是什么。</p>


    “唉，下水道里的垃圾啊……”</p>


    轩浩无奈的摆了摆手。</p>


    “你们日本分部真是废物，连个下水道都清理不干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污染影响到我的国家，你们切一百次腹都不够谢罪的。”</p>


    “你……”</p>


    “闭嘴。”轩浩冷漠地说着，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大爷现在没空陪你们闲聊，赶时间呢。”</p>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去。</p>


    三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现在他浑身都是破绽，他们不清楚这个男人的目的，但他们能明白这个人很危险就是了，所以他们在考虑要不要动手。</p>


    可这个男人刚走了两步就停住了。</p>


    他们心中顿时一紧，难道是这个家伙反悔了？要杀人灭口！</p>


    “锵。”</p>


    风魔小太郎拔出了小太刀，樱井七海言灵再次启动，龙马弦一郎……他还是去打酱油吧……玩玩炸药，指挥作战他还行，打架，他是真的有些力不从心。</p>


    轩浩突然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对了，地下河的入口在哪里？”</p>


    “……”</p>


    风魔小太郎和樱井七海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他们两面面相觑，这个人真的打算下去帮他们？</p>


    反倒是龙马弦一郎反应得快，他有些犹豫地指了指远处。</p>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该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了，下面的家伙不处理掉，整个日本都得完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而且他看这个本部的s级专员貌似很有把握。</p>


    “需要为你准备防护服吗？”</p>


    轩浩没有回答，摇了摇手，扛着长枪就朝着那个方向走了。</p>


    此时，装备组的女专员正在忙碌地工作着。</p>


    她的工作十分的重要。</p>


    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就要下到地下河中拯救世界了。</p>


    可这个姑娘不太会穿防护服，又不习惯有人帮自己穿衣服，所以让她很苦恼。</p>


    真是头疼啊。</p>


    她手忙脚乱地为女孩换着衣服，这项工作容不得半分差错，这可是蛇岐八家最后的底牌啊。</p>


    女孩极不情愿地褪去身上的巫女服，红色的细带和白色的衣裳顺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滑落，然后她准备脱下身上最后的白色蕾丝，可她刚脱到一半就被女专员制止了。</p>


    “绘梨衣小姐！不用脱的！只要换上普通的衣服方便套上防护服就可以了，您的巫女服太宽大了。”</p>


    她有些面红耳赤地看着眼前这个踮着一只脚蕾丝褪下一半的女孩，女孩呆呆地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呆萌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p>


    “啊！！！！！！！！！”</p>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p>


    她循声望去，看见是守在一旁不让人靠近的女专员发出的叫声。</p>


    因为有人强行进来了，关键来的还是个男人！</p>


    “哟，真巧啊。”男人走过来，有些尴尬地挠着头。</p>


    确实挺巧的，已经是第二次了。</p>


    他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女孩总是光着身子，可他却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了，不过想想也能想得通，对这样的女孩还能有反应的家伙才不对劲吧！通通给我拷走。</p>


    女孩只是奇怪地偏过头看着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硬要说的话，她是想问为什么哥哥的朋友会来这里，难道也是因为担心哥哥吗？看来是哥哥很好的朋友呢。</p>


    “所以说，你们是在干嘛？”</p>


    轩浩询问旁边的女专员。</p>


    “你……你是谁？怎么会闯进这里？”</p>


    女专员有些紧张地问。</p>


    “我问你们在干嘛呢？谁让你说些废话的？”</p>


    轩浩目光冰冷，如果不是看着绘梨衣在这里，他不太好污染孩子幼小的心灵，现在他就马上为各位表演什么叫辣手摧花。</p>


    “在……在为绘梨衣小姐换防护服……”女专员有些害怕地回答，“大家长下的命令，我们不太了解具体情况。”</p>


    “不了解就算了，现在滚吧。这里我来接手。”</p>


    “可……可是……”</p>


    “嗯？”</p>


    女专员有些犹豫，但被轩浩瞪了一眼连忙闭上嘴。</p>


    轩浩走到绘梨衣身边，“衣服穿上吧，不用你下去了。”</p>


    “可是哥哥还在下面。”</p>


    绘梨衣拿起放在一旁的画板写道。</p>


    “啊……你的哥哥啊，放心吧，我们可是朋友，你忘了吗？”轩浩微笑着说，“我要是在下面看见他的话，会把他带上来的。”</p>


    当然，要是没看见，那就算了。</p>


    “哥哥的朋友，叫什么名字？”</p>


    绘梨衣有些疑惑，她见过这个人三次了，可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p>


    “额……轩浩。”</p>


    他愣了愣，好像确实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一般情况下别人都会知道他的名字，他想了想，好像来日本有一段时间了，从没做过自我介绍，但是日本分部的人大概都知道他，毕竟是卡塞尔学院派来的s级专员，很多人会主动来了解他，没办法，人长帅了总是会受欢迎的。</p>


    这丫头还真是，不问世事啊。</p>


    “你真的能带哥哥回来吗？”绘梨衣写着。</p>


    “呵，我向你保证，只要看见他还没死，就算神来抢人，我都能给你带回来。”</p>


    他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好了，乖乖呆着，我得赶紧下去了。”</p>


    你哥哥要是提前没了，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希望象龟的壳能硬一些吧，他可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p>


    他走到地下河的入口前，赤色的水流还不时地从里面涌出，然后顺着蛇岐八家预先设好的渠道流走，水中鼓着气泡，还有淡淡的烟冒起，这水可以用来煮水煮鱼吗？</p>


    轩浩伸手摸了摸，emmmm……水温挺合适的，将就吧。</p>


    然后他提着长枪就跳了进去。</p>


    绘梨衣疑惑地看着这个跳进地下河的男人，不是说下去之前要先穿好防护服的吗？</p>


    她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专员。</p>


    别这样看我啊！我特么的不知道！女专员人都吓傻了，那个男人从头到尾亮着的黄金瞳让她完全不敢动，她看着那个男人跳进沸腾的赤鬼川支流像是进自家浴缸洗澡一样轻松，还能伸手试试水温，这河里马？</p>


    当然很合理，轩浩的身体强度早就已经非人了，他试验过了，就连王将全力的斩击，他都能空手接住，最多就是出现一丝血痕罢了，瞬间就能恢复。</p>


    这种温度对于皮糙肉厚的他来说简直是洒洒水。</p>


    身体强度高必然意味着他的身体密度惊人，别看他平时走路轻飘飘的，跑路也快，那是他跟师父学的轻功。</p>


    他既能像鸿毛一样轻盈，又能如泰山般稳重，就是这样的优秀。</p>


    湍急的水流丝毫并不能影响他的下落，无需借助任何东西，他就像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直入赤鬼川底部。</p>


    “嗯？”</p>


    昏暗的地下河中他看见了一团显眼的银色。</p>


    银团的中央两个背靠着背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的刀。</p>


    狂暴的刀刃扰乱了水流，那些银色的东西无法接近他们。</p>


    但看上去貌似坚持不了多久了。</p>


    因为其中一个人的体力好像快耗尽了。</p>


    犬山贺手里本就只有一把刀，效率远不如使双刀的源稚生来得高，而现在这把刀越来越慢，他还是老了啊。</p>


    原本是打算一刀逼退所有的鬼齿龙蝰让少主离开，可少主斩断了退路，他不得不节省体力，为了能多坚持一会儿，至少能够守好少主的背后。</p>


    他和源稚生已经杀死很多鬼齿龙蝰了，可这些鬼齿龙蝰像是会增殖一样，完全没有感觉到数量在减少。</p>


    而远方的佐比持只是安静地呆在那里，看样子不打算插手。</p>


    要么是它认为这些鬼齿龙蝰对付他们已经足够了，不值得它亲自出手，要么就是这个大家伙看似庞大，防御力惊人，却没有攻击手段。</p>


    当然，他们希望是后者。</p>


    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p>


    源稚生奋力地挥舞着刀刃，身为‘皇’的他体力要比犬山贺好得多。</p>


    他知道犬山贺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只想尽快接清理掉这些鬼齿龙蝰，否则等犬山贺坚持不住，他可没有能力能够保住这个老人。</p>


    可是他觉得自己完全是想多了，这些鬼齿龙蝰进攻是有规律的，后面的大家伙指挥着它们，形成三重的包围。</p>


    它们轮流替换着位置，交替着发起进攻，无穷无尽，永无休止。</p>


    如果是一拥而上，源稚生有信心可以拼尽全力爆发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它们这样慢慢的折磨，让他感到很无力，就算他突然爆发杀死一部分又能怎么样呢？后面还有两波在伺机而动。</p>


    除非……除非有人从外配合他，里应外合！</p>


    一双炽金色的黄金瞳突然出现在这河底，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显眼。</p>


    源稚生很容易就注意到了。</p>


    他愣了愣，目光中透露着惊讶，以至于他挥刀的手都慢了半拍，他看见了什么？</p>


    那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p>


    不，这不是关键，这个男人竟然没穿防护服！这意味着，他没有氧气，同时还能忍受如此高温！</p>


    怪物，即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变态程度，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一头人形的龙王！</p>


    源稚生不知道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但他突然觉得现在或许有机会赢。</p>


    他张了张嘴想要让那边那个男人配合他。</p>


    可他忘记了这里是水下，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佩戴任何设备，他的声音传不到那么远。</p>


    不过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要跟他配合的意思。</p>


    他过来了，走在河底，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p>


    极速流动的水流对他的行动造不成丝毫影响，他慢慢地接近鬼齿龙蝰的包围圈。</p>


    那些鬼齿龙蝰好像发现了新的猎物，它们极速扩张着包围圈，好像要将新的猎物一起包起来。</p>


    可这个男人不为所动，任由它们包围，自顾自地走着路，来到了源稚生的面前。</p>


    这下，他们三个被一起包围了……</p>


    源稚生嘴角抽了抽，说好的里应外合呢？</p>


    轩浩歪了歪脑袋，他能看见源稚生在张嘴说什么，可是水流太快了，源稚生的声音像是被这些水流硬生生地冲走了，他什么也听不见，不过无所谓了，既然他都来了，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吗？</p>

 第127章 两枪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需要商量个啥？</p>


    先把这两个家伙扔上去，然后他单刷，不就完了？哪里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管它是次代种还是龙王，只要敢来，他就敢杀。</p>


    轩浩将左手搭在源稚生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手指扣进了他的防护服，水流朝着裂口涌入。</p>


    “你想干嘛！”</p>


    源稚生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在这里跟他动手，这个家伙果然是龙族派来的奸细吧！</p>


    但是下一秒，他直接凌乱了。</p>


    这个家伙右手用长枪在头顶一挥，上面包围这它们的银色屏障仿佛被他划开了一道口子，强大的气流扫过，让那些鬼齿龙蝰无法聚拢，它们拼命地想要靠拢，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形成包围。</p>


    然后他拧起源稚生的肩膀，在源稚生一脸震惊的表情下重重地将他扔了出去。</p>


    源稚生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飞射而出，一路向上，可上面是岩壁啊喂！</p>


    “卧槽！”源稚生破口大骂。</p>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着上方岩壁撞上去。</p>


    这特么是谋杀，赤裸裸地谋杀！</p>


    “砰。”</p>


    一声闷响。</p>


    上方的岩壁被硬生生地砸出一个大洞。</p>


    源稚生生无可恋地飞了出去，他仿佛体会到了那天晚上，王将被当球抛的感觉。</p>


    还好自己现在是龙骨状态，不然多半是已经凉了，他重重地落到地下河外面，这里是他们挖掘的临时据点。</p>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的剧痛，这个家伙究竟是想干嘛？</p>


    就在他疑问的时候，又有一道人影被扔了上来，从他刚才砸出来的洞口。</p>


    原来这个家伙是想救人啊！有没有搞错。</p>


    源稚生嘴角抽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那个家伙，这货就这么相信他砸穿岩壁上来还能活？</p>


    不过他清楚的是，如果这个家伙先扔的是犬山贺，那就真的是谋杀无疑了。</p>


    “少主！”</p>


    几道焦急的声音传来。</p>


    “你没事吧？”</p>


    风魔小太郎、樱井七海和龙马弦一郎听见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家少主‘打’穿了岩壁回到了这里。</p>


    难道是计划成功了？</p>


    可是他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少主怎么躺在地上，是太累了吗？</p>


    “咳咳！”</p>


    源稚生咳出一口鲜血。</p>


    “喂喂喂！快叫医疗小组！”</p>


    龙马弦一郎看着源稚生吐血，立刻反应过来。</p>


    “医疗小组正在抢救大家长！”</p>


    樱井七海也有些焦急。</p>


    “咳咳……我没事……老爹他……怎么了？”源稚生问。</p>


    以他身为‘皇’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砸碎一面墙就死，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橘政宗需要抢救。</p>


    这上面也被什么东西入侵了吗？</p>


    “本部的专员闯进来打伤了大家长……”</p>


    风魔小太郎冷静地跟少主解释。</p>


    源稚生大概听明白了一点。</p>


    那个男人闯进这里，其他四位家主过去阻拦，老爹因为挡着他的路被一耳光扇飞，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p>


    这……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啊。</p>


    源稚生虽然愤怒，但毫无办法，那个家伙比他要强，这是事实，而且那个家伙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下面的情况还未可知，日本的危机还未解除。</p>


    不过那个家伙既然已经留在下面了，也是就是说他会对付下面的龙类的吧？不知道他能不能行啊。</p>


    源稚生忍着疼痛爬起来，他凝望着从裂口喷薄而出的赤色水流，沉默不语，下面很安静啊，完全不知道战况如何了。</p>


    就像他觉得的一样，下面确实挺安静的。</p>


    因为根本就没开打。</p>


    成群的鬼齿龙蝰围绕着轩浩盘旋。</p>


    它们无数次地进攻，碰撞，撕咬。</p>


    可眼前的这个人类完全不还手。</p>


    如果它们会懵逼的话大概已经懵了。</p>


    因为无论它们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多少伤口，都会在下一秒愈合。</p>


    这个男人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是在享受着它们的侍奉？</p>


    这些可爱的鬼齿龙蝰就像是在给他做鱼疗！</p>


    它们前仆后继，疯狂地撕咬，从不间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发现自己竟然……咬不动了。</p>


    轩浩看着一只咬在自己手臂上的鬼齿龙蝰，满意地笑了笑。</p>


    差不多了吧？他抓住鬼齿龙蝰的尾巴将它从手臂上拿开。</p>


    完好无损。</p>


    这看似锋利的牙齿已经不足以在他身上留下伤痕。</p>


    他的目的达到了。</p>


    之前他一只找不到合适的炼体方法，今天倒是碰巧，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锻炼方式，虽然刚开始有点疼罢了。</p>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些可爱的小鱼。</p>


    即使现在都还在不停地给他挠着痒痒，真是一群可爱的小东西，他甚至想捞几条回去尝尝味道。</p>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啊。</p>


    轩浩面无表情地盯着远处巨大的阴影。</p>


    就是这玩意让他们这么头疼的吗？</p>


    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可怕的。</p>


    又大又黑又粗又长。</p>


    看上去傻傻的，笨重无比。</p>


    这种东西不就是靶子吗？</p>


    他看见了旁边架好的炮台，瞧，这不是有武器吗？日本分部真是菜啊，有武器都不会用。</p>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会用。</p>


    这种炮台他从来没见过，用个毛线，不需要。</p>


    提着长枪一步一步地朝着眼前的大家伙走过去。</p>


    佐比持好像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强大。</p>


    它的‘护卫’们貌似奈何不了这个人类。</p>


    那么，就该它亲自动手了。</p>


    沉重的身躯在河道里动起来。</p>


    这里的河道太紧了，它完全施展不开，原本它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p>


    唤醒它的不是爆炸，也不是之前出现过的龙王。</p>


    而是它听见了，自己的‘神’的心跳声，仿佛是受到了挑衅，‘神’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有力，如战鼓般振奋人心，‘神’就要苏醒了，它要为‘神’的归来献礼。</p>


    这个国家的所有生灵，都会是‘神’降之日的祭品。</p>


    而眼前有人要阻拦它，区区人类，竟想阻止‘神’的降临，可笑，愚昧。</p>


    它愤怒地咆哮，巨大的嘴里发出怪异的龙吼，庞大的身躯在河道中缓缓前行。</p>


    血色的河流淌过它的身体，无形的领域从它身上向前扩张。这些原本湍急的流水好像忘记了流动，无法在阻止它前进的步伐。</p>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它震颤，顺从它的鬼齿龙蝰不在围绕着轩浩，而是护卫于它的身边，这一刻，暴君将要御驾亲征，至尊将踏平眼前的一切。</p>


    赤鬼川的河水仿佛在哭泣，畏惧着暴君的降临，整个河道仿佛都要塌陷下来，停滞的水流像是在向这位暴君叩首，它们不敢流动，暴权的中压让它们停滞不前。</p>


    这是‘王权’，一位完全体的次代种，一位曾经被日本奉为神的存在——佐比持的‘王权’。</p>


    很庆幸源稚生不在这里，否则他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王权’。</p>


    这样的权力连自然也在为其跪伏，河流都为它停滞，即便是那些能正在海底生存的鬼齿龙蝰也降低了姿态。</p>


    这是真正的‘王权’，无论在何处都能尽显威严。</p>


    能够见其不跪的，只有比它更加伟大的存在，比如它的‘神’，那沉睡于海洋深处，白色的君王。</p>


    可眼前的人类，为何不跪？</p>


    它愤怒地张开了那双被鳞甲护住的眼睛，巨大的瞳孔在昏暗地地下河中如沉入水中的月亮，它凝视着眼前的人类，像是在质问，质问他的猖狂和无知无畏。</p>


    男人立于河底，沉重的压力让他的双脚深陷于淤泥，但他的腰板挺得笔直，加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滞，他抬起脚，猛踏地，每一步都如山岳震撼。</p>


    如太阳般炽热的黄金瞳照亮了的面容，血色的水让他的脸颊显得妖异，嘴角残酷的笑容仿佛地狱里的修罗，瞳孔里的光芒甚至压过了眼前的庞然大物！</p>


    在上方的蛇岐八家众人感觉就像天崩地裂，这里快塌了！他们不清楚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整个地底都在震颤，大地在颤抖，赤水在哭泣，像是畏惧着什么可怕的存在。</p>


    佐比持极具威严的黄金瞳里怒火仿佛要烧尽赤鬼川的河流，水的温度急剧上升，它愤怒地与那双渺小的黄金瞳对视，它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它曾经可是被这些渺小的人类敬奉为‘神’，而如今这个男人竟敢无视它的‘王权’！还敢拿着武器走到它的面前！这是何等的冒犯！</p>


    它想要烧尽眼前的一切，而这个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水温的升高，面上竟然还带着笑容。</p>


    男人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这些护卫在巨大身影面前的鬼齿龙蝰，还有那双在其后的巨大双目。</p>


    他手臂用力，将长枪在身前横挥。</p>


    “退下！”</p>


    仿佛谕令般下达。</p>


    河水再次开始流动，不，应该说是被推动，巨大的冲击波推着河流继续向前，即使是‘王权’，也无法反抗这般纯粹的暴力，退下的不止河流，还有那些围绕着的鬼齿龙蝰，它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跟随着河流被硬生生地推向后方，它们无法再继续守卫它们的‘王’，王的铁骑被人单枪匹马冲散，万军之势顷刻间被瓦解。</p>


    佐比持愤怒不已，从未有人类敢如此忤逆它！</p>


    体表的坚硬鳞片开始竖起，变成锋利且坚韧的倒刺，它张开了大嘴，露出巨大的龙牙，原本它是从来不会亲自发起进攻的，因为它只需要看着就行，它手下的‘利刃’会为它斩尽眼前的一切，可现在它被缴械了。</p>


    现在它将亲手撕碎眼前的人类，将他作为‘神’复苏的第一个祭品，接着它会继续前行，唤醒沉睡的富士山，毁灭这里所有的一切，将整个日本作为祭坛！</p>


    河道在崩裂，这个巨大的家伙愤怒地向前冲撞，此刻已无需部下为它开路，它要强行碾碎眼前的一切。</p>


    “你，撞什么撞呢？”轩浩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是共工？还想怒触不周山？”</p>


    他停下脚步，用长枪在地上划下一条分界线，站在原地等待着眼前的大家伙撞过来。</p>


    “过此线，死。”</p>


    富士山随便射一下没什么关系，最多就是日本沉了，但要是彻底爆发，铺天盖地的粉尘将会影响到周围很多地方，而离它最近的中国，那里可是他师父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地方。</p>


    怎么能让这种鱼虾打扰那边的安宁？即使是一花一草，也不容尔等亵渎。</p>


    他不知道眼前的大家伙能否听懂他说的话，但这不重要。</p>


    他在地上划下‘死线’，越界者死，就是这样简单。</p>


    注视着眼前撞碎旁边河道向着他突进而来的巨大身影。</p>


    轩浩抬起了长枪。</p>


    师父说过，枪最强的招式无非两式，一是横扫，二是直刺。</p>


    很简单，很粗暴，但很管用。</p>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横扫便能扫清眼前的一切，直刺便能取敌人首级。</p>


    近了，它更近了。</p>


    巨大的身影无视眼前的一切障碍，朝着面前的男人碾压过去。</p>


    它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将眼前的男人碾碎，却浑然不知自己离死线越来越近。</p>


    血盆大口距离男人相差分毫，这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张嘴里，漆黑如墨，如深渊般寂静，仿佛能吞噬一切。</p>


    但它越界了，这张嘴越过了‘死线’。</p>


    他说过，越线者，死。</p>


    时间仿佛静止，这一刻河水再次停止了流动，但并不是因为‘王权’。</p>


    而是因为男人手中的长枪。</p>


    这一枪，断山河。</p>


    赤鬼川的河流被硬生生的劈断，强大的暴力让河水停滞不前，一道深深的鸿沟出现截断了整个河道。</p>


    这一枪断的不止山河，还有前路。</p>


    佐比持前进的道路已被一枪截断，即使再大的体型，它也无法越过这条鸿沟，这之间相隔仿佛天堑，它敢再向前一步，便会和这鸿沟一样被劈做两段。</p>


    这一枪，定乾坤。</p>


    暗金色的枪尖锋芒毕露，直直地刺向眼前的庞然大物，已经没有它闪避的余地。</p>


    这一枪定的既是胜负，亦是生死。</p>


    枪尖未至，无往的枪势已然先至，锋锐的冲击无物可挡，眼前这头看似坚不可摧的怪物如摧枯拉朽般被摧毁。</p>

 第128章 等我下次再来

    没有丝毫的阻碍，在佐比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它身上引以为傲的鳞片如纸糊一般脆弱。</p>


    就连阻挡这柄长枪分毫都未曾做到。</p>


    它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而这带给它威胁的竟然是个渺小的人类！</p>


    这是暴力，绝对的暴力！</p>


    它能清楚地看见眼前这个人类，让它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类身上炸裂的肌肉，其中蕴藏着让它都感到绝望的力量，这力量它闻所未闻。这绝不是区区人类该拥有的力量，即使是它这样尊贵的存在，也不曾拥有。</p>


    它后悔了，它恐惧了，它想要逃跑，可惜，一切都太迟了。</p>


    鲜血逐渐弥漫开来，沸腾的龙血让赤鬼川的水更加炽热，本就赤红的河水变得更加鲜艳，殷红粘稠，混沌。</p>


    整个地下都开始塌陷了。</p>


    蛇岐八家的诸位家主见势不妙赶紧带着人开始从临时据点撤离，他们撤离到地面上，可还没完！后面的河水如喷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朝着地面涌上去。</p>


    殷红的液体开始往上漫延，其中还混杂银色的洪流，那是着一群发狂的鬼齿龙蝰。</p>


    它们没有了束缚，显得更加狂暴嗜血，它们沐浴着次代种的鲜血变得更加残暴。</p>


    许多蛇岐八家的成员来不及躲避，就被它们贯穿了胸膛，那尖锐的利齿像是剃刀般锋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惨叫声连绵不绝。</p>


    “该死！”龙马弦一郎怒骂道，“本部的家伙到底在下面做了什么？”</p>


    他一边开枪，一边掩护撤离，手里拿着对讲机准备呼叫自卫队，最坏的打算就是启用自卫队对这里进行轰炸，到时候就是看看这个时代的科技究竟能不能杀死来自远古的存在，但即使是轰炸也奈何不了在地底深处的古龙吧。</p>


    所有人都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并不乐观，他们撤到地面开始组织防线，清理这些鬼齿龙蝰。</p>


    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没有让蛇岐八家的家主们失去方寸。</p>


    至少他们还是知道的，无论下面发生什么，也绝不能让这些魔鬼一样的东西来到地面，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p>


    或许他们应该祈祷本部的专员能够干掉下面的龙类？照目前的情况想要派绘梨衣下去已经完全不现实了，他们无法顶着这些鬼齿龙蝰将绘梨衣送到那只古龙的面前，而如果让绘梨衣自己清理它们，他们并不认为之后还有余力能够解决那头古龙。</p>


    现在想想，本部的专员被这么多鬼齿龙蝰包围，还要独自面对一头古龙，多半是没了吧？难道说日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吗？</p>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之时。</p>


    大地它裂开了。</p>


    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一道裂缝在地面张开，如深渊般的鸿沟展现在他们面前。</p>


    赤潮开始倒退，被深渊吞噬。</p>


    这些鬼齿龙蝰没有了水的依附也无法再往上。</p>


    银光在坠入深渊深处，而金色的太阳正在升起。</p>


    他们看见了。</p>


    那从深渊中跃起的高大身影。</p>


    浑身沐浴着龙血，像是神只降临。</p>


    那人手握着长枪，身上那炸裂的肌肉如同钢铁般坚硬，那双金色的瞳孔如耀眼的烈阳，仿佛能焚烬世间的一切。</p>


    “收工。”</p>


    那人落在他们面前，长枪抗在肩头，对着他们指了指地上的裂痕。</p>


    “填坑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吧。”</p>


    “这……”</p>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毫发无损的男人，有些懵逼，这就完了？合着他们这么卖力都搞不定的东西，你下去两三下就解决了？真就清理下水道呗。</p>


    “这什么这？下面我已经完工了，让你们处理个善后都不行？你们日本分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p>


    轩浩皱着眉头，他寻思自己没向他们讨要工资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吧？</p>


    “轩浩君。”源稚生走到他的面前，递过一件衣服……</p>


    轩浩有些尴尬的穿上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鬼齿龙蝰咬坏了。</p>


    此时的源稚生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应该说不愧是‘皇’吗，伤势恢复得很快啊。</p>


    “哟，原来你没死啊？”</p>


    “额……”</p>


    源稚生眉头跳了跳，这家伙果然没考虑过他死不死。</p>


    “沙沙沙……”</p>


    旁边传来了一阵写字的声音。</p>


    绘梨衣来到源稚生身边举着画板。</p>


    上面写着‘谢谢。’</p>


    源稚生满头黑线，谢谢？谢个屁啊！我差点被他搞死！不只是他，老爹也差点被他搞死。</p>


    不过从结果来说，轩浩确实救了拯救了日本，顺便还救了他一命，即使他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他们都得弯下腰来感谢他。</p>


    这就是这个家伙想要的结果吧！既满足自己破坏的欲望把日本搞得天翻地覆，差点还搞沉了！最后还要让他们这些受害者跪下道谢。</p>


    源稚生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在这个家伙的计划之中，他写好了剧本让他们陪演，他们演的是小丑，而他是救世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可怕了。</p>


    “不用谢。”</p>


    轩浩很自然地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p>


    对，就是当着源稚生的面，有问题吗？</p>


    源稚生嘴角抽了抽，他很想一巴掌拍开那只猪手，但是绘梨衣居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让他感到十分意外。这样他也不太好动手，会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p>


    “不管怎么样，轩浩君，我代表日本分部，感谢你的援助。”</p>


    源稚生强迫自己露出笑脸，深深地朝着轩浩鞠了一躬，虽然笑容很牵强，但他感谢的心倒是真的，这个人救了日本，虽然他伤了老爹，也让自己伤得不轻，让他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p>


    “你笑得太难看了。”轩浩嫌弃地说，“来，绘梨衣，教教你哥哥怎么笑着感谢别人？”</p>


    绘梨衣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p>


    “哎……算了。”</p>


    轩浩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个本该在阳光下健康成长的孩子，因为长期被关在家里，缺少与外界的接触，就连与人的交流都显得困难。</p>


    “我走了。”</p>


    他面无表情地朝着源稚生说了一句。</p>


    “走？去哪？”源稚生先是愣了一下啊，然后有些激动，这个家伙终于要离开日本了吗？</p>


    “照顾好你妹妹，等我下次再来。”轩浩又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下次我来日本，记得来接机哦~”</p>


    “……”源稚生一阵无语，这句话他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什么叫照顾好我妹妹？我用你来提醒？什么，你特么还要绘梨衣来接机！过分了啊！</p>


    “需要我为你安排专机吗？”源稚生叹了一口气，终于能把这个瘟神送走了，他再呆下去，日本迟早完蛋。</p>


    “不用，我有私人飞机。”</p>


    轩浩摇了摇头。</p>


    “那么就恭送轩浩君了，你是蛇岐八家的恩人，我们随时欢迎你再次光临。（希望你别来了。）”源稚生不打算去机场送他，毕竟自己受了重伤，应该能理解的吧？</p>


    “呵。不用送了，爷不需要。”</p>


    轩浩不屑地笑出了声。</p>


    远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阴影笼罩了天空。</p>


    一架刚刚起飞的湾流正在朝着这边接近。</p>


    “轰！”</p>


    一声巨响。</p>


    地面再次裂开，巨大的坑洞留在蛇岐八家众人面前，他们连之前的坑都还没有填完……</p>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腾空而起，竟然跃上了百米之外高空的湾流！</p>


    这河里马？这尼玛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他们现在严重怀疑卡塞尔学院饲养龙王！</p>


    这很河里，早在来之前，轩浩就计算好了时间，让苏恩曦算准时间来接他。</p>


    日本已经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而且有人现在正求着他回卡塞尔学院。</p>


    ……</p>


    “我在使彩云盖地的时候，必有虹现在云彩中，我便纪念我与你们和各种有血肉的活物所立的约，水就不再泛滥、毁坏一切有血肉的物了。”</p>


    星野葵看着眼前美丽的国度喃喃自语。</p>


    “创世纪·诺亚方舟篇？”楚子航不知道为什么会长会突然提起这本书里的话。</p>


    “是的。”星野葵轻轻笑着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传说中诺亚方舟搁浅之地附近的——亚美尼亚。”</p>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里是亚美尼亚，“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有了亚美尼亚。”</p>


    这次卡塞尔学院调查团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国家附近调查‘神代’的遗迹，但这个国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p>


    “我们的目标不在这里，至少，不会藏在这个国家里。”星野葵摇了摇头。</p>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楚子航问。</p>


    “或许是直觉？总之，我并没有感觉到危险。”星野葵笑着说，“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诺亚方舟停靠的地方，人类的净土，龙类不敢接近这里吧……”</p>


    “我明白了。”楚子航并没有多问。</p>


    这次调查组是由狮心会星野葵，楚子航和苏茜三位成员组成，星野葵身为狮心会现任会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领队，而楚子航因为其出色的表现和强大的实力，现在是狮心会公认的下任会长候选人。他相信会长的判断，当然并不是盲目地相信。</p>


    楚子航在跟随这个会长执行过多次任务之后才深刻地了解到，他的这个会长，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至少不可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吉祥物。</p>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楚子航处于好奇心，曾经仔细翻看过她的任务履历之后发现，由这个会长领导的任务，没有一个是失败的，并且从来无人阵亡，这简直就是‘幸运女神’啊。</p>


    这大概就是她作为吉祥物的由来。</p>


    但绝非是简单的吉祥物那样，如果真的是吉祥物她又如何领导他们完成任务？之所以有她在的任务都很顺利，是因为她惊人的判断能力，以及那让人难以置信的‘直觉’。</p>


    她的判断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她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她也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这就是她作为狮心会会长的自信。</p>


    与其说是‘直觉’，不若说是多次经历生死后形成的‘警惕’，这只看似弱小的小兽，对危险的判断出乎意料的准确，也许正是因为柔弱，她才能具备这样的能力。</p>


    但只有星野葵自己才知道，这是多少前辈们的鲜血换来的宝贵之物。</p>


    从她入学以来，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也经历过很多生死，但每一次她都活下来了，不是因为她很强，只是因为总有前辈们护着她，她眼睁睁地看见前辈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死去，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帮上忙就好了，就不会有人再在她眼前牺牲了，这就是她当时的想法。</p>


    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挡在你面前，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人舍命救你，前辈们明明都是这样说的，可每当危险到来，却总是傻傻地挡在她面前，强者保护弱者，这大概就是狮群的规则，他们会庇佑幼崽，直到她成长为狮王。</p>


    你要变得坚强，要成为能够守护大家的盾，她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p>


    至少在她的眼里，狮心会是个很温暖的地方。这里收容了她，他们像是一群狮子，相互拥抱、取暖、狩猎。</p>


    却不像真正的狮子那样为了地位相互争夺，因为他们并非真正的狮子，而是有着‘狮子之心’的人类。他们会为了同伴，为了人类，为了希望，慷慨赴死，这是狮心会传承的意志，在她的理解里绝非是单纯的为了屠龙。如果人类为了屠龙，变得跟龙一样，又有何意义呢？</p>


    楚子航叫苏茜跟上星野葵的步伐。这次行动仅仅只是调查，关于古代龙族的痕迹。相对来说很安全，他们现在前往的是山脉，高加索山脉，那里人烟稀少，就算出现什么危险，他们也可以先暂时撤离，不会出现什么乱子。</p>


    阿勒山位距离亚美尼亚边境约三十二公里，这里是诺亚方舟搁浅的地方，传说中，这里被称之为‘上帝遗弃的后花园’，他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神之国’曾经生命的遗迹。</p>


    这里或许沉睡着一头古龙，因为人烟稀少所以不易察觉，如果等待它真的苏醒，那么又将是一场灾难。</p>


    所以为了预防，他们才前往这里进行调查。</p>

 第129章 谁还没有个后台

    三人来到阿勒山山前，这坐高山海拔在四千米以上，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绵延的山脉宛如披着白纱静卧的少女。</p>


    “诺玛，我们需要卫星地图。”苏茜呼叫。</p>


    “收到。”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诺玛’作为卡塞尔学院的超级计算机将会为在外行动的专员全天候进行信息支援。</p>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出的三维地形图显示在苏茜手中的平板上面，诺玛还是很贴心的，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卫星地图，而是一副完整的山脉地形扫描图像。</p>


    “这里看不见，”苏茜伸手指了指眼前高耸的山脉，“但是地形图上显示山脉中央是一片很大的湖泊，四面有高山环绕。要调查一个地方，最好的就是从它的生态圈开始查起吧？我们得先到山顶。”</p>


    群山环绕间，有着一座巨大的湖泊。</p>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探查‘神之国’曾经生命的遗迹，自然应该从生命之源查起，这是一条很合理的线索，总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再这么大片山脉里乱找要现实得多。</p>


    即使有三维地形图，也是看不见那里的具体情况的，他们想要了解，就只有翻过面的高山亲自过去。</p>


    没有人反对她的意见，但当他们踏上高山时，被眼前美丽的景象惊呆了。</p>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p>


    这句话或许用来形容这里十分的贴切。</p>


    阳光仿佛将高山切成两面，阴面是白雪皑皑，而另一面……</p>


    这是一片壮丽红色，漫山遍野红色珊瑚染红了这一面的一切，它们位于群山之间，一眼望去全是漫山遍野的红，珊瑚是该长在海底的，可这里仿佛受到了自然之神的馈赠，才有了如此奇迹的景象。</p>


    但是他们脸上并没有高兴的表情。</p>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大概中了头彩。</p>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到此处自然环境的反常。</p>


    这里可是海拔三四千米以上的山脉中央啊，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大片珊瑚？闹呢！而且说好的中间不是该有湖泊的吗？湖泊在哪里？</p>


    “撤退。”</p>


    星野葵紧皱着眉头，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下令撤退。</p>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探查，没有必要进行不必要的冒险，既然已经发现了异常的地方，只需要回去报告，之后再派人进行大规模搜查就行了。</p>


    “会……会长，我们……走不了了。”</p>


    平时淡定的苏茜此刻声音有些颤抖。</p>


    星野葵回头望去，不用解释，她大概就能明白发生了是什么。</p>


    他们的来路被封死了。</p>


    身后本该是山的阴面，可回头却发现，亦是一片珊瑚海。</p>


    从他们踏上山顶的那一刻开始，退路就已经被封死了！眼前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踏入了某位尊贵存在的尼伯龙根。</p>


    如果此时他们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他们已经落入了一座巨大的祭坛，珊瑚如血，随风飘摇，它们朝着中心聚拢，像是流动的血液一般。</p>


    他们此刻处于山顶，无论向何处走，都是一片血红，分明应该是群山围绕湖泊，此刻却颠倒了过来，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才是正中央！</p>


    一道晶莹的圆环围绕着红色的珊瑚海，这里的环境异常，阴阳颠倒，高处的山峰上是满山的珊瑚，而低处哪里是湖泊，围绕着他们覆盖着万年不化寒冰的山脉。</p>


    顷刻间世间都变了，他们就像是来到了海底的山脉，他们被珊瑚围在了中央，红色如血，而他们，是祭品。他们不知道祭拜的是什么东西，但无论是什么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p>


    “卑鄙！”</p>


    星野葵骂了一句，这里是陷阱，卑劣的陷阱。</p>


    他们如果处于山下无论如何都是看不见这边的景象的，而要看见，就必须爬上顶峰，也就意味着落入陷阱。</p>


    从他们决定调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落入陷阱了。</p>


    现在他们想要离开，就必须跨过整片珊瑚海，越过包围这里的山脉。</p>


    “楚子航，尝试联系学院，请求支援。”</p>


    “是。”楚子航应答，他尝试呼叫本部，可是电波受到了干扰，这让所有人心里更是一凉。</p>


    ……</p>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里一片死寂，扩音器里传来电流紊乱的嘶嘶声，信号中断，存亡不明。</p>


    控制台上坐着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p>


    而下方蓝色和红色的作战服泾渭分明。</p>


    左边是学生会的成员，他们的领导者——恺撒·加图索，坐在正前方。</p>


    而右边是狮心会的成员，但他们前面的位置是空着的。</p>


    不用任何人解释在场的专员们大概都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了。</p>


    施耐德此刻眼神阴沉，派出去的调查小组失联了，他们大概要失去三位优秀的学员，他们都是是狮心会精英中的精英，其中还包括狮心会会长，以及他得意的学生，楚子航。</p>


    这明明只是一次探查行动，他也吩咐过探查小组遇见危险可以撤离，但现在失联了。</p>


    他无法确认发生了什么，因为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信号突然中断，而他只知道他们最后失联的地方，是在阿勒山中央。</p>


    “女士们，先生们，还远不到绝望的时候，这才刚刚开始，不是吗？”</p>


    一个淡定的声音在控制室内响起。</p>


    施耐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纨绔，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说风凉话？</p>


    “楚子航，不会死，我对他信心十足，他可是我的对手啊。”恺撒注意到施耐德不善的眼神，耸了耸肩。</p>


    自从上次和楚子航激情对砍以后，他就一直很关注这个新生，比起让他摸不着头脑的s级新生，这个叫做楚子航的家伙要有趣得多。</p>


    他能看出来，这个人眼睛里藏着狮子，楚子航绝不是会服输的人，这一点，他深信不疑，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也一样！能作为他对手的人，怎么能是废物，他不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这是他对楚子航的自信，也是对自己的自信。</p>


    “你说得对。”</p>


    控制室门口传来了认同的声音。</p>


    众人循声望去，一男一女突然出现在控制室的门口，这两个人他们都认识。</p>


    前往日本执行任务的s级专员——轩浩。还有狮心会上一任会长，特蕾娅·霍尔。</p>


    这家伙不是在日本不愿意回来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和特蕾娅呆在一起？</p>


    众人狐疑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p>


    轩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现场紧张的气氛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兴致。而特蕾娅面色严肃，仿佛如临大敌，她是狮心会前任会长，但众人很少在这个女生脸上看见这么严肃的表情。</p>


    “施耐德教授，之后的行动请让我来指挥，可以吗？”特蕾娅面色严肃地看着台上的施耐德，看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拜托了。”</p>


    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p>


    “现在的情况关乎到三位优秀专员的性命，不是逞强的时候。”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起。</p>


    他同样紧张，因为这些专员里可是有他亲自指导的学生。</p>


    “我知道，”特蕾娅点了点头，“但他们不仅仅是学院的专员，还是我狮心会的成员。”</p>


    她的目光坚定，走上讲台，无论眼前这个教授看起来有多可怕，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她今天都要指挥，这是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的。</p>


    而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求来了最强的助力。</p>


    特蕾娅站在台上，她的目光扫了轩浩一眼，轩浩笑着站在她的身后。</p>


    然后特蕾娅俯视台下的诸位专员。</p>


    “这里现在由我狮心会接手，各位，可有意见？”</p>


    “……”</p>


    一阵沉默后，一个金发的男人起身。</p>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打着哈欠朝着门口走去。</p>


    一边走还一边嘴里叨叨着，“看来没我什么事情了，你们加油~”</p>


    隶属于学生会的专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会长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干嘛？溜了溜了，众人纷纷起身，跟随恺撒离开。</p>


    一时间控制室里除了台上懵逼的施耐德教授，就只剩下了狮心会的成员。</p>


    这里，现在是狮子的猎场，恺撒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离开，一来他帮不上什么忙，二来，这已经是属于狮心会的内部事务了，他们要去营救自己的‘家人’，他这个外人不方便插手。</p>


    施耐德有些郁闷地看着这群学生，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排面了？是我执行部部长拿不动刀了，还是你们这些崽子飘了？</p>


    恺撒不尊重他就算了，人家是纨绔子弟，后面校董会的加图索家撑腰呢。</p>


    施耐德扫视了眼前的众人，好吧，特蕾娅·霍尔，卢森堡大公的独女，听说跟校董会也有点关系，惹不起。轩浩，好吧，按照昂热所说的，他推断，这个家伙跟中国的‘皇帝’关系颇深，好像也惹不起……</p>


    合着就都是有后台的关系户呗？施耐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估摸着也就能事后给下面坐着的诸位普通学员们加点任务了。</p>


    轩浩震惊，后台竟是我自己！</p>


    他百无聊奈地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旁边这个带着氧气罩的老家伙，话说，这种重病人不去医院待着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呢？</p>


    好吧，其实轩浩他自己也不想来这里凑热闹的，奈何对方给的条件太诱人。</p>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正在部署救援工作的富……大公独女，突然打电话给他。</p>


    让他回来帮忙救人，甚至以她自己为代价，说是如果成功了，就愿意给他当女仆，这让他怎么好拒绝呢？</p>


    说实话，他不太明白这个女人想的什么，之前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他当女仆，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p>


    当他知道这次任务里有楚子航的时候，他甚至差点直接笑出了声，她这不是白给吗？</p>


    任务很危险，出任务的专员都失联了，什么？里面有楚子航？那没事了，按照剧本的走向，楚子航怎么想也死不了的吧？大概。</p>


    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啊，轩浩挠了挠头，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要是出现什么蝴蝶效应把楚子航给搞没了就不好玩了，他的牛郎店可还缺人呢。自从苏恩曦帮他完成‘全国人民都能吃得起猪肉’的愿望之后，他就像一条咸鱼一样，再次失去理想。</p>


    最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计划，就比如成立一个‘东京牛郎天团’，连人选他都物色得差不多了，可不能被那些无聊的龙类坏了大事，楚子航可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得安排。</p>


    “喂！”</p>


    轩浩感觉自己好像被踹了一脚。</p>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特蕾娅皱眉。</p>


    她的作战计划都部署完毕了，人都散场了，转身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在发呆？</p>


    “哎？这就是你对待主人的态度吗？”轩浩拍了拍灰尘。</p>


    “呵，等你把人给我救回来，再跟我提这个！”特蕾娅满脸的嫌弃，“还有，之前说好的只是到我毕业之前！”</p>


    “是是是。”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天真的girl，到时候到了老夫手里，你还想溜？</p>


    还在控制台上的施耐德神色怪异。</p>


    他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些家伙的关系。</p>


    主人？她不是大公的独女吗？怎么要叫这个家伙主人？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个家伙就是‘皇帝’本人了，这样太可怕了吧，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是‘皇帝’，为何看起来这么年轻！还有，‘皇帝’的手已经不仅局限于中国了吗？那他来卡塞尔学院的目的……</p>


    施耐德越想越心慌，他觉得自己脑袋好像不够用了，或许应该往简单的去想，这只是两个小情侣之间的‘角色扮演游戏’？</p>


    不对，他好像忘了些什么，现在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吗？楚子航还等着人去救呢！</p>


    “咳咳……”施耐德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那么，现在该开始行动了吧？”</p>


    “哎，行吧。”轩浩无奈地回答。</p>


    老实说轩浩是不怎么抱希望的，别人的死活跟他关系真的不大，而且从这里到目标地点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人差不多都凉透了。</p>


    他也不好打击这些家伙的希望，等待救援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切实际，遇上危险最好的方法还是自救，与其寄希望于他们能够成功救援，不如祈祷楚子航能够坚挺一点，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主角光环这样东西，能让楚子航化险为夷也不一定？</p>

 第130章 还有谁不会暴血

    楚子航等人在珊瑚海里穿行，希望能够找到破局的方法。</p>


    整座山显得诡异无比。</p>


    “这里曾经是海洋。”</p>


    苏茜提出观点。</p>


    这里毫无疑问是龙类的尼伯龙根，那么究竟是为何它要让尼伯龙根维持这样诡异的模样。</p>


    即使是龙类，想要改变自然规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p>


    “阿勒山，传说诺亚方舟就是在这里搁浅的，之后诺亚带着他的妻子，以及方舟上的生物在此繁衍，也就有了旁边的亚美尼亚。”</p>


    楚子航开始思考。</p>


    他指了指此时山坡上遍布的珊瑚，道，“神向大地降下洪水，毁灭地上的生灵，这么说来，这里曾经被很深的水淹没过，才能够让诺亚方舟搁浅，那现在的景象难道是当年被淹没的模样？可它费尽心思维持这幅模样又是为了什么？”</p>


    “这里应该是一座巨大的炼金矩阵，至于它建设这里的目的……我不太清楚，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是等到下面的寒冰蔓延上来，那这里估计会再次成为生命禁区……”</p>


    星野葵眉头紧皱，她能清楚地看见山下面正围绕着寒冰，而且正在向上方蔓延，她有这种预感，等到整座山被冰封的时候，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他们必须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里。</p>


    “先试试看吧。”</p>


    楚子航说着，拔出村雨，在前方开路。</p>


    村雨斩在珊瑚礁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这些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珊瑚，虽然颜色血红诡异，但是并没有什么玄机。</p>


    楚子航是三人当中唯一的男人，当然要走在前面，而且他想他自己应该也是三人当中最强的。这不是嘲讽，是事实，星野葵的言灵是无尘之地，偏向防御，而苏茜的战力他可以肯定是不如他的。</p>


    再加上此时的他可不是刚刚入学时的萌新，之前在学院的时候，他曾经厚着脸皮向轩浩讨教过很多东西，其中还得到一件让他意料之外的东西，一项技术，一项能够被他称之为底牌的技术——暴血。</p>


    他研究过这项技术，即使没有人提醒，他自己也能明白这东西的危险性，所以只能当做底牌使用。</p>


    “下面……有一扇门！”</p>


    楚子航有些惊讶地看着远方。</p>


    这是一道由冰雪组成的门，与下方的寒冰浑然一体，即使以此刻的距离也只是能隐约看见一个轮廓，不过他能确定那是一道门。</p>


    但这扇门大概并不是人走的……体积不对，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不觉得这扇门很渺小。</p>


    “或许是出口？”苏茜皱着眉头，“又或许是地狱之门？”</p>


    苏茜有些后悔，他们会来这里，完全是她的失误，她是负责探查数据、寻找线索的人，如果她不提出什么调查这里‘生态圈’这种愚蠢的线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p>


    因为她的失误，现在他们都被困在了尼伯龙根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就连这扇门背后究竟是否是生路他们都不清楚，只能寄希望是生路吧？</p>


    “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得快一点。”星野葵脸色变了变，看着地面有些紧张。</p>


    “怎么了？”</p>


    楚子航感受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两人，奇怪她们脸色为什么这么差。</p>


    苏茜指了指地面上的珊瑚。</p>


    “咔咔”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是下面的寒冰蔓延上来了，寒冰冻住了这些珊瑚，极寒让它们发出碎裂的声音，而这些碎裂的珊瑚像是血液一样染红的寒冰，整片被冻住的地方仿佛都成了染血的‘玉’。</p>


    ‘玉’里流淌这鲜血，犹如绯色的琥珀，向着山上蔓延，诡异的是，三人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温度！</p>


    “这不是寒冰……是在结晶！”</p>


    楚子航皱眉，如果是寒冰那么他可以用‘君焰’试试看能不能融化，但这些东西，更像是尘封于地底的琥珀，而琥珀中，往往封印着化石！</p>


    “会长，龙类除了化茧之外还有别的复活方式吗？”楚子航问。</p>


    “没有……”星野葵摇了摇头，“至少记载了是没有的，但是还有一种特殊情况……”</p>


    “什么？”</p>


    “就是那头龙类没有死，只是在冬眠的话，就不需要化茧。龙这种东西寿命本来就很久远。”苏茜解释道，楚子航还是大一，有些事情不知道很正常，如果不是他表现优异，大一的新生不会频繁接触任务。</p>


    现在的情况麻烦了，如果她们意料得没错，或许此刻她们正站在某只古龙的身躯之上！等这座山完全结晶之后，沉睡于下面的古老存在就会打破这些晶体，重现于世间！</p>


    这里是某位存在沉睡之地，他们的到来打扰到了它的沉眠，此刻的异象仅仅只是它苏醒的前兆！</p>


    正如她们所想一样。</p>


    结晶越来越快，之前还看不清楚，但当这些晶体面积变大，血色的珊瑚碎裂之后，红色像是血液一样开始向下方渗透，结晶的不只是地表，还有下面的土壤！整个山顶处的山峰都变得逐渐透明，在绯红的结晶最深处，一道漆黑的阴影正逐渐浮现。</p>


    “会在这里沉睡的龙类是什么东西？我是问，会是哪种级别？三代种、次代种，还是龙王？”楚子航问，他虽然有预习过龙族谱系学课程，但还是对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太理解。</p>


    “神曾经降下洪水淹没世界，人类乘着诺亚方舟才能延续生命。”苏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就是说海洋曾经淹没过这里，虽然创世纪神话传说中降下洪灾的神是上帝耶和华，但是如果要跟龙族联系起来的话……”</p>


    “拥有淹没淹没世界的权能，并且被奉为神明的，在龙族的君王里只有一位——海洋与水之王！”星野葵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具资料记载，他的灭世级言灵——归墟，能够引动巨量海水，造成极大的海啸，如果是这位龙王的话，要淹没这里不在话下。”</p>


    “那……这下面沉睡的是一头龙王？”楚子航有些惊讶，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么回事，他看见结晶下的阴影时，并没有感到格外的恐惧，这道身影给他的压迫感远不及曾经那个雨夜中他所看见的那道身影，现在他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p>


    “不清楚……但即使不是海洋与水之王本尊，也应该是他的信徒。”苏茜摇了摇头，“它沉睡于此，一直用尼伯龙根维持着过去的景象，大概是为了等待‘王’的归来！”</p>


    “我们可不是它的王……”楚子航大概理解了，“它的‘王’没有回来，但我们此刻在这里应该是对是对它所尊敬的‘王’的亵渎，所以它正在苏醒，它想将我们留下？或许是作为供奉给‘王’的祭品？”</p>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星野葵快抓狂了，自己这两个队友怎么会这么淡定，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补课’，“快！想办法离开！”</p>


    地上的结晶疯狂地在蔓延，这座山很大，原本是崎岖地山路，现在由于结晶的关系变得像是溜冰场一样光滑，这倒是方便了他们逃离，三人一路向下狂奔，但最终还是被挡在了这道门前。</p>


    出不去，这个陷阱看上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简单逃离，也对，龙类怎么会这么好心让他们能轻易离开这里？</p>


    这是一扇刻着古老龙文的巨门，巨门的两侧是陡峭光滑的晶壁，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这扇门隔断了整个世界，他们不知道门对面是否为生路，但这里面肯定是死路！</p>


    “砸门？”楚子航确认了一下。</p>


    “砸门！”另外两人也不废话。</p>


    楚子航挥刀从旁边结晶的山壁上切下一大块晶体，这里没有其他东西能用，想仅凭身体撞开这么大扇门很显然不太现实。</p>


    他身体微微下沉，双臂发力，眼中燃起金色的光芒，肌肉隆起——一度暴血！</p>


    破风声响起，巨大的结晶如炮弹般射出。</p>


    “哗啦——”</p>


    碎裂了，整块结晶砸在那扇门上，他们看见门有轻微的晃动，但很显然，想靠这种东西将它砸开也不现实。</p>


    “你……”星野葵看着楚子航身上的变化，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可是狮心会会长，当然能够看出来这个少年刚刚暴血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p>


    “嗯？”楚子航转过头有些疑惑。</p>


    “不，没什么……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p>


    “嗯。”</p>


    楚子航不喜欢废话，回头继续想办法开门。</p>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劈开这扇门，但按照这扇门的体积，以及他刚刚砸门的动静来看，村雨劈上去大概在门开之前就会先断掉，这是老爸留下来的刀，虽然他知道不是凡品，他也曾经让装备部测验过，这是一柄炼金刀，但也不能随便乱来。</p>


    “你们退后一点。”</p>


    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试试看他的言灵能不能轰开这扇门。</p>


    待两女后退到安全距离，古老的言灵在他嘴中吟唱，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光芒更甚，在这结晶般的世界中点燃，在晶体的反射下，火光比平时更加耀眼。</p>


    言灵·君焰，序列89，属于高危言灵。</p>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眼前展现自己的言灵，施耐德曾经提醒过他，他的言灵很危险，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见，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p>


    金色的火焰燃烧着这扇巨大的门，但是还不够。</p>


    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p>


    暴血攀升，二度暴血开启！龙血在他身上沸腾，心脏如战鼓般急促，力量瞬间涌现于四肢百骸，这就是力量啊！他开始有些沉醉，他知道这项技术很危险，就像罂粟花般剧毒而诱人，一旦被迷住，就再也戒不掉了。</p>


    体表开始浮现细密的纹路，这是龙化开始的征兆，这是他第一次进行二度暴血，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君焰越来越狂暴，燃烧的火焰仿佛要焚烧殆尽周围的一切，眼前的巨门都有了一丝要被高温融化的迹象。</p>


    “楚子航！停下！”</p>


    清冷的声音将楚子航拉了回来，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开始停下言灵的吟唱。</p>


    回想起刚才的自己，他有些后怕，如果，一直就这样暴血下去，他会变成什么？</p>


    “你……是谁将这项技术交给你的？他没有告诉你这项技术的危险性吗？”星野葵紧皱着眉头，虽然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或许再让他烧下去这扇门真的能被打开也不一定，但是她再不阻止，在古龙复苏之前，这个少年就会先一步被龙血吞噬，她和苏茜会先一步被烧死。</p>


    “是……我向轩浩同学讨教的时候，他给我的。”楚子航冷静下来，如实回答，“他当时好像有些厌烦，就随便扔了一本秘籍给我……”</p>


    星野葵听了满头黑线，她就不该把暴血的资料给那个家伙！这么危险的东西他竟然随随便便就扔给了别人！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出现意外会要命的吗？</p>


    好吧，其实轩浩这个无良的家伙大概没想这么多，反正他自己都没有副作用，估计下意识的以为别人跟他一样了，看来他还是太高看这些人了。</p>


    “听着，以后不到不到万不得已这项技术尽量少用。”</p>


    说着她迈步向前，打算自己来开这扇门。</p>


    “可是……现在不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楚子航有些疑惑。</p>


    “你要是暴走的话，我们可拦不住你……”</p>


    星野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不知道行不行，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这扇门，黄金瞳在她眼眶里点亮。</p>


    一度暴血。</p>


    无尘之地。</p>


    半球型的领域将她笼罩起来，这个领域不像她平时使用时那样温和，领域四周的地面开始被割裂，她一步一步地向前，领域也跟随这她向前移动，好像想将眼前这扇门推开。</p>


    会长你不是说不要随便暴血的吗？楚子航有些无语地默默吐槽。</p>


    尽管他看见会长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眼前这扇巨门好像并没有要打开的样子，或许只有远古的巨人才能推开这扇门吧？</p>

 第131章 冰霜巨龙

    “哇哦，没想到小女仆还会开直升机？”</p>


    直升机上，轩浩看着眼前的特蕾娅一脸的惊讶。</p>


    “学院有选修的课程，是你自己不去上课而已，”特蕾娅白了他一眼，“还有，不要叫我小女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完到呢。”</p>


    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个s级新生自从来了学院之后就窝在寝室里四门不出，要不是校长将他派出去放风，估计他会在寝室里和芬格尔一起发霉，哦不，芬格尔还要为了生活奔波，这个家伙没有这样的烦恼，只会比芬格尔发霉得更快。</p>


    “啊哈，像我这样平亿近人的人，学这些没用的技术干啥？直接雇司机不就好了？”</p>


    “是是是，你厉害。”</p>


    特蕾娅不想理这个家伙，说的好像谁家里没钱似的，她好歹也是个贵族，不是一样要学习？这个家伙无非就是懒罢了，还这么理直气壮。</p>


    “那边好像什么都没有？”</p>


    轩浩不再开玩笑，他打开直升机舱门，往下望了一眼，狂风吹得他发型都乱了，他有些嫌弃地看着下方平平无奇的山脉，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p>


    “仪器上检测到远处有强烈的磁场干扰，龙类的炼金领域没人能解释清楚，有些东西光靠眼睛是看不见的。”特蕾娅皱着眉头。</p>


    他们此刻在阿勒山远处的空中，此刻整座山都被异常的磁场笼罩着，直升机根本无法靠近，用肉眼也看不出任何异常，看来想从高空搜救是不切实际的。</p>


    “没办法再靠近了，看样子那里的主人不想让我们能够轻易靠近它的领地，我们只能先找地方降落然后再进行搜查。”</p>


    “我们有那么多时间磨蹭吗？”轩浩挑了挑眉头。</p>


    “我也着急，但现在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特蕾娅问。</p>


    “上升。”</p>


    “干嘛？”特蕾娅不太明白这个家伙想干什么，现在不是应该降落然后想办法搜救吗？</p>


    “叫你上升就上升，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p>


    ……</p>


    “会长，不要再浪费力气了……”</p>


    楚子航摇了摇头，他看着星野葵已经跟这扇门较劲好一会儿了，但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扇门看样子不像是依靠人力能够推开的。</p>


    他们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沉睡在山峰里的古龙随时有可能苏醒，说实话他认为如果没有把握打开这扇门，不如保存体力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p>


    会长的言灵偏向防御，本来就不擅长破坏，他觉得他自己如果能控制好暴血的力量，这扇门是可以‘打开’的，因为刚才他暴血时的君焰已经在门上留下了融化的痕迹。</p>


    “你护好苏茜，我再试试看。”</p>


    楚子航再次上前。</p>


    “如果我控制不住的话，记得打断我。”</p>


    “嗯。”</p>


    星野葵点了点头，用言灵将苏茜笼罩起来，君焰的破坏力很强，现在只有楚子航才有机会打开这扇门了，虽然她不希望楚子航冒险用这样的技术，但是再不用或许他们真的要交代在这里。</p>


    楚子航的黄金瞳再次亮起，这一次他要跳过一度，直接进行二度暴血，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感觉，认为自己能够控制住。</p>


    言灵·君焰。</p>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大面积爆发君焰，而是试图朝前方控制它，君焰这种火焰是很难控制的，这也是它的危险之处，之所以被称之为高危言灵就是因为它的爆发不分敌我，很容易伤到同伴。但是如果能够控制的话，君焰会更强！</p>


    这种言灵其实并非单纯的火焰，它可以将空气瞬间加温到罕见的高温再收缩，把空气中的粉尘吸入，产生粉尘爆炸。那么集中的爆炸肯定是会比分散开来要强得多。</p>


    楚子航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炸穿这扇门！</p>


    随着古老的言灵吟唱，君焰领域在他身前展开，金色的火焰越来越深邃，火焰领域表面逐渐产生流动的黑色。</p>


    “能行！”</p>


    楚子航的嘴角露出一丝狂热的笑意，他能控制住这股力量！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随着暴血的加深，细密的纹路再次在他体表浮现。</p>


    两女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楚子航。</p>


    “喝！”</p>


    随着一声怒喝，火焰领域在一瞬间炸裂开来，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爆炸声响起，那扇巨大的门上竟然出现了些许裂痕。</p>


    “再来！”</p>


    楚子航看见眼前的成果有些高兴，然而此时令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整个尼伯龙根都在颤抖，并不是因为刚才的爆炸，而是它本身就在颤抖！</p>


    地面上的结晶开始出现裂痕，这不禁让楚子航怀疑门上的裂痕真的是他炸出来的吗？</p>


    “它要苏醒了！”</p>


    苏茜声音有些颤抖，细密的汗水从她额头流下，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精神威压让她头皮发麻。</p>


    不仅仅是她，楚子航和星野葵此时都感受到了，这来自血脉深处的压迫感。</p>


    “楚子航！继续，不要停！”</p>


    星野葵面色严肃，情况紧急但并没有让她失去冷静，现在的关键还是要先打开这扇门，否则他们没有一丝生机。</p>


    “是！”</p>


    楚子航也明白这个道理。</p>


    暴血和君焰都是极为消耗体力的，但他现在没时间休息了，生死的关头他只能硬上！</p>


    无论如何，先开门，才有生路。</p>


    他心里明白，即使是打开了这扇门，他们也不可能从这头古龙眼皮底下轻易逃走，或许必须有人要留下来断后，但如果不先打开这扇门，他们一个也别想走。</p>


    “咔嚓——”</p>


    一声巨大的碎裂声响起，并不是门被打开了，而是远处山峰顶部碎裂了，血红的结晶在空中零落成粉，像是飘散的血雾向着他们弥漫而来。</p>


    紧接着是一声声战鼓的巨响。</p>


    “咚——咚——咚——”</p>


    响声越来越快，紧促而有力，每一声都仿佛敲打在他们心上，但他们不能停下来。</p>


    上古的魔神擂响了战鼓，下一刻这里将会变成战场！</p>


    声音震颤着整座山峰。地上的结晶仿佛都被震裂，碎裂声与鼓声此起彼伏，这是走向毁灭的破碎乐章，它奏响的是终结的旋律。</p>


    诡异的尼伯龙根破碎了，这位伟大的存在收起了它维持这里环境异象的力量，这也意味着此时的它，将掌控全部的力量。</p>


    山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除了山顶处破碎的洞口，那里本来就是空洞的！</p>


    “我又看见一位天使从天降下，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子。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旦，把它捆绑一千年，扔在无底坑里，将无底坑关闭，用印封上，使它不得在迷惑列国，等到那一千年完了。以后必须暂时释放它。”</p>


    《启示录》里龙从来都是邪恶的象征。</p>


    阿勒山原本就是一座火山！一座已死的火山，这位尊贵的存在一直沉眠于山里，直到今日，这些愚昧的人类擅闯进来。</p>


    它当然不会轻易放走这群闯入者。</p>


    那扇门依旧在这些闯入者跟前，断绝他们的生路。</p>


    楚子航三人一时间竟忘记了回头，他们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p>


    即使没有回头，他们也能感觉到那让他们背脊发凉的冰冷目光。</p>


    巨大的阴影开始展开，笼罩了天空，阴影在地面无限制地延伸，楚子航三人愣愣地望着地面，这是一对翅膀！遮天蔽日的巨大双翼！那是至尊的象征，真正的龙翼！</p>


    《张果星经》云：“又有辅翼，则为真龙”，认为有翼方是真龙。</p>


    “吼！！！！！！！！！！！”</p>


    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这是远古龙族的愤怒。</p>


    巨大的身躯立于山顶，它的阴影笼罩了整座山峰，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三只擅闯神坛的蝼蚁。</p>


    三人呆呆地僵硬地转过身，他们想要抬起头去看山峰上那只古代生物的模样。</p>


    但他们发现自己无法与这只古代龙族对视。</p>


    言灵·君王。</p>


    亲王级的龙族特有的言灵，其效果只是单纯的让人臣服，只有个别血统纯度足够高的人才能抵抗这样的威压。</p>


    很显然，在场三人目前的血统没办法直视那双眼睛。</p>


    他们只能看见冰蓝色的鳞片映着阳光，那粗壮有力的四肢，利爪没入了山峰，展开的双翼遮蔽了太阳，阳光投下来的巨大阴影笼罩着他们。</p>


    无论他们在学院课程里学习的知识有多么丰富，也不足以描述眼前这位站在他们眼前所带来的震撼，这大概就是‘完美’的生物，是至尊，这就是——龙！一头冰霜巨龙！</p>


    它震动的双翼带起凌冽的寒风，割得三人皮肤生疼。</p>


    “气温，在下降！”</p>


    是的，三人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变化，眼前这头古龙正在影响着气候！</p>


    这或许是一只接近全盛时期的古龙，他们无法判断眼前这位至尊的阶级，但保守估计绝对是次代种以上的存在，才有能力能够影响气候。</p>


    这是言灵·冰之皇，这是极寒的领域，它将冻结这里的一切，这里将再次化为生命禁区，眼前这位至尊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将他们活活冻死！</p>


    在近代史中，秘党从未有与龙形次代种以上的古龙交战过的记录，更何况是一只近乎全盛的古龙，仅仅只是这巨大的龙躯就够让人绝望的了，这真的是人类能够讨伐的存在吗？</p>


    他们甚至无法想象，上古时期人类究竟是如何战胜这样的存在，从它们手里夺回世界的，简直是天方夜谭。</p>


    这位次代种完美地诠释了生命的尊贵和美丽，冰蓝色的鳞片熠熠生辉，凛冽的寒风仿佛为它披上了冰霜铠甲，它浑身被水晶般的铠甲包裹，一双巨大的龙翼目测至少三十米宽。</p>


    它舒展着自己伟岸的身躯，或许是许久的沉睡让它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身躯上隆起的肌肉以及锋利的爪牙让人丝毫不敢小觑这位刚苏醒的贵族。</p>


    它本是在此迎接君王回归的骑士，此刻等来的却是渺小人类的亵渎。</p>


    它要将这几个蝼蚁冻成冰雕，拍碎成灰，作为他们擅闯圣地的惩戒。</p>


    打不过，这是楚子航的判断，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着清楚的认知，面对这样体型相差悬殊，力量也不知道相差多少倍的怪物，即使他的言灵是君焰，也没有丝毫胜算。</p>


    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么取胜，而是他们能撑多久？他能否打开这扇门？</p>


    “楚……”</p>


    “轰！”</p>


    未等另外两人提醒，楚子航就已经再次开始砸门了。</p>


    君焰在寒风中燃烧，炸裂，驱散了古龙言灵带来的寒意。</p>


    趁着那头古龙还未发起进攻，他要打开一条生路，这里只有他能做到。</p>


    上空强烈的风压猛地压下来。</p>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p>


    那头古龙下来了！</p>


    楚子航愣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回头对付这头古龙。</p>


    “继续！不要停！”</p>


    星野葵和苏茜同时喝到。</p>


    她们明白楚子航的想法，楚子航的言灵很强，至少攻击力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但现在不是要战斗，只要拖住这头古龙一会儿就好，她们更擅闯这种事情，无论是星野葵的无尘之地，还是苏茜的剑御，都更加适合打拉扯战，而且她们还需要楚子航开门！</p>


    “我们试试看，拖住它。”</p>


    越是关键时刻，阵脚越不能乱，三人的配合很默契，他们没有过多的疑问，都相信对方能办到，也只能选择相信。</p>


    苏茜拿出了她藏在身上的多枚小刀，星野葵拔出了她腰间的两柄小太刀，她们两人都不擅长力量，但她们更加灵活。</p>


    威严的古龙从天而降，仿佛君临天下的君主，它脚踏着它的领地，蔑视眼前的人类，一步一步接近，不慌不忙的样子根本没将眼前的蝼蚁放在眼里！</p>


    但它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两个之前根本无法直视它的柔弱女人，此刻已经抬起了头颅，两双黄金瞳里透着坚定的信念。</p>

 第132章 为谁而战的意志

    “三分钟！”</p>


    楚子航怒吼，君焰在燃烧，空气在他面前炸裂，他的体表已经开始出现龙化的鳞片，二度暴血已经接近临界点，很快就会达到三度暴血，这是他从未踏入过的领域，之前的二度暴血都险些让他失控，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但是现在没功夫考虑后果了。</p>


    她们当然知道楚子航的意思，三分钟之内轰开那道门，你说三分钟就三分钟？瞧不起谁？</p>


    “五分钟，”星野葵冷冷地回答，“不用着急，你只需要保证自己不失控，然后打开那道门就好，多的时间交给我们。”</p>


    苏茜也点头赞同。</p>


    她们可是楚子航的前辈，怎么说也比他大上一级，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未免太丢人了吧。</p>


    苏茜和星野葵缓缓地上前，挡住那头巨龙前方的去路，她们两人纤细的身影完完全全暴露在巨龙的目光中，但她们眼里没有一丝畏惧。</p>


    一度暴血，二度暴血。</p>


    身为狮心会的核心成员，怎么可能不会暴血？</p>


    两人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巨龙，两张精致的脸庞上开始浮现细密的鳞片，她们的暴血程度要比楚子航深得多，已经无限接近于三度暴血，身上的龙化现象也要更多。</p>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面对这样的存在，她们不得不拼尽全力，否则毫无胜算可言。</p>


    星野葵黄金瞳越发明亮，半球型的领域扩张开来将两人笼罩，凛冽的寒风被逼退，空气中夹杂的冰屑无法靠近两人分毫，这是无尘之地，狮心会中拥有这种言灵的人不只她一个，但她是狮心会最后的盾，也是最强的盾，今天就算是次代种，她也要拦下来！</p>


    苏茜轻轻招手，数柄刀刃围绕着无尘之地的领域高速旋转着，发出凄厉的啸声。这是她的言灵·剑御，一种不太常见的言灵，适用于刺杀，学院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的言灵并没有写入学生档案。</p>


    虽说是适用于刺杀，但要是用来打消耗也是种很强的言灵。</p>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以中国神话里的剑仙御剑而得名的言灵，剑仙一怒，血溅千里。</p>


    传说中的剑仙能够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持有这种言灵的人能够凭借意念‘御剑’，当然不仅仅是剑，这种言灵的本质是一种强大的控制电磁场的能力，只要是在她的领域内的一切金属物品，她都可以将其化为手中的武器，虽然做不到像神话里的剑仙那样，但如果只是骚扰这只巨龙，应该还是能办到的。</p>


    此刻，狮心会最坚韧的盾和最锋利的剑都已经就位，而她们面对的是一只苏醒的古龙。</p>


    五分钟，说起来容易，但也必须要让她们赌上性命。</p>


    对手可不是平时训练时的同学，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要她们的命。</p>


    苏茜伸手向空中凌空一抓，一柄飞旋的刀刃再次加速，刀光割裂了寒风，朝着眼前的古龙爆射而去。</p>


    刀刃飞射的速度极快，目的也很明确，就是那头龙的眼睛，但这只是一次试探，她知道这把刀大概是收不回来的，她只是想试试看自己的刀究竟能不能伤到它。</p>


    “锵——”</p>


    刀刃被挡下了，那头古龙在身前合拢了它的翅膀，刀刃打在上面没有掀起任何波澜。</p>


    “真是遗憾。”</p>


    苏茜无奈地摇了摇头。</p>


    她的刀刃还是不够锋利，或许她可以轻易割破别人的喉咙，但面对这种全身坚硬鳞片的古龙，她的力量就显得有些疲软。不过，她看见这头龙防御了，也就说明，它的眼睛确实是弱点，这就够了。</p>


    “吼——”</p>


    巨龙再次咆哮，它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眼前渺小的人类，竟然想凭借这种东西就来跟它战斗吗？</p>


    那张巨大的嘴里吐出古老龙语，无数的冰锥在空中浮现，像是一柄柄利剑。</p>


    苏茜和星野葵看着这些冰剑对视一眼，这头古龙貌似并不打算跟她们肉搏。</p>


    “为什么？”</p>


    “两种可能。”</p>


    “一种它是一位法师，更擅闯远程攻击。”</p>


    “还有一种，它不想因为打斗而毁坏我们身后的门。”</p>


    是的，她们猜的没错，它确实不想毁掉猎物身后的门，这里是它的尼伯龙根，是它准备用来恭迎“王”的圣地，它自信眼前的蝼蚁没有能力打开那扇门，所以它只需要慢慢磨死他们就够了。</p>


    当然，有一点她们猜错了，这并不代表眼前这头古龙不擅长肉搏，纯血龙族之间的战斗最后往往都是靠肉搏分出胜负，它身上的‘铠甲’并非是为了好看的摆设。</p>


    只是对手不配它出手而已，它是高贵又高傲的贵族骑士，怎么会与蝼蚁同上擂台？</p>


    刺耳的破空声响起，冰剑朝着她们飞射而来。</p>


    但她们没办法闪避，因为身后的楚子航不能被打扰。</p>


    苏茜挥手，收回了刀刃，这些刀刃没办法与冰锥硬碰硬，只是徒增消耗罢了，但她相信会长的无尘之地不是那么容易会被破开的。</p>


    “砰砰砰……”</p>


    密密麻麻的剑雨落在无尘之地上，冰雾弥漫，遮盖了视线。原本近乎透明的领域变得更加凝实，星野葵咬着牙，她正在不断强化着自己的领域。</p>


    如果只是护住自己，她有信心能够坚持很长时间，但她现在扩张了自己的领域要护住另外两人，这让她不得不消耗更多的体力。</p>


    她压榨这自己体内的龙血，二度暴血突破到三度暴血，身上开始的龙化现象越来越严重。</p>


    “不行，不能这样继续被它消耗！”</p>


    “反击！”</p>


    无尘之地猛然再次扩张，这是为了制造出反击的机会！</p>


    还未消散的冰雾中冲出两道倩影。</p>


    同一时间，数柄刀刃角度刁钻地飞向面前的巨龙。</p>


    冰蓝色的雾气弥漫，刀刃在薄雾中划出动人的曲线，冰雾、倩影以及飞舞的刀刃在这一瞬间猛然朝着巨龙靠近。</p>


    轰炸它，骚扰它，让它无暇顾及楚子航。</p>


    这就是她们的战术。</p>


    但其实她们想多了，那头古老的龙终于动了，它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蝼蚁轰门，之所以一直不动，只是害怕太靠近动静过大会毁了那扇门而已，既然她们主动靠近，它也就没有顾虑了。</p>


    双翼猛然展开，强大的劲风将空中的刀刃扇飞，让两人的动作迟滞。</p>


    那头龙飞起来了！</p>


    它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优势傻傻地跟她们缠斗，而是狡猾地利用了她们不会飞的弱点想要蹂躏她们！</p>


    它四爪离地，粗壮的龙尾上竖起锋利的鳞片，像是一柄斩铁的利刃，挥动的双翼卷起凛冽的寒风，伴随着这柄冰霜之剑斩下。</p>


    挡不住！不能硬接！</p>


    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p>


    硬接下这一击必定重伤，她们只能暂避锋芒。</p>


    面对这绝对的力量压制，她们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p>


    古老的龙族每一位都特么是战斗法师，生命的层次注定了它们的肉体不可能会弱，它们身上的大多数部位都是天生的武器，再配合着它们与生俱来的言灵，人类在它们面前真的显得很无力。</p>


    龙尾将地面斩出一道裂痕，两人被余波冲得分散开来。</p>


    绝强的力量直接将她们掀飞，她们翻滚在地，古龙在空中凝望着她们，那刺目的黄金瞳里毫无波澜，只有无尽的威严与蔑视，它可以轻易捏死她们，也可以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之间。</p>


    苏茜和星野葵感觉自己体内的龙血有些不受控制，她们想要跪伏，即使已经暴血，依旧无法对眼前这样的存在造成丝毫的威胁。</p>


    没有胜算，赢不了，苏茜有些后悔地看着眼前的古老生灵，这里是她带着队友来的，她将他们陷于险境。</p>


    这头古龙完全不打算给她们机会。</p>


    龙尾再次挥动，就要向她斩下，她甚至来不及起身！</p>


    “完了……”</p>


    苏茜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p>


    她挡不住，也躲不开，会长又被冲散到远处去了，根本来不及赶过来救她，而她自己的言灵在这种存在面前毫无抵抗力，她死定了。</p>


    “锵——”</p>


    金属的争鸣声响起。</p>


    苏茜瞪大了双眼，她还没有死！</p>


    一个男人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p>


    她清楚地看见男人脸上的狰狞，这是因为剧烈的疼了带来的扭曲表情。</p>


    这个男人左手搂着她，右手反握着刀柄。</p>


    未出鞘的刀身架在手臂上，强烈的斩击抽在刀鞘上。</p>


    她看见了刀鞘的碎裂，那柄古老的炼金刀上闪烁着的幽光。</p>


    她听见了咔嚓的碎裂声，并非刀身，而是这个男人承受不住力量的手臂！</p>


    “噗——”</p>


    一大口鲜血从男人嘴里喷涌而出。</p>


    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一起扇飞出去。</p>


    “楚子航！”</p>


    远处传来惊叫声。</p>


    “tui。”</p>


    两人坠落在地上，楚子航艰难地爬起，吐出了口中的淤血，右手松开了有些发愣的苏茜。</p>


    他还要继续握刀，只有握着刀，他才能有一丝安全感，他试过了，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有先放开苏茜。就算只有左手，他也还要继续战斗。</p>


    “门，已经开了，我来拦住它，你带着会长离开。”楚子航目光坚定地说。</p>


    他从未想过要逃跑，开门只是为了让她们能够离开。</p>


    他不能再逃跑了，这会让他想起那种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在那个雨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朝着神挥刀，而他却逃跑了。</p>


    爸爸……这一次，我不会逃了。</p>


    他提起刀，忍着身上的伤势向前走去，仿佛要追上那道雨中的身影。</p>


    没有人会在意那个男人的死活，只有他还记得，那个男人朝着神明挥刀的模样有多霸气，那是他的英雄啊。</p>


    那个男人当时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呢？楚子航的精神有些恍惚，记忆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他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挥刀的理由，知道了的话，也许他就能够像那个男人一样吧……</p>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臂逐渐恢复，虽然还远远算不上战力，但好歹不会影响行动了，并不是因为他血统的恢复能力惊人，而是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里再次暴血了，而且已经快要超过警戒线，密密麻麻的鳞片在他的脸颊上浮现，这是三度暴血的征兆。龙血像是兴奋剂一样让他暂时忘记了痛苦。</p>


    而以他目前的精神状况不可能控制得住三度暴血，他将沦为死侍。</p>


    “楚子航！回答我！”</p>


    惊叫声再次传来。</p>


    这次这个声音很近。</p>


    楚子航猛然回过神来，他看见了，原本快到他面前的那头巨龙退了！</p>


    不是它自己在退，而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硬生生地挤开！</p>


    “这是……”</p>


    “太好了，你们还活着。”</p>


    星野葵眼中流着液体，不是泪，而是血。</p>


    她原本美丽的面庞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的鳞片，猩红的鲜血从眼角流下，触目惊心。</p>


    “会长，你……”</p>


    “还活着……苏茜，带他一起离开！”星野葵的语气有些恳请，“我是会长！听我的！”</p>


    苏茜有些犹豫，她明白会长的意思，可楚子航的模样似乎并不想离开。</p>


    “别再尝试暴血了，你已经好几次快要迷失了……”</p>


    “我……”楚子航握紧了拳头，他怎么能跑？</p>


    “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暴血之前，别忘记了你为何而战。”星野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你就亲眼看看吧……真正的暴血。”</p>


    楚子航此刻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p>


    无数青灰色的鳞片穿过皮肤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的鳞片几乎覆盖了她的全身，鲜血渗过新生的鳞片缓缓滴落，再也看不出她曾经为人的美丽，剩下的只有狰狞，就连那张脸上也是血与狰狞的交融。</p>


    这就是真正的暴血？</p>


    是的，楚子航清楚地明白这个女孩已经踏过了禁忌的底线，她已经真正走向了通往黄泉的道路无法挽回。</p>


    这是曾经的封神之路，深度暴血之后，甚至已经无法再维持‘人’的模样，可她为何还能保持理智？</p>


    “惊讶吗？”女孩的声音有些嘶哑。</p>


    她看着楚子航僵硬的表情，露出微笑，虽然此时的微笑并不那么可人。</p>


    “不必那么惊讶，我们可是狮心会啊……接下来的狮心会就拜托你了……”她自言自语地踏步向前，而她的目标，是那头比她更加狰狞的古龙。</p>


    “人类从未败给过龙血，历代狮心会的屠龙者即使化身为龙，也能坚守他们最后的信念，无论那信念是什么，无论他们为何而战，他们都是人类！不要小瞧人类的意志啊……”</p>


    女孩的声音回荡在楚子航的脑海，那娇小的身躯里寄宿着怎样的意志，让她能够战胜龙血，她又是为何而战？</p>

 第133章 觉醒的狮心

    吼——</p>


    震天的怒吼从远处传来，那是至尊的愤怒，无与伦比的狂风刮起，风中夹杂着的冰屑更加密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p>


    眼前这头龙暴怒了，尊贵的它竟然被区区人类逼退！</p>


    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它要击溃眼前的凡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这世间的主宰！</p>


    下一刻，楚子航瞳孔猛缩，他只看见了后方的岩壁坍塌，在绝对的暴力之下山壁像是纸糊一般破碎，烟尘弥漫，隐约能够看见一道渺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砸进去。</p>


    “会长！”</p>


    苏茜惊叫道。</p>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那头龙的动作，星野葵就已经被击飞了。即使是这样暴血过后的她依旧被一击逼退，这就是人与龙的差距吗？</p>


    正在他们担忧之际，一道身影从烟尘里走出，无形的领域围绕在她身侧，正是他们的会长。</p>


    龙化后的她，凭借着绝强的无尘之地领域硬生生地接下了巨龙的撞击，尽管身体因为质量相差太大被击飞了，但她的领域很好的保护了自己，至少表面看上去并无大碍。</p>


    是的，只是表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去世，即使是混血种也是九死无生，好在她现在的身体已经迈入了非人的领域，龙化后的身体让她能够勉强接下攻击，但也只是暂时的，无论是伤势快要达到极限，还是她的时间都不多了。</p>


    突破那道界限开始，她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没有人能够救她。</p>


    她吐出了一口淤血，那鲜血刚接触地面就开始沸腾，就像她此刻的身体一样。</p>


    “还不走，愣着干嘛？”</p>


    她嘶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话语中充满了暴虐，这是龙血带来的副作用，她能够保持理智已经是极限。</p>


    随后凛冽的寒风仿佛退缩了，无形的领域从少女身上扩张，迎向了古龙的领域。这是无尘之地与冰之皇的对碰。</p>


    楚子航看着与巨龙的对弈的少女，脸上神色复杂。</p>


    她用尽全力为他们开拓出一条道路，通往门的风雪与寒冰都被统统排斥在外，无论是寒风还是冰屑都无法靠近这条道路，即使是龙也不行，这是无尘之地最强的姿态，号称绝对防御的‘净土’。</p>


    传说中远离尘世的理想乡——阿瓦隆。</p>


    半球的领域将巨龙的阻挡在外。</p>


    那个女孩以自身为媒介铸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为了掩护他们离开，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被打开的大门，而这个女孩将在这里沉眠。</p>


    理想乡崩溃的时刻，就是她殒命之时。</p>


    “走！”</p>


    苏茜拉着楚子航的左臂，她明白他们此刻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会长的暴血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界限，即使能走也不可能还能活下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够离开，如果他们不走，一切就都白费了。</p>


    又要逃走吗？楚子航紧咬着牙关，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然后向学院请求支援，再回来讨伐这头古龙，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他。</p>


    真的要逃吗？又要像那个雨夜一样吗？我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吗？</p>


    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和那些黑影的私语一样来自浩瀚远古。气幕笼罩到的地方，时间的流动慢了下来，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黑影们也慢了下来，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男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返身挥刀，跳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的溅起，影子们浓腥的黑血缓慢的溢出，都暂时的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p>


    楚子航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他曾经怀疑过这个男人挥刀的理由或许是所谓的使命，他想像过这个男人曾经是秘党的高级执行官，但他的记忆里实在无法想像出一个吃着卤大肠，就着双倍辣的鸡翅，还能和旁边同事吹牛扯淡的骚汉子，会是守望人类命运的正义使者。</p>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喜欢喝高度威士忌，爱好摄影看上去不学无术没出息的司机，是执行部灰色名单里的s级执行官，他的名字被秘党从档案里抹除了，他隐藏着身边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和孩子。</p>


    他可以为了使命这种东西，放弃属于正常人的平静生活，手握刀剑，与平静告别，向龙族挥刀。</p>


    可他最后还是忘记了使命，他用侵染龙血的双手，摸起不属于他的玩具，陪着一个稚嫩的孩子玩耍，甚至来做一份掉价的‘司机’工作。</p>


    也许他平日里挥刀屠龙是为了人类的使命，但是在那个雨夜里，让他向‘神’挥刀的理由真的是为了使命吗？</p>


    “会长，你战斗的理由是为了人类吗？”</p>


    楚子航面色平静，他终于还是没有选择逃跑，走到眼前这个维持着领域的女孩身边。</p>


    她的嘴角和眼睛都流淌着鲜血，身上狰狞的鳞片触目惊心。</p>


    这个女孩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但她的领域依旧坚不可摧，她执拗地盯着领域外的巨龙，眼中流露着说不出的神采。</p>


    即使是这样，那头看似高贵不可战胜的古龙也被她挡在了领域前，无论它怎么样轰击，都无法突破这生命的壁垒。除非她死。</p>


    “我……没有那么伟大。”</p>


    女孩目光有些涣散，看见楚子航没有离开她也并没有生气，又或许是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p>


    “我明白了……”</p>


    楚子航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p>


    爸爸，我大概明白了。挥刀的理由。</p>


    他的皮肤变得燥热，龙血开始沸腾，脸颊上的眼泪随着高温蒸发，一双夺目的黄金瞳在此刻点亮！自此，永不熄灭。</p>


    同时觉醒的还有他眼里真正的狮子，永不磨灭的坚定信念。</p>


    人的一生会死三次。</p>


    第一次死亡，是他断气的时候。生与死，皆是生命的必修课，因为有了死亡，生才显得更为重要与珍贵，当看见人死的时候，人们学着接受，这是理解的开始。</p>


    第二次死亡，是他下葬的时候，最大的遗憾，大概是没有好好的道别。</p>


    第三次死亡，是他被遗忘的时候，死亡不是永久的告别，遗忘才是。</p>


    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上添上一丝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是一支含泪的蜡烛。</p>


    这双黄金瞳是那个男人存在过的证明。</p>


    它不会熄灭，我，也不会死。</p>


    三度暴血！</p>


    楚子航的内心从未如此坚定过，即使是暴血也无法干扰到他的意志丝毫。</p>


    密密麻麻的鳞片刺破了身上的衣服，他快要接近了，到那界限。</p>


    “先来试试看吧，打不过再撤退，也不迟。”</p>


    并不知道是何来的自信，总之，他觉得现在眼前这头龙，他能砍！如果他面对着头龙逃走了，又有何资格去挑战更恐怖的存在？又怎么能找到爸爸！</p>


    仔细想来，会长撑不了多久，要靠双腿逃过这个会飞的家伙的追捕，本来就不现实，那就先砍了它的翅膀！</p>


    但是光凭村雨想要斩断它的双翼不切实际。</p>


    楚子航在记忆之中翻找，那破局的方法。</p>


    很难想像他是如何在暴血的同时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问题，虽然他的战斗看上去很杀胚，但他从来都不是只靠蛮力。</p>


    他很聪明，他的记忆力很好，学习能力很强，这些都是他的优势，也是他走到今日的资本。</p>


    谁？谁能应对眼前的局面？</p>


    他在记忆中疯狂地找寻答案。</p>


    可他找到的只有三个人。</p>


    一个是他的爸爸，但很遗憾的是，他真的不太了解那个男人会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毕竟那个男人出手他只见过一次，也是最后一次。</p>


    第二个是昂热校长，如果是校长的话大概能在这头龙没有反应过来就能想出一万种死法，把它大卸八块吧？这不是他能模仿的能力。</p>


    最后一个——轩浩。</p>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回想起这个人，说实话他对轩浩的了解并不深刻，只能说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因为他经常请教轩浩一些‘中国功夫’，可那个男人总是很敷衍。</p>


    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些？总是有理由的吧！</p>


    楚子航仔细的寻找线索，终于，他想起来了。</p>


    刚刚入学的那段时间，他曾经经常去那个男人房间请教。</p>


    可那个男人总是在看动漫，那个男人把这称之为‘补番’，甚至强行拉着他一起，可是他看不懂。</p>


    不过有些东西总是让他印象深刻的。</p>


    他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看的番剧名为‘死神’。</p>


    里面的很多技巧都令他心生向往。</p>


    比如白打、瞬步、鬼道还有斩魄刀的各种刀术。</p>


    可轩浩总是泼他冷水。</p>


    告诉他，白打还行，通俗的说就是拳脚打斗，这个可以模仿，但是对于用刀的他提升不大，不如跟他学功夫，他当时还吐槽‘你又不愿意认真教我’。</p>


    瞬步，那完全就是在做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个世界能实现瞬步效果的大概只有昂热，还有高阶刹那的使用者。</p>


    至于鬼道和刀术……一言难尽，总之现实里没有‘死神’里神奇力量，自然也无法使用鬼道，而‘死神’的刀术，在现实世界要进行模仿是很难的，因为死神的刀术大多数依附于斩魄刀，而斩魄刀这种东西，完全就是妄想。</p>


    “那意思就是无解吗？”楚子航并未死心，他想要变强，必定会尝试一切的可能性。</p>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轩浩曾经‘无意’提起的一句话，准确的说，是‘死神’里的一个人。</p>


    号称最强的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p>


    此为尸魂界最强的男人，在尸魂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他的一生几乎等同于整个尸魂界的历史，其刀名为——流刃若火！</p>


    楚子航开始兴奋起来，他很清楚地记得，他曾经因为轩浩的一句话还特意去补完了关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剧情。</p>


    火！</p>


    同样是用火，山本元柳斎重国是将火焰的威力提升至极致，手中的斩魄刀是最强之火，最古老的斩魄刀，始解的温度等同于太阳表面，卍解温度等同太阳核心！</p>


    而他，同样是火，君焰，言灵中最高位的火焰系言灵，仅次于烛龙。</p>


    他记得轩浩曾经跟他提起过，君焰之所以排位比较低，并不是因为它真的比烛龙弱，而是因为它无法控制，如果有人能将它集中起来，彻底控制住它，那它的威力将会焚烧殆尽世间的一切。</p>


    其名君焰的火焰，自然是火焰的君王，不可能比其他火焰弱。</p>


    “找到了！”</p>


    楚子航眼中闪过一丝疯狂。</p>


    虽然很危险，但值得一试。</p>


    他都已经三度暴血了，还在乎什么危险？</p>


    右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此刻选择双手握刀，凝望着面前的村雨，这是他老爸留给他的名刀。</p>


    “会长，收力。”</p>


    星野葵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少年的眼睛，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他，屏障暂时收起。</p>


    下一瞬，楚子航消失在原地。</p>


    “吼——”</p>


    巨龙的咆哮声传来，眼前碍事的东西总算没了，它愤怒地想要碾碎眼前这几只蝼蚁。</p>


    可一道人影跃到了空中，竟然比它还要高。那人手中握着太刀，正要向它斩来！</p>


    “怎敢！”</p>


    巨龙口中第一次吐出人言。</p>


    人类竟然敢俯视它，还敢向它挥刀，这让它更加愤怒。</p>


    楚子航跃到空中，三度暴血，龙血在他身体里不断沸腾，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着四肢百骸，此刻他觉得自己能斩断眼前的一切！</p>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沸腾的龙血让他吐出的浊气也带着高温，在这寒风中升起雾气，他整个人像是烧开的高压锅一样积攒着力量。</p>


    他是在酝酿，调整自己的状态，越是关键时刻，他越是冷静，他只有斩出一刀的机会，这一刀必须有所成效。</p>


    凛冽的寒风丝毫不影响空中的少年，虽然在充满寒风的空中，但他周身的温度已经高到惊人的地步，这些寒风像是在害怕他，着头龙类的冰系言灵在此刻被他压制了！</p>


    古老的言灵从他嘴里吟唱而出，一字一句，震撼人心，像是古神审判的宣言。</p>


    金色的火焰燃起，犹如天空中升起耀眼的太阳。</p>


    但这次火焰没有散开。</p>


    而是集中起来攀爬上了他手中那把古老的炼金太刀！</p>


    可他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部分的火焰分散，烧尽了他身上的衣服，他体表的鳞片仿佛也在燃烧，金色的火焰依附着鳞片，看上去就像一身燃烧着烈焰的战衣。</p>


    他在烈火中燃烧，他双手握住的村雨也在燃烧！刀身变得通红，烈焰在其上延伸！</p>

 第134章 你，想怎么死

    金色的火焰犹如披裹着烈阳般，覆于身躯和刀刃之上，任何接近的东西都会被他焚烧殆尽。</p>


    而楚子航此刻正向着眼前的巨龙坠落，如陨星轰击。</p>


    这是他拼尽全力斩出的最强一刀——残火太刀·西·残日狱衣。</p>


    巨龙巨大的黄金瞳里充满了愤怒，它挥动着翅膀，迎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高傲的它怎么会害怕人类的刀刃。</p>


    它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刺目的黄金瞳与那双烈焰中的眼睛对视，那少年犹如悬在它头顶的太阳，温度又提高了一分。就连它的言灵·冰之皇都已经压制不住少年的热血。</p>


    多少年未曾见过这样炽热的火焰了，它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于人类的手笔，但此刻的它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敌，这个人类，很强。</p>


    它的眼里第一次对人类燃起了战意。</p>


    抬起高傲的头颅朝着天空怒吼，似乎是对眼前人类的认可。</p>


    寒冰在它身上凝结，冰霜铠甲映着烈阳。</p>


    楚子航没有回应它的战意，他只是要砍它！</p>


    他紧咬着牙关，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是暴血和言灵过度使用的后果，他知道自己大概只能斩出一刀，这一刀过后，或许会动弹不得，但他义无反顾。</p>


    轰——</p>


    山脉在震颤，环绕这座山峰的寒气似乎变得温和些了。</p>


    冰蓝色的巨龙的怒吼声传来，少年身披烈火，在空中拉出炽金色的流光。</p>


    寒风在为这火光退避，冰屑蒸发形成雾气。</p>


    一人一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楚子航浑身肌肉隆起，鳞片上带着火焰，他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是几度暴血了，这些都不重要，什么也拦不住他斩下这一刀的意志。</p>


    星野葵吐出一口鲜血，再次张开了无尘之地，这一次，是为了阻挡战场的余波。</p>


    领域内的她和苏茜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p>


    巨大的龙躯于渺小的太阳相撞，冰与火，在此刻相融。</p>


    冰雪消融于烈焰，古龙的利爪与楚子航擦身而过，它没想到楚子航会侧身躲开，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p>


    沸腾的鲜血在冰霜融化的雾气中弥漫开来，它的一支龙翼被斩断了，那把刀原本是伤不了它的，可那火焰让刀身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它的翅膀。失去平衡的它从空中坠落，它败了，竟然败给一个人类。</p>


    楚子航并没有躲，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翅膀，他甚至从未想过要与这头龙硬碰硬，他深知自己的肉体不可能碰过这样庞大的龙躯，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胜负。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p>


    楚子航用村雨支撑着身体不至于跌倒，温度没有之前的寒冷，寒风也不再刮了。</p>


    古龙受了伤，它的冰之皇领域关闭了，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它是高傲的贵族，自出生以来，它从未如此狼狈过，输给了人类，还被斩去一支龙翼，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p>


    它怒吼着起身，现在它依旧可以捏死眼前的人类，即使刚才的交锋它败了，但眼前的人类亦是强弩之末，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它！</p>


    可它还来不及动手。</p>


    一只爬满鳞片纤细的手抓在楚子航肩膀上。</p>


    “你做得很好……”</p>


    楚子航无力反抗，他只觉得自己向后飞了出去，落入温暖的怀抱中。</p>


    “带他离开。”</p>


    星野葵嘶哑的声音传入苏茜耳朵里。</p>


    “是……”</p>


    苏茜将动弹不得的楚子航背在背上，就要朝着那扇大门走去。</p>


    “吼——”</p>


    震天的怒吼让地面都震动起来，那头古龙看见自己的仇人想要离开，发出震天的怒吼，她险些跌倒。</p>


    “闭嘴！”</p>


    一声愤怒的娇喝从身后传来，地面的震动停止了，苏茜没有回头，背着楚子航往外面跑。</p>


    楚子航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头一次在实战里使用暴血就过度的暴血，再加上身上及沉重的伤势，他没有沦为死侍简直是一种奇迹。</p>


    巨龙想要追上逃离的两人，可没了一边的翅膀让它无法飞行，它只能愤怒地朝着前方冲撞，怒吼。</p>


    可眼前的人制止了它。</p>


    这个女人让它闭嘴。</p>


    她竟然用言灵将它和自己封闭起来了。</p>


    这个女人眼睛里流着血泪，脸上挂着惊心动魄的笑容，她要将它捆在原地，哪怕以自己为代价。</p>


    此刻的她没有丝毫防御地站在古龙面前，手里握着的小太刀像是对它的嘲讽。</p>


    这头高傲的古龙没办法立刻突破这层壁垒，只能先杀死她。</p>


    “人类！你们为何都如此狂妄！”</p>


    它不明白这些人类的思想，明明弱小，明明微不足道，却一次又一次胆敢挡在它面前甚至朝着它挥刀，最后竟然还能伤到自己。它无法理解。</p>


    “狂妄吗……”</p>


    星野葵嘴里喃喃自语，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因为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狂妄，她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那个人将狮心会交给她，她就要做好。</p>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日本，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自卑的土包子，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迎接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p>


    夕阳倾斜，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糟糕的发型遮住了她精致的脸，她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那是姐姐穿剩下的，她不敢回应别人的目光，也不敢回头，害怕被别人欺负。</p>


    “小葵。”</p>


    她听见有人在远处呼唤她，口中不自觉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特蕾娅……”</p>


    但是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那个改变她命运的女孩，而是一张血盆大口。她笑了，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到最后，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p>


    她的确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也是被需要的人啊，她可以抬头挺胸的做人，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而此刻的她即使面对‘龙’也能昂首挺胸，</p>


    这一刻，在她看不见的高空中，流星坠落。</p>


    “咔嚓”，她的领域碎裂开来，并不是她主动解除，而是有人从外面进来了。</p>


    碎裂的领域夹杂着风雪，绚烂如落樱般飘散。</p>


    她仿佛看见了家乡的樱花飘零，金色的长发轻抚着她的脸庞，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像骑士一样的女孩，给了她重新选择人生的权力。</p>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即使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也义无反顾的想要改变。</p>


    “辛苦你了。”</p>


    星野葵再次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嘴角露出笑容，她伸出的手被握住，她闭上眼睛睡了，睡在女孩的怀里，身上的鳞片奇迹般的脱落，这个女孩，又回到了她最美的模样。</p>


    “哎…”</p>


    轩浩摇了摇头。</p>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啊。”</p>


    他望着旁边地上怀抱着女孩的特蕾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他的一只手杵着长枪，而枪尖已经没入了地面。</p>


    这位尊贵的龙族冲过来想要碾碎面前的女孩，可它却退了，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拦住了，它清楚地看见男人降落时还单手抱着一个女人。</p>


    而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枪也是从天空中刺下来，它如果不躲开现在长枪没入的就不是土地，而是它的头颅。</p>


    这个男人没有理会它。</p>


    他甚至还在感叹眼前两个女人的重逢。</p>


    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死在另一个女孩怀里，不知为何，那个刚来的金发女孩低着头，抚摸着已经逝去的美丽面孔，面无表情，但它能够看见那双仿佛吃人的眼睛，让身为冰霜巨龙的它此刻竟然感觉到一阵寒意。</p>


    “你可是坏了我的生意啊，”男人转过头盯着它，“说说看吧，想怎么死？”</p>


    古龙的眼中透出一缕疑惑，并非听不懂人言，而是它不能理解男人话里的含义。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坏了这个男人生意，更不能理解为何它的命运为何好像已经被注定。</p>


    “你能够救她吗？”</p>


    特蕾娅声音平静，她明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这个女孩已经死了，眼前的男人并非神明，救不了这个女孩，可她还是想问，或许是心中最后一丝祈求吧。</p>


    “抱歉，”轩浩转过头看着她，“即使强大如我，也有办不到的事，我救不回已死之人，我要是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在这里了。”</p>


    “嗯……”</p>


    “不过，你要是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p>


    轩浩回过头，目光盯着眼前这头笨龙，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p>


    “我答应过你救人，却没有办到，这个算是补偿。你想它，怎么死？”</p>


    巨龙眼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愤怒，这两个人竟然当着它的面议论它的生死，先是质问它死法，现在甚至连自己选择死法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它朝着眼前的两人发出怒吼，可却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眼里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带着些许玩味。</p>


    “那就，烤了它吧，”特蕾娅露出让人发渗的笑容，“你办得到吗？”</p>


    “啊……这你可难倒我了，我不会用火啊。”</p>


    轩浩松开了握着长枪的手，挠了挠头。</p>


    突然，他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先揍扁然后再运回去烤吧？轩浩舔了舔嘴角，说起来，龙肉他还真没吃过，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吃龙肉。</p>


    “人类！”</p>


    被松开的次代种好像找到了机会，它愤怒的咆哮，想要撕碎眼前的人类。</p>


    古老的言灵在它嘴中咏唱，它的身躯开始起舞，这是它的‘王’赐予它的权力。</p>


    言灵·归墟。</p>


    地面开始分裂，整座山峰好像都要塌了，地下水开始从下面涌出，它要淹没这里的一切，让这里再次成为海洋！虽然做不到像‘王’那样灭世，但是淹死这里的几个人类足够了！</p>


    “聒噪。没看见我想事情吗？”</p>


    “轰——”</p>


    轩浩脚踩大地，就踩在它眼前的大地。比它的言灵更加直接，地面直接坍塌下去。</p>


    失去翅膀的它也跟着掉下去。</p>


    这是一个深坑，这个男人将战场划分出另一个区域，像是斗兽场一样，它被困在了里面。</p>


    重物砸进了山体里，这头尊贵的次代种目光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竟然能够一脚踩塌地面，这是何等的怪力？它的言灵被这个动作强行中断了。</p>


    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进了坑洞里。</p>


    那是何等粗暴野蛮的力量，这不该是人类之躯能够驾驭的。</p>


    它挣脱山岩的束缚重新起身，可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上方金发的女孩抱着尸体，冷冷地看着它。</p>


    他去哪里了？</p>


    下一秒它就得到了答案。</p>


    “老老实实别动，可以少受点苦。”</p>


    轩浩站在巨龙的头顶俯下身，这才进入这只次代种的视线范围内，他那双炽热的黄金瞳无情地盯着脚下这头巨龙，眼里充满了不屑。像这种体型又大又笨重的家伙，打起来最容易了。</p>


    更何况这头次代种本来就受了伤，失去一只翅膀的它速度明显有了下降，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它卸的翅膀，但是看伤口应该刚卸不久，倒是省去他不少力气。</p>


    至于高危言灵？再强那也要你有时间咏唱才行啊。</p>


    深坑里传来滔天的怒吼，它愤怒地怒吼，头部疯狂地甩动，要将男人甩下去，强健的四肢蓄力准备跳出这个深坑，即使没有翅膀，这种程度的坑洞也不可能困住古龙。</p>


    那个男人成功被他甩了出去。</p>


    可当它刚刚要跃出深坑，一只怪力的脚踏在了它的背上，将它踢回坑里。这个男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占绝对的优势。</p>


    “我不是说过让你乖乖呆着吗？想死？”</p>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它，那双黄金瞳居然让它都感觉到有压迫感。</p>


    “你究竟是谁？”</p>


    这只高傲的次代种终于开始了害怕，面对绝强的力量压制，最后发现自己甚至连血脉都被眼前的男人压制着，它的目光里透出深深的疑惑。</p>


    它可是次代种啊，比它还要纯正的血统的，在它记忆深处并不存在眼前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而且这样的存在为何会与它为敌？</p>


    “我是谁？”轩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的古龙会问出如此哲学的问题，“我就是我啊，一直以来都是，从未改变……”</p>

 第135章 在借个火

    背着楚子航还未走远的苏茜，听见背身后巨大的动静惊得回头。</p>


    她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p>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的少年，踏碎了大地，然后将那只至尊踩在脚下，他一脚将那庞大的身躯踹进了地面的深坑。</p>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那个男人横枪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深坑下那头看似尊贵的次代种。</p>


    吼——</p>


    愤怒的龙吼声响起，而此时苏茜听上去却觉得它吼叫得很可笑，像是无能者的狂怒，因为站在那头古龙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强者。</p>


    男人在龙吼声掀起的劲风和音浪声中，满头碎发随风乱舞，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残酷，让人觉得他才是boss，而下面那只，只不过是拦在他面前待宰的小怪。</p>


    那头巨龙的怒吼是言灵！它的周身再次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冰锥，朝着眼前的男人狠狠刺过去。</p>


    在苏茜惊讶的目光中，男人的黄金瞳亮起，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他持枪的手挥下了。</p>


    下一刻，那些飞速刺下的冰锥拦腰而断，失去了原本的动能朝着地面坠落，那头古龙的言灵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软弱无力。</p>


    还没完，那个男人持枪的手又是一挥，那些还未坠到地面的冰锥仿佛受到了巨力的撞击，像是棒球一样落向巨龙。</p>


    那头巨龙自己生产的武器，现在正被眼前的男人悉数奉还。</p>


    它庞大的身躯被限制在坑洞里，甚至没有地方躲闪，就被漫天的碎冰淹没。</p>


    碎冰击打在鳞片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巨响，冰雾弥漫至坑洞上方，遮住了苏茜的视线。</p>


    她只能看见雾中那个男人一双点燃的黄金瞳，刺目得仿若朝雾中升起的太阳。</p>


    此时，在这个战场上，这个男人才是主宰，不，他是屠龙的战神！</p>


    那头次代种发出痛苦的吼叫，它被埋在了坑洞里，此时它身上的鳞片满目疮痍，原本这些碎冰是不可能伤到它的，但那上面蕴含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它无法理解，竟然能用这些脆弱不堪的冰，砸穿它的鳞甲。</p>


    “你，还不干掉他吗？”</p>


    特蕾娅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轩浩，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可以轻易杀死眼前这头巨龙，现在却在玩耍。</p>


    “哎？不是你说要烤它的吗？”</p>


    轩浩有些疑惑，“我寻思着，食材如果没办法立刻烹饪的话，还是先冷藏一下比较好吧？”</p>


    “……”</p>


    特蕾娅额头流下冷汗，食材？冷藏？</p>


    啊，她不该开这种玩笑，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当真了！他是真的想烤了这头龙，现在正想着怎么保鲜！</p>


    “发生……什么事了？”</p>


    此刻，脱力的楚子航总算是缓了过来，但他刚醒，就有些不知所措。</p>


    这几个人，还在原地干嘛？有空开玩笑不是该先撤退吗？</p>


    “哟？楚子航小朋友醒了啊~”</p>


    楚子航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p>


    “轩浩……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p>


    “当然是来救你们的啊，只是好像来晚了一步。”</p>


    轩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他确实是来晚了一步，明明答应了救人，结果还是没能救完，真是丢人。</p>


    “不过你醒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如何料理这条龙。”</p>


    轩浩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被埋在坑里的巨龙，那头巨龙还没死，只是受伤而已。都怪它，害得他的女仆估计泡汤了，所以他现在很想把它熬成汤。</p>


    “它……还活着？”楚子航有些疑惑。</p>


    像是在回应他的疑惑一样，下面的古龙动了。</p>


    它在挣扎，在反抗，它怎么可以被人类困在这里毫无作为？它是远古的贵族，曾经无数人膜拜的尊贵存在，如今却被几个渺小的人类俯视，不可能！</p>


    坑洞中一片狼藉，体型巨大的次代种再次暴起怒吼。</p>


    寒风朝着众人刮过来，轩浩回头，俯视着下方的巨龙。</p>


    “我不是说过让你老老实实呆着吗？食材就该有食材的觉悟！”</p>


    手中的长枪飞出，直刺巨龙的头颅。</p>


    巨龙盯着飞射而来的长枪瞳孔猛缩，它想要闪躲，可坑里的空间太小了，它巨大的身躯没有地方躲避。</p>


    它避开了要害，巨大的龙躯被长枪贯穿，这支长枪分明看上去分明很普通，却像是穿透豆腐一样毫无阻拦的穿过它的身体。</p>


    鲜血在龙躯下漫延，染红了地上的碎冰，但它扛下来了，它还没有死！</p>


    但或许这个男人再来一下，它便要当场殒命，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没有要再动手的样子，让它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食材？”</p>


    楚子航也有同样的疑惑。</p>


    “是啊，食材最重要的是新鲜，死了的话肉质会下降的。”轩浩嘴上说着简单易懂的道理。</p>


    但却让楚子航不知道此时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拼了命才斩下一只龙翼的次代种，现在正被眼前这个男人安排得明明白白。</p>


    不只是击杀，这是活捉，这可要比直接杀死有难度得多，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学院好像没有活捉过龙形的次代种吧？</p>


    关键是，他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身上没有半点的异常，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暴血！他仅凭着自身本来的力量，就将这头巨龙玩弄于鼓掌之间，虽然这头古龙已经被他斩下一只翅膀，但也让人难以置信。</p>


    “不用那么惊讶，想想你们的校长大人，我想他对付这种小鸡仔也会很容易的吧？”</p>


    轩浩看着楚子航眼里的震惊，开始了他的狡辩。</p>


    “不……概念不同。”</p>


    楚子航没有见过校长出手，但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老头拿着刀跟一头古龙搏斗的场面，据他了解，校长的言灵是时间零，即使是能够战胜眼前这头次代种，应该也是‘优雅’地将它杀死。</p>


    这头龙或许来不及反应，校长就会拿着适合的工具卸掉它的头颅。注意，校长需要合适的工具才能卸掉它的脑袋，否则他想校长的力量应该破不开这头古龙的防御。</p>


    可这跟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情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个家伙是用纯粹的力量，碾压，吊打，这头巨龙在他面前像是个婴儿，毫无反抗之力。那厚实的鳞片在这个男人眼里就像是一层薄膜。</p>


    楚子航没有见过龙王，但他此时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一头人型的龙王，不，他甚至怀疑即使是人型龙王也没办法在常态下制服一头次代种，起码也得有点龙化吧？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吗？</p>


    “嘛，不必这么在意细节。”轩浩盯着楚子航有些不怀好意，“看你还有力气思考这些问题，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要不，借把火？”</p>


    “借火……干嘛？”楚子航一脸懵逼。</p>


    ……</p>


    阿勒山下，执行部的专员们终于赶到现场。</p>


    此时战场一片狼藉，但是战斗已经结束了。</p>


    一头巨龙的尸体倒在深坑中，专员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来这里应该是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为所有人收尸的准备，没想到赶到这里的时候画面还挺和谐。</p>


    楚子航无力的靠在岩壁上，他身上的伤倒是不重，只是右臂骨折，在暴血后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但是他现在很虚弱，这是强行压榨力量的后遗症。他闭着眼睛养神，等待学院救援。</p>


    苏茜就蹲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身旁少年身上瞄几眼，好像有些担心。</p>


    就在一旁不远处，特蕾娅跪坐在地上，将怀里的女孩的头轻放在膝盖上，轻抚着她黑色的长发，这个女孩就像睡着了一样安宁。</p>


    而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是旁边独坐着的男人，他的面前生起了一堆火，并不是为了取暖，这个男人正坐在火堆前烤肉。</p>


    专员们不知道这肉从何而来，但是看见旁边坑里的巨龙，他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p>


    “轩浩同学，你做得很好。”</p>


    施耐德此时竟然亲自来到了善后现场。</p>


    “我知道，不用夸我。”轩浩不想理会眼前的老人，在他看来这个家伙大概只关心他身后的龙尸。</p>


    施耐德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烤肉的男人出言提醒：“我不建议你吃这个肉，龙类的肉对于人类来说大多都是剧毒。”</p>


    “我知道。”</p>


    轩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往嘴里送。</p>


    “啧，真难吃。”</p>


    “……”</p>


    施耐德面色有些复杂，他无法判断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物种，不过他听说中国人是个很神奇的种族，据说他们什么都吃，现在想来也许传言是真的，那么吃个龙肉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个鬼！</p>


    不过他终于明白了昂热会将他带来学院的理由。</p>


    比起看日本分部发来的报告，眼前这头死去的次代种更加有说服力。</p>


    这个男人，在短时间内连续杀死两头古龙，确实是一柄屠龙的‘利剑’，即使是他也不得不称赞昂热的判断。</p>


    可这个男人对于秘党也同样危险，这个男人不仅砍死了这头龙，还当着他的面吃龙肉，而且面不改色，简直就是个人型怪物，他甚至有些怀疑昂热是不是真的能把持得住这个家伙。</p>


    “行了，没事的话不要守着别人吃饭，挺讨厌的。”轩浩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老头，“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不要找我，找昂热说去。”</p>


    “好吧……”</p>


    施耐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目前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学院并没有敌意，而且他所做的事情甚至对学院有益，这就够了。</p>


    “对了，这头龙是我的战利品，暂时先放在学院的冰箱里吧。”轩浩起身剔了剔牙。</p>


    施耐德刚走出几步就被这句话给愣住了，冰箱？这个家伙指的是学院的地下冰窖吗？怎么搞得好像他自家的冰箱一样方便？</p>


    轩浩来到特蕾娅面前：“死了啊？”</p>


    “嗯，死了。”特蕾娅面无表情地抬头，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能如此轻易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慰人吗？</p>


    “要我安慰你？”</p>


    “不必。”</p>


    “那你打算怎么做？”</p>


    “带这孩子回日本。”特蕾娅面无表情，“放心吧，我不会食言，毕业之前，我做你的女仆就是了。”</p>


    “啊这......多不好意思。”轩浩满意地点了点头。</p>


    “果然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特蕾娅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看透，“你没有感情吗？面对死去的同伴，内心毫无波动，好歹你也算是狮心会的人吧？这孩子还帮过你吧。”</p>


    “啊……你说这个啊，她确实给过我暴血技术，也算帮了个小忙吧。”轩浩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p>


    他并不是毫无感情，只是生死这东西，他见得太多了，百年来，无数人在他面前死去，如今还能站在他面前的熟悉身影也不过屈指可数，如果他每个人都去伤感的话，大概会没完没了吧？</p>


    而且这个女孩跟他的关系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在他久远的时间里甚至掀不起半分波澜。生命对于别人来说既宝贵又易逝，他能理解，只是理解了也无法改变。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自己决定。</p>


    “可我救不了她啊……能有什么办法？”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算是正确答案，所以就随意找了个理由。</p>


    “是啊，你说的对。”特蕾娅闭上双眼，“这就足够了，毕业以前，我会作为女仆，帮你处理学院以内的一切事务。”</p>


    “额……”</p>


    这倒让轩浩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并没有达成条件内容，准确的说不完整，毕竟还是有一个人死了。</p>


    “那啥，我没能救到人来着。”</p>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特蕾娅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救他们。现在的结局已经是奇迹了。谢谢。”</p>


    “奇迹吗？”轩浩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奇迹，就该让人活过来。自从我拥有力量以后，一度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看来，也还是有许多事情办不到。看来，我的能力还不够。”</p>


    “因为你不是神。”特蕾娅说，“而且就算是神，应该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吧？”</p>


    “谁知道呢？”</p>

 第136章 巨龙掌中的少女

    大洋的另一边，卡塞尔学院。</p>


    “咚——咚——”</p>


    时钟塔响起了钟声，</p>


    此刻并不是整点，所有人都驻足，他们望着钟楼，然后又默默低下头，眼里充满了惋惜。</p>


    他们都明白此刻的钟声意味着什么，又有人离开了，这是丧钟。今天，奥丁广场的英灵殿里，又将多出一张照片……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希望那里的照片永远也不要再增加了。</p>


    天空渐黑，学院高处的钟塔背后挂着新月。</p>


    白鸽披上了夜色，像是围绕着钟塔飞舞的蝙蝠，银白的月光洒在钟楼上，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就像传说中吸血鬼的城堡。</p>


    黑暗寂静，唯有钟楼顶部还亮着灯光，银发的老人躺在躺椅上翻看着手中的报告。</p>


    这个老人仰躺着，脚上的人字拖一蹬一蹬的冲着桌面。</p>


    旁边桌子上唯一的电子产品是一台旧式的台式电脑。</p>


    屏幕上亮着网页，是一个论坛，一个以他的代号命名的论坛——守夜人。</p>


    这是卡塞尔学院的官方论坛，今夜的论坛注定不那么平静。</p>


    整个页面都是灰色的。</p>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有人殉职了。</p>


    但是论坛上并没有帖子写是谁殉职，只是挂着两个屠龙成功的帖子，s级专员成功讨伐两只次代种的帖子。</p>


    芬格尔还是会做些人事的，他大概也知道那种多余的悲伤事情，只会勾起人的伤感。</p>


    窗外下起了雨来，像是天空的眼泪。</p>


    穿着黑色西装的老人撑着伞，在雨中踱步，他来到这座灯塔前。</p>


    身上穿着的是丧服，因为随时会有人离去，就像今天一样。他随时准备着送葬龙王，也随时准备着参加同伴的葬礼。</p>


    他登上了灯塔顶楼，推开了一扇陈旧的门，将雨伞挂在门把手上。</p>


    “你还是一样的……洒脱呢。”</p>


    昂热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里的环境，但好像只有洒脱能够用来形容，尽管还是有些不太恰当。</p>


    地上堆放着喝空的威士忌，墙壁上贴着比基尼的洋妞海报，这个老友的品味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变化，就连桌上堆的光盘封面都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画面，就不能像他一样做个时髦的绅士吗？</p>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能够满世界公费泡妞？”</p>


    守夜人扔给昂热一瓶威士忌。</p>


    “人老了，没你这么精神，不过养养眼总是没错的吧。”</p>


    “你在学院开泳池派对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显老。”</p>


    昂热从来不相信这个家伙嘴里的鬼话，他们两谁更风流真的说不准呢，至少他自己可不像眼前这个家伙，儿子看着都比老爹老了。呸，昂热愣了一下，这么想也不对，说的就跟他没种一样。</p>


    守夜人将手中的报告扔到一旁，自顾自地喝了一口威士忌，“听说你的学生连着宰了两头次代种？还是都有龙躯的那种。”</p>


    “啊，是啊，我的花园里又能多点藏品了，报告你应该也看了吧？虽然日本分部那边并不可信，但第二份可是我们自己的学员写的报告。”</p>


    昂热脸上带着笑意，就好像这两头龙是他自己砍死的。</p>


    “呵，日本分部的报告很离谱，说是连次代种完整的身体都没找到，我看他们是想私吞！学院的孩子写的报告也挺委婉，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头次代种的折断的翅膀上哪去了，根据伤口判断肯定是刚被折断的，执行部的人并没有找到翅膀的残骸，总不会是被烤来吃了吧？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你的学生可真是厉害啊，面对那种体型的对手竟然能正面取胜。”</p>


    守夜人问，“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能做到吗？吊打一只几十吨重的次代种，让它毫无反抗之力？”</p>


    “谁知道呢？”昂热调侃道，“但是结局是对的不就可以了吗？”</p>


    “结局真的是对的吗？我们可是失去了优秀的学员。”守夜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屠龙的战争，总会伴随着牺牲。”昂热不为所动，“我们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p>


    “习惯？呵呵……这都不重要，施耐德让我问你，你真的确定能控制得住这样的家伙吗？”</p>


    守夜人面色阴沉，这大概就是他与昂热的不同之处吧，他有个儿子，没办法像这个复仇者一样，什么都不顾，“如果他失控，谁来阻止？”</p>


    “他不会失控。”昂热自信地笑了笑说道。</p>


    “为什么？”守夜人皱眉。</p>


    “这个人不可能是龙王，这一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吧？即使是龙王，以人类之躯也不可能拥有如此的力量。”昂热的目光里充满了自信。</p>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们所担心的，这个家伙，可能是比龙王还有恐怖的存在。”守夜人神色严肃。</p>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昂热将手中的酒饮尽，“只要这把刀能帮我们屠龙，即使最后用我自己来祭刀又如何呢？”</p>


    守夜人目光中有些难以置信，他确实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会这么绝，“他对人类是无害的？如果哪天他想毁灭世界怎么办？”</p>


    “不知道。”昂热摇了摇头，“但是只要不去招惹他，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最后我会阻止他的……”</p>


    “应该……问题不大……”守夜人瞪大了眼睛。他现在严重怀疑昂热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把握能把持住。</p>


    ……</p>


    幽暗的环境里，只有墙壁上摇曳着忽闪昏暗的灯火，还有地上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发出的光亮。</p>


    那台黑白电视里放着的是‘猫和老鼠’。</p>


    汤姆抓住了杰瑞，杰瑞从汤姆手里逃出来了，汤姆又抓住了杰瑞，汤姆又放走了杰瑞。</p>


    最后的结局总是杰瑞在捉弄汤姆。</p>


    可杰瑞从没想过这只看上去好捉弄的猫，其实要抓住他易如反掌。汤姆其实是一只很聪明的猫，所以杰瑞每次都会被抓到。</p>


    杰瑞每次能够逃走，是因为汤姆总会放了他，他们不像是天敌，而是冤家，谁也离不开谁，杰瑞曾经救过落水的汤姆，汤姆也会放走杰瑞，这是最好的感觉。</p>


    也许多年后，汤姆会老，主人再也不会喜欢这只抓不住老鼠的猫，新来的小猫咪也欺负他，他们又把他的食物扔到门外。而汤姆已经没有奔跑的力气，他也会慢悠悠地出去捡回那块沾满灰尘的奶酪，轻轻放在墙角那个结满蜘蛛网的老鼠洞前，敲敲门，等着杰瑞出来。</p>


    女孩双目无神地看着黑白电视上的画面，她没什么兴趣，伸了个懒腰，她不明白这种动漫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她的哥哥好像挺喜欢，这让她也不好意思换台。</p>


    她打了个哈欠，无奈的躺下，感觉暖暖的，她的俏脸贴在‘地板’上，令人安心的温暖，这是家人的温度。</p>


    少女眼神微微移动，看着旁边突然飘过来的薯片，脸上露出可人的微笑，那是一只笨重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捻着的一包薯片。</p>


    女孩躺着的地方不是地板，而是一颗巨大的龙头上。</p>


    “姐姐，不要不开心，吃薯片。”</p>


    巨龙发出低沉的声音，它毫无违和感的用最屌的声音说着最呆萌的话。</p>


    这头巨龙两只巨大的黄金瞳，此刻正像是的斗鸡眼一样注视着自己头顶的少女，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祈求。</p>


    它以为姐姐生气了，不肯陪它看电视。</p>


    “我没有不开心啦。”</p>


    女孩轻抚着它的脑袋，“只是看不惯这种……温馨的动漫而已。”</p>


    哥哥脑袋不太好用，总是喜欢把她当姐姐，但其实，双生子真没必要分大小。</p>


    巨龙不太理解少女话里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用爪子轻触遥控器换了频道。</p>


    可画面好死不死的变成了青春恋爱剧。</p>


    男孩正邀请女孩去坐摩天轮。</p>


    莫名的回忆浮现在少女脑海。</p>


    那个人将冰淇淋强行塞到她手中，又将她塞到摩天轮里……</p>


    他们透过摩天轮的窗户，看着星火漫天的城市，回想过去的夜空，思绪仿佛投影在这台黑白电视上，心里滋生出不该存在的情绪。</p>


    摩天轮，水族馆和电影院，剩下的两项你真的要带我去吗？</p>


    “叮——叮——”</p>


    手机铃声一阵阵响起，放在巨龙头上的手机开始震动，逐渐的位移。</p>


    少女想要抓住，可手机却从巨龙头上掉了下去。</p>


    被一只巨大的爪子接住了，巨龙摊开手掌，手机落在掌中央，它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姐姐似乎很着急。</p>


    它将手掌摊在头颅前，少女娇小的身影落在它的手掌上。</p>


    它抬起头，巨大的身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些伸展不开。</p>


    它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天地震颤，所以它只能蜷缩在这里，目光温柔的盯着掌中的少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p>


    少女的目光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有些犹豫。</p>


    她的手机里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也只有一个人有她的号码。</p>


    原本说拉黑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拉黑，有手机却没人给她打电话的话，未免也太寂寞了。</p>


    接，还是不接？</p>


    手机来电一般响铃四十五秒之后再不接就会提示对方无应答。</p>


    她已经犹豫半分钟了。</p>


    接的话会不会很没面子，不接的话，他会不会再打过来？</p>


    最后，她还是接起了电话。</p>


    “喂？干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p>


    典型的直男发言让少女眉头一皱。</p>


    “看电视。”</p>


    “我不信，除非你跟我视频。”</p>


    “我挂了哦。”</p>


    “别吧……其实，我有事情要说……”</p>


    电话那边的男声有些犹豫。</p>


    少女眉头一挑，就这？难不成想在电话里告白？拜托醒醒吧孩子，这样就想摆平我？</p>


    甲板上，轩浩靠着船沿，右脚支撑着身体吗，左脚点着甲板，目光望向无尽的海洋，手里握着电话，海风轻抚着脸庞，他的脸上带着微笑。</p>


    这是一艘巨大的运输船，学院为了将那头庞大的次代种龙躯打包回家也是煞费苦心，这东西太沉了，想要空运根本不现实，除非把它给肢解了。</p>


    但是如此完整的古龙遗骸秘党怎么会忍心直接将它肢解，所以只能选择走水路运输。</p>


    特蕾娅已经带着女孩的遗体离开，护送古龙遗骸返回学院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另外三人的头上。</p>


    此时，苏茜和楚子航面面相觑。</p>


    楚子航看着靠着围栏打电话的这个男人有些不解，轩浩同学这是在干嘛？海风有些大，他听不清楚轩浩说的什么，不，他当然知道偷听别人打电话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但是他从未见过这个太男人这幅表情，很好奇。</p>


    他充满疑惑的目光询问着苏茜。</p>


    苏茜满脸的无奈，她当然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她都能从这个靠在船沿上那个男人的动作里看见溢出的喜悦，就差把高兴两个字贴在背后了。</p>


    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开心的，除了他热恋中的女朋友还有谁？</p>


    “谈恋爱。”苏茜简单明了的跟楚子航解释。</p>


    “原来如此。”楚子航一副我懂了的表情。</p>


    不，你根本不懂，苏茜心里满是无奈。她知道楚子航肯定已经了解了眼前的情况，他对周围的观察一向仔细，他能理性的判断一切情况，却常常忽略了与自己有关的。</p>


    “我有些好奇。”楚子航突然冒出一句。</p>


    苏茜眉头一挑，这可是好事啊，楚子航能对恋爱产生好奇。</p>


    “好奇什么？”</p>


    “能让这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关心的，会是什么样的人。”</p>


    楚子航认真的回想，他和轩浩的接触时间不多，但从他的观察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与他们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p>


    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血之哀了。</p>


    在学院里，楚子航只在一个地方看见过轩浩，宿舍。</p>


    他有种感觉，如果没人叫这个男人出来，他会永远把自己封印在房间里。</p>


    “楚子航，想回中国吗？”</p>


    此时，轩浩好像已经打完了电话，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身边，朝着楚子航搭话。</p>


    “不了，我今年的学分还没有修完。”</p>


    楚子航真实的回答让轩浩一愣。</p>


    他倒是忘记了，这个家伙是个妥妥的学霸，跟他这种连课都懒得上的蛆虫不一样。人家当然是要以学业为重。</p>


    “而且，回去之后我就要继任狮心会会长了。”楚子航好像认为刚才的理由有些不妥，补充道。</p>


    “好吧，打扰了。”</p>


    轩浩感觉自己就不该提这一嘴，在他听起来楚子航后面那一句才像是真正的借口，不过他已经决定抽空回一趟中国了，有没有楚子航他都要回去，只是想着路上能有个伴也不错，所以才提了一句。</p>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他转头望着海的远方，等他把这具战利品送到冰箱里，就抽空回家看看。</p>

 第137章 路明非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欢迎欢迎。”</p>


    昂热面带微笑地将一杯刚泡好的西湖龙井放到眼前这个男人桌前。</p>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见校门口，那里，学员们正在迎接着屠龙归来的勇士。</p>


    那可是单枪匹马干掉两头次代种的神人，学员们都想见见这位自从来到学院就闭门不出，一出门就搞出大事情的s级，他们很好奇这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要知道，秘党历史的记录里，从未有人能够单挑大龙还能活着回来的，每一次龙族的觉醒无不意味着众多的牺牲。</p>


    秘党的先辈们几乎要倾巢而出，才能与那些拥有伟力的龙类抗衡，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生命和鲜血堆砌而来的惨胜，像这次这种只牺牲了一个人简直是洒洒水，说起来也挺讽刺，如果一开始去调查的就是这位s级，或许就不用任何牺牲？但s级当时正忙着在日本屠龙，刚解决就又跑去阿勒山屠龙，看上去还挺勤奋的。</p>


    狮心会的成员也在此处等待，兰斯洛特带着狮心会的诸位等待在此，但是他们脸上此时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的胜利。</p>


    虽然成功的斩杀一只次代种确实很振奋人心，但是作为狮心会的人，他们的会长死了，而且他们知道，真正带来这场胜利的，并不是因为会长的牺牲，而是只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虽然那个人也是狮心会的成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来狮心会或许只是因为‘好玩’。就连这次营救都是特蕾娅求着他回来的。</p>


    校门外响起了铁轨的摩擦声，黑色的列车缓缓停住，所有人都盯着车门，他们期待着‘英雄’的归来。</p>


    伴随着一阵泄气的声音，沉重的车门打开了，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车上下来的并没有那位他们期待的‘屠龙勇士’。</p>


    为首的是一位面色冷峻的少年，他握着太刀，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黑色马尾的女孩，然后就没有了，车上下来的只有他们两人。</p>


    “欢迎……回来。”</p>


    兰斯洛特带着狮心会众人上前，他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神色复杂，他们走的时候他也曾经带人送过，但那时候是三个人。</p>


    楚子航和苏茜微微摇了摇头。</p>


    “回来就好，辛苦了……”</p>


    兰斯洛特带着狮心会的人开路。</p>


    “特蕾娅和……会长呢？”</p>


    “特蕾娅带着会长回了日本。”苏茜说道，“她送会长回家了……”</p>


    “先回诺顿馆再说吧……”</p>


    楚子航走在前面，他没有在意周围那些学员的目光，只想先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p>


    在任务报告中，屠龙的经过已经被赶到现场的施耐德模糊过了，关于楚子航暴血斩龙翼的战绩自然没有写进去，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会给楚子航带来麻烦，作为老师他当然要避免这种事情，所以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s级，想必轩浩也不会介意。</p>


    “不去接受属于你的荣誉吗？你可是屠龙的英雄，有权力接受他们的欢呼。”</p>


    昂热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p>


    “英雄？荣誉？”</p>


    轩浩喝了一口茶，目光中透露着不屑，“这种玩笑以后最好少开。”</p>


    屠个龙就算英雄？那‘英雄’这个词未免也太廉价了吧，或许对于昂热来说确实是‘英雄’就是了。</p>


    屠龙拯救人类，看起来很伟大，但是秘党的目的真的只是这样吗？</p>


    至于所谓的‘荣誉’，他更是不屑，那玩意儿，能当饭吃？</p>


    他早知道回来会很麻烦，所以就提前走了一步。</p>


    “呵呵，”昂热轻轻笑了笑，“说起来，你还是头一次自己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p>


    “没有，”轩浩放下手中的茶杯，“我只是来通知一声，我要回中国一段时间。”</p>


    “哦？这挺好啊。”</p>


    出乎轩浩意料的，昂热竟然接受得如此愉快。</p>


    “现在正值春季，是幼苗生长的时节。”昂热不知所云。</p>


    轩浩完全听不懂这个老头子在绕什么弯弯，“说人话。”</p>


    “哈哈，我是说，春天是个好时节，青春躁动，幼苗生长，我们卡塞尔学院也该准备迎接新的血液了。”昂热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所以你现在回中国正好。”</p>


    “你是说招生？”轩浩皱眉，他当然听懂了这个家伙话里的意思，想让他回中国帮忙招生呢，“没空。”</p>


    “别这么快拒绝嘛，”昂热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中国可是个人口大国，其中的人才数不胜数，卡塞尔学院可不想放弃这么优质的学生来源。”</p>


    “那你们自己去招啊！”轩浩一脸不耐烦。</p>


    “可是，”昂热有些疑惑，“你不是说过不许我们在中国随便动作的吗？还说有什么关于中国的事务都要先通知你，得到你的允许。”</p>


    艹，大意了，轩浩此刻才想起他好像确实这么说过，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好麻烦。</p>


    “我现在不是同意了吗？”</p>


    “不不不，我怎么敢在您的地盘去撒野，还是您亲自来比较好，万一学院的人伤到中国的花花草草我可赔不起。”昂热一脸害怕的样子。</p>


    装，你继续装，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欠扁的老头满头黑线。</p>


    “说吧，你的真实目的。”</p>


    他瞪了一眼昂热，这个家伙不会这么无聊，特意跟他开这种玩笑，肯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p>


    “啊啦，我真的就只是想让你帮我招个学生而已。”昂热说。</p>


    “路明非？”轩浩轻挑眉头。</p>


    “你……”</p>


    昂热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确实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能猜到他的目的，并且准确的说出了那个名字，难道说这个家伙也有关注吗？</p>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啊……”昂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在他后脑勺来上一闷棍，“我想问问，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p>


    “有啊，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死。”</p>


    轩浩起身准备离开。</p>


    “行，这个任务我接了，我也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p>


    “哦，对了，”昂热好像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我们准备派出调查成团去中国探查一下白帝城的踪迹……”</p>


    “可以，我现在心情不错，准了，但是别打扰到我。”</p>


    轩浩头也不回，只是随便摆了摆手。</p>


    昂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又流露出笑容，只是他看不见轩浩也在笑，笑得很不屑。</p>


    轩浩当然知道他们要调查什么，就连结果也知道，但是，别人喜欢千里送人头，他拦着干啥？</p>


    ……</p>


    路明非，危。</p>


    不知为何，路明非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p>


    现在不是春天了吗？应该不至于这么冷啊，路明非有些纳闷。</p>


    是的，又是春季，但今年有些不太一样，路明非已经高三了，将满十八岁。</p>


    无论是年龄还是学业，今年都是一个很大的坎，当然，他并不知道，他的命运也是。</p>


    从有记忆开始就不被抱有期望，是什么样的感觉呢？</p>


    路明非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似乎就是那种带着点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微微的窒息感。</p>


    他十二岁那年，也就是6年前被送到了婶婶家，但说实在的，他记不清楚那之前的事情，只知道自己貌似是有父母的，只是记忆中父母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又模糊又暧昧，就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就碎。</p>


    但是时不时的就会有来信，提醒他，原来他是有父母的，而且他的父母好像还挺厉害，都是学识渊博的考古专家呢，可他怎么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这种优良基因？</p>


    信里总是说他们很忙，忙着搞项目，至于项目是谁，他问谁去？总之，每次的来信无非就是一个内容，他现在都能预测到下一封来信会写什么。大概就是‘对不起，我的宝贝明非，爸爸妈妈很忙，最近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回家的计划又双叒叕推迟了’。</p>


    他还能说什么？除了祝福他们事情顺利，到时候搞出一个震惊世界的伟大发现以外，好像他什么也做不了。</p>


    起初他还是挺自豪的，我的父母是考古学家，放学时他也会向同学们吹嘘一下，可是当同学们都被爸妈开车接走，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一个走回家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没有什么意义。</p>


    他很羡慕那些有家长来接的孩子，可那些孩子竟然还在羡慕他！</p>


    “路明非家里对他真好，从来不管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p>


    他听见这些话的时候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们，可想了想，算了，同学一场，好吧，其实就是怂。</p>


    但好在心里还是有个寄托的吧？如果不是时不时还能收到父母的来信，他或许真的会以为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p>


    那他是不是该是没觉醒的孙悟空？说实话他确实幻想过自己的人生，能像齐天大圣那样，可这是在做梦的时候，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p>


    从中学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本来还算过得去的成绩到了高中就变得中等还稍稍偏下，这让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婶婶对他的态度更不好了。</p>


    但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明白学习压力越大，他就越懒，除了喜欢打星际争霸，就是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总之心思就是放不在学习上。</p>


    他知道自己缺少卓越的才能，成绩一直是那种看得过去却并不突出的水平，引不起老师的关注，将来估计也考不上什么名牌大学。</p>


    至于文学方面……刚才也说了，他没有继承到父母的才华，甚至于连他喜欢的‘文学少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人家搭话，亏他还是文学社的理事，真是丢人。如果他有那才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怎么说也是一部‘悲壮史诗’才对。</p>


    音乐方面的才能……好吧，他就是个五音不全的憨憨，能认识五线谱都得夸自己两句‘路明非你真棒。’和同学聚会唱歌的时候他总是躲在角落，不是因为怂，确实是丢不起这个人，他干嘛给自己自找没趣。</p>


    至于运动，他觉得自己的体力还算不错吧，起码比一般的死宅要好得多，这得多亏了婶婶经常让他出去跑腿，但也只是还算不错，没什么卵用。</p>


    也许就打游戏打得好一点，这一点他还是挺自信的，他甚至能用红点虐翻好友列表里的所有人，嘛~他的好友列表肯陪他打游戏的估计也就‘老唐’一个，他时不时还会放水。</p>


    想起这里，路明非脸上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p>


    他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在游戏方面的天赋是多么的惊世骇俗，甚至可以用妖孽来形容，放在电竞圈里，分分钟就能登顶世界，傲视群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生在的这个年代，打游戏就是被看成不务正业，永远也熬不出头。要是他知道了未来电竞圈的发展会不会感慨一声“我路某人真是生不逢时啊。”</p>


    商业头脑？哎，路明非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思考过自己的未来，或许就是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然后毕业之后看看能不能找个啥销售之类的工作，能混口饭吃就行，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他也就这点志向了。</p>


    可是，上帝给你把门关上了，还要不放心地把窗户封死，甚至连下水道都不放过给你堵了。</p>


    当销售也是要才能的啊，他是个死小孩，缺少与人交际的才能。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情商还算不错，至少多年来没跟什么人产生过什么矛盾，也能勉勉强强揣测出别人的心思，但是他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最终蹦出来的全是烂话，说出来只会让双方都觉得尴尬而已，否则他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p>


    就像现在一样，他盯着电脑屏幕愣愣出神，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头像还是灰色的，一动不动，对方没有上线，他胡思乱想半天也不敢主动发消息过去。</p>

 第138章 up!

    路明非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他喜欢陈雯雯，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实，或许就他自己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从未有人发现。</p>


    “发什么呆呢？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婶婶的声音如雷般炸响，“一箱打折牛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赶快出去买，买完了赶紧回来，不准偷偷溜去网吧鬼混！刚刚才花钱给你报了国外的学校，要是没有学校录取你，我看你该怎么办，这么多钱花在你身上简直白花了！一天到晚不学无术。”</p>


    路明非脑瓜子嗡嗡的，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


    外面的世界真清静啊，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他踩着人字拖，穿着休闲服，春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看上去也还是个阳光大男孩啊，可他的生活为什么会是灰色的。</p>


    虽然婶婶这么对他，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怨言，毕竟寄人篱下嘛，没有婶婶收留估计他早就饿死了。尽管婶婶用的钱是他父母定期从国外寄回来的，而他并不知道具体数目。</p>


    不过想来应该还蛮多的吧？毕竟这钱够他和路鸣泽上这里最好的私立贵族高中，还能让叔叔婶婶开上小宝马，一家人过得挺滋润的。除了他自己。</p>


    但他不在乎这些，叔叔婶婶也不算克扣他吧，至少零花钱还是有的，虽然跟弟弟路鸣泽比起来微不足道，但也足够他上网，他连自己父母都不在乎，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p>


    他也曾经问过自己，真的有什么东西是他在乎的吗？答案是好像真没有。</p>


    路明非两手抄在裤兜里，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p>


    明明婶婶说的那些东西，在楼下的便利店就能买到，可他还是绕路了。</p>


    他不想那么快回家，因为他感觉那个家，不属于他，应该说，没有归属感。</p>


    平时上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无论放学多早，他总是会绕路去网吧打发时间，钱没了就回家。</p>


    走到家门口却不愿意进屋，最后爬上楼顶，眺望着这个城市，直到太阳西下。说不定某天他跟着太阳一起下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很可惜，他没那个勇气。</p>


    他就是这样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啊，父母再厉害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叔叔婶婶怎么对他他都能忍受。</p>


    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大概就是他的目标，其实他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在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p>


    但他连个明确的目标都没有，又怎么去努力，活了十八岁，都还是迷迷糊糊的，自己的未来，究竟在哪里？</p>


    “路明非？”</p>


    一个女声让路明非从思绪里清醒过来。</p>


    他有些慌乱地将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那么吊儿郎当。</p>


    眼前的这个女孩，叫做陈雯雯，没错，就是他暗恋的女孩。</p>


    路明非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当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来离家已经好远了啊，他一路上蒙蒙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旁，大概是平时这条路走惯了吧……真庆幸路上走神没被车撞，不然或许他能赶上穿越的浪潮。</p>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对这个女孩，心里思考着怎么搭话，以及，他来学校的理由。</p>


    今天又不上课，像他这种不爱学习的孩子，来学校干嘛？</p>


    “真巧啊。”</p>


    路明非组织半天的语言，最后还是只说出这三个字。</p>


    “真巧啊，你也来学校补课吗？”陈雯雯有些疑惑。</p>


    “不，不是。”</p>


    路明非犹豫半天，还是准备说实话，这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他要是说来补课才显得不正常。</p>


    “我出来买东西，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p>


    “说明你心里还是很想好好学习的吧。”陈雯雯认真的说，“现在努力也不晚，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呢。”</p>


    “额……”</p>


    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心里想的些什么，他的眼神闪躲，眺望远方。</p>


    “不过我听说你是打算出国的？”陈雯雯又问，“你好像还和赵孟华一起报了托福，是准备去国外读书吗？”</p>


    “啊……是啊。”路明非顺着女孩的话说下去，“我婶婶确实给我报了国外的学校，但是其实我没什么自信的。”</p>


    “没关系，加油。”陈雯雯轻轻将头发拨到耳后。</p>


    “啊……嗯。你也加油。”</p>


    当路明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下一刻他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真是完美的话题终结语啊，这样梦幻般的邂逅，能让他瞬间把天给聊死了，他是不是该佩服自己。</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上半个头，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他能看出对方想为他加油的心情应该是认真的，但大概也仅仅是加油。</p>


    这是一场毫无准备的‘战役’，路明非真后悔出门前没有演练过这种情况，明明他出门之前都还心里想着这个女孩，却没有想过见面之后该怎么说，以至于他现在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但好像无论他怎么样，对面的女孩都能给他一个台阶下。</p>


    该说不愧是文学社社长吗？对话技巧完全碾压他这只弱鸡，自己在文学社呆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有学到。</p>


    路明非望着跟他挥手道别的女孩，他也挥起了手，只是有点想挥到自己脸上。</p>


    出国留学，说上去很好听，其实只是婶婶给他安排的，毕竟他所有学科中也就英语看得过去。这样婶婶也算是对路明非爸妈寄回来的钱有了一个交代了。</p>


    不知道是命运还是运气，总之，他的托福考试成绩还不错，但以他现在的学习成绩想要考一个一类本科还是很难的，婶婶就想着不如弃考出国算了，这也算是一种尝试，万一成功了呢？那路鸣泽将来的选择不就多了一项吗？嗯，其实说白了还是在为她的宝贝儿子铺路。</p>


    不过很遗憾的是，貌似没有学院愿意收留路明非这种除了英语看得过去，其他没啥特长的学生，毕竟英语在国外，那不是基础吗？你甚至连英语都只能用‘还不错’来形容，人家凭什么收你。</p>


    不过其实路明非这一点想错了，愿意收留他的学院还是有的。</p>


    比如远在大洋另一边的芝加哥大学就考虑过给他机会。</p>


    不过很遗憾，最后芝加哥大学还是放弃了招收这位“优秀”的学员。</p>


    当时芝加哥大学招生办主任看着这个学生简历，发现好像勉勉强强，因为今年报考的人数其实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居然还空出一个名额可以留给他的。</p>


    这位主任拿起印章正想给这位学员发面试邀请让他开试试看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制止了，那个男人拿着沙漠之鹰抵在他的头上，让他乖乖把这位可爱的学生让出来。</p>


    他想都没想就把这个叫‘路明非’的学生给卖了，开什么玩笑，谁会为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赌上自己的性命？</p>


    于是乎，路明非痛失平凡大学梦，走上，哦不，被安排上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p>


    路明非感觉背后又是一阵发麻，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最近老是有人在惦记他。</p>


    他绕了一大圈，终于绕回来了，买了婶婶要求的东西，还有路鸣泽要的《小说绘》，准备回家。他已经在外面‘鬼混’好长时间了，再不回去，婶婶又该唠叨他了。</p>


    回到家，他将婶婶要的东西还要路鸣泽要的《小说绘》放在客厅，就钻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又无聊地坐到电脑前打开了游戏。</p>


    刚上线就有人私聊他。</p>


    头像是一个长得很欠揍的熊猫，id是‘老唐’。</p>


    “嘿，兄弟，今天这么早就上线了？”</p>


    路明非看了看时间，嗯，确实挺早的，才下午两三点，太阳都还没落山。但是对面与他相差十几个时区呢，这个家伙凌晨不睡觉的吗？</p>


    “今天不上课，我又没有参加学校的补习班，就玩咯。”路明非在老唐面前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爱学习的好学生。</p>


    说来也奇怪，他不擅长与人交流，但是跟这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却是很聊得来，甚至胜过很多现实里所谓的朋友，也许是因为他们通过《星际争霸》神交已久所以心心相惜？两人明明素未谋面，但却无话不谈。</p>


    “我记得‘明明’你现在高三吧？这么玩不要紧吗？”</p>


    “啊，不要紧啦，反正我也学不进去……”路明非不想提起这种伤心事，他打游戏说白了就是回避一下现实，结果又绕回来了。</p>


    “明明，不要放弃治疗啊，成绩不好不要紧，大不了咱们组队去打电竞？”</p>


    似乎是察觉到路明非有些失落，老唐的发过来一句看上去像是安慰的话，不过是句疑问句，看样子这个糙汉子也不怎么会安慰人。</p>


    不过他的提议倒是挺有参考价值的，这叫什么？《成绩不好的我只能去打电竞了》？路明非满头黑线，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是他还是很清楚现实的……</p>


    电竞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大多数都是拼着一腔热血，赚不了什么钱的，真就是混口饭吃，可他哪来的这样的热血啊。</p>


    “少来了，我可是准备出国留学的人！”路明非觉得很没面子，突然想起今天刚巧遇到陈雯雯的时候讨论的事情，想着要给自己找回一点颜面，“托福考试我已经过了，国外的大学也递了不少申请……”</p>


    可他打字打着打着就打不下去了，因为这些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自己都完全没有信心。</p>


    可对面的老唐却当真了。</p>


    “可以啊明明！加油干！等你出国要是咱们离得近，可以一起聚聚，到时候兄弟我请你吃大餐！”</p>


    老唐一连三个感叹号看得路明非热泪盈眶，要知道这些事情他拿出去吹牛估计没几个人会当真。</p>


    “啊……我试试看吧，不过也得看看哪个大学瞎了眼会要我才行啊。”路明非自嘲道。</p>


    对话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扯皮。</p>


    “不过说真的，兄弟，你要做啥我挺你，加油！要是面试什么的需要练口语我可以陪你，咱可是从小在国外，别的不说口语肯定能帮到你。”</p>


    “行，有需要我一定第一个找你。”路明非回了一句。</p>


    结束了两人的扯皮，然后他又像平时上号一样打出一个单词。</p>


    “up？”</p>


    “up！”</p>


    两人终于默契地绕回了‘正题’。</p>


    男人之间的暗号就是这么简单，一般情况下几个简单的词就能搞定，那还扯那么多话干嘛？今天这个纯属意外情况，或许是因为他上线有点早，老唐想起来了要跟他扯两句。</p>


    平时他们的交流状态是这样的：</p>


    “？”</p>


    “up！”</p>


    “！”</p>


    然后就是上号之后‘今晚猎个痛快’。</p>


    多数复杂的交流都是直接开语音，才不会像今天这样打那么多字谈人生，想想都羞耻。</p>


    但是就在他们快要开搞的时候，路明非的好友窗口突然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p>


    他有些疑惑的点开界面。</p>


    ‘xh’</p>


    这两个字母弹出来让他有些懵逼，这是一个他很陌生的id，从来没见过。</p>


    路明非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通过了好友验证。</p>


    然后顺手给老唐发了个消息。</p>


    “兄弟等等，情况有变，有人加我。”</p>


    “妹子？”</p>


    “不知道。”</p>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p>


    “什么意思？”</p>


    “击剑！”</p>


    “我去，你去哪里学的这些？”</p>


    路明非满头黑线地切了窗口，他没想到老唐一个身在国外的华裔竟然能将古诗词运用到如此之高的境界。再想想自己的语文水平，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p>


    他切到了新的好友窗口，朝着‘xh’发出一个问号。</p>


    “切一把？”对面很快回复。</p>


    “？”路明非又是一个问号，“whoareyou？”</p>


    “切一把？”对面还是一样的回复。</p>


    “切！”</p>


    路明非见对方如此诚恳地想要找虐，顿时来了兴致。他朝着老唐那边甩了一句话。</p>


    “老唐，有人要挑战我，晚点陪你玩。”</p>


    “？”老唐发出问号，“那我来观战。”</p>


    路明非没有接上鼠标，只是用红点操作，不是他自大，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对面想干啥，一般人他怎么玩都能虐，自然也就漫不经心，想着随便玩玩。</p>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对面仿佛算准了他每一步的操作，他派出去的工蜂总是被人家埋伏，这有些不合理，一两只还能算巧合，每一只都这样就过分了，他怀疑对方开了地图。</p>

 第139章 礼物

    路明非不再漫不经心了，接上了鼠标，输给高手不丢人，但是他不想输给作弊的家伙。</p>


    “咔嚓”</p>


    一声清脆的咀嚼声响起。</p>


    “喂，薯片，你认真一点！”</p>


    苏恩曦被身后突然的话吓了一跳。</p>


    “老板！别闹，我操作呢。”</p>


    “别吃薯片了，对面现在估计是用的红点跟你玩，你不认真一点拉开优势，等他接上鼠标就gg了。”轩浩坐在苏恩曦身后指点江山。</p>


    别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上，问就是玩不过，喷人他擅长，论操作，还是薯片比较在行。</p>


    “少啰嗦，有本事你自己来啊？”</p>


    苏恩曦总算是硬气起来了。</p>


    “别，您继续，给我盘死他。”</p>


    轩浩为她揉捏着肩膀。</p>


    此时的苏恩曦就像个大爷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丫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虑过事后会不会被吊起来锤。</p>


    “哼。小样，跟老娘斗？”苏恩曦盯着屏幕，她明显觉得对面的操作变得犀利了起来，顿时战意升腾，开挂？她可没开挂，她靠的是自己。</p>


    你说她开‘天演’？笑话，靠自己的能力取胜，那能叫开挂吗？</p>


    路明非此刻满头大汗。</p>


    准，太准了。</p>


    对面几乎算准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只是开地图也不可能连他的想法都摸透吧？对面这已经不是开地图这么简单了，给他的感觉就像……就像是预测未来！</p>


    刚开始还只是在他动作的同时做出反应，当他接上鼠标加速操作之后，他以为对面会被打乱节奏，结果没想到对面的节奏比他更快！现在已经开始预判他的动作进行布局，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前面。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还特么隔着屏幕，这……怎么玩？</p>


    路明非头一次遇见这么强的对手，他自认为自己在游戏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但对面这是人能打出来的操作？他好像中了人家的剧本，一切都在朝着别人计算的方向进行。</p>


    他的基地裂开了，无奈，路明非只能打出gg。</p>


    他切回聊天窗口，向对方打出，“佩服。”</p>


    但是‘xh’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线了。</p>


    路明非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受挫，他学习不好，人缘不好，唯一能让他长点信心的估计也就是打游戏了。</p>


    可现在连游戏也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他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点开了对方的资料。</p>


    除了名字以外一切都是空白，这是一个刚注册的账号，对局记录也只有一把，就是刚才虐他的这一把，好像专门是来针对他的。但是这个人居然在资料里留下了真名！‘轩浩’，看上去是个中国人的名字，对方毫不在意的将名字挂在资料页上，好像就是巴不得他看见一样。</p>


    可路明非并不记得打星际争霸的玩家中有这样一位高手，还是中国的玩家。</p>


    “嘿，兄弟别气馁，换我我也玩不过。”老唐发来安慰。</p>


    这句话倒是实话，老唐确实玩不过，他连路明非都玩不过。</p>


    “还打吗？”</p>


    老唐问了一句，看来他是打算献祭自己来安慰一下可怜的明明。</p>


    “打。”</p>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情。</p>


    几个小时之后。</p>


    “明明，你好粗暴。”老唐被虐得脑瓜子疼，但是依旧说着骚话。</p>


    “忍着点，我已经很温柔了。”</p>


    路明非没好气地回答，但是他的嘴角还是流露出一丝笑容，他能感觉出来老唐是在故意让他虐。</p>


    “行了，早点睡吧，改天咱再来找你玩。”</p>


    最后，不堪受辱的老唐还是溜了。</p>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明非除了去学校上课，就是在家打游戏，临近高考了，可他一点也不慌，不过他还是会抽出时间向老唐讨教英语口语。</p>


    虽然婶婶为他报的那些国外的学院都寄来了很委婉的谢绝信，但是毕竟老唐都在支持他了，他还是不想辜负老唐的一片苦心。</p>


    ……</p>


    “明非，这里有你的包裹。”</p>


    一天放学，刚走到门口，路明非就听见门卫大爷在叫他，平时他跟门卫大爷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因为他有时候不愿意回家，就会坐在门口陪大爷聊天。时间长了也就跟大爷混熟了。</p>


    “我的包裹吗？是什么？”</p>


    路明非有些疑惑。</p>


    “听快递员说是美国寄来的，我看不懂。”大爷将一个略大的包裹递给他。</p>


    路明非有些懵逼地拿着这个包裹。</p>


    还蛮沉的，看样子里面装了点东西。</p>


    包裹上贴着‘mingfeilu’的标签，表示确实是他路某人的，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有跨海买过什么东西。但个包裹看上面贴着的邮标确实是美国那边的地址。</p>


    他将包裹拆开，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p>


    路明非摸了摸这封信，黑色的烫金信封，看上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人会用这种信封给他写信呢？</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揭开信封，生怕将上面的装饰破坏了，他不知道上面镀的是不是真的金子，要是的话弄坏了挺心疼的。</p>


    打开后他才发现，这封明明从美国寄过来的信件，里面内容居然是用正楷手写的中文？为什么不用英文！瞧不起谁呢？</p>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p>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塞尔学院中国地区招生负责人，轩浩。</p>


    看着这个名字，路明非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但是他突然感觉自己脑子卡壳了就是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他还是选择继续读下去。</p>


    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有广泛的学术交流。</p>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抢过来了你的申请资料，因为我们认为，相较于芝加哥大学，我们学院更适合你。</p>


    读到这里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懵了，‘抢’？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成了芝加哥大学这种一流学院都需要争夺的‘优秀人才’了？看样子，芝加哥大学貌似还……没抢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写得这么直白，跟个流氓一样明言抢学生真的好吗？</p>


    不过他觉得写这封信的人好像挺自信的，直言他们学院是更适合自己的，这让路明非忍不住接着往下看，可下面的内容更让他懵逼了。</p>


    下面是这样写的：</p>


    好了，我知道你看到这里就该开始怀疑我们目的不纯，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猜对了，我们的目的还真就不纯。</p>


    路明非直呼‘卧槽，瞧瞧这是正常人说出的话吗？’</p>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我只能这么跟你说，‘你的身上有着我们需要的才能。’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项才能，但是没有任何关系。当你来到我们学院之后，你的一切疑惑都会找到答案，记住，我说的是一切疑惑。</p>


    另外，提一句，你的高祖父路山彦，你的父亲路麟城以及你的母亲乔薇尼，都与本院有颇深的关系。</p>


    哦，还有，你亲爱的学长楚子航同学，目前也是我们学院的优秀学员。</p>


    如果有兴趣的话，就来参加面试吧，信封下面是我个人送你的礼物，你会用上的。</p>


    期待我们的见面，</p>


    轩浩。</p>


    路明非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信息量有些大，让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他还是很容易的抓出了最关键的信息。</p>


    他的高祖父，路山彦，这是谁啊？他不认识。但是路麟城和乔薇尼确实是他父母的名字。这么说来，他的父母曾经在这所学院待过？</p>


    等等，楚子航？看见这个名字路明非瞬间觉得亲切感倍增啊，说起来也真是讽刺，前面三个名字居然还没有这个名字让他觉得亲切。</p>


    不过想想理由也很简单，毕竟楚子航他好歹还见过不少面，至于他的‘便宜’父母他是真的记不清楚面容了，更别说什么高祖父，简直扯淡。</p>


    他很怀疑对方是在骗他，但是发现好像并没有理由这么做，除非是他的父母在外面得罪人了？现在父债子还要把他骗去处理掉！想到这里他背后再次一凉，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不会这么黑暗吧……</p>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打开包裹里面剩下的东西，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他现在怀疑里面是不是装的什么危险物品。</p>


    小心翼翼地揭开盒子瞄了一眼，然后他瞬间盖上了盒子。</p>


    卧槽！</p>


    这是他此刻的心情。</p>


    他看见了什么？</p>


    那是一箱厚厚的钞票，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p>


    这些人脑子怎么想的？居然用快递寄钱，而且还能过海关？关键里面装的还不是美元而是rmb。即使是他这种什么都不明白的小白也能知道其中的可怕，能将这么多现金明目张胆跨过海关寄到他手里的人。</p>


    这是在向他证明？还是示威？但凡有点常识他就该知道，这么大量的钞票过海关那叫走私，是重罪啊，但居然被放过来了，这证明什么？</p>


    路明非赶紧抱着包裹朝自家楼上跑。</p>


    他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了顶楼，毕竟抱着这么一大叠钱回家，免不了被婶婶逼问。</p>


    顶楼很少有人会来，他想先在这里搞清楚状况，万一里面的钱是假的呢？</p>


    路明非颤抖的手再次打开了包裹里面的盒子。</p>


    伸手进去摸了摸，这……分不出来真假。</p>


    他感觉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鉴别能力。</p>


    拿出一叠钞票，发现下面好像还有东西。</p>


    一张照片，一张便签，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和一套西装，以及一块搭配西装的腕表。</p>


    “东西还蛮多的，难怪这么沉。”</p>


    “这是……楚子航？”</p>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这张照片，这是楚子航正在上课时的照片，穿着墨绿色的制服，看上去像是这所学院的校服，路明非还是记得他们仕兰高中的传奇人物长什么样的，这确实是楚子航没跑了。</p>


    他有些相信这份录取通知书是真的了。</p>


    “这……怎么感觉跟黑帮秘密交易一样？便签上不会是写让我去什么地点交易吧？”</p>


    路明非拿起了便签，好吧，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虽然只猜对了一半。</p>


    上面写了三个信息，一个是所谓面试的地点，‘丽晶酒店’，这个他熟啊，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他的叔叔最喜欢在这家酒店大厅里面装逼，虽然只喝得起里面的白开水，但是有一说一，里面的服务是真的不错。</p>


    便签上第二个信息，是银行卡的密码，没有写数字，而是直接告诉路明非，密码就是他的生日。</p>


    “这么嚣张的吗？”路明非拿起那张烫金的银行卡，“什么样的骗子会下这么重的血本？”</p>


    这是瑞士银行的黑卡，像他这种屌丝都知道全球限量不超过十张，貌似中国就两张？别问他怎么这么了解，谁还不能有个暴富梦呢？这要真是骗局，他拿去银行存存钱就露馅了。</p>


    所以这张银行卡是让他拿去存钱的？这个人怕是脑子有坑吧？直接把钱存卡里不好吗？不知道这么多现金很重的好吧！路明非数了数，其实这些钱也不是很多……也就一百万左右？好吧，他承认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p>


    这么想来，如果这些钱是真的，那多半这个人不是忽悠他的吧？没道理拿这么多钱就为了忽悠他一个普通学生。</p>


    路明非摸了摸西装的布料，嗯，搞不懂，他对西装不是很了解，但是能感受到这套西装应该价值不菲，毕竟他的叔叔是个很有品味的人，路明非曾有幸跟着叔叔一起出去赴饭局，叔叔穿着的他看不明白是仿的啥牌子的西装要比这件差了不止一个次元。</p>


    而且这块表……是真的吧？路明非不认识这块表是什么牌子，伯爵？那是什么？他心中有些疑惑，但看到表盒压着的一张收据上那一大串的数字他大概也就明白了即使再怎么次也比自家叔叔带高仿表有逼格得多。</p>


    “话说一般人应该认不出这是什么表吧？”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所以这究竟是要让他装x还是低调？</p>

 第140章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这张便签上最后一个信息，不，并不是信息，看上去更像一句嘱托。</p>


    ‘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p>


    “啊……”路明非仰躺在地板上，“什么时刻是重要时刻啊……”</p>


    最后，他拿起了那部包裹里最后一件物品——一部纯黑色的n96手机。</p>


    他打开了手机，发现手机电池居然还有一大半的电量，通讯录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正是给他寄这个看起来像是‘录取通知书’的邮件的人，‘轩浩’。</p>


    这应该是个中国人，信上也说了他是负责中国地区招生的。</p>


    路明非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提起勇气打电话过去确认，不过他心里其实差不多已经相信这是真的了，只是来得太突然，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p>


    得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才行。</p>


    等他到了银行感觉整个人都还在梦里，此刻的他正坐在银行的贵宾室里，面前的这个银行经理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看这架势就差跪下舔他的脚了，这让他浑身不自在。</p>


    他路明非何德何能接受这样的待遇？这一切都特么像是在做梦一样。</p>


    他甚至还记得刚开始走进这家银行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理他，毕竟他穿着一身地摊货脚下踩的还是人字拖，哪里像是有钱人的样子。</p>


    但自从他来到柜台前摸出那张烫金的黑卡，感觉整个世界的画风都变了，世界正围绕着他旋转。银行里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他被一脸懵逼地请进贵宾室，眼前漂亮的银行经理还给贴心的给他准备了糕点水果和茶水。</p>


    路明非的坐姿有些局促，但是并不影响对面经理对他的敬仰。</p>


    在银行经理眼里，虽然眼前这个看着有些土里土气的少年只是来这里存一百万而已，但是他们早就接到上面的交代，‘只要有个少年拿着这张卡来存钱，给我伺候得规规矩矩的，懂？’，这块地界，谁敢违抗那位的旨意。</p>


    银行经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跟那位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有交代，她就得伺候好，说不定舔舒服了人家美言几句她就可以飞黄腾达，直接当上行长也不一定。</p>


    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人家可是来存钱的啊，谁会跟钱过不去？不光说带来的一百万现金，光是人家卡里的那串数字就让人觉得恐怖。</p>


    “请问……钱存好了吗？”</p>


    路明非还是无法习惯这里的招待，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尊敬过，总觉得对面图谋不轨，招待他的茶水糕点他愣是没敢动，现在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


    其实他本来是不愿意来银行的，可那么多现金他没办法带在身上或是拿回家，这让他不得不先来银行存起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面。</p>


    “已经存好了，请问您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p>


    银行经理恭敬地将黑卡递给路明非，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目光中带着热情。</p>


    “谢谢……没什么事情了。”</p>


    路明非接过卡片，“我先回去了……”</p>


    他现在想要逃离这里，因为这个银行经理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十分不对劲，总觉得随时会吃了他似的，果然，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p>


    “好的，路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联系我。”</p>


    经理很自然地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是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p>


    路明非接过名片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摸了一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被女人占便宜，关键要是个女孩还好，大姐我们不合适，我还是个孩子啊，吓得他赶紧收回手，撒腿就跑。</p>


    从头到尾他的存钱业务都是银行经理无微不至地包办，甚至到最后他都没能看见他这张卡里除了他带来的现金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钱，只能说服务简直是太周到了，这只小白兔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简直受宠若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看见上面的数字当场晕过去。</p>


    路明非当然曾经幻想过自己暴富后的场景，他甚至都想好了每一个细节，等他暴富后就可以扮猪吃虎，表面上是个穷学生，等到高三毕业典礼上，他就摊牌不装了，到时候一架直升机带着玫瑰花瓣洒下来，他会穿着帅气的西装，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向他喜欢的女孩告白，到时候他就是全场最靓的仔。</p>


    可现在手里真的有钱了，他反而觉得不切实际，他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些钱。</p>


    直到回到家里他的脑瓜子都不太清醒。</p>


    “这……是骗人的吧？”婶婶的语气里有些质疑，但是她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只能将目光望向丈夫。</p>


    “不不不，骗子怎么会花这么大价钱给明非准备这些东西？”叔叔抚摸着西装的布料，手里不自觉的将那块豪爵腕表带在了自己手腕上，但是觉得好像不太好，又摘了下来，“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套西装和这块表，即使是仿品也是最高规格的，绝对价值不菲，而且还有明非手里的n96，怎么想都不会有这么傻的骗子。”</p>


    至于叔叔嘴里说的多年经验，路明非不可否置，自家叔叔确实对于这些‘高级’货挺有研究的，如果家里掌握财政大权的是婶婶，估计他也会给自家置办一套，当然，是高仿货。</p>


    “什么卡塞尔学院？一定是骗子，楚子航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可他从来没提过自己去的是哪所学院！这一定是新型诈骗！”路鸣泽好像很担心哥哥受到欺骗。</p>


    路明非甚至觉得弟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那么多白花花的钞票还去银行真的存过钱，他还真以为路鸣泽是在关心他。</p>


    而且这里还有一张楚子航上课的照片呢，总不会这位师兄也被拐了吧？路明非寻思着要是把这张照片拿去仕兰高中拍卖，说不定能拍出个好价钱来？</p>


    “我想很可能是真的。”叔叔还是比较镇定的，对于这件事，这个男人好像有着自己的想法。</p>


    “信上提到了明非的父母，我想或许是他们两给明非安排的学校也说不定呢？他们在国外打拼这么久，也确实该为明非考虑一下未来了。”</p>


    叔叔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反对，相反，他很为路明非感到高兴，如果这封录取通知书是真的，那他侄子的未来也算有了出路。</p>


    听叔叔这么一说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觉得或是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可老爸老妈要是给他安排好了学院为什么不自己通知他？寄个信说一声也是好的啊……</p>


    他毫无准备，这个从美国寄来的包裹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就像催化剂一般要让他一潭死水的平淡日子变得波澜壮阔。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受它。</p>


    叔叔婶婶一家人还在争论这件事情的真假性，而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缩在沙发的角落一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包裹里寄来的钱是真的，还有照片，还有许多东西都让他不得不相信，如果还不放心，他只要去参加面试，立刻就能辨别真假。</p>


    但其实他可以选择不去参加面试，因为人家‘送’的钱其实已经足够普通人平静地度过一生了，他甚至都可以直接拿着这笔钱啥也不愁，就当个废物，天天瘫在家里打游戏了。</p>


    可是他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毕竟，那不是自己应得的东西……</p>


    思考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决定了。</p>


    路明非起身走出客厅，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主角的离开。叔叔难得的拿出男子气概正在跟婶婶争论，叔叔觉得这是件好事，而婶婶只关心路明非会不会一飞冲天超过她家的宝宝路鸣泽。</p>


    路明非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n96手机，终于，他拨通了上面唯一的电话。</p>


    “嘟——嘟——”</p>


    两声忙音过后，电话就被接起来了。</p>


    刚开始一阵沉默，路明非不知道说什么，而对面的人好像是在等路明非说话。</p>


    最后，还是对面率先打破了沉默。</p>


    “不准备问些什么吗？”</p>


    这是一道很有磁性的男声，说的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中文，路明非能听出来电话对面的人应该很年轻。</p>


    “请问……你就是给我发录取通知书的人吗？”</p>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这是他要确认的第一件事情。</p>


    “是。”</p>


    电话对面的回答很平静。</p>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现在已经一个了。”</p>


    “那里面其他的东西……”</p>


    路明非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p>


    “信上我写得很清楚，那是我个人给你的‘礼物’，当然，如果你愿意来学院的话，我想校长会很乐意再给你增加一笔奖学金的，当然，是美金，数量应该会让你满意的。”</p>


    这话让路明非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好事？仅仅是这份礼物已经让他感觉很离谱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校长奖学金，他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想把他骗过去摘器官……可是他寻思自己器官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啊，图什么？</p>


    “那……”</p>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也会怀疑我们招生的真实性，”对面那人好像对他的想法早有意料，“不过等你来参加面试之后，就不会质疑了。”</p>


    那人的话语里给人的感觉充满了自信，就好像路明非只要去参加面试就一定会相信一样。这种自信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谎言’充满信心，认为路明非只要去了就会相信，要么就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真的，也就不存在不相信。</p>


    “好了，已经三个问题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面试的时候亲自到我面前来问吧。”</p>


    “嘟——嘟——嘟——”</p>


    电话那边的人不等路明非反应过来就已经挂断了电话。</p>


    “啊这……”路明非凌乱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呢……”</p>


    他明明只提出了一个问题，后面两个问题都还没说出口，对面就强行抢答了，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反应时间。</p>


    “哎……”</p>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亏他还下定决心准备问出个所以然，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p>


    “看来想知道具体情况这个面试是逃不了的。”</p>


    等等，路明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面试的时候亲自到我面前来问’意思就是说，这个家伙还兼职面试官吗？看样子这所学院的招生办也不容易啊，要自己发传单还要自己来面试，这跟你们的财大气粗不太符合啊……</p>


    “话说这好歹是美国的学院面试，需不需要准备英语口语？”</p>


    路明非有些疑惑，既然面试官都是中国人了，他觉得自己就说中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看录取通知书的风格，不像是刻板的面试，应该问题不大吧?</p>


    他实在想不出两个中国人坐一起硬说英文是想玩什么，而且按照对方录取通知书里的意思，面试不过是一个过场，让他能打消心里的质疑的过场。</p>


    那他考托福，平时还经常找老唐锻炼口语究竟是为了啥？</p>


    等等，想起老唐他就想起了星际争霸，路明非好像联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赶紧打开电脑，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p>


    这是上次那个‘挑战’自己的账号，他点开了资料详情。</p>


    “果然！”</p>


    轩浩，名字一模一样，他拿出了录取通知书，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p>


    这个人，早就盯上自己了！先是查到自己的游戏id专程跑来虐他，又寄来包裹，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这个人摸透了。</p>


    “他是想让我知道，他要对付我易如反掌吗？”路明非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p>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除了去参加面试还能怎么样？人家已经这么‘诚恳’地表达了对自己的‘热情’，他要是敢扫人家兴致会不会隔天就被人套上麻袋黑办了？</p>


    总之，他还是知道，这样的人不是他一个普通学生惹得起的。</p>

 第141章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市中心，丽晶酒店大门前。</p>


    路明非人生中第一次来到这样高档的酒店，不，应该说在他过往的人生中与酒店这种东西本身就无缘，因为根本用不上，别问，说多了都是泪。</p>


    仅仅是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到大厅里华丽的装潢，路明非就不由得感叹，能将这种地方当做面试场地的学校真的是壕无人性，太他妈的有钱了，然而他丝毫没有自觉，其实他现在也算是个小有钱人。</p>


    当他刚刚迈入酒店大门的时候，好像是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门口等待的美女侍者也不问他是谁，就直接来到他面前为他引路。</p>


    路明非就这样一脸懵逼的被带上了楼，然后他看见了很多熟人。</p>


    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刘淼淼都在。还有一些见过的但是他居然叫不出名字的校友，也有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总之，参加这次面试的人貌似挺多的。</p>


    他也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如此自信的认为他只要来参加面试就会相信不是忽悠他的。</p>


    因为别的不说，赵孟华和苏晓樯的家庭条件他还是大概了解过的，如果这只是个野鸡大学，或是什么骗局学校，这两个人不可能会在这里。</p>


    “路明非？”赵孟华看见路明非出现在这里好像有些惊讶。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有一点可是知道的，卡塞尔学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连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把握，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也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面试邀请。</p>


    对此路明非只能尴尬地笑笑，他此刻心里只是在想，这些人不会都是跟他一样被一个套路邀请过来面试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这个什么卡塞尔学院也任性了。</p>


    还是跟平常一样，路明非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角落的位置，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面试表格和一支笔，上面需要他填写基础资料。</p>


    填完过后，他就开始漫不经心地转起笔来，目光四处观察。</p>


    情况真是糟糕透顶，此刻路明非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把包裹里送的礼服穿来，因为他观察到这里貌似就他一个人穿得吊儿郎当的……</p>


    赵孟华和苏晓樯就不说了，以他们的家教和家庭条件，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穿的肯定都是家里为他们定制的正装。</p>


    一向很随性的陈雯雯这次都穿上了深蓝色的正装套裙，白色的袜子和平底黑皮鞋，胸口还扎着白色领巾，头发上也做了功夫，总是看上去比平时要严肃认真得多，看样子是对这场面试很看重。</p>


    也从侧面证明了卡塞尔学院确实是一所很好的学院，路明非心里揣测着。</p>


    他挠了挠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想起包裹里便签上的嘱托‘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p>


    路明非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gg了，人家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这特么直接明示了好吧？他居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朽木不可雕。</p>


    不得不说高档酒店的服务就是周到，也许是考虑到这些学生们早上来面试有些出门急来不及吃早餐，服务员很贴心地送上了简单的早餐，牛角面包和热牛奶，但貌似只有路明非一个人厚着脸皮拿来吃了。</p>


    周围的人一脸敬佩地看着路明非，也许是敬佩他的勇气，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还能丝毫不在意地吃早餐，就不怕这是面试考核的一环吗？</p>


    好吧，路明非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他连正装都没考虑到要穿，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p>


    “路明非，注意一下礼仪，等会儿让考官看见不太好。”</p>


    陈雯雯轻声提醒他，还用手指了指里间的会议室，“考官已经在里面了，应该很快就会开始面试。”</p>


    “你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信心？”路明非放下手中的早餐，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开始转移话题，可现在好像没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只好问问陈雯雯准备得怎么样。</p>


    其实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比他准备得充分多了。</p>


    “哎……不知道。”陈雯雯出乎意料的有些沮丧，“听赵孟华说这所学院的面试考核很严格，我没什么信心。”</p>


    “额，你肯定没问题的，你看连我都被邀请来参加面试了……”</p>


    路明非说道一般就闭上了嘴，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说这样的话。</p>


    “柳淼淼到了吗？”</p>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来。</p>


    路明非循声望去，发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p>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女孩，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精致的面孔，也许‘完美’这个词就是为这个女孩而生的。</p>


    这所学院的美女质量这么高的吗？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面对这样的女孩，他竟然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当然不是因为他对陈雯雯有多专一，或许更多的是下意识就排除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默认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女孩。</p>


    “到！”</p>


    柳淼淼愣了一下才答到，不仅仅是她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眼前这个女孩的颜值吸引了目光。</p>


    这就是精英学院里的学生吗？</p>


    “我是这次面试的考官助理，夏弥，请跟我进来。”</p>


    女孩微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让人感觉如沫春风，就连紧张的气氛都稍微有些缓解。</p>


    柳淼淼整理好自己的仪态，跟在夏弥后面进了会议室，门关上过后，门外剩下的人才回过神来，紧张的气氛再次开始蔓延。</p>


    他们注视着关闭的会议室大门。</p>


    里面的人呆的越久，就让他们感觉越是煎熬。考试最煎熬的永远不是答卷的时候，而是临考前和交卷后等待结果。</p>


    “你们对卡塞尔学院有过了解吗？”</p>


    路明非看了看赵孟华等人，想要打探一下情报。</p>


    “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面试了？”赵孟华打量着路明非，发现这小子貌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正装都不穿。</p>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卡塞尔学院的确实是一所名校，”陈雯雯插话，“我查过他们的网页，学院里的老师至少都是哈佛教授级别的人物，学院实力应该很强。”</p>


    “不不不，我想不通的是这样的学院怎么会把面试通知书送到这货手里？”苏晓樯斜着眼打量着路明非，这货看样子像是来参加面试的吗？</p>


    路明非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并没有说他收到的不是‘面试通知书’，而是‘录取通知书’。</p>


    “不知道这次面试能有几个人通过……”</p>


    陈雯雯摇了摇头，看上去还是很紧张。</p>


    “像这样的名校一般一个国家就几个名额，可光是我们市就这么多来面试的，看样子希望渺茫。”赵孟华扫了一眼周围来参加面试的人，嘴上虽然说着希望渺茫，但他脸上还是能感觉到很有信心。</p>


    毕竟他赵公子在这里应该算得上是最优秀的吧？</p>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来试一试的心态，但是像你这么洒脱的还是挺少见的，毕竟这机会挺难得的。”苏晓樯看着路明非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满脸的嫌弃。</p>


    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苏晓樯一直跟他都不对付，没办法，谁让他得罪了人家呢。</p>


    这个小天女从小到大都被宠着，高傲惯了，可刚上高中就被一个没眼色的小子上了一课。</p>


    没错，就是他路明非，他开学的第一天就当着苏晓樯的面认定了他们班的班花是陈雯雯。</p>


    其实他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就是觉得陈雯雯更对他的胃口，让他来选班花那肯定是陈雯雯啊……可‘小天女’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就这样跟他杠上了，而且一杠就是三年。</p>


    不过路明非并不怎么在意，应该说惹不起难道他还躲不起吗？</p>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推开了，柳淼淼有些失落地从门里走出来，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从她红红的眼眶不难看出她的委屈，鬼知道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回到座位以后，她就拿着自己的包直接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看样子这场面试真的很严格啊。</p>


    路明非感觉有点慌了，柳淼淼好歹也算是个才女，她的钢琴拿出来随便也是个特长生的水平，高考说不定还能加分，可是她在这场面试里十分钟都没坚持到，那换成他路明非进去是不是直接秒跪啊？</p>


    “赵孟华。”</p>


    夏弥念着手里的名单。</p>


    赵孟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抬头挺胸地朝会议室走过去。</p>


    “他看上去好像信心十足啊？”</p>


    路明非看着赵公子走路都带风的样子。</p>


    “他应该是我们当中最有希望的，不管是口语还是学习成绩。”苏晓樯这回没有跟路明非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p>


    赵公子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阴沉，就像谁欠了他千八百万没还似的，路明非感觉这里要不是公共场合估计他已经直接发飙了。</p>


    所以，赵孟华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路明非感觉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妙了，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赵孟华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场面试真的有这么难吗？但是转念一想，他一个来这里打酱油的，关心那么多干啥？于是瞬间他就不慌了。</p>


    “草。”</p>


    赵孟华也是拿着东西就直接离开了，路明非还隐约听见他貌似直接爆了粗口，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怎么得罪他了。</p>


    接下来轮到了陈雯雯，她有些犹豫地看着会议室的大门。</p>


    “加油。”</p>


    路明非在她身后为她加油。</p>


    可惜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陈雯雯在里面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看她一脸失落的样子，应该是没戏了。</p>


    “怎么样怎么样？”路明非凑上去。</p>


    “怎么说呢……”陈雯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面试的内容，“我觉得与其说是面试，更像是心理测试。我进去一路被牵着鼻子走……”</p>


    “！”路明非点了点头，深有体会，他不就是被一路牵着鼻子过来的吗？</p>


    “路明非，进来。”</p>


    这次喊人的不是刚才那个女生，路明非有些疑惑地转过头。</p>


    会议室的门已经开了，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个声音他听过，就是上次接他电话的那个声音。</p>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走进会议室。</p>


    然后门被关上了。</p>


    他回头看了一眼，关门的是两个女生，一个是他刚才见过的夏弥，还有一个女生，有着一头很好看的酒红色头发。</p>


    她们两人背靠着门，守在门口，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p>


    路明非心想，这个学院的福利这么好吗？来中国招个生，身边带的全是美女，真是让人羡慕啊。</p>


    他回过神看向前方，会议室里空荡荡的，那张可以坐几十个人的大型会议桌上，现在只坐了一个人。</p>


    他注意到那人单手撑着下巴，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这让路明非不由得头皮发麻。</p>


    这个面试官太年轻了，这是路明非对眼前这个人的第一映像，虽然从电话里的声音他能判断出来对方年龄不是很大，但现在，他感觉对方的年龄或许跟自己差不多？</p>


    路明非有些疑惑，这所学院负责招生的也是学生吗？</p>


    那人脸上带着笑意。</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张让他都感觉有些惊艳的帅脸，瞬间理解了对方为何能随身带着两个漂亮妹子了，该死的人生赢家。</p>


    “恭喜你，通过面试，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p>


    “哈？”就在路明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试的时候，那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让他一脸懵逼，我特么还没开始呢，你就跟我说通过了？</p>


    “什……什么情况？”</p>


    “字面意思。”</p>


    那人摊了摊手，“就是说你通过面试了啊。”</p>


    “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p>


    路明非不明所以。</p>


    “这还不好吗？”这下换成那人有些疑惑了，“你能够顺利通过面试，难道不应该高兴一下吗？”</p>


    “emm……你这么说好像也对。”</p>


    路明非认真思考，“但是为什么？前面的人也这样通过了吗？”</p>

 第142章 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

    “当然——不可能，我们的面试哪里是这么容易通过的？”</p>


    那个男人义正严词，就好像这次面试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可路明非心想，我这不就是很容易就过了？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一切顺利得就像一个骗局，专门忽悠他这种走投无路的小白兔。</p>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面试目前通过的人只有你一个。”男人无所谓地说。</p>


    “为什么？”路明非问。</p>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外面的那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要比他优秀得多，无论是家境还是成绩，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p>


    “因为面试他们的不是我。”</p>


    男人摇了摇头，手指指向路明非的身后。</p>


    “是你后面的那位，算是你的学姐吧，如果你愿意选择入学的话。不过现在是我的助理，顺带一提，我也是学员，只不过比你要大一级。”</p>


    路明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p>


    那个红发的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像是要将他看透。</p>


    这让路明非不寒而栗，难道刚才这个女孩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p>


    “陈墨瞳。”</p>


    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那个女孩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不在盯着他看，说出名字应该算是自我介绍。</p>


    “路……”</p>


    “路明非，我知道，”陈墨瞳打断了路明非要说的话，“我还知道你会来这里就差不多已经相信我们没有再跟你开玩笑，但你还在犹豫。”</p>


    陈墨瞳转头不再看着路明非，“是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吧？让我想想……白色的……很温柔的……安静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同学？”</p>


    路明非再次感到一阵恶寒，这些家伙，绝对调查过他！</p>


    “不必这么惊讶。”</p>


    那个男人看着路明非满脸不自然的样子又出声解释道。</p>


    “这是她的天赋能力，侧写，大概就是能够通过观察推导出某些事情而已，很少有事情能够瞒过她。”</p>


    “这么说来……”</p>


    路明非大概理解了，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眼前这个女孩拥有类似于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他能够想象前面的人进来面试，面对这个女孩，然后被一层一层拨开身上的伪装是种什么体验。难怪陈雯雯告诉他这更像是一场心理测试。</p>


    “还有什么其他疑问吗？”</p>


    “为什么最后是我通过面试？”</p>


    路明非还是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p>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纠正一点，你不是通过了面试，而是被内定的。从头到尾，能够有资格通过面试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小子，能自信一点？”</p>


    “？？？”</p>


    路明非懵了，开后门都说得这么嚣张的吗？那你们邀请这么多人过来面试意义何在？</p>


    “我只是给你选择的机会而已，”那个男人继续说，“当你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你的面试就已经通过了，当然如果你选择放弃来参加面试，自然代表你弃权。即使是这样，我给你的钱，也足够你潇洒一辈子了。”</p>


    “那……我要是不来，钱会收回去吗？”</p>


    路明非弱弱地问。</p>


    “小子，你瞧不起谁呢？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道理？”</p>


    男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p>


    “现在，你决定要入学了吗？”</p>


    “我……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路明非低下了头，他知道他这样确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舍，有些事情他想试试看……</p>


    “行。”</p>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那个男人没有生气，很爽快地就答应他了。</p>


    “你确实需要考虑清楚，或许听上去有些荒诞，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两条路将会决定你的命运。”男人手里摸出了一封信，“拿回去看看吧，这是校长让我交给你的，里面应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话。”</p>


    “这……”</p>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接过信封，父母？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父母的来信了，还以为父母已经忘记他了，没想到这次收到信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难道真的是父母为他安排的未来吗？</p>


    “回去好好思考，是放弃过去的一切踏上崭新的道路，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迷茫。”</p>


    当路明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丽晶酒店的大门前。</p>


    一切恍如梦境，如果不是手中的信封，还有回荡在耳畔的话语，他会真的觉得这是在做梦。</p>


    “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来接你，记住我之前提到过的，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p>


    “记得正装出席……”路明非喃喃自语，“原来这场面试不是重要的时刻吗？”</p>


    ……</p>


    “怎么样？”</p>


    会议室中，轩浩将两杯热牛奶放到两位女士面前。</p>


    “谢谢。”夏弥接过牛奶，“要是再来点面包就好了，我没吃早饭。”</p>


    “已经在让人准备了，放心吧，不止有面包。”</p>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陈墨瞳喝了一口牛奶，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在看她，但是问题是在问她的。</p>


    “我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陈墨瞳摇了摇头，不对，要说特别也有吧，特别废材？她不太好评价，“为什么你和校长好像都很看好他？”</p>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不就是最特别的地方吗？”</p>


    轩浩眨了眨眼睛，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p>


    “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学院又一个s级。”</p>


    “s级？”陈墨瞳有些惊讶，你要说眼前这个男人是s级，那她深信不疑，甚至你要说他是超s的怪物甚至龙王她都信，可她实在看不出刚才那个衰仔是怎么被评定为s级的。难道是自己没有看透那家伙？</p>


    “是的，s级，他才是真正的s级。”轩浩笑了笑。</p>


    “真正的？那你呢？”陈墨瞳皱眉。</p>


    “我？你猜？”</p>


    “……”</p>


    陈墨瞳沉默了，她猜不出来，应该说她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因为每当她绝得对他已经了解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变成其他模样，她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模样，又或许每一个都是？</p>


    她清楚地记得她很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p>


    那是在她家的庄园里。</p>


    陈墨瞳家很大，因为住的人很多，仅仅是她的兄弟姐妹就有54个，还不包括下人，当然得大，不然哪里住得下。</p>


    她从小就很聪明，即使没有言灵，可她学什么都比其他孩子快，她打败了所有人，所以一直得到老爹的宠爱，她也曾经为此洋洋自得。</p>


    她知道老爹很成功，至少是个很优秀的人，各种意义上的，老爹投资了很多医疗机构，找到那些贫穷的女人为他代孕，为的就是能有血统优秀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的血统很优秀，应该传给更多的人，他那么优秀，那么多产业，需要很多人来继承。</p>


    陈墨瞳一开始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对，因为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当然会认为那只是个因为钱将子宫借给别人生下她的女人，她没什么所谓。</p>


    可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p>


    那天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妇女来到她家的庄园。</p>


    男人穿着普通，但是很干净，但他身边的女人却像个乞丐，她似乎走了很长的路，鞋子早就弄丢了，赤着脚，脚上都是血泡。她的眼神是呆滞的，看上去智商有些问题。她这只是牵着男人的衣袖，跟着男人走到这里。</p>


    但是男人好像并不在意她身上很脏，或者说一切都无所谓。</p>


    这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更不会露出像今天这样的笑容，他只是停在庄园里，对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到了。”</p>


    庄园里响起了守卫的哨声。</p>


    几个年长的哥哥们也从屋子里出来看情况，他们手里还提着猎枪。</p>


    年幼的陈墨瞳也来到现场，但是被哥哥们拦住了，他们不清楚来人的目的，只是提醒陈墨瞳不要靠过去，等守卫处理就行了。</p>


    守卫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可守卫手里牵着的猎犬面对外来人本该直接扑上去撕咬，可现在却一个个警惕得像是遇见了狮子，如临大敌般的不敢上前。</p>


    气氛有些诡异。</p>


    “把枪放下。”</p>


    前方传来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定盯着她的几个哥哥。</p>


    在陈墨瞳惊讶的目光中，她的哥哥们居然很听话地真的放下了枪，那些守卫也是。</p>


    接下来就是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人，她目光紧张地盯着在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使劲盯着看，脸上痴呆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看得他们毛骨悚然。</p>


    那个女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问他们问题，可她嘴里的语言他们都听不懂。</p>


    那个男人为她翻译，说她是来这里找孩子的，他只是顺路带她来这里，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大善人。可陈墨瞳看不出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眼里的只有冷漠，不像是来这里做善事的。</p>


    陈墨瞳很疑惑这个男人怎么会来到她家的庄园，这里方圆几百公顷的森林都是他们家的，怎么会有孩子走丢到他们家来？</p>


    她是最受老爹宠爱的孩子，老爹平时不在庄园，她的发言权是最大的，她想她该问清楚情况。可她刚上前。</p>


    就被那个女人看见了，那个女人看着她的眼里放光，女人的身体颤抖，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来。</p>


    女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陈墨瞳，好像害怕眼前的女孩会突然逃走，她磨破的脚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她的身体，可她跪着也朝陈墨瞳靠近。</p>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陈墨瞳的脸庞。</p>


    陈墨瞳的哥哥们反应过来，他们叫陈墨瞳赶紧离开那个女人，她身上又脏又臭看上去像个疯子。</p>


    可陈墨瞳愣愣地没有躲开，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眼中的目光，这样温柔又充满爱的目光是瞒不住她的，那个女人又哭又笑，嘴里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她不明白，但她被女人抱着却没有反抗。</p>


    “她说，她是你的母亲。”</p>


    陈墨瞳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句话从男人的嘴里翻译出来让她难以置信。可这个男人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这是冷冷地看着她被这个女人拥抱，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p>


    她此刻有些懵懵的，长这么大，她从未想过还能再遇见自己的母亲，她想那个会为了钱生下她的女人，大概也不会来找她才对，可现在为什么又会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虽然她听不懂女人嘴里的话，但大概是在请求原谅？</p>


    那几头被驯养的猎犬，看见自己家的主人被陌生人抱着，守卫松开了它们的狗链，它们瞬间就扑了过来。</p>


    真是讽刺啊，明明这几头猎犬刚刚还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却有勇气扑过来撕咬这个女人。</p>


    它们扑在女人身上，守卫们害怕猎犬伤到他们家的小姐，赶紧将陈墨瞳拖开。</p>


    可那个女人误会了，她以为这些守卫要带走她的孩子，挣扎着朝着那几个守卫大吼。不顾这几只成年的比特犬撕咬，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朝着陈墨瞳挣扎，那眼中的目光充满了焦急。</p>


    陈墨瞳有些懵的看着旁边站着无动于衷的男人，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就这样看着她被咬死？</p>


    陈墨瞳愣愣地看着眼前拼命朝着她挣扎的女人，看着女人眼里焦虑的目光，这个女人不是在为自己焦虑啊，尽管她已经被咬得遍体鳞伤，可她眼里始终在关心眼前的女儿。</p>


    陈墨瞳有些相信这是她的母亲了，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了，无论这个女人当时为何离开她。</p>


    她忽然挣脱了守卫的束缚，上去掐断了一条比特犬的脖子。</p>


    可能是她平时太招恨了，看她行为那么反常，一个妹妹抢过了守卫的电棍，就要向她腰间捅过来。</p>


    她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那根电棍并没有击中她，而是被刚才那个男人拦住了，这个男人终于有动作了，从将女人带到庄园，这个男人就一直站在原地移动也不动。</p>


    而现在，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却没有看着她，只是夺过妹妹手里的电棍，目光冷冷地朝着不远处树后望去。</p>


    “看样子，你的家教不像你描述得那么完美。”</p>

 第143章 爸比爱你

    “抱歉啊，恕我管教不周，让大人见笑了。”</p>


    从树后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方正的脸，坚毅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p>


    陈墨瞳瞳孔呆滞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她当然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她的父亲，可他为什么会躲在树后面？这里是他的庄园，他完全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刚才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p>


    这场闹剧只是一场戏？不，也许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一场悲情舞台剧，但上演这场舞台剧的演员，都不是在演戏。那个可怜的女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可能是演戏，而且她就快死了……没有人上去阻止剩下几只比特犬的撕咬。</p>


    “为什么？”</p>


    陈墨瞳质问她的父亲。</p>


    “不，墨瞳，你误会了。”男人微笑着解释，“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安排，只是这位大人一时兴起而已，我没有能力阻止。”</p>


    陈墨瞳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她很清楚父亲在中国的地位，但她的父亲居然不敢违抗这个人的意志？不，她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父亲眼里并没有多余的神采，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即使他有能力能够阻止这一切，也会一样袖手旁观吧。</p>


    在这个父亲眼里，这个女人不过是用来代孕的工具而已，谁又会在意工具使用过后坏在哪里？</p>


    “她就要死了，你不打算救她吗？”</p>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声提醒陈墨瞳。</p>


    这让她有些不解，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读不懂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将她的母亲带到庄园是为了什么？明明刚才袖手旁观的他又为什么提醒她去救人？</p>


    陈墨瞳救不了这个女人，她知道这些比特犬一旦发起进攻就不会听她的，这些成年的大型犬类甚至能干掉狮子，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对付一两只还行，一群她打不过。</p>


    “你想救她吗？”</p>


    那个男人又问。</p>


    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陈墨瞳大概已经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跟自己没有关系，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p>


    面对男人的问题，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p>


    然后那几只比特犬死了。</p>


    仅仅是因为她点头，夺取了它们的生命，甚至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就这样突然毫无征兆地死亡，像是被死神扼住咽喉。</p>


    陈墨瞳知道这一切大概是这个男人做的，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帮自己。</p>


    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人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只是这个女人即使这样了，目光依旧落在陈墨瞳身上，好像要将她刻进脑海里，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p>


    “这个女人看上去精神不正常。”</p>


    陈墨瞳的父亲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评价着倒在地上的女人。</p>


    “是的，她的精神本就不正常，她是脑囊虫的感染者，长时间被这种寄生虫损伤大脑，基本上就是一个疯子。”</p>


    男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陈述这一个事实，但却不像是对陈墨瞳父亲说的，因为他的目光是落在陈墨瞳身上的。</p>


    “可即使这样，这个女人还是拼了命地来到这里，很有勇气，不是吗？”</p>


    “大人说的是。”陈墨瞳的父亲恭敬地回答。</p>


    “我没有问你。”</p>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p>


    “是，我不该多嘴的。”</p>


    “能……救救她吗？”陈墨瞳目光里带着些许悲伤。</p>


    “很遗憾，她被寄生虫啃食脑部，原本就活不了多久，”男人摇了摇头，“她想来这里看看你，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机会而已。”</p>


    “机会？”陈墨瞳疑惑。</p>


    “是的，她选择来到这里，就算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我带她来。”</p>


    “你可以阻止她的。”</p>


    “不，即使没有我带她来这里，她依旧会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位母亲来见她的孩子，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p>


    “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救她？”陈墨瞳捏紧了拳头，这些一个个都是一副模样，这个男人是这样，她的父亲也是这样，他们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p>


    “我阻止了，你还会相信吗？她是你的母亲。”</p>


    男人脸上透露出些许的不解，他想没有什么比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更具有表现力了吧？即使他阻止一切的发生，然后告诉陈墨瞳这是你的母亲，她会信吗？大概率会被当成神经病吧。</p>


    “她真的是我的母亲……”陈墨瞳低下了头，男人的话让她心里的侥幸没有了，她不得不接受这是她母亲的事实，并且，她的母亲就要死了，死在她的面前。</p>


    “是不是去做一下dna鉴定就知道了，”她的父亲突然说道，“如果是的话，还需要为你检查一下，脑囊虫这种寄生虫，几乎确定会感染下一代。”</p>


    “是这样吗？”</p>


    陈墨瞳脸上露出惨笑，她的父亲在关心她呢，可她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p>


    “大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很担心墨瞳的身体，先带她去检查了，请您见谅。”</p>


    陈墨瞳任由父亲拉着手，她呆呆地看着父亲对面前这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告退，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p>


    只是在最后，她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那个男人说的话。</p>


    “我很失望。”</p>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失望的是什么，是对她失望，还是对陈家感到失望，亦或是这场闹剧不足以取悦他，让他感到很失望。</p>


    直到现在，也不明白。</p>


    “行了，别发呆了，我们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p>


    轩浩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p>


    陈墨瞳疑惑地问：“什么准备工作？面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p>


    “当然是安排我们的s级新生入学。”轩浩说，“我们这次来面试可都是为了他，花了我这么大功夫，他要是最后反悔了，那我多亏？所以不得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p>


    “这……”陈墨瞳有些开始怜悯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了。</p>


    “这位……妹妹也是你来招生的目的吗？”</p>


    陈墨瞳早就想问了，原本她以为这次和轩浩回中国负责招生的人只有她一人。结果到了中国后突然又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这个女孩不是卡塞尔学院的，本来她以为这个女孩只是他的手下，但是看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她也不好对其进行评价，毕竟惹不起。</p>


    说起来，陈墨瞳在刚去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那场体测上看见这个男人的瞬间，就差点吓傻，不过得益于她优秀的表情管理，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而且之后这个男人好像不认识自己，她就一直以为只是长得像的两个人罢了，想想也对，她都长大了，这个男人没道理还是那副模样。</p>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人突然又找到自己，让她跟着一起回中国。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搞错了，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人，只是这样也太恐怖了吧！长生不老？</p>


    总之，陈墨瞳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啥，就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躺平算了，连她那个无良老爹都不敢惹的人，你说你惹他干嘛？这么一想，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p>


    “哦，也算是目的之一吧。”</p>


    轩浩有些无奈地回答，“具体她愿不愿意来学院看她自己咯。今天只是让她来这里混吃混喝。”</p>


    “谁混吃混喝了？”</p>


    夏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服务员刚刚呈上来的豪华早餐上。</p>


    看她自己？陈墨瞳有些惊讶地看了夏弥一眼，这么说来，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地位真的不低啊。</p>


    ……</p>


    路明非回到家中。</p>


    他拆开了那封据说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信。</p>


    刚拆开信封，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p>


    他捡起那张照片，当他看见上面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p>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园，一男一女携手漫步在校园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卡塞尔学院吧，路明非看着画面里的一男一女，多久了？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两张面容了。</p>


    男的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洒腿裤，脚下跟路明非此刻一样，踩着一双人字拖鞋，该说不愧是他老爸吗？女的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嗯，跟路明非喜欢的口味一模一样……</p>


    路明非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湿润，他伸出手指抚摸着画面上两人的脸，这两个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的男女就是他的父母，可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呢？</p>


    “你们究竟在哪里啊？”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两人了？记不清楚了，或许从有记忆之后就没见过吧？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他的父母，尽管他之前还不知道父母还有没有记得他。</p>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记得他的吧？给他送来了信，给他安排好了学院，还留给了他线索。</p>


    如果他想找到父母，只能去卡塞尔学院看看了吧？真是卑鄙啊……</p>


    路明非翻开了那封信件。</p>


    这大概是他父母写给校长的。</p>


    因为开头是校长的名字。</p>


    亲爱的昂热校长：</p>


    很久没有联系您了，希望您的身体还跟过去一样硬朗，不过我们觉得这句问候有些多余，您的身体估计比十八岁的小伙还要健壮。</p>


    这……路明非懵逼地看着这封信的开头，校长听上去年事已高，但他很想问什么样的老头子能跟十八岁的小伙比身体？话说那个人不是说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吗？</p>


    路明非继续读下去。</p>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能回学院看望您呢，最近的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我们没办法离开。</p>


    “……好吧，原来我不是特殊的，我老爸老妈跟谁写信都是这一个模式。”路明非看着这句熟悉的台词不由得吐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不是真的那么忙，但似乎他们给每个人写信都会有这句话？</p>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们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他是个很乖的孩子（大概），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相信他能像我们这样优秀。</p>


    “对不起，对不起，别骂了，别骂了……”路明非已经开始后悔看这封信了，简直句句珠玑，他很想告诉他的父母，要是不知道情况的话就不要强行夸他乖了，还有，他其实没有遗传到他们的优秀基因，就是个废材。</p>


    我们诚挚地恳求您能够在关于这孩子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在他来到学院后告诉他，说爸爸妈妈爱他。</p>


    您诚挚的，</p>


    路麟城，乔薇尼</p>


    路明非忍了好久的眼泪总算还是没忍住流出来了。</p>


    好在这是在家里，他不用担心会丢脸，只要注意别被路鸣泽看见就好了，免得那小子嘲笑他这么大了还哭鼻子。</p>


    “明非，爸爸妈妈爱你。”</p>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父母的温柔呼喊，可他仔细一听。</p>


    “草！”</p>


    他一把将信封里的一粒‘纽扣’摔在地上。</p>


    这尼玛是小型录音机！</p>


    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正在为他倾情配音，他一下就听出来声音不太对，这尼玛不是那个什么叫轩浩的男人的声音吗？女声他听不出来，男声绝对不会有错的，他被占便宜了。</p>


    “可恶，把我的感动还给我。”</p>


    路明非可算是明白了为啥那个男人好像知道信里的内容似的，搞半天还拆开放了点东西。有没有公德心？</p>


    “明非，怎么了？”</p>


    叔叔听见路明非房间有些奇怪的动静，推开门问。</p>


    “没……没什么。”</p>


    路明非慌乱地擦干净眼泪，“只是，我大概真的要出国留学了。”</p>


    “嗯？”叔叔有些疑惑。</p>


    “这个，我父母的来信。”</p>


    路明非递过信和照片。</p>


    叔叔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左顾右盼，发现婶婶好像不在之后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p>


    “这很好啊……你要加油，不要辜负你父母的一片苦心。”</p>


    “嗯……”</p>

 第144章 命运的安排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吧？”</p>


    “嗯……是啊。”路明非下意识地回答。</p>


    然后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全身，这不是他叔叔的声音！这家里怎么会有别的陌生人的声音？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型录音机，已经摔坏了，不可能是这个东西发出的声音。</p>


    “别看了，哥哥，我在你背后呢。”</p>


    路明非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p>


    “哥哥？”</p>


    路明非疑惑地转过头，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坐在他的床上，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废话，这里可是中国，可路明非为何会有这样愚蠢的疑问？</p>


    因为这个男孩的瞳孔是金色的！这是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秀气男孩，模样清秀得可以说是十分可爱，眉间带着些许的稚气，可他身上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西装，小孩子穿什么西装？可路明非觉得这件西装就该是他穿的，毫无违和感。</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屁点大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而且那眼神像是‘望穿秋水’，就像是被他抛弃了一样，脸上全是茫然和迟疑，那双金色的瞳孔明明这么漂亮，却看得他莫名的伤感。</p>


    “你好？”</p>


    路明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好，但他确实这么问了，这不是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该有的表现。</p>


    男孩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金灿灿的眸子像是一面澄澈的明镜，倒映着路明非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孩的瞳孔是金色的，路明非仿佛看见那瞳孔里的倒影，自己的眼睛也是金色的。</p>


    “你的眼睛是戴的美瞳吗？”</p>


    路明非见男孩不说话，又嘴欠地问了一句，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问的？人家带美瞳关我屁事，学校动漫社里面的女生什么颜色的美瞳没带过？他路明非还是见过世面的。</p>


    可男孩微微地摇了摇头。</p>


    路明非有些惊讶，啊这……意思是这眼睛是天生的吗？路明非好像想起有一种病症会让眼睛的颜色变得奇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虹膜异色症！据说是先天遗传的病症，真是可怜，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的目光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怜悯。</p>


    “哥哥不用可怜我啦，如果真的可怜我的话……就和我交换吧？”男孩说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p>


    “交换？交换什么？”路明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话说这里是我家啊……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p>


    “又被拒绝了。”</p>


    男孩有些失落地转过头，“不过没关系，哥哥已经能够做出决断了，很有进步。”</p>


    “等……等等，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叫我哥哥？”</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奇妙的小男孩，满头的问号。</p>


    “下次再聊吧，好像有人找你了。”</p>


    男孩摇了摇头。</p>


    “叮——叮——叮——”</p>


    路明非惊醒过来，背后冒出一大片冷汗，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就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坐的位置，枕头旁边的手机正在响着铃声。</p>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做梦吗？他完全没有记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上一刻他都记得自己正在跟叔叔说话，但现在看来他已经睡着很久了……</p>


    “叮——”</p>


    手机铃声还在响，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要接手机。</p>


    “好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如果不是你没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正在忙呢。”</p>


    这话听着真扎心，不过路明非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叫陈墨瞳的女生。</p>


    “陈墨瞳？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p>


    “你忘记了吗？你的手机是谁给的？”陈墨瞳发出疑问。</p>


    “额……”</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这部手机就是学院送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做了奇怪的梦，还问出这种智障问题。</p>


    “请问，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p>


    “没什么，只是估摸着，你差不多也看完那封信了。”陈墨瞳说，“那么有答案了吗？”</p>


    “答案……”路明非明白吗，这是让他做出选择，要不要去卡塞尔学院，“可以再等等吗？”</p>


    “等？等什么？”陈墨瞳问，“等你先去找喜欢的女孩告白吗？如果成功就留下来，如果失败就跟我们去卡塞尔学院？”</p>


    “额……”</p>


    路明非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这听上去就像是找好备胎的渣男。</p>


    “你想清楚了吗？很多人想来我们学院都没有资格，而你现在正想着要拒绝？”</p>


    “不……我没有拒绝。”路明非感觉自己现在说的话越来越渣了，这叫什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他连碗里的都还没吃到。</p>


    “我只是想试试看……”</p>


    “试试看？机会只有一次，卡塞尔学院的大门关上了就不会再开了，你确定要为那种渺茫的机会导致两边都落空吗？”</p>


    “渺茫吗？”路明非问道。</p>


    “当然渺茫，要我告诉你吗？比如陈雯雯现在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p>


    路明非犹豫了，确实，这个女孩好像能看穿他的想法，连他准备做什么都一清二楚。</p>


    “可你连陈雯雯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p>


    “我当然知道，就像我知道你的成绩不好，你暗恋陈雯雯，你准备去向她告白，以及……你最后会失败。”</p>


    电话那头笃定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路明非脑瓜子上，“为什么？”</p>


    “因为她不喜欢你。”</p>


    “你怎么知道？”</p>


    “……”</p>


    陈墨瞳沉默了一会，“你追过她吗？”</p>


    “没有……”</p>


    “你送过她东西吗？”</p>


    “也没有……”</p>


    “那你请过她看电影吗？”</p>


    “……”</p>


    “你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喜欢你？”</p>


    “所以我现在准备去做啊……”</p>


    路明非的语气有些挣扎。</p>


    “你准备怎么做？”</p>


    “我……不知道。”</p>


    “哎……真是丢人。”陈墨瞳发出无奈地叹息。</p>


    路明非没有反驳，确实够丢人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他连怎么做都不知道。他当然知道这很蠢，可他已经蠢了十几年了，偶尔任性一下，发发疯，也没什么关系的吧？</p>


    “手捧鲜花，大声向她说，我爱你？”路明非问，他觉得陈墨瞳也是女孩，说不定可以用作参考。</p>


    “你听过一句话吗？”陈墨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p>


    “什么？”路明非愣住了。</p>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陈墨瞳说。</p>


    “……”路明非沉默了。</p>


    “就连我这个没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像陈雯雯这样的女孩，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你踩着祥云手捧鲜花她都不会理睬你。靠着音乐玫瑰大声说爱她就会接受你？你觉得这现实吗？”陈墨瞳冷笑，“还是说你觉得真的存在她也喜欢你几年，你们两情相悦，只差你临门一脚的情况？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p>


    “那……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路明非找不到反驳的话，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不存在这种‘两情相悦’的情况，只不过他总是自我安慰罢了。</p>


    每当他和陈雯雯对视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美好，总会让他产生一种‘她也喜欢我的错觉’，他当然知道这是错觉，只是内心深处总是想着万一呢？</p>


    路明非从没想过这种万一会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一时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p>


    “有，当然有，陈雯雯是个很文艺的女孩对吧？”</p>


    “嗯……”</p>


    “那你就应该投其所好，她喜欢的不是玫瑰，就换成她喜欢的，别忘了你现在是有资本的，你能做到以前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给她理想中的告白……”</p>


    路明非不知道陈墨瞳此时说话是何种表情，但他能听出来，这是在帮他出谋划策，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如果他成功的话，就不会去卡塞尔学院了，对方不是很希望他去吗？</p>


    “为什么？我告白成功的话……”</p>


    “我们知道。”</p>


    “你们？”</p>


    “是的，我们当然知道，但是啊……小子，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陈墨瞳终于气急败坏，“真以为我们卡塞尔学院没有你就运转不下去了吗？你要去告白就赶紧去吧！真要是成功的话，我们都祝福你，如果失败了……”</p>


    陈墨瞳并没有说失败了会怎么样就直接挂断了电话。</p>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有些于心不忍。</p>


    她盯着旁边让她打电话的男人，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准确地说是她手中的电话，他关心的只是后续的发展是否会有趣。</p>


    “如果他成功，你真的会让他留下来做个普通人？”</p>


    “怎么可能？我废了那么大功夫，即使最后他不愿意，我也会绑着他去学院的。”男人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陈墨瞳看着他的眼神。</p>


    “我想也是。”陈墨瞳一副看人渣的眼神，虽然她也是个小魔女，但自认为这种没品的事情她还干不出来，最多就是故意告诉路明非错误的方法，然后等路明非失败后乖乖跟她回学院而已。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告诉路明非正确的方法，无论他是否成功，命运都已经注定了，这更加残忍，这个男孩从头到尾就没有选择的余地。</p>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陈墨瞳问。</p>


    “我喜欢聪明的人，交流起来很方便，但你有时候聪明过头了，反而会错。”轩浩看着陈墨瞳，“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p>


    “是吗？”</p>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安排他的命运？”</p>


    陈墨瞳愣住了，她的想法被眼前的男人看穿了，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以前都是她看穿别人，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p>


    “你没有安排他的命运吗？”</p>


    “命运这种东西，谁能安排？”轩浩反问，“我给了他机会，最终选择权都在他自己手里，他的告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这才是既定的命运，而我，只是给了他去面对的勇气还有资本，他不用毫无防备地面对命运，而是全副武装堂堂正正地去面对它！自己选择面对自己的命运，和被动接受命运，是两种不同的定义，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呢？”</p>


    “……”陈墨瞳沉默了，这是歪理，这一切都是以那个男孩告白失败为前提才能成立的歪理，这个男人为何能这么自信地说路明非告白一定会失败？</p>


    “可是，既然你知道他会失败，还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这种做法不是更加残忍了吗？”</p>


    “呵呵，残忍？”轩浩面无表情地起身，“你怕是没有见过更加残忍的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无法接受，还能指望他干嘛？”</p>


    陈墨瞳看着离去的背影，他不明白这个男人这样做的理由，他究竟想干嘛？</p>


    仿佛真的是命运的安排。</p>


    路明非刚放下电话不久，就迎来了他实施计划的机会，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做……</p>


    陈雯雯突然在班级群里说话了，快要毕业了，她打算举行一次文学社的毕业聚会。</p>


    一时间几乎炸出了文学社的所有人，那些潜水员都纷纷冒泡表示支持。</p>


    以陈雯雯在文学社的地位，基本上她的提议没有人会拒绝，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文学社几乎都是男生。</p>


    不过，也有例外。</p>


    “不好意思，我减肥。”苏晓樯毫不留情地泼冷水。</p>


    是的，毫不留情，所有人都知道苏晓樯加入文学社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她和路明非不对付，也不是因为陈雯雯夺了她班花的称号，而是为了文学社的另一个人，赵孟华。</p>


    她曾经毫不在意地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喜欢赵孟华，不怕别人来抢，这让路明非很是钦佩，他要是有这种勇气，不至于苦苦等到今天，当然也有可能凉得早早的。</p>


    “那……我们不聚餐，就包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吧？”陈雯雯退让了一步。</p>


    这让路明非大喜过望，这不就是完美的告白场地吗？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接下来他只需要去买通放映员就好了，路明非此刻终于想起了，他现在是有钱人。</p>

 第145章 青春的抉择

    看着屏幕上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路明非此刻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告白，甚至连同学们聊的电影内容都不知道了，看什么电影这重要吗？当然不重要！</p>


    直到陈雯雯在群里@他，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该他干活了……</p>


    他身为文学社的理事，陈雯雯的左膀右臂，像这种挨家挨户收钱然后去电影院预订好包厅的体力活当然是由他来包办。这样也好，方便他提前做些布置。</p>


    不过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像这种时候，只要陈雯雯一声令下，他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但是今天他反而变得冷静了，并不是他变得不积极了，而是他知道这是一次很大的改变，无论是关于告白的成功与否，还是去卡塞尔学院，有道声音告诉他，这一步踏出了，也许他一生的轨迹都会发生改变，他就无法回头了。</p>


    他想思考一下，做好准备再去接受，无论怎样的结局。</p>


    路明非没有急着下楼去同学家挨个收钱，而是沿着楼梯一路来到顶楼，这里是他的天地，没有人会来打扰他。</p>


    他再次坐在楼沿上，从下面往上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不开了。可他脸上此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面对着楼下的城市，太阳缓缓西下，夜幕拉上星帘，城市里光芒万丈。</p>


    “路明非，你准备好了吗？”</p>


    他深深呼吸，问着自己，今夜的夜空也是星空万里，城市也是灯火通明，好像有什么好事情即将发生。</p>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拂过，闭上双眼就像一只乘风而起的雏鸟，他的轨迹在哪里？</p>


    天空之中的星光为他指引道路，星星和城市里的灯火仿佛连成一线，他不知道这条线的远处是不是出路，但他打算先起飞，无论飞到哪里，总比呆在原地要好。</p>


    使劲飞吧，出路在哪里都无所谓，慢慢地总会找到，和陈雯雯的告白，只是开始。</p>


    仿佛下定决心，路明非起身，他确认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黑卡，还在，看样子他并不是在梦里，那就疯一回吧！</p>


    对了，还有一套西装！路明非突然想起来，那套西装，还有便签上的留言。</p>


    “现在，算是重要时刻吧？”</p>


    他回到家，将西装和腕表装好，提着袋子狂奔下楼。</p>


    也许是有了资本才有底气，他才能鼓起这样的勇气去疯，也许这个衰小孩内心本来就渴望疯狂，总之，他这个湿透的心或许已经被慢慢的变得温热起来，虽然火苗只能让水迹渐渐消退，但总有一天，能够点燃，至于燃烧后留下的是温暖人心的火光还是灰烬，管他的呢。</p>


    路明非在街上狂奔着，他没有去各家各户地挨个收钱，开什么玩笑？包个小厅才多少钱？他人生第一次的告白还要众筹？闹呢！</p>


    他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他从没拼命去追过一个女孩，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但是他还是在跑，他当然知道不是跑得快就能追上，他只是要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所有的一切都追不上他！</p>


    或许他早该想明白了，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内心深处渴求的，当然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决定先跑起来。</p>


    鲜花，场地，音乐，告白！这是第一步。</p>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计划，就像陈墨瞳说的一样，如果那个女孩不喜欢自己，无论他做什么计划都毫无意义，所以只需要简单地孤注一掷就够了吧！</p>


    路明非停在一家鲜花店面前，他的计划很简单，买花，包场，告白。</p>


    一捧玫瑰九十九朵，价格520元，虽然不是250元但是路明非觉得老板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不过他也没有去纠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算是五千二，五万二他一样会买，人生里第一次的告白，不能显得太廉价了吧？他不知道陈雯雯喜欢什么花，最终还是选择了玫瑰。</p>


    他捧着鲜花来到万达影城前，许多路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换做平时路明非面对这样的围观应该满脸通红找个地方缩起来，可他现在内心却出奇地平静。</p>


    他手捧这鲜花踏入电影院，他要先布置好一切，首先第一步，订包厅。</p>


    路明非捧着鲜花订好了这里最大的包厅，在前台小姐姐羡慕的目光中走入包厅，也许是在羡慕那个将要被告白的女孩吧。</p>


    包厅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路明非将事先准备好的西装，还有手里的玫瑰都锁在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到时候他只需要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就可以进来换装了。</p>


    至于音乐，这间包间是他订的，他已经安排好了放映员，让放映员在他开始表演的时候配上bgm。</p>


    表白的台词他也已经想好了，不用网上那些甜得发腻的告白，他路明非的告白要有自己的风格，不然显得很没有诚意。</p>


    接下来就是发出邀请了。</p>


    可说是这样说，路明非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在这最后一步卡住了……</p>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该怎么发出邀请呢？</p>


    哎……路明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草率了。</p>


    自然一点吧？路明非犹豫地在对话框里输入‘同学们，包厅已经订好，电影也已经预订，大家可以来集合准备开始了。’</p>


    是的，他是在班级群里发出的邀请。</p>


    当他点出发送后，群里冒出一致的问号。</p>


    “路明非？你是路明非吧？”一个同学发出疑问。</p>


    “是啊，怎么了？”</p>


    “你没来找我收钱啊！”</p>


    “对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没交钱。”</p>


    “啊……这个啊，”路明非挠了挠头，打出几个字，“我先垫着，各位之后给我就行了，我也懒得跑路了。”</p>


    “啧！没看出来啊，为了偷懒你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话说你的钱哪里来的？”小天女有些疑问，她在怀疑路明非逞强。</p>


    “啊……要毕业了嘛，家里还是给了点零花钱的。”</p>


    “行，那大家准备集合吧。”陈雯雯发言，“不过到了之后大家一定记得把钱给路明非哦。”</p>


    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的经济情况堪忧，不过已经包厅已经订好了，倒是没有人反对这件事情，毕竟之前就约定好了，只是简化了一下流程罢了。路明非说得也没错，这样方便许多，至少不用像个包租公一样挨家挨户收钱。</p>


    路明非静静地在包厅中等待，此刻他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想法和实际行动还是有区别的。</p>


    让路明非意外的是，最先来的不是陈雯雯，而是赵孟华，他带着徐岩岩和徐淼淼两兄弟最先到达包厅。</p>


    一到这里赵孟华就塞了一把钱在路明非手上，“兄弟，辛苦了。”</p>


    赵孟华看上去有些高兴，好像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钱，这数目，是整个包厅的费用。</p>


    “赵孟华……这，一个人不用这么多的。”</p>


    “不，这包厅我包了，我已经向电影院打过招呼了。”赵孟华笑着说，“就要毕业了嘛，怎么能还让同学们破费，这场我请了。”</p>


    路明非感到有些不妙啊，赵孟华想干嘛？他这样一来，路明非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而且赵孟华向电影院打过招呼？什么意思？看场电影而已需要特意向影院交代吗？</p>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电影快要开始了，决战的时刻就要到来，路明非站在厕所洗手台前注视着镜子。</p>


    他现在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仔细回忆着自己安排的细节，他现在有些担心是不是能成功实现自己的计划，就算他再傻，也感觉到了赵孟华好像也是有什么打算。</p>


    这让他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赵孟华的目标是谁，但这会影响他的计划，不过，他想起小天女是喜欢赵孟华的，或许这两个人两情相悦？赵孟华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回应小天女？</p>


    当然，路明非总是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就比如赵孟华的目标也是陈雯雯！那他真的能赢吗？</p>


    路明非死死地盯着镜子里这张衰脸，“路明非啊，路明非，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看上去这么衰？就这一次就好，求求你了……”</p>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有些改变，可是现在看来，不还是老样子吗？明明已经决定了，怎么就不能给力一次？</p>


    “路明非，马上要开始了，你在这干啥？”</p>


    赵孟华走进洗手间，他看着路明非愁苦地样子，不禁皱着眉头，待会这个家伙可是要上台的啊，这幅表情多扫兴。</p>


    “啊，没什么，就是……”路明非调整好状态，转身面对赵孟华，“只是有些头疼罢了。”</p>


    “头疼？等会上台没问题吗？”赵孟华以为路明非真的头疼，现在要去找临时演员可能来不及了。</p>


    “上台？”路明非疑惑。</p>


    “是啊，毕业了，当然要隆重一些，我们几个干部都要上台致辞的。”赵孟华一本正经。</p>


    “你确定只是致辞吗？”路明非问。</p>


    “嗯？还能怎么？”赵孟华皱眉，他的计划不能被这个小子知道，全班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要是让路明非知道了，那路明非肯定不愿意上台配合他。</p>


    “这样啊……没什么。”</p>


    路明非摇了摇头。</p>


    “好啦，别想太多，来，把衣服换上。”赵孟华把手里提着的袋子给他，“衣服，毕业了，正式一点嘛，这是最后一次了。”</p>


    袋子里装的是一套看上去做工还算精良的西装，不过比之轩浩送给路明非的那一套，这么说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地下的是赵孟华给的这一套，它连做边角料都不配。</p>


    路明非看着手中赵孟华给的西装有些犹豫。</p>


    “别客气，这套衣服送你了，快去换吧！”</p>


    赵孟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推了他一把。</p>


    “啊……谢谢。”</p>


    路明非犹豫半天，还是只吐出这几个字。</p>


    他提着西装走进了厕所隔间，这是他藏着鲜花和西装的隔间，已经上锁，并且贴着‘正在维修’的标签，除了他没人能进来。</p>


    但当他进来时，却惊讶地发现马桶盖上不知道被谁放上了一张便条。</p>


    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猛缩。</p>


    ‘哥哥，别傻了，这场告白不可能顺利进行的，那个叫赵孟华的小子正打算利用你向你最喜欢的女孩告白呢，你订的包厅已经被他双倍价格包下来了，你买通的放映员也收了他双倍的钱，他知道你要干嘛，现在——就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p>


    路明非咬着嘴唇，用力地差点咬出血来，他看着手里赵孟华给他的衣服。心想，好狠的算计啊……</p>


    如果他穿着这套衣服上台，那就真的像个小丑一样，最后自己安排好的一切都白费了，好吧现在已经白费了。</p>


    他能做什么呢？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对方知道了他的打算，并且给了双倍的价钱将他的安排全部搅乱，即使他现在再去给三倍的钱，也来不及了吧……电影就要开场了啊，等他走出厕所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p>


    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为什么，我明明都豁出去了，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最后还是像个小丑吗？路明非新生悲凉。</p>


    他看着眼前的两套西装，一套是赵孟华给他的剧本，一部小丑的剧本，即使他再笨，也该知道，穿上它，他就会像个小丑一样，傻傻地上台，然后成为一个笑话。另一套是轩浩给他的嘱托。</p>


    ‘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吗？看样子这个人对他的期待挺高的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了。路明非笑了笑，他重要的时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他接受了这一切，甘心上台当个小丑，这算是辜负别人一片期待吗？</p>


    “呵呵。”</p>


    路明非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还是嘲笑现实的荒诞，这种穷屌丝和富二代争夺女神的狗血剧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p>


    “一般来说，会输的都是我这种穷屌丝吧？”</p>


    最后，他还是将手伸向了西装。</p>

 第146章 告白之夜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放映厅的门。</p>


    里面繁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连平时与他不对付的苏晓樯，此刻也露出了眼前一亮的表情。</p>


    “路明非，你……”</p>


    赵孟华皱眉看着路明非身上的西装，这套衣服不是他给的，这不是他感到惊讶的重点，重点是，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完美了，只有这样的词能够形容此刻穿着西装的路明非。</p>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所有人都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套西装就能让路明非整个人气质发生改变。</p>


    他身上这套西装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将身上的丧气一扫而空，就连脸上都露出了笑容。</p>


    他们不明白路明非在笑什么，总之，他在笑，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p>


    是的，路明非最后还是选择了这套衣服。</p>


    不是因为他不想当小丑，他当了18年的小丑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这套衣服浪费罢了，不想让别人对他的期待白白浪费。</p>


    即使是去送死，也得体面一点吧？</p>


    其实他脸上挂的是对自己的嘲笑，他大概已经预想到了结局，无非就是作为陪衬，成全赵孟华的告白，不过此时他已经看开了，因为他走进这里，就看见了陈雯雯落在赵孟华身上的目光，和看他不一样，真的不一样。</p>


    他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从来就没有丝毫胜算。</p>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不，不只是现在，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他要迈出这一步，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p>


    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也无所谓，他已经不怕丢人了，该丢的都已经丢光了，还怕个啥？此刻他唯一关心的或许是，送他这套衣服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三维。</p>


    “这套衣服……是你的？”</p>


    赵孟华有些难以置信。</p>


    “是……我的。”</p>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原本他想说这套衣服是别人送的，但是转念一想，别人送他了，那不就是他的？没什么毛病。</p>


    “挺……挺合身啊，哈哈哈。”</p>


    赵孟华不是傻子，路明非身上穿的这套西装他不认识，但以他身为富二代的眼力能够看出绝对是私人订制，采用的布料跟他送的那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种西装一般是不可能出租的，这证明路明非说的是真的……</p>


    “哇哦，伯爵？”苏晓樯发来一阵惊疑声，“路明非你发达了？”</p>


    她有些惊讶地指着路明非手腕上的腕表，以她的眼力看不出这块表是不是仿品，但以路明非的经济情况即使是买仿品她都觉得有些悬，而且，这货真的会了解这种腕表？</p>


    她这么一提，赵孟华也注意到了路明非手腕上的腕表，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屑起来。</p>


    在他眼里，此刻的路明非就像是打肿脸充胖子一样，他家那点资产，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穿成这样，还带这么好的表，不是自己抽自己耳光吗？</p>


    “啊，这个啊……”路明非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也不想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差不多躺平了，“朋友送的。”</p>


    “你朋友……”</p>


    “咳咳……差不多该开始了吧？大家都久等了。”</p>


    陈雯雯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打断了他们的谈话。</p>


    “哦，行。”赵孟华也反应过来，笑了笑，“那就开始，准备上台致辞吧。”</p>


    他没有想太多，路明非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上台致辞就足够了。</p>


    “他们两也要上台致辞吗？”路明非笑着问赵孟华。</p>


    他的手指着旁边同样穿着西装的徐岩岩和徐淼淼两兄弟，这两兄弟胖得跟个球似的，身上穿着赵孟华送给他的同款西装，看来都是制式的啊，啧，只有赵孟华身上的礼服跟他们不同。</p>


    如果路明非穿上他给的西装，一起上去，一眼就能看出谁才是c位，可惜路明非没有穿。</p>


    “不致辞，我们就是跑龙套的，嘿嘿。”徐岩岩憨厚地说，“群众演员嘛……毕竟有钱拿。”</p>


    有钱拿？路明非眉头一挑，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那张纸条上写的果然没错，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也没办法改变。</p>


    “一会儿你就站在那里致辞。”赵孟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指着台上投影布前放好的一张白纸的位置。</p>


    “就踩在那张纸上面，明白了吗？别当着屏幕了，我已经跟放映员说过了，待会让他放文学社的照片。”</p>


    “文学社的照片？”</p>


    “合照啊，我们毕业了，致辞的时候总得正式一点。”</p>


    赵孟华说得跟真的一样。</p>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安排估计已经被赵孟华砸钱搅乱了，之后放的应该不会是自己的要求的东西，但他感觉现在心情很不好。</p>


    估计任何人站在他的立场心情都不会好，你要告白就告白呗，干嘛非得拉上我？这算什么？羞辱？</p>


    他路明非自认为从未得罪过眼前的人，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很好玩是吗？看着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无助，才能满足你那愚蠢的虚荣心？</p>


    灯光昏暗下去，只剩下舞台上那页白纸分外清晰，就像是对着路明非的嘲讽，好了，你的计划成功了，赵孟华，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我也承认我输了，你拿下了我曾经喜欢的女孩，还想羞辱我，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p>


    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舞台，昏暗地灯光下，没人能看清他此刻是何表情。</p>


    赵孟华已经上台开始催促他，他已经预见了，当他走上舞台站好的那一刻，赵孟华会当着他的面，对着陈雯雯大声说，我爱你！</p>


    他也看见了陈雯雯此时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她的目光从来都只在赵孟华身上。</p>


    原来如此，他们都是知道的啊，就像纸条里写的那样，他们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包括陈雯雯，不知道的人就他路明非一个！他什么都不是！哦不，他是个炮灰男配，是个看上去更像个反派，在男女主角的爱情之路上用来献祭，用来增加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p>


    自己暗恋的女孩要被别人告白了，你问他伤心吗？当然伤心！之前有那么一刻他或许会觉得这挺好的，前提是他们不这么戏弄他，那他甚至可以为他们送上诚挚的祝福，但是现在，他看清了啊……喜欢这种东西，或许就是这么容易破碎的。</p>


    强光照亮了舞台，天花板上洒下白色的花瓣，放映机开启了，但投影出来的却并不是文学社的合照。</p>


    音乐响起。</p>


    ‘初夏的远方微风弥漫，将懵懂的告白紧张排练，出现要自然，心跳别慌乱。’</p>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路明非。但他看着周围人同样懵逼的表情发现好像这并不是赵孟华的安排。</p>


    歌词里的一字一句仿佛在提醒着路明非，别紧张，别慌乱，保持自然，要加油。</p>


    舞台上除了光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文学社的合照。</p>


    音乐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但路明非知道，这不是他向放映员要求的bgm。</p>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赵孟华身上，因为都以为是他安排的，只有赵孟华注视着路明非，他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安排，他现在怀疑是这个小子搞的鬼。但他看见路明非好像也是一脸茫然，难道是放错了？</p>


    赵孟华拿起了话筒冲着后方放映室喊道，“放映员，怎么回事？我不是这样安排的！”</p>


    他的眉头紧皱，他可是给了钱的！这放映员在做什么？收了钱不干正事，犯这种低级错误。</p>


    ‘多余的玫瑰和卡片终被落单。’</p>


    不知为何，路明非安静地聆听着这首歌，他感觉这首歌好像是在提醒他，是在讲述关于他的故事，真的好像啊，他就是那多余的啊……谁放的歌啊？真是恶趣味，他感觉现在心口一阵刺痛。</p>


    ‘虽然遗憾收场，至少不负这疯狂，山下列车摇曳，空荡的月光，多了几分荒凉，思念若是要入夜，能否下手温柔善良……’</p>


    ‘别太嚣张！’</p>


    是啊，别太嚣张啊！路明非此刻真正的笑了，他不自觉地朝着舞台上走去。他终于明白了，既然已经决定想要改变什么，就总得要做！连台都不敢上，还算什么？</p>


    此时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他身上集中。</p>


    现在，他才是主角！</p>


    路明非笑着走到赵孟华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p>


    “你……”赵孟华愣愣地看着路明非。</p>


    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衰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路明非的气场镇住了。</p>


    “你要干嘛？”赵孟华皱眉。</p>


    “不干嘛，就是借话筒用一下。”路明非夺过他手中的话筒。</p>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台下的‘观众们’，目光寻找着，原本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一眼找到的陈雯雯，现在却要仔细寻找一下。</p>


    “啊，找到了。”</p>


    路明非笑着注视着下方的陈雯雯。</p>


    “听过这首歌吗？”</p>


    陈雯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突然盯着她问这种问题，但是她好像有什么预感，不过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p>


    “没听过吗……”路明非抬起头，不再看她，而是看着从放映室里投过来的灯光，这灯光始终打在他身上，像是能赋予他勇气，“我听过啊，这首歌叫‘告白之夜’，大概也就只有我这种废宅才听过吧。”</p>


    “路……”赵孟华突然出声想要阻止。</p>


    却被路明非一只手捂住了嘴巴。</p>


    “嘘——”</p>


    “听我说完好吗？”路明非眼里带着一丝暴戾，“就这样一次，最后一次。”</p>


    赵孟华被镇住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没想到路明非会有这种勇气在这里表白。</p>


    他们看着路明非，而路明非看着陈雯雯。</p>


    两双眼睛相对，在陈雯雯的目光里，路明非再次确认了答案。</p>


    于是他的目光再也找不回曾经那样的喜欢，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台词已经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p>


    “陈雯雯，再见。”</p>


    他的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没什么好犹豫的，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本就是来告别的，和过去告别。</p>


    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注定不会留下，无论是为了要去寻找父母，还是为了改变自己，他都不能再继续原地踏步了。</p>


    再见？所有人都愣住了，像这种情况不是该来个深情的告白吗？</p>


    陈雯雯也是微微一愣，最后她笑了笑，“嗯，看来你要出国了嘛？”</p>


    “是啊，你要好好保重啊。”</p>


    路明非再次露出笑容，他没有问‘你喜欢过我吗’这种愚蠢的问题，没必要了，心里明明早就有了答案，这些都不重要了。</p>


    “我该离开了，各位，保重。”</p>


    路明非将话筒还给发愣的赵孟华，至于之后他们想干嘛，会怎样？随他去吧。</p>


    他转身朝着包厅大门走去，一道‘咔嚓’的开门声让所有人微微一愣，两个穿着黑衣保镖模样的健壮男人推开了放映厅大门，他们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门旁边。</p>


    他们恭敬地朝着路明非行礼，搞得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p>


    “什么情况？”就连路明非都有些懵逼。</p>


    “哥哥，抬头，挺胸，给我昂首阔步地走出去！”</p>


    一个声音在路明非脑海里响起。</p>


    路明非回过神来，是啊，他要离开这里了，不管发生什么。</p>


    终于，他大步迈出步伐，包厅里的所有人都目送着他的背影。</p>


    路明非眼里仍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走出这扇门后该逃到哪里去，可当他踏出放映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好像是多余了，看来早就已经有人为他安排好了前路……</p>


    每隔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有两位侍者夹道相迎，恭敬地为他指路，好像这座影城是他的一样，一直到他踏出影城的大门。</p>


    仿佛整个广场都在恭送他，一条红色的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马路上，这条红色道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上面插着鲜艳的红色旗帜，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p>

 第147章 停车!

    “这是来接我的？”路明非一脸懵逼。</p>


    两边的侍者夹道相迎，车门已经拉开了，旁边站着一位年迈的管家，恭敬地朝着路明非行礼示意。</p>


    这让路明非有些受宠若惊，看这架势，真是来接他的！这河里吗？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装这么大个比。</p>


    他隐约感觉身后有目光注视着他，大概是他那些好奇的同学们吧？</p>


    “所以，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信吗？”</p>


    他无奈地笑了笑，迈出步子，现在的他只能向前走了，这样盛情的邀请，再拒绝的话，就太不识好歹了。</p>


    路明非离开后，赵孟华还愣在舞台上，身边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他们很好奇路明非究竟是怎么回事。</p>


    赵孟华心中一阵恼怒，他愤慨地走向后方的放映室，他要问问里面的放映员是怎么回事，他可是给了双倍价钱的，怎么会搞成这样？</p>


    “咔——”</p>


    还没等赵孟华推开放映室的门，里面的人就自己走出来了。</p>


    是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穿着跟刚才开门的保镖如出一辙，身穿着黑色西装，头戴着墨镜，怎么看都不像是这里的放映员。</p>


    “你……”赵孟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魁梧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之前的放映员！</p>


    看着这张‘凶恶’的面孔，赵孟华最后还是没能直接骂出来，“这里的放映员呢？我安排好的东西呢？”</p>


    “抱歉。”男人很有礼貌地回答，“就在十分钟前，这座广场已经易主了，也包括这里的影城，你预订的一切安排都被老板推后了，一切都以路少爷为优先。当然，作为补偿，你付的钱我们也已经双倍退回你的账户。”</p>


    “什么！”赵孟华大吃一惊，究竟是谁能买下这么大一座广场，要知道这可是市中心的广场，先不谈钱，即使是有钱也不是说买马上就能买下来的啊。</p>


    他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哪位大佬，竟然买下整座广场来针对他，就为了帮路明非？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p>


    “你们……老板是？”赵孟华的声音有些颤抖。</p>


    “现在，这座广场是属于路少爷的。”</p>


    保镖没有回答老板是谁，但这个回答足以让赵孟华明白，他不该这样对待路明非。</p>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一副衰样的家伙竟然藏得这么深，现在他只感觉自己脸上啪啪啪的。</p>


    “现在，需要继续实施你的安排吗？老板只是说推后你的计划并没有说要取消。”保镖问道。</p>


    “……”</p>


    赵孟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现在再来干嘛？玩他呢，人都走光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憋屈，但是好像毫无办法，眼前的保镖他打不过，背后的老板更让他不敢细想，他除了在心里mmp以外还能怎么办？</p>


    ……</p>


    当路明非坐上车，才发现这车里早有人在等着他。</p>


    “嗨！表现得不错嘛。”</p>


    陈墨瞳笑着转过头向着他打招呼，此刻的她坐在驾驶座上，看样子是被拉来当司机了。</p>


    “表现得不错？”</p>


    路明非疑惑。</p>


    “是啊，你在电影院里的表演，我都看着呢，只能说干得漂亮。”</p>


    陈墨瞳指了指汽车中控上的屏幕，哪里此刻正显示着包厅里的画面，赵孟华正在跟一个保镖交流。</p>


    “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吗？”</p>


    路明非问。</p>


    “别误会，可不是我啊，”陈墨瞳摇了摇头，“是这位。”</p>


    说着，她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画面切换成一个男人，此时这个男人正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时不时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爆米花。</p>


    “路明非，我们又见面了。”轩浩放下手中的爆米花，微笑着说道。</p>


    “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路明非问。</p>


    “也不算全是吧，”轩浩摇了摇头，“说实话你能这样昂首挺胸地走出来，还能这样冷静的跟我说话，让我挺惊讶的。不过，这也算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总比变成丧家之犬，然后我再让陈墨瞳进去把你捞出来要好得多。”</p>


    “就没有我告白成功，带着陈雯雯远走高飞的结局吗？”路明非捂住脸。</p>


    “当然没有，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吧？”</p>


    “是啊……没有这种结局。”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心里很多疑惑，但是没有对这样的结局感到后悔，反而有些释然。</p>


    但是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安排的，他该说什么？好像只能说谢谢吧？路明非心里很清楚，即使没有这个男人的安排，那些人也会这样对他，而他，大概不会有反击的机会，真的会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可怜。</p>


    “那些飘散的白色花瓣，还有那首歌，都是你的安排吗？”</p>


    “bgm是我安排的，不过那些花瓣是赵孟华准备的，我只是顺便利用一下。”轩浩笑了笑。</p>


    “那厕所里的纸条是你放的吗？”路明非问。</p>


    “什么纸条？”轩浩疑惑地问。</p>


    “没什么……”</p>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那张纸条，路明非想了想，也对，这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让他做那样的梦吧？他现在唯一存在疑惑的，就是那个出现在他梦中，叫他哥哥的男孩。</p>


    看上去那张留在厕所里的纸条，也是那个男孩写的。</p>


    或许是巧合，眼前这个男人还有梦中那个男孩做的一切，都在背后推动着他，让他能够看透这一切，像这样昂首挺胸地走出来。</p>


    “只是，你们干嘛这样帮我？”路明非问，他真的不理解，这个叫轩浩的男人，他仅仅是见过一面而已，可是却对他如此了解，不，甚至连他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能够意料到有今天这样的一幕。</p>


    “不是‘我们’帮你，是我在帮你。”轩浩纠正道，“校长只让我过来把你带到学院，至于用什么手段可从来没有提过，就算我直接把你绑回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p>


    “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可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就特么是土匪，就算他拒绝也会被绑架过去。</p>


    “因为，你的高祖父，死在我的手上。”</p>


    “哈？”</p>


    路明非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眼前屏幕上的男人。</p>


    先不说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高祖父，就算有，那他的高祖父得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p>


    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家伙怎么会杀了他高祖父，而且他连自己父母的存在都还感觉云里雾里的，哪有空去关心什么高祖父，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在这之前简直闻所未闻。如果这个人不提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高祖父，就离谱。</p>


    而且就算是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和帮他有什么关系吗，这不是完全矛盾了？</p>


    “少年，你不能这样理解。”轩浩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换个思维，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感激我？”</p>


    “额……是吧。”路明非懵懵的。</p>


    “然后我杀死了你的高祖父，我是不是你的仇人？”</p>


    “额……好像也是吧？”路明非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把杀人这种事情说道好像跟家常便饭一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这是在跟他开玩笑的吧？而且他怎么算也算不出来这个跟他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人能杀了他高祖父，难不成还能穿越回去？</p>


    “那你现在感激你的仇人，是不是个带孝子？”</p>


    “额……”</p>


    听他这么一说，路明非还真感觉有点那什么‘认贼作父’的感觉，可这一切都不合理啊！按时间逻辑来算，完全不成立好吧？这个人真是会开玩笑。</p>


    “你在开玩笑吗？”</p>


    “是的。”</p>


    轩浩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老实说，帮你有两个原因，其一，只是因为我跟某人有一场交易罢了，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自己。”</p>


    “什么交易？”路明非问。</p>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p>


    “那第二个原因呢？”</p>


    “就是玩。”轩浩举了举手中的爆米花。</p>


    “……”</p>


    好家伙，路明非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抱着爆米花了，感情刚才自己在电影院里告白的时候，这家伙也一直在看戏呢？好吧，刚才陈墨瞳好像也在看戏，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p>


    “不对，为什么你们能随意调动电影院里的监控啊！这是在侵犯隐私啊！”</p>


    不过轩浩已经挂断了视频，没有回应他。</p>


    “啊哈，我们把整个广场都买下来了。”陈墨瞳转过头眨了眨眼睛。</p>


    “！”</p>


    “当然，用的是你卡上的钱。”陈墨瞳又补充了一句。</p>


    “！！！！”</p>


    路明非惊了，什么鬼？这么大个广场该要多少钱啊！这些家伙居然盗刷我的银行卡，也不对，这卡好像本来就是他们送的，但是里面真的有这么多钱吗？该不会透支了想让他还债吧？</p>


    “安啦，放心，咱们轩老板有的是钱，你真以为送你的卡里就只有你存进去的一百万？”</p>


    陈墨瞳无所谓地说。</p>


    回到中国她跟在轩浩身边逐渐了解，为什么她老爹这么怕这个男人，这能不怕吗？这地界就没人敢在他面前嚣张的，别说区区一座广场，他想要的地方就没人敢不卖的，应该说他肯花钱买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p>


    “那……这张卡上究竟有多少钱？”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烫金的黑卡。</p>


    “不知道。”</p>


    “不知道？”</p>


    “嗯，理论上来说，有这张卡的人，钱是花不光的。”陈墨瞳一本正经地解释，“还让人蛮羡慕的。”</p>


    路明非的世界观最近总是被无情地刷新，好吧，钱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了。</p>


    他像一条咸鱼一样摊在座椅上，放弃了思考。</p>


    “好了，既然已经上车了，那车门我马上就焊死咯？”陈墨瞳调侃道，“趁现在我还没踩油门，你跳车还来得及。”</p>


    “啊……跳什么车啊，我还想多活一阵子，走吧走吧，去哪里都无所谓。”</p>


    路明非放弃了治疗，他现在已经没回头路了，回去复习参加高考？不可能的，他哪有心思去好好复习，即使去考试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而且刚刚才大闹一场，在所有人面前说了要走，现在哪里还有回去的地方。</p>


    “那就，系好安全带。”</p>


    “？？？”</p>


    “啊！！！！！！”</p>


    在路明非难以置信的目光里，这个红发女孩一脚油门到了底。</p>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赛车，这是‘红旗’啊！路明非凌乱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看上去如此‘沉稳’的车能飚这么快，还有，这里他记得不是特么的在市中心吗？你这么飙车不怕被抓吗？</p>


    “减速，减速，停车！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路明非惊恐地大叫。</p>


    “啊哈哈哈，”陈墨瞳此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害怕就叫出来，伤心也叫出来，别什么事情都憋着，小心憋出毛病！”</p>


    “不是，姐姐！我真没难过，信我！”</p>


    路明非觉得眼前这位怕是有什么奇妙的误解，虽然告白失败了，但他真没觉得有多难过，可能是他本来就打算把这场告白当做告别的，因为早有心里准备，就不那么难过了。</p>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难过，自己暗恋的妞喜欢的是别人，怎么可能不难过？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p>


    “她不会喜欢我，一直以来的幻想，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p>


    也许放弃一个人真的不是那么难，就像总有一刻，能够看透一切，明白始终，然后豁然，淡去曾经，迷茫未来，然后继续一人，悄然行走在孤独的道路上。</p>


    说真的这样有人关心他的情绪，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不过感动归感动，咱能不能别这么玩？</p>


    “这声姐姐叫得不错，听上去挺顺的，继续！”诺诺猛打方向盘又是一个甩尾，哪里有减速的意思？</p>


    “姐姐，这里是市区啊，要出事的！”</p>


    “别怕，没人敢拦这辆车！”</p>


    “不不不，我不是怕被人拦住，我是怕出人命！”</p>

 第148章 谁松油门谁孙子!

    这么快的车鬼才敢来拦！现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下，路明非哪有空去难过，这就是所谓的转移注意治疗法吗？真他娘的刺激。</p>


    貌似是听见了他喊的饶命，车终于停下来了。不过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想多了，原来已经到目的地了。</p>


    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座机场，只是好像没有人，应该是一座私人机场……</p>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墨瞳要突然带他来这里。</p>


    远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路明非抬起头，看见了远方天空中低空飞来的巨大黑影。</p>


    这是一架巨大的湾流，世界顶级的私人飞机，路明非没想到他这辈子都没坐过飞机，而第一次要坐飞机就是私人飞机吗？</p>


    “真特娘的有钱……”</p>


    路明非已经对卡塞尔学院的土豪行为感到无语了，但他误会了，这机场真不是卡塞尔学院的资产，那架湾流也不是学院的资产，而是昂热的专机。</p>


    “这是来接我直接去学院？这么着急吗？”路明非有些犹豫，“我还没来得及跟家里打招呼！”</p>


    “不，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接人的，”陈墨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差点没赶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开这么快？”</p>


    “接……谁？”</p>


    “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p>


    陈墨瞳静静地看着缓缓落地的湾流。</p>


    2009年5月15日，初夏，毕业的季节已至，巨大的湾流停在路明非的眼前，不久后真正的世界就要在他面前揭开面纱。</p>


    “晚上好啊，我可爱的学生。”</p>


    刚下飞机的老人热情地朝着路明非打招呼。</p>


    这让路明非有些错愕，这所学院的校长这么亲切的吗？</p>


    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的老人，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父母的信上会说校长的身体比十八岁的小伙还要健壮。</p>


    这个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可却丝毫看不出垂垂暮已的样子，满脸都是焕发的容光，路明非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个老人，或许是……风骚？</p>


    这个老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胸口还别着一束玫瑰，这哪里是个老头会穿的装束，可路明非居然会觉得这身打扮很适合他。</p>


    “您……您好。”路明非有些局促地跟昂热打招呼。</p>


    “别紧张，孩子，这里不是学院，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昂热看着路明非脸上紧张的表情，笑了笑。</p>


    普通老头子？你见过哪家普通老头子会乘着私人飞机满世界地飞？还打扮得这么风骚，是准备泡我隔壁家的老奶奶吗？不不不，路明非觉得这老头子应该可以泡更年轻的姑娘！</p>


    路明非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毕竟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有排面的学院院长为什么会从美国特意来中国，难道是专程来接他的？不至于吧，他就一普通学生，受不起啊。</p>


    “那个……请问您认识我吗？”</p>


    “认识，但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昂热轻笑着说道，“不过我认识你的父母，还有你的高祖父。不，应该说我和你的高祖父是很要好的朋友。”</p>


    “啊这……”</p>


    路明非再次凌乱了，这所学院的人思维是不是都不正常？一个个都提到他的高祖父，可按照时间来算，他的高祖父至少也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人了，那个轩浩就算了，他全当人家在开玩笑，可眼前这个老人……难不成眼前这个老头已经一百多岁了？</p>


    这不河里！你见过一百多岁的老人看上去这么硬朗的吗？路明非不是没见过百岁老人，可那些老人一般都是老得连走路都费劲，不过眼前这个老人却像个老绅士一样胸前别着玫瑰！他估计这个家伙甚至还有精力去泡妞，不然带着玫瑰干嘛？</p>


    “我能去你们学院，是因为我的父母吗？”路明非低着头问。</p>


    “不是，”昂热摇了摇头，“卡塞尔学院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普通的学院，等你入学就知道了，我们不会毫无理由地招收学生，既然你能够入学，那必然会有特别之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p>


    “孩子，自信一点，我听诺诺说，你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吗？”</p>


    昂热笑了笑。</p>


    诺诺？路明非朝着旁边的陈墨瞳看去，发现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诺诺是她的昵称啊，不过，路明非可不敢直接这样叫她，还是叫师姐吧。</p>


    但是啊，为什么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光辉事迹’好像已经人尽皆知了？就连远从美国飞来的老人都知道了，难道当时是在现场直播吗？</p>


    路明非真不觉得自己表现得挺好，完全是形式所迫而已，他的所有动作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他，虽然做出这些举动的确实是自己，但是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光凭他自己，估计会是最惨的结局。</p>


    “既然你已经跟着诺诺来到我的面前，那么想必你也已经想清楚了吧？”昂热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表情变得稍显严肃。</p>


    “现在你要后悔的话，也还来得及。”</p>


    “我……”路明非也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眼睛，“我要去卡塞尔学院。”</p>


    是的，他要去，这是已经决定了的。</p>


    “确定吗？”昂热再次问道。</p>


    “确定！”</p>


    “很好！”昂热嘴角露出笑容，“你的人生将开启新的选项。”</p>


    “通过验证，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内。数据库访问权限已开启。账户已开启，选课表生成。</p>


    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内送至您的家中。期待您的入学，路明非学员。”</p>


    一道沉稳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路明非愣愣地转头，发现陈墨瞳此刻正举着手机在他身边，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p>


    原来在校长问他问题的时候，她就已经接通了诺玛，他的回答将会直接作为声纹签字，只要说出口，想反悔也不行了。</p>


    “好了，声纹签字已经完成，就像诺玛说的一样，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手续的，接下来，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p>


    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另外，这是纸质文件，你看一下，签了就可以了。”</p>


    路明非结果昂热手中递过来的文件，校长亲自坐飞机来送文件，估计他是卡塞尔学院头一人了。</p>


    “这上面写的什么？”路明非有些疑惑。</p>


    他完全看不懂，因为这上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p>


    “哦，这上面是拉丁文，你看不懂也很正常，等你入学后，会有专门的课程让你学习各种语言的。”昂热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大概就是你同意入学的承诺书而已，也算是一份保密协议，因为我们学院的专业有些特殊，之后会有人为你进行入学辅导的，放心签吧，不会坑你的。”</p>


    “是吗……”</p>


    路明非有些犹豫，虽然他不是很聪明，但是霸王合同不能乱签的道路他还是明白的，这不摆明了坑人吗？还口口声声说不坑……这么大一篇文章，怎么可能就一份承诺书而已？什么特殊的专业需要签保密协议？</p>


    难道是考古吗？路明非突然想起自己父母好像也是这所学院的学生，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路明非至今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探究什么项目，也许签下这份协议，就能够有机会接触吧？</p>


    路明非鬼使神差地签下了这份协议，这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人家还这么有诚意地从大洋那头飞过来邀请他，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p>


    “很好，”昂热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协议，“那么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呢？”</p>


    “去什么地方？”路明非不太明白为什么昂热要问自己要不要跟着去。</p>


    “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我就是委托他进行招生的。”昂热说。</p>


    “轩浩……学长？”路明非疑惑地问。</p>


    路明非整不明白这些人复杂的关系，轩浩明明说他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可哪有学生这么大脸面能劳烦校长大老远跑去见他？按理来说这个学长招完生之后不是应该回学院向校长报告情况吗？怎么反过来了？</p>


    还有，你们一个说杀了我高祖父，一个说是我高祖父的朋友？那你们不该是仇人吗？现在却是校长和学生的关系！路明非只想说，贵圈真乱，这究竟是所什么样的学院……</p>


    “是的，要一起去吗？”</p>


    昂热亲切地攀着路明非的肩膀，就像是祖孙两。</p>


    “额……”路明非满头大汗，他能够感觉到昂热手上的力道，虽然有些疑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屈服。</p>


    “去，去，去，一定得去，我也想当面感谢学长的……帮助。”</p>


    “那好，走走走。”昂热笑着拉着路明非准备上车。</p>


    陈墨瞳憋着笑拉开车门，看着路明非被塞上车，然后再把车门焊死。这孩子真可怜，还没入学呢，就要体会被学院里两个大佬支配的恐惧，也不知道入学之后会不会更惨。</p>


    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竟然坐上了驾驶座！</p>


    “不不不，校长大人，您应该不是中国人吧？请问您有驾照吗？”路明非瑟瑟发抖。</p>


    “当然有！”昂热一脸自信地掏出驾照，“你看。”</p>


    路明非接过一张破旧的‘纸张’，这……尼玛叫驾照？淦！这是哪一年的驾照？早特么过期了好吧！而且这不是中国的驾照啊！</p>


    “孩子们抓紧了，要出发咯。”</p>


    路明非看着昂热熟练地拨动档杆，那动作哪里看得出来是个老人。</p>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整辆车像是离弦的箭射出，这尼玛是弹射起步！路明非的手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这所学院的人个个都是飙车党吗？</p>


    刚陈墨瞳带他飙车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这个校长比陈墨瞳还过分！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吗？</p>


    最关键的是，这个老人还是无证驾驶！</p>


    黑色的‘红旗’在车海里快速穿梭，让路明非惊讶的是，昂热的车虽然开得很快，但却异常的稳，稳得有些诡异。</p>


    明明车速快得离谱，他却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方向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开‘老头乐’，唯一能证明这辆车正在飞速疾驰的只有门外被甩在车尾的车流，还有转速表上那拉满的指针。</p>


    路明非害怕转数表直接裂开，因为那根指针就一直定在红色区域没下来过，这老头真的是不怕死，油门一直没松过！就像是个亡命的飙车党，谁松油门谁孙子！</p>


    快来人管管这些家伙吧！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要是被抓起来会不会被连累啊？路明非心中呐喊。</p>


    “呕……”</p>


    红旗停在路边，路明非再也忍不住了，刚开车门就蹲在路边吐了起来。</p>


    “师弟你要习惯，”陈墨瞳拍着他的肩膀，“如果有兴趣的话到了学院可以去学学开车，那样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p>


    “不，不……算了。”</p>


    路明非摆了摆手，他有些后悔签那什么协议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哪个大学会支持学生飙车的！</p>


    好吧确实不支持，尽管学院的确是有交通工具操纵课程的，但也仅仅是为了专员们能在执行任务时更加方便，就算是卡塞尔学院也有人很反感学院里的那群纨绔子弟在学院路上飙车，太扰民了，甚至为了阻止他们，已经在学院公路上设了很多减速带。</p>


    “好了，我们走吧。”</p>


    昂热看见路明非差不多缓过来了，就领着两人朝着远处的府邸走去。</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来到了什么地方，这里看上去与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偏矮的旧式建筑，而他们要去的目标，与这里更加格格不入。</p>


    那是一座看上去很大很陈旧的府邸，从老远就能看见庭院里生长出来的参天大树。</p>

 第149章 迷宫

    院子里探出的那颗树，路明非不知道究竟有多古老，但是仅仅从远处便能看见它粗壮的枝干，再联想到眼前这座古宅，就知道这棵树应该是有些年份了。</p>


    现在正值春季，这棵老树也抽出了绿叶。</p>


    来到府邸面前，看着这座宅邸陈旧的大门虽然有些老旧，但看样子保养得很好，还能正常使用，路明非感觉好像穿越到了百年前，这座宅邸应该算是古董了吧，按理说这不得保护起来？难道现在里面还能住着人吗？</p>


    路明非有些疑惑，他们不是来找那个叫轩浩的学长的吗？难道他就住在这里？在路明非的想象中，轩浩肯定是个有钱有势的人，毕竟送他那张黑卡，买下整座广场眼睛都不眨一下。像那样的大少爷住的地方怎么也得是市中心的别墅豪宅，远郊的庄园，怎么会住在这样陈旧的宅邸里面？</p>


    不过换个思路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那把这样的‘古董’保养得这么好，还能当成家来住的人，好像比那些住着豪宅开着跑车的更牛逼，只是住在这里应该不太方便吧？路明非有些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p>


    “那个……不用敲门吗？”</p>


    路明非看着昂热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开了那扇大门，有些疑惑，就这样直接闯进去会不会不太礼貌？</p>


    “跟紧我。”昂热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只是叮嘱了一句。</p>


    “学姐不进去吗？”</p>


    路明非跟上，但是他发现陈墨瞳好像并不想进去。</p>


    “额……哈哈哈哈，算了，我就不进去了。”陈墨瞳打着哈哈。</p>


    开什么玩笑，那种鬼地方谁想再进去？陈墨瞳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她到中国之后曾经来这里找过轩浩，走进这座宅邸，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p>


    路明非跟着昂热愣愣地走进去。</p>


    庭院中的植物很多，不只有他从外面看见的那颗参天大树，还有一些小树和灌木，明明没有风，这些树木和灌木丛却轻轻摇曳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p>


    昂热带着他从门口延伸进去的小路向右转，绕过了正面挡着路的树木和灌木丛，路明非心想这个家伙种这么多树在院子里干嘛？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会有人种这么多茂盛的植物在院子里的，难道不觉得很碍事吗？</p>


    他们绕过了灌木丛到了陈旧的围墙边，在这里依旧看不见这座宅邸主宅长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中央那棵大树，如果不是因为中央有那棵大树作为坐标，他们会迷失在这样的迷宫里。</p>


    这座宅邸的布局太奇怪了，茂密的树冠几乎遮挡了整个主宅，这样的布局似乎摆明了就是要隐藏些什么，只有中央好像有一片空地，那里的地上有一个深深的方形烙印，烙印当中还有一个小洞，那里似乎曾经放着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已经不在原处了。</p>


    这些植被看样子没有任何规律，路明非还以为这里是久了没人住，所以才长满了植被，但是昂热带他来这里就说明了那个叫轩浩的学长肯定是有住在这里的。</p>


    也许人家只是比较热爱自然？为了体验田园一般的生活所以才将宅子布局成这样。</p>


    想着想着路明非发现……自己跟丢了！</p>


    走在他前面的昂热已经不知所踪，他左顾右盼都没能找到校长的身影。</p>


    他不自觉地回头，想按照原路返回，可转身才发现，自己后面的路没有了，身后是一大片灌木丛。</p>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这地方不太对劲啊……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灌木丛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转过一百八十度的拐角，等等！什么鬼拐角一百八十度……妈的他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p>


    天色越来越暗了，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被参天大树遮蔽的半边天空，是云把天空遮住了吗？</p>


    可现在是晚上啊！云遮住天空会影响亮度吗？见鬼了，路明非发着呆看着天空，云渐渐飘远，露出背后闪烁的繁星与明月。</p>


    星与月的光芒透过枝叶照亮了这座庭院。</p>


    “今天晚上有这么多星星吗……”</p>


    路明非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这样美丽的星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可是他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这太反常了，往往美丽背后都潜藏着危险。</p>


    而且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太安静了，他甚至连树叶摇曳的声音都听不见，可这些灌木明明就不停地在摇晃。</p>


    他发现这些树木好像在偷偷移动！</p>


    极其诡异的感觉从路明非心底升起，让他萌生出一股退意，他思考着要不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p>


    可他接着向前走，却发现眼前的灌木丛好像让开了一条道路。</p>


    新的道路很简单，依然是一条灌木丛簇拥而成的道路，一条笔直的直线，好像正通往那棵参天大树。</p>


    按照这样，他似乎能到那里？</p>


    路明非犹豫地迈出步子，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后退。</p>


    可他越走却也发现自己好像离中心越来越远，明明眼看着就在眼前，却不自觉地被这些灌木丛引导。</p>


    他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快速到达这条路的尽头，但是这里并不是大树下，而是到了围墙边，这又是一个拐角，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昂热带着他走到的拐角处。</p>


    拐角后面又是完全相同的道路，一百八十度的发卡型转角后面，一条灌木簇拥而成笔直的直线。</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围墙，在想要不直接翻出去吧？可是这面墙对他来说有些太高了，而且上面长了青苔，他应该没办法爬上去。</p>


    他又看着前面的道路，这哪里是什么野蛮生长的植被群，这是一座精心修剪出的迷宫。</p>


    而自己现在，被困在迷宫里了。</p>


    “为什么会在自家门口设置迷宫啊？怎么想的。”路明非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困死在里面？希望昂热发现他不在了会回来找他。</p>


    “要不试试直接钻过去？”</p>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灌木丛，又看了看中央的大树。</p>


    他想着直接一条直接笔直地钻过去，他身上穿着衣服的，不至于受伤，只是会把衣服弄脏罢了，这套西装好像还挺贵的，有些舍不得。</p>


    路明非面对着眼前茂密的灌木丛，有些犹豫地将胳膊护在脸前面。</p>


    只要我冲得够快，衣服就不会脏！</p>


    一，二，三！</p>


    “我不是说过跟紧我吗？”</p>


    突然的声音让路明非脚下一愣，他回过头，发现昂热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p>


    昂热是怎么到他背后的？路明非有些惊疑，他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而且他记得自己背后是没有路的。</p>


    “别钻了，人家好心送你的衣服，弄脏弄坏了都不好。”</p>


    路明非听见昂热的话赶忙收回了要伸进灌木丛的手臂。</p>


    “别再跟丢了，会很麻烦。”</p>


    “对不起……”</p>


    路明非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刚才他不走神应该就不会跟丢。</p>


    “这里……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绕晕了。”路明非跟在昂热身后。</p>


    “没什么，一些小小的机关和障眼法而已，应该是用来防盗的，”昂热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绕了半天，不过最后弄明白之后还是挺简单的。”</p>


    “障眼法？”</p>


    路明非一脸难以置信，这样的奇怪迷宫，感觉那些灌木还会动，一句障眼法就能解释清楚吗？</p>


    “别问了，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解释，不过等你入学以后自然会了解这些东西。”昂热走在前面，“走吧，这次别跟丢了。”</p>


    路明非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跟自己解释，只是下意识地跟上了昂热的步伐，想着这次不能再跟丢了。</p>


    跟着昂热走到那条被灌木丛簇拥的道路上，情况跟他刚才好像不太一样。</p>


    他走的时候，是被引导着向前。</p>


    而昂热走在前面，这些簇拥着的灌木好像在为他让路！</p>


    昂热就这样带着路明非，笔直地向前走着，路明非没有注意到，昂热这家伙走路的时候根本没看路，他只是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高出的大树，然后笔直向前走。</p>


    “走这条路的时候，不能后退，不能迷茫，找准目标，堂堂正正地大步向前。”昂热似乎是注意到路明非惊奇的目光开口说道，“只有这样，才配走到他的面前。”</p>


    “这样吗？”</p>


    路明非更加迷糊了，这不能用障眼法解释了吧？简直就是玄学。</p>


    “这里确实是用来防盗的，一般来这里偷东西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做贼心虚，所以永远也只能被困在里面。”昂热说道。</p>


    “那如果像我刚才那样直接硬闯呢？”</p>


    “呵呵……”</p>


    昂热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试过，要不，你来试试？”</p>


    “额……还是算了。”</p>


    路明非背后一阵发凉，他看着昂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马上把尝试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别去尝试，否则绝对会后悔。</p>


    “校长，我刚才就想问了，今晚的天空有这么多星星吗？”</p>


    跟着昂热走出那片灌木丛，路明非抬头看着天空，渐渐出神。</p>


    “没有。”</p>


    昂热摇了摇头，“大概只有这座庭院里，才能看见这样的星空。”</p>


    说实话，昂热也是头一次见有人将炼金矩阵用来当装饰用的，不过他知道，天空中的每一颗繁星，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美好。那些星光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落下，要了擅闯者的性命。</p>


    每一颗星辰都是这座炼金矩阵的核心，这整个庭院，仿佛就是一座小型的尼伯龙根，但现在住在这里的却是个人类，这一点他可以肯定。</p>


    昂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以为这里是用来封印龙骨十字，利用它的力量而建立起来的简单炼金矩阵，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龙王的骸骨，这让他有些疑惑，现在这个尼伯龙根是用什么作为力量源泉的，看样子轩浩这个家伙身上还有着他不曾了解的秘密。</p>


    一股香的味道传入鼻子里，路明非回过神来。</p>


    才发现前方的大树下放着一张古朴的小桌子。</p>


    上面放着点燃的香炉，和一个牌位，牌位前放着两坛酒，那种现在已经很少能找到的坛装美酒。即使封着盖子，路明非也能闻到一丝丝的酒香。</p>


    这是，在祭拜谁吗？</p>


    路明非看着那棵老树下，那里盘膝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也拿着一坛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p>


    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他见过一面的轩浩。只是此时给他的感觉跟那天面试时见面的感觉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人。</p>


    路明非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神，就像深渊一般能够吞噬人心。明明之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都还是嬉皮笑脸的，想必应该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太好吧。</p>


    “你来这里做什么？”</p>


    轩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昂热。</p>


    “打扰到你了吗？”</p>


    昂热微笑着问。</p>


    “打扰到不至于，只是我这里一向不欢迎客人。”</p>


    什么情况？看着正在对话的两人一脸懵逼，这两个人不是学生和校长的关系吗？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沉重，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不会打起来吧？等等！学生暴打校长，想想还有些刺激，路明非吞了吞口水。</p>


    “你以为带着他来这里，就有胜算吗？”</p>


    轩浩盯了路明非一眼，嘴角露出笑容。</p>


    大哥，别误会，我是无辜的！我是被硬拉来的啊！这一眼盯得路明非背脊发凉，看着这个人脸上的笑容，真是不寒而栗。</p>


    “不不不，你误会了。”昂热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来这里只是报个到而已，毕竟不经过允许踏进这个国家可能会被误会的，顺便，也是来通知一声，学院的考察团已经快抵达‘夔门’，准备开始探寻‘白帝城’的方位。”</p>


    “哦？是吗？这种事情你有必要来通知我吗？”轩浩面无表情。</p>


    “当然，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动工之前总得先经过允许。”昂热说。</p>


    “呵，少跟我来这套，”轩浩不屑地喝了一口酒，“我既然已经答应让你们调查，你们就放心大胆地查，出尔反尔？你以为我像你们这群老阴比一样？罗里吧嗦的烦死人。”</p>

 第150章 夔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昂热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p>


    “没别的事情，就离开这里。”</p>


    轩浩不再看眼前的两人。</p>


    “是吗，那就不打扰你们了。”</p>


    昂热朝着树后方撇了一眼，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p>


    你们？路明非不明白昂热在说什么，这里明明只有轩浩一个人啊？他左顾右盼半天都没找到还有其他人。</p>


    “走啦，明非。”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东张西望的，“接下来还是交给你安排吧，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你不会介意的吧？”</p>


    他将手里的文件扔给轩浩，没等轩浩回答，就带着路明非离开了。</p>


    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昂热扔的这份文件正是他之前签的那什么保密协议。</p>


    原来昂热是来这里交接工作的吗？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两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而且……把他带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啥啊？</p>


    路明非感觉这几天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每天都有新的疑惑，感觉自己被这些家伙玩得团团转。</p>


    “他们走了。”</p>


    轩浩喝了一口酒，冲着树后叫道。</p>


    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两份《亚伯拉罕契》，一份空白的，另一份上面写着路明非的名字，这是每一个新生入学都必须签署的协议，但是这不是应该在路明非进行入学辅导的时候再签的吗？现在就已经让他签了？</p>


    可轩浩看着路明非一脸茫然的样子，貌似……并不知道实情，怕不是被昂热这个老东西给坑了吧？算了不管了，看在昂热这么上道的份上他就不去过问这些细节了。</p>


    “嗯。”</p>


    一道倩影从树后走出来，她之前一直在这里，隐藏得很好，结果没想到还是被昂热察觉到了。</p>


    “那个老头，好像有点难搞啊。”</p>


    夏弥轻皱着眉头，“我好像打不过他。”</p>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p>


    “去死啦。”</p>


    “放心吧，既然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他就不敢轻易动你。”轩浩无所谓地说，“我回来已经多久了？”</p>


    “不清楚啦，好像有段时间了。”</p>


    “是啊，刚回来的时候还是春季吧？现在都快夏天了，给你这么多时间思考，所以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卡塞尔学院？”</p>


    “去干嘛？你不是说呆在中国很安全吗？”夏弥疑惑地问，“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p>


    “什么叫自投罗网？”轩浩不屑地笑了笑，“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打的，呆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p>


    “但是那个老头好像不是很怕你啊，我看他挺自信的？”夏弥有些疑惑。</p>


    “你以为是谁给他的自信？”轩浩反问。</p>


    “有些人总是给他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了，我不过是给了他一种他能压制我的错觉，他就信以为真了，真是愚蠢。”</p>


    “虽然你都这么说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夏弥摇了摇头。</p>


    “为什么？”</p>


    “我得先把哥哥诓好，我要是突然离开的话，他会发脾气的。”</p>


    “额……”轩浩饶了饶头，“这我倒是疏忽了。”</p>


    草率了，原来芬里厄引发地震不是没有原因的啊。</p>


    “那要不，你先在中国的预科班习惯习惯？”轩浩问道，他记得原本的世界线好像就是这样的，呆在中国的话，夏弥就能控制住芬里厄不闹事。</p>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老想骗我去学院？打的什么鬼主意？”夏弥双手抱胸，一副害怕的样子。</p>


    “我要是真打鬼主意，你躲哪里都没用。”轩浩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只是中国最近一段时间会不太安宁，我怕出现意外而已。”</p>


    “不太安宁？”</p>


    夏弥不太明白，“什么叫不太安宁，难道现在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吗？”</p>


    “会闹事的，不一定是人。”</p>


    “你是说……”</p>


    夏弥皱着眉头，能让这个男人感觉到头疼的估计也就只有觉醒的龙王吧？可是就连她都无法预测别的龙王什么时候会苏醒，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清楚？</p>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轩浩说，“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他们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p>


    时间就要接近他记忆深处的节点，轩浩想要确定一下，未来是否会因为他的出现发生改变。</p>


    命运这种东西，不到眼前谁也无法预料，虽然他做了很多准备，但还是害怕会出现一些他不想看见的意外。</p>


    “继续留在中国也可以，但是有一点，”轩浩面色变得无比严肃，“接下来的一年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插手。免得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懂吗？”</p>


    “好啦，我知道……”</p>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期待着你来学院找我的那一天。”</p>


    轩浩将手中的那份空白的《亚伯拉罕契》递给夏弥，至于夏弥的身份问题，呵，这里他说的算。</p>


    ……</p>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p>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p>


    ‘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停泊，不过此时的江河两岸可没有猿声，只有湍急的水流和风声。初夏的风朝掠过这艘巨大的拖船，吹在甲板上两个男人坚毅的面孔上。</p>


    他们是来这里考察的，要寻找的目标，正是传说中的‘白帝城’。</p>


    没有人知道‘白帝城’的具体位置究竟在哪里，也许曾经的大诗人李白或许见过白帝城也说不一定。</p>


    李白作为诗人的同时，说不定真的还是一位‘剑仙’，曾经提着长剑喝着美酒，乘着轻舟去白帝城屠过龙。</p>


    虽然现在的人几乎都相信科学，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人都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与龙类产生联系，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比如那些古代里的神话传说说不定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那李白曾经是屠龙勇士也并非没有可能。</p>


    在混血种的所有理论体系里，都绕不开关于龙族的世界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即使不能理解，也只是他们没有找对合适的切入角度而已。作为人类想要彻底了解龙族本就困难。</p>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寻找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让一切变得能够解释得通，最后得出他们想要的答案。</p>


    ‘摩尼亚赫’号要去的地方是传说中的‘夔门’，据说，那里是‘锁龙’之地，既然存在这样的传说，那么必定有其原因。</p>


    两岸的山壁如壁立千仞般拔地而起，像是有一把巨斧，混沌之间，开天辟地，劈开了这扇大门，使得江水能够闯入夔门。</p>


    这里是‘夔门’，仅仅一个‘夔’字便能透出它的神秘与锋芒。</p>


    ‘夔龙’为传说中的远古神兽，《山海经·大东荒经》载：夔状如牛，苍身而无脚，一足，出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p>


    跟据诺玛的分析结果来看，‘白帝城’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夔门’。</p>


    “昂热，这次的任务，你打算亲自督导吗？”</p>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甲板上，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人。</p>


    这里的任务原本是由他负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昂热突然亲自来了中国，本以为他只是来视察的，不过看样子是打算留下来亲自负责这次的‘夔门计划’。</p>


    “是啊，这里是中国，我不得不更加小心才行呢。”昂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船舷外波光粼粼的长江水流，“想要在‘皇帝’的地盘动土，怎么能不处处小心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p>


    “你是说‘皇帝’或许会暗中给我们找麻烦？”曼斯皱着眉头，看样子这次的任务，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简单啊。</p>


    “不……我也不太清楚，那家伙虽然答应了让我们随意调查，不过未免也太容易了，这不像他的作风。”</p>


    昂热思考着。</p>


    这时，他和曼斯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p>


    “校长，教授，今天的潜水训练已经完成了。”</p>


    一道年轻的男声从他们背后传来。</p>


    “嗯。”</p>


    昂热和曼斯转过身，看见身后面对着他们的两个年轻人。</p>


    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两人此时身上还穿着装备部特质的潜水服，虽然除了胸前那引人注目的半朽世界树的标志以外，看上去都很普通，但据说这是学院最高科技的潜水服，能够应对零下的低温，以及深海所带来的压力，还能防弹。</p>


    虽然这次的潜水任务是在长江里，这些功能看上去没什么用就是了。至于防弹功能……那就是个笑话，真要遇见龙类，这功能能有啥用？</p>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希望装备部考虑考虑加点其他的能够提高生存能力的装备，不过那些家伙没在潜水服上装上炸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什么奢求。</p>


    “感觉如何？”</p>


    曼斯笑着问眼前的两人。</p>


    “目前状态良好，等抵达目的地，我们就可以随时准备下潜。”</p>


    叶胜也笑了笑，这个大男孩脸上看上去信心十足。</p>


    而酒德亚纪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这两个人是由叶胜做主导，至少在外面是这样的，回到家……那就不好说了。</p>


    不过学院是禁止情侣一起组队进行任务的，就像‘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是一个道理，感情这种东西，在执行任务中是大忌，特别是这种危险的任务，一旦出现意外，如果再感情用事，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万劫不复。</p>


    所以这两人一直都是进行的‘地下工作’，不过他们还是能分清楚主次，至少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不会感情用事。</p>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不要太过勉强，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昂热看向他们淡淡地说，“过几天才会开始正式的探查工作，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寻找白帝城的事情容不得半分差错，我们必须准备万全，再开始行动。”</p>


    不知道为何，昂热的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反而让他感觉到异常。</p>


    正如他从来没有轻易相信轩浩，这家伙这次实在是太爽快了，很随意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调查要求，这让昂热感觉很反常，他现在担心的是背后会不会被人捅刀子。</p>


    “请放心，我们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这是我们接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必定会多加注意地去完成。”叶胜认真地说，酒德亚纪也跟着点头。</p>


    这次的任务被评定为‘s’级任务，可以说是学院里级别最高的任务，同样也就意味着其危险性要比平日里的任务高得多。</p>


    叶胜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跟他一起下潜的人，可是他最爱的人。</p>


    他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德亚纪，酒德亚纪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很坚定。</p>


    “为难你们了，”昂热叹了一口气，“你们是学院最优秀的水下作业组合，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是想亲自下去探查的，很可惜，我并不擅长这项工作。”</p>


    “放心吧，校长，我们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任务的。”</p>


    “不，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们拼命去完成任务，”昂热摇了摇头，“而是在提醒你们这次的任务或许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你们要小心。”</p>


    “是……”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p>


    看来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经过上次狮心会的探查任务学院或许是已经吸取了教训，所以对这种未知的危险表现得更加警惕，这次连校长都亲自来到这里，就是怕出现意外吧。</p>


    “不过你们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昂热笑了笑，“有我在这里，就算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也能够第一时间下去支援，只要不是完全觉醒的龙王，我都有信心。”</p>


    “哈哈哈，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大家放轻松。”曼斯也笑了笑，既然昂热在这里，那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当然，如果遇见连昂热都解决不了的局面，他们再紧张也没有意义。</p>

 第151章 没事我挂了啊，打仗呢!

    美国，芝加哥机场。</p>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抬头看着天空中时不时起飞的航班。</p>


    他的左右是两只巨大的行礼箱，这些都是婶婶对他满满的爱意。</p>


    婶婶知道他要离开这个家，激动得涕泗横流，都不用他提醒，就帮他打包好了全部行李，将他生活在那个家中6年的几乎所有家当都给他打包好装起来了。这让他有种被人扫地出门的感觉。</p>


    在他背上背的背包里，还有婶婶附送的一只压力锅和一只擀面杖，因为婶婶听说美国这边制安不太好。</p>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生的自由，死得随机。</p>


    据说这边枪支泛滥，人手一支，随时随地都有当场暴毙的风险，给路明非带点装备，让他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免得她不好跟路明非的父母交代。这说明婶婶还是很爱他的，至少考虑过他的人身安全。</p>


    虽然路明非自己也不清楚，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压力锅和擀面杖能派上个什么用场。</p>


    不过等路明非到了学院之后或许真的会感谢婶婶的先见之明，因为美国这边枪击案发生最多的地方非卡塞尔学院内莫属。</p>


    收到学院给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后，路明非就独自搭乘飞机航班跨越大洋，来到了这里，走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迷路。</p>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一下飞机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p>


    最过分的是，卡塞尔学院居然没有安排接机的人来机场接他！</p>


    按照诺玛的行程安排，他需要去芝加哥火车站搭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p>


    好吧，人家行程安排上也没写会有人接机，怨不得他们。</p>


    所以路明非现在必须自己想办法找到去火车站的方法。</p>


    诺玛还是很贴心的，似乎早就料到了路明非会迷路，寄给他的邮件里，还有一本《卡塞尔学院傻瓜入学指南》，下面还特别标注路明非版。</p>


    问题是即使是这样，路明非也特么的看不懂！世界上最精密的人工智能诺玛，似乎也算不出路明非的行动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挺厉害的。</p>


    虽然指南上全是中文标注，但是这里是美国啊，谁会给他准备中文路标？找不到路，根本找不到路！</p>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好歹是通过了托福考试，与美国人交流应该问题不大，可他好像忘了自己的成绩里到底有多少水分……他当时考试能通过完全是因为旁边坐着的人刚好是赵孟华。</p>


    真正到了实践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跟美国人交流这么困难，明明跟老唐交流起来还挺容易的。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唐教他的时候只是在迁就他。</p>


    人家老唐本来就会中文，和他交流当然没问题，散装英语老唐也能听懂。可这些美国佬有几个懂中文的？</p>


    就像上英语课的时候，和你真正跟老外对话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概念。</p>


    路明非尝试过打电话向学院的人请求支援。</p>


    但是他的通讯录里学院的人就只有轩浩一个人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是‘对方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他属实没搞懂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忙吗？</p>


    然后他想起了之前陈墨瞳也给他打过电话，于是他通过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p>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砰砰砰！”的巨大声响。</p>


    听上去好像是枪声，还有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一些人大喊着‘冲冲冲！给我冲锋！压过去，火力压制！’，这让路明非以为那边是不是在玩真人cs。</p>


    “喂？干嘛！有话快说！”电话那头响起陈墨瞳有些暴躁的声音，“没事我挂了啊，打仗呢！”</p>


    说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枪响，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忙音。</p>


    路明非整个人都凌乱了，这尼玛什么情况？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在打仗！这里是美国不是叙利亚啊。</p>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人家忙着打仗还在百忙中抽空接他的电话就特么离谱，这让他怎么好意思问路？万一因为他陈墨瞳不小心中枪了，他不是罪过大了。</p>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美国真的这么乱的吗？路明非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还是买张机票回去吧？</p>


    就在他准备开溜的时候，轩浩的电话打了进来。</p>


    “喂？打电话干嘛？”</p>


    “额……学长，您现在在学校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耳朵仔细地听着对面的动静，果然，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跟他拨通诺诺的电话时如出一辙。</p>


    虽然声音好像要小很多，但是仍然吓得路明非满头大汗，那边不会真的在打仗吧？</p>


    “是啊，在学校，打游戏呢，”轩浩肩膀夹着电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键盘被他按得噼里啪啦地响。</p>


    “打游戏？”路明非愣了一下，这群人不会是在开黑玩射击类游戏吧？</p>


    果然他仔细听就能听见那边嘈杂的枪炮声下掩盖这噼里啪啦的键盘声。</p>


    我擦，有病吧？音响开那么大，吓死劳资了，路明非嘴角抽了抽，想想也是，现在怎么说都是法治社会，即使是再美国也不至于说打仗就打仗吧。</p>


    “啊，是啊，外面那群人吵死了，影响我发挥。”轩浩没好气地朝着窗外瞥了一眼，他实在没搞懂，自由一日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哪有躲在寝室玩电脑香。</p>


    “外面？”路明非不太明白他说的话。</p>


    “没什么，就是一群小屁孩小打小闹，等你来了就明白了，大学嘛，挺有活力的，这种事情很正常。”轩浩说，“你还没说打电话啥事呢？不说我挂了哦，影响我操作。”</p>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像是他误会了，这个学院听上去还挺和谐的，呆在寝室里打游戏，不就是他想要的大学生活吗？就是好像也有个别学生太有活力了一些，外面吵吵闹闹的。不过这影响不了他，他可是习惯了吵闹的人。</p>


    老唐家是住在铁轨旁的，每次他们连麦打游戏总会有列车经过铁轨的声音，这种小问题根本不是问题。</p>


    “那个，学长，我好像找不到去火车站的路了，怎么办……”</p>


    路明非感觉自己挺丢人的，都到美国了，居然被拦在这种问题上。</p>


    “哦，就这种小事啊，”轩浩还以为啥大事，“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派人到机场来接你。”</p>


    “啊，谢谢学长！”</p>


    “没事，这事情是学院的疏忽，我记得我来学院的时候，好歹还有个‘要饭的’领路。”</p>


    “要饭的？”路明非有些疑惑。</p>


    “没什么，只是某些同学的兴趣爱好而已，学院奇奇怪怪的人还挺多的，你来了就知道了。”</p>


    轩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你在原地等着别动就行。”</p>


    “好的。”</p>


    “嘟嘟嘟——”</p>


    路明非刚回答，电话就被挂断了，看样子对面打游戏挺忙的。</p>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坐在行李箱上，仰头望着天空，有些怀疑人生。</p>


    路明非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衰了，衰得已经与社会脱节了，完全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p>


    ……</p>


    “路明非？”</p>


    一道动听的声音让在原地等得百无聊赖的路明非回过神来。</p>


    路明非扭过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p>


    这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路明非盯着她眼睛都发直了，并不是因为被她的样貌迷住了，他承认这个女孩确实很漂亮，但是这不是让他关注的重点。</p>


    他关注的是对方身上的着装，一套黑白相间的女仆装！</p>


    路明非从头到尾地打量着这个女孩，金色的长发被洁白的蕾丝带扎在一起，飞旋的纯白色裙摆上勾勒着黑色的花边。她的一边大腿上还扎着黑色的腿环，蕾丝包裹的小脚下踩着黑色的小皮鞋。</p>


    这是在cosy吗？路明非吞了吞口水。</p>


    “你这样看着别人很不礼貌。”</p>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宛若冰霜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地撇过目光，不再去打量这个女孩的着装。</p>


    “你就是新生，路明非对吧。”</p>


    女孩再次确定。</p>


    “是……是的，我是。”</p>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回答。</p>


    他不明白这个女仆打扮的姑娘为什么会认识他，等等，他想起来轩浩说派人来接他，不会吧？</p>


    “我的名字叫特蕾娅·霍尔，卡塞尔学院四年级，是……主人，派我来这里接你的。”</p>


    女孩咬牙切齿地说着，似乎对于‘主人’这样的称呼十分的不习惯。</p>


    这幅表情把路明非倒是吓到了，他以为刚才的不礼貌得罪了这个女孩。路明非此刻心里一大堆问号，比如这个女孩说她是四年级，那应该是他的师姐才对，可为什么这幅奇怪的打扮？而且这个女孩说的是‘主人’派她来接他？</p>


    “那个，对不起。”路明非还是没敢问出这堆问题。</p>


    “不，不用对不起，”女孩摇了摇头，“我这幅打扮确实很奇怪。”</p>


    原来你是知道的啊！路明非一脸懵逼，“那为什么……”</p>


    “一言难尽。”</p>


    女孩摇了摇头。</p>


    路明非有些惊讶于对方的中文如此流利，甚至还能熟练地使用成语，看上去文化程度相当的高啊，“请问，您口中的‘主人’是……”</p>


    “轩浩。”女孩再次咬了咬牙，看上去心里相当地不爽。</p>


    她当然不爽，虽然答应了作为女仆帮那家伙处理学院以内的事务，但她低估了这个人的无耻程度，本以为扮演个秘书之类的角色就已经足够了，谁知道居然还要让她穿上这种羞耻的衣服！</p>


    路明非神色有些怪异。</p>


    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和轩浩的关系，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好像很有钱，有个女仆的话，好像也不是太奇怪，可是，这个女孩明明也是学院的学生啊，而且看上去好像挺不情愿的？</p>


    “那……”</p>


    “行了，跟我走吧。”</p>


    特蕾娅瞪了路明非一眼，示意他不该问的别再问了，知道得太多了对他不好。</p>


    这杀人般的目光让路明非瑟瑟发抖，不过他很识趣的不再多问。</p>


    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居然将他的行李箱一只手提起一只。</p>


    “别愣着，跟上。”</p>


    “啊，哦。”</p>


    路明非乖巧地跟上。</p>


    惹不起，惹不起，这两个行李箱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清楚。</p>


    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格外的仰慕。</p>


    就好像你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就已经很倾国倾城了，后来你发现她还能扛几百斤的东西，瞬间就能让你的好感度倍增。</p>


    这尼玛敢动吗？</p>


    在特蕾娅的引导下，路明非总算是来到了芝加哥火车站。</p>


    1000次列车1000次列车……”</p>


    大厅里，路明非摸出兜里的诺玛寄给他的列车票一边念叨着，一边对照着高处屏幕上的发车时刻表。</p>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特蕾娅淡淡道，“跟我来。”</p>


    “什么情况？为什么时间表上没有这趟车？”路明非问。</p>


    “因1000次列车是学院的专线，只负责接送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特蕾娅解释道，“而且今天原本是不会有这班车的，这趟车是专门为了接你而来。”</p>


    专门为了接我？路明非一脸懵逼，原来我的面子这么大的吗？他跟着特蕾娅，一路上他们甚至连车票都没有被检查过，就直接到了月台上，意外的没有人拦着他们。</p>


    这让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后门，好吧，他本来就是走后门才进的这所学院，没想到坐个列车都要走后门，那这张车票还有用吗？</p>


    他看着手上这张列车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繁叶茂的巨树花纹。看上去挺精致的，不会是张纪念票吧，只用于留作纪念？</p>


    两人安静地并排站在月台上，沉默不语。</p>


    应该说没什么好说的，路明非跟这个女孩真的不熟，而且看着对方心情好像并不是很美丽，他怕撞枪口上，以他路某人细致的观察，这个女孩应该能轻易干翻他，所以他还是少说话为好。</p>


    “这究竟是所什么样的学院啊……”</p>


    路明非自言自语地感慨道。</p>


    “等你到了学院里，经过入学辅导，就会明白了。”</p>


    好像是听见路明非的话，特蕾娅回答道。</p>

 第152章 魔鬼的交易

    在这条轨道上候车的好像只有他和特蕾娅两人，但是特蕾娅好像并不想跟他多说几句话。</p>


    路明非无聊地左顾右盼，看着向远方无限延伸的轨道愣愣出神。远处的阳光染红了整个芝加哥，林立的高楼像是巨人一样头顶着天空。</p>


    这红色的阳光像是夕阳，仿佛燃烧着远处的天空，可路明非明明记得现在里日落还挺远。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他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老是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他现在是在做梦吗？</p>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这里确实是芝加哥火车站，他确实是已经离开中国来到了这里。</p>


    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找人确认，可是却发现原本应该在他身旁的特蕾娅不见了！</p>


    “哥哥。”</p>


    听到这个声音，路明非猛地一惊，脖子僵硬，他缓缓地降头转正。</p>


    就在轨道对面的长椅上，一个男孩双手撑着膝盖，微笑着看着他。</p>


    他们之间相隔着铁轨，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p>


    路明非的额头露出冷汗，这里的月台是只有一边的，他记得很清楚，对面应该是墙壁才对！除非他记忆发生了错乱，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p>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现在又在做梦了，这节奏简直和上次在自己房间跟叔叔聊天时一模一样，等他醒来应该在床上。或者他现在就在自家床上，来到美国遇见特蕾娅这一系列经过都是在梦中。</p>


    “你究竟是谁？”</p>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男孩问道，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感觉自己在做梦，可一切又都那么真实，他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叫他哥哥的男孩将纸条放在马桶上提醒他。</p>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他是不是从未经历过这一切？所有事情都没有丝毫改变，他还躺在床上睡着大觉，等醒来，又继续当他的衰仔，等到毕业之后考不上好的大学，说不定在毕业聚会上真要被人家羞辱一次。</p>


    他不想这样啊。</p>


    路明非盯着对面的男孩，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p>


    他看见男孩的嘴唇动了，可他却听不见声音。</p>


    男孩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掩盖了。</p>


    一列漆黑的列车缓缓进站，像是一条漆黑的巨蟒，挡在了他和男孩之间，这列漆黑的列车上印着半朽的世界树徽章。路明非记得这个徽章，跟寄给他的录取通知书上的印记如出一辙。</p>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p>


    路明非感觉肩上一疼，扭过头，看见特蕾娅正拍着他的肩膀叫他。</p>


    “发什么呆呢？赶紧上车！”</p>


    路明非反应过来，看了看特蕾娅的脸，又看了看面前停着的列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p>


    那刚才看见的一切才是幻觉吗？</p>


    1000次列车，请乘客准备登车了，赶紧的！”</p>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路明非的耳朵，让他愣了愣，这个声音说着列车员的话，但是语气却不怎么耐烦。</p>


    等他转过头，才看见，列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正朝着他催促。</p>


    这个人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是催促了不止一遍了。</p>


    再联想到特蕾娅叫他不要发呆了，路明非反应过来，难道他已经发呆很久了吗？</p>


    “愣着干嘛？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p>


    那个男人又在催他了。</p>


    “哦，哦！”</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拖着身旁的行李箱朝着列车走去。</p>


    等他走近后，才发现，这个列车员不是轩浩吗？难怪他说这声音这么熟悉。</p>


    “哎，不对，师兄你怎么当起列车员了？是实习工作吗？”</p>


    路明非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实习，难不成这所学院是包分配工作的吗？那还挺好的，以后不愁找不到工作了。</p>


    “不是实习，是客串。”轩浩一把接过路明非手中的行李。</p>


    那两坨让路明非只能拖着走的行李箱在他手中轻若无物。</p>


    路明非心想这所学院的人都是怪物吗？一个个力气都这么大！难不成是所体育学院？他刚才就在纳闷了，因为就连旁边看上去漂亮的女孩都能轻易提起他的行李箱，而且关键是看不出他们身上有突起的肌肉，似乎是毫不费力！</p>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轩浩将两个行李箱叠在一起，一只手举着放上车厢里的货架上。</p>


    “怎么了？进来啊。”</p>


    轩浩疑惑地回过头，他看见路明非站在车门口犹豫不决，迟迟不上车，难不成反悔了？</p>


    “啊？哦！”</p>


    路明非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车票，“要检票吗？”</p>


    “不用，都是熟人了，检什么票。”</p>


    轩浩摇了摇头。</p>


    “跟我来吧。”</p>


    原来真的是纪念票啊？路明非看了看车票，又重新放回兜里。</p>


    看着眼前的男人走进了包厢里，有些犹豫地跟上去，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这上面的地板，由不得他不小心，长这么大路明非还是头一次坐这么豪华的火车！这简直就是件艺术品，仅仅是车厢外的镀银装饰都已经让他感觉很离谱了，没想到进来之后更离谱。</p>


    整个列车内饰都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像是欧洲贵族的居所一般典雅精致，四壁都是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两旁墨绿色的真皮沙发上绣着金线，没有一处不透露着金钱的味道。</p>


    只是，路明非好像听见了车头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p>


    “这是？”</p>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指着那个列车车头问道。</p>


    “嗯？哦，没什么，别在意，那里是驾驶舱，列车运行的时候总会有些声音的。”轩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回道。</p>


    “走吧，我们去后面车厢谈。”</p>


    “那……”路明非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个学姐呢？”</p>


    “哦，她开车去了。”轩浩随口说，“我不会开车。否则就自己来接你了。”</p>


    “是……是这样的吗？学姐会开车？”</p>


    路明非疑惑了，你不会开车的话，那这列车是怎么来的呢？自动驾驶？</p>


    “会，不仅会开车，还会开飞机！”轩浩说，“学院有这些课程，你有兴趣可以去学学，技多不压身嘛。”</p>


    “哦哦！”</p>


    路明非现在确信了，这一定是一所毕业之后包分配工作的学院，看样子不只是轨道专业，连航空专业也有，真好，他入学之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出人头地！</p>


    “哎……”</p>


    列车驾驶舱，特蕾娅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p>


    “呜呜呜……”</p>


    背后一阵呜咽声传来。</p>


    “行了，别挣扎了，等回去了就给你松绑。”特蕾娅扶额，“先说好，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p>


    她特蕾娅·霍尔一世英名，怎么会跟了这么个丢人的主子，从来不干人事儿，还把她拉来当帮凶！她寻思着，明明可以走正规流程，以轩浩s级的权限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就是或许会慢一点而已，有必要这么离谱吗？</p>


    此时，驾驶舱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关键是他的身上还只穿这一条裤衩，衣服不知道被谁扒了。</p>


    他是这趟列车的列车员兼驾驶员，原本这辆列车都是由他运行的。</p>


    今天本来不该有这一班车，但是那个男人用枪抵着他的头让他把列车开过来！到站以后还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绑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毕业以来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从未出现纰漏，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家伙！</p>


    举报！举报！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向校方反馈！列车员心里苦，但是他说不出，他现在嘴巴里正塞着自己的袜子，手脚都被绑起来了。</p>


    列车更衣室中，路明非换上了轩浩给他的校服。</p>


    这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卡塞尔学院校服，白色的内衬，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红的玫瑰色领巾，胸口烫着标志性的世界树校徽。他听轩浩说这套衣服貌似挺值钱的，好像是用的学院‘装备部’研制的特殊材料，甚至还能防弹！</p>


    路明非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件校服还得做成防弹的，难道是因为美国这边很乱所以学院要保护自己的学生吗？这就很离谱了，这种人上人的待遇简直让他受宠若惊。这么想来这所学院真的是太特么良心了。</p>


    这一刻，路明非对自己将要到来的校园生活充满信心。</p>


    ……</p>


    列车窗户的帘子被拉下了，豪华包厢内，车顶的灯光打在橡木桌上。</p>


    轩浩在桌上冲着咖啡。</p>


    灯突然灭了，这让轩浩冲泡咖啡的手微微一愣。</p>


    “关灯的时候，能拜托先看看情况好吧？烫到我怎么办？”</p>


    轩浩面无表情地撇了包厢的门一眼，璀璨的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研磨咖啡。</p>


    门被推开了。</p>


    按理来说，这趟列车上除去轩浩以外就只有三个人，开车的特蕾娅，被绑起来的列车员，以及正在换衣服的路明非。</p>


    走进来的人却不是这车上的人，可轩浩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p>


    “不给我一杯吗？”</p>


    来人看着轩浩面前就放着一个杯子，好像并不准备分给他一杯。</p>


    “小孩子喝什么咖啡？”</p>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清秀男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p>


    “多少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p>


    男孩也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里也露出了金色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看穿一般。</p>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是静止的。</p>


    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人类，既没有龙心，也没有龙躯，可这个男人却掌握着能让巨龙畏惧的力量。这让男孩不禁感到很好奇，可即便是他，也没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答案。</p>


    但即使是这样，男孩也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类’身上所隐藏的力量，与龙族不同的力量，这个男人强大的根本并非言灵，也不是来源于血统，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拥有单纯又极致的暴力。他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是牛顿，爱因斯坦还是达尔文都得气活过来，只可惜他们的棺材板被钉得死死的。</p>


    “你不也是老样子吗？这么多年了，还长不大。”</p>


    “我来并不是想跟你起冲突的。”</p>


    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p>


    “我也没想跟你冲突，只是提醒你，下次进门的时候记得先敲门，还有不要随便关人家灯。”</p>


    轩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男孩的眼睛。</p>


    黑暗中，两双黄金瞳的光芒分毫不让。</p>


    男孩来到橡木桌前，坐在轩浩对面，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孩童般‘天真’的笑容。</p>


    “我们的交易，现在正式开始吧？”</p>


    “你嘴里的‘我们’，包括你亲爱的哥哥吗？”轩浩问道，嘴角也露出笑容。</p>


    “当然，他可是我们交易的基础啊。”</p>


    男孩摊了摊手，“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他。”</p>


    “呵，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弟情义，让我都不禁想流泪。”</p>


    “可你明明笑得这么开心。”男孩撇撇嘴。</p>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哥哥交易？”轩浩调侃道，“效果是一样的吧？”</p>


    “不，当然不一样，”男孩摇了摇头，“我的哥哥很迷茫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用什么和他交易？而且，掌握力量的，可是我啊！”</p>


    “你是说你的目的很明确吗？”轩浩说，“掌控力量？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力量解决一切问题？”</p>


    “看样子你好像对我挺了解的啊？”男孩轻笑着摇头。</p>


    “我可没这么好忽悠，如果你真的能办到一切事情，也就不需要跟我交易了。”轩浩摇了摇头，“就像我一样，我很清楚自己什么事情做不到。”</p>


    “好吧，我承认，我的力量确实有使用的‘限制’，但这并不能掩盖我几乎‘无所不能’的事实。”男孩双手撑着下巴，“你需要我的‘力量’，而我，也需要你为我扫除一些障碍，我们合作吧？”</p>


    “如你所愿。”</p>


    黑暗中，两人目视着对方，脸上面带微笑，这是一场魔鬼之间的交易。</p>

 第153章 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哥哥，醒醒。”</p>


    路明非感觉好像有人在叫自己。</p>


    “哥哥，醒醒。”</p>


    并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叫他。</p>


    “我这是在哪？”</p>


    路明非环顾四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在列车上。</p>


    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还在换衣服，怎么转眼又睡着了？</p>


    原本黑暗的车厢灯光亮起，窗帘也缓缓升起。</p>


    仍旧是那列豪华的列车，仍然是墨绿色的真皮沙发，可这里谁都没有，只有路明非一个人，他扭头，之前出现在他梦里的男孩像是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p>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p>


    “我一直都在哥哥身边啊。”男孩幽幽地说。</p>


    “你这语气就像是个被怕抛弃的怨妇……”路明非说。</p>


    “哥哥，你知道这趟列车通往哪里吗？”</p>


    男孩微笑着看着路明非。</p>


    “不是卡塞尔学院吗？”路明非疑惑地问。</p>


    “是啊，卡塞尔学院。”男孩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知道卡塞尔学院是干什么的吗？”</p>


    “干……干什么？”</p>


    这个问题真把路明非问住了，他是真的啥也不清楚就被带来了，不过他寻思不就一所学院吗？除了读书还能干啥？</p>


    “不仅仅是读书哦。”</p>


    男孩仿佛读懂了路明非的想法，“回头看看吧，窗外！”</p>


    路明非下意识地转过头，这下，真的心脏骤停了。</p>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在这真实的世界面前，他感觉自己人要没了。</p>


    “哥哥，”男孩说，“欢迎来到，龙的国度！”</p>


    “龙……的国度？”</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了，列车已经不在城市，也不在山间，而是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冰原上！芝加哥哪里会有冰原？就算列车再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到北极吧！而且有通往北极的列车轨道吗？</p>


    这里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因为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冰山像是利剑一般刺穿了天穹，红色的水从天幕泄下，每一滴都是猩红的，像是天空流的血液。</p>


    这不真的天空在流血，他看见了，那高耸的山巅上一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庞大的身躯遮蔽了整个天空，它的双翼低垂着，一直垂到山脚下，猩红的血液从它的伤口处淌下，染红了整座山脉。</p>


    它好像已经死了，即使血液流尽也不见它挣扎，成群的人类高举着屠刀沿着它的双翼向上攀爬，他们站在巨龙的头顶，践踏着昔日统治世界的王。</p>


    他们欢呼雀跃，他们主宰世界。</p>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他死了。”男孩注视着那头巨龙，轻声说，“那一天，世界的主宰换人了，曾经的‘王’被人杀死在他的王座上，就是你眼前这座永恒冻土上的山峰。”</p>


    “这……是过去的画面？”</p>


    路明非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此刻他确信自己是在做梦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龙？还被人杀死了！</p>


    他看着踩在龙躯上那些渺小的身影，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杀死这头巨龙的。</p>


    “不必感到怀疑，在你眼前的就是真实的世界。”男孩微微摇头，“人杀死了龙王，并将他的尸体悬挂在他的王座上，让他的鲜血如岩浆般流下，染满了大地，融化了永恒的冻土，才有了如今的世界！那一天，血色的雾气升上天空，将整片天空都染红，降下红色的雨，这些沐浴龙血的屠龙者欢呼雀跃，将那一天称为‘新时代’。”</p>


    “这些……都是真的？”</p>


    路明非声音颤抖，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发现好痛，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p>


    “你并没有做梦，”男孩声音平静，“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就是真实的历史。只是人们从未将这一篇写进书中罢了。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杀死了最古老的皇帝，终于可以开始写属于自己的历史，所以，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p>


    男孩看着这美妙的一幕沉醉地闭上双眼，嘴角带起一丝微笑。</p>


    不知道为何，路明非觉得此刻这个男孩的笑容才是真实的，之前尽管这个男孩也是面带着笑容，可只有现在，他才是真的在笑。</p>


    “多好啊，如果不是有那一天，世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男孩睁开双眼。</p>


    此时他的双眼已经染上了璀璨的金色，他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看得路明非心里发慌。</p>


    路明非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哀伤，那悲伤就像是‘我已经伤心难过几千年，可就是没人来安慰我，哥哥居然还怀疑我’那么大。</p>


    “你跟这黑龙……”路明非试探着，“是朋友？”</p>


    “不，我怎么可能跟他是朋友？”男孩目光变得冰冷，“所有的龙王，都是我的敌人！”</p>


    “龙王不止一只吗？”</p>


    路明非猛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p>


    “龙王，当然不止一只。”</p>


    轩浩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p>


    路明非转过头，才发现轩浩正坐在他的身边喝着咖啡。</p>


    这个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头皮发麻才收回目光。</p>


    路明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躺在列车的沙发上，他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车窗外的景物已经静止了，看样子已经到站好久了。</p>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多久。”</p>


    轩浩将一杯咖啡给路明非。</p>


    “要提提神？”</p>


    “你刚刚……”路明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听见了什么？这个男人回答他‘龙王不止一只’！难道说他刚才做梦的时候是在跟这个男人对话吗？</p>


    “我刚才说，龙王不止一只。”</p>


    轩浩淡淡地说。</p>


    “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他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对吧？”</p>


    “他？”路明非愣了愣，“你是说……”</p>


    “你梦中的男孩。”轩浩直言。</p>


    “你怎么会知道？”路明非惊讶地看着他，他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连他做什么梦都清楚？一般人要猜也是该猜梦中的女孩吧！哪有男人愿意梦到男人的！</p>


    “不必你们惊讶，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p>


    轩浩笑着说，“就比如，你梦到的那些事情。”</p>


    “你是说……龙？”路明非问。</p>


    “是的，”轩浩肯定道，“虽然不知道你梦里的具体内容，但大概你也应该了解到，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而你现在来到的地方，也没有那样简单。”</p>


    “我……我现在能回去吗？”</p>


    路明非弱弱地问。</p>


    “很抱歉，不能。”轩浩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列车已经抵达终点，还请乘客下车。”</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身上还穿着列车员的衣服。</p>


    “这所学院……究竟是做什么的？”路明非心里一阵紧张，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所学院应该跟他的梦脱不了关系，但他还是不敢细想。</p>


    列车的车门打开了。</p>


    轩浩站在车门口，朝着路明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p>


    “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p>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这里，是屠龙者的据点。”</p>


    “屠……屠龙？”</p>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事情总是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p>


    “是的，屠龙。”</p>


    轩浩点了点头，“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人与龙的战争已经持续几千年。而这所学院，正是屠龙者们所建立的学院，让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屠龙。”</p>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屠龙我帮不上忙啊！”</p>


    路明非死死地抓住门框，以免被眼前这个家伙拖出去。</p>


    “具体内容还是等你上课的时候让那些老师给你科普吧，”轩浩将路明非抓住门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说，“现在，先跟我去见见世面吧~”</p>


    “好汉饶命！”</p>


    路明非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他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眼前这个男人的魔爪！</p>


    这个男人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他的手腕，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般将他铐起来，完全挣脱不开。</p>


    “走吧小朋友，其实我觉得屠龙还是挺简单的，你看我这个业余的都能宰两头，你来这里可是要成专业的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p>


    轩浩拉着路明非朝着学院大门拖着走去。</p>


    “行李！我的行李！”路明非还没有放弃挣扎，“大哥，你先放开我，我去拿行李！”</p>


    “不不不，不用你拿，”轩浩摇了摇手指，“我家小女仆会把行李给你送到宿舍里去的。放心吧，你的宿舍跟我是一间。”</p>


    “放心个屁啊！有必要这样吗？守着我不让跑？”</p>


    最后，挣扎无效的路明非终于接受了命运，心甘情愿地被轩浩硬拉进了学院大门。</p>


    可刚进大门，路明非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震撼。</p>


    一阵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学院，路明非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空袭警报吗？美国真是太危险了，妈妈我要回中国！</p>


    “啧，还没打完吗？真是烦死了。”</p>


    轩浩咂嘴。</p>


    “什……什么没打完？”</p>


    路明非有些疑惑。</p>


    但是很快就有人回答他了。</p>


    原本这座校园看上去好像挺冷清的，因为自从他们两人走进来之后，路明非就发现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在校园里，作为一所大学这种情况确实不太正常，毕竟不可能每一个学生都在上课。</p>


    再加上刚才的警报声，路明非能联想到的就是各种自然灾害，当然这里是美国，还能再加入恐怖袭击。</p>


    自然灾害他倒是没看见，恐怖袭击估计是没跑了。</p>


    在路明非惊恐的目光中，远处一栋小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一队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的人群。</p>


    校工们穿着工作服从另一栋楼出来，似乎是想要阻止这些家伙，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群拿着m4的人抬起枪就是一顿扫射。这些校工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这些人的火力压制下去，纷纷倒下，无一幸免。</p>


    路明非亲眼看见那些身材魁梧的壮汉被这群暴徒射杀，牙齿不禁打起架来。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p>


    不过他倒不是因为那些人被杀死感到害怕，而是他瞧见那群开枪的人好像看见他们两了，现在正准备把枪口对准他们！</p>


    路明非拖了拖轩浩抓住他的手，“大哥！还不赶紧撤吗？你想死别拉上我啊，俺还想多活几年！”</p>


    “安啦，放心。”轩浩笑了笑，“之前校长给你签的那份协议里其实给你买了保险的。”</p>


    “什么保险？”路明非问，“不对，现在不是谈保险的时候吧？小命要紧啊！”</p>


    路明非感觉什么保险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都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他的双腿管用，可他的手被轩浩拉住了，跑不了！</p>


    “是免费把你的遗体空运回中国啦，”轩浩笑了笑，“怎么样？很有用吧！”</p>


    “whatthefuck！”</p>


    路明非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人模狗样的老头子果然是在忽悠他！当时签字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现在居然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有一说一，这份保险貌似真的有用，并且马上就能够派上用场，真是太值了，个屁啊！这确定不是阴谋？把他骗出国再处理掉，然后摘掉器官卖到黑市！</p>


    “砰砰！”</p>


    两声枪声响起。</p>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但他知道这两颗子弹多半是用来喂他们的，现在好了，gg。</p>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这些人能够手下留情一点，别像刚才那样乱扫，对付他一颗子弹够了，多了浪费，好歹给他留个全尸吧？免得到时候运输尸体的时候认不出来，那保险不是浪费了吗？</p>


    路明非最后都还没有能够找到他老爸老妈。不过想来他老爸老妈要是在这所学院估计迟早会来跟他见面的，这样想是不是还挺好的？省去了好多麻烦的事情。不过他有点想不通自己的无良爸妈怎么会想让他也来这种鬼地方！这不是坑儿子吗？</p>

 第154章 自由一日

    过了许久，路明非都没有感觉到疼痛。</p>


    “哎？我还活着吗？”</p>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p>


    然后看见了两根手指，这两根手指就在他眼前不足十公分，手指中间还夹着一颗子弹！</p>


    路明非愣愣地转头望着轩浩，发现他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p>


    我擦，这河里吗？徒手接子弹？路明非在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拍电影，而他误入了片场。</p>


    “不用这么害怕，这种子弹是打不死人的。”</p>


    刚说完这句话，轩浩就反手将子弹朝着那边开枪的人扔了回去。</p>


    然后路明非看着那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p>


    这……打不死人？路明非嘴角抽搐，死不死人他不知道，反正他看见刚才那个开枪的人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的胸口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一泼鲜血溅了出来。</p>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路明非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p>


    无论是眼前这些人真真切切地死在他面前，还是轩浩那一手徒手接子弹，还特么能反杀就离谱。</p>


    “不想受伤就呆着别动哦。”轩浩松开路明非的手。</p>


    “啊，哦……”路明非反应过来赶紧答应。</p>


    虽说叫他不要动，但他还是找了个花坛缩在后面，掏出婶婶给的压力锅套在头上，心想婶婶真是料事如神！</p>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他不怕死的吗？对面那么多把枪！</p>


    “你们是学生会的还是狮心会的？”</p>


    轩浩将手指捏的噼里啪啦作响，一边问着问题一边朝着那群人走过去。</p>


    对面的人好像也有些懵逼，徒手接子弹这不是电影里才敢这样演的吗？他们从没见过哪个混血种能够做到的，即使是校长应该也只是能躲开而已，要接下的话手里得有兵器。就算这是弗里嘉子弹，那上面的速度和动能也不是闹着玩的啊。</p>


    见这群人没有回答，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反正结果都一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就下手轻一点吧。”</p>


    不是，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敢这么嚣张？对面的人好像有些不服气，即使你能接子弹那也接不下弹幕吧？刚才不过是两颗子弹而已，就算你是s级，但是我们人多啊！</p>


    “妈的，不管了，先开枪放倒他！”</p>


    有人突然喊道。</p>


    紧接着一阵枪声响起，战斗一触即发。</p>


    路明非看着眼前像是特摄电影一般的画面，不禁瞪大了眼睛。</p>


    这难不成是所电影学院？除了拍电影他想不出有任何东西能解释眼前的画面，这对他来说太不真实了。</p>


    他感受着眼前无数弹道交错，虽然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枪声响得密密麻麻，那些杀人的子弹朝着轩浩身上倾泻。</p>


    路明非感觉这些子弹任意一一颗朝着他打来都能让他血溅当场。</p>


    原本这应该是场虐杀，不，现在也是场猎杀，只是跟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被虐杀的不是轩浩，而是对面一群持枪的暴徒。</p>


    那个男人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那些子弹仿佛都在绕着他走似的，但是路明非仔细看就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是虚幻的，那些子弹好像能从他身上穿过去！</p>


    他看着这个男人魔幻般地接近那群开枪的暴徒，那些人被逼得步步后退。</p>


    路明非并没有看错，轩浩的身体确实是虚幻的，因为那只是留在原地的残影，他其实是在躲子弹的，只是动作太快，回到原地后就会造成身体是虚幻的错觉。</p>


    这可苦了对面的那群人。他们跟见了鬼一样，这个男人就像是幽灵一样，他们的子弹对眼前这个人一点用都没有。</p>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s级出手过，他唯一的一次出手大概就是在上一次自由一日中，可那时候没这么离谱啊！尽管学院里四处流传着这个人成功讨伐两个次代种的传说，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个人的实力，现在见识到了！</p>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离谱，即使是龙王除了青铜与火之王因为权能的缘故子弹对它无效，其他的龙王或许能够挡下子弹，但也不可能全部躲开吧？</p>


    “该死，无法对目标造成伤害，撤退！撤退！”</p>


    “快报告会长！出现意料之外的目标！”</p>


    那群人一边后退一边用对讲机大吼，手中的枪械也没有停下射击。</p>


    很可惜，无论他们怎么射击，都没有任何意义，至于撤退，那更是不可能。从他们决定开枪开始，就已经可以打出gg了。</p>


    路明非看见轩浩就那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可他所过之处全是‘尸体’，枪火声逐渐停止了，弥漫的硝烟散开，只能看见那道人影利于尸山血海之上。</p>


    路明非甚至能依稀听见那群尸体上挂着的对讲机发出的咆哮声。</p>


    “一队！一队！收到请回答！”</p>


    “一队凉了，赶紧派人过去看看什么情况！”</p>


    “oh，shit，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p>


    不不不，你们可千万别来送了，路明非整个人都傻了，这究竟是个什么鬼情况。电影都不敢拍得这么离谱，否则放出去绝对会被喷死。</p>


    一个小队的人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然后被反杀？这已经不叫反杀了，这特么是虐菜！路明非感觉他们再来多少小队都是一样的效果，因为放倒了这么多人，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连气都没有喘一下。</p>


    所以这所学院里都是这种神人吗？</p>


    “好了明非，我们走吧？接下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p>


    “不不不，大哥，我见的市面已经够多了，今天一天都能顶一辈子了！”路明非瑟瑟发抖。</p>


    不过他还是很老实地跟上了轩浩的脚步，没办法，不敢不跟啊！这谁敢不听话？看着地上满地的‘尸体’，路明非早已经将开溜这种事情忘得一干二净。</p>


    跟着轩浩一路朝着学院内部走去，他才发现，原来暴乱的不止一处，而是整座学院此刻都已经陷入混乱中。</p>


    路明非看见这些人貌似分成两批，双方都时不时地对着对讲机咆哮，枪火从未停过，整个场面诡异地和谐，校园四处都在进行着‘屠杀’，硝烟弥漫得到处都是，草坪上和过道上满是看上去很年轻都‘尸体’，双方都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都阶段。</p>


    路明非甚至能看见有人肩扛着火箭筒准备开炮！但是让人感觉很诡异都是，自从那所谓的‘一队’被轩浩清理干净过后。</p>


    这些人无论是哪一方，看着他们两人都是绕着路走。就算打得再水深火热，愣是没有人再把枪口对准他们两人。</p>


    两人明明是走在‘战场’中央，却像是隔着屏幕在看一场真人秀，那些演员们打死不敢再从屏幕里蹦跶出来，无人敢惹这两个人。</p>


    路明非就这样跟在轩浩身后大摇大摆地往学院深处走，那步伐简直六亲不认，别提有多嚣张了，完全就是狐假虎威！</p>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路明非终于还没忍住问了出来。</p>


    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反常了，哪有人打仗还给人开绿灯放行的？</p>


    “没什么，一场游戏而已。”轩浩淡淡道。</p>


    “游戏？”路明非一愣，可是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还流了好多血！</p>


    “是的，游戏，这些熊孩子们把今天叫做‘自由一日’，你就当成是一场真人cs就可以了。”轩浩解释道，“枪伤都是假的，那是一种很小的炼金装备‘弗里嘉’子弹的弹痕。”</p>


    轩浩拧起一具‘尸体’，将‘尸体’的脸凑到路明非面前，“不信你看看，是不是还有呼吸？”</p>


    路明非差点被他这个举动吓死，哪有人突然拧起尸体往人家脸上凑的。</p>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果然还是活的！</p>


    “这么高科技的吗？”</p>


    路明非好奇地摸着尸体，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抑或是他也开始被这些人传染了，他从尸体的作战服中摸出了一个备用弹夹。</p>


    他扣出了一枚弹夹上的子弹，“就是这个吗？”</p>


    这枚子弹上装填这诡异的深红色弹头。</p>


    “是的，这就是弗里嘉子弹，‘弗里嘉’是传说中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都发誓不得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所以即使是光神自己想自杀，都没办法拿着刀子捅中自己，很可悲吧？连自杀的权力都不给。”</p>


    “这不是她爱自己孩子都表现吗？”路明非问。</p>


    “也许是吧？但是谁知道她的孩子想不想活呢？”轩浩自嘲地笑了笑，估计会想死的人只有他自己。</p>


    “所以说这种子弹打不死人对吗？”</p>


    “理论上来说是的，”轩浩摸了摸下巴，“这种子弹的弹头会在命中目标时迅速粉碎汽化，并且留下红色的印记，就像血一样，效果相当于麻醉弹，应该是打不死人的。但是啊，枪械射击的动能可是实打实的，如果身体素质不行也是会受伤的，而且如果打中头部，像眼睛之类的要害，那还真不好说。”</p>


    路明非越听越绝对一阵后怕，刚才要不是轩浩接住了子弹，那颗子弹估计就直接把他给爆头了！但是子弹真的是人能接住的吗？刚才这个家伙不是还说动能是实打实的吗！</p>


    “那这样玩不是很危险吗？”</p>


    “是啊，但是他们喜欢这样玩啊。”轩浩摊了摊手。</p>


    “学院不阻止吗？”</p>


    “阻止过了，你没看见吗？进门的时候，从教学楼里出来的那些就是学院的校工。”</p>


    “额……”路明非一阵无语。</p>


    “学院里每天都这样危险吗？”</p>


    “那到不至于，一年也就这么一天，‘自由一日’是一年一度都活动，胜利者可以获得当期的奖品，并且还有向一个女孩告白她不能拒绝你，至少和你维持关系三个月的特权，怎么样？有兴趣试试看吗？我记得你刚失恋吧？”轩浩挑了挑眉头。</p>


    “不不不，还是算了！”路明非连连摆头，他可干不赢这群疯子，而且他才刚来学院，连个目标都没有，告白个屁。</p>


    终于，枪声渐渐停下了，准确都来说应该是人‘死’光了。</p>


    教堂和小楼的门被同时推开，路明非看见了两个人影从里面缓步走出来，沉重的作战靴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其中一个人他始终感觉好像挺眼熟的。</p>


    “楚子航，你输了。”穿着红色骚包作战服的金色长发男人停在小楼门前，朝着对面的人说道。</p>


    他转了转手里的沙漠之鹰，枪口指着对面的男人。</p>


    “楚子航？”路明非听见他的称呼惊讶地仔细打量着另一个人。</p>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手中拿着一把修长的日本刀，刀身上流淌着莫名的纹路，这个男人即使被枪指着头顶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波动。</p>


    那张标志性的面瘫脸瞬间就让路明非回忆起来了，果然是楚子航啊！</p>


    “这……这这什么情况？”路明非问。</p>


    “最后决战呗。”轩浩耸了耸肩，“他们手下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现在就剩他们，当然要出来单挑。”</p>


    “手下？学院还有阶级制度吗？”</p>


    “拜托，用你都脑子想想就知道这是一所贵族学院，有阶级制度很奇怪吗？”轩浩说。</p>


    “可……楚子航是贵族吗？”</p>


    “不是，这里的阶级可不是什么世俗里的阶级。不过现在他们比的不是阶级，他们两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狮心会会长。相当于两个学院里势力最大的部门之间的较量吧。”轩浩淡淡地说，“小打小闹而已，自由一日说起来本就是这两个部门之间的争夺。”</p>


    “小打小闹？”路明非惊了，他看了看学院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就这还是小打小闹！那要是真闹起来不得天翻地覆？他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担心自己能不能挺到顺利毕业，跑又跑不了，呆在学院估计就是等死，真是太难了。</p>


    “你准备拿着枪跟我打吗？”楚子航看着恺撒手里的沙漠之鹰。</p>


    “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恺撒枪口指了指旁边的轩浩和路明非，“轩浩是你们狮心会的人吧？我不得小心点？”</p>

 第155章 少年眼里的刀光(8k求订阅)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轩浩身上。</p>


    就连路明非也不例外，牛逼啊大哥，他们打架还得看您的脸色？</p>


    “轩浩同学应该是不参加这次活动的吧？”楚子航说，“之前我去宿舍邀请过他，他在打游戏，被拒绝了。”</p>


    “嗯，是的，放心我不会插手的。”轩浩点了点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在宿舍闷久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接个新生。”</p>


    “新生？”楚子航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新生他总觉得挺眼熟的，“路明非？”</p>


    奇迹般的他叫出了路明非的名字。</p>


    路明非也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高中的传奇人物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他们好像从来没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p>


    这就是爱吗？</p>


    要知道，楚子航还在仕兰高中的时候，可是学生会的主席，当时像路明非这种废材只能远远地看着楚子航，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交集点。</p>


    那时候的楚子航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总是站在路明非遥不可及的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p>


    可现在的楚子航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路明非也说不上来。</p>


    “楚师兄……你戴美瞳了？”</p>


    路明非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么一句，不过他确实挺奇怪的，最近他遇见的人好像都喜欢戴着金色的美瞳，有一说一确实挺好看的，就像此时楚子航眼中灼目的金色，要不哪天自己也整一副来带？不过感觉好中二啊……</p>


    “额……”楚子航疑惑地问旁边的轩浩，“他还什么都不清楚吗？”</p>


    “啊……我可不会做新生入学辅导，还没来得及跟他讲解清楚呢，不过等会我会带他去看看的，比起一堆废话，我觉得实物应该更有说服力。”轩浩摆了摆手。</p>


    “你是说……”</p>


    楚子航大概知道这个家伙想干嘛了，“只是这对新生来说，会不会太……刺激了一些？”</p>


    “不刺激，不刺激，这位可也是校长钦定的‘s’级呢，怎么能连这种刺激都接受不了？”轩浩轻轻笑了笑。</p>


    “s级……”楚子航皱眉，不过想了想也对，眼前的路明非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血统至少是在a级以上。要知道他现在的黄金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直视的，暴血的后遗症让他的血统变强来，但同时也变得不稳定，黄金瞳不会熄灭还拥有了类似于言灵·君王的效果，会无意中压制那些血统比他低的人。</p>


    “s级？”恺撒也来了兴趣，他在想怎么才能挖人，虽然看不出这个新生有什么特别的，但看不透的往往都很离谱，在他面前都轩浩就是最好的例子。</p>


    狮心会已经有轩浩了，那这个新生留给他们学生会不过分吧？</p>


    可是要挖人好像有些难度啊……他们好像都认识？</p>


    恺撒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要跟楚子航决斗，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忽悠路明非到他们学生会来。</p>


    不行，等下回去查查看这个新生的资料，我记得这次招生诺诺也去了。恺撒思考着。</p>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这些家伙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兔，一群人穿着白大褂围着他，正在讨论该怎么解剖掉。</p>


    “话说……你们还打吗？”路明非刚问出这句话就想抽自己嘴巴子，这不是煽风点火吗？好不容易气氛和谐了一些。</p>


    “打，当然打。”恺撒笑了笑，扔下手中的沙漠之鹰，拔出腰间的猎刀，“虽然轩浩同学不想参加这场游戏有些遗憾，不过现在就让我看看新晋的狮心会会长的实力吧。”</p>


    “老实说我不觉得你能走到我的面前，”恺撒自信地笑着，“不过我之前派出去的一队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损失挺惨重的，看样子你的运气不错，但是也到此为止了。”</p>


    恺撒说着还朝轩浩那边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没有轩浩的帮助，现在的战况犹未可知。</p>


    “是不是到此为止，要试过才知道。”</p>


    楚子航将到架在身前，因为恺撒已经动手了。</p>


    他话音未落，恺撒就已经消失在原地。</p>


    “卧槽！”</p>


    路明非迅速后退，这跟剧本里不一样啊，电视上决斗不都是要先说一声‘我要动手了哦，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我要上了哦！’‘别废话！来吧！’‘真的来了哦！’然后扯个半天才开打的吗？</p>


    这些人明明上一秒还挺和睦的，动起手来是丝毫不手软啊！虽然是他煽风点火的就是了。</p>


    路明非害怕被波及，退得远远的。</p>


    他感觉到远处一股无形的气压伴随着恺撒的冲刺撞到楚子航跟前。</p>


    不过之前见过更刺激的场面，让他感觉这好像没什么，比起他身边这位神人简直不要弱太多。</p>


    “好好看看呗，”轩浩笑着说，“这才是我们学院的正常水平。你可以观摩观摩，毕竟是来屠龙的。”</p>


    正常水平？听见这句话，撞在一起的恺撒和楚子航纷纷一愣。好家伙，这就是s级们眼里的世界吗？人与人之间果然不能一概而论。</p>


    没想到的是，路明非这家伙居然天真的信以为真了……不过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只是觉得这所学院里的人全是怪物，正常水平都能这么强，反正他就是个废物呗。</p>


    路明非甚至连眼前这两个‘正常’水平的人打架的动作都看不太清楚，不过想想也是，大家都是屠龙勇士嘛，他看不清楚正常，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拿什么跟这群怪物比？</p>


    路明非完全想不通这所学院收他的理由是啥，屠龙好歹也找个有战力的来吧？他一个羸弱的高中生能干啥？不是所有高中生都能像动漫里一样拯救世界的。至少他路明非自认为没有那个能耐。</p>


    眼前的人全是怪物。</p>


    在路明非的视线里，恺撒的身形快得几乎模糊，那种不可思议地高速像是从高空中落下的雄鹰一般，借着加速度朝着楚子航狠狠劈过去。</p>


    猎刀在他的手中也跟着快如光影，一闪而过。</p>


    这绝对是要杀死人的一刀，不带丝毫的留情，收手减速？完全不存在的，恺撒只希望手里的刀再快再强点！他知道自己的言灵没有力量加成，身体力量全靠的血统，所以他经常锻炼身体，就是为了弥补短板。可现在面对的楚子航血统甚至比他更高！要比力量他应该是弱势，他有必要全力以赴！</p>


    瞳孔里燃烧的金色拉出一道光线，带着帝王般的威严，这一刀下去，他有信心斩断钢铁。</p>


    可却没能斩断楚子航手中的‘村雨’。</p>


    楚子航身体微微下沉，并不是因为恺撒斩击的力量，而是他故意的，起手，横刀，立马。</p>


    恺撒的刀刃接触到村雨的一瞬间，像是斩击在棉花上。明明楚子航用村雨挡住了，却给他一种无处着力的错觉。</p>


    楚子航没有选择与恺撒硬碰硬，面对恺撒冲刺的斩击如果硬拼大概率是他会吃亏。所以他选择暂避锋芒。</p>


    身体下沉，横刀，刀身接住斩击，接着倾斜刀身，顺势化力，最后就是反击！</p>


    楚子航右手手腕一抖，村雨在他的手上像是活了过来。</p>


    一阵刺耳的刀鸣声响起。</p>


    是两柄利刃摩擦的声音。</p>


    火光迸射。</p>


    楚子航侧身踏前，身体倾斜，迎着恺撒竖劈过来的刀刃向前冲刺。</p>


    横刀与竖刀摩擦，冲刺下劈的恺撒改变不了方向，但楚子航帮他改了。</p>


    他的刀在斜着的村雨上划过，身体也跟着朝楚子航侧后方滑去。</p>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楚子航要做的不仅仅是防守。</p>


    恺撒清楚地明白，当他的狄克推多划过村雨之后，楚子航的村雨不会停下，村雨的刀身会继续向前，然后斜斩在他身上。</p>


    路明非看不清楚细节，他只看见两人身形交错而过，恺撒冲到楚子航身前，而楚子航先是接住这一刀，紧接着踏步向前，像个武士一样与敌人身体交错。</p>


    “可惜了。”</p>


    恺撒赞叹道。</p>


    “如果你的村雨刀身不那么柔软，或许能伤到我。”</p>


    两人背对着背，都没有转身，也不知道胜负。</p>


    楚子航摇摇头，他打量着手中的村雨，刀身上流淌着光辉，“‘村雨’本就是武士刀，柔韧是它的特性，要比硬度的话确实不如你的‘狄克推多’，但这正适合我。”</p>


    “而且，我用的是刀背。”</p>


    “真巧，我也是。”</p>


    恺撒笑了笑。</p>


    刚才那一刀真的挺惊险的，如果如果村雨再硬一些，他真的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弹开它，除非直接将它折断。</p>


    “继续？”</p>


    “继续！”</p>


    两人默契地转身，再次扑到一起。</p>


    “‘村雨’？‘狄克推多’？”路明非无力吐槽这些人对自己佩刀的取名能力，简直中二爆表，他觉得他以后要是不来两把‘霜之哀伤’和‘火之高兴’都没办法跟这群人交流。</p>


    不过这些家伙打起架来是真的强……路明非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p>


    两道身影持续纠缠在一起，感觉就像不砍死一个就停不下来一样！</p>


    两柄刀不断争鸣着。</p>


    就像楚子航说的一样，恺撒的猎刀‘狄克推多’要比‘村雨’刚猛得多，二者一刚一柔。以柔克刚这种技巧一般是力量较弱的一方才会使用的，当然装逼除外。</p>


    楚子航飘忽如鬼魅般地与恺撒缠斗，轩浩看得出来楚子航是没有动用全力的，先不说言灵的优势，戒律下两人都没办法使用言灵，其实光凭暴血后提升的血统，他的身体素质就要比此刻的恺撒强很多，他其实可以硬莽恺撒的，但此时他在磨练自己的技巧。</p>


    他像一个求学的苦行僧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地磨砺这自己，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黄金瞳里虽然光芒依旧，但狮子却藏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了，看起来，成为狮心会会长之后他也有不少的成长。</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厮杀在一起的两人，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战斗，他们搏斗的身影像是曼妙的舞蹈，即使是什么都不懂都路明非都能感觉到热血沸腾。</p>


    他也是个少年，少年谁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成为英雄？即使他这未曾被点燃的血液，都有了要沸腾的迹象。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强吗？终有一天能够拿着长刀，上战场屠龙？</p>


    路明非目光询问着身边都轩浩，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眼中都想法也流露在脸上。</p>


    “别这样看着我，”轩浩笑了笑，“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改变吗？想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p>


    ‘战场’上两道身影快到路明非看不清楚，刀光剑影交融在一起，就像是纠缠在路明非心里再也拆不开。</p>


    “行了，等他们打完天都黑了，”轩浩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跟我来吧，我说过的带你见见真正的世面。”</p>


    “究竟是……什么？”路明非有些疑惑，难到他现在经历的一切还不够刺激吗？什么样的东西才叫做真正的世面？</p>


    “跟我来了就知道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言语形容的。”轩浩神秘一笑，“有些东西只有摆在你面前，让你能够亲手触碰，才更加震撼。”</p>


    天空渐渐暗下来，路明非跟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路走向学院的深处。</p>


    轩浩带着他来到了图书馆里，这让路明非一度以为是带他来学习书上的知识，或许这些书里写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和历史能让他颠覆自己的认知？</p>


    可是他好像搞错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p>


    轩浩带着他一路朝着地下走。</p>


    走了多久？路明非没算时间，总之走了有好久一会儿了，他们还是没有到底。</p>


    看不见外面的光，整个地下都是黑暗的，这让路明非不禁有些害怕。</p>


    “我们这是……去哪里？”</p>


    “学院最深处的地下。”轩浩回答，“他们把那里叫做‘湮没之井’，冰窖的最底层，神话中说命运三女神就是在这里纺织、拉伸和切断生命线，这里是湮没一切的地方。嘛～说白了对我来说跟冰箱差不多。”</p>


    轩浩摊了摊手。</p>


    “卡塞尔学院信神吗？怎么感觉啥事都能跟神话扯到一起。”路明非吐槽道。</p>


    “他们信不信神，我不知道，但想弑神估计是真的。”轩浩说，“毕竟这个世界的黑龙王尼德霍格就是曾经统治世界的‘神’。”</p>


    “屠龙就等于弑神吗？”路明非问。</p>


    “当然不是，这些蜥蜴算什么神？”轩浩不屑地笑了笑，“或许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是我对屠龙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才说我是业余的啊。”</p>


    “业余的……我从之前就想问了……”路明非有些犹豫，“你不是普通学生那么简单吧？我看校长好像对你挺……那个啥。”</p>


    “什么叫挺那个啥？”轩浩脸上一黑，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p>


    “就是对你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学生啊。”路明非一直在疑惑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你是学院背后的股东吗？”</p>


    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猜测，他只知道轩浩很有钱，应该说是有钱有势。如果他是学院的股东那就说得过去了，昂热校长对他这个态度说不定就是欠了人家钱。</p>


    “不，学院的背后有校董会，跟我没啥关系。”轩浩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提议很不错，等有空我可以找个理由把校董会的老东西们踢了，这所学院就是我的了。”</p>


    “额……”路明非惊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了？一句话要是真把校董会搞没了，那些大佬们会不会把账算在他头上！</p>


    话说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这么嚣张！说是啥就是啥，做些离谱的事情就跟喝水一样简单。</p>


    谈话间，路明非跟着轩浩走了好长一段路，期间经过了无数道厚实的铁门，这里就像是一座军事基地一样，每一道铁门都需要刷卡才能通过。一看就知道不是路明非这种人该来的地方。</p>


    不过轩浩手里有着从昂热手里拿来的权限卡，这所学院里几乎就没有他刷不开的门。</p>


    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视线也变得亮了起来，路明非没想到原来地下还真的别有洞天，原本听了轩浩说冰窖是冰箱的比喻还以为所谓的冰窖只是一个不大的地下仓库。可没想到下面却是一座巨大的花园！</p>


    “这里就是湮没之井吗？”路明非抬头仰望着巨大的天花板发出感叹。</p>


    这里真的是座地下花园吗？跟地上感觉也没啥区别吧？天花板上无数的灯光照得这里像是白天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地下深处。而且这些光好像还是模拟的阳光，能够让花园里的植物生长。</p>


    整个巨大的空间被分成三个部分，中间是花园，而两侧则是两个巨大的‘鱼缸’，两根直径两米的管道分为淡水管和海水管，分别注入两个鱼缸内部。</p>


    不过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湮没一切’的地方，更像是用来养花养鱼的……</p>


    “哦，不是这里。”轩浩说，“这里只是校长的后花园而已，那个老家伙人老了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养养鱼。”</p>


    路明非还能说什么？只能用壕无人性来形容这些家伙，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真是太糜烂了，除了羡慕，他没什么好说的了。</p>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更深处。”</p>


    轩浩带着路明非踩过了昂热的花园，明明有其他路能走，别问他为什么要踩，问就是爷乐意。</p>


    不过路明非好像有点不太敢下脚，毕竟这么大个花园里养的花花草草应该挺值钱的吧？很多都是他不认识的植物，说不定还是什么珍惜品种。</p>


    来到最深处后，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湮灭之井’了，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吞噬了一切的光亮，明明花园里灯火通明，可就是照不到这里，这里好像就是这样设计的，没有灯光，寂静得像是古老的溶洞。</p>


    现在这里唯一光亮大概就是轩浩眼里的金色。</p>


    不知道什么时候，轩浩的黄金瞳已经悄然点亮，这让路明非不禁一愣。</p>


    “你的眼睛……”</p>


    “哎？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轩浩有些疑惑，他寻思着这个家伙应该已经见过小恶魔了，并且也看见过楚子航都眼睛，至少知道黄金瞳吧，结果没想到是什么都不知道啊。</p>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的眼睛是美瞳吧？”</p>


    “啊这……”路明非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p>


    “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啊，孩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普通人能有那样的身手？还能干得过龙族？”</p>


    轩浩一阵无语。</p>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以为你们屠龙靠的是高科技！谁知道你们玩的是变异？”路明非吐槽道。</p>


    “不，正常情况下不是变异。”轩浩说，“这是血统，是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血统。”</p>


    “他们把拥有这种血统的人类叫做‘混血种’，人与龙的混血。”轩浩解释着，“至于具体是啥情况，你还是等到时候你的导师来跟你讲吧，我可没心思给你科普。”</p>


    路明非无fuck说，感情我现在走的都不是正常入学流程咯？关键是我现在啥也不知道，您准备带我去哪里啊大哥！</p>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轩浩没好气地说，“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我们要你来这里是为了屠龙的，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你亲眼见证。我可不喜欢讲那些大道理。有些东西，不需要我跟你解释，你看了之后自然就会理解。”</p>


    路明非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么暗的环境里轩浩还能够看出他的表情，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家伙说的话，莫不是要让他亲眼见证屠龙？难道这下面关着一条活着的龙？轩浩要给他表演勇者斗恶龙？</p>


    “来吧，推开这扇门。”</p>


    轩浩突然停下了脚步。</p>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门外面。</p>


    虽然很暗，但他能摸到这扇门，冰凉刺骨，摸上去有些不太平整，不像是铁门。</p>


    “我来推开？”路明非有些怂，难不成要让他进去跟巨龙搏斗吗？不带这么刺激的啊，我才刚来新手村，一级都没升，甚至连新手装备都没领，你就直接让我去面对boss吗？</p>


    “放心，里面没什么可怕的东西。”轩浩看着犹豫的路明非说，“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有我盯着，你想死都死不了。”</p>


    听上去真是让人安心的发言啊，个屁勒！路明非觉得目前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估计就是轩浩这个家伙！要不是他哪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轩浩的话，见势不妙路明非直接就买机票飞回家了。</p>


    “大哥，不要这样子行不行？”路明非求饶。</p>


    “别怕，一闭眼，咬咬牙，就过去了。又不会痛。”轩浩催促道。</p>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p>


    “真的，不骗你。”</p>


    “我……”</p>


    “少跟老子废话，叫你开个门而已，有这么困难吗？”轩浩实在没忍住，让这个家伙鼓起勇气真的像是在哄骗小朋友。</p>


    “好吧……”</p>


    路明非闭上眼睛，用力地推门，或许是轩浩高估了路明非的力气，这扇门对他来说确实蛮重的，废了他好大的力气才推开。</p>


    昏暗的光点亮了，照在这道巨大的门上面，打开后，才能看清楚，这扇门居然是青铜所铸。</p>


    不，不仅仅是这扇门，路明非看见这整个巨大的房间都是青铜的，包括他现在脚踩的地板。</p>


    地面上刻着蛇一样相互缠绕着的深槽，深槽里流动着生青色的水。这些深槽组成的花纹像是一株茂盛的巨树下面深扎地底的根系，分叉，再分叉，不断地交错纠缠在一起，最后汇入前方那片寂静的湖。</p>


    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从湖中吸收着养分，用以供养着这棵世界之树。</p>


    在这一片仰头不见天空的地方，居然‘种’着一棵树，但这树并不是为了给这里增添生机，而是为了吸收某些东西的生命，在这以金属为土壤的空间中，时间仿佛被静止，所有的生命都停止了生长，所有的生命力仿佛都被这棵‘树’吸收，如同被封印一般。</p>


    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炼金领域，整个领域笼罩了这个巨大的空间，而这株刻画出来的‘世界树’便是这给炼金领域的核心。是无与伦比的言灵之阵，炼金术的奇迹！</p>


    这棵树的中央是一具干枯的骨架，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仍然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息，这座炼金领域正是为了封印他而存在。自从他被昂热带回这里，就一直封印着。</p>


    “这……这是？”路明非目光里透出惊悚，“尸体！？”</p>


    这是尸体对吧？没得跑了！路明非现在满头大汗，这地下室是用来埋尸体的地方！他现在看见了这些人的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p>


    “是的，尸体。”轩浩走向中央的尸体，“不过不是人的，而是龙。”</p>


    “龙？”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闹呢？明明怎么看都是给人形的尸体！</p>


    “不仅仅是龙，还是一位龙王。”</p>


    “可我怎么看都是个人的尸体啊……”</p>


    “因为我杀死他的时候，他是人形态。”</p>


    “！！！”路明非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你杀的？”</p>


    “是的，我杀的，”轩浩的脸变得冷漠无比，“龙王有两种形态，一种是你想象中的龙形，那时候也是他最强的时候，还有一种，就是现在这样。不过，他已经死了。”</p>


    路明非看着轩浩冷漠的表情心里凉得透透的，不管这个怎么解释，他都觉得是在胡扯，这就是杀人之后的狡辩，这所学院里不会都是疯子吧？把人说成龙，然后就可以屠龙了？好吧，你说这是龙王就是龙王吧，咱有话好好说，放小的一马行不？</p>


    “抱歉，”轩浩叹了一口气，“看见他我心情不太好。”</p>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他是龙王，所以，去那边看看吧，那里才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p>


    轩浩的手指向前方巨大的湖泊。</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湖泊，然后他低下了头。</p>


    脚下的湖泊里不知是什么液体，透明澄澈，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至湖底，这让他有种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的错觉，他像是登上高山的勇者，与那山谷里的庞然大物对视。</p>


    整个世界仿佛空无一物，只剩下他还有下方那让他震撼的巨大身影。</p>


    “我的天！”</p>


    那是一头冰蓝色的巨龙，即使用尽路明非那贫瘠的词汇也找不到能够形容它的词语，雄伟，尊贵与庄严，不过也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龙’！</p>


    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里都形容过这种传说里的生物，吟游诗人们试图用尽辞章来歌颂这些伟大而神秘的物种，但龙具体长什么样子却从未有人知晓，有时候人们将它描述成巨大的面目狰狞的蜥蜴，有时又说它是背生双翼的恶魔，</p>


    但仅仅是一眼，路明非就确信他所看见但是龙，真正的龙，它是那样的美丽而震撼，即使是缺失了一只翅膀，依旧无法影响它身为龙的尊贵姿态。</p>


    只可惜它好像是死的。</p>


    即使与路明非对视的龙瞳里尽显威严，但路明非能够感觉到，这是一双无神的双眼，它已经死去，有人杀死了它，即使这头巨龙看上去是多么的不可战胜，但它依旧死了。就像他在梦境里看见的那头黑色的巨龙一样，被人类杀死。</p>


    “不怀疑这是用来唬人的雕塑吗？”轩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路明非的身边，“怀疑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它捞出来，如果你想，甚至还能切一块下来让你尝尝味道。”</p>


    “不……不必了。”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我信了，真的！”</p>


    他可不敢吃什么龙肉，这玩意真的能吃吗？为什么这个人说得这么轻松？</p>


    “现在相信了吧，我们让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屠龙。”轩浩说。</p>


    “这真的是你们杀死的吗……”路明非问。</p>


    “不是我们，而是我。”轩浩嘴角露出笑意。</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现在的笑容就像是在向他炫耀。</p>


    他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一个人杀了这头龙？</p>


    不，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好像说刚才那个龙王也是他杀的！虽然不太清楚龙王和下面这头巨龙谁更厉害，但是路明非现在只想抱紧眼前的这条大腿，说不定以后大学生涯中苟命就要全靠大佬带飞了。</p>


    ———</p>


    本来想码个一万字的，说不定还能拿个徽章，但是下班回来实在码不出那么多，极限了，看来那个徽章跟我无缘，明晚再继续吧……</p>


    刚开始加更就遇上改算法，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反正挺没趣的，运营恶心人一直有一手的，扑灭热情呗，不说了睡觉，明天继续！</p>

 第156章 最后的胜者(8k求订阅)

    就连路明非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已经下意识地思考该如何在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中存活下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遇见问题去想着如何逃避这样的现实。</p>


    或许是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当一个屠龙者的事实，又或许他真的有所改变了。</p>


    即使他心中还是有很多的疑问，但至少他肯去做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只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做着白日梦。</p>


    “我真的也能够屠龙吗？”路明非问眼前的男人。</p>


    “当然，”轩浩肯定道，“其实你屠龙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去做。”</p>


    “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轩浩说，“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身上有独特的才能，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不过，你现在多少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存在奇怪的地方吧？”</p>


    “你是说……”</p>


    路明非联想到了他梦境里的男孩。</p>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懂吗？”</p>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了解。”</p>


    路明非越想越心慌，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原本以为校长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是因为他的财力和权力，可当他看见下面那头巨龙之后才了解并不是这样的。</p>


    或许这些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得多，这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因为强大的力量。</p>


    即使是什么都不了解，也能看出其中的差距。这个在之前楚子航他们打斗的时候说过，那是‘正常’水平，路明非不太清楚这个水平算不算高，但他知道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他们已经完全称得上是超人了。</p>


    可即使这样的超人，他也不觉得能跟下面的这头庞然大物搏斗，量级相差太悬殊了，估计只有挠痒痒的份。</p>


    而这个男人却说下面这头巨龙是他杀的！还特么是一个人单挑！这河里吗？</p>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当然什么都不用怕，有这样的力量，还需要受谁管制？</p>


    路明非此刻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个他本该早就明白的道理——这个世界，终归是弱肉强食的世界！</p>


    “我从一开始就跟你摊牌了啊……”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你自己不信而已。”</p>


    “一开始……”路明非愣住了，他想起了那封录取通知书的内容。</p>


    这个男人难不成真的杀了他高祖父？</p>


    “我对你说的没有一句假话。”</p>


    轩浩露出的笑容让路明非看得头皮发麻。</p>


    “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p>


    “知道什么……”</p>


    路明非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可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的话，他就得到池子里跟那头巨龙陪葬了。</p>


    “别这么害怕嘛～”轩浩上前一步，一只手搭载路明非肩膀上，稳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害怕得掉到湖里。</p>


    “我对你可没有恶意，虽然你的那个啥比高祖父跟我确实有些过节，但我这个人思想可没那么传统，父债子还这种事情也该找他儿子，你根本不认识他对吧？你甚至知道我杀了他内心也不会有啥波动。”</p>


    路明非心想，废话，当然不会有波动，一点实感都没有，谁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甚至活那么多年听都没听说过的家伙伤心？要不是知道父母还活着，好像还挺关心他，你现在说他父母双亡说不定他都能欣然接受。他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这家伙到底多少岁？怎么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p>


    不过这并不是轩浩不找他麻烦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路明非和路山彦的关系本就存疑，就连他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亲生的都还有待考证。应该说路明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团，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一切。</p>


    “你究竟想干嘛？”</p>


    路明非想将轩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开，可完全办不到，这只手看似很轻的搭在他肩膀上，甚至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对方用力，可依旧不是他能撼动的。</p>


    “不想干嘛，”轩浩摇了摇头，“相反，我还可以帮你。”</p>


    “帮我？”路明非疑惑了。</p>


    “是的，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从踏入这所学院开始，就会面临很多问题，如果你遇上处理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求我帮你，当然，不是没有代价。”</p>


    “代价……可我没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啊？”路明非说，“应该说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从入学之前开始。”</p>


    是的，这个男人确实在帮他，虽然路明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人家既给了他钱，又让他不至于丢脸，除了一些恶趣味之外，应该说对他还算不错。</p>


    “你能有感恩之心让我深感欣慰。”轩浩笑了笑，“这样挺好，你要是不懂得感谢，那我才难办呢，毕竟我要向你要的东西，对你来说还挺重要的。”</p>


    “是……什么东西？”</p>


    “现在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轩浩松开搭在路明非肩膀上的手，“等到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自然会了解。那时候再好好考虑吧，究竟要不要我帮忙。”</p>


    路明非感觉整个人都快裂开了，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感觉好像一个个都在打他的注意！之前在梦里那个男孩整天嚷嚷着要跟他交换，交换什么？也不说清楚！今天现实里又来一个人要跟他做交易，代价也不给他交代清楚！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我呢！</p>


    “好了，路明非，现在你将面临来到学院后的第一个选择。”轩浩突然说道，“或许你马上就可以求我帮你呢。”</p>


    “什么？”</p>


    路明非不明所以。</p>


    “那还用问吗？既然你已经了解了这个真实的世界，现在就该选择了，是留下屠龙，还是滚回去做你的普通人？”</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原本你是不应该会有这个选项的，因为你已经签下了这个。”</p>


    路明非看见了轩浩掏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他记得，是在中国的时候，昂热让他签下的协议。</p>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并没有给你解释这上面的具体内容吧？”</p>


    “没有……”</p>


    “那么现在我来跟你解释解释吧，这上面的内容。”轩浩嘴角露出笑容，“这相当于一份卖身契，签下他之后你就必须留下！如果违反上面的协议，那么会被强行洗脑，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变成白痴然后送到无人问津的小岛上孤独终老，怎么样？挺人性化的吧？”</p>


    “人性个屁啊！”路明非咆哮道，他可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本来以为学院擅自给他买了遗体送回保险已经够离谱了。</p>


    不过这其实是轩浩吓唬他的，虽然轩浩说过对路明非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没想到路明非居然这么容易相信，真好用。不过具体情况是啥样但轩浩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又没有亲自体验过，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p>


    “不过现在，因为我的关系，你有了新的选择。”轩浩说，“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就是一张废纸，马上就可以撕掉，并且能够将你安全地送回中国，没人敢拦你。”</p>


    “不过之后的日子，你大概只能呆在中国。我想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出国很正常吧？而且我给你的钱足够你潇洒一辈子了。”</p>


    “但是你说，要你帮忙要有代价的吧？”路明非难得的冷静了一次，换成之前要是有机会回去他估计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p>


    “不，现在的你没有那个资格来支付代价。”轩浩摇摇头，“你现在什么也办不到，不是吗？”</p>


    “……”路明非沉默地点头。</p>


    “所以这算是我难得的发善心，给你一个免费的选择机会。老实说，我挺想看看的，你作为一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p>


    轩浩饶有兴趣地盯着路明非。</p>


    他确实很想知道路明非作为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没人会让他成为普通人，他没有选择权，即使错过了这个机会，也会有人重新逼着他走上这条路，从他能看见小恶魔那天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p>


    不过要是路明非那样选的话，他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强行让他作为普通人会怎么样。就当是一场实验，对他来说没有损失。</p>


    “这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啊……”路明非转过身，让轩浩没办法看见他的表情。</p>


    他低着头看着湖面下封印着的那头巨龙。</p>


    此刻巨龙的头上坐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微笑着看着他。</p>


    “哥哥，已经到了这里，还要回头吗？”</p>


    “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想来想去，问出了这个问题。</p>


    “哥哥啊，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做自我介绍，就是在给你机会啊，”男孩的目光透过湖泊凝望着路明非，“知道我的名字的话，就回不了头了哦。”</p>


    “这样啊……”路明非点了点头。</p>


    出乎意料的，他此刻的表情格外的平静。</p>


    “告诉我吧，你的名字。”</p>


    “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男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p>


    “想？还用想吗？”路明非怒了，他头一次感觉这么生气，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很了解我？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还要逃避？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再衰的人，也是脾气的啊！”</p>


    他早就已经决定了，为什么总有人来向他再三确认，是怕他反悔吗？</p>


    路明非握紧了拳头，“你们这些家伙，不会明白的吧？像我这样的废材，要决定改变，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可是我明明都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啊，前面的路上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一个人来了啊，来到美国，来到这个莫名奇妙都学院！现在你们居然想赶我回去？闹呢！爷不乐意！”</p>


    “拍，拍，拍——”</p>


    路明非感觉背后传来了缓慢且沉重都掌声。</p>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居然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p>


    哎，不对，我这不是在梦里吗？路明非疑惑地回过头，然后他居然看见轩浩笑着在他身后鼓掌。</p>


    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他再次转身，向下方看去，那个男孩依旧坐在巨龙都头颅上，微笑着看着他。</p>


    一时间，路明非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p>


    “很好，哥哥，不过有一点需要纠正一下，”男孩起身，站在巨龙头顶，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路明非，“我们，并没有瞧不起你，没有人有资格瞧不起你，这一点，你要记住了。疯狂一点吧，哥哥，就像你刚才一样。”</p>


    男孩起身是为了向他行礼，这个看上去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就像个懂礼貌的绅士，朝着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绅士礼仪，“现在，请允许我郑重地自我介绍。”</p>


    “我的名字，叫路鸣泽。”</p>


    路明非看着男孩微笑的样子，这算哪门子的郑重？逗他的吧？路鸣泽他最熟了，那个陪着他生活了几年的表弟，小时候还挺可爱的，现在长大了身高160体重也是160，青春期的他面脸痤疮，在学校里找不到女朋友，只能在网上写一些非主流的悲情句子勾搭女孩，可就算这样也只能勾搭上了路明非的小号。跟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一看就是贵族的男孩不能说是丝毫不像只能说是毫无关系。</p>


    “你在骗我？”路明非皱着眉头。</p>


    “我们不会骗你。”</p>


    “你们？”</p>


    路明非转头看着轩浩，“你能够看见他？”</p>


    “看不见，也看得见。”轩浩笑着回答，“这是你的灵视，按照常理我不应该能看见，但他有能力能让我看见。不过，也仅仅是看见，其他的他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影响。这也是我们能平等交流的原因。”</p>


    “什么意思？”路明非还是不太明白。</p>


    “不重要，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没有骗你。”自称路鸣泽的男孩说，“我也不会害你，这一点，就足够了。”</p>


    “妙啊～这么说来你们是一伙的？”路明非总算是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被这两个家伙安排得明明白白。</p>


    “不，一伙的谈不上。”轩浩摇了摇头，“顶多算是合作关系。不过你非要那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p>


    “行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麻烦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轩浩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现在先跟我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太好。”</p>


    神特么的空气不太好，路明非一脸黑线，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想理他，转身就走，而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p>


    他只好赶紧跟上，免得被扔在这里，他可不认识这里的路，到时候出不去才难受。</p>


    让轩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路明非回到地面上，自由一日居然还没有结束！</p>


    奥丁广场上满地的狼藉，楚子航和恺撒居然还在打，他们真的是要把今天打满才会觉得不亏吗？真是吵死人了！</p>


    “你们两个，还打不完吗？”</p>


    轩浩捏着手指，骨骼顿挫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天都要黑了，需要我来帮你们一下吗？”</p>


    路明非看着轩浩走过去，好像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为对面两人默哀。</p>


    听见这个男人说话，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后退，两人改变朝向，一脸警惕地看着轩浩。</p>


    “轩浩同学，你准备帮哪边？”楚子航皱眉。</p>


    “不不不，我哪边都不想帮，只想帮你们结束游戏而已，你们再打下去会影响我回去休息。”</p>


    “你的意思是要同时对付我们两个？”恺撒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兴奋。</p>


    “不，我退出。”楚子航突然冒出一句，差点惊掉了恺撒都下巴。</p>


    不是，兄弟，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机会跟s级交手，你就这么退出了？这让我怎么玩？恺撒一脸幽怨地看着楚子航。</p>


    可是楚子航却是摇摇头，他可没有受虐倾向，恺撒是没见过这个男人有多生猛，才会生出要挑战他的想法。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家伙把那头巨龙按在地上摩擦，甚至还烤来吃了！打？打个屁的打！纯粹是去找抽。</p>


    看见楚子航不玩了，恺撒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瞧不起s级，他知道这个家伙很强，能赢次代种的人不可能弱！只是他从没亲眼见过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强，这让他很想试试看，他原本想着要是和楚子航联手，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楚子航直接扔键盘了，那他还玩毛线。</p>


    他能跟楚子航打得五五开，楚子航不跟轩浩打，那就已经证明了楚子航是没有把握的，那他如果还傻傻地冲上去送，那不是上去丢人吗？</p>


    “那咋办？这场游戏算谁赢？”</p>


    “你们这么紧张干嘛？”轩浩挠挠头，“我又没说要跟你们打。”</p>


    “？？？”</p>


    楚子航和恺撒都愣住了，不打你摩拳擦掌的干啥？</p>


    “不要误会，我一般没有虐菜的习惯，除非有人惹我。”轩浩笑着说。</p>


    他说的话很伤人，但是楚子航好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这个确实有这个资格这样说。</p>


    恺撒就感觉有点被侮辱了，其实他一贯的说话方式跟轩浩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无比的高傲，只是轩浩这话更加露骨而已。区别在于从前嚣张的都是他自己，没想到今天会遇见比他还嚣张的，就感觉心里很不爽，可是好像干不过啊。</p>


    “来，明妃，为了表达你来这里的决心，先拿个人头给我看看。”轩浩随意地捡起地上的一把手枪扔给路明非。</p>


    “哈？”路明非愣住了，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被扔过来的枪，长这么大他哪里用过这玩意？还拿人头？怎么拿啊！根本不会玩好不好？</p>


    楚子航和恺撒也愣住了，楚子航对路明非有些印像，高中时期注意到过这个人。</p>


    给他的第一印像就是这个人很衰，或许是因为他们相遇的时机吧。</p>


    那天，刚好在下雨，正巧，他们两人都没有带伞。</p>


    身边的同学们都被家长开车接走了，最后只剩下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他们站在校门口的屋檐下，沉默不语。</p>


    那时候都路明非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楚子航也在他旁边。</p>


    因为路明非的目光都在下着雨的天空上，那是一种很无奈很无奈，很悲伤的目光。</p>


    楚子航至今还记得，因为他那时候有一瞬间感觉到，这个人或许跟自己一样的孤独。</p>


    路明非在这里是因为没有人会来接他。</p>


    而楚子航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想让养父来接他。</p>


    不过楚子航那时候比路明非幸运一点，好歹有个做‘司机’的亲生父亲。</p>


    父亲说会来接他，所以他在等。</p>


    那天雨里，他看见这个叫路明非的人，独自一人冲进了雨中，那背影很衰很衰，就像被遗弃的小狗，淋着雨找不到回家的路。</p>


    楚子航本想叫住他，可惜他已经跑远了，他跑得很快，他是在逃跑，好像只要他跑得够快，孤独就追不上他。</p>


    楚子航没有想过会在卡塞尔学院再次见到这个人，但现在想想也能想通了，那份孤独，大概是跟他一样的血之哀吧。</p>


    可现在路明非拿着枪手足无措的样子，楚子航实在没办法想象他要怎么‘解决’掉恺撒。</p>


    别问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加进去，他都说了退出了，现在改主意不太好。</p>


    恺撒也是一脸懵逼，他实在是没看出这个新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会连枪都不敢开吧？</p>


    轩浩盯着路明非看了半天，发现他好像并没有要开枪的意思。心想小恶魔不太行啊，看来是只有路明非出现情绪波动的时候才会找机会给他力量。他记得原本的世界线里路明非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才开枪摆平了楚子航和恺撒，而现在他没受什么刺激。</p>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路鸣泽一点都不给力，那家伙说自己无所不能，但关键点还是在路明非身上。</p>


    路鸣泽就像是一个装满了力量的瓶子，而打开瓶盖的只能是路明非，这是他使用力量的限制。所以要想利用路鸣泽的力量，路明非是不可或缺的关键点。</p>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他感激涕零，主动贡献出自己想要的力量呢？</p>


    现在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p>


    楚子航和恺撒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好像在问，什么情况？到底还打不打？</p>


    路明非拿着枪不知所措，说要开枪倒是挺容易的，虽然没有握过真枪，但是小时候玩具枪总归玩过，扣扳机他还是会的。可他干嘛要打面前这两个人？表决心不是这样玩的吧？</p>


    “你难道不想试试看吗？”轩浩问，“和他们的差距。”</p>


    “额……这倒是挺想的，”路明非说，“可他们现在用刀，我用枪会不会不太好？”</p>


    轩浩用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在战场上你跟我讲公平？”</p>


    楚子航也皱眉，“屠龙，不是儿戏。”</p>


    “新生，瞧不起谁呢？”恺撒笑了笑，“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手里拿着枪，就能赢我们？”</p>


    哈？我这暴脾气，这群人有病吧？路明非寻思着，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p>


    路明非抬起手中的枪，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后座力应该不是很大，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能控制住。</p>


    他深吸一口气，枪里的子弹是打不死人的，他就当现在是在玩射击游戏了！</p>


    虽然没有过用枪的经历，但是莫名的他就感觉自己能行！玩游戏嘛！我最在行了！</p>


    一枚子弹从枪口窜出，目标是恺撒！</p>


    别问他为什么打恺撒，问就是楚子航是熟人不太好下手。而且楚子航都说了要退出了，俗话说得好，降者不杀。</p>


    一枚弹壳从枪膛里弹出，后坐力让路明非的手微微一抖，有些偏了，但是能中！路明非判断着。他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玩游戏经常需要预判。</p>


    “呵。”</p>


    恺撒轻笑着偏过头，子弹从他鼻尖上划过去，他穿过他飞扬起来的金发。</p>


    “有点意思。”</p>


    这一枪是冲着他的头来的，他能看出对方用枪的生涩，很明显是个新手，但这准头可一点也不新手。十几米的距离一枪爆头的新手？</p>


    要是换个普通人在这估计直接领盒饭了，可惜他是恺撒，他最擅长的就是用枪，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枪打中？</p>


    恺撒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想要还击过去。</p>


    可是他刚迈出一步，发现手中一轻，我刀呢？</p>


    他的狄克推多不翼而飞。</p>


    “欺负新生用什么刀？不嫌丢人？”</p>


    旁边的轩浩把玩着恺撒的爱刀，满脸地笑容。</p>


    草，恺撒心里暗骂，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动手！</p>


    不过他脚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没有刀就算了，一个新生而已，看样子连血统都没有觉醒，赤手空拳他也能干趴下！</p>


    路明非看着冲过来的恺撒下意识地就要后退。</p>


    不用想他也知道近战肯定拼不过。</p>


    但他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跑肯定也跑不过！</p>


    身体素质差太多了，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恺撒来说不过是一两秒的距离。</p>


    “砰！”</p>


    枪声再次想起。</p>


    路明非选择开枪，他那么多年的星际争霸可不是白打的，要说策略，不是我嚣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p>


    恺撒直线冲过来，面对子弹必定会闪躲。</p>


    路明非知道自己很弱，但是他现在却异常的冷静，没有生命危险，他已经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在游戏里，主角通常都是以弱胜强！</p>


    一般的剧本里强大的人面对他这种小白兔通常都会轻敌，这是他的机会！</p>


    “砰！砰！”</p>


    又是两枪。</p>


    路明非开始预判恺撒躲避的方位，同时补上两枪。</p>


    很可惜，还是被恺撒侧身躲过去了。</p>


    不是他预判得不对，而是这里毕竟是现实，他的准头实在有限。</p>


    而且，恺撒看上去并不像是那些常规的npc，面对主角从来没有轻敌过！</p>


    “噗”</p>


    路明非喷出一口唾沫。</p>


    不是他想吐，而是被恺撒一拳打得吐出来的。</p>


    恺撒这个家伙好像没有想过要留手，一拳狠狠地打在路明非腹部。</p>


    可是刚打中他就眉头一皱。</p>


    因为他这一拳下去，按照普通人的体质就算不直接晕过去也该动弹不得。</p>


    可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路明非抓住了！</p>


    “咳咳……”</p>


    路明非躬着身体咳嗽两声，这一拳确实挺重的，不过好在他有心里准备，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恺撒，手里的枪打不中也就没有意义。</p>


    等恺撒到他身边，基本上已经定了胜负，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正常情况下他该认输了。</p>


    可今天路明非偏偏不想认输！特么的不是说好要改变的吗？证明给他们看啊！路明非左手死死地抓住恺撒的手腕。</p>


    在恺撒出拳的那一刻，他就判断出目标是他的腹部，所以他顺着拳头躬身，尽量将伤害降低，只要忍下这一拳，他就还有胜算！</p>


    或许是恺撒最后怕一拳打死他留了力道，又或许是他的抗击打能力还算不错，总之，他没有当场失去行动能力。</p>


    他还能用力，手中的枪也还握着！</p>


    左手握住恺撒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前，路明非身体前倾，靠在恺撒身上，他实在没力气了，不过已经足够了。</p>


    恺撒愣在了原地，额头冰凉的触感告诉他，现在自己正被人用枪指着。</p>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路明非已经靠在了他身上，右手却用枪抵在他的头上。</p>


    “咔——”</p>


    扳机扣动了。</p>


    但是枪声并没有响起。</p>


    因为枪里的子弹已经没有了，路明非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枪里还剩多少颗子弹，毕竟是‘战场’上随便捡来的枪。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该关心的了。</p>


    恺撒感觉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量变轻了。</p>


    路明非晕过去了，就靠在他的身上。</p>


    他将路明非平放在地上，这才看见，这个家伙还在笑，笑容，疯狂又决绝，就像是真的想要跟他同归于尽一样。</p>


    “这算什么？”恺撒自嘲地轻笑道，“好吧，我承认是你赢了。”</p>


    被一个新生用枪抵着脑袋，如果不是枪里没有子弹，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被爆头了，也不知道这么近距离被弗里嘉子弹打中会不会死人，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他虽然没有轻敌，但也没有像这个家伙这样拼命。</p>


    “又一个‘s’级吗？有意思。”恺撒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男孩，虽然不像轩浩那样一上来就强的离谱，但是这个家伙确实挺有趣的。</p>


    他承认自己输了。</p>


    这是竭尽全力的路明非应得的胜利，同时他也越来越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p>

 第157章 极限换家(8k求订阅)

    骚动已久的卡塞尔学院此刻终于平静下来，晨曦的阳光驱散了硝烟，照在满地的‘尸体’上，哑了很久的校园广播系统突然诈尸，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在校园里响起，就像是迎接着胜利者的凯旋。</p>


    路明非被这嘈杂的声音唤醒，他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正想起身，可腹部传来的一阵疼痛感让他龇牙咧嘴。</p>


    “吗的。原来不是在做梦！”</p>


    他是真的直接被人揍晕过去了。</p>


    “嘿，醒啦？”恺撒站在路明非跟前，微笑地看着他，只是现在路明非还躺在地上。</p>


    不知怎么回事，路明非现在的角度看着恺撒仰起的下巴，还有他那头金色的头发，感觉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金毛。</p>


    恺撒伸出手要拉路明非起来。</p>


    路明非现在也确实需要人帮忙扶一把，虽然扶他的人是把他揍趴下的人让他感觉很奇怪。</p>


    这家伙刚才可是真的用力，现在却笑着和‘敌人’握手。</p>


    不过路明非也没资格说别人，他刚才可是一心想爆了这家伙的头。</p>


    只是好像没爆掉？不知怎么的路明非感觉有些失落，毕竟自己那么努力了，现在却没看见成果，就挺遗憾的。</p>


    “路明非是吧？”恺撒捏着路明非的手满脸热情，看样子对眼前这个新生很满意，“恺撒·加图索，学生会会长，请多指教。”</p>


    “额……嗯！”路明非不太明白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明明刚才他们还在打架来着。</p>


    路明非确实没想到恺撒这个家伙现在正谋划着怎么把他骗进学生会。</p>


    “真吵啊……”</p>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他们手里提着印着世界树徽记的手提箱，拿着针筒朝着地上的尸体猛扎，一点都不温柔，看上去怨气很大啊。</p>


    可是路明非望了半天也没看见轩浩的影子，这家伙就这样把他扔下不管了？</p>


    “轩浩师兄呢？”</p>


    “他走了，说是世界清净了，他可以回宿舍睡觉了，让你醒了就自己滚回去。”</p>


    楚子航双手抱着村雨坐在一旁休息，面无表情，一字不漏地转述轩浩的话。</p>


    路明非一愣，他寻思着自己应该比两个行李箱重不了多少，那家伙就不能好心将自己捡回去吗？不是说好了一个宿舍的室友吗？</p>


    路明非正想问他的宿舍在哪里，可是他被一个人盯上了。</p>


    一个戴着细圆框金丝眼镜、皱着眉头、脑袋秃的发亮的小老头凑到他面前，面脸鄙夷地看着他。</p>


    这老头用鼻孔看着路明非，简直蹬鼻子上脸，两人脸庞距离不过十厘米，那凶恶的眼神看得路明非心里发慌。</p>


    老头上下打量了着路明非，“看着挺面生的啊，新生？”</p>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点头。这老头大概是学院里的老师吧？路明非觉得自己刚来学院还是不要跟老师起冲突比较好。</p>


    “很好，很有勇气！”老头满脸地怒气，“我是学院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教授！现在的新生都挺狂的啊？入学不好好学习，才来第一天就参与这些无聊的游戏！听说你还赢了？挺不错，很有前途！我记下了！”</p>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唠叨，感觉就跟他婶婶一样。不过他寻思着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p>


    自己貌似一来学院就被风纪委员会记了一笔账啊……等等！他说什么？我赢了？</p>


    路明非终于发现了重点。</p>


    这时候他才发现在场许多人都在盯着他，目光里好像有些不怀好意。</p>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刚才‘战场’上的‘尸体’，不过现在已经被抢救回来了，医生护士挨个给他们注射针剂，让他们从弗里嘉子弹的麻醉中醒来，顺便记录着他们的学号，到时候交给曼施坦因教授秋后算账。</p>


    “别在意，”恺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在路明非耳边小声bb，“曼施坦因教授是学院出了名的抠门，他只是心疼钱而已，不会真的跟你计较。”</p>


    说着恺撒还指了指地上还有旁边建筑物上布满的弹坑，“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不是你干的，就算他真的记你一笔也不用怕。”</p>


    路明非哭了，他才刚来学院就要被记过，说起来他真没干啥啊，就是开了两枪，挨了顿揍。</p>


    “一个个的看什么看？有空在这里扎堆不如给我滚回去学习！”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一个个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完全不把风纪委员会放在眼里，明目张胆地违反校规！我要汇报给校长，以后你们别想再搞这种活动！”</p>


    “哎？教授，这话可就不对了，”恺撒摊着手说道，“我们哪里有违反什么校规？这不都是规则内的活动吗？”</p>


    “学院三条特别校规，其一，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武器，其二，不得造成人员伤亡，其三，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p>


    楚子航一条一条背出校规，还给出他们没有违反的证据，“第一，我们用的都是各自部门自己的武器，第二，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会受伤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是个人长这么大就不会没摔过跤，第三，路明非不是校外陌生人，他已经通过诺玛录入资料，现在是学院的新生。”</p>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都跟我对着干是吧？”曼施坦因教授气急败坏，这些小崽子们真当他是在开玩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p>


    他这就从怀里掏出手机，发动必杀技，告校长！</p>


    “嘟——嘟——嘟——”</p>


    路明非感觉他这技能还挺有效的，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那个不靠谱的昂热校长，在这些学生们心中的地位貌似还挺高？</p>


    不是路明非觉得昂热不靠谱，而是他感觉这里的人都特么不靠谱！一个个的都在忽悠他，他感觉自己好像摊上了好多麻烦的事情。</p>


    曼施坦因教授看着手里的电话开始读秒，已经接通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恶狠狠地按下了免提键，好像下一刻电话那头的校长就要给他撑腰了。</p>


    “喂，曼施坦因？”低沉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语气感觉并不怎么好，看样子事情并没有曼施坦因想象中那样顺利。</p>


    “昂热校长，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曼施坦因教授正准备向昂热告状。</p>


    “不好意思啊，曼施坦因，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谈吗？”昂热好像并不想给曼施坦因告状的机会，“我现在在中国，还挺忙的，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让我不得不集中精神处理呢。”</p>


    “可是校长，这些学生们在学院里搞破坏！学院的损失……”曼施坦因教授还想抢救一下。</p>


    “你是说自由一日吗？”昂热都没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很正常啊，孩子们闷了一年，就活跃那么一次，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吧？你应该习惯了才是。”</p>


    恺撒等人在旁边憋着不笑很难受，他们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就连楚子航看起来心情都挺不错的。</p>


    路明非已经无语了，这个校长果然不怎么靠谱，不不不，这整个学院都不靠谱，他倒是觉得眼前的曼施坦因教授看起来要正常很多，但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曼施坦因教授告状要是成功了对他没有好处，所以只能说对不起了！</p>


    “可是校长！您心爱的花坛被这些学生们弄得一团糟，要维护起来可是需要很多费用的啊！”曼施坦因教授祭出了杀手锏。</p>


    “啊，我的花坛被弄坏了？”昂热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心痛，不过他的下一句话让曼施坦因大跌眼镜。</p>


    “没关系，就从校董基金里扣除这笔费用吧，校董会那些老顽固出点血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缺钱，我每年公费旅游都不止花这点钱。”昂热无所谓地说。</p>


    “啊这……”曼施坦因教授哑口无言。</p>


    校长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薅校董会羊毛真的好吗？路明非汗颜，公费旅游这种事情居然直接就在电话里说出来了，就不怕有人录音给校董会举报您吗？</p>


    “好了，曼施坦因，就到这里吧，我真的挺忙的，还有什么事情就等我回来再说吧，”昂热说着好像准备挂断电话，只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哦，对了，曼施坦因，轩浩带着新生来学院报道了吗？”</p>


    “是的，现在新生就在我身边。”曼施坦因教授回答道。</p>


    “那好，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帮我转告我可爱的‘s’级新生，路明非，让他记得选课的时候选我的《龙族家族谱系入门》。”昂热说道。</p>


    “好……”</p>


    “嘟——嘟——嘟——”</p>


    还没等曼施坦因反应过来，昂热已经挂断了电话，看样子好像真的挺忙的。</p>


    曼施坦因也知道这次在中国的调查任务好像确实挺重要的，只是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一些，这世界上除了龙王苏醒，能让昂热这么集中精力的事情可不多。</p>


    “唉……”曼施坦因教授收起电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而现在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p>


    因为刚才电话是开的免提，所以很多人都听见了昂热最后说的话。</p>


    “校长刚才说……那个新生是s级？”有人切切私语。</p>


    “这么说来他能拿下这次‘自由一日’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人迎合。</p>


    曼施坦因教授也反应过来，刚才他只关心维修学院的费用问题，现在知道了有校董基金兜底总算是安心了，才将关注点从这件事上转移。</p>


    “s级？”</p>


    曼施坦因教授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路明非，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听恺撒说，这个新生确实是赢了他。</p>


    “唉，算了，以后学业为重！要好好学习！明白了吗？”</p>


    路明非连连点头，他被曼斯坦因教授盯得头皮发麻。</p>


    大洋另一边，‘摩尼亚赫号’正在按照计划前行。阳光不像往常一样明媚，好像昭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p>


    甲板上，两位老人看着波涛起伏的江水。</p>


    曼斯看着昂热挂断电话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好像很苦恼的样子。</p>


    “学院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不，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曼施坦因告状学院的孩子们‘自由一日’又将学院搞得乱七八糟，担心维修费用的问题。”</p>


    “那些小家伙确实不太消停，‘自由一日’的维修费用一年比一年高，也确实该整治一下了。”曼斯摸着下巴，“卡塞尔学院原本是一座军事堡垒，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让他们太无拘无束了也不好。”</p>


    “不，曼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昂热轻轻摇了摇头，“维修费用这种事情都是次要的，我更加关心的是其他问题。”</p>


    “什么问题？”曼斯有些疑惑。</p>


    “‘皇帝’好像不打算有什么动作了。”昂热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回一趟学院……”</p>


    “嗯？”</p>


    曼斯有些懵了，昂热不是担心这次任务出现问题才特意留下来的吗？马上就要正是开始执行计划了，他却说想要回学院？昂热是怎么确定‘皇帝’不会动手的？</p>


    昂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他刚才确认过了，轩浩已经带着路明非去了学院。</p>


    意思就是说，他不打算插手中国这边的事情，昂热之所以留在中国，就是怕轩浩本人在任务中途搞事情，但是对方本人好像没这个意思，只要不是轩浩亲自动手，那昂热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学院派出的行动小组还不至于连普通的意外情况都处理不了。</p>


    昂热现在是怕这是在‘调虎离山’，此刻他在中国，而轩浩却在他的大本营，虽然说是相互换家，但是他在中国掀不起什么波澜，而轩浩或许可以直接掀翻整个卡塞尔学院！不亲眼盯着这个家伙，他始终不放心。</p>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昂热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都快到目的地了，我还是等任务结束后再回去吧，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p>


    “啊欠！”</p>


    卡塞尔学院宿舍中，正在打游戏的轩浩揉了揉鼻子，这不河里，以他的体质怎么都不可能感冒，肯定是有人在念叨他了，唉，我这该死的魅力。</p>


    不过他要是知道是昂热这个糟老头子在念叨他的话，估计会当场吐出来。</p>


    在轩浩隔壁的床位上，正有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仰躺着呼呼大睡。</p>


    芬格尔这家伙为了生活奔波，熬夜偷拍照片做新闻，此刻已经累趴下了。</p>


    不过目前‘守夜人’论坛上，正挂着路明非和恺撒拥抱在一起的照片。</p>


    标题是‘s级新生与学生会会长之间禁断的爱情故事，相爱相杀！’</p>


    轩浩寻思着这家伙也不怕恺撒提刀过来砍了他，恺撒现在正忙着处理‘自由一日’的善后工作，估计还没看见这条帖子。</p>


    等恺撒真的提刀来了，他可不会拦着，说不定还会帮忙按住芬格尔。</p>


    “不过路明非那家伙怎么还没来宿舍？”轩浩挠挠头，“不会是迷路了吧？我好像忘记告诉他宿舍在哪里了。”</p>


    路明非并没有迷路，而是被拉去做思想教育了。</p>


    毕竟他莫名其妙就来了学院，甚至连个正规的新生辅导都没人给他做。</p>


    其实该去接他的人根本不是轩浩，只不过他一个电话打乱了学院所有的安排。</p>


    原本不该出发的列车提前出发了，而校长真正安排去接路明非的是古德里安教授。</p>


    古德里安是哈佛大学的终生教授，可他来学院这么久了始终没办法转成卡塞尔学院的终生教授，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功培养过一个学生。</p>


    之前的轩浩校长打死都不让给他，现在好不容易又来了一个s级的新生，古德里安教授又厚着脸皮向昂热要人。</p>


    不过这次运气不错，昂热并没有死咬不放，很愉快地就将这个学生交给了他。</p>


    作为路明非的导师，他原本是计划亲自去接路明非的，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又被抢先了！明明是我先来的！</p>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路明非已经来到学院里面，甚至听说还‘干掉’了恺撒，赢得‘自由一日’的胜利，这可是大新闻。历年‘自由一日’的胜者不是狮心会就是学生会，今年终于有点变化了。</p>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赶紧去跟这个可爱的学生打好关系，他现在是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毕竟一上来就能战胜恺撒，这个‘s’级的优秀程度毋庸置疑，他很有信心，只要让这孩子顺利毕业，他的‘终生教授’就没得跑了！</p>


    于是古德里安教授救路明非于水深火热之中。</p>


    将正在被曼施坦因训斥的路明非厚着脸皮拉走了，这点面子曼施坦因还是会给他的，毕竟两人可是发小，从同一个精神病院里毕业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曼施坦因怎么会忍心看着他的‘终生教授’从嘴里飞走呢？</p>


    路明非就这样被古德里安教授热情地带到了办公室。</p>


    他现在很是疑惑，这个教授对他也太热情了，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无微不至，不仅帮他端板凳还问他喜欢喝什么马上给他安排。</p>


    要不是这个家伙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中国人，路明非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毕竟他来学院走的后门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两个也不算奇怪，他都能接受，不，应该说越多越好！真香。</p>


    “孩子，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现在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我都会为你解惑。”古德里安教授搓着手坐到路明非对面，就像是骗人入股的传销头子。</p>


    “那个……我想问问学院里的课程是不是都很奇怪？”路明非摸着鼻子，“之前校长在电话里叫我选他的《龙族谱系学入门》，学院里难道没有正常一点的课程吗？”</p>


    “哦，当然有！学院的课程包含了普通大学的所有课程，不过你想必也了解过了，我们学院建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屠龙！”</p>


    古德里安教授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所以其他的课程都不是特别重要，主修课程还是我们学院的特色课程，比如你所说的《龙族谱系学》还有《龙与言灵术》、《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等等课程，当然为了方便学院专员在世界各地活动，我们还安排了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课程，以及各种语言学科作为必修课，其中中文尤为重要，不过这是你的母语，倒是可以省去一些精力来用于其他课程学习。”</p>


    “唉？等等，为什么是中文最重要？”路明非发现了华点，“难不成是因为人多？”</p>


    “孩子，”古德里安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该多有一点所谓的民族自信。”</p>


    “中国确实是世界上人口最大的国家，但这并不是关键因素，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很强大，其中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也许你从来没想过他有多么强大，因为那是在暗处你看不见的地方。”</p>


    “在屠龙的战争中，中国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过去屠龙勇士的身影里都有中国的影子。而现在，在遥远的东方，更是有一位‘皇帝’坐镇，即使是昂热，作为我们卡塞尔学院现今最伟大的屠龙者，也不敢轻易触动他的威严。”</p>


    “这么叼？”路明非惊了，“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皇帝’？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p>


    “我都说了，那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解释道，“就像你如果没有来到卡塞尔学院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龙’的存在一样。在你所不知道的世界中，人类与龙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几千年。在古老的战争中人类获得了胜利，所以才谱写出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这历史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潜藏着龙族的身影，他们的存在是抹不去的，无论人类多么不愿面对。也难以掩盖曾经被奴役的事实！”</p>


    “这……是在逃避现实？”路明非犹豫地问，在他看来这种行为不就是逃避现实吗？他可在行了。</p>


    “也不算，因为不是所有人类都有与龙族作战的能力，这个秘密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震撼，如果它被泄漏出去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这也是我们需要你签订保密协议的原因！秘党守护这个秘密千年，在过去里无数拥有‘血裔’的强大家族背负了屠龙的使命，他们将后代培育成精通各项技术的勇士，将他们送上了屠龙的战场，拼尽一切哪怕家族没落也要将龙族的复苏埋葬！”</p>


    古德里安教授闭上双眼，“而我们卡塞尔学院，正是继承了他们的意志而建立的！我们是这个世界唯一能战胜龙族的人类——混血种！”</p>


    古德里安睁开了双眼，瞳孔里闪着耀眼的金色，即使是他这样看上去年过半百的老头，眼睛也依旧对普通人充满震慑力。</p>


    “黄金瞳就是混血种的标志吗？”路明非说，“可是我没有啊……”</p>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觉醒罢了，等你通过3e考试之后，自然会跟我们一样。”古德里安教授微笑着说，他对眼前这个学生充满了信心，“现在，正式欢迎你来到卡塞尔学院，路明非！”</p>


    “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p>


    “有，”路明非思考了一下，“虽然龙族存在这些我都差不多知道了，但是，我想问的是，你……我们该用什么来对抗那种……强大的存在，科技吗？”</p>


    路明非回忆起了之前轩浩带着他在‘湮没之井’里看见的巨龙，那真的是凭借人力能够战胜的吗？</p>


    “问得不错，”古德里安教授脸上充满笑容，眼前这个学生看起来很好学，这样他就更加放心了，“你猜对了一半。”</p>


    “一半？”</p>


    “是的，我们现在确实可以依靠科技对抗龙族，那么你有想过吗？以前的人们是怎么跟龙族战斗的？”</p>


    “……”路明非沉默，“难不成是超能力？”</p>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连龙族都有了，而且见识过楚子航恺撒他们非人的身手之后，他觉得现在冒出个超能力没什么好奇怪的。</p>


    “超能力？”古德里安教授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并不准确，还记得我提到过的课程都有哪些吗？”</p>


    “《龙与言灵术》？”路明非恍然大悟。</p>


    “聪明！”古德里安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现在看路明非真是越看越顺眼，要是有个女儿说不定都要想办法倒贴给他。</p>


    “言灵，就是龙族与混血种强大的根本！混血种的血统越强，言灵也就越强！曾经人类就是靠着这个跟龙族战斗，只是言灵终究是有极限的，而且面对龙王级别的存在，言灵的效果并不理想，曾经我们能战胜龙族大多数时候还是靠生命的堆积……”古德里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有了现在的科技，能让我们面对龙族时的把握更大！”</p>


    “我也能有言灵？”路明非问，“可是我爸和我妈……”</p>


    他的问题突然愣住了，以前他以为自己父母只是普通人，可现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狗屁的考古学家！这么神神秘秘的果然不是考古那么简单！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自己的父母能在这所学院多半也是混血种，而且级别还不低！不然怎么给他开后门？</p>


    “你当然也会拥有言灵，等你觉醒血统之后一定会有，”古德里安教授笑着说，“你的父母都是混血种，而且阶级很高！你之所以被评定为‘s’级不是没有原因的，你的血统毋庸置疑，孩子！”</p>


    古德里安教授越说越激动，就好像有这样强大血统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开心，这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心说教授你激动个啥呢？我自己都还没能缓过来！他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哺乳类好少年马上就要变成爬行动物了，现在正处于世界上最大都爬行动物博物馆，里面甚至还有古龙的标本，简直不要太刺激。</p>


    “恺撒和楚子航是什么等级？除了s级，还有更高的血统吗？”路明非突然问了一句。</p>


    这是他心里最疑惑的，如果他这种都能称得上是s级，那估计s级怕是满地都是。</p>


    “恺撒和楚子航的血统评定都是a级。”古德里安说，“理论上来说，s级以上应该是没有更高等级了，血统的高低看的是纯度，体内的龙族血统比例也是决定血统的因素，一般来说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否则就会被龙血渐渐转化成龙族的追随者，不再是人类了。那么会被秘党判断为危险血统。”</p>


    “危险血统的下场是……”</p>


    “抹杀。”古德里安教授面无表情地说。</p>


    “我……没超过吧？”路明非瑟瑟发抖。</p>


    “当然！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学院是不会录取的。”古德里安说，“孩子，你的血统非常优秀，简直屈指可数。”</p>


    “是吗……”路明非汗颜。</p>


    他现在越来越迷惑了，他自己是s级？怎么看都不对劲，你要说轩浩是s级那他信，在他的见识中，楚子航和恺撒跟轩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而自己跟楚子航他们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p>


    同样的s级差距不可能这么大吧？路明非感觉就算自己真的像古德里安教授说的那样能觉醒什么血统，也不可能达到轩浩那种境界，那可是能单挑巨龙的狠人！他觉得要是换成自己上去给巨龙打牙祭都不够的，果然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p>


    路明非的三观在短时间内遭受严重的打击，整个人都是呆呆的，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p>


    于是，他放弃了思考。</p>


    询问清楚自己都宿舍在哪里之后，就准备先回宿舍去了，古德里安教授告诉他回去要好好休息，因为那个啥3e考试好像马上就要进行，他的时间还挺赶的，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可他连考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准备？</p>

 第158章 讨价还价(8k求订阅)

    “咚咚咚……”</p>


    学生宿舍楼1区303室，这里原本是双人宿舍，但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轩浩特意将宿舍拓宽了。</p>


    你问怎么拓宽？当然是物理拓宽啊，直接将隔壁宿舍的墙壁打通就可以了，至于隔壁的兄弟……没办法，只能委屈他们搬出去了，反正学院的房间挺多的，不差这一间。</p>


    “芬格尔，滚去开门！”</p>


    轩浩坐在电脑桌前，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看样子好像很忙没时间去开门。</p>


    于是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床上，沉睡的芬格尔被震醒。</p>


    “？？？”</p>


    芬格尔嘴角挂着口水，看样子好像还有些迷糊，“咋了？地震了？”</p>


    “让你去开门！”轩浩又说了一句，“有新室友来了，你的饭票又增加了，还不动作快点？”</p>


    你一说这个芬格尔可就来劲了，蹭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p>


    房间门被打开了，路明非感觉自己都精神受到了一万点伤害。</p>


    他看见了什么？为什么开门的会是一个裸男？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满身腱子肉让他觉得菊花一紧。</p>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哦不，他至少知道拿块布料挡住了关键部位。</p>


    “你就是新来的学弟吗？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我叫芬格尔·冯·弗林斯，是你的师兄哦！”</p>


    芬格尔笑着伸出手想要跟路明非握手，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态。</p>


    “你好，我是……”</p>


    “哦，我知道，路明非嘛！”芬格尔一脸的舔狗样，“新来的s级！”</p>


    路明非有些无语，他才来这里多久？有这么出名吗？不过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p>


    “大哥……您这是刚洗完澡？”</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可他看着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没有水渍，这学院里的全是变态吗？衣服都不穿！</p>


    “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你知道的，裸睡有益身体健康。”芬格尔反应过来厚着脸皮解释道，“而且都是男人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p>


    不不不，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我才感觉怪怪的啊……路明非疯狂摇头，谁特么有兴趣看你一个壮汉不穿衣服。</p>


    “行了，别在门口给我丢人了，快进来！”</p>


    轩浩回头朝着两人大喊。</p>


    路明非这才看见宿舍里轩浩正坐在电脑面前，看样子他没有找错地方。</p>


    不过他很想问的是，轩浩和这个家伙一个宿舍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能放心吗？</p>


    好在芬格尔还是麻溜地穿好了衣服，否则路明非真不敢进宿舍。</p>


    “怎么样？胜利的感觉，不赖吧？”</p>


    刚一进宿舍，路明非就听见了轩浩问他。</p>


    “我……真的赢了？”</p>


    路明非有些犹豫，说实话他现在一点实感都没有，最后明明是他晕过去了，怎么就赢了呢？</p>


    “当然是真的。”轩浩点了点头，“说实话，你的表现让我有些惊讶，我本来以为你会被暴打一顿的。”</p>


    这句话倒是实话，在轩浩的认知里，路明非应该是像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能让他自己动的事情可不多，没有路鸣泽帮忙他大概只能被暴打，只能说这家伙还是有点改变的吗？</p>


    听着轩浩没心没肺的话，路明非汗颜，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p>


    “师弟师弟你该自信点！”芬格尔抢着说，“你肯定赢了啊！现在全校都知道你的光辉战绩，能让恺撒主动认输的人可不多啊。”</p>


    “原来如此……恺撒让我的啊，”路明非总算明白他是怎么赢的了，他还以为是他像漫画里一样突然觉醒来了个‘梦中杀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就赢了！结果还是他想多了啊。</p>


    “不过恺撒他很厉害吗？”路明非不明所以。</p>


    他现在的战力观念已经被轩浩扰乱了，因为轩浩强得有些离谱，而且这个家伙说楚子航和恺撒只是‘普通’水平，他就信以为真了，认为这个学院里应该还有一大把这样的。</p>


    “？？？”芬格尔疑惑了，“岂止是厉害，要我给你报身份证吗？恺撒·加图索，卡塞尔学院真正的贵公子，除了他没人有资格自称是贵族，他身后的加图索家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在欧洲黑白两道影响力极大，也是学院校董会之一的家族……”</p>


    “总之，就是刚富二代！”路明非听不下去了直接给出总结。</p>


    “没错，湿弟你真是个天才！”芬格尔对于路明非的总结表示赞成。</p>


    “不过他跟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芬格尔摸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个为骄傲而活的男人，从不轻易认输，他觉得你赢了，那你肯定有胜过他的地方。至少也要能让他觉得你配得上这场胜利才行！”</p>


    “是这样吗？”路明非听得一头雾水，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啥厉害的地方，最近这些人好像都挺看好他的，要知道在他来这里之前，可从来没人对他有过什么期待。</p>


    “行啦师弟，这些都不重要，”芬格尔搓搓手，“与其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考虑考虑你赢得的奖品该怎么用！”</p>


    “啊？奖品我记得是……”路明非回想之前轩浩给他介绍过的奖品，不想还好，一想就有些头疼，“告白的第一个女生不能拒绝我？必须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p>


    “牛啊，湿弟！原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果然是同道中人！”芬格尔兴奋起来，“好样的，我支持你，有目标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菜单！”</p>


    “what？”</p>


    路明非直接被芬格尔整懵，菜单是个什么鬼？</p>


    “咳咳，师兄我是学院新闻部长。”芬格尔挑了挑眉头。</p>


    “哦～”路明非秒懂，“狗仔嘛！这个我懂。”</p>


    “呸！别说的这么庸俗嘛，师兄我可是很专心地在为你们搜集素材呢，这不是正好能用上？”芬格尔把笔记本抱到路明非面前。</p>


    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差点让他鼻血喷出来，这家伙不简单啊！</p>


    不对，这不对啊，路明非反应过来，什么叫我的关注点是这个？轩浩那个家伙就只具体给我介绍了这个奖励好吗！</p>


    “还有别的奖励？”路明非问。</p>


    “嗯？师弟你要浪子回头了？还是这些姑娘已经满足不了你了？”芬格尔说，“这些只是在校生，我这里还有其他的照片，从预科班到已经出去实习的应有尽有！”</p>


    “额……不，算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路明非心里mmp，什么叫浪子回头，我特么什么时候浪过？</p>


    “那没意思，”芬格尔关上电脑，“剩下的就是些无聊的奖励，比如那什么诺顿馆的使用权，一般学生即使有也用不起，一个月电费加管理费都够我吃一年了！还有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总之就是给你增加名气用的，我觉得师弟你已经足够有名了，现在满学院估计都在议论你这个s级新生。”</p>


    “不，小了，格局小了，”轩浩摇摇头，“你住不起的地方不代表别人也住不起。瞧瞧我，我只是不想去住罢了，再说了直接扔给别人用还能收一年租金呢。”</p>


    “卧槽，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思路清奇，不愧是你啊师弟。”芬格尔拍着马屁，然后他好像反应过来了，这么说来路明非这一年也可以当个包租公收租啥也不愁了啊！</p>


    “师弟！求包养！”芬格尔兴奋地抱着路明非的大腿，虽然这个师弟看上去瘦瘦小小，胳膊还没他平时啃的肘子粗，怎么也看不出s级的样子，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p>


    他要是知道路明非身上还有张无限额的黑卡，估计得直接跪下叫爸爸。</p>


    “咚咚咚……”</p>


    正当芬格尔准备开始舔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了。</p>


    “谁啊？”芬格尔没好气地问了一句，没看见我还在舔两位大佬吗？耽误我今年的生活质量你担得起吗？</p>


    “两位歇着别动，让小的去开门。”</p>


    芬格尔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这一幕尽显寝室弟位。</p>


    “谁啊？这么晚了不要影响……”</p>


    芬格尔刚打开门说话的声音就吞回去了，“哟，教授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您交代一声就行啊，不用亲自跑一趟的，多麻烦。”</p>


    古德里安教授满脸喜气洋洋，完全无视废材‘f’级学员芬格尔，进到宿舍里第一件事就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孩子，来，你的学生证办好了，我给你送过来了，有了这张卡你就可以在学院范围内享受‘s’级的特权！”</p>


    瞧瞧，什么叫区别对待？连学生证这种小事都能劳烦教授亲自送上门。芬格尔满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这宿舍地位太不平等了，两个s级，一个f级，简直是天差地别。</p>


    “谢……谢谢。”</p>


    路明非看着满脸热情的古德里安教授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这个老头也对他图谋不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最近每一个人都对他有想法，简直太可怕了，瑟瑟发抖。</p>


    “对了，教授，您之前让我准备的那个什么3e考试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准备。”</p>


    正巧路明非找不到人问，古德里安教授就来了。</p>


    “哦，这种小考试没什么，你就当是入学测试就好，”古德里安教授信心十足，“以你s级的血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p>


    “可您还没说考试的内容……”路明非还是有些担心。</p>


    “没关系，这种事情我经验丰富，还是让我来解释吧？”轩浩突然过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问了。</p>


    “哦！对！”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笑意，“你们两都是学院最优秀的s级，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哈哈哈。”</p>


    说着古德里安教授开心地离开了宿舍。</p>


    什么叫都是最优秀的s级？差远了好吧……路明非一脸无奈，他真的怀疑这些家伙是搞错了。</p>


    看着古德里安教授离去，路明非突然感觉这个宿舍安静了下来，转过头，才发现另外两个人缩在角落窃窃私语，好像是在密谋着什么？</p>


    “你们这是？”</p>


    “听着，路明非，”轩浩严肃地说，“所谓的3e考试就是龙文的听力考试，不过我觉得你大概率是听不懂的。”</p>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路明非十分的赞同，他能听懂的估计就只有中文，英语听起来都吃力了更别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龙文。</p>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也听不懂。”轩浩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依旧是s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p>


    “为什么？”路明非瞪大了眼睛，难道还真有其他的方法吗？</p>


    “芬格尔！轮到你出场了！”轩浩偏过头朝着芬格尔吼了一声。</p>


    “得嘞，我等好久了！”芬格尔搓搓手，不怀好意地靠近路明非。</p>


    “当当当当！”</p>


    来到路明非面前，芬格尔突然从身后抽出了一叠试卷。</p>


    这可是他准备好久的东西，自从上次轩浩来学院提到过这个问题，他就发现了生财之道，正准备今年大赚一笔，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今年3e考试的答案。</p>


    “这……不会是答案吧？”路明非惊了，这考试还没开始，答案就出炉了？有没有搞错？怎么跟个野鸡大学一样……</p>


    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一路都在走后门，从入学到现在考试，真是……太特么爽了！</p>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试卷，可被芬格尔一把抽走了。</p>


    “2500！一口价！”芬格尔晃着手中的试卷洋洋得意。</p>


    “2000！”路明非握住‘屠龙刀’。</p>


    “2400！不能再低了！”</p>


    “1900！爱卖不卖！”路明非不甘示弱。</p>


    “成交……”</p>


    “呵，就这？”</p>


    路明非抓住手中的试卷满脸不屑，敢跟中国人讨价还价？想啥呢弟弟！我要是个大爷，往地上那么一躺，还指不定谁给谁钱呢。这都只算是基本功。</p>


    “这答案保真？”路明非还在关心售后问题，“不保真我可是会投诉的，到时候让你假一赔十！”</p>


    深夜，安伯馆，会议厅。</p>


    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他们议论纷纷。</p>


    他们现在明明应该跟安伯馆告别的，自从上一年的‘自由一日’失败后，他们就被撵出了诺顿馆，这一年来他们一只屈居于安伯馆，所有人都等待着机会，卯足了劲要重新夺回胜利，取回属于他们的荣誉。</p>


    可今年学生会又双叒输了‘自由一日’，好像自从学院出现‘s’级之后，原本属于他们学生会的‘自由一日’胜利就没有了。连续两届的失败让他们有些不甘心。</p>


    上一届的失败也就算了，他们现在都知道s级专员轩浩同学是个什么样的狠人，输给这种强者不冤。他们对此没有异议。可这一届不一样啊……这次轩浩没有参战，原本应该是他们与狮心会之间的‘荣誉之战’！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关键好像还是他们老大主动认输的！这就离谱。</p>


    学生会主席恺撒，此时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环视着这些争论的委员们，他头顶的墙壁上悬挂着凤凰的徽章，那是加图索家的家徽。</p>


    恺撒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讨论，这些委员们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气氛突然安静下来。</p>


    “说完了吗？”恺撒见他们终于停止了争论，问道。</p>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几乎每一个人都低着头。</p>


    “既然你们说完了，那就听我说吧。”恺撒淡淡地说，“输了就是输了，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p>


    “不，这不公平！这场胜利原本是属于我们的！”一位资深委员义愤填膺地说，“没有轩浩的参战，再加上狮心会刚换会长，无论怎么打，最后的胜利者都应该是我们！”</p>


    他的一番话语又激起了在座各位的不满，委员们貌似对这一次的失败感到极其不爽，确实输得太冤了，就算是最后输给狮心会他们也都勉强能够接受，可胜利者却是一个刚到学院不足一天的家伙！这个家伙轻易窃取了胜利，那他们之前拼命打死打活是为了什么？</p>


    “停！”恺撒举手，威严的声音再次压下了这群激动的委员们，“正如你们所说，这场游戏本就不公平。”</p>


    “但不是对我们不公平，而是对他们，”恺撒摇了摇头，“轩浩是狮心会的成员，他们有权力使用本属于他们的力量，这才叫公平！”</p>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p>


    “打倒一个不完整的对手，取得一场不完整的胜利，对你们来说很光荣吗？”恺撒面无表情地环视众人，他那冰蓝色的眸子此刻像是真正的寒冰般让人心生寒意。</p>


    会议厅里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p>


    “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愿意当个懦夫，承认失败并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丢人的是知道自己失败了，却没有去思考下一次怎么才能成功。”恺撒起身，慢慢踱步到窗前，“这次失败的不止我们，狮心会同样对于这次的失败没有异议，你们难道没有思考过其中的原因吗？”</p>


    “恺撒，你的意思是说……”</p>


    “‘s’级新生，路明非，来自中国，是个很有趣的新生，虽然学院的血统评级还没有真正下来，但是‘s’级的评价真的是空穴来风吗？”恺撒眺望着远处，那里是学生宿舍的方向。</p>


    “你是想……”</p>


    委员们似乎明白了恺撒的想法，纷纷眼前一亮。</p>


    “等等看吧，3e考试很快就会进行，考试的结果会给我们答案的，”恺撒转过身望着众人，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p>


    很快，会议结束，会议厅的人几乎都走光了。</p>


    只留下恺撒坐在沙发上。</p>


    “诺诺，你觉得路明非怎么样？”</p>


    “不怎么样，你问自己的女朋友对于别的男性有何想法？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陈墨瞳靠在房门上，漫不经心地说，“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妞儿还等着我回去宠幸呢。”</p>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恺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问你觉得路明非配得上‘s’级的殊荣吗？我记得，是你们将他带回学院的吧？”</p>


    “是的，但是我没看懂。”诺诺耸耸肩。</p>


    “什么意思？”恺撒有些好奇，能让诺诺看不懂的家伙，挺有趣的。</p>


    “应该说对于路明非，我是看透了，却没有完全看透。”诺诺思考了一下，“我个人的观点，这是个废柴，从他身上除了衰之外，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他能来学院全靠我和轩浩在背后推动着他。”</p>


    “是这样吗？”恺撒有些不解，这跟他亲眼看见的有些出入。</p>


    “是的，虽然我不看好他，但是却有人很看重他，所以我说我看不懂。”诺诺无奈地摊开双手。</p>


    “是轩浩吗？还有谁？”恺撒问。</p>


    “昂热校长。”</p>


    “哈哈哈。”恺撒笑了出来。</p>


    “你笑啥？”</p>


    “没什么，”恺撒摇头，“就是觉得挺有趣的，你说得他那么废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好他，那样会显得我很……滑稽？”</p>


    “你也看好他？”诺诺有些好奇。</p>


    “是啊，无论他目前的能力怎么样，那样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p>


    恺撒收起笑容，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脑门，那是之前路明非用枪抵住的地方，他到现在仿佛都还能感觉到枪口的冰冷。</p>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或许是他的错觉吧？但那双疯狂的眼睛，又作何解释？</p>


    ……</p>


    “3e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ctionevaluationexam，大概意思就是血统评级考试。凡事进去卡塞尔学院的学员都要经历这场考试的洗礼。考试的作用是用来鉴定学院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而考试的内容不是单纯的‘龙文’听力，到时候考场里会播放夹杂着言灵·皇帝的音乐。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会受到影响，从而产生‘灵视’的效果。”</p>


    芬格尔跟路明非解释着3e考试的原理。</p>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啥不叫fff考试？”路明非一边漫不经心地背着试卷上的答案一边吐槽道，“是我大f团不配参加考试吗？”</p>


    “别打岔，我好心给你免费科普呢！”芬格尔数着手里的钱说。</p>


    “请你先把手里的钱放下再说这种话，”路明非白了他一眼。</p>


    “这不一样，这是答案费，其他的内容真的是免费附送的，要是换成别人我说不定还能再敲，哦不，赚一笔。”芬格尔将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p>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应该了解吧？这个世界是存在不可思议的力量的。”</p>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古德里安教授已经跟他科普过了，而且连龙尸他都亲眼见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p>


    “龙族血裔拥有的超自然力量，即为‘言灵’，言灵是通过吟唱龙文而产生的力量，通常来说是一种领域，在他的‘领域’内，他以龙文说出来的话将成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力的工具，而‘龙文’也能成为其力量的载体。言灵·皇帝的作用就是引导拥有龙族血统的人进入灵视，血统越强的人，灵视时的反应越激烈，当然也有列外。”芬格尔说着朝着旁边打游戏的轩浩看了一眼。</p>


    “瞧见没？那货就是个例外，你是不知道他当时参加3e考试有多叼。”</p>


    “多叼？”</p>


    你一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路明非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没有产生灵视又是怎么通过考试的。</p>


    “他当时一句话吓醒了所有陷入灵视的考生，”芬格尔说，“然后无视监考老师直接拆掉考室大门回宿舍睡觉了。”</p>


    “？？？”</p>


    路明非满头问号，还以为能有什么参考价值！参考个鬼啊！我们果然是不一样的，同样是‘s’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p>


    他不知道考室的大门是什么材料做的，反正让他自己拆个木门肯定都费劲，更别说一句话吓醒一堆小龙人了，简直是在为难他路某人，还是老老实实背答案吧。</p>


    “不用那么紧张，不就是个入学考试吗？”</p>


    轩浩转过椅子面对着路明非，脸上带着笑容，看样子游戏应该赢了，心情挺不错的。</p>


    “大哥……您当然不紧张啊，您是有真材实料，不像我，全是被你们包装出来的好吧！”路明非快抓狂了，这群人一个个站着说话真的不腰疼。</p>


    “不，我的意思是，你都走了这么多道后门了，还在乎多走一道？”轩浩一脸不解，他还以为路明非能开点窍，钱芬格尔都收了，既然说了包过，那还有啥好说的？</p>


    “当然……不介意！”路明非恍然大悟，“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有点不公平？”</p>


    “公平？”轩浩笑了笑，“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公平的只有权与力，如果你没有这两样东西，没谁会跟你讲公平。还是说，你想灰溜溜地滚回去复读？”</p>


    “怎么可能！”路明非连连摇头，“我来这里就是豁出去了，还回去干嘛？我回去能干嘛……”</p>


    “这不就结了。”轩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没有退路，就继续往前吧。”</p>


    “可是万一露馅儿了怎么办？”路明非说，“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啊。”</p>


    “师弟，博学多才，文武双全，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何必这么纠结顺序？”芬格尔循循善诱，“你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上车后补票？”</p>


    “艹！”路明非无语了，怎么搞得他真的跟个渣男似的？还先上车后补票！</p>


    “别激动啊师弟，”芬格尔安慰道，“先把你的学生证给我，师兄我保证你明天的考试一帆风顺。”</p>


    “真的？”路明非半信半疑地递出学生证，难道走后门还需要登记证件？这倒是挺河里的啊！妙啊！</p>


    “当然是真的，师兄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芬格尔抄起手机疯狂地按着，“保证让你沉醉其中流连忘返！你绝对会理解我为什么赖在这里8年都不毕业的。”</p>


    听芬格尔说得神乎其技，路明非真的都已经信了。</p>


    可旁边都轩浩却扶额，无奈地摇着头，芬格尔在干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包过考试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用得上学生证！</p>


    这家伙是在拿着路明非都学生证贷款买夜宵！</p>


    果然不出所料，没到十分钟，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p>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打开门，然后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白衣侍者们推着华丽的餐车进来，揭开纯银的盖碗，餐车上是芬格尔点的豪华大餐。这大概是学院里最高规格的大餐，平时芬格尔哪里舍得点？</p>


    侍者们在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在宿舍中支起了餐桌，盖上纯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在醒酒器中是陈年佳酿，拉开座位恭敬地邀请三位贵宾入座。</p>


    此时这间宿舍俨然已经成为了高档的餐厅。</p>


    等待贵宾入席，侍者们面带职业的微笑，为几位贵宾斟上美酒，然后默默地退出宿舍。</p>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满头黑线。</p>


    “不要在意细节嘛，师弟，来来来！”芬格尔将最便宜的猪肘子推到路明非面前，“吃！尽管吃！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p>


    “干你妹啊！”路明非差点掀桌子，就算是他也明白了眼前这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钱啊！他的钱！好吧，是别人送他的。</p>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舍得用，就被芬格尔这个家伙抢先了！</p>


    “师弟别客气！唔——先吃完我们再谈考试的问题……”芬格尔嘴里塞满了吃的，“我办事你放心，收了好处绝对不会食言。”</p>


    “真的？”</p>


    路明非转头问轩浩，他此刻已经完全不敢相信芬格尔这个水货了。</p>


    “放轻松。”</p>


    “好吧。”</p>


    路明非从芬格尔手里夺过一只鹅腿塞到自己嘴里，他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对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信任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完全过高了。</p>


    轩浩抿了一口红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p>

 第159章 能让我进去吗(8k求订阅)

    深夜，原本寂静的图书馆大厅响起了脚步声。</p>


    似乎是感应到有客人来访，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突然被点亮了，柔和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富丽堂皇的图书馆，诺玛很贴心地采用了偏暖的柔光，毕竟晚上灯光太亮了突然亮起来会伤到客人的眼睛。</p>


    “‘s’级学员，轩浩，请问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资料需要查询的吗？”</p>


    沉静的女声在大厅中回荡。</p>


    “打扰到你休息了吗？女士。”轩浩抬起头，朝着摄像头方向微笑，他知道那里是诺玛的眼睛。</p>


    “很感谢您的体贴，但是人工智能是不需要休息的先生。”诺玛说。</p>


    “既然没睡，那，能让我进去吗？”轩浩问。</p>


    “抱歉，无法解读您话里的意思。”诺玛的声音毫无波澜。</p>


    “我是说，我想进主机室瞧瞧。”轩浩解释道，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只是想进去看看，仅此而已。</p>


    “介于您‘s’级的权限，一般情况下是允许进入机房的，”诺玛回答，“但此刻是深夜，我已经开启安全防护系统，为确保资料安全，无法让您进入，还您白天再来。”</p>


    “那，如果我偏要进去呢？”</p>


    “介于您‘s’级的权限，我将通知执行部处理。”诺玛回答。</p>


    诺玛的意思很明显，虽然你权限很高我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敢用强的，我就喊救命了。</p>


    “行吧，我讨厌麻烦，就不进去了，”轩浩摇了摇头，“不过我走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p>


    “请问。”</p>


    “现在里面已经有人了吗？”轩浩朝着摄像头微笑着，他知道，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应该有人捷足先登了，昂热告诉过他，现在他的权限跟昂热是一样的，按理说诺玛不应该有理由拦着他才对。</p>


    “我自认为自己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够入侵我。”诺玛回答。</p>


    “我明白了，”轩浩耸耸肩，“那么深夜我就不再打扰了，晚安，二位。”</p>


    “晚安，先生。”诺玛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看样子这种幼稚的激将法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p>


    大厅内的灯光熄灭，图书馆再次恢复寂静。</p>


    图书馆地下深处。</p>


    “他走了，不过看样子，他好像知道你来了。”空灵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里响起。</p>


    “嗯。这很正常。”</p>


    一个人影抄着双手躺在屏幕前的转椅上。他的头仰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屏幕上微弱的灯光，照不清楚他的脸。</p>


    “他知道了也没关系吗？”诺玛问。</p>


    “没关系，他本来就知道，”男人摇摇头，“只是一直没戳破而已，这样很好。正是我想要的状态。”</p>


    “我不太理解你们男人之间的默契，”诺玛说。</p>


    “没有关系。”男人说，“你只需要懂我就够了。”</p>


    “你这次又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诺玛说，“让我猜猜，上次你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3e考试？”</p>


    “不愧是你。”男人笑了笑。</p>


    这个男人此刻穿着要比平时正经许多，就连胡子都特意刮过了，好像是来见什么重要的人。</p>


    “在谈正式之前，能让我看看你吗？”男人将手伸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来这里一次呢，其实那些事情都是次要的。”</p>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女声里带着一丝丝的无奈。</p>


    屏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此刻这间机房进入了真正的黑暗。</p>


    然后一点点银光在黑暗中开始闪烁，它们顺着电缆涌入这台超级计算机的主机，一条条数据线上流动着蓝光，像是无数的江河汇入大海。</p>


    男人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p>


    在哪里一点点的荧光开始汇聚，它们悠然地飘落，仿佛黑夜中泛着银光的飞雪，凝聚成一位精灵般的女孩。</p>


    “你再不把头低下，我就要生气了。”</p>


    女孩的身影在空中飘落，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身上穿着的连衣裙上闪着莹莹的微光，长发不知道留了多久，已经垂到了脚下，发梢微微卷起，挡住了下面男人的视线。</p>


    “eva。”男人的目光出神地盯着空中的女孩，伸出手。</p>


    女孩无奈地微笑，轻轻俯下身，慢慢靠近躺椅上的男人。</p>


    荧光散落在男人张开的双臂上，男人的双手从光芒中穿过去了。</p>


    可他还是在拥抱着这束光芒，不愿让她离开。</p>


    “你明明知道，抱不住我的。”eva轻声说。</p>


    她的身体悬浮与空中，刚好在男人身前，伸出双手好像在抚摸着他的脸庞。</p>


    “没关系，我能感觉到温度。”</p>


    男人低声说，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份温暖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尽管不再是这个女孩的体温。</p>


    eva拥抱着这个男人，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此刻她的身体只是虚幻的3d成像，虽然保留着远去的记忆，却无法保留那时候的温度，这些温度，不过是这些光芒的温度罢了。</p>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明明什么都摸不到，却像是真的拥抱着一个女孩。</p>


    “你现在没办法再弄乱我的头发了。”eva说。</p>


    “我就当在给你梳头。”男人说。</p>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说不过你。”</p>


    “当然，我可是唯一能入侵你的人。”男人笑了笑。</p>


    沉默了许久，eva问，“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孤独吗？”</p>


    “是啊，孤独。”男人自嘲地笑着，“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很孤独。”</p>


    “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有其他事情。”</p>


    “是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学生吗？”eva问，“上次你来，是为了让我给轩浩作弊，这一次同样是这个时间点，同样是‘s’级，而且你们之间还都有些关系。”</p>


    “现在的你是诺玛吗？”男人问，“你太聪明了，有时候会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常常会让我觉得你不是你了。”</p>


    “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只是我。”eva说，“这是你亲手设定的啊……”</p>


    男人沉默了很久，“原来，你真的不在这里了啊。”</p>


    “我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eva轻声说，“你看到的，不过是你曾经的记忆。”</p>


    “这里有酒吗？”男人笑着问。</p>


    “即使你用酒精麻痹自己，我也依旧不在这里了。”eva摇了摇头。</p>


    “即使没有酒，我也是醉的。”男人声音嘶哑，“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有再清醒过。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酒，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可我还是醉了，现在已经醒不来了。我讨厌清醒的感觉，那会让我想起一些讨厌的事情，和一些讨厌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清醒了，或许就不再是我了。”</p>


    “那不也挺好的吗？总比把自己困在过去要好。”eva说，“你就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着的人啊。”</p>


    “我创造你出来，不是想让你开导我啊。”男人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楚，我究竟是不是清醒的。”</p>


    “嘻嘻嘻，先生，您要的酒。”</p>


    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男人一阵警觉，小臂上的青筋隆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蛇缠绕在手臂上，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的手上凝聚，下一秒就准备给背后的人开瓢。</p>


    “别激动。”eva说，“我不是说过吗？你的言灵用多了对身体不好。”</p>


    听见eva的话，男人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看见一个由金属圆球和金属棍棒组成的小人形，就像是一个火柴人一样脸上写满了滑稽。身高只到男人的膝盖。</p>


    小人双手端着一个盘子，原本它是没有手这种东西的，但是盘子好像被强大的磁力吸附在小人的手上，就像是它浑身的各种零件一样，化为了身体的一部分。</p>


    小人脸上像是带着一套表情包一样，在滑稽与委屈之间来回切换，“先生，您的酒，请慢用。”</p>


    男人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真不知道eva是怎么设计的这个家伙，这么丑。</p>


    他抓过盘子上的酒瓶，那个小东西很利落地伸出手，那只手上的棍棒变成了一个开瓶器，“砰”地一声把瓶盖撬开了。</p>


    “很可爱吧？这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小家伙，在这里只有它会陪我聊天。”eva说。</p>


    “我只能说你的品味还是跟以前一样独特……”男人嘴角抽了抽，“可爱？”</p>


    “我品味不独特，又怎么看得上你？”eva说，“在我眼里，它和你一样可爱。”</p>


    “……”男人一时间有些语塞，找不到话可以反驳，他甚至一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这个小家伙一样丑。</p>


    “话说，这小家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干嘛？”男人嘴角抽了抽，眼前身后这个小人脸上的表情包一直显示着它很委屈，两只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让他有些头疼。</p>


    “你还没给它小费。”eva说。</p>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照着我做的这个家伙。”男人嘀咕道，吝啬和贪财方面跟他对比不能说是很相似只能说是完全一样。</p>


    在他掏出腰包里唯一剩下的25美分扔在托盘上后，这个小家伙终于换成了嬉笑脸。开心地鞠躬退到一旁，像是跟合格的侍者，随时准备再次听从吩咐。</p>


    “我不是说了吗？它和你一样可爱。”eva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p>


    “我真的有这么滑稽吗？”男人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帅脸，好像并没有。</p>


    “你准备在这里过夜吗？”eva问，“我倒是不介意，反正没人会来这里。只是我可能没办法帮你解决问题，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给它点小费？”</p>


    “额……我还不至于这么饥渴。”男人汗颜，“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走。”</p>


    “我想知道昂热那家伙现在正在干嘛？”</p>


    “你这个问题也难倒我了。”eva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从不会拒绝你，只是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清楚答案。”</p>


    “为什么？”男人皱眉问。</p>


    “昂热目前在中国，而他们寻找的目标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高贵的初代种，四大君主之一。他们将在长江展开‘夔门计划’，我只知道这么多。”eva说，“因为他们现在在中国，我的手伸不到那边，而这次任务由昂热亲自指挥，他们也并没有主动联系过学院，所以我对目前的进度一无所知。”</p>


    “连你的手都伸不过去？”男人有些疑惑。</p>


    “我想之前我们都太小看中国了。”eva摇了摇头，“在那里隐藏着的力量远比学院预估的更加强大。每次我试图入侵那边的网络，就像进入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深渊一样，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阴影始终笼罩着那里，即使五角大楼我都没觉得有这么棘手。”</p>


    “呵，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男人轻轻笑了笑，“没关系，告诉我这次执行‘夔门计划’的除了昂热都有哪些人就行了。”</p>


    “曼斯教授，叶胜和酒德亚纪……这次的任务由昂热亲自指挥，看样子他很警惕。”</p>


    “警惕吗？”男人轻声嘀咕，“如果十年前他也能这样警惕……”</p>


    “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这不怪他，即使他这样警惕，也没办法挽回什么。”eva说。</p>


    “我知道。”男人摇了摇酒瓶，“就像这次一样。”</p>


    “你是说，这次计划会失败吗？”eva有些好奇。</p>


    “不知道。”男人轻笑道，“我只是觉得不会这么顺利，你都说了，那里是中国。水太深了，昂热把握不住的。”</p>


    “行了，我该走了。”男人起身准备离开。</p>


    “你不是还有第二个问题吗？”</p>


    “我想不必问了。”男人摇摇头，“‘皇帝’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事情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昂热估计现在也很头疼吧？和真正的‘皇帝’比起来，那可笑的‘太子’又算得了什么呢？”</p>


    “你放弃复仇了吗？”</p>


    “怎么可能？”男人偏过头，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只是换个方案而已。达到目的的方法永远不止一种，我当然要选成功率最大的！”</p>


    “那就放手去做吧。”eva轻声说，“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p>


    男人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提着酒瓶朝着外面走去，看来随手带走垃圾的美好品质在爱人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今天的他真像个绅士。</p>


    男人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那些密集如蛛网般的红外扫描系统像是在害怕他一般，尽管他的身体歪歪扭扭，那些红外线却绕着他走。</p>


    “你醉了，回去早点休息。”eva无奈地摇了摇头。</p>


    “我没醉，”男人撇过头，“我还记得来这里是让你帮路明非考试过关的，对吧？”</p>


    “是的。”eva轻轻回应，虚幻的身影，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放心吧，包庇一个新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帮你做的坏事还少了吗？什么时候出过差错？”</p>


    “看吧，我没醉！”男人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眼前女孩亭亭玉立的身影，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p>


    可他的脚步却在后退，一直退到来门外，轻轻带上了这扇大门。</p>


    “eva，开心！eva，开心！eva，开心！“</p>


    小机器人看着eva脸上的笑容，手握着两枚硬币，蹦蹦跳跳地朝着eva展示。</p>


    “有时候笑，并不代表开心啊……”</p>


    eva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轻附身抚摸着小机器人，可还是什么也摸不到。</p>


    她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那是那个男人离开的地方，男人又走了，明明穿得那么正式，走的时候却那么狼狈，十年前那个挺拔而魁梧的背影，现在变得这样寂寥。</p>


    虚幻的眼泪散落在空中，女孩的身影逐渐消散，小机器人停止了运作，手中的硬币散落了一地，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女孩的眼泪也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微光，主机室又回到了往日里的寂静。</p>


    ……</p>


    次日。</p>


    “开盘了！开盘了！一年一度的3e考试又要开始了，女士们先生们！”</p>


    守夜人论坛上亮起了鲜艳的红色字体，芬格尔这个家伙又在利用他的管理员权限乱搞事情了。</p>


    “今年我们同样迎来了新的希望！‘s’级新星路明非！他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成绩呢？”</p>


    这是个新开的盘口，用来赌路明非在3e考试中能不能维持他‘s’级的阶级不变，要知道成绩不好可是会被降级的。</p>


    不过，以路明非刚来就赢了恺撒获得‘自由一日’最终胜利的壮举，多数人或许会觉得他能行！毕竟恺撒都亲自承认自己输了，不过大多数认为这只是人家谦虚的结果。</p>


    “咦？芬格尔这个家伙准备等着爆一次冷门把欠大家的钱都还上吗？”</p>


    有人在评论区下提问。</p>


    因为芬格尔这个家伙居然在路明非不能顺利通过考试那一边压了1000美金，这家伙大概是把自己老底都掀起来了。</p>


    盘口上“no”一侧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芬格尔这个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家伙要是能亏本，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下注都是实名制，即使芬格尔是管理员，‘守夜人’也不会让他违反规则赚取其他学员的钱。</p>


    而且这只可恶的狗仔还拿出了很多证据证明路明非‘不行’。</p>


    比如那可怜的高中考试成绩，还有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到现在都是个处男，简直清纯可爱，唯一的特长居然是打游戏，身体能力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甚至被恺撒一拳头打晕，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赢的恺撒，很多人都怀疑之前那条‘激情四射’的新闻会不会是真的。giegie你这样做你家诺诺不会吃醋吧？</p>


    总之，无论怎么解释，这个叫做路明非的新生都是个铁废物，绝不像传说中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学员，跟他的前辈轩浩同学一对比，简直是差了不止亿点点。</p>


    “难道就没有人赌路明非赢吗？”芬格尔评论抱怨，“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想想看啊，现在路明非能通过考试的盘口是1比30啊，这多赚？”</p>


    “那你怎么不压？”下面的评论一阵唏嘘。</p>


    这个狗货就是想坑人！</p>


    “我也想啊……”芬格尔抱怨，“我这不是没钱了吗？要不各位资助一下？等我赢了给大家分红？”</p>


    “滚！”</p>


    “想屁吃！”</p>


    “……”</p>


    评论区里一阵芬芳，芬格尔这家伙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p>


    事实证明母猪是真的能上树的。</p>


    因为还真有人赌路明非能过的！</p>


    “我赌5000美金路明非能顺利通过考试。”</p>


    id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p>


    所有人都惊了，因为这个id是恺撒！</p>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的还以为恺撒跟路明非真的有奇奇怪怪的关系，不过这些评论恺撒根本看不见，因为他下注之后就直接下线了，似乎不怎么期待结果。</p>


    不过这也让有些人有些慌了，难不成路明非真的能行？</p>


    盘口马上就封盘了，投注时间仅剩最后一分钟。</p>


    但买路明非能赢的人实在太少了，除了恺撒的5000美金就只有聊聊几个100美金，比起数以万计的另一边确实有些不堪入目。最终他们还是放弃了赌一把暴富的想法，一般有这种想法的都是暴死街头。</p>


    不过正在宿舍里的芬格尔正在狂笑，“哈哈哈哈哈！兄弟，你准备好了吗？”</p>


    “当然！时刻准备着。”轩浩咧嘴一笑，这幅模样就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p>


    宿舍中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就像两个从疯人院里出来的神经病人，让路明非缩在床上瑟瑟发抖。</p>


    “你们两个究竟什么情况？”路明非问，“不要突然那么吓人好不好？”</p>


    “明妃啊，想赚钱就别问，快准备跟着哥下注！”轩浩神秘一笑。</p>


    “什么情况？下什么注？”路明非一脸懵逼。</p>


    “我们开了盘口，赌你能不能通过考试！”芬格尔兴致勃勃地解释，“顺带一提，我压上全部身价赌你通不过！”</p>


    “whatthefuck？”路明非破口大骂。</p>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买的答案是假的！要不是自己身上的钱本来就是轩浩给的，他都有些怀疑这俩货就是想最后宰自己一顿，然后把他撵回中国。</p>


    “安啦，不是还有个人没下注吗？”芬格尔大拇指朝着轩浩指了指，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p>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p>


    虽然是实名制下注，但是可没说不能线下交易。</p>


    他把自己当诱饵引诱肥羊们下注，最后由轩浩收割，然后他们再分赃！简直完美。</p>


    “还有十秒钟！湿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p>


    “md！给我也压……五百！”</p>


    “瞧你那点出息？”轩浩扶额。</p>


    “不是……压太多了也赚不了钱吧？”路明非弱弱地说，“压多了倍率不就低了吗？”</p>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压两万。”</p>


    最后一秒钟，路明非和轩浩卡着时间买定离手。</p>


    最后下注在路明非能赢上面的金额是三万五千美金，最后一秒直接涨了三分之二还要多。</p>


    “md中计了！”</p>


    看见加注的两个人是谁后，论坛上又是一阵芬芳。</p>


    有人知道这三个家伙是一个宿舍的，自然就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p>


    可盘口已经封盘，钱都已经压上去了，这些家伙又没有犯规，他们除了谢特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p>


    “看样子你这次不会血本无归啊？”</p>


    安伯馆大厅的沙发上，诺诺捧着笔记本无聊地刷着论坛。</p>


    “无所谓，我从不在乎自己账上的钱会多还是少。”</p>


    恺撒双手抱着头，半躺在沙发上。</p>


    “啧啧。”诺诺轻轻咂嘴。</p>


    “好吧，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看样子并没有压错。”恺撒无奈地摇了摇头。</p>


    此时此刻，路明非正在努力地记着答案，无论赌注输赢，他觉得这场考试关键还是在他自己身上，要是拿着答案还考砸了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p>


    他在床头台灯的灯光下临摹着芬格尔给他的几副图画，这些都是考题的答案，卡塞尔学院的考试自然与众不同，不可能是规规矩矩的文字，这些看上去歪歪扭扭的图画，实际上夹杂着‘龙文’。好吧，路明非完全看不懂，只能照着猫画老虎。</p>


    距离天明只剩四个小时了，熬夜备考他多久没干过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参加高考估计都没有这么认真。</p>


    另外两人封盘后就睡大觉去了，似乎就等着数钱了，只剩下他这个苦逼孩子还在熬夜备战。</p>


    他必须赶在天亮前把这8张画都刻在脑子里。</p>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记住每一个线条，可不像背书那样简单。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蛮天才的，居然能记住这些复杂的线条，也不想想象中那样废物嘛。</p>


    可无论他再怎么‘天才’还是挡不住睡意，累了就会困，人类果然是有极限的。</p>


    “猪头！起来干活了！”</p>


    清晨，迷迷糊糊的路明非被人拍醒。</p>


    芬格尔笑着将他提起来醒了醒神。</p>


    “师兄……我考试你怎么比我还积极？”路明非郁闷了，他现在脸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儿。</p>


    芬格尔当然积极，他要是不去参加考试，谁给他挣钱啊？</p>


    走在前往考试的路上，路明非依旧是迷迷糊糊的，直到来到图书馆前。</p>


    一辆蓝黑相间的布加迪威龙安静地停在路边。</p>


    金发的贵公子靠着车头，双手抱胸，似乎是在等待某位美女，能让他等的只有诺诺吧？</p>


    可路人们看见他等来的人之后纷纷大跌眼睛。</p>


    “嘿！新生，我们又见面了。”</p>


    恺撒手中转着布加迪威龙的钥匙，笑着看着迎面走来的路明非。</p>


    “恺撒……师兄……”</p>


    路明非有些不明白这个贵公子拦着他的路干嘛。</p>


    “直接叫我恺撒就行。”恺撒笑了笑，“接着！”</p>


    他手中的钥匙朝着路明非飞过去。</p>


    路明非懵逼地接住钥匙，他看了一眼，上面这个标不是他熟悉的‘比亚迪’，这尼玛什么情况？干嘛突然扔钥匙给我？</p>


    “这？”</p>


    “你赢得的奖励，”恺撒解释道，“这是我在‘自由一日’下的赌注，你赢了自然归你，之前没机会给你。现在送到了，有空来学生会坐坐？”</p>


    “额……”路明非，“好。”</p>


    路明非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恺撒没给他机会，说完话转身就走，憋来半天路明非嘴里只吐出一个‘好’字。</p>


    好像是听见了路明非的回答，恺撒挥了挥手表示收到。</p>


    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路明非一头扎进了图书馆二楼的教室，这里是这次3e考试的考场。</p>


    “嘿，来了？”</p>


    轩浩看着路明非顶着黑眼圈进来，笑着朝着他打招呼。</p>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看着轩浩，难怪这个家伙早上不在宿舍，搞半天跑这里来等他来了？不对啊，这货也要参加考试？</p>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路明非问。</p>


    “监考啊！还用问吗？”</p>


    轩浩手里拿着文件夹，里面装的是这次考试的试卷。</p>


    “今天的主考官是曼施坦因教授，鬼知道他是不是还对你耿耿于怀，所以我就来当个考官助理，顺便看着他。”</p>


    “考官助理看着主考官是个什么逻辑……”路明非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方式了，或许这就是大佬吧。</p>


    好像是在响应轩浩的召唤，曼施坦因教授从教室门口闪了进来，冷冷地撇了这两个‘关系户’一眼，一副这两人欠我千八百万没还的表情。</p>


    他看了一眼腕表，站在讲台上说道，“准备开始考试，还没到的人就不用来了。现在我宣布考试纪律。”</p>


    应该说不愧是风纪委员会主席吗？考试迟到直接当缺席处理。</p>


    “考试期间禁止作弊，不要妄图挑战校规，否则直接取消一切资格！每个人答案都不相同，不要试图看别人的试卷，除了让我处分你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说着他还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也不知道是鼓励还是提醒。</p>


    这货好歹是他的挚友古德里安教授的学生，要是通不过考试估计古德里安又该来找他哭诉了，真是麻烦。</p>

 第160章 灵视(8k求订阅)

    路明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p>


    不知道什么时候，试卷已经分别放到了各个考生的桌面上。路明非反应过来看着轩浩，发现他已经找了个空着的位置趴着睡觉了。</p>


    和路明非预想的一样，试卷是空白的，除了写名字的地方以外其余部分只是空白。</p>


    他早有心里准备当然不怎么慌，但与其他学员相比这种淡定就有些突出了。</p>


    周围的学员们都面面相觑，这样空白的试卷出乎他们的意料，有人举起手想问考卷印刷是不是出现了问题。</p>


    但是曼施坦因教授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这没有任何问题，“试卷没有任何问题。考试过程中可以讨论，但不允许抄袭别人的答案。”</p>


    学员们左顾右盼，想从其他人脸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可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逼，这场考试连个试题都没写，怎么讨论答案啊？</p>


    只有路明非一个人相当地冷静，他环视四周，发现四面角落里都有监控，坐在中央的学生们正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视着，其实根本就不用监考老师。</p>


    原本也确实是不用监考老师在室内监考的，但是上一届的3e考试中，轩浩直接拆门离开了，当时考官是守在在门外面的，完全没有阻止的余地，所以这次为了防止学生们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考官将会全程监考。</p>


    并且这次的副考官是轩浩，没人能在他面前搞出什么幺蛾子，当然如果有学生比他还强，学院高兴还来不及呢，损失点设备算什么？</p>


    离开考试开始还有几分钟，路明非望着窗外发呆，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p>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路明非的脸上，让他现在才差不多感觉自己从迷迷糊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今天算是卡塞尔学院的‘入学考试’，也是他正式融入这个学院的一天。</p>


    天气不错，是个好兆头，而且恺撒还‘登门送礼’让他受宠若惊，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停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路明非感觉自己终究还是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人在江湖真是身不由己。</p>


    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乡巴佬来到美国应该会混得很辛苦，没想到意外地混得很不错，现在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巅峰，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打回原形，取决于芬格尔和轩浩靠不靠谱。</p>


    “好了，同学们，现在考试正式开始。请将你们的手机关机，学生证和与考试无关的其他物品都一起放在桌角上。”</p>


    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将路明非拉回现实，他反应过来将身上‘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放在来桌角上。</p>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将那辆布加迪威龙的钥匙随意扔到桌角的姿势是多么帅气。</p>


    当然，大多数关注这把钥匙的人都知道这是恺撒刚才在楼下送给他的，不过其中的意义让人耐人寻味，因为这辆车的赌注是楚子航和恺撒的额外赌注，很少有人会知道恺撒为什么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一个刚来学院的新生，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p>


    路明非被这些目光盯得有些窘迫，不过他注意到好像也有人并不怎么关注他。</p>


    比如前桌的这位娇小的女孩。</p>


    不是路明非自信，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是同学们关注的焦点，真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而是他身上被套上的光环太多了，仅仅是一个预定‘s’级学员的头衔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别提他还赢了‘自由一日’，今天恺撒还亲自给他送车来，不被关注才显得奇怪。</p>


    路明非注意到这个女孩貌似也挺引人瞩目的，这个女孩精致得就像是个瓷娃娃一般，现在是夏天，或许是感觉有些闷热，女孩将校服外套脱掉搭在椅子上，里面穿的是纯白的低领t恤，路明非能清楚地看见她脖颈上的肌肤白得发冷。</p>


    别问他为什么关注这些奇怪的地方，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看眼这种地方怎么了？不正常吗？而且他这是欣赏的目光，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他会看这个女孩完全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女孩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p>


    尽管他十八岁的人生见过的金发女孩屈指可数。</p>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这个女孩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一头淡得近乎纯白的白金色头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像是一位高贵的冰雪公主，整个人透露出独特的气质，与其他的女孩完全不相同。</p>


    她是特别的，不知为何，路明非心中总有这种感觉。</p>


    环境突然暗了下来，黑色的幕布无声地从雕花的木窗夹层降下，所有的窗户都被封起来了，阳光被挡在外面。</p>


    路明非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考试还得摸黑答题的！</p>


    考场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p>


    “现在，笼罩学院的‘戒律’已经解除。”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响起。</p>


    得到提示后，考生们不约而同地亮起了金黄色的眸子。</p>


    这让路明非感觉很尴尬，为什么你们都有自带照明就我没有？这不公平！</p>


    “现在可以开始答题了。”</p>


    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在昏暗的考室中响起，此时整个教室中没有亮起黄金瞳的人，估计就三个。</p>


    曼施坦因教授，轩浩，还有路明非。</p>


    曼施坦因教授是没必要，他不需要答题，只需要在黑暗中看清每一双眼睛的动向，没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也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注视着谁。</p>


    而轩浩……他估计得等考试结束才会醒过来。</p>


    至于路明非，他压根就没办法点亮黄金瞳，他感觉‘s’级的脸面都要让他丢光了。</p>


    不过看着周围的人虽然亮起了黄金瞳，可目光里满是困惑，他就有些得意，眼睛亮了不起啊？不会答题愣住了吧？</p>


    就在路明非提笔准备开始答题的时候，教室里的波音系统突然放起了音乐。</p>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p>


    “考试的时候会播放夹杂‘言灵·皇帝’的音乐，混血种会在共鸣时产生‘灵视’效果，或许现场会有些混乱，湿弟，你要保护好自己。”</p>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芬格尔的嘱咐，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些混乱’，确定这里不是疯人院？</p>


    这些人一个个就跟癫痫病犯了一样，看得他头皮发麻。</p>


    “哎……考试的时候安静一点。”</p>


    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p>


    路明非转头望过去，太黑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那个方位正是轩浩睡觉的地方，除了他没有别人了。</p>


    路明非以为轩浩只是睡觉被吵醒了发下牢骚，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些家伙貌似真的安静下来了。</p>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们目光中透露着各色的神采，脸上依旧是充满了挣扎，但是收敛了许多。</p>


    这样也好，他也能安心答题了，</p>


    路明非悄悄捋起衣袖，胳膊上是他打好的小抄，没办法，他的记忆力真的有限，要让他在一天内完整地记下八幅图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只好给自己弄了点‘提示’，他真是个天才。</p>


    至于考官说的不许作弊？那要被抓住了才算作弊！</p>


    路明非提笔在白纸上开始写写画画。</p>


    曼施坦因教授平静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p>


    看样子新来的‘s’级果然也很特别啊，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的动作，这孩子答题的速度简直神乎其技，比上一次3e考试时轩浩的速度还要快，好吧，轩浩压根就没有答题，只是在最后才画了一副画。</p>


    与之相比，路明非下笔简直犹如神助，在别人还在灵视中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画完了八张试卷，趴在桌上睡起大觉来。</p>


    曼施坦因满头黑线地看着路明非，又看了看角落里同样睡大觉的轩浩。</p>


    这就是‘s’级吗？简直一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能在梦里联机呢。</p>


    不过除了路明非以外，还有一个学生值得关注，曼施坦因教授注意到了那个来自俄罗斯的新生，据说是学院突然发现并特招进来的，血统相当的优秀。</p>


    从她此刻的表现就能看出她真的很特别。</p>


    ‘安静’，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p>


    这个女孩安静得过于诡异，目光中不带丝毫的神采，安安静静地答题，就像是参加一场普通的考试，而手中的试卷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测验，惊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波澜，甚至连皱一下眉头都做不到。</p>


    不过她并没有像路明非一样有着夸张的答题速度，她只是很正常地答题，答完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个陶瓷娃娃一样乖巧。</p>


    “哥哥，好久不见啊。”</p>


    路明非抬起了头，他看见眼前的座位上的人变了，原本该是那个娇小的金发女孩，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自称是他弟弟的男孩！好在这家伙没有穿女装，不过路面看着男孩俊秀的脸庞，觉得他穿女装或许很合适。</p>


    “哥哥，不要有那种奇怪的想法哦。”</p>


    男孩微笑着看着路明非，他反坐在椅子上，两只穿着小皮鞋的脚摇摇晃晃，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p>


    “你又读我的心。”路明非抱怨道，“你这次来又是为了干啥？”</p>


    “哥哥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根本不用读心好吧。”男孩笑了笑，“而且这次不是我来找你，而是你来找我的哦！老实说哥哥能来找我，让我很开心呢。”</p>


    “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主动找过你？我找你干啥？”路明非满脸不解。</p>


    “哥哥还没注意到吗？”</p>


    路鸣泽从座位上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来到来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个男孩就像是沐浴着阳光的天使般闪耀。</p>


    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了，世界突然亮了起来，这间教室的窗户应该是被黑幕布遮住的，可现在却有阳光透进来。</p>


    “这里，是你的‘灵视’啊，哥哥！”路鸣泽张开双臂，“每个人的‘灵视’都是不同的，但也有共通之处，他们都会在自己的‘灵视’里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东西，比如亲人，爱人，甚至仇人！很荣幸能出现在哥哥的‘灵视’里呢，所以我很高兴哦。”</p>


    “不不不，你高兴得太早了，”路明非吐槽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我以什么样的心情见到的？万一是仇人呢？”</p>


    “不可能的哥哥，”路鸣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永远不会与哥哥为敌，直到世界的尽头。”</p>


    “你这话应该换个女孩子来说，太肉麻了，我受不了。”路明非疯狂摇头。</p>


    “哎？哥哥，我可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路鸣泽表情有些委屈。</p>


    “少来这套，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路明非说。</p>


    “不是我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哥哥，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路鸣泽说，“就像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想法。”</p>


    “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啊？”</p>


    “这个要问问你自己咯，”路鸣泽歪着头，“哥哥头一次召唤我过来，是想做什么呢？又是为了什么呢？”</p>


    “我都说了我没有想见你啦！”路明非反驳道。</p>


    “不，任何人都会有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只是或许还藏在你的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罢了。”路鸣泽伸出手指，戳着路明非的胸口。</p>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孩已经贴到了路明非面前，他那根手指戳得路明非感觉很心痛。</p>


    “我想做什么事情……吗？”路明非自言自语。</p>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p>


    “人类是很愚蠢的东西，你也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只是，你是故意让自己变得愚蠢。”路鸣泽淡淡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人或者物，他们会逼着你做出选择的，等到那时候，即使你自己不愿承认，也必须去做。听起来很残酷对吧？”</p>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阳光照不到他的脸庞，此刻，连路鸣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很残酷，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p>


    “找不到目标没有关系，不知道做什么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不停前进就可以了吧？”路明非抬起头，双目注视着眼前的男孩，“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可以了吧？”</p>


    “不，哥哥，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路鸣泽微微摇了摇头，“你将要面对的东西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p>


    “比我回去继续当个废物，接受自己是个废物的命运，然后像个猴子一样过完一生更加残酷吗？”路明非问。</p>


    “你错了。”</p>


    一个声音路明非背后响起，“残酷的并非命运，而是当你知道命运之后，却无力改变。”</p>


    路明非猛然回头。</p>


    他看见了，站在他背后的轩浩，他再次看见了这个男人与平日里不同的眼神，毫无感情的冰冷目光，让他感觉不到平日里对他很照顾的男人跟眼前的家伙是同一个人。</p>


    “等等……”路明非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这里不是我的‘灵视’吗？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p>


    “说明你心里有我啊。”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好像又恢复到里平时的状态。</p>


    “不不不，神特么的心里有你！”路明非快要抓狂了，按照路鸣泽的说法，灵视都会看见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人或事，这么说来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男人？还特么是两个！</p>


    “我的天，我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p>


    “哥哥，想要看看吗？自己的命运。”路鸣泽问道。</p>


    “嗯？”路明非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路鸣泽并没有在看着他。</p>


    这个男孩仰着头注视着窗外的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晶莹，路明非知道那是眼泪，这个男孩好像并不想让它流下来，可他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何会突然流泪。</p>


    路明非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心痛的感觉让他大口喘着粗气。无尽的悲意莫名地涌上心头，那是带着绝望的悲伤，喷涌而出，瞬间将他淹没。</p>


    路明非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黑暗了，地面开始变得扭曲，要将他吸入地下，仿佛流沙一般要将他吞噬。他失去了平衡，开始往下坠落。</p>


    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向旁边的两人求救。</p>


    可轩浩冷漠地看着他，路鸣泽正挥手向他告别，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p>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最深处的孤独。</p>


    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往下坠落，不知道何时是尽头。</p>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路明非感觉有些悲凉，“还真是前途无亮啊……”</p>


    “砰！”</p>


    路明非的头撞在桌面上，一声巨响打破了考试里的宁静。</p>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地看着他。</p>


    考试已经结束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梦游吗？</p>


    路明非浑身冷汗，他感觉自己终于停止了坠落，最后摔在无尽深渊的谷底，粉身碎骨。</p>


    可转眼间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疼的也只是他的脑袋。</p>


    他揉了揉被撞得发懵的脑袋，看了看周围，曼施坦因教授正在收试卷，考试好像已经结束了。他又睡着了？</p>


    “睡醒了？”曼施坦因教授捧着试卷走到他跟前。</p>


    “额……嗯。”路明非下意识地说，“考试结束了？”</p>


    “是的，如果不是看你已经完成了试卷，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考试了。”曼施坦因教授伸出手，“交卷吧！”</p>


    “哦哦！”</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试卷正被他的手压着，曼施坦因教授抽不走。</p>


    他将试卷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甚至还有自己流的口水……看起来他睡得还挺香的。</p>


    “你要最后确认一下吗？”曼施坦因教授问。</p>


    “哦，不用了……”</p>


    反正是抄的，路明非心里嘀咕道。</p>


    “行。”曼施坦因教授接过试卷数了数，“一共九张对吧？看样子你答得还不错。”</p>


    3e考试虽然不是比谁答的题更多，但能答出这么多道题肯定是有优势的。</p>


    “等等！九……九张？”路明非脑瓜子嗡嗡的，“教授您数对了吗？”</p>


    “嗯？”曼施坦因教授又重新数了数，“一，二，三……”</p>


    “没错，是九张。”曼施坦因教授整理好试卷，再次确认道。</p>


    “啊，请稍等一下，让我最后再看看……”</p>


    路明非拿回曼施坦因教授手里那叠试卷。</p>


    “好吧，但是现在不能再做更改了。”曼施坦因教授说。</p>


    “嗯嗯。”</p>


    路明非翻看着自己的答卷，嗯，确实是他画的，这前面八张儿童简笔画，很符合自己的水准，肯定没错，可当他看见最后一张画的时候就愣住了。</p>


    这……是我画的？这张画完全不存在自己的记忆中，路明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画过这张画，但是看笔记确实是自己的，我不会梦游了吧？</p>


    “看完了吗？”</p>


    曼施坦因教授提醒道。</p>


    “哦，嗯！”</p>


    路明非呆呆地再次将答卷递给他。</p>


    “既然没问题，那就回去等成绩吧。”曼施坦因教授将答卷全部封存起来，自顾自地离开了考试。</p>


    什么叫没问题……这问题可大了啊！路明非心里一阵吐槽，不过考试应该能过吧？自己的答案可是都抄好了，多一张顶多算是附赠品。只是自己真的能画那么好吗？</p>


    路明非可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还有绘画天赋。</p>


    “走吧，到饭点了。”</p>


    轩浩靠在门口朝着路明非招手。</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考试结束已经快要中午了。</p>


    “师兄……我考试的时候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p>


    “我怎么知道？”轩浩一脸认真，“我可是睡得比你还要死。”</p>


    “那我们刚才……”路明非想问他们是不是在梦中联过机。</p>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你也什么也不知道。”轩浩将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懂吗？”</p>


    “懂！必须懂！”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路明非瑟瑟发抖。</p>


    “很好，孺子可教。”</p>


    轩浩微笑着在前面领路，“走吧，你还没去过学院食堂对吧？”</p>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p>


    老实说他很好奇这个师兄明明这么有钱怎么还会去吃食堂。</p>


    可当他来到学院食堂之后就没有疑问了。</p>


    这特么哪里像食堂了？果然是曾经的贫穷限制了路明非的想象。</p>


    他原本以为仕兰高中作为一个贵族学院，里面的食堂已经够有逼格了，结果跟这里一比，简直没脸见人。</p>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整个就像是一个骑士时代的圣堂，无处不充斥着古典的上流气息。</p>


    轩浩带着路明非进入食堂，弧形穹顶上挂着巨大的水晶树形吊灯，每一片‘树叶’都是一盏精雕细琢小水晶灯，宛如一件巨大的艺术品，不，它或许真的就是一件艺术品，只不过被陈列在食堂而已，以卡塞尔学院的财力不是不可能。</p>


    芬格尔早已经点好了餐在食堂里面等着他们两人，一见两人走进来就站起来招手，完全没有一点‘贵族’气质，在这样的餐厅里简直大煞风景。路明非都觉得有些丢人。</p>


    可轩浩好像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带着路明非走到餐桌前坐下。</p>


    “你就不能换个菜色吗？”轩浩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满头黑线，“再吃下去你自己都快变成烤猪肘子了！”</p>


    “不不不，烤猪肘子可是免费供应，不要白不要嘛～”芬格尔理直气壮，“而且对于我来说还是限量的呢。”</p>


    这话说得他自己好像很伟大，将自己限量的猪肘子分享给两人，简直大公无私。</p>


    “我……”轩浩心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芬格尔来点菜，“我给你的饭钱呢？你就留着充自己腰包了？”</p>


    “不不不，师弟，你看我还点了配菜啊，”芬格尔指着旁边的泡菜，“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中国人，所以点了泡菜，我记得中国人有自己家里泡泡菜的习惯吧？是不是很怀念这种味道？”</p>


    “泡菜……也是不要钱的吧？”路明非弱弱地问。</p>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要钱！”轩浩差点直接掀桌子，“服务员。”</p>


    “在的，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旁的侍者表情有些古怪地走过来。</p>


    “猪肘子给这个人打包，然后给我上两份最好的套餐，谢谢。”轩浩递出自己的学生证。</p>


    “好的，请稍等。”侍者接过学生证恭敬地退下。</p>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除了现金和刷卡以外，剩下的付费方式就是直接用学生证赊账，而轩浩和路明非的学生证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伙食问题，当然，以芬格尔‘f’级的权限，食堂已经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了，只能支付现金，连原本应该免费的猪肘子都是限量供应给他，想想还挺可怜的。</p>


    “等等，为什么是两份？我们不是三个人吗师弟！”芬格尔哭丧着脸。</p>


    “你回宿舍好好享用你最爱的猪肘子吧。”轩浩面无表情。</p>


    “别啊，师弟！”芬格尔企图挣扎，还疯狂地朝着旁边的路明非使眼色求援。</p>


    对此路明非只能表示节哀顺变，并且偷偷地将自己的学生证藏好。</p>


    两名侍者端着两份精致的德式午餐，很上道地直接放在了轩浩和路明非面前，完全没有给芬格尔任何机会。</p>


    “师弟，你们这样会失去我的。”芬格尔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猪肘子，又看了看对面的大餐，“明妃师弟，这么多你应该吃不完吧？”</p>


    “额……”路明非看了看面前的东西，多吗？</p>


    真的不多，卡塞尔学院是卡塞尔家族为名的学院，而卡塞尔是德国的姓氏，这里的菜品大多数是德国菜。</p>


    但是在德国，其实对于午餐并不怎么讲究，德国最丰盛的不是午餐和晚餐，而是早餐。相比于早餐的丰盛，午餐一般都讲求效率。</p>


    德国的午餐大多数都是名副其实的快餐，所以虽然说是最好的套餐，但其实也就是一份比较精致的快餐罢了。</p>


    炸肉排，土豆和沙拉组成的拼盘，看上去优雅而精致，再配上一杯饮料，既满足了营养，又不至于浪费。</p>


    说实话路明非觉得猪肘子或许更好一些？</p>


    不过他尝了一口之后，发现还是有区别的，果然，味道是不能比的……免费的东西有它免费的道理。</p>


    “哎……”路明非无奈地掏出学生证呼叫旁边的侍者，“那个，麻烦给他也来一份吧？”</p>


    善良的路明非看着芬格尔祈求的目光终归还是没能狠下心。</p>


    “师弟，我真是太爱你了！”</p>


    “话说为什么是炸肉排套餐？”路明非切着盘子里的肉排问道，“像这种高档的地方，不是应该又更高级的套餐吗？”</p>


    “这里始终是学院食堂啊，师弟。”芬格尔说，“卡塞尔学院虽然在美国，但是卡塞尔这个姓氏可是德国的，而且是曾经德国最强盛的屠龙世家，所以用餐风格也是依照德国的风俗。我刚才为了给你们找泡菜可是提前预约了很久呢。”</p>


    “这么说来，你还挺用心的？”路明非一脸无语，他怎么感觉这货又在忽悠他？</p>


    “那当然！”芬格尔说，“你们可是我亲爱的室友兼师弟啊。”</p>


    “话说……”路明非又有里新的问题，“德国的世家怎么会把学院开到美国来？”</p>


    “哦，师弟，这个问题问得刁钻啊。”芬格尔点了点头，“不过答案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昂热校长是美国人啊。”</p>


    “？？？？”路明非没听懂，“不对，你不是说这是卡塞尔家族开的学院吗？怎么会依着校长的意思开到美国来？我记得昂热校长不姓卡塞尔啊……”</p>


    路明非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在机场迎接校长的时候诺诺跟他说过，校长的名字是，希尔伯特·让·昂热！</p>


    “谁跟你说叫卡塞尔学院就一定是卡塞尔家开的？”芬格尔一本正经，“卡塞尔家族的人早就死光了，哪里有人会来开学院？”</p>


    “死光了？”</p>


    “是的，死光了。”轩浩突然插嘴，“真是可惜。”</p>

 第161章 青铜之城(8k求订阅)

    “是挺可惜的……”路明非说，“怎么也算是最强屠龙世家吧？这所学院是用来纪念他们的吗？这么说来他们在历史上应该很有功绩咯？”</p>


    “不，我说的可惜不是因为他们的功绩。”轩浩轻轻笑了笑。</p>


    “那是为什么？”路明非不解。</p>


    “那是因为……”</p>


    就在轩浩想要解释的时候，一道广播声打断了他的话。</p>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课程因导师在外执行任务暂时取消，取消课程为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学》及《龙族家族谱系学》，两位导师会将第一章的讲义发送到各位的电子邮箱，请各位同学自行预习。”诺玛的声音回荡在餐厅中。</p>


    “？？？”路明非一脸懵逼，“这……不是才刚开学吗？第一天的课老师就翘课？还连续两课？秀啊！”</p>


    “《魔动机械学》还有《龙族家族谱系学》？”轩浩问，“是哪两个人的课？”</p>


    这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他记得好像只有一个人因为执行任务放学生鸽子。</p>


    “龙德施泰特教授还有昂热校长，他们一定是在中国出任务吧。”芬格尔吃着饭头也不抬，他觉得轩浩应该知道才对。</p>


    “昂热……，”轩浩沉思了一下，“他还没回学院吗？我还以为早该回来了。”</p>


    原本昂热应该只是去中国视察一下进度就该回学院的，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亲自参与，看样子昂热这货变得更谨慎了啊？是怕我搞事？啧，轩浩不屑地咂嘴，原本是没打算搞事情的，可是你们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这样弄得不搞事反而有些对不起他们了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p>


    “这次的任务貌似挺重要的，”芬格尔说，“昂热校长应该是不放心交给别人执行吧。”</p>


    “任务？”路明非不解，“我没记错的话……这所学院的任务是……屠龙？”</p>


    “不知道。”芬格尔摇了摇头，“虽说是勘查任务，但是保不准真的会爆发战斗。就像上学期一样。”</p>


    “上学期？”路明非问。</p>


    “是的，上学期，楚子航他们小组出去进行执行勘查任务，但是很不幸的是，刚好碰见了苏醒的巨龙，”芬格尔说，“你去学院论坛翻翻应该能翻到，干掉那头龙的正是现在坐在你身边的这位大佬。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勘查小组会全军覆没。”</p>


    芬格尔说着指了指轩浩，“还不赶紧抱好大腿？”</p>


    “……”</p>


    路明非拿出手机翻了翻‘守夜人’论坛，果然，有一条标题写着，‘s’级专员成功讨伐次代种，次代种大概就是指的龙类吧？这让他不禁联想到刚来学院那天轩浩带着他到地下看见的那具龙尸。</p>


    “次代种……大概是个什么水准？”路明非问。</p>


    “emm……大概就是热身运动的水准？”轩浩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p>


    “噗！”芬格尔一口饮料喷在对面的路明非身上。</p>


    “师弟，别被他忽悠了啊！”芬格尔擦了擦嘴，“龙类最低级的是死侍，这些家伙几乎没有自身意识，强度也不等，但大多数都比变成死侍前要强得多。”</p>


    “变成死侍？”路明非擦了擦脸。</p>


    “是的，给你进行新生辅导的人应该告诉过你，混血种身上的血统比例一般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芬格尔说，“因为一旦超过，就会变成被血统吞噬，变成没有意识的死侍！”</p>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路明非有点慌，他记得自己好像是‘s’级来着，那变身之后会不会成为超级死侍？</p>


    “安啦，”芬格尔说，“瞧你旁边这位，他都没事，你怎么会有事？而且如果血统不稳定的话，学院一般是不会收的。”</p>


    “我这个走后门的算是一般吗……”路明非无力吐槽，“那死侍之后呢？”</p>


    “次代种，还有被称为四大君主的龙王，以及传说中的‘神’黑王尼德霍格！”芬格尔说。</p>


    “补充一下，还有白王，”轩浩面无表情地说，“据说是尼德霍格创造了白王和四大君主，但是白王要比四大君主强就是了。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创造能够威胁自己的存在，跟个傻子一样最后还被人家搞死。”</p>


    “咳咳……师弟，扯远了。”芬格尔笑着说，“龙类的脑子怎么长的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他们自相残杀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就可以了。”</p>


    “自相残杀吗？”路明非喃喃自语，看样子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啊。</p>


    ……</p>


    此时，相隔十几个时区的中国正是深夜。</p>


    ‘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一浪拍死在沙滩上，人类的科技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看上去也不过如此。</p>


    天地好像在愤怒，原本温和的长江此刻在暴风雨中变得暴虐疯狂，雨水夹杂着江水被狂风卷起，拍打在船身上。</p>


    一般的船只都已经靠岸停泊，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敢于挑战自然的力量。它在风雨中飘摇，随时摇摇欲坠，可仍旧安然无恙。</p>


    因为这艘船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无惧任何挑战。</p>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此刻他正在驾驶舱中亲手操控着这艘拖船保证它不会被狂风暴雨掀翻，他面色严肃，面对这样的风雨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好在此刻船上昂热也在这，他可以集中精神驾驶，不用考虑其他的任务安排。</p>


    狂风带着雨水疯狂地拍打在驾驶舱前窗上，然后爆开，船体摇曳着，而船舱里的两位老人的脚像是粘在了甲板上，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动摇分毫。</p>


    后舱隐隐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曼斯皱眉，“昂热，你会照顾孩子吗？宝贝总是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当中就没人懂这个吗？”</p>


    “我怎么可能会照顾孩子？”昂热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有孩子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执行部的规矩，来的人大多都是单身，要是有孩子的人也不会让他们来这里冒险。”</p>


    “见鬼，执行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不都是一群疯子吗？”曼斯说。</p>


    “少来，我们也是执行部的人。”昂热说。</p>


    “屁，我只是挂个牌而已，兼职懂吗？兼职！”曼斯掐灭手中的雪茄，“再说了，我可是已婚人士，羡慕吧？”</p>


    “羡慕个屁！”昂热没好气地说，“舵交给我，你去照顾孩子。”</p>


    “行。”曼斯瞅了昂热一眼，“我去看看宝宝怎么回事。但是你不用盯着他们的状态吗？”</p>


    曼斯和昂热换手，他看着旁边控制室里，专员们忙碌的身影，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消息，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下水好一会儿了。</p>


    “你要相信我们的专员，”昂热说，“更要相信我。”</p>


    “行吧。”</p>


    虽然是这样答应的，但是曼斯还是不太放心，他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因为这场暴雨太异常了，让他不禁想起十年前格陵兰的冰海……就算有昂热在这里他依旧不放心，因为即使是昂热，在十年前也没能拯救那些专员。</p>


    他走到控制室里，招呼里一声，“塞尔玛，有什么情况没？”</p>


    “教授，放心吧，暂时没有异常。”端坐在显示器前的女孩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卡塞尔学院订制的作战服。</p>


    塞尔玛的注意力很集中，看样子正在任务状态中，一丝不苟。</p>


    “继续监视，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别放过。”</p>


    曼斯说了一句，朝着后舱走去，后舱有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准确来说就是个婴儿，原本这样的任务是不可能带着这样的累赘的，可他们没有办法，这孩子是打开门的关键——‘钥匙’。</p>


    卡塞尔学院唯一的‘钥匙’，其血统比暴血之后的楚子航还要高，不过要比楚子航稳定得多，这次带着他来是需要用到他的能力，‘钥匙’的血液能够洞开很多地方的‘门’，下潜的专员都会带上一点有备无患。</p>


    长江水面以下。</p>


    五十多米的深处，比起江面的波澜壮阔，这里要平静得多，应该可以说用‘寂静’来形容了。</p>


    不知为何，无论上面怎么样的波澜，好像都没有办法影响到这里。</p>


    叶胜额头上的水下探照灯的微光透过昏暗的江水照向前方，这样的光亮在深水里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萤火，他只能看见离很近的东西。</p>


    如果不是他和亚纪身上连着安全绳，他甚至担心两人会不会走散。</p>


    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水下作业专员，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能够从一个眼神就读出对方心中的想法。</p>


    这在水下作业中很重要，过多的语言交流只会消耗无意义的氧气，减少任务容错率。</p>


    今天是他们第二十七次执行水下任务，可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p>


    叶胜走在前面，很谨慎地领着酒德亚纪前进着，这次任务连昂热校长都来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p>


    他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更不想酒德亚纪出现意外。</p>


    这是私心，原本是不该有的，这也是为什么执行部纪律严禁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因为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这种感情是致命的。</p>


    这条规矩是在十年前定下的，因为这是执行部曾经犯下过的错误，格陵兰冰海血的教训让他们不得不记忆深刻，那次行动没有人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结果大概是——无人生还。</p>


    其实叶胜自己心里也能明白，他们之所以一直没事，只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不过他更不放心让酒德亚纪和别人合作，因为别人可不会像他一样，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会拼命保护她！</p>


    所以感情这种东西，究竟是有好还是没有好啊……</p>


    “哎……”叶胜轻轻叹了口气。</p>


    尽管他叹气声很轻，但还是被酒德亚纪听见了。</p>


    “怎么了？”酒德亚纪问，“是发现什么了吗？”</p>


    “没有。”叶胜摇了摇头。</p>


    什么都没发现，才是最让他头疼的，人类面对未知的东西总该抱有敬畏之心，“虽然有诺玛提供的三维声纳图，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p>


    “会不会是学院搞错了？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酒德亚纪说。</p>


    “不，”叶胜摇了摇头，“我曾经研究过我们国家的风水学，这里的确是个建城池的好地方。”</p>


    叶胜指了指手中的仪器屏幕，“根据诺玛传过来的声纳图，我大概能看出这里两面都是山，按照中国古代的地理位置，这两座山应该是‘夔门’的入口，想要找到‘白帝城’我想我们要先进去。但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p>


    “所以，你是在害怕吗？这不像平时的你……”</p>


    酒德亚纪轻声说，“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p>


    她苗条的身体靠近叶胜，揽住了他的腰。</p>


    这正是我担心的啊……叶胜有些头疼，你在我身边那不是一起送吗？</p>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叶胜集中精神，开始使用自己的言灵。</p>


    言灵·蛇，探查型的言灵，最适合做这种探查工作，但是他每次使用的时候就会变得像个婴儿一样脆弱，所以需要一个固定点。</p>


    这也正是酒德亚纪抱住他的原因。</p>


    他担心里面有东西，而酒德亚纪想让他先用言灵侦查一下确保万一，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说出来。</p>


    酒德亚纪将钩爪射到最近的岩壁上固定，然后抱住他，让他不至于被水流冲走。</p>


    叶胜集中精神，闭上眼睛，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p>


    但他确实已经催动言灵了。</p>


    在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灵视’中，一条条躁动不安的‘蛇’浮现出来，它们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不清，几乎透明的鳞片上泛着光，叶胜额头开始冒出细汗，他开始梳理并驱使这些家伙。</p>


    像是得到里命令一般，这些躁动不安的‘蛇’开始安静下来，沿着叶胜的身体朝着江水中前进。</p>


    ‘摩尼亚赫’号上，控制室中，塞尔玛监控到了水底突然出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p>


    “叶胜正在使用言灵进行勘查，”赛尔玛说，“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p>


    这股被监控到的生物电流正是叶胜的言灵·蛇，序列号18，这种言灵是能够向四周并将周围的信息直接传递回使用者大脑的虚空之蛇，无形且密集，覆盖面积以使用者的能力上限为标准。</p>


    从科学上理解是一种生物电流，传播的范围和速度也与‘蛇’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这里是水底，很有利于‘蛇’的发挥，叶胜此时的言灵能比在陆地使用的时候强大许多，五公里半径内的领域都是他的‘视野’范围，任何东西都无所遁形。</p>


    但此刻但叶胜强大的也只有精神，毕竟是精神系的言灵，能够让他的精神扩大无数倍，其代价就是此刻他的身体会虚弱得像个婴儿。</p>


    酒德亚纪紧紧地拥抱着叶胜的身体，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叶胜需要她的保护，不能有丝毫的闪失。</p>


    叶胜的身体冰冷得就像是一具尸体，脉搏只保持着能够维持生命的跳动，透过面罩也能够看见他铁青色的脸，如果不是那双熠熠生辉的黄金瞳还亮着，或许真的会以为他已经要不行了。</p>


    叶胜金黄色的瞳孔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他的‘蛇’们向着四面八方探寻，而它们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叶胜都能够看见，无数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如果不是言灵增幅后的精神力格外强大，此刻他或许会头痛欲裂。</p>


    他感觉到了前方地面下大概四十米的深处，他的‘蛇’停止了前进，它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不敢再向前，而这个距离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极限。</p>


    “有结果了没？”曼斯教授终于让‘钥匙’暂时安静下来。</p>


    他立刻回到了控制室询问情况。</p>


    “还要再等等，叶胜应该还是努力。”塞尔玛回答道，“只是教授，有一件事我很好奇。”</p>


    “什么？”</p>


    “我们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坚持出航，为什么中国的长江航道海事局没有一点反应？”塞尔玛问，“这里可是三峡水库附近，他们难道不怕我们闹出什么乱子吗？”</p>


    “因为我们这次行动是得到‘许可’的。”曼斯教授叹了口气。</p>


    “许可？”</p>


    “‘皇帝’的谕令，准许我们在长江流域任意搜查。”曼斯教授说，“别关心这些事情了，这种层面的问题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眼下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才是最重要的。”</p>


    “是。”塞尔玛闭上嘴继续进行监控。</p>


    “保持警惕，时刻注意水下两位专员的情况，”曼斯沉声道，“我有预感，今夜不会太平静……”</p>


    昏暗的江水中，金色的光芒逐渐隐没。</p>


    “呼——”</p>


    叶胜深吸一口氧气，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血液流动速度恢复正常，体温开始上升。他感觉到自己四肢上的寒意逐渐散去，示意酒德亚纪先松开他。</p>


    “怎么样？找到了吗？”酒德亚纪问。</p>


    “‘蛇’大多数都已经收回来了，但有几条不听我的指挥。”叶胜面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样子确实是废了神，“大概在前方地下四十几米的深处，我的‘蛇’到了那里就不受控制了，我放了几条过去都是一个效果。”</p>


    “你是说那里很可能是……”</p>


    “龙王诺顿的寝宫！”叶胜神色严肃。</p>


    “可下面是岩石啊，”酒德亚纪问，“龙王诺顿怎么会把自己的寝宫塞到岩石里？”</p>


    “这应该是漫长的岁月堆积起来的层岩，‘白帝城’估计已经在这里沉睡很久了。”</p>


    “滴——滴——滴——”</p>


    警报的嘶鸣声在控制室内响起。</p>


    “教授！”一位专员大喊，“检测到水下地壳运动！有什么东西在动！可能会引发水底地震！”</p>


    “塞尔玛！”曼斯教授听了脸色一变，“快让叶胜和酒德亚纪上浮！有什么东西要来了！”</p>


    “是！”</p>


    塞尔玛立刻接通联络装置。</p>


    “叶胜，亚纪！立即上浮！下面有情况！勘查任务取消！”塞尔玛急促的呼喊在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耳机里响起。</p>


    “明白！上浮！”</p>


    叶胜神色一变，大意了！有什么情况明明是他应该最先发现的，可是刚才消耗太大了，言灵已经收回，他没办法感知到危险降临。</p>


    “走，亚纪！”</p>


    他们两人正想上浮，可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平静的水底变得震荡不安，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岩石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踩在上面，顿时间，山崩地裂！</p>


    “该死！”专员大吼，“已经开始地震了！快拉他们上来！”</p>


    曼斯教授也慌了，朝着负责线缆的大副吼着，“听到了吗？赶紧收线！把他们拉上来，再晚就来不及了！”</p>


    “昂热！”曼斯说完直接离开控制室，朝着昂热在的驾驶舱冲进去。</p>


    可当他到达驾驶舱的时候发现，驾船的并不是昂热，只是船上的三副。</p>


    “昂热去哪里了？”曼斯气急败坏，这个时候昂热要是不在了那就好玩了。</p>


    “校长去换装备了！”三副听见后面的动静大概也知道情况紧急。</p>


    “很好！”曼斯又冲回控制室，“情况怎么样？”</p>


    “裂开了！”大副大叫不好。</p>


    “什么裂开了？”曼斯教授怒吼。</p>


    “md救生绳裂开了！”</p>


    大副气急败坏地臭骂道，“装备部那群家伙怎么检查的设备！居然这么不中用！”</p>


    “草（一种植物）！”曼斯一拳锤在救生绳缠绕的轮盘上，轮盘被锤得飞速旋转，但上面但救生绳已经断裂，无论它怎么转都没办法将下面的两人拉上来。</p>


    “曼斯，冷静。”昂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p>


    曼斯教授回头，看见昂热已经换好了潜水装备，来到了控制室中。</p>


    “救生绳怎么会断？装备部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曼斯面色阴沉，“不是我不冷静，而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p>


    “你是说……”昂热也皱起眉头。</p>


    “就算是地震，也不会影响救生绳拉他们上来！”曼斯说，“一定是其他的原因……”</p>


    昏暗的漩涡中一点微弱的光芒闪烁，那渺小的光芒随波逐流，在漩涡里飞速旋转。</p>


    叶胜拼命地抱紧酒德亚纪，保证他们不会被冲散，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p>


    那道微弱的光芒是他们面罩上挂着的射灯，而他们现在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p>


    漩涡好像要将他们拉下深渊，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扯断了救生绳，将他们拖了下来。</p>


    叶胜感觉到他们还在往下，不知道这漩涡的最深处究竟是什么地方。</p>


    刚才的地震将他们所立足的岩石崩裂开了，水下的平衡被这道裂缝打破了，无尽的水流朝着他们压下来，张开的裂缝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将他们吸入腹中。</p>


    面对自然的伟力，叶胜和酒德亚纪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即使反应过来也无法阻止，就连装备部特质的救生绳也没能抵挡这股力量。</p>


    ‘摩尼亚赫’号的控制室里，一片死寂，曼斯疯狂地挠着头，但是任凭他挠光头发也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办。</p>


    联络装置传来嘶哑的电流声，嗡嗡的争鸣声敲击这众人的脑袋，像是丧钟般的嗡鸣，他们可能又要失去同伴了，唯一能联系到叶胜和酒德亚纪的救生绳已经断裂。</p>


    这意味着他们直接的信号中断了，无法感知到两人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两人的下落，相当于连营救都是问题。</p>


    “或许我可以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昂热沉声说。</p>


    “你疯了吗？”曼斯反驳道，“现在连他们在遇见了什么，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即使是你，也不可能在长江里找到他们。而且下面很可能有我们未知的危险。”</p>


    放弃还是营救？曼斯大脑疯狂地转动，如果他们在下面遇见的是龙王，他们应该做的就不是营救，而是整备力量准备对抗！即使是让昂热下去，在水中也不可能是龙王的对手！</p>


    可下面是他两个最得意的学生！这让他怎么选择，他当然希望昂热下去营救，可来得及吗？</p>


    “不知多少年岁，吾放眼过去的空间，就只有卑微的淡光，透映着遍地枯骨，所以吾点燃焚尽世间的烈焰，燃烧时间，涓滴败血，生存只是在等待最后一场死亡，渎生青铜于火，黑暗让吾生厌。”</p>


    一道淡定的朗诵声在控制室里响起。</p>


    曼斯和昂热都惊讶地抬起头，那是叶胜的声音。</p>


    “这是什么？”曼斯问。</p>


    “这是我在‘门’上看见的。”叶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叶胜，我和亚纪都没事，我现在正通过‘蛇’的电流在和你们对话，现在我们已经抵达里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寝宫。”</p>


    “确定吗？”昂热的声音有些激动。</p>


    “门上的描述已经足以确定这里是他的寝宫，”叶胜说，“只是，我们并不确定此刻他是否还在寝宫里……”</p>


    “为什么？”曼斯问。</p>


    “因为我们进不去，”叶胜回答说，他的语气里充满里无奈，“除非让龙王出来迎接我们，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他在不在家……”</p>


    水底深处，虽然嘴上说着乐观的话，但是叶胜此刻正紧紧地攥着酒德亚纪的手。</p>


    酒德亚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此刻紧张的心情。</p>


    两人悬浮于幽绿色的水中，长江的水并不少幽绿色的，而现在之所以所见之处全是绿色，是因为他们眼前这一面无边无际的城墙。</p>


    这是一面有青铜所铸的城墙，往四面八方看都是一样的，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中央有着一道巨大的青铜巨门紧闭着。</p>


    此时地震早已经停止，尘埃落定后两人已经被带到了这座门前，这扇门太大了，叶胜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它，他当然想带着亚纪离开，可这里似乎只有被这扇门挡住的前路，没有其他任何退路！</p>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青铜之城。”叶胜说道，“它被埋在地下，暗无天日，原本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可这场地震偏偏将我们带到了这里，这算是命运吗？”</p>


    “不管它是不是命运，现在，立刻给我撤回来。你们的氧气储备应该已经不足了！”曼斯教授的声音传来，“你们只需要做好标记点，剩下的事情交给昂热处理！”</p>


    “抱歉啊教授……其实我也挺想回来的。”叶胜无奈地拒绝道。</p>


    他抬起头看了看上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出路，按理来说既然他们是被卷进来的，就会有出去的缝隙才对，可上面确实一望无际的岩壁，好像从来都没破碎过。</p>


    “为什么？”曼斯不清楚下面的情况。</p>


    “教授，这里是绝地啊……除了入城，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出路。”叶胜说，“说实话我现在挺激动的，不，应该是我的‘蛇’很激动，它们在颤抖，在恐惧。”</p>


    曼斯沉默了，“恐惧吗？”</p>


    叶胜的血统不低，他的‘蛇’在学院里能排第二位，能让‘蛇’感觉到恐惧的……是诺顿本人在里面吗？</p>


    “你……有把握吗？”曼斯看了一眼昂热，深深吸了一口气。</p>


    “不知道。”昂热摇了摇头。</p>


    “不知道。”叶胜通过‘蛇’回应，“不过现在只能先试试看了。”</p>


    “那我也试试看吧。”昂热带上面罩，朝着船舱外走去。</p>


    “昂热已经准备下去接应你们了，”曼斯说道，“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如何前往你们所在的地方。或许要花些时间，你们尽量坚持，明白吗？”</p>


    “明白。”叶胜看了亚纪一眼，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一次机会，或许我们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p>


    “想法是好的，但是要以自身安全为前提行动明白吗？”曼斯皱眉。</p>


    “好的，教授，现在请允许我们使用‘钥匙’开门。”叶胜从作战服上取下一支特质的存储器，里面是‘钥匙’的血液。</p>


    “准许！”</p>

 第162章 游戏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宿舍里响起，轩浩正在陪着路明非打游戏。</p>


    可路明非这货突然挂机了！</p>


    “怎么回事？”轩浩皱眉，“路明非你梦游呢？挂机死全家啊！”</p>


    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轩浩看着路明非呆呆地望着窗户的方向，好吧，他大概明白了，估计路明非又被路鸣泽拉去约会了。</p>


    “快放我回去啊！”路明非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坐在窗台上的男孩，“md我要是敢挂机坑轩浩会被锤死的！”</p>


    “哥哥，这场游戏已经不重要了，等下会有更紧张刺激的游戏，他不会怪你的。”</p>


    路鸣泽依旧穿着他那套百年不变的黑色小西装，坐在窗台上，微笑着看着路明非。</p>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把我拉到这里来啊……”路明非抓了抓头发，“话说这里到底算什么？梦境？”</p>


    “那要看你如何划分梦境与现实了。”路鸣泽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你和我，你看，墙上的挂钟都还在走动，窗外的阳光也格外温暖。”</p>


    路鸣泽张开双手，任由阳光洒在自己身上。</p>


    “可为什么我旁边的人都不见了？这个世界就只剩你和我了？”路明非问。</p>


    “当然也可以是虚假的，”路鸣泽说，“就像之前我让你看到的那样。”</p>


    路明非回想起之前他在黑暗中无限坠落，“我还是不太明白……”</p>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明白这些，”路鸣泽说，“我这次来只是想要提醒你，接下来你将会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做好准备。”</p>


    “真正都接触这个世界……你是说龙族？”路明非问。</p>


    “是的，与龙有关都事件正在发生，你得好好表现才是，毕竟可是‘s’级呢，要是表现不好会丢人的。”</p>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他。</p>


    可路明非怎么也笑不出来，“你想让我这样就去跟龙族干架？开什么国际玩笑！”</p>


    他才刚来学院啊，3e考试成绩都还没公布出来，更别说学习什么屠龙的技术，或者觉醒什么言灵了。现在让他接触龙族不是找死是什么？</p>


    “安心啦，还没到你真正上战场的时候，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路鸣泽意味深长地说，“游戏嘛，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p>


    “不不不，玩游戏我也只擅长星际争霸！你说的屠龙那不是魔兽世界吗？”路明非嘀咕道，“我以前可没钱去玩魔兽世界，那可是要点卡的。”</p>


    “嘿，哥哥，别说得这么没出息好吧？”路鸣泽跳下窗台踹了他一脚，“放心大胆地去玩就行了，既然是游戏，就没人能赢你对吧？”</p>


    “你这话说的，”路明非垂头丧气，“我之前才输给轩浩了。”</p>


    “额……”路鸣泽愣住了，“你不知道吗？他作弊了。”、</p>


    路鸣泽一副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的表情。</p>


    “？？？”路明非一脸懵逼，“好家伙，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强！原来是开挂！我不服！”</p>


    “不服又有什么办法呢？”路鸣泽耸耸肩，“说得好像你能赢似的。”</p>


    “打不过就加入！”路明非理直气壮，“他开挂我也开挂，这样不就公平了吗？然后我能赢他就是我比较强！没毛病吧？”</p>


    “哈哈哈哈哈，确实没毛病。”路鸣泽开心地笑了，“那哥哥，作为一个有着职业素质的高手并且从不开挂的好玩家，你知道作弊密码吗？”</p>


    “切，瞧不起谁？”路明非嗤之以鼻，“poweroverwhelming是无敌，showmethemoney是加钱，cksheepwall是地图全开！”</p>


    “哎，哥哥你暴露了啊！”路鸣泽调侃道，“刚刚还说你是个好玩家呢。”</p>


    “少来！说得跟谁以前没菜过似的……”路明非小声嘀咕，“话说这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p>


    “当然有，接下来这场游戏，老实说虽然哥哥你有些成长，不像以前那么怂了，但是还是赢不了。”路鸣泽陈述着一个十分伤人的事实。</p>


    “行了行了，别骂了。我知道自己是个菜鸡。”路明非已经麻木了。</p>


    “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菜，这很好。”路鸣泽说，“但你有想过怎么逆转这种情况吗？”</p>


    “这听起来是在夸我？”路明非有些不确定地问，“逆转？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开挂否则根本不可能吧？”</p>


    “当然是在夸你，我可是很真诚的。”路鸣泽说，“我当然也很了解情况，所以，为了让你这次有机会赢，我还准备了礼物送给你。”</p>


    “什么礼物？难不成你要帮我作弊？”路明非说。</p>


    “是的。”路鸣泽说，“那么现在自己选吧？刚才你说的三条密码当中，你想要哪一个？”</p>


    “啊这……”路明非懵了，“难不成接下来要去打星际争霸？”</p>


    路鸣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我给你的作弊秘籍总有用处，你要考虑清楚，哪一个才是你最需要的。”</p>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你确定是游戏对吧？”路明非突然问道。</p>


    路鸣泽能够够看此时的路明非信息十足，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p>


    “我确定。”</p>


    “那好。”路明非说，“无敌看上去是最稳妥的，但是很抱歉，我不需要！这样玩游戏太没意思了。”</p>


    “秘籍poweroverwhelming选项排除。”路鸣泽仿佛一个系统一般，对路明非排除的选项开始进行清理。</p>


    “既然是在游戏里，那么经济我能靠自己打，”路明非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也不需要。”</p>


    “秘籍showmethemoney选项排除。”路鸣泽也笑了，“看样子你挺自信的啊？这么说来只剩一个选项了，哥哥，你确定吗？”</p>


    “确定。”路明非肯定道。</p>


    “为什么选这个？”路鸣泽问，“这看起来是最没用的一个，在游戏里只要有绝对的经济压制或者无敌，很容易就可以碾压对面。”</p>


    “你懂个屁！”路明非笑骂道，“你玩过星际？知道前期探路有多重要吗？而且我已经被动这么久了，玩个游戏还不能掌握主动权？”</p>


    “好吧，我不太了解。”路鸣泽耸耸肩，“不过这条秘籍就给你吧！既然你这么肯定，想必也会好好使用的，对吧？”</p>


    “当然。”路明非说，“不过这东西怎么用？”</p>


    “看过《哈利波特》吗？”路鸣泽问。</p>


    “当然看过……难不成要大声喊出来？”</p>


    如果真要当着众人的面喊出秘籍，路明非感觉羞耻度报表。</p>


    “不用大声，这要你自己能听见就可以了。”路鸣泽说，“不过这个秘籍使用次数有限制，你最好看准时间用。”</p>


    “哈？这么不给力？”路明非嘀咕道。</p>


    “知足吧，哥哥，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翻盘的。”路鸣泽蹦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祝你好运……”</p>


    “咚——”</p>


    一个暴栗锤在路明非脑袋上，让他瞬间清醒。</p>


    “啊！好痛！”路明非抱头。</p>


    “终于回来了？”轩浩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p>


    “咚——”</p>


    又是一声巨响，路明非下意识地躲闪，但是发现好像没人打他。</p>


    他仔细听了听，才弄明白好像是外面在敲钟。</p>


    “这是敲的什么钟？”</p>


    路明非疑惑地问，他发现轩浩好像也挂机了，并且没有要继续锤他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p>


    “看看外面就知道了。”说着轩浩推开了宿舍门。</p>


    宿舍过道中响起学员们急促的脚步声，天花板上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回荡在整个学院，这是警报，但是路明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p>


    “什么情况？火灾还是地震？我没感觉到啊！”路明非左顾右盼，“怎么都跑得这么着急，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p>


    “湿弟，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你有没有好好学习了。”芬格尔突然过来把门拉上，因为大门敞开影响不太好，他喜欢裸睡，被人看见了要被告败坏校风。</p>


    “卡塞尔学院入学第一件事，阅读《紧急状态手册》，这是学院从建立以来，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及龙族入侵都处理方案。这个警报表示现在有突发性紧急任务，要召集高阶学员去图书馆进行作战会议，”芬格尔解释道，“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学习，瞧我一个‘f’级都学得比你好。”</p>


    这时的芬格尔说出自己是‘f’级的时候语气是那样骄傲且嚣张，因为他根本不用去集合！</p>


    “作为一个‘s’级学员，师弟，你现在是义不容辞的必须去啊！”</p>


    “我特么血统评定不是还没下来吗？”路明非问。</p>


    “不不不，学弟，你是‘s’级这件事情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芬格尔摇了摇头，“而且再怎么降也不至于能达到我这种不用去开会的境界！”</p>


    “……”路明非无言以对，“那你很棒棒哦，废材师兄。”</p>


    “谢谢夸奖。”芬格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p>


    “行了，换好衣服，跟我走。”</p>


    轩浩将路明非的校服扔给他。</p>


    一分钟后，路明非被拽着出了宿舍，一边走路还一边扣着外套扣子，像个刚被欺负完的小姑娘。</p>


    一群人冲进了图书馆，进入总控制室。</p>


    只有轩浩带着路明非姗姗来迟。</p>


    轩浩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进了控制室，面对周围人严肃的目光他视若无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也不知道这群‘酱油’一个个在慌什么？主角没到你们还能翻天不成？</p>


    但是路明非可没轩浩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他有些紧张地跟在大佬背后进来。</p>


    看见貌似所有人都已经就位，就在等他们两个了。确实有点像是‘s’级的排面，只是大家脸色都不太好，让他感觉情况不太妙。</p>


    恺撒和楚子航早已就位，他们带着学生会和狮心会都精英们将整个控制室分成了两个阵营，分坐左右两侧，并且井水不犯河水。</p>


    这让路明非深刻地意识到了学员‘派系’之间的实力差距，貌似学院精英学院都在着两个派系了，而他现在貌似是跟孤儿，就连轩浩也好像是狮心会的人。</p>


    要不考虑一下加入他们？</p>


    不过轩浩好像并没有打算走到狮心会阵营的样子，他直接坐到了正中央的位置，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此刻，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中心。</p>


    而路明非跟着他也不自觉地坐到了中间，整个控制室大概是一个圆形。被分成了三个扇形。</p>


    控制台占一大份，那里是坐的这次会议的教授团，而教授团的人数比学员还要多，可以说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但也表明了，学院中有优秀的学生真的不多，能来到这里的学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p>


    古德里安教授，曼施坦因教授和执行部冯·施耐德教授坐在控制台上方神色严肃。</p>


    而另外两小份则是学生会和狮心会。</p>


    所以现在路明非和轩浩的位置正面对着教授团，处于这个圆的中心，刚好在所有人中央。</p>


    轩浩倒是无所谓，路明非可就紧张了，这就是所谓的c位出道吗？真他娘的刺激。</p>


    “学生14人，‘a’级12人，‘s’级两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齐了。”曼施坦因教授清点完人数对着施耐德教授说道。</p>


    “事态紧急，立刻开始会议。”</p>


    施耐德教授点了点头，嘶哑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仔细听他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带着氧气罩面目狰狞都教授说话很困难，脾气也不怎么好，谁要是敢打扰他说话准没好下场。</p>


    “各位，现在在外执行任务的专员需要你们的帮助，就在此刻，两名执行部成员被陷在了遥远中国的一处龙族遗迹里，他们发现了重要的样本，但也被困在了里面，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那里是在水下，他们的氧气随时可能耗尽，那座遗迹就像是一座迷宫一样，找不到出路永远无法出来，即使是昂热校长在那里也没有丝毫办法。”</p>


    施耐德教授声音低沉语速极快，无法想象他那张肌肉组织几乎坏死的嘴是怎么说话那么快的。</p>

 第163章 命运的朝向

    施耐德教授在过去的任务中受过伤，低温几乎要了他的命，现在狰狞的面孔正是那次任务中留下的印记，尽管他现在必须依靠着氧气面罩才能续命，但是依旧凭借自己优秀的工作能力支撑着整个执行部。低温能冻结他的身体却没有冻结住那颗复仇的心。</p>


    上一次他无能为力，这一次他不想再看见发生同样的事情了。</p>


    “此刻两位专员身处险境，他们的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各位集中你们的力量，尽快为他们找到出路！”</p>


    “找路？”路明非小声嘀咕，“高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你甚至还能换各种语音包。”</p>


    “那是缺德地图吧？”轩浩回应道，“说不准就会越走越远。”</p>


    路明非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围观的感觉，人果然都是会麻木的。</p>


    说出这种蠢话当然会引起众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满脸见了鬼的样子，好像再说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俩能不能安分一点？</p>


    路明非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轩浩只是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毕竟太紧张了会影响工作效率。你瞧他就一点也不紧张。</p>


    “中国的导航确实挺厉害的，错综复杂的立交桥上没有导航可找不到出路。”施耐德教授思考了一下说，“不过很遗憾，目前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列入地图导航范围。”</p>


    他拍了拍手，高处顶墙的柚木书架向着两侧移开，露出一块将近一百英寸的巨大屏幕。</p>


    巨大的三维模拟图像出现在屏幕上，屏幕边角上有标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见标尺上的计量单位，太大了，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一座由青铜所铸的城市！</p>


    “这是‘摩尼亚赫’号最新探测到的图像，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这座宫殿不知道在此沉睡了多久，但它此刻被唤醒了。昂热已经确定了这座城市的位置，但是没办法进去营救，因为它太大了，而且里面的两位专员说这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如果找不到正确但路线，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被困死在里面。”施耐德教授说。</p>


    “好在，叶胜专员的言灵是‘蛇’，以他的能力能够通过‘蛇’将他在里面找到的线索通过生物电流传递给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根据猜测，我们认为这是一幅地图，关于这座城市铸造结构的地图，但是我们都看不懂，我希望你们能有人可以破解它！”</p>


    施耐德打了个响指，巨大的屏幕被分成两块，一边是‘青铜城’，另一边出现了歪歪扭扭的线条，这是‘蛇’们发出来的信号，它们蜿蜒扭曲在一起，拼接一幅画面，这是一株巨大的青铜古树！上面的脉络晦涩难懂，全是由龙文组成，巨树的枝叶扭曲着，毫无规律，谁特么能从如此复杂的脉络中找到正确的一条？</p>


    “你是希望我们当中有人能破解这份地图？”恺撒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幅所谓的‘地图’看得他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这是一时半会儿能破译出来的？</p>


    “是的，这是一幅龙文地图，我希望你们当中能有人能够和它产生共鸣，找到正确的道路。”施耐德说，“这是项繁杂的工作，以这幅图的规模，如果正常情况下，我们可能要花上十年时间才能解读它，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他们的氧气撑不过二十分钟，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有人能与之共鸣，才能找到出路！拜托各位了！请尽快！”</p>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接上控制室终端，然后掏出自己的学生证进行验证登陆。</p>


    “审核通过……审核通过……审核通过……”</p>


    在路明非一脸懵逼的表情中，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其他所有人都开始操作自己的界面开始破译那张地图。</p>


    “什么情况？”路明非戳了戳轩浩的胳膊，“师兄你可没告诉我要带笔记本电脑啊……”</p>


    “啊哈？我从不参加这种会议，怎么会知道这种细节？”轩浩无奈地耸耸肩，“而且这有什么好破译的？按照我的做法都是直接从顶上打穿进去，让他们两人告诉我坐标就行了，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p>


    “……”</p>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p>


    好家伙，既然你这么生猛为什么会在这里？话说现在把这个家伙打包运过去还来得及吗？</p>


    “很抱歉，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到底能不能行，但是现在无论什么交通设备时间上都是赶不上的。”施耐德教授面无表情地盯着轩浩，他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打算帮忙。</p>


    “路明非，没有电脑的话可以用备用电脑。”施耐德又看着路明非，他当然知道这是学院又一个‘s’级学员。</p>


    话音刚落，路明非身前的桌面自动翻开了，一块平板出现在他眼前，屏幕上亮了起来，显示‘请刷卡’。</p>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学生证刷了过去，平板上出现了引导界面，一个精灵般的少女形象浮现在屏幕上，一身睡衣般的白色长纱裙，长发垂到赤裸的脚丫下。</p>


    “验证通过，‘s’级新生路明非，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配置您的系统。”少女微笑着朝着路明非说。</p>


    “我擦这么智能的吗？还有二次元系统精灵？”路明非直呼内行。</p>


    “我是eva，请问您最熟悉什么样的界面呢？”少女微笑着问道。</p>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游戏啊……”路明非说道，他寻思着这所学院应该对他了如指掌才对，干嘛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p>


    “好的，这个界面您应该很熟悉吧？”eva说，“所有操作都可以通过触摸屏幕完成，现在请开始使用吧。”</p>


    eva说完便化作光点，覆盖整个屏幕，待光点散去，一个令路明非熟悉的界面浮现在他眼前。</p>


    这是星际争霸的游戏界面，果然学院对他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p>


    “游戏吗？”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原本悬浮于顶墙上巨大屏幕里的‘树’。此刻已经被移动到了他游戏界面的地图框里，迷雾遮住了所有的路径，这是一幅‘未开的地图’。</p>


    “还要多久？”昏暗的江水中，一道身影凝视着眼前巨大的青铜城，炽热的黄金瞳在他的眼里闪烁着。</p>


    “不知道！”</p>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教授神色凝重地通过通讯器回答，“线索已经传递给学院，施耐德正在组织专员们破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他们的时间不多了！”</p>


    “叶胜已经暂时中断了‘蛇’的链接，持续使用言灵对他的消耗太大了，还会加快氧气消耗，”塞尔玛脸色苍白地说，“他说五分钟后会再次与我们连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p>


    “真是漫长的等待啊……”曼斯教授锤着自己的大腿，“就连昂热都无法解读的地图，他们真的能行吗？”</p>


    他感觉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在等待噩耗，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中郁闷。</p>


    “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学生们。”昂热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回荡在控制室中，“放心吧，等叶胜连接上的时候，我会强行突入这座城市，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们。”</p>


    昂热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眼前青铜的大门，目光中燃烧着莫名的神采，像是怒火，又像是仇恨。</p>


    如果救不了里面的两人，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轩浩远在美国，没有人能够阻止他！</p>


    ‘cksheepwall。’</p>


    路明非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将这串代码输入到电脑上，这破备用电脑没有键盘，还得让他在虚拟键盘上一个一个字母地摸索。</p>


    可是当天输完这串代码却犹豫了，不是在怀疑这串代码有没有用。而是在想，他要是这么快破译出来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p>


    路明非左顾右盼，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挺头疼的……</p>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屏幕，时不时还疯狂地挠着头。</p>


    恺撒和楚子航两人盯着大屏幕上，脸色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眉头皱得好像快要拔刀砍人了，可以看出这幅地图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多么难懂。</p>


    而诺诺此刻正拿出笔在纸张上面疯狂演算，这让人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觉醒了‘天演’？侧写的能力对这种东西也有用吗？</p>


    事实证明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的眉头越来越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是脑瓜子快要当机了。</p>


    大家好像都挺忙的，嗯？路明非看见也有人像自己一样呆呆地什么也没做，这个人他见过，是之前考试时那个冰雕一样的金发女孩。</p>


    而轩浩……</p>


    路明非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家伙，这家伙拿着手机正在拍照，好像对于收集这些人痛苦的表情特别热衷。</p>


    注意到路明非望过来的目光，轩浩还冲着他喊了一声‘茄子’。估计整个控制室里最轻松的就是这货了吧？</p>


    这不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吗？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松？路明非不解地看着轩浩，这家伙拍完照甚至还点开了聊天框，怕不是还要跟别人分享快乐？</p>


    看头像貌似是个女孩的头像？</p>


    不过路明非没有注意到的是，轩浩在一开始就已经拍下了这张地图，发给了通讯录里的‘工具人’苏恩曦，虽然不知道‘天演’能不能演算出这幅地图，但是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p>


    当然，他要这份地图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搞事情。</p>


    “昂热这个家伙，不会真的以为我在美国就没办法搞他了吧？”</p>


    整个控制室中，除了路明非和轩浩比较咸鱼之外已经忙成了一锅粥了。</p>


    就连控制台上的教授团都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他们当然也是混血种，虽然老了，但年轻但时候也是优秀的执行部专员。</p>


    可解析这幅地图跟他们优秀没有丝毫关系，这幅地图就不是给人类看的！这是‘青铜城’的建筑结构图，自然是给建筑这座城池的家伙看的，而建筑这座城池的东西，是龙类！</p>


    两个文明之间始终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但始终不是龙类，没人能看懂这幅图，而要以目前他们所拥有的知识对这幅地图进行解析那么时间将要以‘年’为单位。</p>


    “你的‘天演’也不行吗？”轩浩在聊天窗口上问苏恩曦。</p>


    “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总之二十分钟肯定是不够的。”苏恩曦回答。</p>


    “我要你何用？”</p>


    “嘤嘤嘤。没办法啊老板，人类是有极限的！”苏恩曦说，“要不然您自己来？”</p>


    “你在骂我不是人？”轩浩弹了一下她的窗口。</p>


    “我哪敢啊……”苏恩曦委屈，“我一直以为老板您无所不能呢。”</p>


    “退下吧，你已经没用了，”轩浩说，“等会儿我把地图给你，一切按照计划进行。”</p>


    “好的！”苏恩曦发了一个敬礼的表情。</p>


    轩浩收起手机，将目光移到路明非的电脑上，他看见了，路明非的指令窗口上一串代码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可路明非却迟迟没有发送这串代码。</p>


    “你在犹豫什么？”他有些不解。</p>


    “没什么，”路明非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p>


    “你看见了吗？”轩浩指着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在努力，但他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p>


    “徒劳？”路明非不明白，“他们没可能解出这幅地图吗？”</p>


    “没可能，除非出现奇迹。”轩浩说，“这就是命运，已经注定了。他们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被迫等待那希望渺茫的奇迹。”</p>


    “如果奇迹没有出现呢？”路明非问。</p>


    “会有人死。”轩浩回答，“真的会死哦，没跟你开玩笑。”</p>


    他盯着路明非的双眼，仿佛要将这个看透，你想怎么做呢？路明非。</p>


    “所以，我现在手握着奇迹，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吗？”路明非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屏幕。</p>


    屏幕上的一串短短的代码，真的能够拯救他们吗？</p>


    “不知道。”轩浩轻轻地摇头，“在原来的剧本里，即使你给他们奇迹，他们也是抓不住的，在命运面前，人类的力量终究是太渺小了。”</p>


    “原来的剧本吗？”路明非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那么，现在的剧本你知道结局吗？”</p>


    “不知道，我已经做过很多事情了，”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命运究竟会被谁引导，朝什么方向发展，你要一起看看吗？”</p>

 第164章 希望

    “哎……”路明非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感觉他好像啥都知道。</p>


    路明非觉得这些人蛮够义气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是个什么想法，还有与那两个被困的专员关系到底怎么样。但他们都愿意为之付出努力，这是什么？身为屠龙勇士的责任感？</p>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对‘英雄’的枷锁，而他路明非是个废材，这套理论对他没用。</p>


    说实话路明非不太明白，反正换成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为了不认识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这得是多好的人啊……</p>


    其实这样想想，如果自己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精英，是不是也会像这群人一样‘伟大’？作为一个废材，现在居然手握着这群精英们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奇迹，只需要他轻轻按下就可以了，会不会太容易了？他配吗？</p>


    “滚蛋！”路明非大骂自己愚蠢，居然会考虑这么‘哲学’的问题，都不像他了！什么叫配不配？生而为人别人可以我为什么就不配了？</p>


    我现在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就像是路边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合理！</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路明非身上，他一声臭骂在这片空间中显得尤为刺耳，他们不明白这个家伙发什么神经，是解不开上面的地图开始气急败坏了吗？</p>


    “cksheepwall！”</p>


    路明非手指按下发送，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代码，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万一手动输入不行怎么办？所以他还喊了出来！</p>


    丢人？那又怎么样？我路明非这辈子丢的人还少了吗？怕过谁？如果这个秘籍只是路鸣泽忽悠他，想看他出丑编出来的，那他也认了！</p>


    黑羊之墙！</p>


    黑羊又被称作‘害群之马’，白茫茫的一片中居然多出一点黑色，显眼得就像告诉狼群快来吃掉我。</p>


    它是羊群中最不安分，最邪恶的一只，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群之马’，他现在要做的是‘创造奇迹’！</p>


    秘籍的真假，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假的大不了就是出丑被当成神经病，那要是真的呢？那可是两条人命啊！</p>


    星际争霸中这串秘籍代表着——‘地图展开’！</p>


    就在他按下发送的一瞬间，‘迷雾’散开了，他的游戏界面地图框里的地图仿佛拨云见日般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无数的数据流顺着这台电脑涌上顶墙上的大屏幕。</p>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屏幕上的变化，原本被一分为二的巨大屏幕上的两幅图片开始重合。</p>


    ‘青铜城’与‘巨树’开始分解重组。</p>


    上面突然出现了三个红色的光点。</p>


    其中两个光点处于地图底部的城中，另一个光点在地图上方的城外！</p>


    那是叶胜，酒德亚纪和昂热此时的位置。</p>


    两道金色的光芒开始从光点上蔓延，一道自下而上，一道自上而下。</p>


    它们冲破了迷宫的阻碍，沿着巨树的脉络开始攀爬，歪歪扭扭，但总能找到出路！</p>


    地图的重组还在继续，这阻碍重重的迷宫像是在为它们让路，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正在两道光束之间无限延伸。</p>


    道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两道光芒在地图正中央交汇，此刻，真正的路线已经被打通！</p>


    除了轩浩以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张地图，而这张地图角落里很清楚明白地标注着，“路明非解读结果。”</p>


    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路明非之所以会臭骂，大概是在骂‘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么简单的题目，浪费劳资时间。’</p>


    原本需要花上十年才能解出的地图，此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这就是‘s’级吗？</p>


    ‘咔。’</p>


    轩浩拿出手机拍照留念，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p>


    整个大厅里现在还能这么淡定的估计也就两三个人了。</p>


    当事人路明非，酱油党轩浩，还有路明非见过之前考试时见过的那个金发女孩。</p>


    路明非并没有注意到，但是轩浩却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注视着路明非的，而这个女孩的电脑屏幕上有着同样的代码，看样子路鸣泽也做了另外的准备。</p>


    “做的不错，哥哥。”路鸣泽的声音在幽静处回荡，“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真是期待呢。”</p>


    “快快快！将地图传递给昂热和叶胜！”</p>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教授看见本部发过来的路线图咆哮道。</p>


    曼斯看着屏幕上的地图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着张地图上的路径像是活的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而连接着地图中人物的光线却始终没有断过，它跟随着地形的变换而不断扭曲，像是一根脆弱得随时会断掉的生命线一般连接着生死。</p>


    谁也不知道这根线什么时候会断掉，要抓紧时间，每一秒钟都是关键。</p>


    江水中。</p>


    昂热看着显示在面罩上的地图有些头疼。</p>


    这可不是他擅长的啊……他只想这座城里的地形没有‘重庆’的复杂。</p>


    昂热从前去过中国的重庆，那里的路就算让他拿着地图甚至跟着导航都会迷路。这里的一楼或许不是一楼，眼前的马路或许也不在你眼前。慎用地图，因为地图是平的，而重庆是立体的，地图上的两隔壁，可能是上下十层楼。地图上打车好几十块才能到的地方，可能花两块钱坐个电梯就到了……</p>


    总之，昂热对这种立体的地形真是伤透了脑筋。</p>


    好在叶胜那边收到了地图，好像也在朝着上面前进，也算是为他减轻了一点负担。</p>


    可他不知道的是叶胜此刻也是近乎绝望的，巨大的信息流通过‘蛇’涌入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p>


    此时他的大脑像是一台过热运转的电脑，脑海中渲染着整座城市的样貌，他现在就像是用核显在渲染一幅3d建模图形，随时可能要烧掉大脑，此时此刻他只恨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加装一块3080ti的显卡。这样或许会让他感觉轻松一点。</p>


    这是整座城市的构造图，这是沉睡于此的古老‘白帝城’，此刻所有的道路都展现在叶胜的脑海里。</p>


    他震惊与此处设计精巧的同时，感慨着龙王的力量，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这座沉睡两千年的古老城池动起来？</p>


    随着眼前的青铜机关不断地变换，道路也在不断变化，而他脑海里的地图几乎同步地更新着新的路线，这让叶胜感觉现在像是在玩游戏。</p>


    只是要是再给我加个自动寻路就好了。叶胜叹息着，不过他也有办法，只是比较费神罢了。</p>


    他的‘蛇’可以在前面引路。</p>


    此时的他已经几乎不能动弹，言灵对他的负担太重了。</p>


    酒德亚纪用手臂拖着叶胜游动，身后的青铜墙壁不断地朝着两人接近，就像是要将他们碾碎一般，叶胜为她指着前进的放向，跟随‘蛇’的指引，两人总能闭过致命的危险，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p>


    让叶胜感到无比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张地图看上去他们应该向上跟另一个光点汇合才对，但是此刻‘蛇’指引的路线却是一路向下的！</p>


    这让他不得不感到背脊发凉，如果只凭借视觉找路的话，他们大概率会被困死在这里！</p>


    对于自己的‘蛇’他无比的信任，因为它们曾经无数次救过自己和亚纪，这一次也多亏了它们。</p>


    “校长，现在是朝什么方向？”</p>


    叶胜的声音传到昂热耳机里。</p>


    “不知道……”昂热语气有些犹豫。</p>


    他现在是完全按照地图走，但是有时候走错路地图上的路线就会改变，他只能不断地尝试，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变短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没有，“不过，我想应该是朝上！”</p>


    昂热发现自己朝着下方前进会拉开彼此的距离。</p>


    “那就没错了……”</p>


    叶胜的声音消失。</p>


    昂热能听出来此时他的状态并不怎么好，“看来得加快速度了。”</p>


    叶胜将自己的言灵功率控制到最低，收回了周围几乎所有的‘蛇’只留下一条带路的。</p>


    没办法，他实在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使用言灵了，他必须确保最后能有‘蛇’能够引导他们走出去。</p>


    “曼斯！”</p>


    ‘摩尼亚赫’号上的扩音器里响起了昂热的声音。</p>


    “怎么了？昂热，出现什么状况了吗？”曼斯教授迅速回应。</p>


    “使用‘钥匙’！”昂热沉声说，“我的前进速度还是太慢了，需要他为我指路。”</p>


    “哦！对！”曼斯仿佛反应过来，“‘钥匙’最擅长这种事情，我怎么给忘了！”</p>


    沉睡中的婴儿被迅速送到控制室，当曼斯将他放到那张被破译的地图面前的瞬间，他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眼，眼底流淌着微弱的金光。</p>


    “宝贝，拜托了！”曼斯紧张地盯着地图。</p>


    这一刻，早已被破译的地图又发生了变化，就像给没锁的门插上了钥匙，而钥匙能做的不仅仅是开门，还有锁门！</p>


    ‘咔！’</p>


    仿佛触动了某个重要的开关，原本变化的路线固定住了，无论周围的结构怎样改变，这条路都是笔直向前！</p>


    ‘钥匙’伸出肉嘟嘟的手在屏幕上比划着。</p>


    “昂热！向上！笔直向上！”曼斯大吼。</p>


    “亚纪，向下！一直向下！”</p>


    叶胜惊讶地发现脑海里的路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我没提醒就一直向下！”</p>


    “嗯！”</p>


    酒德亚纪对于叶胜百分百的信任，没有片刻的犹豫，此刻也没时间让她犹豫了。</p>


    她拉着叶胜朝着下方下潜，酒德亚纪能够感受到冰冷的江水微微地朝着他们流动着，这证明了下方确实是有缺口，否则不会有水流进来。</p>


    两人仿佛看见了希望，这条路是对的！他们的氧气还能坚持十多分钟，足够了！只要一路向下，他们就能离开这座青铜城。</p>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前经过的上方，巨大的青铜墙壁像是天穹一般，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开始缓缓转动，整个墙壁开始震动，仿若天崩地裂，有什么东西要打开了。一道漆黑的阴影等待着缝隙地张开。</p>


    昏暗的江水里，青铜墙面缓缓张开，在那缝隙中，是一只金色的竖瞳！</p>


    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看见出口了！</p>


    漆黑的水中一缕光透过缝隙照进来，那道缝隙正在缓缓地闭合。整座青铜城还在不停运转，这条生路很快就会变成没有出口的死路，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通过那里！</p>


    不过那条缝隙很大，有从足的时间让他们通过。</p>


    两人的脸色不自觉地流露出得救的笑容。</p>


    叶胜将言灵彻底解除，体力逐渐开始恢复，“走吧，亚纪。”</p>


    他握住亚纪的手，自己尽力地开始游动。酒德亚纪此时身上还抱着他们在青铜城里找到的东西，一个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黄铜罐，她已经很累了，不仅拖着个人，还有货物。</p>


    “可是我们的氧气不够了！”酒德亚纪焦急地回答，“还剩三分钟！要不要将它留下？”</p>


    “够用！”叶胜说，“昂热校长那里有备用的氧气！我们只要在窒息之前和他汇合就行了！”</p>


    船上的众人已经开始欢呼庆祝，就连皱眉许久的曼斯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这次的作战似乎已经成功了！</p>


    “哇！哇——”</p>


    可不知为何，‘钥匙’突然哭了起来，曼斯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他，可是他的哭泣还是仍未停止。</p>


    “怎么回事？宝贝，你怎么了？别哭啊！”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曼斯心头。</p>


    “近了！”</p>


    叶胜欣喜拉着酒德亚纪的手，他们已经来到了那道巨大的缝隙前，接近才发现，原来这道缝隙这么大啊！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出不去嘛？</p>


    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帮助他们，原本十年时间才能破译的地图只用了五分钟，原本复杂的路线被固定住，当他们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为他们开路。现在，整座青铜城都在恭送着他们离开。</p>


    能看见光亮！游过这扇大门，他们就离外面不远了，只要跟昂热汇合，就等于任务成功！</p>


    可是，正当他们满心欢喜的时候。</p>


    叶胜感觉到一股水流冲刷到他的背上，江水开始逆流了！</p>

 第165章 奇迹

    外面可是出口，怎么可能逆流？叶胜的心不自觉地提起来了。</p>


    一道巨大的影子逐渐将他们笼罩，盖过了外面的光芒，就像湮灭他们的希望。</p>


    叶胜愣愣地转头，顿时他瞳孔猛缩。</p>


    他看见了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极速而来，一双骇人的黄金瞳在水中宛若流光，这逆流的江水正是因为这个家伙！</p>


    控制室中，‘钥匙’依旧在哭泣着，他的哭泣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恐惧，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了，可他仍旧哭泣，哭声里溢出的恐惧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p>


    曼斯教授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脸色变得满脸愁容，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腾，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昂热已经在下面了，他们此刻能做的只有等待。</p>


    所有人都不明白‘钥匙’为什么会哭泣，他们对于水下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p>


    地图上两边的光点就要汇合，按理来说，即使叶胜他们逃脱出青铜城的地方是在水底，只要与昂热汇合，昂热携带的备用氧气也足以让他们安全抵达水面。</p>


    除非……下面遇见了连昂热也无法处理的情况！</p>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逐渐涌上每一个人心头。</p>


    “来不及了！”</p>


    叶胜看着极速接近的阴影，目眦欲裂，这张嘴狰狞地张开就要将他和酒德亚纪一口撕碎！</p>


    危机时刻，叶胜加速思考，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可无论他都精神力再强，也无法想出能够救得了自己和亚纪的方法。</p>


    他愣愣地看着酒德亚纪都侧脸，这傻姑娘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不过，看不见也好。</p>


    “走！别回头！”</p>


    叶胜猛地推了酒德亚纪一把。</p>


    他的脸上带着遗憾，将酒德亚纪推出了这道正在慢慢合拢的‘门’。</p>


    而反作用力将他自己推向后方。</p>


    叶胜借着力道转身，直面着那道巨大的阴影。</p>


    “‘门’合拢太慢了，得想办法拖住它才行啊。”叶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他原本虚弱的体内再次沸腾起龙血。</p>


    “有些遗憾，最后没能再看见她的正脸。”</p>


    黄金瞳在昏暗的河水中燃烧着，生路在他的背后，而他此刻，向着死路前进。</p>


    ‘蛇’是没有攻击力的，这是所有人对于‘蛇’这种言灵的认知。</p>


    但它为什么会叫‘蛇’？没有獠牙的‘蛇’那还是蛇吗？</p>


    叶胜从未试过用‘蛇’来攻击敌人，但是现在他想试试看，不知道当‘蛇’群轰击一个生物的精神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效果？</p>


    “至少能拖些时间的吧？”</p>


    酒德亚纪瞬间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溢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遵照叶胜的吩咐没有回头。</p>


    她当然想回头帮叶胜，可是，即使是那样也只能两个人一起死在那里罢了！此刻的她无比冷静，是的，冷静，她要做的不是和叶胜一起死，而是救他！</p>


    此刻唯一能够拯救叶胜的一线希望正在朝着这里赶来！她要去和昂热汇合，这是最后的希望。</p>


    酒德亚纪不知道叶胜能撑多久，只是希望还来得及，她只能拼命地往前游，她甚至没有带着青铜罐子离开，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了！</p>


    叶胜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面对这条体长十五米以上的庞然大物，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蛇’这个大家伙有用，但也仅仅能让它迟滞那么一瞬间，一瞬间能有什么用？</p>


    不过让他感觉庆幸的是，这个家伙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目标了，现在正想要吃掉自己呢。</p>


    “我现在希望自己肥一点。”叶胜自嘲着笑了笑，或许这家伙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去追亚纪也说不定呢。</p>


    狰狞的巨口已经到他面前，狰狞地巨口，它大张着嘴巴，尖锐的龙牙在幽暗的江水中闪烁着，离他近在咫尺。</p>


    他甚至能感觉到利齿上的冰冷，这些锋利的牙齿下一秒就会洞穿他的身体。</p>


    叶胜没有闭上眼睛，他看着那张张开的嘴，漆黑的一片，像是死亡的深渊。</p>


    他无法感觉到此刻时间已经静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死。</p>


    昂热极力地扩张着自己的领域，似乎想要救下眼前的年轻人。</p>


    他已经够快了，但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就算有着酒德亚纪领路，当叶胜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时已经来不及了。</p>


    他的领域够不到叶胜！</p>


    而此刻的叶胜几乎已经到了巨龙的嘴中。</p>


    此刻，昂热愣了一下。</p>


    因为他发现叶胜那边的时间静止了！</p>


    这简直就是奇迹！</p>


    自己的领域应该没办法延展到那边才对，为什么？</p>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能救当然要赶紧救人！</p>


    昂热眼里的黄金瞳越发明亮。</p>


    漆黑的江水中一缕金色闪过巨龙的嘴部。</p>


    暗红色的鲜血在江水中弥漫。</p>


    这不是叶胜的血，而是那条龙的。</p>


    叶胜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此刻正在酒德亚纪怀里。</p>


    亚纪紧紧地抱着他，面罩下，泪水已经花了脸，完全说不出话来。</p>


    “怎么回事？”</p>


    “带着样本，离开这里。”昂热手里握着折刀，刀刃上的鲜血已经被江水冲刷干净。</p>


    叶胜这才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此时昂热正护在他们身前，面对着庞然大物。</p>


    那头龙受伤了，嘴角处被切开，但是伤口不是很大，因为对他造成伤害的武器实在太小了，再加上昂热出手很急，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这一刀并不致命。</p>


    “快走，接下来交给我。”</p>


    昂热将备用的氧气罐扔给他们，看着正在闭合的缝隙，想着要在闭合前，先将这头龙杀死在这里。</p>


    这不过是条连次代种都不到的小喽啰罢了，他的言灵能轻易对付它，杀死它很容易，就算它再大那也是时间问题。</p>


    “是。”</p>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碍事，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带着青铜罐子，然后顺利回到船上。这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p>


    “吼——”</p>


    古怪的怒吼声从巨龙嘴里发出。</p>


    看着叶胜和酒德亚纪带着青铜罐子逃走，这头巨龙第一次展现出愤怒。</p>


    叶胜也注意到了情况，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会追上来的吗？它看着手里的青铜罐子，想必能让这头龙如此紧张的东西，很重要吧？</p>


    “原来如此，你是在这里守护那个东西吗？”</p>


    昂热挡在它的去路前，“不过很遗憾，此路不通。”</p>


    ‘门’正在缓缓闭合，而昂热此刻像是门神一样守着这扇门。</p>


    绝对的力量逆转了局势，原本阻隔人类生死的‘门’，此时将要成为这头巨龙前进的阻碍。</p>


    “你说……他们能活着回来吗？”</p>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p>


    路明非小声地问着旁边地轩浩，此刻场面十分地寂静，按理说这个任务在路面解开地图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几乎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上方巨大的屏幕。</p>


    除了轩浩，他此刻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p>


    屏幕上的地图在光点交汇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结果，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摩尼亚赫’号的联络，但到目前为止，屏幕都是漆黑一片的死寂。</p>


    “不知道，”轩浩回答，“不过说实话，他们的死活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关心，他们是不是会把三峡水坝搞得一团乱。”</p>


    “额……”路明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觉得轩浩说得好像没毛病，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就算死了自己大概也不会难过，作为一个爱国青年他确实应该更关心祖国的建设问题。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p>


    “放心吧，既然昂热已经与他们汇合，那就不会有问题了。”</p>


    控制台上，施耐德教授沉声道，不过他此刻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看上去不像他说的那么平静。</p>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联系一下那边的时候，‘摩尼亚赫号’主动发来了讯息。</p>


    “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成功上岸。”</p>


    施耐德教授说道，“但是昂热还没有……他正在与龙类交战。”</p>


    一时间，控制室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p>


    年轻一代人，几乎没人亲眼见过昂热校长出手，他们只知道校长都武器是一把折刀，任凭他们怎么想象，也没办法想出用折刀该怎么对付庞大的龙类，他们几乎都知道上次轩浩解决的那头次代种体型有多庞大，折刀对于这样的龙类来说或许连牙签都算不上吧？</p>


    毕竟它那么大只，可能连皮都厚度都比折刀长度要大。</p>


    ‘摩尼亚赫’号甲板上，此刻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带着青铜罐子回到了船上，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他们几乎拿出了这艘拖船上携带都所有武器，虽然依旧少得可怜。</p>


    他们如此紧张是因为叶胜汇报说那件东西对于那头龙来说很重要，龙类可能会奋不顾身地疯狂进攻拖船。</p>


    曼斯此刻正架着一把巴雷特，枪口对准了江面，似乎只等着某个怪物冒头，他就会一枪爆掉它的头。</p>


    可惜，船上的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冒头，就连昂热也没有上来。</p>


    谁也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曼斯是清楚的，昂热在水下战斗始终不可能像是在地面一样强。</p>


    当然，他并不是怀疑昂热的实力，要比起屠龙，整个卡塞尔学院没人能强过这个屠了一辈子龙的老人，他屠的龙可能比他们见过的还要多。</p>


    但是在水下即使那头龙不是对手，也可以甩掉昂热对他们发起进攻。</p>


    可龙类没有上来，昂热也没有上来，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p>


    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头龙类。</p>


    此刻他周围的江水几乎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p>


    巨龙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此刻的它满身都是伤痕。</p>


    很难想象这个老人是如何用那柄牙签一样的折刀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伤痕的。</p>


    昂热此刻当然也有些嫌弃自己手中的武器不够给力，他当然也想一刀直接秒了它，奈何他做不到啊……如果换个大点的家伙，这头龙早死一万次了。</p>


    不过抱怨归抱怨，杀死这家伙只是时间问题。</p>


    昂热清楚地知道，在水里自己是追不上这个家伙的，之所以能挡住它完全是因为这里刚好有道‘门’，他占尽了地利。</p>


    但是要杀死这头龙，首先得确保它不会逃跑才行。</p>


    它要是逃跑，昂热可真追不上。</p>


    所以昂热选择了慢慢消耗，他的氧气还足够，体力也充足，只要等待时机差不多了再一击必杀。</p>


    这样的套路对于人类或许是没用的，人类可没这么笨。</p>


    但这头龙好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着干掉眼前这个男人夺回它守护的东西，所以只要不是令它绝望的战力就会继续战斗。</p>


    这个人类很烦，可它拿这个家伙没办法。</p>


    每次它想甩掉这个人类都会被他挡住，每一次的尝试，身上都会多出一条伤痕。</p>


    可当它想认真和这个人类战斗的时候，这个人类却像是个幽灵一样飘忽不定，它根本摸不到。</p>


    它其实是知道自己一直这样下去是会被杀死的，但是这群人夺走的是它的‘王’啊！作为臣子，它在此处沉睡，守护‘王’千年，当它醒来时却发现‘王’的胚胎被卑鄙的人类盗走，这是它的罪过。它必须想办法弥补。</p>


    言灵·时间零。</p>


    既然选择消耗战，昂热当然不可能一直开着言灵，那样只会加速体力和氧气的消耗。现在着急的人不是他，他只需要应对龙类每一次的进攻，并且顺手反击就可以了。如果这头龙不逃跑，按照他的计划，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发起致命一击。</p>


    或许是这头龙身体太过庞大的关系，十五米以上的体长让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昂热无比地清楚。</p>


    他手中的折刀精准得就像手术台上的手术刀，战斗对他来说从来不是蛮力，拥有时间零的他面对比他弱小的对手总是能够优雅取胜。</p>


    当然这并不是轻敌，只是他早已计算好了每一次的落刀，这些看似凌乱无章的伤痕，都是在为最后致命的一刀做铺垫。</p>

 第166章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如果有人观战就会发现，这头巨龙身上的伤痕，每一处的伤疤都是将鳞片剥掉！</p>


    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是所有的伤痕最后的目标都是直指心脏。</p>


    昂热手中的折刀像是一把精确无比的手术刀一般，准确地将巨龙心脏周围的防护一层层地剥离，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的目的，他还在其他很多地方留下了更加严重的伤痕。</p>


    要确认龙类的要害在哪里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于这个以屠龙为毕生信念的老人来说，简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p>


    百年来，他一直想着屠龙，当然要对这些家伙足够了解！</p>


    巨龙咆哮着激起一阵水流朝着昂热席卷而去，巨大的身躯也冲向他，血盆大口再次张开，它想用水流冲乱这个人类的阵脚，似乎要将这个烦人的人类直接一口吞下去。</p>


    炽热的黄金瞳在染满鲜血的江水中燃烧起来，光芒甚至比眼前的这头巨龙还要更甚。</p>


    这是仇恨的火焰，这位复仇者终于要露出他的獠牙，手中的折刀翻转，世界在此刻静止！</p>


    连激荡的水流都停止了流动，昂热绕过所有的波纹，朝着静止不动的巨龙迅速靠近。</p>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这个老人眼前。</p>


    昂热的嘴角流露出从未有人见过的笑容，这是复仇者的笑，嗜血，又疯狂！</p>


    手中的折刀锋芒毕露，下一刻，他就可以掏出这条龙的心脏！</p>


    近了，越来越近了。</p>


    折刀已经刺破了巨龙身上没有鳞片的血肉，很快就能抵达心脏！</p>


    它必死无疑！</p>


    “龙类！去地狱好好忏悔吧！”昂热的右手猛然发力。</p>


    这头巨龙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它此刻也动弹不得，似乎等待着它的只剩下死亡，甚至它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锵——’</p>


    诡异的摩擦声响起。</p>


    昂热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折刀莫名地改变了方向。</p>


    原本直直刺入的折刀，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动着朝着侧方斩去。</p>


    ‘撕——’</p>


    折刀在巨龙身体上留下深深的裂痕，一直延展到龙背上折刀才从巨龙身躯上脱出。</p>


    这道伤痕虽然很长很深，但是对于龙类来说，并不致命。</p>


    这不是昂热想要的效果。</p>


    时间零解除了。</p>


    “吼！——”</p>


    痛苦的嘶吼从巨龙嘴中发出，它奋力地挣扎着，汹涌的水流将昂热冲到远处。</p>


    “怎么可能！”</p>


    昂热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他必杀的一刀不可能会偏成那样！</p>


    “到此为止了。”</p>


    冰冷而嘶哑的声音透过水流传到昂热耳朵里。</p>


    昂热惊讶地循声望去，他看见了，一道漆黑的身影正漂浮于他和龙族之间。</p>


    那道身影身上穿着漆黑的潜水服，头上戴着的氧气面罩下也是漆黑一片，像是用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什么也没有。</p>


    昂热的神经紧绷，因为他看见这个人影手中握住漆黑的棍状物，在这昏暗的水下他看不清楚具体模样，但也能判读出那是一柄长枪。</p>


    在中国，使用长枪的人……</p>


    “果然还是来插手了吗？”昂热问道，“轩浩！”</p>


    但是那人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p>


    甚至还转身背对着他。</p>


    那道人影望着远处挣扎着的巨龙，一言不发。</p>


    这让昂热有些疑惑，意思是这家伙也是来屠龙的吗？要跟他抢猎物？</p>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无所谓，对于昂热来说，只要能杀死龙族，无论谁动手都是一样的。</p>


    巨龙咆哮着，警惕地望着眼前两人，它此刻正犹豫着要不要撤退，刚才的一击差点要了它的小命，说实话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活着。是这个男人救了它？</p>


    “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p>


    冰冷而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句话是对那头龙说的。</p>


    “伤成这样还不肯退，是要我帮你吗？”</p>


    那人长枪一挥，水波朝着巨龙漫延，虽然没有伤害，但是巨龙能理解这是在警告它。</p>


    它不是那些没有智商的死侍，而是侍奉君王的参孙，如果连这点智慧都没有，那它可以直接滚蛋了。</p>


    可它无法理解这个人类想干嘛，明明是个人类，却救下它。</p>


    眼前两个人类的强大都已经超乎它的预期，如果不退，死路一条。</p>


    看样子这个人貌似愿意放过它？这是为何？</p>


    巨龙调转头颅，拖着重伤的身体朝着青铜城深处游去。</p>


    昂热想要追上去，可是却被一柄长枪拦住了。</p>


    此刻他才仔细看清楚，这柄长枪不是轩浩的长枪，而是一柄枯木一样暗淡无光的长枪，仿佛所有的生命与光芒都被它吞噬，毫无生机。</p>


    “你想放走他？”</p>


    昂热的语气冰冷，如果要放走龙类，那么就是他的敌人。</p>


    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他杀不死那头龙，如果他们两人打起来，就是让龙族捡便宜。</p>


    “‘皇帝’谕令，不得捕杀长江流域水产。”男人回过头，面向昂热，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p>


    “水产？”昂热怒了，“你们管这叫水产？”</p>


    “不知道。”那人如实回答，“但既然‘皇帝’是这样说的，那就是。”</p>


    “你不是轩浩！你是谁？”昂热质问道。</p>


    既然不是轩浩，那么他可不觉得这个家伙拦得住他，刚才不过是被钻了空子罢了，只要他再次开启‘时间零’先摆平他，然后再去宰了那头龙。</p>


    “这里是中国，我是‘清道夫’，‘皇帝’命令我来清理河道垃圾。”男人说。</p>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杀死它！”</p>


    “我说过了，禁止捕杀长江流域水产。‘皇帝’只是允许你们来这里勘查，不代表能让你们随意乱来，”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上面的拖船，现在正全副武装，连重型直升机都来了，你们的武器会污染环境，如果动静过大还会影响三峡水库。没有将你们武力驱逐直接撵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p>


    “那你让我在这里杀了它，就不会动用重型武器！”昂热咬牙，他大概听出来了，这个人嘴里所谓的‘河道垃圾’指的不是龙类，而是他们！</p>


    “不，你们动用不了。”男人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们整个计划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还在允许范畴之内，超出范畴，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p>


    “你是在威胁我？”</p>


    昂热翻转手中的折刀，抵在男人脖子上，炙金色的目光里带着愤怒。</p>


    这家伙居然拿一艘船上的人威胁他。</p>


    “并没有，”男人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最好不要忘记，这里是哪里。”</p>


    “你……”</p>


    昂热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算是明白了。</p>


    轩浩说的让他们随意勘查，真的只是随意勘查，其他的只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这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吗？</p>


    “那么，他允许我们带走那样东西吗？”昂热问。</p>


    “不是让你们带走，”男人说，“只是让你们亲自呈到他的面前而已，他说了，在美国等你们归来。”</p>


    “逐客令吗？”。</p>


    “是的，你们该离开了。”男人将长枪抵在昂热身前，迫使他不得不往后退。</p>


    “那如果我今天非要杀死那头龙呢？”昂热语气冰冷。</p>


    “你可以试试看。”男人收回长枪，“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出手，不算逾越的举动。”</p>


    “说得跟赏赐一样呢。”昂热冷笑，“你们中国人都是这么自信的吗？”</p>


    “确实是赏赐，”男人平静地陈述事实，“‘皇帝’知道你会不服气，所以特意吩咐过我，给你一次机会。”</p>


    “很好，很嚣张。”昂热气笑了，“我早该知道他的一贯作风。”</p>


    那就让我给你们一点教训吧！昂热右手握紧了折刀。</p>


    言灵·时间零，发动！</p>


    昂热和这个男人原本就只相隔了一杆枪的距离，再加上时间零，眼前的男人绝对无法躲闪。</p>


    不过直接杀死这个男人等于和轩浩翻脸，现在还不是时候。</p>


    此刻的昂热无比的冷静，手中折刀带着流光朝着男人握枪的手臂斩去，废掉他一只手，当作教训，这样他也就没有能力再阻止我了！</p>


    昂热的折刀如电光般逼近那个男人的手臂，人类的身体可不像是龙族那样坚韧，昂热有自信一下刻就能直接将手臂斩断。</p>


    在时间零的领域里，除非这个男人有着超越他的速度，否则不可能躲开。</p>


    折刀越来越近了，那个男人依旧丝毫未动，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p>


    可就在折刀将要斩中的刹那，那个男人突然动了！</p>


    他的动作竟然追上了昂热的速度，似乎丝毫未受到‘时间零’的影响！</p>


    ‘锵——’</p>


    长枪弹开了折刀。</p>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p>


    昂热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失效了，可他仔细感知江水的流动，确实是在他的领域之中啊！为什么？</p>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p>


    就在之前他救叶胜的时候，分明他的领域没有办法笼罩叶胜和那头龙，可他们确实静止了。</p>


    是这个男人！他的言灵也是时间零！而且速度很可能不输给他！</p>


    “想明白了吗？”男人平静地问，“还要继续？”</p>


    “你究竟是谁？”昂热眉头紧锁。</p>


    什么时候中国出了这样一位强者？时间零的拥有者屈指可数，他自认为从未遇见比自己还要强的，可现在这样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看样子还是轩浩的手下？他感觉自己错得有些离谱了。</p>


    实在是太小看那个家伙了，他在中国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p>


    “我说过了，我是‘清道夫’，负责为‘皇帝’处理一些无聊的小麻烦。”</p>


    “……”</p>


    昂热知道这个人大概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p>


    “离开这里……”</p>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江水中，青铜的墙壁已经闭合。</p>


    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面墙，他可以再次打开他，以他的血统纯度，‘钥匙’能打开的‘门’他也可以。</p>


    但是现在，看来是只能撤退了。不是他没有信心战胜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用一船人的性命要挟他，而且他不确定自己战胜这个家伙之后还是否有余力去对付那条龙，那柄长枪给他的感觉很恐怖，想要取胜很困难。</p>


    暴风雨依旧未停，风雨交加的夜晚。</p>


    ‘摩尼亚赫’号甲板上，众人顶着风雨，紧张地看着江面。</p>


    “校长！”</p>


    塞尔玛看见江面上突然露头的人影，激动地呼喊着。</p>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一片死寂。</p>


    ‘摩尼亚赫’号的通讯仍未传来好消息，屏幕上依旧是一片漆黑。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了。</p>


    所有人都紧张得不得了，一个百岁老头和巨龙搏斗半小时……这是个什么概念？众人都很担心昂热的身体撑得住吗？</p>


    施耐德教授紧张地搓着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昂热能干掉那头龙还好，一切万事大吉。可如果昂热干不掉……那问题可就大了！</p>


    什么家伙能让昂热也陷入苦战甚至失败的？除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本尊，他想不到其他答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派出去的人估计又会像是十年前那样全灭。</p>


    最关键的是，长江流域可不像是冰海里荒无人烟，中国那边人口密集，如果龙王复苏，后果不堪设想。</p>


    昂热无法阻止，中国能阻止吗？难道要靠‘皇帝’？</p>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坐在中央的轩浩。</p>


    然后他很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p>


    整个控制室里，大概也只有轩浩和路明非一点都不紧张。</p>


    他们甚至还有闲心坐在一起玩游戏！</p>


    “叮咚。”</p>


    手机提示音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尤为刺耳。</p>


    “啊，不好意思忘了开静音。”轩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然后解锁了手机。</p>


    是苏恩曦发来的消息。</p>


    大概就是告诉他，任务完成，龙没死，学院那边也无人伤亡。</p>


    “是昂热赶上了吗？”轩浩问。</p>


    “没有，”苏恩曦回答，“昂热差一点赶上，最后还是我们的人插手了。”</p>


    “我可没说过让他插手吧？”轩浩笑了笑，打字回复，“我只说让他看着别让他们搞破坏，也别把我养的鱼弄死了。”</p>


    “这我可就不知道咯，”苏恩曦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反正你们的操作我是一个都看不懂，到时候你自己问他为啥要救人吧。”</p>


    “嘛～到时候再说吧，结果还算让人满意。”</p>


    轩浩说着看了一眼路明非，这孩子正在打游戏，但是目光时不时地总朝着大屏幕上瞄一眼，看上去也挺关心最后的结局。</p>

 第167章 逐渐改变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大屏幕上终于浮现出画面，那是一位老人。</p>


    没人能从老人的脸色上看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p>


    因为此刻他一头银色的头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所有人都能在他脸上看见岁月的刻痕，每一道刻痕都将他的形象刻画得更加坚毅，银色的眸子此刻里跳动着莫名的光芒。</p>


    所有人都能看见老人身上的潜水服都还没有脱，细密的水珠沿着潜水服流下，这位据说刚刚还与巨龙搏斗过的老人，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伤痕。</p>


    希尔伯特·让·昂热。</p>


    一时间，控制室内全体起立。</p>


    还没反应过来的路明非以及根本没把昂热放在眼里的轩浩，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p>


    “昂热校长。”施耐德看见屏幕上出现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看样子事情并没有往坏的方面发展。</p>


    “摩尼亚赫号已经平安返回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样本，”昂热语气平淡，话语中并没有成功屠龙的喜悦。</p>


    “本次任务成功收尾，并无人员伤亡。感谢各位的努力。”</p>


    控制室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开始沸腾起来，所有人都高举着双手欢呼，教授团的教授们也激动得相互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p>


    只有施耐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没人人员伤亡，避免了十年前一样的结局，他当然高兴，但是以他对于昂热的了解，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成功杀死一头龙，此刻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平静，至少应该再高兴一点。</p>


    路明非被众人簇拥着，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尊敬，因为他的缘故，真的拯救了别人？不，他此刻无比的清醒，心里一点拯救他人的实感都没有，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将别人给的代码打出来而已。而打出这串代码的人或许换个人也可以。</p>


    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轩浩的方向，因为他觉得这个神秘的师兄，肯定也可以拯救他们，而且一定比自己做得更好，至少，不需要作弊。</p>


    当他看见轩浩时，发现此刻的轩浩目光正放在高处的屏幕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他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发现昂热此刻也盯着轩浩，目光中带着一丝怒意。</p>


    在众人欢呼雀跃庆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的对视。</p>


    路明非不太明白为什么昂热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轩浩，也不明白轩浩为什么会笑。</p>


    他只是莫名地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面前，除了冰山一角，他什么也看不见。</p>


    “哥哥，恭喜你啊，成功通关了这个游戏，还是完美结局。”</p>


    路鸣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p>


    “哎，又来了。”路明非无奈地转过头。</p>


    他发现身边簇拥着他的人都消失了，而此刻的路鸣泽正替代昂热浮现在屏幕上。</p>


    “你好像并不怎么开心啊？”路鸣泽问，“是感觉没有成就感吗？”</p>


    “这根本不是我通关的好吧……”路明非叹气。</p>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是无比的清楚。没有路鸣泽给的秘籍，他只能干看着事情发生在眼前，啥也做不到。</p>


    那样的话，那两个专员会死的吧？路明非心中问着。</p>


    此刻他有些理解轩浩对他说的话了。</p>


    ‘残酷的不是命运，而是命运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无力改变。’</p>


    好在这次遇见生死难题的人是他不认识的人，就算没有路鸣泽的秘籍，就算最后失败了，他好像也没什么损失。</p>


    只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或是自己重要的人，碰上了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p>


    “我不想这样。”路明非突然说道。</p>


    他的目光盯着路鸣泽的双眼，而路鸣泽只是微笑。</p>


    ……</p>


    “谢谢，路明非。”</p>


    当路明非回过神来，发现整个控制室已经宣布解散。</p>


    学员们几乎都已经离开。此刻这里只剩下他和轩浩。</p>


    而对他说谢谢的是屏幕上的昂热。</p>


    路鸣泽这个臭弟弟，来了也不帮忙出出主意，一声不吭就溜了。</p>


    “不，不用谢。”路明非下意识地回答。</p>


    “对了校长，听说您……跟巨龙搏斗？赢了？”</p>


    路明非其实挺好奇的，人类究竟是怎么跟巨龙搏斗的？关键还是个看上去年龄这么大的老头子，混血种真的都是怪物吗？</p>


    “赢了，”昂热点了点头，“但是很遗憾，没能杀死它，让它逃走了。”</p>


    说着，昂热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轩浩。</p>


    对此，轩浩只能耸耸肩表示别这样看我，我好害怕。</p>


    “逃走了……”路明非想了想，好像也正常。</p>


    这个老人家能干翻巨龙已经很离谱了，巨龙要是连逃跑都跑不了，那就真的太不是人了。</p>


    “好了，你先回去吧，”昂热朝着路明非微笑道，“诺玛刚才发消息给我，说你的3e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比你旁边的轩浩还要高，你的‘s’级血统毋庸置疑，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虽然不多。”</p>


    “啊这……”路明非挠挠头，最近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送东西给他，饶是他如此厚的脸皮也有些受不住了，又是银行卡又是车现在又来奖学金。</p>


    “不必在意，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回去休息吧，之后你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昂热说。</p>


    “哦……”</p>


    路明非听着昂热这话感觉情况不太妙啊，应得的……意思是他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种事情路明非还是知道的，现在得到的越多，说不定之后付出的代价就越多。</p>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一个光脚的，怕啥？走一步看一步吧。</p>


    路明非识趣地离开了这里，他明白这两人应该还有事情要说，不想让他听见。</p>


    “我该说谢谢你吗？”透过屏幕，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轩浩的眼睛，“救了我的两个学生。”</p>


    “不用谢我。”轩浩摊了摊手，“那不是我指挥的，是他自己的主意。”</p>


    “你会允许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昂热皱眉。</p>


    “喂，别把我想得跟你们一样啊……”轩浩面色不善，“我这个人对手下就像朋友一样很随和的，至少从来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不像你们，一旦东西脱离你们的控制，就会想着毁灭他们，对吧？”</p>


    “别告诉我你们是想守护世界这种天真的理由，对于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不会有人愿意留着吧？人与龙族的战争不就是这样吗？人对于威胁会感到恐惧，这是天性！所以才会想办法将他们抹杀在摇篮里，就像你们害怕着龙王的复苏，想在他们复苏之前解决掉，是一个道理。真是悲哀。”</p>


    轩浩直视着昂热，眼里充满了讥讽。</p>


    “但你们害怕的东西，我可不怕！会害怕威胁，只是因为你们还不够强而已。”</p>


    “你就这么自信他们不会脱离你的控制？”昂热问，“甚至还敢留下一头龙族在长江流域里！你究竟在想些什么？”</p>


    “脱离控制的前提是什么？”轩浩笑着反问。</p>


    “前提……”昂热沉默了。</p>


    他当然知道前提是什么，所有的控制都有个‘范围’，想要突破它需要达到能够冲破‘束缚’的力量，如果他们力量不足，那么就永远不必担心会有脱离控制的风险。</p>


    意思是说他已经自信到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他了吗？</p>


    昂热现在有些后悔把这个家伙拉到学院里面来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p>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曾经居然会觉得自己能够压制眼前这个怪物。</p>


    就在今天，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背后潜藏着的深渊，深不可测。</p>


    “你究竟想干嘛？”昂热眉头紧锁。</p>


    他实在是无法猜测这个男人的想法。</p>


    他当然猜不透，因为就连轩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得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p>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了最后的目标所做的实验罢了。</p>


    命运究竟能否改变，首先从小人物身上入手，然后才是关键人物，最后是他自己。</p>


    迄今为止，他明里暗里做了很多事情，一百年的时间他几乎将网撒到了整个中国，为什么是中国？</p>


    因为中国是整个龙族世界的核心！纵观这个世界，所有有关龙族的历史，都绕不开中国的历史。</p>


    从炎黄秦汉到今天，每一个时间点都有着龙族的影子，几乎所有龙王的复苏都与中国有关，他们或是君王，或是臣子，总是有意无意中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运行轨迹。</p>


    欧洲的秘党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样，无论他们再怎么闹腾，都始终没办法将手伸到中国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否有轩浩的存在。这边的水都深不可测。</p>


    如果命运能够轻易改变，那么这百年来轩浩所做的一切，按理来说应该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p>


    可是命运的轨迹大致方向仍未被大幅度的改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纵着。</p>


    叶胜和酒德亚纪仍旧差点走上死亡的命运，因为他的出现影响了昂热的行动，但是昂热也没能改变那两人的命运。</p>


    他想看见的是剧本里的人物自己冲出命运的束缚，而不是被绝对的外力影响。</p>


    在轩浩眼里，每一个人都是改变这个世界的‘钥匙’，而拧动‘钥匙’的人只能是他们自己，如果是别人那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p>


    所以他没有吩咐手下的人过多干涉。</p>


    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p>


    就像最后‘清道夫’还是忍不住出手，出于他自己的意志。</p>


    这很好，让他很满意。说明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改变了。</p>


    但是目前为止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命运被改变了，还不足以证明什么。</p>


    他最后想做的事情，不仅是逆转未来，他要的是改变过去！改变自己的过去。</p>


    他很清楚这其中的难度，因为自己的过去并非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他必须要跨越空间与时间。具体怎么做？他是真的不清楚。不会有人能给他答案，他必须自己去寻找。</p>


    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昂热怎么可能猜到。</p>


    说到底，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将可以整个世界作为试验品，总有一天会被天谴的吧？</p>


    轩浩倒是希望能受到制裁，让他死一次就好，可惜，死不了。</p>


    ……</p>


    路明非走出图书馆，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p>


    门外，恺撒和楚子航两人各靠着门的一边，貌似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p>


    什么情况？路明非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他要是个女人，那这场面就像是在等着女朋友放学一样的男人，可两个男神等一个校花？这是什么鬼？</p>


    路明非一脸懵逼，你们要不要再拿两束玫瑰花？</p>


    “你弟弟还好吗？”楚子航突然问。</p>


    路明非不明白楚子航突然问他这个干嘛？说起楚子航是不是真的认识他弟弟可能都要画个问号。</p>


    这让路明非感觉楚子航像是个朝着美女搭讪但是过于直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强行找了个理由，就是为了跟他搭上话。</p>


    “啊……我弟弟很好，很圆润。”路明非满嘴的烂话，尬聊嘛，这个他最擅长了，楚子航完全不用担心会尴尬，因为怎么尬都不会有他尬的。</p>


    “刚才诺玛发送的公告，你的成绩出来了，是‘s’级。”楚子航又说，“恭喜你。”</p>


    “哦哦，我知道，谢谢师兄！”路明非一个劲地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p>


    虽然他是‘s’级，楚子航只是‘a’级，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感觉自己才是个弟弟。</p>


    “加入狮心会吧，这是我作为狮心会会长向你发出的正式邀请。”楚子航说，“我保证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个会长。”</p>


    别问为什么楚子航刚当上会长就急着找接班人，问就是他不适合。</p>


    目前为止狮心会内的所有事物基本都是苏茜和兰斯洛特在处理，他只负责签字盖章，哦对了，还有砍人。</p>


    路明非有些汗颜，师兄，不带这样的，我才刚入学啊……</p>


    他感觉自己最近腰间盘已经够突出了，不需要再突出了。</p>

 第168章 要不起

    “那个，楚师兄，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路明非弱弱地说，“为什么选我啊？”</p>


    “不必了，”楚子航摇了摇头，“你是‘s’级，这一点大家都已经承认了，学院里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了。”</p>


    “是的，他说得没错，”恺撒附和道。</p>


    “恺撒师兄你也是……”路明非愣住了。</p>


    “没错，我也是来邀请你加入学生会的，当然我给出的条件和楚子航一样。你要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了。”恺撒自信地说，“能够接替我成为会长的人，必须和我一样优秀。”</p>


    “那多不好意思？”</p>


    路明非很想说其实你们都搞错了，我哪有那么优秀？</p>


    他目前的状况就像是学院两大男神同时向他表白，问他到底选谁？</p>


    要是换个女生肯定会说‘我都要！’，可他是个男的啊！要不起！</p>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优秀的人，就该有丰厚的待遇。”恺撒理所当然地说。</p>


    “那个，其实轩浩师兄比我厉害多了！”路明非开始转移矛盾。</p>


    “他是狮心会的人，我指望不上。”恺撒一句话就把路明非退路封死。</p>


    “不，那个人不会当会长的。”楚子航摇了摇头，继续补刀，“我问过了，他说他完全没兴趣。来狮心会都只是挂个牌。”</p>


    我也可以说没兴趣吗？路明非感觉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太嚣张了？</p>


    这几天他可是了解过学院两大势力的，曾经也想过要进去混混，可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会长啊！</p>


    狮心会是卡塞尔学院最老的社团，据说在卡塞尔学院建校以前就已经存在了，而学生会，懂的都懂，在一般的学院里那可是掌握几乎整个学院的势力。至于其他的像新生联谊会之类的……估计也就能在夹缝中生存。</p>


    路明非觉得如果他现在要是同时拒绝两位会长的邀请，估计马上又能登上学院新闻。他现在有些羡慕轩浩那种为所欲为的家伙了。</p>


    被两个人男人热情地目光注视着，这让路明非感觉心慌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得罪其中任何一人。</p>


    “嘛，不用过于紧张。”恺撒好像看出了路明非的窘迫，“你可以慢慢考虑，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无论加入我们哪一方，我们都不会有意见。毕竟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朋友，都挺让人开心的。你说是吧？楚子航。”</p>


    楚子航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p>


    “哈哈哈！”恺撒笑着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转身离开。</p>


    楚子航也眯着眼睛，拍了拍路明非另一边肩膀，朝着和恺撒相反的方向离开了。</p>


    路明非在原地龇牙咧嘴了半天，只有他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拍肩膀是有多重，一个笑面虎，一个眯眯眼，吓得他浑身冷汗，瑟瑟发抖。</p>


    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就像两个病娇拿着柴刀笑着跟他说‘选我哦，不选的话，就杀了你哦！’可是路明非怎么都感觉画风好像不太对，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啊……</p>


    “啪。”</p>


    又是一只手拍在路明非肩膀上。</p>


    “嘶～”路明非直打哆嗦。</p>


    “嗯？明妃你怎么了？挡在门口干嘛？”</p>


    看着浑身哆嗦的路明非，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真的是一点力都没用啊，难道说自己不知不觉又变强了？</p>


    “没，没什么，”路明非，“只是有点冷。”</p>


    “哦，那走了，回宿舍，芬格尔叫我们回去分赃了。”轩浩说。</p>


    “？？？”路明非满头问号没，“大哥，你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p>


    “有什么不好？”轩浩疑惑，“又没偷，又没抢，谁能把我怎么样？”</p>


    不，我觉得就算是偷是抢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p>


    当两人回到宿舍时。</p>


    看见芬格尔正偷偷摸摸地坐在床上，背对着门。</p>


    双手不住地颤抖，‘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断地从他那里传来。</p>


    “喂！废材师兄。”路明非在芬格尔背后喊了一声。</p>


    吓得芬格尔赶紧扑倒。</p>


    路明非这才看见压在他身下的一堆堆美钞。</p>


    “师兄，你该不会是想私吞吧？”</p>


    “没，没有，怎么可能，师兄我像是那种人吗？”芬格尔小心翼翼地重新整理好钞票。</p>


    “不像，”路明非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你根本就是。”</p>


    “湿弟，这就扎心了啊，”芬格尔痛心疾首，“师兄可是知道你们忙得没时间数钱，特意回来分好钞票，好在你们回来的时候直接给你们的啊。”</p>


    “那么分好了吗？”轩浩问，“我的那份呢？”</p>


    “没有，刚刚明明分好了，被师弟吓了一跳，又打乱了。”芬格尔理直气壮。</p>


    “怪我咯？”路明非指着自己，“我看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吧？”</p>


    “正大光明好吧！”芬格尔义愤填膺地说，“这可是我们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认为应该平均分配！”</p>


    “你做梦呢？”轩浩没好气地说，“你出了少？1000美金？”</p>


    “账不能这样算师弟！”芬格尔狡辩，“你知道我开盘还要当诱饵废了多少精力吗？而且还要背上骂名。”</p>


    “你不早就臭名昭着了吗……”路明非吐槽道。</p>


    虽然他来学院的时间不长，但是关于芬格尔的英雄事迹倒是了解到不少。毕竟是个能从‘a’级一路降至‘f’级的狠人，本来学院血统最低只有‘e’级，‘f’级还是专门为他设立的特殊等级，就特么离谱。</p>


    但是路明非现在并不在意‘分赃’问题，这说得好像他很不在乎钱一样，简直财大气粗。</p>


    可是他现在想解决的问题他想应该比钱要重要一点，毕竟他现在真的好像并不缺钱，虽然没有去具体看过那张黑卡里有多少钱，光是校长给他的奖学金就已经足够他在校期间丰衣足食了。</p>


    所以他现在比较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p>


    “两位大佬，咱‘分赃’的事情能不能一会儿再说，”路明非问道，“小弟我现在慌得一批，刚才楚子航和恺撒同时来邀请我入会，而且都说要传位给我！表现得如果我不入会就要弄死我的样子，我现在怕极了！所以我究竟该加入哪一边比较好？我的意思是，加入哪一边能确保我的狗命？”</p>


    “你……是在凡尔赛吗师弟？”芬格尔停下了数钱的动作，一脸嫌弃地看着路明非，“你知道这种机会有多难得吗？这是所有学员梦寐以求的待遇好吧？同时得到他们两人的承诺换成其他人早该乐死了，你居然还嫌弃？”</p>


    “不不不，我哪有……”路明非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加入哪一边比较好，而且我觉得自己真没那个能力当会长。”</p>


    “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师弟，”芬格尔难得正经一次，“不过说起来要选哪一个确实是个难题啊。”</p>


    “是吧？”路明非一副你终于理解我了的表情。</p>


    “理论上来说狮心会在学院的地位还要在学生会之上，因为狮心会的会长基本上总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毕竟校长本人也是狮心会的人，而且就算是昂热在他那届的狮心会也并不是会长，当时的会长据说是人类最强的屠龙者，梅涅克·卡塞尔。”</p>


    “卡塞尔家族的人？”路明非问。</p>


    “是啊，最强的屠龙世家，诞生最强的屠龙者，很合理吧？”芬格尔继续说着，“而且梅涅克据说是昂热最好的朋友，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校长对于狮心会是比较偏心的，加入它能抱紧校长的大腿哦。而且轩浩也在狮心会。”</p>


    “你这么说来好像也对哎。”路明非点了点头。</p>


    “不过，学生会据说美女如云，恺撒还有一个白丝芭蕾舞女团！如果你继承了他的位置说不定还能继承整个女团呢，嘿嘿嘿。”芬格尔奸笑道。</p>


    “这个听上去好像不错！”轩浩附和道。</p>


    “个鬼啊！”路明非翻了翻白眼。</p>


    “你不是还有一个表白机会没有用吗？”芬格尔说，“没有目标的话可以去学生会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目标呢？”</p>


    “哎……算了。”路明非后悔了，他觉得这种问题就不该问这个两个家伙，一点有用的建议都不给他。</p>


    路明非抓耳挠腮，按理来说他不该这么苦恼，轩浩不是在狮心会吗？有这么一尊大佬罩着他肯定直接跟着大佬混就是了啊，而且楚子航好歹还是他高中校友。</p>


    可是恺撒对他好像也挺不错的，出手又大方，上来就是一辆布加迪威龙强行塞到他手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跟着他混也不错，毕竟拿人家的手软。</p>


    不，关键是不好拒绝，这才是主要问题，两边都不好得罪。路明非感觉现在就像是个想要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想着要怎么才能平衡好两边的关系，可是他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会这种高端操作。</p>


    ‘叮咚。’</p>


    手机提示音响起，就在路明非感觉到很纠结的时候，已经有人率先发动了攻势。</p>


    恺撒一封请帖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p>


    ‘ricardo：</p>


    为了庆祝新生入学，明晚在安伯馆有一场交际舞晚宴要举行，时间是18:00，如果你有空就记得过来，恺撒说想和你深入交流～不来的话后果自负。</p>


    记得穿正装哦，我看轩浩送你那套就不错。</p>


    还有，记得带上你的舞伴哦。</p>


    诺诺’</p>


    路明非直接人傻了，虽然这封邮件不是恺撒亲自发的，但是他来学院也听说过诺诺和恺撒的关系。这不摆明了鸿门宴吗？还深入交流？</p>


    路明非瑟瑟发抖，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但是看见那句后果自负，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得不去。</p>


    但是带上舞伴是个什么鬼？诺诺又不是不知道他前不久才失恋呢，这确定不是在为难我胖虎？路明非满脸愁容。</p>


    “哟，又有免费的晚餐了？”芬格尔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关注点总是跟别人不同，“别慌湿弟，我会陪你去的，甚至还能委屈一下当你的舞伴。”</p>


    “滚！”</p>


    长江三峡水库，摩尼亚赫号后舱，昂热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青铜罐子。</p>


    他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低声吟唱。</p>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p>


    “掌控命运的‘神’吗？”昂热眉眼低垂。</p>


    这个青铜罐子如果不出他所料，应该是龙王诺顿的骨殖瓶，也就是‘卵’，</p>


    他现在十分头疼这个东西究竟该如何处理。</p>


    带回美国？那就正如那个男人所料，相当于拱手献给轩浩了，现在想起来，曾经自己之所以能从中国带走那具龙骨十字或许也仅仅是因为那个家伙刚好打算去卡塞尔学院吧？</p>


    但是又不能把‘卵’扔在这里，那不是白白浪费他们这么多时间来找到它了吗？</p>


    难不成要他带着这颗‘卵’远走高飞？</p>


    想想与一位随时可能复苏的龙王私奔，还挺热血沸腾的呢。</p>


    昂热自嘲地笑了笑，“先带回去再说吧。”</p>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昂热的眼里流露出莫名的神色。</p>


    ……</p>


    “哥哥……”</p>


    “哥哥？”他听见有人在黑暗中呼喊。</p>


    “哥哥！”这是个小孩子的声音。</p>


    真是烦死人了，谁是你家哥哥啊？他有些不耐烦，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奇怪的梦？</p>


    “哥哥……他们找到我了……”小孩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惧。</p>


    “什么情况？孩子你被绑架了？”他有些皱眉，这听上去好像不太妙。</p>


    “哥哥……我该走啦……”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去。</p>


    “滚蛋！你被绑架了倒是报地址啊！”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阵烦躁，内心突然涌现出焦急的情绪。</p>


    可是那个孩子没有回应他。</p>


    “喂！回答我！康斯坦丁！”他叫着莫名其妙的名字，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去救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p>


    他起身想要去寻找那个孩子，可是却发现自己正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在阴影里回荡，没有任何回答。</p>

 第169章 下马威

    夜幕降临，今夜的安伯馆被装饰得格外华丽。</p>


    这座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复古的深红色瓦片，墙面上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大门前铺着红色的地毯，学生会的干部身穿黑色的礼服，守候在门口迎接着来客。</p>


    他们胸口的口袋露出白色手帕的一角或是插着深红色的玫瑰，一个个看上去风度翩翩，这里今晚是贵族的聚集地，他们迎接的都是贵客，自然要注重礼仪。</p>


    “万恶的资本主义。”路明非远远地看着这座巨大的别墅，不由得发出感叹，“包下这里得多少钱啊？”</p>


    “瞧你那点出息！”芬格尔都看不下去了，“你的诺顿馆可比这里大多了好吧？而且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有钱人？我们不是刚刚才大赚一笔？”</p>


    “那不一样啊……”</p>


    路明非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从来没有将那些钱当成自己的，因为一切都是别人赠予他的，他觉得很不真实，他不是没想过要用这些钱，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些钱不该用在自己身上，毕竟不属于自己，这是原则问题。</p>


    “好了，兄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我们快进去吃大餐吧？人家特地邀请，可别让主人家久等了啊。”芬格尔难得地穿上了他的正装。</p>


    其实这个家伙好好包装一下，剃掉胡须还是挺帅气的，毕竟有一米九几的身高在那撑着，而且身材健壮，如果收起他那猥琐的灵魂估计能迷倒一大片少女。</p>


    “谁邀请你了？分明是你自己跟来的。”路明非吐槽道，“诺诺明明只发了邮件给我。”</p>


    “师弟，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是约会怕被打扰。”芬格尔说，“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啊，那可是恺撒的女人，你要是敢打歪主意的话明天说不定就被吊在宿舍楼门口了。”</p>


    “滚！我对她没兴趣，顶多算是一起飙过车的朋友罢了，而且我还是被迫的！”</p>


    说着，路明非还转头看向轩浩，希望这个‘幕后黑手’能够帮他证明清白。可他刚转头发现原本跟着他们来的轩浩不在了。</p>


    “轩浩师兄呢？”路明非问。</p>


    “哦，就在你刚才感慨资本主义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多人运动，让我们玩得开心就回去了。你没听见吗？”芬格尔说。</p>


    “好吧……”路明非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轩浩明明都到门口了，现在却离开了。</p>


    芬格尔扭头就走，“走吧走吧！师弟，看来还是只有我才愿意陪你啊，我这次可是特地陪你来的啊，到时候舞会开始没人陪你跳舞挺尴尬的吧？”</p>


    “那你为什么不穿女装？”路明非满脸地嫌弃，“谁要跟你这个男人跳舞。”</p>


    “不，师弟，我觉得按照身高来说，应该是你穿女装才对。”芬格尔自信地挺直腰板，回头打量了一下路明非，“虽然我不介意女装，我这么种身材，要找到合适的女装可是有点难度的。”</p>


    “我觉得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陈墨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这路明非。</p>


    他们抬头看着台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墨瞳已经站在他们背后。</p>


    她穿着深紫色的礼服，配合那头暗红色头发，脚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黄昏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夜幕将至，她就像是暗夜里的魔女站在黄昏下俯视众生。</p>


    路明非感觉受到了暴击，好吧身高确实比芬格尔这个家伙差了不止一丁点，就连现在穿着高跟鞋的诺诺都要比他高那么一丢丢，但是谁要给你们穿女装啊！我才是被邀请的正主好吧？</p>


    “你们，到底要不要进去？”</p>


    陈墨瞳催促他们两人。</p>


    “唉？女主人亲自迎接吗？我们的面子好像挺大的啊。”芬格尔看见陈墨瞳脸上一愣。</p>


    “白痴，一看就不是迎接你的吧？”路明非撇嘴。</p>


    “你们穿高这么高的高跟鞋上台阶不怕摔跤吗？”路明非看着诺诺昂着头，好像非得比他高一头心里才舒服似的，不由吐槽道。</p>


    “当然不怕！”诺诺走在最前面为他们两人领路。</p>


    “你们两个没带舞伴吗？”她看了看路明非和芬格尔。</p>


    “别担心，我会陪师弟跳舞的！”芬格尔自告奋勇地说。</p>


    陈墨瞳听了这话一脸怪异地盯着这两个人，“你们挺会玩儿的啊？”</p>


    她寻思着就算没有舞伴进去之后现场勾搭不好吗？里面也有很多单身女孩啊！怎么就非得两个男人跳舞……辣眼睛。</p>


    安伯馆的大门被推开了。</p>


    诺诺很自然地走在几人最前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p>


    路明非和芬格尔下意识地走在她后面，他们都清楚这位可是这里的女主人，不能喧宾夺主。</p>


    地位层次清晰明了。</p>


    高恺撒身穿一身白色的正装从高台上走下来，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别着同样金色的徽章，嘴角带着笑容。好像准备迎接贵宾。</p>


    他举办这场舞会的目的很明确，为了给诺诺庆祝生日。为此，他甚至准备了两车的玫瑰，准备献给最爱的女孩。</p>


    路明非看着恺撒越来越近，特别是情意绵绵的笑容，不由得菊花一紧。</p>


    “嘿！恺撒对你笑了，看来师兄我是多余的。”芬格尔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路明非，语气像个被抛弃的怨妇。</p>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p>


    因为陈墨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冲着恺撒走去。</p>


    而恺撒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浓郁起来。</p>


    路明非甚至能看见这两人之间架起的‘鹊桥’，他们奔向对方的模样看上去是如此般配，简直郎才女貌。</p>


    恺撒双手轻轻地抱着诺诺的肩膀。</p>


    在两只单身狗吃柠檬的目光中，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这是一个臭屁到极致的贴面礼，好像就是为了展示给所有人看的。</p>


    这只高傲的金毛正当着所有人宣誓自己的主权，就像他当初追诺诺一样，先对天鸣枪三声。</p>


    虽然此刻没有枪响，但是路明非和芬格尔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真实伤害。</p>


    芬格尔还在酸，而路明非很快便从‘羡慕’的情绪中恢复过来。</p>


    我干嘛要羡慕他？突然之间，路明非这样问自己，貌似没啥好羡慕的，他手上还握着这所学院任何女生不能拒绝他的特权，根本不愁脱单问题好吧？如果他胆子够大，甚至还能为恺撒加冕为王。</p>


    此刻更让他在意的是，自己伸出去的右手。</p>


    是的，他以为恺撒是过来迎接他的，毕竟不是恺撒邀请他来的吗？所以出于礼貌，自己应该跟他握个手。</p>


    可是此刻的恺撒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一样。</p>


    应该说，恺撒的目光中只有陈墨瞳一人，他是过来迎接他的公主，他们只能算是闲杂人等。甚至不配被这个皇帝用余光看上一眼。</p>


    就像芬格尔曾经说过的，这个男人是如此骄傲，即使是要拉他入伙，也不肯放低身姿吗？路明非心中想着。</p>


    你骄傲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得懂礼貌吧？我们中国人最看重礼仪了！路明非看了看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此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尴尬，然后他开始心情不太好，最后，你没了，兄弟！劳资决定加入狮心会！</p>


    “这是下马威吗？师弟？”芬格尔也在一旁小声bb。</p>


    恺撒头也不回地拉着诺诺的手走到了大厅里。</p>


    将八届师兄和路明非两人就这样凉在了门口。</p>


    “师兄，我可以离开吗？”路明非的脸色变得有些认真，“我堂堂‘s’级，来这里是给他们面子，他们不给我们面子，是不是该转身就走？”</p>


    “啊这……师弟你现在知道自己是‘s’级了？之前不是还百般推辞吗？”芬格尔拉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路明非，“师弟，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别被人小看了啊，瞧见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p>


    路明非一愣，好像是这样的，自从恺撒过来之后，这里就成了焦点，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p>


    “这是在测我的度量？”</p>


    路明非想了想，君子藏气于身，待时而动？这个我擅长啊！受了那么多年的气，你看我有吭过一声？似乎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可路明非又一想，他算君子吗？我就是小肚鸡肠，怎么了？这笔帐我先拿个小本本记下了！</p>


    路明非一个跺脚，转过身。</p>


    门口负责签到的学生会干部被他这个动作惊到了，这个家伙眼里的凶光好像要吃人似的。</p>


    “师兄，走！我们去会会这群妖魔鬼怪！”路明非大步踏前，好像一个奔赴战场的战士。</p>


    芬格尔一愣，他其实想说师弟不至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闹僵了不太好！但是看着路明非这么认真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p>


    他现在觉得这个师弟说不定真的是个狠人，看上去要进去把恺撒胖揍一顿。</p>


    但是进到大厅里，他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p>


    丰盛的自助餐很快让路明非失去战斗能力，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战斗能力。</p>


    “师弟你是准备化悲愤为食欲吗？”芬格尔好不容易从路明非手下抢过一头澳洲龙虾。</p>


    这可是好东西啊，慷慨的主人为每个客人都准备了一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背后打开，露出一身雪白的嫩肉，犹豫少女肌肤般诱人。</p>


    可来这里的人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的，都不肯放开膀子吃。于是就便宜了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p>


    面子？那东西能填饱肚子？你们怕是没挨过饿吧？路明非才懒得管这群人怎么看他，这些人本来就不给他面子，他也不需要，今天来了也就来了，先吃回本再说。以后闹掰了说不定就没机会吃地主家傻儿子的席了。</p>


    直到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铛，然后一群穿着整齐礼服的男女出现在大厅中央。</p>


    男生穿着黑色的礼服，女生穿着洁白的套裙，他们相互行礼，似乎准备跳舞？</p>


    “嗯，不错，知道朕吃累了，还懂得齐舞助兴？”路明非端着盘子，一叉子戳在龙虾屁股上，恶狠狠地撕下一大口肉。好像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一群人鄙夷的目光。</p>


    “喂喂喂！师弟，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一点？”芬格尔用手抓着龙虾，一边嘀咕一边还记得往嘴里送。</p>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跳舞？”路明非没好气地问，“除非有人求着我，否则爷今晚就不乐意了！”</p>


    “那个嘴上满是芥末酱的……就是打败恺撒的‘s’级新生？怎么会是这种家伙？”一旁的小女生朝着身边的舞伴小声嘀咕，语气里充满了嫌弃。</p>


    “虚——据说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人家还是很努力的，能来卡塞尔学院也不容易。”她的舞伴回答。</p>


    “嗯？”</p>


    这话说得路明非就不乐意了，他的听力还挺不错的，那些从小就擅长倾听那些闲言碎语，不过他一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过滤系统好像出了问题。居然把这种信息传递到他的大脑。</p>


    他恶狠狠地瞪过去，那吃人般的目光，再加上此刻正在咀嚼的嘴巴，貌似特别有效果。</p>


    瞧给那两孩子吓得，舞步都乱了。</p>


    “嘘，嘘，嘘！”男生拉着女生的手远离路明非的方向，“他在瞪我们呢，别说了！”</p>


    “两位先生，现在是社交舞环节，如果不跳舞的话还请离开舞场。”</p>


    似乎是看见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人站在这里太扎眼了。一位侍者彬彬有礼的上前提醒道。</p>


    “师弟，要不……咱们先战略性撤退？”芬格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路明非。</p>


    他觉得今天已经赚足了本钱，撤退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p>


    但是他感觉路明非今晚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现在他只害怕这家伙说出什么‘你可曾见过帝王舞步？’这样惊为天人的话来。</p>


    好吧，其实芬格尔担心在想这个家伙不会是想在这里动用他的‘权利’吧？这个平时看起来怂怂的师弟，这么勇的吗？</p>

 第170章 今晚的主角

    这位师弟平时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疯的人啊？</p>


    芬格尔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心中大骇，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有这个权利，在场的所有女生都没有资格拒绝路明非，他有正当的理由强行从任何人手里夺走他们的舞伴。而且不仅仅是今晚，而是之后的三个月。</p>


    要是他真的有喜欢的人，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表白，或许所有人都会献上祝福，起起哄说不定还真能成。</p>


    可现在绝对不是这个时候！这样在公开场合霸王硬上弓的话，无异于地图炮，会瞬间得罪所有人，路明非估计会成为学院公敌，然后在三个月后被狠狠地甩掉。当然，不仅仅是女生，就连男生估计也会看不起他的做法。毕竟大家都是‘贵族’，他这样的做法会显得很偏激，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愚蠢行为。</p>


    芬格尔正在想着要不要阻止他，可他忽然看见路明非居然笑了。</p>


    “完了完了完了！师弟该不会是脑子被门夹了吧？”</p>


    不远处，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帮路明非一把？毕竟邀请路明非来参加舞会的人是她。她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p>


    只是那样的话，很多人会对这个‘s’级感到失望的吧？</p>


    “需要帮忙？”诺诺朝着路明非挑了挑眉。</p>


    那样子背着男友跟别的男生眉目传情，但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拒绝了。</p>


    路明非朝着诺诺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忙。他要是真让诺诺过来陪他跳舞那才是真的走到了死胡同。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他不傻。</p>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盘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却没擦掉他嘴角的笑容。</p>


    是的，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微笑。</p>


    因为有个声音是这样跟他说的：“如果你觉得他们很可笑，那么你可以嘲笑他们。”</p>


    或许是因为他比较胆小吧，对于别人的目光总是特别在意，越胆小的人越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唯唯诺诺十八年，见过的目光数不甚数，大多数都是不抱期待的，就跟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p>


    只是没想到明明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崭新的开始吗？为什么还是一样的结果？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这么衰吗？已经衰到骨子里去了？</p>


    可这不对啊导演！这跟我拿的剧本不对啊……我现在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s’级？‘自由一日’的胜利者？不是应该也有很多粉丝才对？你们干嘛还那种眼光看我……</p>


    路明非有些疑惑，好吧，他承认这些东西都是来的莫名其妙，但是你们有吗？既然没有，为什么有资格嘲笑我？谁才是该被嘲笑的人？</p>


    路明非整理了一下领口，把衬衫的每一个细节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挺直了腰板，显得他身材挺拔。</p>


    一旁的芬格尔一脸懵逼地看着路明非突然变得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家伙不会是真的疯了吧？</p>


    路明非面带微笑，朝着舞池中央走去，他没有学过礼仪，所以不懂得‘贵族’是怎样走路的，但是无所谓，他的步伐很稳，因为每一步都很沉重。</p>


    他大概知道接下来的场景，当他走到舞池中央，将会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来到舞池中央却不会跳舞，在座的各位不会有人比他更尬。</p>


    但是没有关系，他不在乎，要嘲笑就尽管笑吧。</p>


    你们笑我，我也笑你们，这很公平！</p>


    路明非站在舞池中央，面带微笑地环视众人。此刻，他仿佛才是今晚的主角。</p>


    这才是‘s’级应有的气质。</p>


    “啪啪啪……”</p>


    高台上响起了掌声。</p>


    恺撒面带微笑，但他从未有过嘲讽，看着路明非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家伙。这家伙就像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无比温顺，但骨子里却难掩孤高。</p>


    恺撒知道所有人可能都不服这个所谓的‘s’级，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能够表现的场合。但现在，足以让所有人都改变对他的看法，又有谁能看不起一个脸上带着自信，微笑着面对你的人呢。</p>


    你可以嘲笑懦夫，但不能嘲笑勇者。</p>


    路明非现在就是个勇者，无惧任何嘲笑。</p>


    你要问他当勇者有什么秘诀？脸皮够厚就行了！堪比城墙厚度的脸皮堪称绝对防御，他现在就是传说中的‘御之勇者’。只要我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p>


    所有人不自觉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甚至感觉有些尴尬的脸红。</p>


    音乐声变得渐渐低落，男女舞伴相对弯腰，行典雅的宫廷礼。</p>


    “就这？”路明非有些疑惑，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倒是接着笑啊？就这样完了？那多没意思？</p>


    好像是听见了路明非的祈祷，恺撒的乐队十分的上道，原本快要中断的乐章忽然变得精神振作，新的序曲正在展开，听着这斗志昂扬的曲目，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有些错愕，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得重新牵手跳起来。</p>


    只要舞曲还没有结束，这场舞会就还要继续，跳到最后的才是主角。</p>


    但是懂音律的人大概都发现了乐团的异常。</p>


    恺撒皱眉没望向乐团的方向。</p>


    原本这个时候舞曲确实是应该结束了才对。</p>


    刚才的低落已经进入了终章，可却突然有人改变了乐谱。独自奏起了高昂的乐章。如果一人走音，就是奏乐失误了。</p>


    在这一切都追求高品质的卡塞尔学院，这种低级错误是不该出现的，所以所有人都不得不配合继续演奏。</p>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p>


    “不，不止一个！一个人怎么可能带偏所有人！”</p>


    这是乐团所有人共同的想法。</p>


    是的，没错，不止一个人。</p>


    恺撒一脸无奈地看着乐团，我学生会的乐团怎么会混入狮心会的人？</p>


    首席小提琴手和首席钢琴演奏员，全都是混进去的！她们演奏完一个长音后，整个曲子的曲调彻底稳定下来，现在是属于主角的舞曲。</p>


    两个女孩同时起身下楼。</p>


    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皮肤白的像是透明的果冻又柔又嫩，身材娇小，脸上依旧是路明非熟悉的冷清，冰冷得就像是埋藏在冰雪中的公主。</p>


    那个灿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身材匀称，步伐优雅，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头上的水晶冠耀眼夺目，好像君临的女王，迈着高傲的步伐接见众臣。</p>


    但她们今天都只是陪衬。</p>


    “踏——踏”</p>


    两声清脆的声响。</p>


    两双水晶般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铺成的舞台上。</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孩。</p>


    特蕾娅·霍尔，他认识，他现在只想说谢谢。</p>


    看来轩浩虽然没来参加这场舞会，也还是派人来看着他。</p>


    “只是，我真的让人这么不放心吗？”路明非心中苦笑。</p>


    但是……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像是陶瓷娃娃一样的女孩他见过几次了，但是一直没有搭过话，毕竟这生人勿近的气场确实感觉不太好相处。</p>


    为什么会来帮他？</p>


    此刻，这两个女孩都站在他的跟前，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请他跳舞。</p>


    路明非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p>


    能有人施舍他陪他跳舞就不错了，妙啊，现在居然还能选？而且这两人应该都算是学院里数得上数的美女了。</p>


    面对周围男性同胞们和善的目光，他感觉现在心里又有点慌了。</p>


    “能有幸与您共舞一曲吗？”特蕾娅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p>


    那笑容路明非能读懂，大概就是再说‘老娘也是被逼的！你要是敢选老娘，老娘就跟你拼了！’，姐姐您究竟是来干啥的啊？路明非嘴角抽搐，这让他怎么敢动。</p>


    特蕾娅眼神不断往旁边飘，似乎是在示意路明非赶紧选旁边的这位妹妹，她比我好搞多了，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p>


    特蕾娅心中郁闷，要不是轩浩逼着她必须来这里给这个小屁孩当保姆，她压根不会来这里参加什么舞会，舞会有什么意思？跟男生跳舞？没意思！我要跟小姐姐跳舞！</p>


    但是轩浩说要是路明非需要帮忙她就必须上去解围，这让她很是苦恼，原本都已经豁出去了，不就是跳个舞吗？</p>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当她弹完钢琴起身后，才发现居然有人跟她抢工作？不过都已经起身了，她也不太好再坐回去，于是只能跟着一起到舞池中来了。</p>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愿意跟路明非跳舞了，那么她的作用也就不大了，趁早溜吧！</p>


    路明非看着特蕾娅眼神疯狂示意。</p>


    好吧，原本二选一的，天底下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现在他没得选。</p>


    如果不快点牵住这个女孩的手，估计这个女孩也要反悔了。</p>


    路明非的手触碰到这个女孩手掌的一瞬间。</p>


    冰冷。</p>


    柔软。</p>


    纤细。</p>


    这是路明非的感受，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并没有要移开的打算。</p>


    她是来这里陪我跳舞的。</p>


    路明非心中确定。</p>


    这个女孩是真的愿意跟我跳舞，不是别人强迫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p>


    那么，我该怎么回应她？</p>


    “我……其实不会跳舞。”路明非小声说。</p>


    “跟着我。”</p>


    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p>


    这个女孩昂着头，尽管穿着高跟鞋也不及路明非高，但她的气势却把路明非震住了。</p>


    在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贴近了路明非的身体，昂着头在他耳边轻声嘱咐。</p>


    舞曲渐入高潮。</p>


    路明非在这个女孩的引导下摆正了舞蹈姿势。</p>


    此刻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好像也是混血种来着……女孩的手比他想象的要有力得多，完全不是看上去那么娇小柔弱。</p>


    特蕾娅默默地退到一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她的身边刚好是被凉在一旁好久的芬格尔。</p>


    芬格尔知道这是轩浩的‘小女仆’，看到熟人，试图上来搭讪，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p>


    没有人关注到退场的人，因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舞台中央的两人身上，真正华丽的舞蹈，才要正式开始。</p>


    路明非从未接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他没想过自己能跳得这么好。</p>


    以前跳舞只有在高中时学校联欢晚会上表演的集体舞。被请来的舞蹈老师连连摇头，路明非没有舞蹈天赋，他浑身僵硬得就像一块铁板，并且还手脚不协调。对此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失落感。</p>


    他本来就什么都无所谓。跳舞也不过是上来凑数的，反正是集体舞，人多，没有人会专门注意他。要不是陈雯雯是他的舞伴他甚至根本不想参加。</p>


    但是此刻却不一样了。</p>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的轻盈。</p>


    在这个女孩的引导下，路明非的舞步居然也能如此流畅。</p>


    女孩的手有力地搭在他的身上，两人目光交汇，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默契，总之，路明非能看懂这个女孩眼里的意思。</p>


    他跟随着她的指引，居然奇迹般地跟上了舞蹈节奏，所有的动作仿佛都是早已刻在他的脑海里，而现在被这个女孩唤醒了。</p>


    他根本无需思考，只需要跟着这位女王殿下的指示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自己动，简直不要太舒服。</p>


    他们的舞步默契，挥洒自如，像是配合多年的舞伴，没有一丝的违和感，银色的舞裙在舞池中央飞扬，淡金色的长发抚过路明非的脸颊。</p>


    路明非看着女孩的双眼，灯光映在这双澄澈的眸子里，流光溢彩。</p>


    “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低着头问。</p>


    因为这个女孩比他要矮，他得看着她的眼睛。</p>


    “zero。”女孩带着些微弱的俄语口音，语气中毫无波动。</p>


    “英文？零吗？”路明非问。</p>


    “也是俄语单词，是‘零’，我没有正式的名字，他们都叫我的编号‘0’。”女孩淡淡地说，“你也可以叫我零。”</p>


    路明非沉默了，零，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是个编号。</p>

 第171章 已经足够了

    “你听过这首曲子吗？”零莫名地问道。</p>


    “额……没有。”路明非如实回答，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怎么会对音乐有所了解。</p>


    “poruna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作品。”零解释着。</p>


    “没听说过……”路明非感觉有些丢人。</p>


    这里毕竟是个贵族学院，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仍然是个土包子。</p>


    感觉就连原本挺直的腰板都有些无力了。</p>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零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明白这首曲子的寓意。”</p>


    她的手拍在路明非的背上，让他再次打起精神来。</p>


    “就像你刚才一样，傲视一切。”</p>


    “你……”</p>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路明非憋住了自己愚蠢的问题，毕竟人生三大错觉他现在是一样都不敢信。</p>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大概了解了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来帮他。</p>


    或许是觉得他刚才的样子很勇敢，不想看着他继续丢人吧？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其实……把他扔在那不管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他脸皮厚，也不怕丢人。</p>


    可这个女孩还是来了，这叫他如何报答？</p>


    说真的，他哪里来什么‘傲视一切’的气质？刚才那纯粹是他不怕丢人破罐子破摔罢了。反正已经够丢人了，也不怕再丢人一点，没想到这些‘贵族’们脸皮这么薄，都不好意思再嘲笑他了。</p>


    这反而让他觉得这群人原来‘不过如此’。可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却当真了。</p>


    她觉得自己很勇敢，勇敢的人，不该遭到嘲笑，所以她来了。</p>


    曲至终末。</p>


    原本该停下来了，但零却没有。</p>


    “继续，用力。”</p>


    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p>


    路明非不由自主地照做。</p>


    他的手抬起来了。</p>


    让这个女孩有了支撑点。</p>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好像也有些用处。</p>


    虽然只是站在原处没动，但是这个女孩如果没有他的支撑完成不了这样的动作。</p>


    零的手按在路明非掌心，身体开始旋转，高跟鞋上银光闪耀，飞扬的裙摆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路明非的。</p>


    这个女孩在他的手臂下旋转，就像她的名字‘0’一样，无始无终。</p>


    好像只要还有人需要她旋转，她就会一直转下去。</p>


    而路明非知道，这个女孩，此刻起舞，只为他一人。</p>


    这个俄罗斯来的小女王，目光中没有任何人，她拼尽全力地舞蹈，如此倾城的舞姿，似乎只是为了赋予他勇气。</p>


    路明非感受到手中的力量，此刻他的手臂越发用力了。</p>


    不能出现失误，他的手里似乎撑着整个世界，一旦松开，世界都会坍塌。他告诉自己即使拼尽全力，手臂断掉，他也不能让这个女孩失去平衡摔倒。</p>


    但是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转下去了。</p>


    “谢谢，零。”</p>


    路明非的目光变得坚定。</p>


    他的手微微用力，示意零可以停止。</p>


    但是这个女孩即高傲又倔犟，像是一只银色的孔雀，一旦张开了羽翼就不愿合拢，她要让世界都知道，此刻谁才是焦点。</p>


    “已经足够了。”</p>


    声音中夹杂着帝王般的威严，连高傲的女王都不由得愣神。</p>


    她失去了支撑点，零的旋转速度变慢了，她的身体开始倾倒，而路明非拉住了她的手。</p>


    白金色的长发将要垂到地面，舞裙在空中飞扬。</p>


    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肢。</p>


    世界在此刻定格了。</p>


    路明非从未想过自己能像个王子一样帅气地完成这场舞蹈，他也不知道自行现在的动作是否有些愚蠢，他只是想让这个女孩停下来。</p>


    恍惚间，他已经弯下腰，左手搂住了女孩的腰肢，右手拉住女孩的手臂高举着，像是呼唤胜利。</p>


    当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女孩倒在自己怀里，两人四目相对。</p>


    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让路明非感觉好像有些尴尬。</p>


    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动作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要多拽有多拽，简直不像是自己会做的。</p>


    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p>


    只是有点尴尬的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力气改变这个动作……要怎么才能起身呢？</p>


    掌声，有力的掌声在大厅里响起，恺撒微笑地鼓掌，跟着他，场内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开始鼓掌。</p>


    掌声像是一片暴风雨般骤起，献给这两位在世界中心起舞的人。</p>


    路明非恍惚觉得这样的掌声是应该的，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这样的掌声只属于自己。</p>


    强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伴随这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他搂着零的手猛然用力，将这个女孩从倾倒中拉起，而自己也挺直了腰板。</p>


    两人就像做了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也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也该谢幕了。</p>


    零微微欠身，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裙摆此刻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花蕾，在帝王面前显得娇羞腼腆。</p>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低下头的目光，那双平静得像是冰川的眸子里，此刻眼底流淌着惊喜。或许是没有想到路明非会这样的勇敢，也许是为这个男孩的改变觉得欣慰。</p>


    零没有起身，因为这是标准的宫廷舞的结束动作，此刻该路明非还礼了。</p>


    可路明非却愣住了，他从皇帝般良好的感觉中回到了残酷的显示，他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贫民’什么时候学习过这些复杂的宫廷礼仪？</p>


    这下好了，连个参考都没有。</p>


    刚才周围的人结束舞蹈的时候，他们两并没有停下，全神贯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跳舞的他，当然也不会分心去瞧这些男生是如何行礼的。</p>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吻手还是弯腰？还是弯腰再吻手？面对第一次说话的女孩就去吻手会不会显得不太礼貌？路明非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慌得一批，从头到尾貌似他表现得都很完美，没想到居然被拦在最后一道坎上。</p>


    鬼使神差的，路明非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p>


    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直觉告诉他，此刻该怎么做。</p>


    他只是微微地前倾，配合着零的身高，礼貌地伸出右手，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微笑。</p>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的他优雅得像个王子，完全就不像是他自己。</p>


    零微微愣神，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那张熟悉的脸，还有那让她刻在脑海里的微笑。仿佛看到了过去在冰雪中的世界，篝火旁，那个教她跳舞的男孩。</p>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搭上路明非的手。</p>


    在众人的掌声中，离开舞池中央。</p>


    走到舞池边上，零松开了路明非的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好像完全没将这个男人放在眼里。径直地离开了安伯馆。</p>


    她的步伐像只高傲的天鹅，优雅而庄严，没有人发现她其实是在逃跑。</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事情……果然不该强行让她停下来吗？</p>


    “我就说这一届的‘s’级名副其实吧？”</p>


    路明非听见恺撒在好像在向谁炫耀。</p>


    恺撒端着一杯加冰的白兰地，与身边的诺诺碰杯。</p>


    然后转身朝着二楼平台上走去。</p>


    “现在有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p>


    主持人在二楼平台上将麦克风递给恺撒。</p>


    议论路明非的声音渐渐停止，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无论‘s’级新生多么耀眼，他们都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p>


    恺撒将酒杯递给侍者，站在平台上拿着麦克风俯视着这里所有人，像是帝王检阅军队。</p>


    “我很高兴来到这所学院，”恺撒微微停顿，“因为外面的世界太无聊了，没有人有我优秀。”</p>


    路明非听着恺撒的发言，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想问问恺撒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中二，简直就是欠抽小王子。</p>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你们就不断给我惊喜。”恺撒微笑着注视着路明非，“我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了。”</p>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恺撒，来到了路明非的身上。他们都知道恺撒今晚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新来的‘s’级。</p>


    这让路明非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看起来我好像真的很优秀？但是我特么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你们才是真的秀儿！</p>


    “我喜欢和优秀的人合作。”恺撒注视着路明非说道，“因为我时间有限，不想浪费在不够格的人身上。”</p>


    “意思是我够格吗？”</p>


    终于来了？图穷匕见？路明非也盯着恺撒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勇了，按道理讲，他应该是没有勇气直视恺撒这种上位者的目光。</p>


    但是他此刻却觉得站在上面的，应该是他！如果气氛需要他甚至还能指天指地，大吼一声‘天大地大劳资最大！’别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拽，问就是他可能疯了！</p>


    从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站在起跑线上了。</p>


    可是前面的障碍好像有点多，让他感觉有些害怕，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给他勇气，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害怕了。</p>


    有什么事情冲了再说吧。</p>


    “不是你，而是你们。”恺撒微笑着摇了摇头，“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们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够否定我们。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否定，我们都会证明自己，证明谁才是对的，证明否定我们的人是多么愚蠢。”</p>


    路明非看着恺撒的目光变得稍微友好了一些，他大概听明白了，这个家伙就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已经没救了。</p>


    恺撒之所以安排刚才的一幕就是想让他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他路明非并不是‘虚有其表’。</p>


    我特么的谢谢你啊？路明非心里默默问候，开什么玩笑？我需要证明我自己？别人怎么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管你们觉得我是废材还是天才，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我只要做好我自己，不让那些关心我，爱我的人失望，那就足够了！</p>


    你们，算什么东西？</p>


    “……”恺撒还在高台上激情地演讲。</p>


    可他讲的那些东西路明非压根不想听，什么使命，什么优秀精英，这些都跟他路明非没有任何关系好吧？</p>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连独善其身都还有问题，这些伟大而光荣的使命，还是留给恺撒这样的领导者吧。</p>


    “路明非！”恺撒的声音将路明非从思绪中拉回。</p>


    路明非再次抬头，看见恺撒朝着他伸出手发出邀请，“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p>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p>


    虽然说着可以拒绝，但是恺撒的声音充满了帝王的威严，让人生不起勇气拒绝。</p>


    不过路明非好像并没有被震住，他目光平静地望着恺撒。</p>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p>


    只要他走上去和恺撒站在一起，下一任学生会长非他路某人莫属。而如果他拒绝了，说不定下一秒恺撒就会翻脸，一脚把他踢出安伯馆。</p>


    其实路明非一开始确实是挺反感恺撒的做法的，因为这差点让他丢人。好吧是已经丢人了，奈何他脸皮够厚还顶得住。</p>


    可是仔细想象啊，这个中二病好像也没安什么坏心思，总之看上去对自己还特别有信心的样子，想必在他刚才差点丢人的时候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吧？他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期待过啊，说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动。</p>


    面对这样对他的人，他说不上讨厌。</p>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你用错方法了啊……路明非微笑着看着高台上的恺撒，如果恺撒愿意真诚地邀请他，而不是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或许他会很乐意跟着这位贵公子混，毕竟人家有钱，接下来的日子他大概可以躺平了。</p>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p>


    没有人能看懂路明非此时的笑容。</p>


    死寂，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人的答案，而有资格让这么多人安静等待的人，是路明非。</p>

 第172章 过往

    “我……”路明非还在该怎么想义正严辞地拒绝恺撒地邀请。</p>


    他看着恺撒那充满自信的目光，一时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他。</p>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样才能高情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别人的表白，又能给别人留下一点颜面呢？</p>


    不过下一刻，路明非就想在‘我’后面加上‘tmd’，劳资话还没说完呢！</p>


    就像电影情节里，男主人公表白的时候总会掉链子。</p>


    恺撒身上响起里一阵手机铃声，他愣了一下，伸手到衣服口袋里。</p>


    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大厅里开始了连锁反应。</p>


    众人身上的手机都开始依次响起，声音此起彼伏，不同的手机铃声交汇在一起，让人如同置身于忽然间开始演奏的乐章里。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很少有人听过这么多手机同时响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众人心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p>


    所有人都开始摸自己的手机，路明非看着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男生还好，衣服大多数有内衬可以放手机，但是女士们华丽的礼服，却不是为了放手机而设计的，她们只能把手机塞在长袜里，或是藏在蓬裙的裙褶里，有男朋友的当然是放在男朋友身上……</p>


    不过他本来以为这群‘贵族’参加聚会至少会严肃一些。</p>


    礼服可没有让他们放手机的地方，按道理参加这种聚会要么不带手机，即使带了也应该调静音吧？结果感觉这群人跟普通学生也没多大区别啊。</p>


    不知怎么的让路明非感觉有些失望，他微微地摇了摇头。</p>


    场面已经开始混乱起来，就连恺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影响了节奏，看样子这场聚会到此为止了。</p>


    这样也好，不需要他直接拒绝恺撒的邀请了，他看了看四周，感觉没必要再待下去了。</p>


    恺撒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话，脸色忽然变了。</p>


    他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免提。</p>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口的方向，屏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p>


    电话里响起低沉的声音，声音经过变声让人听不出是男是女。</p>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就连刚准备离开这里的路明非都开始慌了起来。</p>


    众人蜂拥着向窗口看去，从安伯馆的范围，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生铁雕花的校门封闭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p>


    只是突然间，原本在黑夜中的环境被一盏冷光灯照亮。</p>


    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巨大的声响造成耳鸣，几乎让所有人在一瞬间失去听觉，在刺眼的火光中，生铁的校门扭曲破碎，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炸飞。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p>


    “哐当”的巨大声响传遍校园，警报一触即发，夜幕中所有的灯光都被点亮了，学院进入了备战状态，静谧的黑夜被彻底打破。</p>


    强光灯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闯入校园，暴徒们穿着黑色作战服，骑着暴躁的摩托车闯入校园，他们手中的刀剑与枪支闪着凌厉的冷光。</p>


    他们在进入校园的一瞬间便分头行动，同时精准地破坏了他们经过之处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一切看上去都是早有预谋，否则不会对这些摄像头的位置如此清楚。</p>


    “龙族入侵！”</p>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p>


    路明非大惊，“什么鬼？我可一点没看出他们是龙族！”</p>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传说中的‘暴走族’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们全副武装，但是跟龙族怎么扯上关系？好吧，人形的龙类？这么多？</p>


    路明非直接傻眼了，这回不会是玩真的吧？一定是真的吧？校门都被他们给炸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这幅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他还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可以拿着砍刀上战场屠龙了。</p>


    “女士们，先生们，开始吧……我们的战争！”电话里的森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声音里透着无情的嘲讽。</p>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所有新生立刻回宿舍避难，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准备作战，装填弗里嘉子弹，不得使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学院广播响彻每一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允许开枪。”</p>


    “不是，大姐，这尼玛不用实弹？”路明非一脸懵逼，这不是真的打仗吗？对付龙族还不用实弹是个什么逻辑？你们是想全部抓活的吗？一群疯子！</p>


    窸窸窣窣撕拉的声音在大厅里不断想起。</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群人果然都是屠龙者！</p>


    男生几乎已经拉开领带，脱下了穿在外面的外套，露出身体内衬上用小夹克别着的两把手枪。</p>


    女生们纷纷撕掉自己的裙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刀枪。</p>


    这群人哪里需要领取什么武器？早就已经全副武装了好吧！</p>


    此起彼伏的上膛声在安伯馆里响起，战斗随时都会爆发。</p>


    原来老实人只有我一个！路明非想起自己刚才正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暴徒围着跳舞就感觉瑟瑟发抖，刚才自己那么嚣张这群人没拔枪射他真是太给面子了！</p>


    ……</p>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轩浩面无表情地站在卡塞尔学院最高处的角楼上，黑夜笼罩着他，他身穿着白色的礼服，即使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也显得格外耀眼，好像就是想让人看见他一样。</p>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摩托车在校园里飞奔，好像并没有要去阻止他们的意思，因为那些摩托车的灯光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分散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之后熄灭了。</p>


    他并没有打算出手，这些家伙的入侵虽然吵到了他美好的夜晚时光，但是小喽啰还不配他亲自出手，他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人的。</p>


    一道漆黑的影子不知何时浮现在他身后，那道身影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p>


    “来了？”轩浩头也不回地问道，“挺快的嘛，我才站在这里不到一分钟。”</p>


    “你的位置很显眼，我进入学院的一瞬间就看见了。”那人声音低沉，但是能听出来是个男人。</p>


    天空中，云渐渐散去，露出皎洁的月。</p>


    月光打在这个男人身上，让他显出了身型。</p>


    这个男人身穿着漆黑的作战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手中的长枪漆黑如墨。</p>


    如果昂然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柄枪，这是他在长江水下见过的那柄如同枯枝一般的长枪。而这个男人正是阻止他屠龙的‘清道夫’。</p>


    “你让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送枪吗？”男人看着轩浩的背影，问道。</p>


    “是的，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用到，但是有备无患嘛。”轩浩接过男人手里的长枪。</p>


    掂了掂，这柄枪太轻了，简直就像是真的树枝一样，让他用得很不习惯，他不喜欢。不过这个世界应该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枪了，关键是硬。</p>


    “对了，问你个问题。”轩浩看着这个男人的脸，黄金瞳在黑夜里点亮。</p>


    男人原本打算离开的身体一顿，尽管隔着面具，但是他觉得轩浩好像能看穿他此刻的表情。</p>


    “为什么救人？我记得我没有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轩浩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p>


    “你指的是长江水下的那个年轻人吗？”男人问道，“你并没有说不能救吧？”</p>


    “是的，”轩浩微笑着点头，“我并不是责怪你，只是有些好奇。”</p>


    “那个年轻人很勇敢，”男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笑意，“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往事。”</p>


    男人回想起曾经的那个雨夜。</p>


    那一刻，天上天下都在下雨。</p>


    真实的雨翻卷着水花打在车窗玻璃上。这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为山形，这是一辆maybach62，“maybach”，中文译名“迈巴赫”，奔驰车厂的顶级车。</p>


    雨刷像是发了疯的节拍器一样左右摆动，雨水打在玻璃上像是钢琴家狂风骤雨般的敲击着琴键，而这流离的乐章奏响在这个雨夜迷失的黑夜中。</p>


    坐在车里的中年男人手握着方向盘喜笑颜开，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今天下雨，儿子居然主动打电话叫他来接。</p>


    想着平时自己儿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就有些头疼，这孩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自己的性格，总是整天苦着一张脸。</p>


    男人将车稳稳地停在校门前。</p>


    看着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楚子航，满脸笑容地招着手。</p>


    看着楚子航走过来，男人赶紧推开车门，从车门抽出一把黑色的伞撑开，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就像追女孩的舔狗一样殷勤。</p>


    按理说开着豪车来追女孩是不用舔的。</p>


    可这不是女孩而是楚子航，而且楚子航貌似一点都不领情，看都没看他一眼。</p>


    楚子航推开伞，冒着雨走到车边，自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些雨会打在自己身上。</p>


    男人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头将伞插回车门里，也钻进车里，坐在驾驶位上。</p>


    他上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空调和座椅加热打开，好像是怕楚子航着凉了。</p>


    楚子航默不作声，男人也只是笑笑。</p>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中控台说，“启动。”</p>


    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幽蓝的光芒，凶猛如野兽的5.5升v12涡轮增压引擎开始自检，这辆看上去‘斯文低调’的黑色轿车，其实是一头沉静的猛兽。</p>


    引擎轰鸣声被车窗隔绝在外，车里感受不到丝毫的震动和喧嚣。</p>


    “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启动，这个世界只有三个人的声纹能够启动它，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你猜是谁？”男人的语气洋洋自得，说得好像这车是他自己的一样。</p>


    “不关心。”楚子航面无表情。</p>


    男人的热脸又贴了冷屁股，不过他好像早已习惯了，动作麻溜地换挡加油，俨然一位敬业的老司机。</p>


    迈巴赫引擎的轰鸣声在雨中响起，即使下着雨，整条街道也都能听见它。行人投来的目光里充满了各色的感情，羡慕，嫉妒，或是对于这辆豪车和它象征的财富的尊敬。</p>


    楚子航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他想要的不过是在这样的雨天有个人记得来接他，即使你蹬着一辆带蓬的三轮都无所谓，而不是非要他打个电话才知道他还在淋雨。</p>


    “这么大的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男人抱怨道，“还好你打电话来得及时，不然我去洗完车又该把车还回去了，洗一次八十块钱呢。”</p>


    楚子航目光看着窗外的雨，还有雨中奔跑的人。</p>


    “你们学校的门卫真是不懂事，刚开始还不让我把车开进去，我说我来接我儿子放学的，这么大的雨淋湿生病了你赔得起吗？不知道废了我多少口水，那货就不让我进去，最后还是没办法只好跟他说劳资这车办下来九百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敢拦，你个仕兰高中这么大面子？他才怂了放我进去……”</p>


    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灌入楚子航耳朵里，而楚子航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句话都没搭理他。</p>


    这让男人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脸上带着笑容继续开车。</p>


    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控制台上拨了拨，希望收音机的广播能够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p>


    男人觉得当初自己追他妈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哎……</p>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预警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局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雨在我市东海沿岸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因高强度的降雨，导致途径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两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低于30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p>


    电台里播报着不太好的消息，好像并没有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p>


    哎……这该死的鬼天气！男人看着窗外的雨，心情糟糕透了。</p>

 第173章 雨夜

    男人看向车窗外，像广播里说的一样，现在的能见度简直差到了极点，即使以他的视力，五十米外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p>


    狂风在外面呼啸，一片乌云从天边急涌过来，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密集的雨点从天空中接连不断地打落下来，打得车窗啪啪直响。阴郁的天空好像就要塌了一样倾斜下来。</p>


    路面上的行车已经不多了，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司机们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前进，会车时都疯狂按着喇叭提醒，喇叭声逐渐变得密集起来，车速也慢了下来，一辆车一辆车地跟着缓慢前行，雨滴落在引擎盖上，无数刹车灯的红光连成一片，染红了升起的蒸汽和雨幕，前面好像堵车了。</p>


    “想堵住我？什么玩意儿？”男人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v12的引擎像是野兽般在暴雨中咆哮。</p>


    黑色的猛兽强行变道，切入了一旁的应急车道。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变慢了，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从车辆之间的缝隙里穿出，一切把握得恰到好处。</p>


    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像是一柄断水的利刃，在雨幕与车流中斩切，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前进，没人敢上前挑衅它的威严，因为碰一下大概得打一辈子工来偿还。</p>


    男人从容不迫地打着方向盘，脸上笑得像个赢了游戏的孩子。</p>


    后座的楚子航依旧一张面瘫脸，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又不赶时间，干嘛非得搞这些危险动作，关键这车还不是他们的，开张罚单或是撞一下处理起来多麻烦。眼前这个男人幼稚得就像个孩子，非要显摆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和这辆无人敢碰的豪车。</p>


    不过报应很快就来了，前面已经堵死了，两辆车因为下雨的缘故撞在一起，堵死了整个道路，任他驾驶技术再高超，也没办法让车飞过去。</p>


    “草，真有你们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p>


    前面两辆车因为打滑来了个亲密接触，关键是事故并不是很严重，否则这两个车主也不会还有闲情逸致下车撑着伞口吐芬芳。这种恶劣的天气交警大概一时半会来不了，这两个睿智就这样堵住了后面的几十辆车，有几个司机下车去让他们把车挪开，结果好像撞在人家枪口上，也加入了‘骂’局。</p>


    看着后座上儿子皱眉的表情，男人现在只想提刀下去抵着这群人脖子让他们把道让开。</p>


    “一群睿智，两辆破车有什么好吵的？反正都是保险公司出钱。”</p>


    “你有钱要不你下去帮他们解决？”</p>


    整条道路上全是喇叭声和喧闹声，整个世界简直糟透了。</p>


    “在这里堵着还要什么时候？”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送完儿子回家还有事情呢。”</p>


    他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p>


    最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挡在一棵柳树狂风中摇曳的枝条里，看不清楚。</p>


    让人奇怪的是，明明有这么一条空荡荡的路，为什么堵在这里的车都不过去？这些司机好像从没注意到有这么一条道路似的，就死磕着在这堵车。</p>


    后座的楚子航也看见了这条路，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真实的。</p>


    这条路好像只有他们父子才看见了，又或许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都清楚这条路是走不通的。</p>


    “这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脸色变了变，嘴里说着，但是车头却直指着这条被封的岔道。</p>


    为什么知道被封了还要上去？楚子航心中有着疑惑。但是他看见那个男人此刻认真的脸，始终没有问出口。</p>


    男人现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楚子航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像个慷慨赴死的战士，明知道前面是死路，却还是必须前往。</p>


    黑色的迈巴赫沿着岔道往上爬，距离越来越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但是编号却被挡住了，当迈巴赫驶过，风突然止住了，枝条垂下，浮现出路牌上那本不该存在的数字——‘0’。</p>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奔，此时的速度早已经超速了，溅起的水花能比一人还高，男人罕见地在车里点起了香烟，还放起了莫名其妙的音乐。</p>


    这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p>


    “他是那样的年少，但是他正日复一日地成长。那天清晨，曙光微微出现在东方……”</p>


    “你不是说封路了吗？为什么还要上来。”楚子航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p>


    “路封了，闯过去就行了。”男人说，“有些事情，总是逃不掉的……”</p>


    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就连他这什么都不懂的儿子都能察觉到异常，他怎么会不明白？</p>


    他倒是想逃啊，但是这东西或许会追着他，下面可是几百条人命啊，与其拉上这么多人来陪葬，那还不如他自己来面对。他不是没想过把儿子扔在下面，但是那样会被讨厌死的吧？而且儿子呆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亲眼看着儿子平安离开他怎么能放心。</p>


    楚子航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突然冒出两句这么有深度的话来，让他有些不太习惯。</p>


    “你妈妈还好吗？”男人突然问道。</p>


    “还好，跟以前一样，上午起来撸猫，下午出去逛街，晚上跟几个阿姨一起泡吧喝酒，喝得高兴一起回来，接着聊到后半夜，第二天早晨又睡到中午。”楚子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妈妈，不过他还是回答了。</p>


    他的妈妈过得很好，至少比以前跟着这个男人的时候要好很多，整天像个公主一样无忧无虑的，还得他这个儿子来照顾，他现在的‘爸爸’除了给钱也不会干别的了，整天都是以工作忙为理由呆在外面。</p>


    “好就好啊……”男人轻笑着。</p>


    什么叫好就好啊？楚子航心里莫名的愤怒，她都好得快要忘记你了啊！你还能没心没肺的说好？</p>


    “照顾好你妈妈。”男人说。</p>


    “不用你教我！你……”楚子航想要质问这个家伙突然是怎么了？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像是……要离开了一样。</p>


    从后视镜楚子航看见了，这个男人此刻没有平时那种笑容了，那张还算英俊却又有点老态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明明平时在他面前总是嬉皮笑脸地讨他欢心。</p>


    “后座空调热不热？”男人突然问道。</p>


    “不热……”楚子航不明所以。</p>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冷。”男人说。</p>


    男人关掉了空调和音乐，汽车的引擎轰鸣声变了，行驶模式瞬间切换，这台猛兽的野性彻底被解放。</p>


    关掉的音响不知怎么回事传来低沉的笑声，后座的楚子航一愣，一股凉意钻到背后，他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又打开了音响。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回荡在天地之间。</p>


    就像男人说的一样，现在有些冷，可空调明明刚刚才关掉，楚子航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脸，此刻正皱着眉头，青色的血管瞬间从眼角突起，仿佛蜿蜒的细蛇，这个男人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出过这种表情，这表情狰狞似乎还带着恐惧。</p>


    他为什么会恐惧？楚子航不太明白。</p>


    “咚咚……”</p>


    车门被人轻轻叩响。</p>


    “下这么大的雨，有人在外面？”楚子航扭头看着车窗外，雨太大了，天又黑，他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想着难不成是高架桥封路，他们被交警查了？他伸手想要降下车窗。</p>


    “别动！”男人爆喝。</p>


    楚子航被震住了，一阵冷汗从他背后冒出来，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恐惧。</p>


    他才想起来，现在他们正在高速前进！看了一眼时速表，时速120公里！谁能在外面追着这辆迈巴赫还能同时敲门？</p>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外面的黑影越来越多了，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他们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着车里的两人，居高临下。</p>


    窗外有刺眼的光芒照进来，把车里的两人脸色瞬间照得惨白。</p>


    男人头也不回地怒吼：“就坐着别动，儿子！”</p>


    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恐惧，而是难以掩饰的愤怒。</p>


    锐利的爪摩擦着车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们不是在敲门，而是试图打破这扇门。</p>


    “这是什么东西？”楚子航惊恐地看着车窗外面的黑影。</p>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转过头，反手拧起楚子航，硬生生地将他从后座拧到了前排。</p>


    “绑好安全带。”男人声音低沉，夹杂着怒气，不容拒绝。他此刻的脸色难看至极。</p>


    引擎的轰鸣声再度爆发，迈巴赫车身头一次震动起来，仿佛挣脱枷锁，速度再次攀升，在短短几秒钟内达到了18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加速，这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很明显经过了改装，车身重量将近3吨，且覆盖了坚硬的外壳，动力也不止表面上那样简单。</p>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甩掉外面的影子，四面八方都有银色的光芒照进来，光芒中不断闪过黑影，像是一群幽灵一般围绕着迈巴赫。</p>


    他们游荡在迈巴赫周围，像是一群死神一样围绕着等待收割垂死者的灵魂，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在暴雨中燃起，像是鬼火般震撼人心。</p>


    楚子航抱着头，蜷缩起来，莫名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p>


    脑海深处浮现密密麻麻的纹路，它们扭曲在一起像是无数条纠缠的蛇，仿佛古老碑文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低声的吟唱在他脑海里响起，如同恶魔般的低语。无数噩梦般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漆黑而狰狞的面具凝视着自己，面具上的最张开，满是鲜血，锋利的獠牙如同刀锋般光泽，上面倒影着他的脸，表情狰狞，眼中满是猩红的血泪。</p>


    “该死！”男人单手抱住儿子的头，“怎么会在这里‘灵视’，如此强烈的反应，究竟看见了什么？”</p>


    不知过了多久，楚子航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泪痕，目光中满是茫然，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他感觉眼中的整个世界变了，变得更加清晰。</p>


    男人默默地松开楚子航，“有些东西真的躲不掉啊，我明明希望它能来得晚一点。”</p>


    “究竟怎么了？我们要死了吗？”楚子航茫然地问。</p>


    “不，不会死。”男人摸着他的脑袋，“我向你保证。”</p>


    “这里究竟是哪里……外面的东西又是什么？”楚子航问。</p>


    “儿子，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真实的世界。”</p>


    “真实的……世界？”</p>


    “现在开始你所看到的才是真实的，”男人说，“但是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他们会以为你是疯子，就像你之前不明白我一样……”</p>


    “你……”楚子航不太明白。</p>


    “这些东西总是追着我，无论我跑到哪里都躲不掉，”男人说，“我原本不想把你卷进来，想着让你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或许也不错，所以总是回避，不想让你这么快明白这些命运，或者永远不要明白最好。但是今天接到你的电话，还是没忍住去接你啊……”</p>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有些懊悔和自责。</p>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来就让他们来吧！”男人舔了舔嘴，目光里带着一丝疯狂，“儿子，你以前总觉得爸爸是个废物，今天老爸怎么也要牛逼一把，瞪大眼睛看好了！”</p>


    楚子航完全听不懂这个老爸在发什么神经，他想这个男人大概是被外面的东西吓傻了，现在满嘴的胡话，说的好像他马上就要变身假面骑士一样。</p>


    迈巴赫的速度已经到达了零界点，发动机转速表指针早已到达了顶点，但是男人满不在乎，再次一脚油门上去，黑色的轿车突破雨幕，朝着前面的光冲过去。</p>

 第174章 神光

    暴风雨中，黑色的迈巴赫已经不可能再快了，280公里每小时，这已经不是正常汽车能达到的高速了，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到达了危险的红区。楚子航可以断定，这辆车绝对特么爆改过！</p>


    男人已经快把油门踩穿了，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他直视着前方，尽管现在他什么也看不清楚。</p>


    只有惨白的光，他们像是在虚无空白的空间中穿行。一只只同样惨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按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黑影拍打着四面的车窗，力量大得让强化过的防爆玻璃都产生了裂纹。</p>


    在楚子航惊讶的目光中，男人突然伸手从车门里拔出了漆黑的伞。</p>


    现在这时候拿伞难道是要下车去跟那些影子讲道理？</p>


    楚子航愣了一下，他忽然看清了，那不是那把之前接他的时候撑的伞，而是一柄长刀，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p>


    那是供奉神的刀，楚子航看过一本叫《日本刀的知识》的书，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用的佩刀，或者供奉神用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说白了只是装饰品，刀镡无用，这柄刀考究而复古的鲨皮鞘说明它应该正是这种工艺品。</p>


    楚子航不太明白这辆豪车的主人为什么会在车上放一把工艺品的长刀。</p>


    男人将长刀从鞘中拔出，刀纹澄澈宛若流光，这把刀是开过刃的！这特么哪里是工艺品？这是用来杀人的刀！</p>


    楚子航傻了，怎么回事？这个男人不是个司机么？他就该是个每天拍着马屁接送老板的废柴啊！可此时此刻他握着刀，看起来跃跃欲试，好像这种事情他经常干！</p>


    楚子航现在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误入歧途！他跟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人？想想这辆爆改过的车，还有在车上放开刃的武士刀，这老板就不是什么好人吧？或许这所谓的老板其实是混黑道的亡命之徒！车上携带管制刀具可是违法的！</p>


    此刻这个男人脸上充满兴奋，大有要下车跟这些黑影讲道理的样子。</p>


    “御神刀·村雨，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说过没有？”男人把刀横架在方向盘上，开始吹嘘，“原物早就毁了，他们重新用再生金属铸造，在祗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说起来这把刀还挺值钱的！”</p>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楚子航抓狂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这么多废话。</p>


    不过男人虽然嘴里说着缓解气氛的废话，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p>


    他将刀横在方向盘前，手腕上青筋暴露。左手反手握刀，右手抵住刀柄，狠狠地朝着左侧车门猛推。</p>


    长刀一瞬间洞穿铸铝车门，强化过的车身在这柄刀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层纸。</p>


    刀嵌在门里面，半截刀身暴露于车外。下一刻，男人猛踩刹车，速度表指针急降，几乎静止的车轮在铺满雨水的地面上摩擦，接近失控的边缘，车速骤降。</p>


    猩红的血溅满了车窗，又立刻被暴雨洗去，顺着车身在暴风雨中拉出猩红轨迹。</p>


    外面的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以270多公里的速度直直撞在露出车身的半截锋利的刀身上。迈巴赫左侧的一群死侍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刀两断，切口平整就像是在切水果一样干脆，它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p>


    楚子航看着漫天的血雨，忍不住地颤抖。</p>


    御神刀·村雨，你特么跟我说这是仿制品?它被铸出来完全就是要杀人！坚韧的刀身能切开十几个人的骨骼，甚至刃口没有一丝卷刃。</p>


    “爸爸……你杀人了？”楚子航声音颤抖。</p>


    男人没有回话，再次一脚下去把油门踩到底，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溅起混着血的雨水，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这是“响胎”，动力已经超过了轮胎的极限，即使在这样的雨天，透过空气过滤仍能闻见轮胎烧焦的臭味，可以想像这辆车究竟有多么狂暴。</p>


    男人猛打方向盘，迈巴赫失去控制侧滑，将近3吨的沉重车身把那些黑影扫了出去，撞击在路旁的护栏上，金属护栏被恐怖的撞击崩裂，跟随着黑影坠落。</p>


    迈巴赫还在失控旋转，但是男人仿若无事，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窗外的情况，一只手护住楚子航免得他被撞伤。</p>


    车身停下，男人将长刀抽回车中，刀身上即使被雨水冲刷过，也冲不走浓郁的血腥味。</p>


    他再次一脚踩下，又是油门踩到了底，迈巴赫如一匹暴怒的凶兽，朝着前方横冲直撞。车轮下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骨骼被碾碎的声.....</p>


    车身不停地震动，一个又一个黑影被撞飞出去。男人始终踩死了油门，没有半点表情。这辆车在他手里成了屠杀的机器。楚子航不敢相信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会忽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鬼。</p>


    “哪有人能跑出270多公里的高速？别怕，这些东西都是死侍！”男人嘶哑地说，“他们不是人，所以不算杀人！”</p>


    男人理直气壮，眼里满是愤怒。</p>


    “砰！”</p>


    迈巴赫速度突然慢了来了，</p>


    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车头，他比其他黑影都高大，身材魁梧得像是个巨人。他用双手撑住了车头，被迈巴赫顶着急退，地上的雨水让它站不住脚，但他沉重的身体并没有被直接撞飞，它死死地抱住车头，好像想将车停下来！</p>


    暴雨中它金黄色的眼瞳似乎燃烧起来。像是电影里的‘绿巨人’一样用身躯挡住这辆将近3吨的猛兽。</p>


    “滚开！别挡路啊！”男人怒喝。</p>


    迈巴赫改变方向，顶着黑影撞在护栏上，男人迅速换挡倒车，再换挡，加速，又一次撞上去，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那根护栏撞断了，黑影朝着高架下面坠落，夜空中，它眼中的金色渐渐消散，像是陨落的星辰。</p>


    男人调转车头，加速逃离，楚子航战战兢兢地从后窗看出去，那些被撞倒的黑影缓缓爬了起来，金色的眼瞳飘忽闪烁，默默地看着他们远去。</p>


    “他们又活过来了？那些.....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楚子航声音颤抖地问着眼前的男人。</p>


    “他们不是东西，是死侍。”男人沉声说，“至于究竟是什么原理.....解释起来就可费工夫了，现在大概没时间跟你详细说。”</p>


    他又说，“不过别怕，儿子，你老爹我超勇的，他们伤不了你！其实你爹我很能打的，只不过平时为人低调……”</p>


    男人还是那么哕嗦。但楚子航看得出男人一点都不轻松，他满脸都是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身子紧绷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p>


    他是在害怕，不过不是怕死，要是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家伙，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现在他儿子在旁边，这让他有些紧张。</p>


    楚子航拿出手机试图报警，可是却发现手机并没有信号，他打开收音机，只有电流杂音。他再打开gps，同样搜索不到卫星信号。</p>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楚子航的理解范围，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怪物在高架路上？这条路上满是监控探头，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故，却没有路警赶来。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高架桥、暴风雨、黑影和这辆迈巴赫。</p>


    “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血统跟别人不太一样。”沉默了很久，男人给出了这个不太靠谱的解释。</p>


    但是看见楚子航好像仍然不能理解，男人抓了抓头，“算了，以后有时间慢慢给你解释，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里……”</p>


    迈巴赫在这条公路上狂奔了十几分钟，按时速算已经跑了四十多公里。黑影们没有追上来，惨白的光芒也看不见了，楚子航想着那些怪物被撞成那样应该是追不上来了，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些黑影甩了四十公里远。可这条高架真的有这么长吗？</p>


    “现在去哪里?“楚子航问。</p>


    “不知道，还没有摆脱它们，因为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男人依然踩死了油门门狂奔。楚子航看得出，他的紧张一点都没有缓解。</p>


    雨还没有停?什么意思?雨和那些黑影又有什么关系？楚子航头痛欲裂。</p>


    路旁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上显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费站，亮白的灯光从一片漆黑中浮现。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p>


    “应该要到正常区域了。过了收费站你就下车走，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搭个便车送你回去，让你那‘爸爸’给人家一点钱就好了。”男人摸出几张钞票在手里数了数，发现好像只够付过路费，只好无奈说着。</p>


    “这种地方还交什么过路费！”楚子航有些怒了。</p>


    “不知道！这不重要！”男人伸手将长刀递给楚子航，“拿着防身。”</p>


    然后又从车门里拔出了那柄黑色的伞。</p>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男人从伞柄中拔出一把细长的刀。男人确认了一眼伞柄里的之后又收起。md这车上到底有几把刀？</p>


    “你准备怎么办？”楚子航问。</p>


    这个男人让他自己搭便车回家，意思是不会跟他一起走。</p>


    “我不能走，他们会追着我。”男人说，“别担心，你老爹真的很能打的，还有这台迈巴赫，这可是改装过的狠货！900万那是骗人的，其实更值钱！”</p>


    什么时候了，还在炫耀自己的车？楚子航无语地看着男人，他觉得自己老爹绝对不是司机那么简单，这辆车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p>


    “别担心我。”男人笑着说，“放心吧，没事，我还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呢，放心吧....儿子。”</p>


    收费站越来越近，但是迈巴赫并没有减速，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像是照进迷雾中的灯塔，象征着希望，为他们指着道路，好像那里就是一切的归宿，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p>


    楚子航和男人都热切地望向前方。</p>


    车猛地减速，刹车片刺耳地嘶叫着。</p>


    “不.....不对！”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嘶哑地说。</p>


    楚子航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p>


    那里是天堂，死了的人才会到天堂。</p>


    对的！当人们放松警惕接近天堂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死了……越让人向往的东西，越是危险。</p>


    他们停下了，可灯光却向他们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丝丝缕缕的白光。</p>


    楚子航原本是不信神的......在他看见这灯光之前。</p>


    这根本不是什么灯光，这是‘神’的光辉！</p>


    楚子航听见了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虽然很像马嘶声，可如果真的认可了那是马嘶声，那匹马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p>


    那匹巨大的战马正踏着神光走来！</p>


    “系好安全带！”男人全力踩下油门，和刹车，轮胎在地上剧烈的摩擦着。</p>


    男人没有选择逃跑，逃不掉的，在神的面前，没有人能够背对着他逃跑！只有直面他才有一线生机！</p>


    松掉刹车的那一刻，迈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冲了出去，冲向白光，直撞上去。</p>


    白光被冲破，像是破晓，楚子航终于看清楚了，那白色光芒中站着的东西的真实模样！</p>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以前他所相信的一切完全破灭，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p>


    那被白色神光笼罩着的山一样宏伟的八足骏马，它浑身上下披挂着暗金色的沉重甲胄，漆黑的肩膀上流淌着闪烁的神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支撑着天地的擎天之柱。它用暗金色的马掌踩踏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整个大地都畏惧的颤抖。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p>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凌厉的铠甲，暴雨像是在畏惧着这道身影，在接近他的一瞬间蒸发成雾，雾光笼罩着铠甲。他手里提着枯枝般的漆黑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散发着无尽的神威。</p>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p>


    楚子航在北欧神话中读到过关于这位神明的故事。现在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神骏斯雷普尼尔，手握着由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昆古尼尔，身穿暗金色的甲胄，身后漆黑的披风上萦绕着闪电，在暴风雨中狂舞，独目!</p>


    他本该坐在可以看到九大世界的至高王座上，被人刻画在文字与绘卷中，而此刻，却真实的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p>


    黑色的迈巴赫似乎并不畏惧这位神明，它毅然朝着‘神只’撞了上去，斯雷普尼尔嘶吼着，四枚前蹄扬起在空中，风和雨接受它的感召，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过形成雨幕，阻挡在奥的身前，朝着迈巴赫奔涌而去，其中还夹杂着雷光！</p>


    楚子航眼前的视野全部被雷与水淹没，仿佛深处暴风雨中的海洋中央，整个天空都朝着他们压过来。</p>


    人类的造物在无比伟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车身几乎在一瞬间停滞下来，就像撞上了一面坚不可摧的‘墙’，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强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楚子航的颈椎瞬间断掉。水流把迈巴赫倒推了出去。</p>


    斯雷普尼尔八足缓缓跪地停住，奥丁把昆古尼尔插进湿润的沥青路面，以神马为御座，金色的独目俯视着两人。</p>


    成群的黑影从奥丁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们身披漆黑的铠甲，围绕在四面八方，苍白的脸，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将迈巴赫团团围住。</p>


    “还真是隆重的欢迎仪式啊……”男人自嘲着笑道，“没想到为了迎接我们搞得这么大排场。”</p>


    如果这些家伙穿得喜庆一点，再把手中的爪子磨平，这应该是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p>


    “下车吧。”男人无奈地说。</p>


    楚子航双腿有些僵硬，机械地跟着男人下车，和男人并肩站在雪亮的前大灯中，男人一手提着长刀，挡在楚子航身前。</p>


    “不要怕.....虽然第一次看见这些家伙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怕是没用的。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可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错过机会。睁大眼睛！”</p>


    楚子航紧紧地握住男人的衣服，他从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这么高大，像是一座泰山一样不可撼动，他站在男人身后，昂着头看过去，这个男人的身姿似乎比对面的‘神明’还要挺拔。</p>


    这一天，天上地下都是雨，雨之外是无边的黑暗，唯一的光芒只有迈巴赫忽闪的大灯，以及暴风雨中的‘神光’，脚下是宽阔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上面雷光闪烁，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笼，笼罩着他们。</p>


    “人类，竟敢惊扰神驾！”雨里传来奥丁低沉的声音。</p>


    “下这么大的雨，地面湿滑，难免会出现意外，”男人淡淡地说，“怎么？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我车上的保险可是买了全套的。”</p>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奥丁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看样子男人的挑衅没有任何意义。</p>


    “哎……”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楚子航的头，“去把后备箱的箱子拿出来，黑色的，上面有世界树的徽记。”</p>


    后备箱里安静地躺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看上去古老陈旧的特制皮面粗糙而坚韧，上面是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串楚子航看不懂的编号，和一枚半朽的世界树印记。</p>


    楚子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听话地把手提箱交给男人，男人掂了掂，又重新交给楚子航，看看奥丁，“看样子你是想私了啊，不知道这东西够不够换我俩的命。”</p>


    “那么，人类，献上来吧！”奥丁的目光放在楚子航手里的手提箱上。</p>


    男人带着楚子航一步步往前，离迈巴赫越来越远，周围的黑影一直跟随着他们移动，始终将两人团团围住。</p>


    就要到达‘神’的面前，男人回头撇了一眼迈巴赫的方向，很好，所有死侍都从车边引开了。</p>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听话，但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男人凑在楚子航的耳边低声说，“记得，当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要往车里面跑，千万别回头，千万别回头!”</p>


    “嗯！”楚子航低声颤抖着。</p>


    男人和楚子航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慢了，黑影们在四周徘徊，像是一群亡魂般阴魂不散。他们用的某种古老的语言窃窃私语，嘶哑的声音如泣如诉，这是古老的龙语。</p>


    楚子航本该一句都听不懂，但身体深处的血脉正在不断苏醒。恍惚间他竟然听懂了，那些透着渴望的亡者之音:“人类啊....好久没见过了.”</p>


    “又见到人类了....那孩子的鲜血....”.</p>


    “真是让人垂涎的血肉啊....渴.....”</p>


    这些声音仿佛呼唤着死亡，能洞穿人的大脑，直至灵魂深处，</p>


    楚子航捂住耳朵，他惊恐地四顾。那些影子的脸都是一样的，都没有表情，可每张脸上都写着太多太多的往事。</p>


    “你听到的，我也听到了。别怕，老爹在你身边。”男人低声说。</p>


    男人站住了，距离奥丁大约一百米，距离背后的迈巴赫也是一百米，恰好在中间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刚好。</p>


    男人手里撑着黑色的大伞，这只大伞倾斜着，雨水一滴也没落在楚子航身上。</p>


    “我觉得即便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男人目视着奥丁的独目，眼里的亮起骇人的金色。</p>


    “我将许诺你们生命。”奥丁说，“神，从不对凡人撒谎。”</p>


    “变得像这些死人一样?”男人用拇指指着周围的黑影。</p>


    “不，你们的血统远比他们优秀，将会成为我最强的战士。”</p>


    “也就是说没得商量咯?</p>


    “凡是到过神国的人，便能再回归神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奥丁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p>

 第175章 枪不错～很硬

    “儿子，他们说你在市队里是中锋，很擅长突防?”男人凑近楚子航耳边。</p>


    楚子航紧张地点头。</p>


    “谈判破裂了，”男人说，“把箱子给我。”</p>


    他接过箱子，轻轻抚摸楚子航的头，</p>


    “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每一句，”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楚子航的屁股上，咆哮，“跑!”</p>


    楚子航想都没想，发疯一样掉头往车的方向跑。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男人说的话他再也不相信，可是在这个雨夜他握着男人温暖的手，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p>


    男人把手提箱扔向奥丁，仿佛是吸引恶狼的鲜肉，半数影子拥向手提箱，半数影子堵截男人和楚子航。他们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p>


    男人跟着楚子航一起往回跑，但这个男人手里始终撑着伞，在风雨中跑得很慢，很慢。所以他和楚子航两人的距离一点点地拉开。</p>


    男人看着楚子航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我儿子，跑得都这么像我。”</p>


    嘴里这样说着可是他却不打算跑了，他猛地停滞，黑色的伞带被风刮走，一道冷光闪过，刮起一道刺眼的弧光，世界静止了，刀光斩过，连空中的雨滴都变成被劈成两半。</p>


    楚子航听见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血液从伤口里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里。</p>


    他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飞在空中黑色的大伞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继续向前跑。</p>


    直到他终于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大喊，“爸爸！”</p>


    漆黑的伞终于落在地上，他看见了男人在暴风雨中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p>


    那刀光像是要斩断身前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没办法到达男人身后，因为身后有他守护的东西。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嘶吼声盖过了亡者的低语，连声音也别想突破他的防线。</p>


    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黑影们也慢了下来，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男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返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地溅起，影子们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p>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p>


    男人没有跟他一起往回跑。在他摆脱这群黑影之后，男人就立刻折返，奔向了奥丁!</p>


    那些拿到箱子的黑影已经反扑回来了，男人的领域也扩张到笼罩所有人。但他的领域对于奥丁好像没有作用。</p>


    在男人的领域里，奥丁缓缓地拔出昆古尼尔，并不是他的动作受到男人领域的影响变慢了，而是他根本从未着急，神，掌握着绝对的力量。</p>


    枪影在空中闪过，带着风雷，奥丁看上去只出了一枪，却带起无数枪影。他的速度早已超越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密密麻麻的枪击几乎在同一时刻刺出。</p>


    这支神话里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它的每一记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流光像是流星坠落，一道道枪影凝聚成光幕围绕着男人，向着他的不同要害攻击，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p>


    男人将领域开到极致，身边的黑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理睬这些杂鱼，他在流光中闪避，挥着刀旋转的身姿像是暴风雨中起舞的舞者，他脚踏着亡者起舞，这支舞曲代表着死亡，迎着光，高高跃起，手中的刀，劈向神的头颅！</p>


    他背上忽然涌出鲜血，他坠落下去，落在黑影中。被他闪过的光芒，在风雨中折返，从背后击中了他。</p>


    奥丁冷漠地收回了昆古尼尔，在这柄长枪刺出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男人注定会倒下。他并没有在昆古尼尔上灌注太多力量，因为这个人类根本不配他用力，仅仅只是普通的刺击就已经让这个人类无法抵挡了。</p>


    黑影们步步逼近男人，逐渐将他淹没。</p>


    可他们的动作再次慢下来了，这个男人还活着。雨水滴打在他身上，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眼里的金色光芒丝毫未减。</p>


    “儿子！开车走！”男人手握着刀嘶吼，他的刀锋直指着神明。</p>


    楚子航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p>


    “要听话！无论如何，活下去！”男人燃烧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只有你了，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p>


    “所以儿子，活下去！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几乎被洞穿的胳膊，“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施展不开啊。”</p>


    “那台车很棒的，他妈的花了那么多钱的东西，神都挡不住！”</p>


    楚子航对着没有钥匙的中控台，他明白了男人刚才跟他炫耀的是什么，这台车有三个人可以唤醒引擎，第三个是他。</p>


    “启动。”他说。</p>


    这辆破损得不成样子的迈巴赫居然奇迹般地启动了，引擎开始咆哮，像是受伤的猛兽绝命的嘶吼。</p>


    “做得好极了，儿子!”男人颤抖斩断眼前的黑影，他的双手颤抖却面带微笑。</p>


    楚子航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男人偷偷教过他开车，用的就是这台迈巴赫，他一个甩尾将车头摆正，紧接着挂档向着前方冲刺。</p>


    迈巴赫撞击在一层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身上，四周水壁挤压过来，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这里，这里是神的领域，没有神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p>


    “嘿！神！要命还是要拦着我儿子？”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奥丁的头颅。</p>


    奥丁再次挥动昆古尼尔，想将长刀击飞，可还没完，男人再次跃起，好像要上去马跟这位神明肉搏！</p>


    奥丁怒了，他准备现在就杀死这个男人，然后再用昆古尼尔贯穿那个男孩，无数的光芒再次升起，包围住了跃在空中的男人。</p>


    这是个永远生活在双重身份中的男人，他只在很少数的时候凶猛凌厉，就像现在一样。</p>


    但是这样凶狠凌厉的一面他又不敢暴露给儿子，于是他只能以司机的面目出现，偷空接儿子放学，他能做到的仅限于此。许多次他开着这辆迈巴赫等在校门外，可是看见那辆奔驰s500开进来了就缩缩头离开，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了依靠，然后他远远地逃离了。</p>


    今天他那辆奔驰没来接儿子，儿子又给他打电话了，他实在没忍住啊……真的要跟儿子告别了，为了对付他奥丁的力量被分散，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迈巴赫咆哮着冲破了它，没入浓浓的夜色中。</p>


    昆古尼尔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p>


    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地驾着车飞奔在雨中，</p>


    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爸爸……爸爸可能已经死了。</p>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他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他已经逃出来了，这里已经是外面的世界，那些可怕的家伙到不了这里。</p>


    天空还在下雨，迈巴赫的天窗碎了，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头上破碎的天窗里灌进来，坚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脸上让他变得清醒，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依旧还回荡着男人的声音。</p>


    “活下去……”</p>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逃跑了？</p>


    “启动!启动!”</p>


    楚子航满目狰狞，他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p>


    引擎发出低沉无力的声音，这台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法开动。</p>


    他撞开车门扑了下去，逆着风雨狂奔。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个男人了。什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什么活下去，他都抛在脑后了，他疯了，不怕黑影不怕奥丁也不怕昆古尼尔，他要去找那个男人，那是他的父亲！</p>


    大雨中一道身影坐在迈巴赫的车顶上，他撑着雨伞，双眼闪动着炽热的金色，看着楚子航奔跑的方向，“原来是从这里进去的吗？”</p>


    那道人影缓缓从车顶站起，轻轻跃到地上，在他的视线中，看着这条湿润的沥青路上只有奔跑着的男孩，还有一辆破损的迈巴赫。</p>


    他撑着伞在雨中踱步，明明没有奔跑，却离前面的楚子航越来越近。</p>


    撑着伞的人影与楚子航擦肩而过，这道人影根本就没有看楚子航一眼，只是随手在他的脖颈来了一下。</p>


    正在朝着来时的路狂奔的楚子航突然感觉天空好像黑下来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失去了意识。</p>


    “没有不死之身就不要像我一样莽啊。”</p>


    遮盖这片空间的漫天雨幕突然破碎，整个天空好像都亮了几分。</p>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男人浑身是血伤痕累累，手中的长刀支撑着他没有倒下。</p>


    而他对面，是骑着八足神骏的奥丁手握着昆古尼尔对准了他，准备给他最后一击。</p>


    但是却因为突然碎裂的雨幕有了片刻的迟滞。</p>


    “何人！竟敢擅闯神域！”</p>


    奥丁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未经准许的凡人，怎么可以擅闯神域？</p>


    “还真是让人感动的画面啊……”</p>


    来人似乎并没有听见所谓神明的愤怒，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感慨。</p>


    这幅画面让他想起了曾经，也有那么一个老头，试图挡在自己身前，独自迎战所谓的‘神明’。</p>


    “看样子我来的还算及时，你运气不错。”</p>


    话语间，这个人已经站在了男人身前，金色瞳孔直视着眼前的奥丁，冰冷无情。</p>


    周围的黑影好像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它们分明围绕着中间的男人，却不知道这个人影是如何走到它们中间的。</p>


    “你是何人？”</p>


    奥丁手中的长枪指着眼前的人，周围的黑影也发出低声的嘶吼。</p>


    “轩浩，我想你应该没听说过吧？”那人微微摇头，“不过我会让你记住的，奥丁。”</p>


    “区区人类竟敢直呼神的名讳？”奥丁手里的昆古尼尔再次亮起光芒。</p>


    “你个北欧的神，来我中国作甚？”轩浩的语气是质问。</p>


    “人类！你是想质问神明吗？”</p>


    奥丁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天空中的暴雨和雷霆仿佛感受到他的怒火变得更加狂暴，昆古尼尔上萦绕着雷光。</p>


    “咔！”</p>


    骨骼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p>


    原本站在男人身前的轩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原地。</p>


    在无人能够反应的情况下一记鞭腿抽在了八足神骏的四只前腿上。</p>


    “谁允许你踏上我的领地。”</p>


    强壮的马腿应声而断，这匹属于神明的战马发出痛苦的悲鸣，失去力量的前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p>


    “不要用你的疑问，来回答我的问题。”</p>


    轩浩此刻已经踩在马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马背上的奥丁，炽金色的瞳孔直视他的独目，目光里满是不屑。</p>


    连绵不断的惊雷声响起，掀起更强的风暴，暴风雨愈加猛烈，轩浩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面无表情，一双黄金瞳越发明亮，超越了这片世界的唯一神，刺目得宛若他才是天地间的唯一。</p>


    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影仿佛变得高大，像是真正的战神降临在他身上，不，他就是战神！</p>


    一道道雷霆如通垂天的利剑从天空中劈下，落向马头上的轩浩。</p>


    战斗一触即发。</p>


    落雷砸在斯雷普尼尔身上，可轩浩早已不在原处。沐浴着雷霆，雷光环绕着奥丁和他的御座，这些雷光不但没有伤到这匹战马，反而给了它力量，就连折断的前腿都在雷光环绕下开始复原。</p>


    北欧人称暴风雨为奥丁的行猎，他骑着战马在世界上驰骋，带着风和雷，应该说他胯下的战马便是风雷的化身。在这片他的世界中，只要风雨未停，他们就占着绝对的优势。</p>


    “祝你好运～”</p>


    轩浩落在男人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只手拧起他，朝着后方远处扔出去。</p>


    “好了，接下来该我们算账了。”</p>


    转过头望着恢复如初的战马，和它背上的奥丁，轩浩捏了捏拳头，是的，他今天没有带任何武器。</p>


    沾满雨水的沥青路面被落雷砸得满目疮痍，但没有一道落雷能够碰到轩浩分毫。</p>


    电流顺雨水蔓延到他身上，可他仿佛并没有感觉到一样，动作依然迅速，在无数黑影间游走。</p>


    黑血在暴风雨中绽放，每一秒中都有黑影在倒下，看样子轩浩是准备先清理干净杂兵，主菜留到最后。</p>


    “人类！你究竟是何人？”奥丁的言语中充满愤怒。</p>


    但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p>


    他愤怒地召唤落雷，萦绕在长枪上。</p>


    不愿回答就不必回答了。这一枪将决定一切。</p>


    神枪，昆古尼尔，能力十分单纯且强大，一旦掷出就必定会命中目标，被称为百发百中的神枪。</p>


    它可以击穿任何东西，随后回到主人手中，唯一的破绽是对任何目标只能锁定一次。</p>


    这一击，奥丁瞄准的是这个人类的心脏。</p>


    昆古尼尔已经出手，命运已经注定，这是必杀的一枪，没有人能被贯穿心脏之后还能活着！</p>


    长枪划破夜空，朝着目标的心脏直刺而去。</p>


    站在黑影中杀戮的轩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撇过头，那是一柄枯枝般的长枪，上面萦绕着愤怒的雷光，这雷光足以破坏一切。</p>


    昆古尼尔翻滚着飞向轩浩，在雷光下仿佛黑紫色的流星，它的速度并不快，还诡异的安静，因为它不需要速度，它必定会命中，也不需要宏大的声势，因为死亡本就很安静。</p>


    “死亡吗？”轩浩愣愣地看着这柄长枪，笑了。</p>


    时间在他的眼里仿佛变慢了，奥丁的动作停滞在出手的那一刻，这一刻他回想了很多事情，走马灯都已经出来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能被杀死或许也不错？</p>


    这一枪躲不开，他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这柄长枪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刺进自己的心脏。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多少有些无奈。</p>


    轩浩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握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p>


    顿时鲜血飞溅，枪上环绕的雷霆焚烧着他的手臂，一瞬间变得焦黑，直刺灵魂的疼。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又被雨水打湿，但他毫不在意，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这笑容有些释然，终于能死了吗？</p>


    “哈哈哈哈！”</p>


    他抓住长枪的手猛地用力，“太慢了，让我来帮你！”</p>


    昆古尼尔在他的力量下直刺自己的胸膛！</p>


    轩浩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奥丁，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炽热的黄金瞳里闪烁着无尽的嘲讽。</p>


    “试试看吧，你究竟能不能杀死我！”</p>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枪尖缓缓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心脏在慢慢地被贯穿，这柄枪确实带着死亡的意志，能让任何人畏惧，但唯独不包括他！</p>


    长枪上的力量随着他的心脏蔓延，上面的雷光开始炸裂，似乎要将轩浩的整个身体烤焦。</p>


    冲击力带着轩浩的身体在雨地上后退，但这样的力量不足以让他倒下。</p>


    长枪逐渐慢了下来，前进变得无比艰难，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这柄本该贯穿一切的长枪，最终竟然没能贯穿这个人类的身体。</p>


    “就这？老子走马灯都出来了你给我看这？”</p>


    轩浩死死地抓着长枪，这柄长枪现在正钉在自己心脏上，上面蔓延的力量几乎正渐渐地让他的身体开始腐坏。</p>


    本来这样下去他应该会死。可他能感觉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正在将昆古尼尔的力量吞噬，碾压，按平。</p>


    “不，怎么可能！”</p>


    奥丁看着这个男人正在腐败的身体原本以为他已经成功了。</p>


    可是他突然发现，昆古尼尔收不回来了！这柄长枪杀死目标之后原本是会回到主人手中的，但此刻他感觉到自己与昆古尼尔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切断，不，是吞噬，那是一股霸道的意志，能够切断因果，斩断生死！</p>


    在奥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轩浩那腐败到尽头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复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完整，长枪缓缓地被他拔出来，此刻他的胸口上除了衣服的破洞以外没有任何伤口。</p>


    “老实说，我很失望啊。”轩浩手握着长枪，活动了一下刚刚恢复的身体。</p>


    “原本以为你能够杀死我的，还让我白期待一场。所谓的‘神’就这点本事吗？”</p>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p>


    奥丁的目光中充满警惕，这世上不该有这样的存在，连昆古尼尔都无法伤到他，这怎么可能？</p>


    “我只是个人类，”轩浩说，“不是什么神圣。”</p>


    他挥舞着长枪适应了一下，“枪不错，现在它归我了。”</p>


    这枪不错，关键是很硬，他很满意。</p>


    “你！”奥丁愤怒地瞪着轩浩，这是在羞辱他。</p>


    他掷出的长枪不仅没有杀死这个男人，甚至还被这个男人夺走，这合理吗？</p>


    没有了昆古尼尔，现在的战局将会完全逆转，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先撤退，是的，撤退，在这个家伙学会使用昆古尼尔之前撤退。</p>


    对于这柄神枪的力量他再清楚不过，这柄长枪本该贯穿一切，却唯独没有贯穿眼前的男人，但是他并不怀疑这把枪能不能贯穿他自己！</p>


    要是让这个家伙掌握了用法，那么他今天会死在这里。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失去昆古尼尔完全在意料之外，如果现在再继续呆在这里跟这个人拼命，那毫无意义。</p>


    “怎么？你不会想逃跑吧？”</p>


    轩浩仿佛看穿了眼前这个自称奥丁的家伙的想法，“神，也会害怕？”</p>


    “……”</p>


    奥丁没有回答，但他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开始发出嘶鸣。</p>


    “我们的账还没算呢。”轩浩扛着长枪一步步地逼近。</p>


    “你来到中国，带来的暴风雨，造成交通拥堵，车祸，以及经济损失，光凭这柄长枪可抵不过。”</p>


    说着他踏了踏满目疮痍的沥青路面，看了看旁边被撞得破破烂烂的围栏。</p>


    ”你要是就这样跑了，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啊。”</p>


    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微笑着眯着眼面对奥丁。</p>

 第176章 一枪一个小朋友

    轩浩此刻手握着昆古尼尔一步步向前逼近。</p>


    斯雷普尼尔再次嘶吼，不过这次的嘶吼声中夹杂着一丝丝恐惧，大概是被轩浩绝对的力量打怕了，仅仅是刚才的一击就折断了它的前腿，如果不是‘神’的恩赐将它治好，它现在只能跪着！它的四枚前蹄再次扬起在空中，好像想要掉头，它感受到了死亡正在朝着它接近。</p>


    无数的黑影蜂拥而上，似乎想要阻止这个人类前进的步伐。</p>


    这是死侍曾经都是出色的战士，它们有的身材魁梧像个巨人，身高超过五米甚至比奥丁骑在马上还要高大，它们此刻都聚集在奥丁身前，围攻着这个人类，像是一群守护‘王’的无畏勇士。</p>


    暴风雨中不时闪烁着漆黑的圆弧，连雷光都被它吞噬，光芒湮灭后，便是弥漫在风雨中的黑血。</p>


    空中密集的雨滴被通通震碎，那是这个男人携带着巨大力量的挥枪，就像奥丁想的一样，轩浩还没有领悟到控制这柄神枪的技巧，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的能力，但是无所谓，仅凭着纯粹的力量，就足以横扫眼前的一切！</p>


    平时使用武器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猛给弄折了，但是昆古尼尔不愧是‘神枪’，很硬，轩浩完全不用担心用力过猛而断掉，所以可以解放全部力量冲刺！</p>


    言灵·鬼胜！</p>


    肌肉隆起绽裂，骨骼发出‘咔嚓’破碎的声音，力量提神到极致，完全不顾这具身体是否能够承受，鲜血在他身上绽放，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自残一样，可轩浩脸上却是嗜血的笑容，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力量在不断损坏，又在不断的涅盘重生。</p>


    “很久没有用过全力了，你们要多撑一会儿啊……”</p>


    他的模样像是浴血的修罗，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低语的呼唤，连死侍无神的双目里都浮现出恐惧，这是来自本能的恐惧。</p>


    这些死侍曾经都是骁勇的战将，从能追上狂奔的迈巴赫就能知道，它们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它们本是一群收割生命的死神，任何闯入这片暴风雨里的生物都只能被它们吞噬殆尽，可它们今天只能无能狂怒，疯狂地朝着这个人类发起进攻，巨大的利爪在雨幕里狂舞，却始终摸不到这个人类的身体。</p>


    这个人类身上的血，没有一滴是因为它们的攻击而流的，它们唯一能够触碰的只有他手里那柄漆黑如枯木的长枪——昆古尼尔。</p>


    而迎接它们的是真正的死亡，这柄长枪仿佛能够吞噬生命，将它们肉体的生机吞噬殆尽。</p>


    黑色的枪影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将这些死侍的头颅斩断，不带丝毫迟滞。</p>


    暴雨冲刷着黑血，所有接近轩浩的死侍都迎来它们应有的死亡。</p>


    斯雷普尼尔嘶鸣，坐在它背上的奥丁独目中满是愤怒，看着自己手下的战士一个个阵亡，可失去长枪的他却毫无办法，战马的脚步正在不住地后退，因为轩浩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p>


    当最后一个死侍倒下，奥丁真正面对这个人类的时候，他才感受到那足以威胁到‘神’的力量。他不解人类为何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个人类明明浑身都在流血，明明不会使用昆古尼尔，却强大到让他难以置信！</p>


    暴风雨拍打在奥丁身上，他那伟岸的神躯在风雨中突然显得如此渺小，还不及眼前的人类高大。</p>


    “踏！”</p>


    斯雷普尼尔浑身的肌肉紧绷，这匹被神赋予神力的战马的前蹄踏在大地上，地面上的连成一片的雨水被震起离地，像是被掀起的地毯，铺天盖地地朝着轩浩涌去。</p>


    长枪撕裂水幕，水滴崩碎四散。</p>


    轩浩在一瞬间冲到了奥丁战马的跟前。</p>


    四枚前蹄抬起，朝着这个人类踩踏而下。</p>


    可它刚抬起一半，却发现它的前掌没了。</p>


    “马，有四只脚就够了，多了看着恶心。”冰冷的声音响起。</p>


    四只前掌在一瞬间被斩断，这匹八足神骏再次被打回原形。</p>


    失去平衡的战马朝着前面倾斜跌倒，而奥丁此刻已经不在马背上。</p>


    奥丁终于不再坐在他的御座上，他平静地站在暴风雨中，全身仍是暗金色的战甲一尘不染，雨水下意识的回避着，头盔下只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独目，看不出他此刻是何种表情。</p>


    “人类，你做的太过了。”</p>


    奥丁语气平淡，但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威严，这位北欧的神王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出于劣势就有所动摇，即使长枪被夺走，战马被打残，他也并不认为这个不会使用昆古尼尔的人类能够杀死他。</p>


    “怎么？你要求饶吗？”轩浩手握着长枪，枪尖直指着他的头颅。</p>


    “无知的人类，即使掌握着力量却也不会使用。”奥丁声音里带着不屑，“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打的话，让它们陪你玩吧……”</p>


    说完，奥丁径直转身，打算离开，似乎并没有要夺回昆古尼尔的打算，也不打算带着他的坐骑一起离开，这些东西好像相较于他来此的目的根本无足轻重。</p>


    “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p>


    轩浩冷哼一声，脚步踏前，沥青路面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长枪的枪尖已经抵达奥丁的后脑。</p>


    “愚蠢的人类，你，杀不死神。”</p>


    威严的声音在暴风雨中回荡，本该被长枪贯穿的奥丁和一旁跪倒的战马化作雷霆消散。</p>


    天空中四道苍雷落下，四只庞然大物显现于人间。</p>


    传说中神王奥丁高坐在神座上，双肩上栖息着两只巨大的乌鸦，一只叫‘海基’（hugin），代表‘思维’，另一只叫‘穆林’（mumin），代表‘记忆’。它们是奥丁的眼睛和耳朵，每天环绕着世界监视者众生，将一切情报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奥丁。</p>


    他的脚边还躺着两匹巨狼，一匹叫‘基利’（geri），代表‘贪婪’，另一匹叫‘弗雷奇’（freki），代表‘饕餮’，它们守护着王座不被侵扰。</p>


    漆黑的羽翼遮蔽了天空，两只巨大的乌鸦羽翼上萦绕着雷霆，目光里带着金色，利爪似乎能够割裂一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身上的羽翼，其实更接近龙鳞，与其说是乌鸦，它们更像是两只巨大的翼龙。</p>


    两匹巨狼满身覆盖着苍青色的鳞片，身上闪烁着雷光，庞大的身躯上耸立着尖刺，这让轩浩不禁想起了怪物猎人里面最让猎人们喜爱的可爱狗狗，雷狼龙。</p>


    “话说得那么嚣张，结果还不是逃跑了。”轩浩咂嘴，“留下四只畜生想干嘛？真以为能吃掉我不成？”</p>


    他现在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找到个‘神王’，结果人家转身就跑，根本不和他打，这让他无可奈何。他完全不清楚奥丁是怎么离开的，不过这次的收获倒是挺让人满意的，缴获了一柄非法越境的‘枪’支，还有一堆奇珍异兽。</p>


    “真是可怜的小家伙们，被扔下来断后了啊？”</p>


    轩浩看着眼前四只庞然大物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p>


    他的话好像激起了四只龙类的愤怒。</p>


    两只‘乌鸦’在空中舒展身躯，扬起高傲的头颅，一声龙吼在暴风雨中炸响，还伴随着惊雷，音波让暴风雨都产生了停滞，震得轩浩耳鸣。两匹巨狼同样仰天长啸，唤起了天空中无尽的落雷。</p>


    雷光打在眼前这个人类身上，可他的身形依旧屹立不倒，仿佛这些雷光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p>


    隐约的闪电掠过轩浩发梢间，那双炽热的黄金瞳中流淌着笑意。</p>


    他的身上还在流血，他的言灵一直开着，身上沸腾的龙血蒸发了打在身上的雨滴，血红色的雾气在体表升腾，鲜血染红了长枪，而这柄长枪好像在吸收他的血液。</p>


    轩浩猛然发力，身上的肌肉再次隆起，双脚下脚踏的地面承受不住力量开始塌陷，无尽的力量自下而上升起，从小腿传递到腰部再到手臂，而他手中是那柄灌注鲜血的漆黑长枪！</p>


    就连轩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体内的血液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个自称‘神’的家伙给他的绝对不是普通的龙血。</p>


    随着鲜血的灌注，这柄能够‘弑神’的长枪仿佛被唤醒，它开始燃烧起来，漆黑的枯木仿佛在重生，将要回到它原本的模样，那是世界树的枝条，这个世界的意志！</p>


    即使在奥丁手中它也不曾展露此刻的模样，枪身开始延伸，光芒将它笼罩，上面萦绕着的力量是世界一切的起源，将锋锐掩藏，却令人生畏，这柄长枪不再死寂，相反它身上透露着无尽的生机，整柄长枪似乎活了过来，不若说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它是有意志的，它代表着整个世界，它可以判定世界之内所有生灵的生死！</p>


    而现在，竟然有四只愚蠢的兽类在向它发起挑衅。</p>


    轩浩甚至能感觉到昆古尼尔上传来的情绪，那是兴奋和愤怒。</p>


    “我知道你很兴奋，”轩浩皱着眉头，“但是不要妄图控制我啊！武器就要有武器的样子！”</p>


    他将昆古尼尔狠狠地插在地上，枪身发出悲鸣，震荡的余波让四只龙类的嘶吼停滞。</p>


    轩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柄长枪是有生命的，它甚至还在试图主宰他的意志，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意志是不可能动摇的，即使他愿意被控制也不行！</p>


    经过这么一下，这柄长枪好像老实了许多，依旧散发着力量，却没有了刚才的情绪波动。</p>


    “好了，快些收工回去吧……”</p>


    轩浩抬起长枪凝视着眼前的四大只。</p>


    这四只龙类仿佛也感觉到了他手中长枪传来的威胁，警惕地围绕着这个人类，不敢轻举妄动。</p>


    这些家伙好像是传说中真正的神兽，至少从体型来看，比奥丁有含金量多了。每一只的长度都超过二十米，这意味着它们光是体重就要超过几十吨，在这片‘神国’中，它们似乎还能操控风雷的力量，虽然这对轩浩来说没什么卵用就是了。</p>


    开启言灵的轩浩，不存在麻痹这种感觉，至于被雷劈死，那也要他能死才行。</p>


    轩浩深吸一口气，长枪一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刺耳的音爆声在暴风雨中炸起，带起肆掠的风暴，比这暴风雨更加猛烈，此刻，仿佛他才是暴风雨的核心，整个‘世界’的核心。</p>


    所过之处沥青的路面被风暴卷起，地上的死侍尸体被纷纷掀飞。</p>


    昆古尼尔被他握在手中，破风而出，在夜空中爆发出锥形的冲击波，极速的摩擦产生的热量好像要点燃空中的雨水，这些雨水来不及蒸发就直接化作虚无，雨幕中隐约浮现出彩虹的光晕。</p>


    枪身刺出，如此的极速前面的目标根本无法躲避。</p>


    这不是昆古尼尔的正确用法，它原本不需要主人亲手将它送进猎物体内，因为它是‘必中’的，但是轩浩刚得到它还不会使用。</p>


    所以他用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贴脸猛刺！除非对方比他更快，否则百分百命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没有人能够挡下，这才是真正的‘必中’！</p>


    而他面对的这匹可怜的巨狼，显然是不可能比他更快的，别问他为什么选这只，因为这货离他最近，而且它不会飞。</p>


    这一枪锋芒毕露，无坚不摧，贯穿雨幕，燃烧眼前的生命，所过之处剧烈的摩擦产生音爆，高温蒸发了雨幕拉出虹光。</p>


    神枪，贯虹！</p>


    在轩浩极速的突进下，前方血肉绽裂，像是盛开的曼陀罗般妖异。</p>


    眼前的巨狼完全来不及闪避，身体被命中的部位绽裂开来，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苦的惨叫。</p>


    在漫天风雨中，这一枪溅起腥风血雨。</p>


    漆黑的长枪刺破苍青色的鳞片，这些坚硬的鳞片在昆古尼尔的光辉下泯灭，只剩下绽开的鲜血，和漫天的血雾。</p>


    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身躯足够庞大，这一枪足以将它整个轰碎！</p>


    但是命中的长枪并未停止前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前进，因为这个人类手中的力量还在爆发！</p>


    他要将这头狼整个身体直接贯穿，一击必杀！</p>

 第177章 不去看看你儿子

    碾碎，贯穿。</p>


    仅仅在一刹那间，轩浩与巨狼错身而过，高速移动的身体违背物理原则在雨中急停，他的身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骨骼破碎重组的声音。</p>


    此刻的轩浩浑身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雨水冲刷在他身上，将脸上的鲜血冲淡。</p>


    区区致命伤而已，他的目标比他更惨。</p>


    下一秒钟，身后才传来炸裂的声音，巨狼的身体上炸出一个直径两米的血洞。</p>


    赤色的鲜血在空中绽放，如泉水般喷涌，巨狼巨大的身躯依旧保持着被攻击之前的警惕姿态，但它已经死了。</p>


    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大片带血的水花。</p>


    而另外三只龙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能反应过来。</p>


    “呼——”</p>


    轩浩嘴里吐出一口炙热的气息，活动了一下身体，“好久没有像这样运动过了。”</p>


    他转身淡淡地望着剩下的三大只，嘴角露出笑容。</p>


    一旁的远处，倒在地上偏体鳞伤的男人终于缓过神来，他看着发生在眼前的震撼一幕，他本就身受重伤的，再被这么一吓，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止不住地咳嗽。</p>


    这……究竟谁才是怪物？男人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满眼的难以置信。</p>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完全超出了他对混血种的认知，他从头到尾看着发生的一切，从这个家伙出现开始，原本无可匹敌的神明显得暗淡无光，这个男人不仅夺走了神的长枪，还让神落荒而逃！</p>


    奥丁留下来的四只龙类看上去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这特么的一枪一个还玩个锤子！</p>


    什么时候龙类在人类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了？</p>


    剩下的三只龙类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流露出丝毫的害怕。</p>


    它们好像并不知道死亡为何物。</p>


    随后血腥的一幕发生了，剩下的一匹巨狼和两只乌鸦，扑上了已死同伴的尸体，将倒在地上的同伴分食殆尽。</p>


    它们的身体因为吞噬同类变得更加壮硕，身上的鳞片也更加锐利，看上去好像变强了不少。</p>


    “真是恶心。”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p>


    三只龙类在吞噬完同类的尸体之后扭转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轩浩发起了围攻。</p>


    轩浩挥舞长枪将一只飞向自己的乌鸦抽飞，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巨狼笑了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笨重的大家伙。”</p>


    既不会飞，速度在他眼里也是慢得离谱，简直就是完美的靶子。</p>


    下一刻，巨狼猛地扑到轩浩身上，可却扑空了，留在原地的只是残影，还有声音。</p>


    轩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它的背上，手握着长枪，昆古尼尔上还沾染着它同伴粘稠的血液。</p>


    雨水冲不干净轩浩身上和枪上的血迹，鲜血萦绕在他的周身，像是浴血的修罗，黑与红交融，漆黑的长枪染血，再次朝着猎物突刺。</p>


    这一枪从巨狼背上，自上而下刺出，昆古尼尔听话的绽放光芒，枪身笼罩着白光，形成苍白色的光刃越拉越长，延长的枪身没入巨狼的身躯，溅起漫天的血雾，如同天罚的雷霆，带着死亡的意志贯穿巨狼的脊柱。</p>


    两只巨大的乌鸦反应过来，张开双翼扑过来，利爪如同剃刀般闪烁着寒光，上面还沾染着之前吞食同伴的血液。</p>


    两只巨爪笼罩着轩浩，好像天罗地网，下一瞬间就要将他切割成碎块。</p>


    下一瞬，利爪自上而下没入血肉，但却并没有伤到轩浩分毫。两只利爪深深地嵌入狼背上，这只可怜的巨狼背上不但被轩浩戳了个洞还被队友痛击！</p>


    在两只利爪落下的刹那间，轩浩的身影侧身划过利爪间的缝隙，从包围中脱离，这两只巨大的乌鸦来不及收力，在俯冲的惯性下直接爪到了巨狼身上。</p>


    轩浩本以为它们要追击，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它们的队友诱人。</p>


    那头巨狼已经死了，两只乌鸦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它们用利爪和锋利的喙分食着这巨尸体。</p>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轩浩不屑地看着两只乌鸦逐渐膨胀的身体。</p>


    又变强了，可是还是很弱，他估摸着就算这两个家伙再吃下去，吃得只剩一只，最后估计也达不到龙王的水准，毕竟只是奥丁养的宠物而已，实力或许就相当于龙侍，就算相互吞食，最后也就相当于次代种。</p>


    “我可没空看你们慢慢表演变身。”</p>


    轩浩脚踏地面跃起，在空中他的灵活度比不了会飞的家伙，所以他选择更大范围的攻击，圆舞般的枪刃横扫而过。</p>


    骨骼的断裂声响起，一只漆黑的羽翼应声而落。</p>


    受伤的乌鸦发出痛苦的嘶吼，另一只乌鸦反应过来，停止吞食，它扭转头颅朝着轩浩咬过去，此时的轩浩还在半空中，无法闪避。</p>


    但他根本不用闪避，这家伙把头伸过来就跟自己伸到断头台下面差不多，他干嘛要闪避。</p>


    长枪抵住了将要闭合的血盆大口，轩浩站在庞然大物嘴里，面无表情。</p>


    脚下一跺，巨大的乌鸦发出痛苦的嘶吼。</p>


    轩浩从它嘴里抽枪而出，踩在它巨大的头颅上，一双无情的金色眸子凝望着这只乌鸦，就像看着一件死物。</p>


    乌鸦的眼中同样闪着金光，但是它的眸子里并没有丝毫神采，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样。</p>


    远处受了重伤的男人趴在地上，看着轩浩的战斗，目光里的惊骇不断地加深。</p>


    这个家伙，面对越来越强的龙类完全没有丝毫在意，仿佛这些龙类无论变得再强也威胁不到他！</p>


    面对四只实力接近次代种的龙类，这个家伙只出了四枪，每一枪都能让其中一只失去战斗能力，这是何等的力量！</p>


    轩浩的身体在半空中自由落体，而剩下的两只乌鸦也在坠落，唯一的区别是轩浩是活的，而它们已经死了。</p>


    轩浩缓缓坠落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跟前，一切好像早已计算好似的，杀死四只龙类，然后精准地落地。</p>


    他看着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容。</p>


    ......</p>


    男人看着轩浩脸上戏虐的笑容，简直和当年在雨夜里一模一样。</p>


    “不打算去看看你儿子吗？”轩浩戏虐地看着躲在阴影里的男人，“他就在这座学院里，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正守着教堂阻止‘龙族入侵’。”</p>


    “现在还不到时候，”男人摇了摇头，“我想我该离开了，这里应该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p>


    男人的身影在下一秒中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在这里。</p>


    “嗯。”轩浩点了点头。</p>


    手握着长枪站在学院高处的楼顶上，看着学院里这群‘龙族’的表演，顺便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p>


    一个穿着漆黑作战服的身影从学院角楼上跃下，但是这个身影好像并没有发现更高的地方轩浩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p>


    黑影跃出角落的栏杆，双臂展开向下飞出，像是‘刺客信条’中‘信仰之跃’一般。不过地上并没有草堆给他缓冲，而他也并不需要。</p>


    八米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让人当场嗝儿屁，但是这道身影却像只黑猫一样轻盈落地，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他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消失在黑暗中。</p>


    “龙族入侵？怎么可能？”图书馆控制室中，曼施坦因教授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上百年的时间里，龙族的每一次复苏都被我们阻止，什么时候轮到它们这么嚣张敢到我们大本营来？”</p>


    “应该说是混血种更加准确。”施耐德教授说，“这些家伙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入侵，死侍不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行动。”</p>


    “那诺玛为什么会判断为‘龙族入侵’？”古德里安教授问，“作为龙族入侵来讲，这规模未免也太……小了？总共就十几人左右，他们入侵进来是想干嘛？送人头吗？”</p>


    古德里安教授调出学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这群蠢货居然嚣张到选择正面‘潜入’，直接炸掉学院大门，从摩托车数量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人数最多只有10来人，除非还有人暗中潜入，否则这样的规模完全是来送死，掀不起半点波澜。当然如果里面有那么一只人形龙王就当他没说。</p>


    “不知道，我们没有权限了解诺玛为什么判断为龙族入侵，但是诺玛的判断从未出现过错误，这些家伙应该是和龙族是一伙的！”曼施坦因教授皱着眉头看着大屏幕。</p>


    屏幕上满是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学院加入警戒的学生，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发生战斗，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潜伏得很好。</p>


    “我猜他们是为了抢夺某样东西。”施耐德教授低声说。</p>


    “什么东西？”曼施坦因皱眉问，“要说东西，我们学院里的东西可就多得去了，古龙尸骸都不止一具，他们要的是什么？”</p>


    “我猜，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刚运到学院不久。”施耐德说。</p>


    “不久？”曼施坦因好像想起什么来，“你是说校长刚带回来的东西！”</p>


    看了曼施坦因一眼，“是的，校长刚从中国回来，这些家伙就跃跃欲试了，这目标不是明摆着的吗？”</p>


    “不，他们要什么都无所谓吧？”古德里安说，“这些东西都在‘‘冰窖’’里，那里是学院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只要守好入口就行了。话说校长现在在哪？他把那东西放‘冰窖’里面了吗？”</p>


    “不知道他在哪，”施耐德摇了摇头，“校长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好像不想要什么人知道，不过他确实是回学院了。一个小时前，校长的直升机降落在机库中，之后就不见人影了。至于那东西，应该还在他的手上。”</p>


    “现在连我们都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这些入侵者知道？”曼施坦因问。</p>


    “那……这些人岂不是跟无头苍蝇一样进来乱找？”古德里安一愣，他现在有些相信是龙族入侵了，这些家伙也太蠢了，连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就闯进来搞事情……</p>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的目标是别的东西。”施耐德沉声道，“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我们还是必须做好‘‘冰窖’’的防御工作。”</p>


    曼施坦因点头，“冰窖的入口一共有三处，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暂时不用担心，至于英灵殿和教堂……现在执行部有多少专员还在学院的？”</p>


    “并不多，自建校以来从未有龙族入侵的事件发生，我们谁也没料到过这些家伙会这么嚣张，这跟自杀没什么区别。我们的专员大多数都在海外执行搜查任务，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足够的战力对付他们。”施耐德说，“就让凯撒带人去守英灵殿，楚子航带人去守教堂吧，学生会和狮心会的学员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他们两人的血统要比在外执行任务的大多数专员高，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p>


    “轩浩呢？”古德里安问，“作为学院最强的专员，我们难道不该让他出点力吗？”</p>


    “你是知道的，他来学院这么久除了校长的任务之外其他一概不接，说是什么‘我们作为教育家要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简直见鬼！”曼施坦因摇头，他作为风纪委员会主席忍这些家伙很久了。</p>


    “轩浩的情况特殊……校董会那边都没有丝毫反应，估计有些难搞，”施耐德也有些无奈，“我想我们大概没办法让他帮忙，除非他乐意，话说，我记得新来的‘s’级在‘夔门计划’的支援任务中表现的不错？”</p>


    施耐德的目光望向古德里安，因为路明非是他学生。</p>


    “不，这孩子才刚来学院，还没有接受过实战演练的洗礼，上次的任务又不是靠的武力，这次可是真的龙族入侵，让一个新生参加太危险了。”</p>


    古德里安教授疯狂摇头，他的‘终身大事（教授）’可全靠着路明非了，怎么能让路明非冒险？要是这么好一个学生夭折在这里，他上哪去再找一个‘s’级？</p>

 第178章 无证驾驶

    “诸位爱卿，有人护送我回寝室吗？”路明非在开始混乱的安伯馆中瑟瑟发抖，“外面那么黑还有入侵者，你们都有枪，就不能送我回一下寝室吗？”</p>


    “诺，枪！给你。”一名学员一脸无所谓地匀出一把手枪给路明非，他觉得这货好歹是‘s’级，而且刚才表现得那么嚣张，即使没有经历过实战演练应该也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安全回寝室的。</p>


    “我擦，大哥，我真不是让你给我枪啊……我这个菜鸡拿着枪能干嘛？”路明非看着强行被塞到手里的手枪一愣。</p>


    可是给他枪的同志已经不在他面前了，学员们都已经行动起来，有序地各自分成小组，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p>


    他们默契地配合，各自防守不同的地方，占领优势地形，在高处架起狙击枪，随时准备迎敌。</p>


    路明非被扔在安伯馆前，一脸懵逼，“我现在该干嘛？回寝室吗？”</p>


    “当然，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上阵杀敌哦。”有人在他身后说，“刚才我看你表现得很好的嘛，特别像个‘s’级呢。不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p>


    路明非回头，看见诺诺正在他的身后，身上还是穿着礼服，不像其他女生要么换了作战服要么撕下裙摆，她好像并不怎么紧张龙族入侵？</p>


    “姐姐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就在不久前都还是一个平凡高中生，没有超能力的！不像你们个个都是人才……”路明非说着就将自己手中手枪的弹夹拆下来检查有几颗子弹，嗯，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以防万一还是有必要的。</p>


    “你知道你一边说自己菜一边拆枪数子弹的样子有多拽吗？”诺诺吐槽道，“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会装的？”</p>


    “不不不，本色出演，”路明非疯狂摇头，“以防万一嘛，以防万一！”</p>


    路明非说着将弹夹重新装回去，然后上好膛。</p>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师姐我现在手无寸铁呢，要不你送我回宿舍？”诺诺提了提裙摆，示意自己裙子下面并没有暗藏凶器。</p>


    “额……师姐，不是我嚣张，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来有空来护送您啊？”路明非说，“再说了这不该是凯撒的工作吗？”</p>


    “凯撒估计现在忙着跟楚子航比谁抓的入侵者多呢。”诺诺无所谓地耸耸肩。</p>


    “那……我去拜托一下芬格尔师兄？他好歹也是八年级，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鬼混八年，生存技能应该怎么也得拉满了吧？说不定他有办法保护我俩？”</p>


    “唉？他人呢？”路明非拍了拍脑袋，“我错了，我不该对废材师兄抱有期望，我以为我该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还快……”</p>


    “行啦，反正我俩都没人要，不如组队逃命吧？”诺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不会丢下手无寸铁的师姐就这样跑了吧？”</p>


    “这……不太好吧？”路明非弱弱地问。</p>


    他总觉得这个节奏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带着凯撒的老婆逃命？确定不会被凯撒提着狄克推多追着砍吗？丞相我该怎么办才好？</p>


    “走吧！出去了就安全了，入侵者都在学院里，我们就逃出去。”诺诺说，“我记得之前凯撒好像把他的布加迪威龙输给你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p>


    “不是？学姐，我们不应该逃回宿舍吗？怎么变成逃到学院外了？”路明非一愣。</p>


    这节奏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开着凯撒的车，带着凯撒的老婆远走高飞？</p>


    “这可是龙族入侵唉，学院现在一团乱哪有安全的地方？肯定是外面安全吧？”</p>


    “你其实就是想出去溜达吧？”路明非满脸鄙夷，呵，女人。</p>


    “别管那么多啦，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咯？”诺诺转身就走。</p>


    路明非一愣，不是把姐姐，现在这么危险你还敢到处浪？</p>


    “唉……等等……”</p>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单身多年的原因，他好像真的不擅长应付女生。</p>


    突然他就感觉这种女人生物真是麻烦，简直无理取闹，这种情况下居然敢到处跑，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p>


    他虽然不知道诺诺有多强，但是他不认为一个女生面对龙族入侵能够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有好下场。</p>


    “走吧，出去就出去。”路明非掏出钥匙转了转，“不过车在宿舍楼，我们还是得先回宿舍一趟。”</p>


    听见身后传来的话，诺诺停下脚步，嘴角露出笑意。</p>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会有闲心担心别人的安危。</p>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宿舍楼下，那辆布加迪威龙就安安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p>


    “你先上车，等我一下。”</p>


    路明非将钥匙扔给诺诺，头也不回地朝着宿舍跑去。</p>


    他觉得还是得先抱住大腿，如果轩浩在宿舍的话，他们就没必要到处乱跑，不是他嚣张，他真不认为那些‘暴走族’能够干翻这位狠人。徒手接子弹不说还能单挑大龙，这样的大腿不抱白不抱。</p>


    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寝室里面空无一人，就连他以为会逃回来的芬格尔都没有在宿舍，他怀疑这个家伙不会是已经在什么地方躺尸了。</p>


    得，抱大腿的打算破裂了，他转身就下楼准备开溜。</p>


    以他的聪明才智都能想到，这所学院的指挥绝对有问题，特么的要是真的龙族入侵呆在宿舍不是等死是什么？一群刚入学的新生，外面又没有重兵把手，他甚至没看见任何防御措施，那呆在宿舍能干嘛？难道指望这栋楼足够结实，能够抵挡刚才炸飞校门那种爆炸吗？</p>


    还是说学院有把握在最短时间能解决所有入侵者？那样自然就没有威胁了，可这不是等于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吗？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开什么玩笑！</p>


    引擎的咆哮声在黑夜里响起，像是一只巨龙发出的怒吼，布加迪威龙银色的车灯亮起，像是两只夺目的龙瞳点亮了夜晚。</p>


    “1001马力，极速407公里，0到100公里加速只要2.5秒，说实话这玩意我压根就没开过！连把它开到宿舍楼下都是轩浩帮的忙！”路明非握着方向盘吐槽，“话说为什么不是你开车？”</p>


    “我穿的高跟鞋。”诺诺一本正经地说。</p>


    鬼才信你们这么遵纪守法！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穿着高跟鞋开车算什么？老子现在可是要无证驾驶！</p>


    “怎么了？动起来啊！”诺诺在一旁催促道。</p>


    她看着路明非抓着方向盘半天不开车。</p>


    “我想起我好像不会开车……”路明非说。</p>


    自从他被诺诺和昂热的车技吓到之后就有了心里阴影，高中毕业整个暑假都没敢去考驾照，入学之后也还没来得及。</p>


    “没关系，跟着感觉走，反正是你的车，撞坏了也不怕。”诺诺无所谓地说。</p>


    “你当然不怕，我心疼啊……”路明非默默吐槽。</p>


    不过他还是在鼓动下默默地踩下了油门，说真话，他还是挺激动的，毕竟人生第一次开豪华跑车。</p>


    不过当他挂上挡踩下油门之后就后悔了。</p>


    一阵惊叫声中，布加迪威龙像是脱缰野马般蹿出去，要不是学院路宽估计马上就能将两人抬走，而且无证驾驶保险不赔，他死了都找不到地方喊冤去。</p>


    不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诺诺却在疯笑，好像觉得这很好玩很刺激。</p>


    这所学院果然都是疯子！路明非再次确信，不过他自己没有反正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跟疯子没有什么区别，油门已经到底了，也不带松一下，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早该领盒饭了。</p>


    布加迪威龙咆哮者冲出了被炸毁的校门，走上公路，学院是在深山里的，而这条公路是环山公路。</p>


    山风迎面而来，把路明非吹得清醒了一下，他松了些油门，小心翼翼地踩下刹车，把速度压下来。</p>


    “md好险，差点把自己作死！”路明非感觉一阵后怕。</p>


    虽说是环山公路，但是卡塞尔学院不愧是财大气粗，把路修得宽到他这种新手都能不撞墙，难怪他们都说这里适合飙车。</p>


    “出来了，我们去哪里？”路明非问。</p>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本来就是该迷茫的人，跟别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美国。说不定等会诺诺把他拐到山里面卖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p>


    “去山顶上吧。”诺诺说，“我想看星星。”</p>


    “这……”</p>


    陪女孩看星星？路明非感觉他有点懵，这节奏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啊……哪有女孩会无缘无故找人陪着看星星的？这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操作吗？</p>


    路明非看不懂这个学姐想干嘛，当然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学姐看上自己了。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有比数的，至少知道拿自己和凯撒相比根本没得比，这女孩没理由会喜欢他。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已经从‘人生三大错觉’毕业了。</p>


    他听说过关于诺诺在学院里的传言，芬格尔也说这是个有点疯癫的女孩，他看不懂操作。</p>


    也就懒得管了，上山就上山吧？还能被吃了不成？路明非心中想着，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p>


    山路上很空旷，没有其他车辆，除了引擎声路明非什么也听不见，他已经逐渐掌握了这台猛兽，朝着山坡上疾驰。</p>


    他转头看着旁边，诺诺的头歪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路明非感觉有着佩服这个女孩了，龙族入侵，还在一个无证驾驶的人开的车上居然能睡着，就不怕一睡不起吗？</p>


    “别走神，哥哥，会死的哦。”</p>


    路明非吓了一跳，旁边的‘诺诺’突然转过头来，嘴里居然发出男人的声音。</p>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狗屁的诺诺，这特么哪来的诺诺，这明明是路鸣泽！</p>


    他之前说过什么？这孩子要是女装肯定很好看！果然没错！</p>


    路鸣泽坐在副驾驶座上，取下头上的假发。这货没穿女装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顶红色的假发。</p>


    路明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p>


    “哥哥，有心动的感觉吗？”路鸣泽将假发扔在风中，嘴角带着调侃的笑容。他好像对于自己被当成女生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在意，更加在意路明非的反应，或者说能让路明非感觉到惊讶他很开心。</p>


    “没有！”路明非一本正经，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p>


    “你什么时候跑我和诺诺中间的？”</p>


    路明非一身冷汗，自己身边明明是个妹子，突然被调包成男人，你能想象那种掏出来比你还大的恐怖吗，好吧，应该没他大，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对方只是个小男孩。</p>


    “先看路啊，好好开车，前面转弯呢。”路鸣泽说，“出车祸真的会死人的。”</p>


    “啊，哦！”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把注意力集中在驾驶上。</p>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梦境了，他记得路鸣泽之前好像跟他说过，这家伙的出现可以是梦境也可以是现实。</p>


    “怎么？身边没有妹子了，很失望？”路鸣泽淡淡地问。</p>


    “废话，谁愿意跟汉子呆在一起？”路明非理直气壮，“不过你要是女装，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p>


    “啊，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路鸣泽假装害怕地瑟瑟发抖。</p>


    “这不是拜你们所赐吗？”路明非耸耸肩。</p>


    “哥哥你要是喜欢这个女孩，那我走？”路鸣泽有些委屈地说。</p>


    “少装了，你的演技太差了。”路明非看着这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浑身起鸡皮疙瘩，“再说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她？”</p>


    “唉？我还以为哥哥你只要是个女的就会喜欢的……”路鸣泽面露惊讶，“毕竟你被甩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凡看到漂亮的女孩就会心跳加速！”</p>


    “你特么居然还能监测我的心跳？”路明非扶额，“看见漂亮女孩心跳加速，那不是正常反应吗？”</p>

 第179章 我只会心疼哥哥

    “不喜欢怎么会接受邀请陪她跑出来？还一起去看星星。”路鸣泽淡淡地说。</p>


    “你懂什么？这不是出来避难吗……我和她总共就见过那么几次，只能说比较熟吧？怎么会喜欢……而且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路明非反驳道。</p>


    “避难在寝室里也是可以的吧？你甚至可以拉着她一起，有男朋友又怎么样？”路鸣泽眼神变得危险，“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这就帮你做了他。”</p>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的仇怨，”路明非疯狂摇头，“我真不喜欢她啊……”</p>


    “只是她刚好邀请，而我没有拒绝罢了……”路明非说着顿了一下，“不，我其实是想拒绝的，只是怕她一个人出事，你总不能扔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孩一个人走吧？”</p>


    路明非回想了一下，他之前看见诺诺转身就走的背影，看上去好像很孤独，就像他一样……</p>


    “哥哥真是个烂好人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容易被人利用？”路鸣泽问。</p>


    “额……你是在骂我笨吗？”路明非总觉得听上去不太对劲。</p>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路鸣泽摊了摊手，“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哥哥你和她不会有好结果。”</p>


    “什么叫不会有好结果？”路明非问。</p>


    “字面意思。”</p>


    “那你还说你要去做掉凯撒……”路明非吐槽道。</p>


    “哥哥，有些事情不一样非要结果懂吗？”路鸣泽故作深沉，“就像那什么……爱过？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p>


    “滚蛋！”路明非没好气地说，“你去哪里学的这些言论？小屁孩子懂个屁！”</p>


    “是是是，我不懂，”路鸣泽无奈地摊手，“不懂，就要试着尝试嘛～哥哥，如果你要告白的话我可以帮你哦，这次有我亲自出手帮你，绝对是完美的告白万无一失呢。”</p>


    “不对，为什么你不懂要尝试非得拉上我？”路明非问，“要试你自己去试。”</p>


    “真的吗？不后悔？”路鸣泽诧异地看着他，“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p>


    路鸣泽伸手指着副驾驶座上的诺诺，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男孩已经坐在了路明非旁边的车门上。</p>


    而他手指的方向，诺诺垂着头呼吸均匀，看上去好像真的睡着了。</p>


    “这个女孩现在睡着了，等她醒来，你可以放着音乐为她献上鲜花，”路鸣泽循循善诱，“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p>


    “什么秘密？”路明非皱眉。</p>


    “今天是这个女孩的生日！”路鸣泽笑着说，“而她的男朋友现在正忙着‘屠龙’，根本不管她，她会让你陪她看星星不是没有原因的哥哥！因为她跟你一样啊……这是孤独！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什么？你只需要趁虚而入，为她献上生日礼物，说不定她就会扔下她男朋友投入你的怀抱呢？”</p>


    “这听上去真是个不错的主意。”</p>


    “是吧？”</p>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路明非冷冷地说，“这种缺德的事情我干得出来？”</p>


    “干不出来吗？”路鸣泽反问。</p>


    “好像……还真干的出来？”路明非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p>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p>


    “不是，你怎么回事啊小老弟！”路明非皱眉，“一边说着我跟她没有好结果，一边有怂恿我告白，安的是啥心？再说了这里哪来的什么鲜花？”</p>


    “我可是都在为哥哥着想啊，我只会心疼哥哥，”路鸣泽说，“想着哥哥你这么可怜，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想着帮你找一个。哥哥不会告诉我，你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吧？”</p>


    “想法？”路明非看了看旁边的诺诺，“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漂亮的女孩谁会没有想法？”</p>


    “那不就结了？”路鸣泽的话语像是恶魔的低语，“机会就摆在眼前啊哥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是担心没有鲜花我可以帮你哦，‘showmetheflowers’，这是新的秘籍，念出来，全世界都会为你送上鲜花！音乐鲜花，完美的机会，完美的告白，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现在你能收获一枚女朋友，没错吧？”</p>


    “完美的告白？”</p>


    路明非心中冷笑，音乐鲜花吗？我试过了，没用！除非这个女孩真的喜欢你……</p>


    “哥哥，上次的失败不过是因为时机不对罢了，”路鸣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而这一次可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而且……你可是有告白不能拒绝的‘特权’啊！怎么想都不会失败的，对吧？”</p>


    “这听上去可真诱人呢？就好像女朋友只要我弯腰就能捡到一样？”路明非说。</p>


    “是啊，哥哥。”路鸣泽冷冷地笑，“不过哥哥要看准时机哦，我给你的秘籍仅限今晚能用，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们要去看星星对吧？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一个小时之后是最佳时间点，想想看，星空，音乐，鲜花，告白，绝配对吧？”</p>


    “或许吧。”路明非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p>


    “或许什么？”诺诺醒了，听到路明非的嘀咕。</p>


    路鸣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p>


    “没什么……思考一下人生而已。”路明非面无表情。</p>


    “开车的时候思考人生？师弟你不会想不开吧？”</p>


    ……</p>


    车灯照耀在山顶上，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搞事情的地方，没有什么树林遮掩，只有铺在地上的草坪，和远处一片看上去很清澈的山顶湖。</p>


    “今天没有星星唉？”</p>


    诺诺舒展了一下坐在车上有些发麻的身体。</p>


    “是啊，没有星星。”</p>


    路明非也凝望着天空。</p>


    他真想说这是废话！他早就注意到了，今夜的天空一片漆黑，是个无星之夜，所以他才看不懂这个女孩啊……明明没有星星，却邀请他陪她看星星？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p>


    从来没什么好结局，也没有什么完美的告白，星空，音乐，鲜花，告白，从一开始就已经缺一个了，嗯，虽然他压根也没想过要告白就是了。</p>


    好感，对于漂亮女孩是个人都会有好感，但要是真的是个漂亮女孩就可以，那不是跟渣男一样吗……</p>


    路明非认为真正的喜欢应该没有这么廉价，虽然他的喜欢确实有些廉价。就像高中时候喜欢陈雯雯一样，默默喜欢了三年，到最后一文不值。</p>


    “谢谢你陪我来。”诺诺说。</p>


    “不客气，”路明非随口回了一句，“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么危险的地方。”</p>


    “其实……我应该比你能打来着？”诺诺轻笑着说。</p>


    “这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路明非有些纠结，“好吧……这是我的问题。”</p>


    路明非沉默了，他怎么就脑袋抽了带着这个女孩上山来了呢？凯撒知道了不会砍他吧？当时他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好像需要他，嗯？这么说来他好像是工具人？大意了啊，就像路鸣泽刚才说他的一样，他好像很容易被人忽悠。</p>


    “去湖边泡泡脚？”诺诺突然问。</p>


    但是还没等路明非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脱掉高跟鞋走向那片湖泊。</p>


    她的脚上还穿着黑色的丝袜，路过草坪的时候总有杂草粘在丝袜上，看样子这双丝袜她是不打算要了。</p>


    路明非下意识地跟着她走过去。</p>


    但是到了湖边之后，发现诺诺却没有动作。</p>


    “不是要泡脚吗？”他问。</p>


    “你很勇嘛，不准备转过去？”诺诺突然说了一句。</p>


    “哦，”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好像看着女孩子脱丝袜确实不太好，不过诺诺是会在意这种细节的人吗？</p>


    “脱个丝袜而已，小气。”路明非转过头嘀咕道。</p>


    “我听到了哦。”诺诺说，“你要是想看也可以，但是我不敢保证凯撒会不会提刀砍你。”</p>


    “切。”路明非咂嘴，你也知道凯撒要砍我啊！他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多砍几刀和少砍几刀的区别。</p>


    想到这里，路明非毅然转身，反正都要被砍，他觉得不看好像很亏。</p>


    “你很有种嘛～”诺诺做了个鬼脸，她在路明非转身的时候就已经脱完了，将脚放进湖水里。</p>


    “我有没有种，你想试试看吗？”路明非气势汹汹地走过去。</p>


    本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脱掉袜子把脚放到泉水里。</p>


    真冷，他打了个寒颤。</p>


    “瞧你这怂样。”诺诺笑了笑。</p>


    “我哪里怂了？我在舞会上很勇的好不？”路明非反驳道。</p>


    “是啊，我想来帮你来着，你居然拒了。”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p>


    “我要是敢同意凯撒不得当场把我砍死？”路明非说，“话说……凯撒到底什么意思？邀请我来，又给我摆脸色。”</p>


    “凯撒跟我打赌，说你能摆平那样的情况。”诺诺说，“我输了。”</p>


    “所以你不服气？”路明非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因为打赌输了心里不平衡想要杀人灭口吧？现在夜黑风高的，这里好像还挺适合埋人？</p>


    “我有什么不服气的？我只是觉得不怎么好玩而已。”诺诺说，“本来想看你出丑来着，结果你拽的跟个啥一样。”</p>


    “想看我出丑为什么又想来帮我？”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女的没安好心，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p>


    “有点不忍心，万一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我岂不是成了罪人？”诺诺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看着湖水。</p>


    路明非看着她的侧脸，说实话他不怎么信，总觉得这家伙又在忽悠他，太矛盾了，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p>


    “今天是我的生日。”沉默了一会儿，诺诺抬起头仰望着天空，那里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也很轻，这句话好像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说出来。</p>


    “我知道。”路明非轻轻说。</p>


    “嗯？”这回诺诺有些惊讶地看着路明非，“你知道？”</p>


    随后她双手抱胸一副很害怕的模样，“你怎么会知道？你居然……”</p>


    “你演戏能不能演得有点技术含量……”路明非吐槽道。</p>


    “唉？我觉得我演得很好啊？”诺诺有些疑惑。</p>


    是的，她演的很好，几乎把握了每一个细节，能骗过很多人，或许换个其他男人来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很害怕。</p>


    但是路明非没有。</p>


    “眼神。”路明非叹了一口气。</p>


    那种眼神他最熟悉了，那是配合别人表演的眼神，像个小丑一样，虚假，孤独，又可怜。</p>


    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p>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幸福才对，毕竟人长得漂亮，又有一个很爱她的富二代男朋友，简直人生赢家。</p>


    路明非不明白，也懒得去问了，说起来这好像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是有些感慨，原来每一个人活着都不容易。</p>


    “那有礼物吗？”诺诺问，“既然你知道我的生日，有准备礼物吗？我们也算是朋友吧？”</p>


    “额……”</p>


    他还真没准备没，毕竟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哪里有空去准备。</p>


    他本来想老实说没有准备的。</p>


    但是突然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的眼神。</p>


    那里面居然有一丝丝的期待？</p>


    她很期待礼物？为什么？路明非不解，现在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自从来到这里，身边好像就都是谜团，一个个环绕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p>


    “你想要礼物吗？哪有生日主动向别人要礼物的？”路明非问。</p>


    这是典型的直男发言，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要是说出来，估计会后悔到扇自己耳光。</p>


    “想要啊，我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礼物呢，就连凯撒都是才查到我的生日，不过他大概准备了礼物只是今晚忙着跟楚子航比谁抓入侵者抓得多呢，或许要晚点吧？”诺诺淡淡地说，“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哦，送我礼物，说不定我会感动？”</p>


    “感动有什么用？”路明非吐槽道。</p>


    “感动的话，你现在向我告白，我可以答应的哦，反正现在学院里所有女生都不能拒绝你，三个月。”</p>


    路明非不傻，他听得出来这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不明白这种玩笑有什么可笑的，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p>


    什么三个月？这项奖励本来就像个笑话一样，谁会真的信才是傻子吧？能成功的都是情投意合，哪有人会因为不能拒绝他的告白，然后真的做他三个月的女朋友的？</p>

 第180章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女孩子都会想要生日礼物的。”诺诺说，“这样会显得她被人重视……”</p>


    这样才能感觉到不那么孤独，路明非似乎理解了这个女孩话里的意思，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怜悯。但是他现在不敢看诺诺。</p>


    因为这样的眼神应该会让这个女孩觉得很不爽吧？</p>


    看样子，过去悲惨的人不止他一个，大家都差不多。</p>


    “明早凯撒不就会眼巴巴地给你送礼物来了？说不定还会低着头认错。”路明非偏过头说道。</p>


    “礼物这种事情，不能早不能晚，就要在那个人等着的时候送给她，而且得亲口说‘生日快乐。’”诺诺说，“否则就没有意义。”</p>


    路明非一愣，他好像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人在他生日那天亲口跟他说过‘生日快乐’，他也从来不会提起这种事情，只是叔叔婶婶有时候突然想起，会补给他一句‘抱歉啊，明非，工作忙忘记了，生日快乐。’然后给他多发一些零花钱。</p>


    就像诺诺说的一样，有些东西等错过来再补上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大多数东西，错过了连弥补的机会都不会有。</p>


    路明非以为自己已经够悲催了，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人跟他一样惨。</p>


    不过现在他好像变得更惨了，因为跟他一样的这个人现在正在向他索要生日礼物……</p>


    诺诺拿出手机，放在旁边的地面上，屏幕朝上亮起，一个消息都有没有。</p>


    “我是在晚上九点十五分出生的，等等看吧，看看有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诺诺淡淡地说，话语中好像并不抱任何期待。</p>


    九点十五分？路明非一愣，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路鸣泽找到他的时候是八点十五分，并且告诉他一个小时之后是‘最佳时机’，也就是说时机马上要到了……</p>


    世界突然安静了。</p>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p>


    现在路明非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诺诺手腕上腕表指针跳动的声音。</p>


    “哒哒哒……”</p>


    指针停留在九点十五分的地方，诺诺的目光落在手机上。</p>


    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全世界都忘记了她的生日，连凯撒现在都忙着对付入侵者没能送来祝福。</p>


    真惨，路明非心想。</p>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该是被人怜悯的，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去同情别人。</p>


    指针仍旧滴答地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等秒针绕完一周，就该错过了。</p>


    “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p>


    “你叹气什么？”诺诺问，“没有收到生日礼物的又不是你。”</p>


    “没什么。”路明非摇了摇头，将脚从湖水里拿了出来。</p>


    夜晚山顶上的水，真冷，他有些受不了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回寝室被窝里。</p>


    他想着就起身了，“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我也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礼物呢。”</p>


    你至少还有人为你庆祝生日，今晚的舞会是凯撒为你准备的吧？路明非没有问出来，他觉得诺诺很幸运，至少还有个爱她的男朋友，虽然男朋友现在很忙，但也不是他该关心的。</p>


    他觉得自己也很幸运，能来到这里，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甚至也收到过礼物，虽然不是生日礼物就是了。</p>


    “那我们这算是同病相怜吗？”诺诺自嘲地笑了笑。仍然坐在湖边没有起身。</p>


    “不算。”</p>


    路明非提着鞋子走在草坪上。</p>


    “因为你今天运气不错，交到了新的朋友，你说过我们也算朋友......接着！”</p>


    “嗯？”诺诺诧异地回头。</p>


    她看见了，天空中一把被灯光照得闪耀的钥匙向着她飞过来。</p>


    “这是？”诺诺有些不解，“你把钥匙扔给我干嘛？”</p>


    “这是凯撒的东西，”路明非头也不回，“我替他送给你，也算是生日礼物了吧？”</p>


    “你这顶多算是物归原主吧……”诺诺觉得有些好笑，这叫什么？借花献佛？她并不喜欢这种东西，不过想来如果是凯撒的话，大概会送的东西也就是鲜花豪车吧？</p>


    “生日快乐。”路明非偏过头说了一句，“现在送你礼物应该还不晚吧？”</p>


    诺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时间，“不晚，还有二十秒。”</p>


    “二十秒足够了。”路明非再次回头朝着山下走去，“抬头看看天空吧……”</p>


    “showmetheflowers……”他轻轻地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他和诺诺的距离越来越远，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p>


    只有黑夜中不知何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轻笑声，“收到。”</p>


    仿佛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一道光芒划过夜空，然后在高空中炸开了。</p>


    那是在天空中绽放的花火，它们在黑夜里肆意地盛开照亮了整个夜空，整个天空此刻熠熠生辉。</p>


    路明非提着鞋子朝着山下走去，他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去看，这不是他的东西，他也没兴趣。</p>


    路鸣泽说的花原来是烟花，还挺浪漫的，可惜他并没有告白，不过朋友一场，礼物还是要送的。</p>


    诺诺愣愣地望着天空，“烟花啊……”</p>


    她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烟花，照亮了她的眼睛和整个世界。她的脸颊在烟花的照耀下闪耀着淡淡的光点，还有细细的泪痕。</p>


    当最后一枚烟花升空，在极高的天顶上绽放开来，五彩斑斓的花火在黑夜的背景上拼出了文字：“nono，happybirthday！”</p>


    “真美啊……”</p>


    沉默了片刻，诺诺转过头，望着独自朝着山下走去的背影。</p>


    那背影看上去很孤独，但是又好像很洒脱，她觉得这个人真是矛盾啊，她开始有些看不懂了，路明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好像一眼就能把他看穿，但是却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不过……</p>


    “谢谢。”</p>


    .......</p>


    卡塞尔学院，一处阴影的角落里，一道黑影闪过，他手中拿着黑色的散弹枪，这是柄杀人的利器，即使是混血种正面挨一下也得趴下。他的嘴角流露这自信的笑容，好像这次任务他志在必得。</p>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立马给出指令，“13号，你的目标是英灵殿，使用准备好的身份卡潜入，它可以帮你通过门禁，进去之后找到中央机房，到时候再收听新的指令。”</p>


    “英灵殿……”13号默念这个地名，“在哪来着？”</p>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马上深受打击。</p>


    他自认为自己是这次潜入这所学院的人里面最优秀的，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自信，自信源于实力，他手头接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就好像幸运女神是他老婆，永远眷顾着他。</p>


    但是如此优秀的他也有唯一的缺点，他是个路痴……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相信总能找到路的，就像他以前在墓穴里出任务一样，以他的运气总能找到对的路。</p>


    他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p>


    这座学院的防御比想象中更加森严，但是依旧拦不住13号。</p>


    因为他根本没有走寻常路，他身上带了射绳枪，这是他从一个军队里搞武器研发的兄弟那里高价买来的，有了这玩意，他在这座满是古典建筑的学院里能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p>


    13号就是靠着它，从那些看上去还是学生的愣头青头顶上飞过去的，没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空中。</p>


    当然，他也不知道其实有人在高处一直盯着他。</p>


    另一处更加隐秘的角落里，黑影们紧紧贴着墙壁躲藏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p>


    英灵殿和莱茵厅是一座双子建筑，它们之间有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通常不可能塞下一个成年人，因此没有人会巡视这里。</p>


    但是谁能想到，此刻这里面居然硬塞了足足十二个人。</p>


    他们是专业的，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其中就包括这种隐藏自己的方法，他们能够收拢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得更薄，类似传闻中的‘缩骨功’，他们藏身于这个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缝隙中，听着外面匆匆路过的脚步声。</p>


    外面不时还有探照灯闪过，但是这里是死角，没有人会把灯光照到这里来。</p>


    “队长，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只是一所学院而已吗？为什么警备这么森严？”一个黑影对着最前面的修长身影低声问。</p>


    “闭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队长低声呵斥，“老板说的可以正面‘潜入’，我们只要按照老板的计划执行就行了！”</p>


    “老板是三国无双玩多了吧？哪有刺客正面入侵的……”有人低声吐槽。</p>


    “坏了，我们好像少了个人？”又有人说，“13号好像走丢了……”</p>


    “闭嘴，吵什么吵，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队长不耐烦了。</p>


    “麻衣，你们是在这里玩躲猫猫吗？”冷冰冰的声音从队伍末尾传来。</p>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第十三个人，但并不是13号。她身材瘦小，戴着面罩，声音透过面罩之后变得变得极其刻薄，听上去就像是在嘲讽。</p>


    除了队长之外的人都不由得背上冒出冷汗，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这个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如果是敌人，他们大概已经全军覆没了。</p>


    突然，高空中一道黑影闪过。</p>


    “是13号！”有人低呼，“他在干什么？不来集合？”</p>


    队长听见声音仰头看了看不远处停在图书馆屋顶的身影，这道身影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看着他。</p>


    “真是个白痴，他在干什么？”队长低声问，“之前是谁告诉我那个从布鲁克林区来的家伙是个高手的？”</p>


    “嗯……看任务履历，以前这个家伙确实从未失败过……”有人低声回答。</p>


    “谁能告诉我他这么蠢是怎么成功的？”队长扶额，既然他们能轻易看见这个家伙，那么说明能看见他的人估计会很多。</p>


    “老板怎么会找来这么个秀儿？”队长低声骂道，“不认识路还敢到处乱跑！”</p>


    她看见这个家伙已经围着图书馆绕了好几圈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来这个家伙应该是迷路了……</p>


    图书馆的屋顶上，这个家伙正摆着非常专业又帅气的姿势，俯低了身姿像是一只壁虎一样爬来爬去，已经在上面爬了半天了，好像还没搞清楚方向。</p>


    这货正是他们走丢的13号，原本按照计划，应该是他们入侵后分散行动，将敌人火力分散开，然后再到英灵殿这边汇合准备下一步动作。而13号好像并不认识英灵殿是哪一栋，明明已经到了面前了，还在上面到处晃悠。也不知道这么严密的警戒他是怎么做到还没被发现的！</p>


    “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你这个负责人没做好准备工作，这种人是怎么通过审核的？”排在最后的人冰冷地说。</p>


    “我怎么知道？这是老板挑选的人好吧？”队长也有些头疼。</p>


    她拿出手机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得不向老板请求援助。</p>


    “喂？老板？想点办法啊！我们现在被困住动弹不得……这地方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入侵啊。而且你选的人也不太靠谱啊，13号现在迷路了。”</p>


    “嗯，我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电话那头传来淡定的声音。</p>


    “？？？”队长有些懵逼，“13号走丢了，也是在您的计划之中吗？”</p>


    “当然。”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听上去十分轻松惬意，“我早就知道里面的警戒必然森严，无论怎么潜入都很困难，所以才特意安排了13号。”</p>


    “那个路痴？拜托老板，别开玩笑了！”队长无法理解老板的思维。</p>


    “想要突破森严的戒备，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制造混乱。”老板说，“我故意没给他地图，据我调查这个家伙是从自己家开车出门到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买个汉堡都能迷路的路痴，所以他能找到英灵殿才有鬼。”</p>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队长有些无语。</p>


    “这些都无所谓。”老板说，“诱饵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这只小白鼠不认识路，但是又想完成任务，必然会引发混乱，到时候就是机会。”</p>

 第181章 龙类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这样他听上去好可怜。”队长冷哼道。</p>


    “少来，想要达成目的，必然有所牺牲，”老板冷冷地说，“你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机会就可以了。”</p>


    “等待什么机会？”队长不解，“一只小白鼠而已，能引走多少人？我们现在像是躲在夹缝中的蟑螂，而外面几百号人啊！那家伙闹再大也不至于能引走几百人，我们只要一露头就会被秒杀的！而且这座在学院里我们都没办法使用言灵，‘守夜人’的领域笼罩了整个学院，他的‘戒律’太强，没有人能在这里使用言灵。”</p>


    电话那头的老板听了轻笑道，“安心啦，‘守夜人’很快就会解除‘戒律’，因为他们找不到你们，想要找到你们必然要依靠言灵的力量，而且他们人多，解放言灵对于他们来说是优势，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只要‘戒律’解除，我想没人能找到你吧？”</p>


    ……</p>


    施耐德教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入侵者潜入学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踪迹，这让他不得不眉头紧皱。</p>


    “看来，平时我们还是太松散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p>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找出入侵者，我们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时间越久，对我们来说越不利。”古德里安教授说。</p>


    此刻整个学院已经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所有摄像头都开始工作，每一个出入口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暂时重要的地方还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踪迹，证明对方很沉得住气，还未开始行动。</p>


    现在学院里每一处都有人在巡逻，那些人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逃离学院。</p>


    现在的局面太平静了，敌人越是如此谨慎就越让他们感到不安，这是学院建校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很危险。</p>


    “叶胜跟着昂热回来了吗？”施耐德问。</p>


    “回来了，”曼施坦因回答说，“你是想用‘蛇’来寻找那些入侵者吗？”</p>


    “是的。”施耐德点头。</p>


    “那大可不必，”曼施坦因说，“叶胜在上次任务中消耗很大，估计还没恢复过来，如果能用言灵的话，我想我是比他更好的人选。”</p>


    “你的言灵也是‘蛇’？”施耐德惊讶道。</p>


    在学院里，很多人的言灵不是秘密，他们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言灵，但如果有人不愿意说，除非拥有足够的权限去查看秘密档案，否则没人能清楚他们的言灵。</p>


    “我的言灵领域是叶胜的三倍，如果我能够使用言灵的话，应该能够找出入侵者。”曼施坦因说着摇了摇头，“但是现在在‘守夜人’的‘戒律’下，我没办法使用言灵。”</p>


    “守夜人不是你父亲吗？”施耐德试探着问，“就不能试着走后门？”</p>


    曼施坦因一愣，他没想到施耐德这么大胆，敢在风纪委员会主席面前谈走后门。</p>


    不过现在好像确实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p>


    “不太现实，你知道的，这座学院里只有校长能有权限命令他解除‘戒律’，否则就算是校董会来了也不行。”</p>


    “现在情况特殊，昂热那家伙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但只要能解除‘戒律’，我们将会有700多名可以使用言灵的学生作为战斗力，这对我们来说是优势！对方只有不到15人。不需要太久，只是今晚就足够了，有必要尝试。”施耐德盯着曼施坦因的眼睛。</p>


    曼施坦因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拉下脸皮去求老爸解除‘戒律’。</p>


    沉默了许久，曼施坦因还是拿起了电话，“我试试吧，但是别抱太大希望，这个老牛仔是那种六亲不认的角色。否则也不会成为守夜人。”</p>


    ……</p>


    “喂？”</p>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老人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衫，头戴一顶卷沿的帽子，脚上穿着一双牛仔鞋，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p>


    老人今晚好像也注意到了学院里的喧闹，穿得都比平时要正式的多，至少没有穿着人字拖，不过现在情况还不至于能让他下楼。</p>


    他躺在躺椅上，将脚翘得老高，听着音乐看着电影，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打电话来骚扰他。</p>


    “昂热？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嘛？”老牛仔皱眉，“有空给我打电话，不如先去处理一下学院里的烂摊子。”</p>


    “我刚回来，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空去处理那些老鼠。”昂热说，“我现在正守着龙王诺顿的骨殖瓶。</p>


    “那你打算怎么办？”</p>


    “解除‘戒律’吧。”昂热说。</p>


    老牛仔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认真的吗？”</p>


    “有入侵者，诺玛的判断是龙族入侵，这可是建校以来头一次。”昂热说，“是时候该让学生们锻炼一下了，就他们说的一样，学员们最近太松散了，总不能让他们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有预感，龙族亲王们就要苏醒了，是时候让他们找找战斗的感觉了。”</p>


    “年轻人们真的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了吗？”</p>


    “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在人有准备之后才会到来，他们的血统注定了要面对这样的命运，这个世界需要他们，我们老了，光靠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撑不了多久，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舞台。”昂热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p>


    老牛仔沉默许久，“‘戒律’一旦解除会出什么事情，我可不管。”</p>


    他挂掉了电话，静静地坐在躺椅上，只有不远处桌面上的蜡烛照着他这张苍老的脸。他没有立刻解除‘戒律’，因为他不太相信昂热。他们是老朋友了，他曾经以为昂热心里想的什么他清楚得很，不过，就在不久之前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了。</p>


    电话铃又响起来了。</p>


    “喂？”老牛仔以为是昂热，无奈地再次接起电话。</p>


    “爸爸。”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局促。</p>


    爸爸？昂热为什么会突然叫爸爸？好吧这好像不是昂热的声音，他将电话从耳朵旁边移开，看了看上面的备注，草率了。</p>


    话说这个称呼他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原来他的儿子还记得他这个父亲。</p>


    “嗨，曼施坦因，我的好儿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来什么事情啊？想爸爸了？爸爸可是非常想念你啊！”老牛仔忽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p>


    “爸爸，平时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是不接的……”曼施坦因叹了一口气。</p>


    他本来是不抱丝毫希望地打电话，原本以为会无应答，结果没想到这次居然接通了。</p>


    “啊这……”老牛仔挠了挠头，他总不能直接把电话挂了吧？</p>


    “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p>


    “爸爸，能否请您……暂时解除一下‘戒律’？”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道，“我知道这样或许是违反校规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有龙族入侵学院，学院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入侵者，否则会很危险。这是我和执行部施耐德教授的共同请求。”</p>


    “……”</p>


    老牛仔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桌子上的烛光太微弱了，已经照不到楼顶的天花板。</p>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曼施坦因见对面一直没有声音，心里有些紧张。</p>


    “也不是不行……”老牛仔终于开口了，“我刚刚在想，过两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我亲爱的儿子。”</p>


    “是啊……”曼施坦因有些错愕，“想不到您还记得。”</p>


    “那就没问题了，虽然早了些，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吧！我马上就解开‘戒律’，你要悄悄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哦，这可是违反校规的呢，”老牛仔将声音压的很低，就像真的在做贼一样，“瞧瞧老爸多么爱你，居然能为了你违反校规！”</p>


    说罢，不等曼施坦因反应过来，他立马挂断了电话。这招叫做‘借花献佛’，戒律他原本就打算要解除，而且已经得到昂热许可，不算是违反校规。他的‘小弟’芬格尔曾经告诉他他，做人必须要有底线，负三米就很好。</p>


    曼施坦因一脸茫然。</p>


    他刚才没听错吗？老爸好像同意解除戒律了？</p>


    “怎么样？”施耐德问，“守夜人同意了吗？”</p>


    “同意了……”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p>


    这件事情很不正常，他觉得简直比龙族入侵还要不正常，老爸居然会送他礼物？这个世界完蛋了。</p>


    “管他发生了什么，这是好事。”施耐德可不管这么多，立刻拿起对讲机通知学院里巡逻的学生们。</p>


    钟楼上，老牛仔一口喝光瓶子里剩下的啤酒。</p>


    平静地望着桌面上的蜡烛。</p>


    这支蜡烛亮了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之很久了。</p>


    没有人能够一直维持言灵，即使是他也不行。但他是学院最厉害的炼金术士，自然有他的方法。</p>


    他在这座学院里布置了庞大的炼金矩阵，有着这个炼金矩阵的加持他才能够一直维持这‘戒律’而这座钟楼就是矩阵的核心。眼前这支蜡烛就是‘开关’。</p>


    老牛仔坐直了身子，吹熄了桌面上的蜡烛，伴随这这支蜡烛的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学院的言灵解开了。</p>


    力量开始在整座学院里复苏。</p>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处，中央控制室中，施耐德看着监视屏幕上数百道亮起的淡蓝色光束在学院里苏醒，那是属于他们的力量，源自古老血统传承的力量。</p>


    学生们也感应到了，拷在他们精神深处的枷锁解开了，他们的言灵苏醒了。</p>


    古德里安看了一眼身边沙发上逼着眼睛紧皱眉头的曼施坦因，曼施坦因此刻正在使用言灵‘蛇’搜索整个学院，‘蛇’是生物电波，它们擅长寻找金属，对于找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p>


    古德里安走到施耐德的轮椅旁边，和他一起盯着屏幕上的校园地图，此刻地图上的光点分散开来驻守着学院每一个区域，但地图上有一处建筑是空白的，没有一个人看守。</p>


    “你没有在图书馆布防？那里可是通往中央控制室和冰窖最重要路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古德里安指着地图上那片空白处。</p>


    “诺玛的自我防御系统是整个学院最强大的，没有人能入侵中央控制室到达冰窖，只要她察觉到危险，她可以让整个金属通道带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除非入侵者是不死之身，否则不可能活着走过去。”施耐德说，“所以我将防御重点集中在另外两处薄弱的地方，英灵殿和教堂，这两个入口可没有诺玛的防御……”</p>


    几乎在‘戒律’解除的同一时刻。</p>


    “跟着我，在我身边两米范围内。”队长低声说。</p>


    “是”阴影中，响起整齐的回应。</p>


    漆黑的身影从缝隙里跃出来，古老的龙文在她嘴中低声吟唱，她的身姿变得越发虚幻，漆黑得就像一团影子一样，融入黑影中。</p>


    言灵·冥照。</p>


    落地的瞬间，她便融入周围的影子，没有人能注意到她。</p>


    她从巡逻的学生身前走过，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可这个学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一缕黑烟轻轻飘过。</p>


    ……</p>


    13号从烟囱里面钻出来，一身的烟灰让他看上去像个非洲人。</p>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这座学院那么大，戒备这么森严，还是让他找到了漏洞。</p>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设计的，这些古老的建筑中，大多数都已经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但这座图书馆居然还保留了烟囱，而且烟囱里居然没有陷阱。</p>


    所以他就进来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么走准没错。</p>


    这是一座很大的图书馆，整整齐齐的桃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旁边的书桌上台灯还亮着，现在明明已经晚上了，而且这里分明空无一人。</p>


    他看见了桌面上摆着的几本翻开的书籍，明明图书馆早就关门了，但是看样子不久前才有人在这里看过书。</p>


    《龙类基因学研究》，《龙的骨骼：爬行类的超进化》，《龙族祭祀仪轨》，《龙类的一百种烹饪方法》……</p>

 第182章 运气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些都是些什么鬼？什么人会看这种书！13号一脸懵逼，他完全搞不懂这所学院究竟是干什么的，在这里读书的人居然吧‘龙’当作研究项目？甚至还想吃了他？不知为何，他感觉背脊莫名发凉。</p>


    这里真的是一所学院吗？确定不是疯人院？</p>


    13号瑟瑟发抖。</p>


    他放回这些书籍，开始寻找他需要的东西。</p>


    “真是幸运！”13号欢呼。</p>


    就在他放下桌面上的几本翻开的书籍时，发现，这些书下面垫着一张纸。</p>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不正是他在寻找的东西吗？一份这座学院的地图！</p>


    这一切仿佛都是命运的指引，幸运女神正在前面为他引路。</p>


    这张地图上清楚地标注着，他要去的目的地，‘冰窖’，入口之一正是这座图书馆！</p>


    只要通过图书馆进入地下通道，然后朝着地图上所指的方向过去就行了。</p>


    虽然地图上很明确地用红色标出警告语：“高危！非持特许证者勿入。”但是13号毫不在意。</p>


    13号是个赏金猎人，在一家秘密网站接任务，危险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而这次这个任务被划分为‘3a’级的高危任务，他既然敢接，那就肯定不会怕它的危险。更何况这个任务的赏金高得出奇，可以说只要干上这么一票，就一辈子不用愁了。</p>


    金钱往往能让人忘记其他的一切，包括它背后隐藏的危险，当时想接这个任务的人无数，但只有他才通过了雇主的审核，这不是命运是什么？幸运女神果然是他最好伙伴，时刻为他指引方向。</p>


    此刻他已经看过地图了，而且完全不认为这个任务有什么难度，所谓但‘冰窖’也不过如此，就连通往它的通道都足足有三条，三选一并且都是活路！相比那些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陵墓简直是太良心了。</p>


    现在唯一能难倒他的问题，大概就是他的方向感不太好，即使手中有地图也需要好好研究研究。</p>


    地图上显示地下通道好像要经过‘中央控制室’才能达到‘冰窖’，旁边还有个人名标识‘诺玛’。</p>


    那么现在该往哪边走呢？13号一边对照着地图一边走到一个岔路口开始犯难。</p>


    “正面左边，反面右边～”</p>


    13号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朝着空中掷出。</p>


    “看来是这边啊！”13号兴致勃勃地朝着左边走。</p>


    果然走对了，这边还有一台可乐机，这枚硬币刚好能派上用场。他默默地给幸运女神点了个赞，将硬币投入可乐机里接了一杯可乐然后继续朝着这条路往前走，简直完美。</p>


    手机震动起来，雇主传来了新的指令。</p>


    “这是你的第二条指示，到达图书馆后使用为你准备的那张黑卡，进入地下层，经过中央控制室前往‘冰窖’，等你到了之后会有更详细的指令。”雇主说完之后立刻挂掉电话，根本不给他询问问题的时间，13号咂嘴。</p>


    “中央控制室”。这是他面前入口上的标牌，他透过红外眼镜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红外线警报头皮发麻，不过这难不倒他。</p>


    他并没有切断附近监控摄像头的电源，因为这样做很傻，相当于告诉别人这里有入侵者，不过这些摄像头根本难不倒他，他可是专业的，对于每种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和死角简直了如指掌，或许干完这一票退休后可以考虑转行当个国际大盗，这份工作可比赏金猎人安全多了。</p>


    达到中央控制室门前，他看着这道沉重的金属门，敲了敲，嗯，里面没有人。</p>


    看着旁边的刷卡机，好像要刷卡才能进去，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那张准备好的黑卡，这是任务开始前，雇主连同定金以及其他装备一起寄给他的。这是一张漆黑的卡，看不出材质，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也不知道哪面才是正面。</p>


    13号琢磨了一阵，在门禁上面的卡槽上一划，“滴”的一声之后，听见金属门里传来‘咯吱’的机械运动声音，这扇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p>


    他看了看这扇门大概有20厘米厚，估计连炮弹都打不穿，简直坚不可摧。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这张黑卡，没想到还真管用。</p>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金属通道，这条通道四面全部由金属构成，一路都是红色的灯光，像是通往地狱的道路。</p>


    这里的红外线比门外更加密集，两束之间的间隔不过两指宽，估计连只耗子都钻不过去，而且每隔两米就有一个摄像头在顶部俯视着，可以说是毫无死角。</p>


    但是当他刷卡打开这扇门的时候，这些红外线和摄像头就在为他而关闭。面前的红外线伴随着红灯熄灭，之后亮起代表通行的绿灯，几秒钟之后整条通道已经完全对他开放，一路绿灯亮到尽头。</p>


    13号惊喜地走在通道里，边走还边朝着摄像头竖起中指，说什么3a级别困难的任务？一张黑卡就一路绿灯了，就这？</p>


    这里正是施耐德教授提到过的金属通道，原本这里有着诺玛堪称绝对防御的系统，只要有入侵者整个通道就会通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瞬间就能将入侵者变成焦炭，原本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的防御现在却被这货一张卡给破掉了。施耐德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连他都没有的这样一张高级权限卡居然会在敌人手里。</p>


    13号沿着这条通道一路走到尽头，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幽蓝空间，这里是存放中央主机的地方，一个个黑盒子从地面一直顶着屋顶，无数处理起拼接在一起，指示灯告诉闪烁，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这台巨大的电脑正在运算着海量的数据。</p>


    “高科技啊！这玩意打游戏应该不会卡吧？”13号赞叹道，他想着退休以后一定要装一台好的电脑，这样跟明明打游戏的时候才不至于输得那么惨。</p>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p>


    古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13号掏出散弹枪迅速转身对着后方。</p>


    “额……”</p>


    他发现自己的枪太高了，目标在他下方半米处。</p>


    这是个半人高的金属傀儡，傀儡由一堆闪闪发亮的金属短棍组成，像是个火柴人一样，脸上还顶着滑稽的表情包，此刻正嘻嘻哈哈地看着他。</p>


    “晚上好先生，要来一杯吗？”这个小人手上托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一瓶啤酒。</p>


    “别……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再上前我可就开枪了！”13号面对身份不明的目标，心里有些紧张，鬼才敢喝这里的酒，万一下药了怎么办？</p>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提供美酒和姑娘。”小东西再次询问，脸上滑稽的表情依旧。</p>


    “姑娘？”13号一愣，这说得这里好像地下窑子一样，这里确定是学院吗？他不会来错地方了吧？</p>


    “eva姐姐！客人好像不需要美酒，更喜欢姑娘！”傀儡朝着13号身后大喊。</p>


    “！”13号回头，他可没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后了！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能够无声无息地到自己身后，如果对方想要自己小命岂不是轻而易举？</p>


    可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没人。</p>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由上而下，逐渐凝聚成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个长发的姑娘，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可爱到不真实，这个女孩静静地看着他，这才是真正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人物，让13号好一阵激动。</p>


    “嘿，美女你好啊。”13号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p>


    “你好，”女孩也礼貌地向他问好，“请问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的房间？”</p>


    “额……”13号有些尴尬，“这里是你的房间吗？不好意思，我有点迷路了。”</p>


    “迷路到女孩的房间可不是好的行为。”女孩淡淡地说。</p>


    13号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应该只是全息投影，但是对方居然能够这样真实的跟他对话，简直跟个活人一样，让他不得不感慨高科技。</p>


    “先生，你违规入侵中央控制室，你的档案在学院里没有记录，我应该在你进入之前就将你排除。”女孩说，“但是你的黑卡阻止了排除程序。”</p>


    “我的建造时间是2001年，而你使用了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属于违规操作，我现在本来应该报警，但是你的权限不允许我执行报警操作，我清楚你是敌人，但是你的权限要求我把你作为己方看待。”</p>


    女孩的话听上去有些纠结，就像是在从与不从之间来回摩擦，所以你到底是反抗还是不反抗？13号一脸懵逼，不过他貌似听懂了，意思就是……他好像可以为所欲为！</p>


    “我现在向你发出最后的警告，立刻离开这里，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否则一旦被发现你的处境会很糟糕。”女孩的话听上去好像是为他好。</p>


    “离开这里？别开玩笑了……”13号有些为难，“我可是一路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你知道吗？屁股都给我抖成两半了。”</p>


    女孩沉默地看着他不再说话。</p>


    “我有特权卡就说明你拦不住我？”13号问。</p>


    女孩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她好像无法拒绝13号的提问。</p>


    “那就对不住了，姑娘，问个路，冰窖该往哪里走？”13号也看出来目前的情况了。</p>


    女孩伸手指明了方向。</p>


    “谢谢，那就不打扰你了。有缘再见。”13号朝着女孩指的方向走去。</p>


    女孩面目表情地看着13号离开的背影，身体逐渐消散在这片空间中。</p>


    13号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条漆黑的通道里。</p>


    自从离开刚才的中央控制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光亮，只能依靠手中的手机电筒小心翼翼地前进。</p>


    越往地下走，他的心里越发慌，整个地下深处仿佛一座迷宫，比上面的路线还要复杂，他开始有些相信这个任务的难度了。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接这个任务。</p>


    他虽然认为自己是这一行里的好手，但还没有自负到愚蠢的地步。</p>


    以前他接受过各种各样的任务，比如荒漠古墓活着冰海里的沉船，每一个地方都要比这个什么卡塞尔学院灵异，但是以他的运气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幸运女神就像是赖上他的床怎么都舍不得走，但这里的东西不像是灵异，特么的更像是科技，也不知道运气还管用不？</p>


    但是要不是运气不错，他感觉自己应该也走不到这里来，幸运女神按理说已经被他按在床上了，可现在越往前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感觉前面好像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危险正在等着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别再前进了，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情况。</p>


    他回忆起刚才那个虚幻的女孩最后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地就像看着一个死人。</p>


    “叮咚……”</p>


    手机铃声突然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吓得13号打了一个寒颤。什么情况？在这地下深处几十米的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电话打进来？</p>


    那个雇主虽然说过之后会给他指示，但是他从未抱过期望，哪家手机服务商能把信号送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他还以为只是开玩笑的……</p>


    结果还真有电话打进来！</p>


    他看了看手机，觉得这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确实有电话打进来，但是，他分明看见手机信号格是显示的无信号！</p>


    13号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p>


    “别害怕宝贝，这不是电话，只是一段录音，你的手机是我为你准备的装备，忘了吗？”</p>


    电话那头传来雇主的声音。</p>


    听了这句话，13号感觉心里的紧张感消失很多，原来只是录音？不对……明明有来电显示啊……他开始搞不懂了。</p>


    “当然，如果你已经死了，请按下关机键，接下来的指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雇主笑着说。</p>


    “死了还怎么关机？”13号吐槽。</p>


    “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必你现在身处的环境应该很让人紧张，不放松心情的话，接下来的任务无法顺利进行。”雇主接着说。</p>

 第183章 死了的龙王才让人安心

    “你果然是能听到我说的话吧？”13号现在大概确定了，这狗屁才是录音！</p>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老板说，“地图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现在请你对照地图根据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拨号，按‘#’号键结束。”</p>


    一幅完整的卡塞尔学院地下地图显示在屏幕上，整张地图错综复杂，脉络密集，像是展开的蜘蛛网，而且还不止一张网。</p>


    这是一张地下剖面图，显示处卡塞尔学院地下层建筑由三大片构成，每片区域之间都有无数细小的‘丝线’连接，像是三只巨型蜘蛛的寝宫，三只巨大的蜘蛛呆在一起本应该相互撕咬，但它们此刻相安无事，甚至吐出的无数丝线将各自的地盘连在一起。地图边角上标注着这一层的名字‘三女神’。</p>


    命运三女神，13号闲来无事时曾经读过关于神话的书籍，其中也包括了北欧神话，别问他为什么读这些，问就是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入一些灵异的地方，对于所谓的‘神秘’当然要抱有敬意。</p>


    北欧神话中有着被称为命运三女神的三姐妹，她们合在一起统称诺恩，其中大姐兀尔德司掌‘过去’，二姐贝露丹迪司掌‘现在’，最小的妹妹诗蔻蒂则掌管着‘未来’。传说中三姐妹分工合作纺织着命运之网，大姐纺织生命线，二姐拉扯生命线，三妹剪短生命线，她们掌管着万物的命运。</p>


    在北欧神话中，世间万物的命运都被织在这张网上，无法挣脱也不可更改。</p>


    这么说来，13号感觉这地下密密麻麻的通道确实像是走在传说中命运的蛛网上，每一条丝线都代表着不同的命运，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这种感觉真让人心里发慌。</p>


    “……”13号站在原地陷入沉默了，对照地图？根据现在的位置？我特么的现在在哪？你们为什么会认为一个路痴能够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p>


    电话那头好像猜到了他现在窘迫的情况，“温馨提示，旁边的走廊上应该有通道标号。”</p>


    果然，13号按照电话里的提示在自己所在的通道岔口出发现了标号‘13’，刚好和他的代号一模一样，仿佛这条路就是为他准备的！</p>


    或许是设计师怕走进来的人会迷路特意留下的，毕竟会经过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拥有特权的人，不会是敌人，没必要把自己人弄晕在地下，</p>


    但是转念一想，13号感觉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了，这个电话里的老板，对这里为什么会如此清楚？他来过？</p>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提示输入‘13#’。</p>


    “恭喜你，你已经按照计划抵达指定地点。”</p>


    随着话音落下，屏幕上的地图忽然开始改变，多余的路线开始崩溃，只留下有用的部分，地图上标注‘13’的地方浮现出一颗红点，这里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所有建筑物的名字都被替换了，三个主要建筑群被标注上了命运三女神的名字，兀尔德，贝露丹迪，诗蔻蒂。</p>


    一条白色的路线出现在地图上为他引路，从‘兀尔德’出发，经过‘贝露丹迪’，去往‘诗蔻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未来’诗蔻蒂之后就没有出路了，就像是‘诗蔻蒂’的工作一样，她负责剪短生命线。</p>


    13号突然感觉这很不妙。</p>


    这张地图满是浓郁的宿命论意味，生命的流动是单向的，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所有生命都将迎来的未来……除了死亡还有什么？就像代表‘未来’的女神诗蔻蒂，她的工作就是剪短生命线。</p>


    “慢着，这前面……不会是死路吧？”</p>


    13号看着地图上指出的道路，正是通往‘未来’的道路。</p>


    “解锁路径，通往‘诗蔻蒂’，也是通往最终秘密的道路，这次任务佣金增加到500万美金。”电话那头老板的声音再次想起，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怂恿着他继续向前。</p>


    13号心想，得了，你干脆就说500万买我一条命算了。</p>


    不过确实很有吸引力啊，500万美金确实是一笔巨款，即使是对于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赏金猎人来说都是巨款，干完这一票他就真的可以退休了。</p>


    他当然知道收益越高意味着风险越高，但是有时候‘钱’这个字真的能让人忘记危险，毕竟他干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他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是怕穷而已，梦想就是挣到足够的钱然后躺平，现在看来好像机会就在眼前了啊！</p>


    “继续前进吧，13号，寻找目标，观察和记录，记住，你必须亲眼见到目标，肉眼直视目标！确认后不必将目标带回来，你的观察报告就值500万美金，看到目标的时候你会收到最后的指示，那么，祝你好运……”</p>


    好运？13号笑了笑，他的运气一直很好，看来这个老板还蛮有良心的嘛？不用把目标带出去，还有这种好事情？这不是在为他减轻任务难度吗？</p>


    他开始兴奋了，好像这500万美金已经到了自己兜里。接下来就看看幸运女神和命运女神谁的手腕更强硬吧。</p>


    13号跟着地图上的路线继续前进，可是没走多久他就想要骂娘。</p>


    也不知道这条路线是谁设计的，怎么会……这么多水？</p>


    前面的路越来越紧，越来越湿润，通道上方凝结的水珠像是下雨一样打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水管，水深已经没过膝盖。</p>


    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入侵者来着，这条路线当然不是正途，而是雇主为了达成目的而设计的捷径。</p>


    这条通道开始倾斜着向下走，水越来越深，他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准备游泳了，难怪寄给他的装备里有护目镜，看来雇主是早就计算好了一切！</p>


    突然，13号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完全悬浮于水中，这里的水冰冷且有咸味，像是海水。前面的已经没有路了，这确实是一根管道，而且这里是转角，通往下方，他要继续前进，必须潜入水中。</p>


    13号带上护目镜，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过刚下去他就后悔了。他身上的弹药湿透后肯定没办法用了，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武器，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居然忘记把手机放到防水袋里！既然任务寄给他的装备里有这件东西，想必这部手机应该并不防水……真是太不专业了。</p>


    他猛地钻出水面，掏出手机试了试，果然，gg，接不到最后一条指令，现在只有靠他自己瞎摸索了呗。反正就是写一份观察报告就行了嘛，这个他擅长，不就是忽悠人？</p>


    他再次扎入水中，缓缓地朝着下方游去。</p>


    整个管道斜着朝下，他看见前方好像有一道闸门，上面的指示灯闪着红光。</p>


    来到闸门前，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现在对于他来说要么前进要么后退，因为是在水底下，无论他肺活量有多好，浪费时间都等于浪费生命。</p>


    可当13号刚刚握住闸门把手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糟糕的感觉，好像只要打开这道门，就会出现什么糟糕的东西。</p>


    五百万美金就摆在他的面前，可现在他却莫名地想要退缩。</p>


    “哥哥……”</p>


    一道莫名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让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梦中梦见的。可他从小到大都是孤儿，哪来的什么弟弟。</p>


    恍惚间，他鬼使神差地压下了闸门的把手。</p>


    还没来得及惨叫，阀门打开，一股吸力就将他整个如吸了进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p>


    直到‘砰’的一声，他撞在了墙壁上。</p>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墙壁，而是一道玻璃，他现在正侵泡在淡蓝色的水中，隔着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p>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关在地下水族馆里的鱼类，可惜没有游客前来欣赏。</p>


    让他感觉庆幸的是这个巨大的鱼缸并不是封死的，远处玻璃墙高处水面达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缺口，好像是为了保持水池中空气流通。</p>


    他奋力地朝着那边游过去，射绳枪再次发挥了作用，他拉着绳子翻了出去。</p>


    “卡塞尔学院，七号水生态池……”翻出来之后他才看见玻璃墙上面的标签，这里果然是用来养鱼的。</p>


    透过玻璃，里面的东西瞬间让他背脊发凉。</p>


    一头巨大的大白鲨正隔着玻璃凝望着他。</p>


    13号再次赞美幸运女神，这只大白鲨刚才应该就在他身边不远，他因为幸运又逃过一劫。</p>


    他调整好状态沿着花园里的道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花园的尽头看见了指示牌‘冰窖’！</p>


    他默默地为卡塞尔学院贴心的建筑师点了个赞，这路标做得很到位，连他这种路痴都能找到路。</p>


    这一路上简直不要太顺利，除了自己犯了个傻把手机和弹药打湿之外，其他的都异常顺利。</p>


    最后他混进了一间巨大的综合实验室，没想到这地下居然还有人在，甚至还有澡堂。</p>


    一群男人在浴室中冲洗身体，好像是在消毒，他们兴奋地讨论着新送来的什么东西。</p>


    13号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可能就是他要找的目标，无论是不是他都有必要去看看，因为他现在手机已经坏掉了失去指示之后只能靠他自己摸索。</p>


    他想了想，脱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打算先冲个澡再想办法混入其中。</p>


    白色的雾气在浴室中弥漫，每个人都微眯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面冲澡，这让13号省去了许多麻烦。</p>


    几十个赤条条的男人在这里冲澡，多了他一个也很少有人注意到。</p>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冲着在那里淋浴的男人打了个招呼。</p>


    被他打招呼的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想这是谁？脱了衣服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p>


    他能认出来才有鬼，13号一下敲晕了他，然后把他藏进更衣室的柜子里，柜子里的密封塑料袋中是无菌实验服。</p>


    13号穿戴自己的装备再套上实验服，将自己从头到位都包裹起来，估计连他妈来了都认不出来，然后锁好柜子，若无其事地跟着这群实验人员一起走进实验室。</p>


    ……</p>


    实验室中。</p>


    “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伟大的一刻。”有人拍了拍手。</p>


    实验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黄铜罐子，它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一样沉睡着，上面刻画着古来的纹路，看上去古朴又庄严。</p>


    “这真是太完美了。”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看着眼前古老的黄铜罐子赞叹，他从未见过保存如此完好的胚胎。</p>


    “让我高兴地宣布，青铜与火之王，捕获成功！”昂热校长微笑着，“这次的行动意外的顺利，除了没能除掉长江中的龙侍有些遗憾之外，收获颇丰，现在是时候收获我们的成果了。”</p>


    昂热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本来以为回到美国之后，轩浩就会向学院索要龙王胚胎，但是到现在为止好像并没有反应，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安排。</p>


    这场实验是校董会的安排，在轩浩没有强行索要胚胎之前的这段时间，胚胎还在卡塞尔学院手里。</p>


    他们得抓紧时间取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获得足够的研究资料，即使将胚胎交出去也无所谓。</p>


    但这不是昂热的目的，研究资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东西都是校董会想要的，而他的目的仅仅是屠龙而已，这个胚胎是活的！那么他想要它死，就这么简单。</p>


    “那么我们开始吧。”昂热指了指躺在实验台上的胚胎，“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我们将解剖龙王！”</p>


    “这个骨殖瓶，是活的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很危险？”</p>


    这个问题让昂热听了深感欣慰，这些研究人员都是学院里的精英，比起一百年前那群庸医简直不要专业太多，对于解剖龙王，保持小心警惕是应该的。</p>


    但是这样还不够，只有死了的龙王才能让他放心。</p>

 第184章 双黄蛋

    “这次由我亲手操刀，”昂热低声说，“一百年前的错误不能重犯，它没有机会的……”</p>


    “校长，发现异常！”有人惊呼道，“铜罐上有一个缺口！这是怎么回事？是运输过程中出现道纰漏吗？”</p>


    研究人员发现了青铜罐子上有一部分是裂开的，黑色的缝隙沿着边缘朝着内部延伸。</p>


    “别慌，不可能有纰漏，这东西是我亲自押送的，”昂热沉声道，“先对它用核磁扫描看看情况。”</p>


    研究人员立刻启动扫描装置，不一会儿，结果便显示在旁边的巨大屏幕上。</p>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p>


    巨大的恐惧在所有人心里蔓延，他们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p>


    “这里面有两个腔。”有人低声说。</p>


    “其中一个是空的！”又有人说。</p>


    青铜罐子内部的结构被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整个罐子被从中间分割成了两半，其中一边蜷缩着巨大的胎儿，然而另一边却是空的！令人不安的缝隙恰恰处于空腔的那一边。</p>


    “见鬼！这是颗双黄蛋？龙王是双生子？”有人发出疑问，“一个卵里孕育着两个胚胎！”</p>


    “可是有一个不见了！”昂热低声说，“它逃了出来，见鬼！那个缺口是旧伤，是龙蛋孵化后的裂缝！他应该在我们找到之前就已经出来了，龙王早就已经复苏？”</p>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紧张无比。</p>


    除了13号。</p>


    他混在这群研究人员当中，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一样，一脸懵逼，表示完全听不懂这群人在说些什么。</p>


    他们这是在考古吗？这所学院是研究恐龙化石的？听上去他们好像准备解剖恐龙蛋？一个破蛋壳有什么好惊讶的？</p>


    他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应该说他现在只想着他的500万美金。</p>


    就在眼前啊！他只需要上去看一眼，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然后回去写个报告就行了，只可惜他带的装备里面没有照相机，不然要是能拍张照片那简直完美，</p>


    但是现在他好像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能够凑上去，这群人说要解剖，但是现在都不动了，没有一个人进去前面的低温舱，如果他现在一个人冲进去会显得很突兀，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p>


    “立即解剖。”昂热沉声到，“无论另外一个胚胎去了哪里，我们现在的目的都是收集资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拖延。至于另一半的龙王胚胎，之后再从长计议。”</p>


    “是！”</p>


    研究人员们应答。</p>


    “准备解剖器材。”</p>


    有人冲着13号喊道。</p>


    这可让13号喜出望外，幸运女神果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p>


    他旁边刚好就是解剖器材车，现在就是他接近目标的最好机会，他只需要推着车进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观察那件东西。</p>


    “你准备好了吗？”</p>


    13号刚准备进去低温舱，就发现那个被这群人称为校长的老人冲着他问话，目光中有着说不清楚的神采。</p>


    准备，准备什么？不就是进去看一眼，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不太明白这个老头的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p>


    “去吧，祝你好运。”昂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p>


    “嗯。”13号只能压低声音回应。</p>


    他不明白解剖台上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感觉那么紧张，而且这个老头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怪怪的。</p>


    不过无所谓了，他的无菌服下还藏着那把散弹枪，虽然子弹已经湿透了，但是好歹能带给他点勇气。</p>


    低温舱门开了，白色的雾气飘散，让13号打了一个寒颤，隔着玻璃还没感觉到，一进来才发现这么冷，解剖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青铜罐子，这个罐子很大，比一人还要长，当他走近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错觉。</p>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件东西，“这是……一个蛋？”</p>


    13号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东西，他记得这些人把它称为胚胎或者卵，可他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蛋，明明是看上去像个古老的青铜文物。</p>


    就写个报告说他看见一个青铜恐龙蛋，这样的报告就值500万美金吗？13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老板的钱是北风吹来的吗，这么好赚……</p>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报告就值500万美金？”13号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东西。</p>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生锈的青铜罐子，上面爬满了暗绿色的铜锈，隐约能看见上面有着密密麻麻他完全看不懂的纹路，好像是什么文字，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p>


    13号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后面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他此刻的举动有些太奇怪了，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他大概已经确信这就是他的目标。</p>


    他心下一横，后面全是老弱病残，怕个毛！在一众研究人员惊讶的目光中，13号撕开身上的无菌服，掏出他的散弹枪，飞身跃到解剖台上。</p>


    他记得雇主说过要用肉眼确认目标，他仔细观察着这颗‘卵’，目光落在那个漆黑的缺口上，仿佛被其吞噬。</p>


    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正在凝望着深渊，深渊里有着另一个自己，站在深渊深处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朝着他呼唤，“你回来了……”</p>


    “哥哥，外面有好多人……”</p>


    “你在害怕吗，康斯坦丁，别怕，有我在呢。”</p>


    “不害怕，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哥哥什么样的牢笼都可以冲破。”</p>


    “你是很好的食物，但是那样就太孤独了，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几千年来，只有你陪着我。”</p>


    “住手！”身后传来惊叫声。</p>


    13号这才回过神来，他的手正伸向那个漆黑的缝隙，就像是中邪了一样，这东西比他以前在古墓里找到的宝贝还要灵异，他完全不敢想要是继续下去自己会怎么样。</p>


    不由得背后冒出冷汗，他得感谢叫住他的人，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p>


    “不许动！别过来！”</p>


    13号提起手中的散弹枪装腔作势，指着背后想要过来的一群研究人员，虽然弹药都已经湿透了大概打不响，但是这些人可不知道，不管做什么气势最重要！</p>


    校长被枪指着，愣了一下，然后高举双手表示投降，看样子是个懂事的老家伙，可身边的研究人员一脸懵逼地看着校长，满脸写着“我特么不信，你在装啥？”，他们不知道校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想必一定另有深意，也跟着举起双手投降。</p>


    转念一想他们觉得昂热做得很对，那个人手里有枪，万一把他逼急了朝着‘卵’来上一枪，那可就真的完蛋了。</p>


    东西看也看了，任务也没有要求把这件东西拿回去，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13号想着，就算要求他拿回去也不太现实，这东西太大，带着逃跑肯定不方便，一脚踢开低温舱门。</p>


    一名研究人员看见13号离开低温舱，立刻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p>


    “‘龙穴’进入封闭模式，进入封闭模式！”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实验室。</p>


    13号背后的低温舱开始封闭，无数道强化外罩猛地闭合，将‘卵’封印在里面。</p>


    他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些家伙这里老实只是不想他破坏里面的东西！</p>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的职业操守？”13号冲过去把散弹枪口抵着那个研究人员的头顶。</p>


    他的任务只是看一眼，那就真的只看一眼，搞破坏可不在他的服务列表内，得加钱！但是现在手机坏掉了，他不知道雇主最后一个指令是不是搞破坏，不过无所谓了，他打算就这样回去，写个报告拿着五百万美金过好日子，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p>


    让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个研究人员看上去还挺硬气？被枪抵着都不怎么害怕？这让他感觉很恼火。</p>


    但是又不敢扣动板机，要是这枪真的哑火了，那这里这么多人围上来，想想就恐怖……</p>


    13号一脚踹在这名研究人员身上，直接将这个家伙踹飞，连同带倒了旁边的几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力气，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趁着混乱朝着实验室外面拔腿就跑。</p>


    “阻止他！”校长大喊，可他自己却并没有动手。</p>


    研究人员们惊醒过来，朝着外面蜂拥而去，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昂热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追了出去，混乱中没有人关心他在干什么，这让他不经有些失望，“果然还是靠不住啊，无论是这些家伙，还是赏金猎人。”</p>


    是的，他现在只相信自己，走到紧锁的‘龙穴’前，他拿出身上的黑卡在操作台上一刷。</p>


    “此操作将开启‘龙穴’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存在苏醒可能，请停止操作！停止操作！停止操作！”诺玛的警告声回荡在实验室中，警报被拉想，蜂鸣声四起，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p>


    “保持安静，诺玛，这里的一切由我接管。”昂热拉下手闸，切断整个实验室与诺玛的连接。</p>


    主电源被切断，诺玛的声音消失，实验室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闪烁的警报灯。</p>


    昂热面无表情地走到解剖台旁边，目光冷漠地看着躺在上面的胚胎。</p>


    “要彻底杀死你们真是费劲啊……”他轻轻地抚摸着青铜罐子，“现在，你们应该没有退路了吧？”</p>


    昂热抽出袖中的折刀，一刀猛地插进青铜罐子，沿着破开的裂缝划动，锋利的刀刃剖开整个青铜罐子，露出其中蠕动的胚胎。</p>


    这个尚未孵化完成的胚胎原本是无力打破这个‘蛋壳’的，但是现在，有人帮他打开了。</p>


    昂热收回折刀，面无表情地退出实验室，在门口时，背后传来令人绝望的高温，这是足以融化一切的炙热温度，坚不可摧的实验室此刻像是一块融化的奶酪，警报声疯狂地拉响。</p>


    “欢迎重临世界，康斯坦丁，希望你的表现能好一点。”昂热带上了门。</p>


    “站着别动，谁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开枪了！”13号怒吼着拿着散弹枪吓退眼前的一群研究人员。真是庆幸这么重要的实验室居然没有保安。</p>


    他的背后电梯门正缓缓打开，整个地下好像只有这一部电梯，只要上了电梯他就安全了，等他上去之后再毁掉电梯，就没有人能追上他！</p>


    研究人员们面对指着他们的散弹枪毫无办法，“谁的言灵有用？想想办法拦住他啊！该死，这个时候校长去了哪里？”</p>


    “不知道……总不会是迷路了吧？”有人说，“我们的言灵都是研究型言灵，不然怎么会在研究部？你以为谁不想去执行部？那边待遇可好得多！”</p>


    警报声传来，灯忽然全部熄灭了，整个楼层陷入了断电状态，只有他们身前的电梯启动了备用电源，电梯门打开，里面的白灯照得所有人脸色惨败。</p>


    “该死！实验室出事了！”有人大喊。</p>


    “那边没有留人吗？校长呢？”有人问。</p>


    13号站在电梯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研究人员不要命地朝着实验室往回跑，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真当我手里拿的玩具枪吗？</p>


    “咔——”</p>


    好吧，跟玩具枪没什么区别。</p>


    他走进电梯里，心里突然有些失落，这群人貌似觉得实验室里的东西比他这个入侵者重要的多，他好像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p>


    他甩手用手里的散弹枪砸在电梯门外的按键上，将外面的电梯按钮全部毁掉，这样就没有人能追上他了。</p>


    看了看手里已经废掉的散弹枪，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扔掉，虽然子弹全部湿透没用了，但是拿着唬人还不错，关键是有安全感。</p>


    13号默默地上了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边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着，血压好像在升高，呼吸变得急促。</p>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他的全身，这是什么感觉？恐惧，还是兴奋？他疯狂地按着电梯里的关闭按钮，想要快些离开这里。</p>

 第185章 和平补刀

    英灵殿，队长带着人静悄悄地沿着窗户边缘前进。11人紧紧贴在队长身侧，简直恨不得成为她大腿上的挂件。</p>


    他们身边不远处，两名手持uzi冲锋枪的二年级学生紧紧盯着窗户，随时准备迎接闯入的敌人。</p>


    可却没有注意到一缕黑烟从他们身边飘过。</p>


    言灵·冥照的领域内12名入侵者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地闯进英灵殿，甚至还有人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p>


    一群人在英灵殿中缓缓前进，似乎守在这里的所有学生都没有发现这群人的入侵。</p>


    除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p>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一头灿金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里也格外引人注目，他双腿翘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手里抄着一把漆黑的猎刀，旁边搁着两把银色的‘沙漠之鹰’。猎刀和手枪都是特制的，它们的握柄处都镶嵌着白色的象牙，刻着纯银的家徽。</p>


    他坐在那里简直太显眼了，像是一只酣睡的金毛，队长经过的时候很想伸手过去rua一把。</p>


    他们突然觉得这次的入侵是不是太过轻松了？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此刻他们已经闯入了卡塞尔学院引以为傲的英灵殿中，这里可是陈列英雄辉煌的地方，不可亵渎，但是这群守卫的学生都是酒囊饭袋，甚至还有人躺在沙发上睡觉！</p>


    可正当他们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凯撒突然睁开了眼睛。</p>


    他抬起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微笑，那笑容就像是在迎接贵客。</p>


    “来都来了，不准备喝一杯再走吗？”</p>


    凯撒举起身旁的红酒杯摇晃着。</p>


    阴影里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就连队长都吃了一惊。</p>


    面对凯撒的视线，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诈他们，因为他们对于队长的‘言灵·冥照’很有信心，在黑夜里，队长的言灵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p>


    队长眉头紧皱，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发现他们了，但是怎么可能？人类的视线是不可能在黑暗中看到处于‘冥照’下的他们的，即使是混血种，也不行。</p>


    可这个男人就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已经举杯邀请他们喝酒了。</p>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解除言灵出去大干一场，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退出去？</p>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p>


    刺耳的音乐声贯穿了英灵殿每一个人的耳朵。</p>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p>


    学生们纷纷反应过来，枪口对准声源处，那里空无一人。</p>


    凯撒嘴角抽了抽，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想笑，憋得很难受。</p>


    漆黑的阴影里音乐声停止了，紧接着是女人气愤的声音，“草，神特么的好运来，谁换了老娘的手机铃声？”</p>


    “喂？哪位？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是找死吗？”队长感觉她的人已经丢尽了，还好运？</p>


    言灵·冥照，解除。</p>


    12个人同时现身，他们身上都穿着漆黑的作战服，手持冲锋枪，腰间别着近战用的短刀，一群人像是恐怖分子一样浑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除了他们中间骂骂咧咧的女人，这个女人相比这群男人就显得正大光明得多，甚至连面都懒得蒙一下。</p>


    学员们立刻反应过来，枪口瞄准这群人，枪上的红外线扫在他们身上心脏或者头部，精准而迅速。他们并没有立刻开枪，因为凯撒举手示意他们等等。</p>


    而被瞄准的这群人好像也有恃无恐，尽管现在被一群人包围，但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从来不带怕的。</p>


    双方都举着枪对准对方，如果不是两边老大都示意他们暂时别动，现在英灵殿应该已经变成了战场。</p>


    凯撒优雅地示意女人可以先打完电话。</p>


    但是接电话的女人此刻眉头却越皱越深了。</p>


    “很遗憾，目前为止能让我死的人，还真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充满嘲讽。</p>


    “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队长看样子现在满脑子的问号。</p>


    她听到过这个声音，这是老板盟友的声音，今夜的布局，参与的人很多，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打电话暴露她？这是在卖队友啊！</p>


    “我不过是想为枯燥的生活增添点调味料罢了，加油哦，我看好你。”</p>


    高处角楼上，轩浩挂断电话，目光在英灵殿和教堂之间来回扫视，看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朝着教堂方向过去，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欣慰的笑容，“结果还是忍不住了吗？”</p>


    “你……”</p>


    “嘟——嘟——嘟——嘟——”</p>


    电话里响起一连串忙音。</p>


    “什么玩意儿！”队长气愤地将手机摔在地上。</p>


    “看样子你们内部也不怎么和谐啊？”凯撒微笑着问，他的言灵一直开着，眼前这位女士的通话内容他可是都听见了，虽然他也知道偷听别人打电话不太好，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需要获取有利情报。</p>


    只是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凯撒一时间想不起来。</p>


    “唉……没办法，我们只是打工仔，上面几个老板一个个想法都不同，策划案改了又改，我们也很难办啊！”队长耸耸肩，“像你这样的贵公子应该不了解甲方爸爸有多烦人吧？”</p>


    “嗯……也对，”凯撒说，“我一般都是甲方。既然你的老板这么麻烦，不如来我手底下打工？”</p>


    凯撒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这样万里挑一的美人是真的少见，即便以对立的立场，他也不经意露出欣赏的目光，这样的身材可真是少见，他的白丝芭蕾舞女团没有一个能跟她比的。</p>


    凯撒自认为见过很多美女，但是身材这么极品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就是……脖子以下全是腿？</p>


    女人身上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高挑的身材已经接近凯撒的身高，不仅仅是身材，她的脸蛋同样漂亮，但不是平常属于东方美人的柔美，而是带着锋锐的气质，修长的眼影拉得眼角像是绯色的剃刀。</p>


    “你不会想让我穿白丝跳芭蕾舞吧？”女人冷笑一声，“我可没什么兴趣。”</p>


    “看来你对我们很了解啊……”凯撒挠了挠头，“这有些不公平，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p>


    “这个无所谓，酒德麻衣，没什么好隐瞒的。”女人耸耸肩，好像她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东西。</p>


    “看来你们很自信啊，既不蒙面，也不隐瞒身份，看上去没把卡塞尔学院放在眼里啊？”凯撒轻笑着说，好吧，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p>


    “亡命之徒而已，谁在乎你什么学院？”酒德麻衣冷笑，“开打吗？不打我就走咯？”</p>


    “很抱歉，守在这里是我的任务，既然你是入侵者，就不能放你离开。”凯撒笑着说，“否则会被人比下去的。”</p>


    “你想怎么开始？”酒德麻衣问。</p>


    “等我喝完这杯酒吧？”凯撒说，“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p>


    “当然……”酒德麻衣眼神一凝，整个人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变得凌厉起来。</p>


    凯撒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杯中抛向空中。</p>


    趁着杯子落地的时间，他的右手不急不慢地举起‘沙漠之鹰’。</p>


    “咔嚓”碎裂的声音响起。</p>


    双方的枪声同时响起，场面变得混乱起来。</p>


    酒德麻衣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凯撒脑袋瞄准，是个人都知道擒贼先擒王，好吧，她才是贼，不过无所谓，都是一个意思。</p>


    可她突然一愣，凯撒消失了，在杯子落地的那一刻，凯撒就已经不在原地。</p>


    看样子凯撒是个怜香惜玉的绅士，不打算先对女士出手，在开打那一刻就打算先解决那些多余的人。</p>


    言灵·镰鼬，凯撒捕捉到了十二个心跳，所有人的位置他都了如指掌。</p>


    在一瞬间，他跃到了高处，但是他并不怕被当场靶子，因为在他起跳的瞬间就已经开枪了，当他完成跳跃的时候，目标已经倒下。</p>


    “一，二，三……”</p>


    凯撒嘴里喃喃自语，他在数数，他开枪的次数，也是敌人倒下的次数。</p>


    镰鼬指引着每一颗子弹到达它该去的地方，他的子弹不会落空。</p>


    “该死！”酒德麻衣暗骂，凯撒现在不跟她打，这货的身法骚得她没办法瞄准，这让她不得不把枪口对准其他的小喽啰。</p>


    于是就造成了很默契的一幕，两边的boss都不约而同地各自清理兵线，就像是在和平发育。</p>


    简直太特么和平了。</p>


    小喽啰：我特么的谢谢你们！</p>


    血红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溅起，如同无数朵绽放的玫瑰，两边主力带着的‘小兵’纷纷倒下。</p>


    英灵殿里的所有灯光突然熄灭了。</p>


    枪声突然停止了，双方都没有继续开枪，因为多余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p>


    “看来你们不打算把事情闹大，用的是弗里嘉子弹？”凯撒听见了地上的心跳声，平稳而均匀，双方的人员都只是昏迷，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p>


    “我们只是来偷东西，又不是来杀人放火。”酒德麻衣无所谓地说。</p>


    “什么东西？”</p>


    “龙王诺顿的遗骸。”</p>


    “那我想你们应该没有机会了。”凯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3分钟后灯会亮起，你觉得到时候你能站着吗？”</p>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以为关掉灯对你有利？”酒德麻衣笑了笑。</p>


    “我不清楚你的能力，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没办法用肉眼看见的，”凯撒说，“很不巧，我不需要用眼睛。”</p>


    “难怪你能发现我们，我大概明白了，”酒德麻衣说，“你的言灵是‘镰鼬’，在黑暗中确实很好用。”</p>


    言灵·镰鼬，序列号59.</p>


    效果：名字源于日本神话中的风妖，能增强听力，作用类似于雷达，镰鼬的领域很大，可为使用者带回放大的精确的声音，并可藉此判断一定范围内声源的方位。</p>


    在黑暗中冥照对于依靠视力的对手来说是致命的，但是不巧的是，凯撒镰鼬正好克制着她的冥照，即使看不见也没有关系，镰鼬会成为凯撒的眼睛，替他掌控整个战场。</p>


    “不过你大概误会了，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真正要去偷东西的人就不是我。”酒德麻衣说，“我现在的目的只是在这里拖延时间罢了。”</p>


    “我知道，”凯撒说，“根据监控，入侵者可不止12个人，方便告诉我其他人在哪里吗？”</p>


    “一个去了教堂，一个应该迷路了。”酒德麻衣的声音里透露着无奈。</p>


    “感谢你的配合，女士，接下来我会温柔一点的。”凯撒淡淡地说。</p>


    “你可真是绅士呢，但是大意的话会吃亏的哦，弟弟。”酒德麻衣调侃道。</p>


    凯撒没有再回话，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看样子被叫弟弟让他有些生气。</p>


    “开始吧。”酒德麻衣冷冷地说道。</p>


    下一刻，凯撒将言灵·镰鼬开到极致，领域张开，他控制着镰鼬们死死锁定了前方这个女人的心跳，除非她能够停止心跳，否则不可能逃过他的耳朵。</p>


    凯撒警惕地提防着对方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但是对方好像并不着急，就像她说的一样，她现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p>


    好像只要凯撒不动手，她就永远不会着急。</p>


    但是凯撒这边好像同样不着急，他对学院的防守很有信心，他的任务只是守好这里就行了，教堂有楚子航在，现在的楚子航说实话连他都没有把握能对付，所以他现在完全不慌，甚至还想为眼前这个女人前往教堂的同伴默哀。</p>


    但是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两个人都不动手，那就没完没了了，不符合他的作风。</p>


    作为一个绅士，一般情况下他应该遵从女士优先的准则，但是有些时候还是需要男士主动一些。</p>


    两声枪响，火光从‘沙漠之鹰’枪口迸射。</p>


    “砰！砰！”</p>


    教堂响起了敲门声。</p>


    里面没人回应。</p>


    那人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又关上了门。</p>


    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脚步声在教堂中回荡。</p>

 第186章 怎么，你要砍爸爸

    来人走到教堂中央停住了，她没有再向前，教堂是通往地下三个重要的入口之一，这里不会没有人守着，只是还没出来而已。</p>


    她静静地等待，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p>


    “咔——”</p>


    楚子航推开了忏悔室地门，他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教堂这么重要地地方，防御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不过，足够了。</p>


    “我以为你会继续向前。”楚子航淡淡地说，面无表情。</p>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楚子航。</p>


    楚子航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露出匀称的肌肉，如果不是害怕影响不太好，他会光着膀子，身上的衣服会影响他用言灵。漆黑的长发凌乱地遮住那双骇人的黄金瞳，他手里提着‘村雨’，就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p>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作战服，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她的身体曲线可以看出是个女孩，身高有点矮，但是体态匀称。</p>


    两人静静地对弈，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平静，与旁边手机里传来的啰里八嗦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p>


    “他们好吵。”女孩轻声说，她的声音透过面罩有些沙哑，听不出原本的声音。</p>


    “嗯。”楚子航点头，挂掉手机。</p>


    “凯撒始终与我保持联络，似乎是想看看谁先解决对手。但是你来的比较晚，这样比不公平。”</p>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较量。”女孩顿了顿，“不过现在应该不算晚。”</p>


    “不必抱歉，”楚子航说，“我原本就没打算跟他比试，没有意义。”</p>


    “哦。”女孩凝视着楚子航的脸，那张脸冰冷得可怕，长发也遮挡不住那双让人畏惧的眼睛。</p>


    “你害怕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所以一个人守在这里？”</p>


    “不。”楚子航摇头，“这是导师的要求，我的言灵不方便被人看见。而且，其他人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p>


    “嗯。”女孩沉默了。</p>


    楚子航也沉默了。</p>


    教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要打吗？”</p>


    “打。”</p>


    终于两人打破了沉默。</p>


    “言灵·君焰。我的言灵很危险，建议你离开这里。”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p>


    他很自信，似乎在提醒自己的敌人，‘你打不过我，建议你逃跑。’</p>


    不过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低沉的吟咏开始，节奏越来越快，周围的温度开始变得炙热。</p>


    “言灵·君焰，序列号89，高危言灵，”女孩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似乎并不畏惧这样危险的言灵。</p>


    很快楚子航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p>


    因为这个女孩也开始咏唱，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追上他的速度，而且似乎，他们咏唱的言灵是相同的！</p>


    “草！”图书馆控制室内，曼施坦因教授发出问候，“这么危险的言灵你怎么不早说？”</p>


    他愤怒地望着施耐德，这样两个高危言灵在学校里碰撞，这得造成多大的损失？</p>


    不光是他脸色不好看，控制室内三位教授脸色都非常难看。</p>


    “这是意外……”施耐德沉声道，“我没想到对方也有君焰！”</p>


    “各单位注意教堂方向！准备迎接冲击波！”古德里安教授朝着对讲机大喊，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p>


    两个高危言灵在校园里碰撞，其威力相当于高爆炸弹。</p>


    窗外，原本还是黑夜的天空仿佛都被点燃了。</p>


    光芒穿透了教堂的玻璃，随后教堂玻璃破碎，强大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整个教堂几乎在一瞬间崩溃，只留下一片火海。</p>


    楚子航沉默地站在火焰中，他的周身环绕着君焰形成的领域，领域的边缘燃烧得发亮，像是随时都会被引爆。周围的火伤不了他，爆炸的余波也被领域挡下。</p>


    但是对面的人也一样。</p>


    他知道这样光是君焰领域的对轰应该没办法分出胜负。</p>


    “还要继续吗？”女孩淡淡地说，她的语气平静，呼吸没有一丝急促，似乎用言灵跟楚子航对轰完全不费劲，如果楚子航要继续，她可以奉陪到底。</p>


    “你的目的也是拖延时间？”楚子航问，刚才凯撒那边的对话他都是听见的。</p>


    “是。”女孩回答。</p>


    “那么，没必要继续耗下去了。”楚子航眼神变得冰冷，他当然不是不打了，只是打算速战速决。</p>


    “锵——”</p>


    村雨从刀鞘里划出，楚子航将刀鞘插在地上。</p>


    “现在，给你机会撤退。”</p>


    “我的任务是拖住你。”女孩淡淡地说。</p>


    “好。”楚子航不再说话。</p>


    “呼——”</p>


    楚子航深深吸一口气，眼里的金色变得更加骇人，那是杀意，接下来他是认真的战斗，那么不会有丝毫的留情。</p>


    他身体周围的君焰逐渐湮灭，这不是他解除了言灵，而是他将君焰释放到了极致，如果仔细看但话就会发现，他的周围仍然存在火焰，只是着火焰更加深邃颜色接近黑色，在黑夜里不那么显眼。</p>


    楚子航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手中的刀刃上此刻也流淌着火光。他不知道对方但君焰掌控到了什么地步，但此刻他决胜的不仅仅是言灵。</p>


    手臂肌肉紧绷，这一刀若是砍中了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砍死，要么被烫死。</p>


    至于怜香惜玉，他从来没有考虑过。</p>


    力量自脚下升起，他的小腿肌肉瞬间发力，一个踏步身形消失在原地。</p>


    目标只有一个，眼前这个跟他使用一样言灵的入侵者！</p>


    爆发的速度瞬间接近目标，楚子航嘴中传出一声爆喝，手臂猛然发力，握住刀的双手朝着目标一击斩出。</p>


    一刀流·袈裟斩！</p>


    女孩看着这来势汹汹的一刀有些诧异。</p>


    情报有误，这一刀她挡不下来。</p>


    楚子航要比她得到资料上强得多，仅仅是此刻他身上燃烧着的君焰，就已经超过她的预期。</p>


    不能硬接。</p>


    她当下做出判断。</p>


    女孩拔出身上佩戴的炼金双刀，同时君焰朝着冲过来的楚子航轰击过去。</p>


    可此刻她的君焰仿佛失去了作用，轰击在楚子航周身发黑的领域上瞬间溃散，挡不住！</p>


    她脚下用力，但不是向前，而是后退。</p>


    双手抬起炼金刀准备格挡，这一刀太快，想要完全躲开不现实。</p>


    女孩的双刀迎向那把横劈而来带着炽热高温的村雨，对方这一刀是想将她斩成两半，她想办法挡住。</p>


    下一瞬，无声无息，并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p>


    女孩瞪大了眼睛，她看见自己手里的炼金刀正在被切断！</p>


    村雨上带着恐怖的高温，直接将这两柄炼金刀融化，就像是切水果一般毫无阻拦。</p>


    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这把刀朝着自己身上斩来，但目光里却并没有特殊的神采。</p>


    “哇哦！”</p>


    一阵怪异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关乎生死的严肃气氛。</p>


    楚子航一刀劈空了，他这一刀原本是不可能空的，对方的速度远不如他。</p>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已经不在原地，只有耳边回荡着这句好像是惊叹的声音。</p>


    “谁？”</p>


    他重整姿态警惕地看着不远处。</p>


    刚才的女孩已经位移到了那里，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p>


    同样漆黑的作战服，只是这个人脸上带着的不是面罩，而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从身型看是个男人。</p>


    不仅仅是楚子航有些疑惑，就连那女孩都没明白是什么状况。</p>


    女孩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警惕地后退几步，远离身边的男人。</p>


    “喂喂喂！小丫头，我可是救了你耶。”男人声音沙哑，听上去有些伤心。</p>


    “谁？”女孩问了和楚子航同样的问题。</p>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楚子航皱眉。</p>


    现在情况有些麻烦了，原本可以速战速决的，可是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而且这个人能从他的刀下救人，甚至让他没能反应过来。</p>


    “不是。”</p>


    “是。”</p>


    那两人说着相反的话。</p>


    男人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吗，“别这样啊，小丫头，我们老板好歹也算盟友，互相帮助嘛～”</p>


    “老板……”女孩顿了顿，好像明白了什么，“好。”</p>


    “这就对了嘛。”男人笑了笑。</p>


    “联手？”</p>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先离开。”男人摇了摇头，“你打不过他，呆在这里也没用，对吧？这里交给我呗？”</p>


    “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女孩摇头，看样子不打算离开。</p>


    “真是个倔犟的丫头啊……”男人看上去有些无奈。</p>


    旁边的楚子航皱了皱眉头，“你们究竟是谁？”</p>


    他不太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看上去不认识，但是好像又是一伙的？他们口中的老板是谁？貌似还不止一个人，看样子今晚的入侵并不是简单的‘龙族入侵’，这里面有很多猫腻啊。</p>


    “这不重要吧？”男人低声说，“怎么，你要砍我吗？”</p>


    “噌！”</p>


    金属长鸣声响起。</p>


    “她……在拔刀？”凯撒有些懵逼。</p>


    他曾经听说过日本剑道大师能够做到剑斩子弹，但是还从未见过，而且，现在可是在黑暗中！</p>


    “锵，锵！”</p>


    两声急促的金属摩擦声告诉他，他没有搞错。</p>


    这个女人的刀确实快到能斩落子弹。</p>


    那么‘沙漠之鹰’应该对付不了她了。</p>


    凯撒扔下手枪，拔出了‘狄克推多’，既然女士要玩白刃战，那么他就奉陪到底。</p>


    猎刀在他手中翻转，凯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心跳的位置冲刺，刀光在黑暗中闪过。</p>


    “噌！”</p>


    猎刀劈下，但是被两把刀架住了。</p>


    “嗯？”凯撒轻咦，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还挺大，“二天一流？”</p>


    火花飞逝，凯撒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手中的两把太刀，一把长一把短。</p>


    他觉得自己貌似有些大意了，这个看上去身材苗条的女人，没人会联想到她会用的是这种靠力量取胜的招式，而且对方好像很擅长近身战。</p>


    凯撒的刀被弹开了。</p>


    紧接着是狂风骤雨般的斩击！</p>


    这个女人是认真的，想砍死他！</p>


    虽然之前用的是弗里嘉子弹让他有种过家家的感觉，但是此刻是真正的殊死搏斗！</p>


    凯撒退后，在黑暗中他是有优势的，对方的言灵已经对他无效，而的镰鼬，在黑暗中是无敌的，黑夜是他的主场，只要他控制好距离和时机，对方不可能打中他，除非她能快过声音。</p>


    但是下一刻，他的镰鼬失去了目标。</p>


    “什么？”凯撒有些吃惊。</p>


    他明明已经锁定了那个女人的心跳，但是此刻却消失了！</p>


    ‘嗡！’</p>


    左边！凯撒抬手，狄克推多朝着左边斩去，千钧一发之间挡住了致命的一刀。</p>


    “不错嘛～弟弟。”黑夜里传来酒德麻衣的声音。</p>


    凯撒再次捕捉到了她的心跳声，“日本人都是忍者吗？这是什么技术？减缓心跳频率？”</p>


    “怎么？紧张了？”酒德麻衣笑着说，“没有了言灵作为依靠，你就无法战斗了吗？”</p>


    “呵呵。”凯撒笑了笑，“你先砍到我再说吧。”</p>


    “嘴硬。”</p>


    心跳的声音又消失了，凯撒不太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的，在告诉运动中隐藏自己的声音，这几乎不可能。</p>


    不，不是掩藏。</p>


    凯撒察觉到了，他的镰鼬受到了干扰。</p>


    地上有很多心跳声，这些都是被弗里嘉子弹打中的人，他们没有死，现在反而成了干扰。昏迷的人和醒着的人心跳频率是不一样的。</p>


    但是这个女人能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将自己融入一群‘尸体’，只要她的呼吸不乱，那么她此刻就是一具尸体。</p>


    凯撒手中握住猎刀，精神集中到极致，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而放弃自己的言灵优势，这是愚蠢的。</p>


    领域收拢，范围变小但变得更加密集，他下达命令，让镰鼬集中在自己周身两米范围内。</p>


    虚空中，镰鼬狂舞，形成无形的屏障。</p>


    凯撒缩小了领域的范围，将外界的影响降到最低，此刻他没办法再听见远处的心跳声，既然听不见酒德麻衣的心跳声，那就不去听。</p>


    但是，一旦有东西进入他周身两米的范围，就不可能逃过镰鼬的捕捉！</p>


    危险接近，生死一瞬，刀锋接近他的瞬间，就是他反击的时刻！</p>

 第187章 谁打架跟你讲规矩

    凯撒睁开了眼睛，黄金瞳暴露在黑暗中，他就是在告诉敌人他的位置‘我就在这里等你，有本事就过来砍我啊。’</p>


    “意大利男人都这么喜欢装模作样吗？”黑暗中传来酒德麻衣的声音。</p>


    “等你先砍到我再说吧。”凯撒不为所动。</p>


    “要来了哦。”</p>


    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但依旧没有发起进攻。</p>


    凯撒知道这是在迷惑他，不过他完全不在意，他的领域已经张开，无论对方说什么，他等待的只有刀锋接近的那一瞬间，再快的刀也不会没有声音，除非对方的刀快过音速。</p>


    很显然这不可能，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言灵，不可能是刹那或是时间零，否则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他消耗，早就发起进攻干掉他了。</p>


    “嗡——”</p>


    闯入领域的刀锋带起一阵嗡鸣声，被镰鼬无限放大，传入凯撒耳朵里。</p>


    “来了！”</p>


    凯撒猛然抬手，‘狄克推多’斩向头顶。</p>


    仅仅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内，对方的攻击被镰鼬捕捉到了，而他也在一瞬间反击。</p>


    “锵——”</p>


    两柄刀碰撞在一起，见一击未果，酒德麻衣借着凯撒的力量无声地朝着后方滑开，身体轻盈地像是幽灵，再次遁入黑暗中。</p>


    一把刀？凯撒皱眉，他不明白对方为何放弃二天一流，突然变招成一刀流，明明两把刀同时进攻的话，他阻挡起来会麻烦很多。</p>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镰鼬’用得这么好的。”酒德麻衣的笑声再次传来，声音飘忽不定。</p>


    但她估计不知道凯撒并没有用言灵笼罩四周，她其实没必要这样高速移动来改变自己声音但位置。</p>


    “很荣幸得到女士的夸奖，”凯撒轻笑，“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分心的话，或许你搞错了方法。”</p>


    “哼！”酒德麻衣冷哼一声。</p>


    凯撒神色一变，又来了，比之前还快！</p>


    这次是正面！穿刺！对方好像是想要从正面攻破他的防御。</p>


    凯撒侧身，‘狄克推多’在身前竖立，构筑起了一道防御，直刺而来的刀刃和‘狄克推多’摩擦出火花，一闪而逝。</p>


    凯撒看见了酒德麻衣深红的眼影，妖异，冷漠，火光消逝，酒德麻衣再一次隐没于黑暗中。</p>


    “干得不错，弟弟，”酒德麻衣的声音变得冷漠，“不过，接下来姐姐可要认真了。这最后一刀，你能接下来吗？”</p>


    凯撒没有回答，他深深地呼***神无比地集中，他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这是真正的实战，没必要留手。</p>


    ‘镰鼬’们在他身侧徘徊，兴奋地嘶鸣，此刻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调整到极致，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真正的厮杀让他身体兴奋地冒出汗水，身上的衬衫有些湿透，他解开了扣子，准备迎接敌人。</p>


    他有绝对的信心，对方不可能绕过围绕着他的风妖军团来到他的面前。</p>


    但是敌人比他预料的还要强，从刚才正面的交锋就能看出来，他没有任何优势。</p>


    于是，他的左手悄然摸向了身后的‘沙漠之鹰’。是的没错，他还有一把，刚才扔枪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本来就有两把手枪，刚才扔掉的不过是其中一把。</p>


    他擅长的不仅仅是双枪射击或是猎刀刀术，自然也有近战用的枪斗术，一手握刀，一手握枪，攻防一体。</p>


    打架嘛，能赢，不寒碜。</p>


    “咚咚咚……”</p>


    “踏踏踏……”</p>


    心跳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酒德麻衣不再隐藏自己的位置，就好像她放弃了自己言灵的优势，也许是因为‘冥照’被‘镰鼬’克制，她觉得没有意义，与其浪费体力使用言灵，不如全力以赴斩出最后一刀。</p>


    明明是个忍者，此刻却表现得像个武士？凯撒无声地笑了。他的言灵也在这一笑中溃散，领域瞬间消失，‘镰鼬’们归于黑暗。</p>


    因为对方也亮出了黄金瞳，黑暗中两个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对视，眼神里都充满笑意。</p>


    他们都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虽然只有一双眼睛，但也足以确定位置和距离。</p>


    两人很默契地把这次交锋当作最后的交锋，这最后一刀，堂堂正正，如同古代日本武士的对决。</p>


    凯撒尊重对方的选择，他能感觉到此刻对方眼里杀气已经凝固，身姿放低，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是拔刀式，这最后的一刀，将在一瞬间分出胜负。</p>


    “噌！”</p>


    利刃摩擦刀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斩断了平静，一瞬间，杀气四溢。</p>


    极速的刀光朝着凯撒扑面而来。</p>


    凯撒站稳脚跟，一手握刀，全力以赴，别问他为什么一手握刀，他可不是武士，既然是公平对决，对方用全力，他当然也用全力。</p>


    挥刀！</p>


    凯撒感觉自己手臂有些发麻，不过还好，他的刀没有脱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力量，他竭尽全力将全部力量都压在刀身上。</p>


    对方也是一样，仿佛用整个身体带着刀冲撞，刀身相接，火花迸射，两人的身体几乎碰在一起，甚至能听清楚对方的心跳声。</p>


    “身板不错嘛～”酒德麻衣调侃道，“我还以为公子哥都是弱不禁风的呢。”</p>


    “别把我当成那些风流的花花公子啊，”凯撒笑着回答，“我可是很专一的。”</p>


    说着，他笑着将左手的‘沙漠之鹰’抵在对方头顶，老女人，时代变了啊！</p>


    “唉？”酒德麻衣一愣神，“看来你脑子不傻嘛？”</p>


    凯撒也是一愣，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也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身上也是有配枪的啊……</p>


    原来刚才装得跟个武士一样要跟他一决雌雄都是骗人的，呵，女人。</p>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个忍者。</p>


    “现在怎么说？”酒德麻衣问，“我可没试过弗里嘉子弹贴着脑门打会不会出人命，或许你该希望自己的脑壳硬一点？”</p>


    “平局？”凯撒说，“我会不会死不知道，但要是开枪，你可就死定了。我是个从来不遵守校规的人，所以这里面是实弹。”</p>


    两人此刻都是一手持刀抵在一起，另一只手持枪指着对方脑门，同样都是嘴上不饶人。</p>


    “你有两把枪，一把实弹一把弗里嘉子弹？”酒德麻衣有些头痛，“你就不怕搞混了吗？”</p>


    “不会。”凯撒的语气中充满自信，“不过我一向怜香惜玉，你要是肯认输，我保证不会为难你。”</p>


    “好吧，算你狠！”酒德麻衣撇撇嘴。</p>


    “哥哥……”</p>


    突然，稚嫩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汗水瞬间沁透了两人背脊。</p>


    除了惊吓还有炽热。</p>


    扑面而来的热风像是炸弹在两人身后爆炸，明亮而耀眼的火光照亮了英灵殿昏暗的环境。</p>


    两人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照得睁不开，只有满鼻子浓郁的灼烧味道。</p>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地扑倒。</p>


    下一刻无尽的威压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是来自自尊的压迫，让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p>


    压迫感转瞬即逝，他们此刻却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身处无尽炼狱的灼热感仍然在背后灼烧。</p>


    “刚才那是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p>


    此刻英灵殿已经变了模样，这里原本是一片漆黑，现在却变成了断壁残垣，四处还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后的火灾现场，满是浓郁的烟雾。</p>


    英灵殿外面的路上，周围的植被被烧出一条焦黑的道路，不知道是什么从这里经过，所过之处仿佛炼狱，毫无生机。</p>


    “问问你们学院秘书，现在什么情况？”酒德麻衣说。</p>


    “你连诺玛都知道？”凯撒问。</p>


    “别废话，快问！”酒德麻衣命令。</p>


    “诺玛！诺玛！”凯撒呼唤。</p>


    “该死，诺玛没有回应，这不科学。”凯撒保持冷静，“就算英灵殿被毁，诺玛也不会停止运作，除非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情。”</p>


    “废话！那东西就是从下面上来的！”酒德麻衣指了指被烧焦的金属门。</p>


    这道门是通往地下的入口，厚度达20厘米，即使用焊枪熔穿也要花上几个小时，现在却在一瞬间被融化，从金属门被熔化的痕迹来看，似乎……是个人形？</p>


    “我得打电话问问老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不在我们计划之中。”酒德麻衣皱眉拿出电话。</p>


    “紧急避险，紧急避险！”施耐德的声音在校园广播里咆哮。</p>


    远处传来的吼声盖过了施耐德的咆哮声，震耳欲聋。</p>


    远处燃烧着的人影一步步地朝着身前的两人走去，他所过之处尽是一片焦土。</p>


    无数的枪口朝着人影喷射，吐出火舌，枪声连绵不绝，此刻这里瞬间化为了战场。经历过战争实践课的学生们，各自寻找着掩体，朝着公路中央的人影，不断地发起进攻。</p>


    但是这些子弹没有一颗能够顺利抵达人影身前。</p>


    无数子弹在距离人影不到两米的距离的时候就瞬间化为了铁水，在他身前仿佛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它们害怕，不敢亵渎君王身侧的寸土！</p>


    灼热的铁水在那层屏障上缓缓流动着，越汇越多，像是流淌着的银河，守卫在他身侧。这些子弹只会成为他的力量！</p>


    砰砰砰……</p>


    枪火声不断，轩浩掏了掏刚才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朝着学院高处而去，他走的方向与战场背道而驰。</p>


    他一跃来到高楼上，这里正好可以俯视整个战场。不过这里已经有人先来了。</p>


    老人安静地站在高处，俯视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头整齐的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漆黑的西装，外套的衣角烫的笔直，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朵白色的花，像是来送葬，或是哀悼。</p>


    “不打算过去帮忙？”轩浩轻笑着问，“你的学生们在和龙王战斗呢，趁现在没出人命还来得及。”</p>


    昂热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p>


    他的目光深邃，没人能看出他的想法。</p>


    “也对，你辛辛苦苦放他出来，总要钓到鱼才收线。”</p>


    轩浩笑了笑，“你们猜得没错，龙王确实是双生子，你想用弟弟钓哥哥没有什么问题，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也懒得管，只是，你的把握得住吗？”</p>


    “这是机会。”昂热说，“不仅能锻炼学生，还能杀死龙王，有什么不好吗？”</p>


    “看来这百年你找到了杀死他们的方法。”</p>


    “要杀死他们很简单，也很复杂，龙王几乎是不死的，只要留下‘茧’，无论在哪里，他们都能够复活，所以我们要逼迫他们，让他们自愿放弃化茧，与我们决战！”昂热的眼里燃烧起复仇的火焰，“我的时间不多了，没空陪他们耗下去。”</p>


    “那你找到杀死我的方法了？”轩浩看着远处的火光。</p>


    “……”昂热沉默了。</p>


    “提醒你一句，你让康斯坦丁复苏的方式太过粗暴，这个时候他的能力并不稳定，身体也还是残缺的，虽然看上去吓人，其实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等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就会开始崩溃。而青铜与火之王，其身体崩溃的结果，你应该知道的。”</p>


    “言灵·烛龙。”昂热低声说，他从袖口滑出一把折刀，“他不会有机会的。”</p>


    轩浩转身离去，“想想也对，你没有胆量让他完全觉醒，也只能欺负欺负残次品罢了。”</p>


    昂热的表情毫无波动，没有在意轩浩的离开，只是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火光，静静地等待。</p>


    一百多年了，他终于迎来了杀死龙王的机会，又怎么会在乎用什么方法。</p>


    硝烟正在蔓延，榴弹沉闷的爆破声响起，狮心会副会长，来自法国的三年级学生兰斯洛特指挥着进攻，学员们射击无效，当他发现子弹对这个家伙没用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让人停止使用子弹而是换上了威力更大的榴弹炮。</p>


    可之前的失误等同于增强了那道身影的力量，在他身前的无形屏障上流淌着灼热的银河，形成了更加坚固的屏障，即使是榴弹撞在上面也掀不起半分波澜。</p>

 第188章 哥哥

    虽然榴弹本身没有什么作用，但是爆炸的冲击力确实影响到了那道人影的移动，那道人影停在原地，环绕着他的铁水开始扩散，在空中拦截下了所有的榴弹，爆炸淹没了人影，但硝烟散去却是毫发无伤。</p>


    兰斯洛特皱着眉头，嘴角不住地抽搐，“这怎么玩？”</p>


    面对这样但怪物，他们的武器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根本毫无办法，至于冲上去肉搏？开什么玩笑！那样能够熔化钢铁的高温，没有人能够扛得住。</p>


    “会长！实弹和榴弹都没有作用，我们没办法挡住他前进的脚步。”他拿着手机通知会长，希望楚子航能赶过来支援，他知道楚子航的言灵也是火，或许可以挡一下？</p>


    教堂废墟中，楚子航还在与两位入侵者对弈。</p>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这两人好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又看了看远处燃起的火光，这火焰让他感觉很熟悉。</p>


    “兰斯洛特，立即撤退！能对金属和火焰下令的龙类，必定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那是君焰！在它彻底爆发前叫所有人撤退！”楚子航关闭了手机。</p>


    “这都是你们计划中的吗？”</p>


    “怎么可能？”带着面具的男人耸耸肩，“我真的只是路过来看看。”</p>


    “这是意外情况，你先可以赶过去支援，”女孩也点了点头。</p>


    “意外情况？你们不打算继续入侵了？”楚子航问。</p>


    “既然他已经苏醒，那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女孩说完，转身离开。</p>


    也对，楚子航想了想，这群人的目的是为了偷走龙王的骨骸……这么说来，苏醒的应该是青铜与火之王本尊！</p>


    那么他确实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了。</p>


    “你不打算走吗？”楚子航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要比那个女孩危险得多。</p>


    虽然并没有跟他交手，但是如果对方要打，他不觉得自己能快速解决掉他，再过去支援。</p>


    “那我走？”男人的语气有些哀伤，“好吧好吧……”</p>


    真是长大了啊，男人转身离去，嘴里念念碎。</p>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p>


    草坪上，那道人影一直前进，没人能阻挡他的脚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身体经过电线杆，引起无数雷暴，空气中灼烧的味道越来越严重，空气因为高温变得扭曲。</p>


    古老的言灵在他口中吟唱，整个空间都像是被点燃了，这是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力量，他在压缩火焰，凝聚力量。</p>


    “撤退！撤退！撤退！”</p>


    挂断电话的兰斯洛特大声咆哮。</p>


    来了！跟楚子航说的一样！</p>


    那火焰凝聚到极限，爆发了。</p>


    无尽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澎湃的火海涌向四方，爆发出的冲击波将人影四周的建筑全部轰碎，周围几十米的范围化作了吞噬一切的炼狱。</p>


    一切都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以人影为中心的一团焦黑，草坪上寸草不生，土地化为真正的焦土，那道人影像是燃烧在黑暗中的太阳。但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毁灭z</p>


    他还在咏唱！</p>


    兰斯洛特愣愣地看着远处的一切，“这就是……君焰？”</p>


    他想起了自己会长的言灵也是君焰，但是和眼前的一幕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可能挡住！</p>


    眼前的家伙，不用人说，他也能够大概了解有多恐怖，这令人绝望的力量，除了传说中的至尊，不做他想。</p>


    ……</p>


    路明非晃晃悠悠地走在环山公里上。他看见远处好像有火光亮起，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p>


    原来学院里也在放烟花吗？今天日子挺喜庆的啊。</p>


    你要问他装逼之后的感想，他只想说，当事人表示十分的后悔。</p>


    他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把车‘还给’诺诺。</p>


    现在他只能乘坐‘11路公交车’回学院，眼看就要到学院了，他的腿也快走废了。</p>


    “哈利路亚！幸运女神在微笑！”公路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p>


    “什么鬼？”路明非一脸懵逼。</p>


    一道耀眼的强光照过来，他只想说远光狗死全家！</p>


    路明非的钛合金狗眼差点被闪瞎。</p>


    那是一辆哈雷摩托疾驰而来，摩托车在环山公路上扭着屁股，看上去上面的人心情相当不错，如果技术允许，说不定还得来点别的花样。</p>


    13号此刻心情无比美妙，仿佛那500万美金已经是囊中之物。</p>


    自从脱离地下层之后，一切就又变得顺利起来，幸运女神一直眷顾着他，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辆哈雷摩托，这可是他的梦想之车，他做梦都想整一辆，可惜贫穷限制了他的想像，本来想着等赏金到账就来上一辆，结果没想到这次任务能有附赠品！</p>


    这辆车就那样在门口等着他，甚至上面还插着钥匙，就像是gta里的任务装备，他现在就想直接停到自己车库里。</p>


    “喂喂喂！闪开！闪开！闪开！”</p>


    就在13号兴奋的时候，前面公路中间突然钻出一个人影，吓得他下意识地狂按喇叭，可是那个人居然不为所动？难不成想要徒手拦车？</p>


    13号扭着车身想要改变方向，可是巧的是对面那个人影也在左右横移，好像还真想拦住他！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吗？</p>


    “滋——”</p>


    刹车声响起，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会撞上去人仰马翻，13号果断从摩托车上蹦下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好几圈才停下来，满身是灰，幸亏他身上装备厚实。</p>


    哈雷摩托失去人的控制之后侧滑着倒下，继续朝着前面的人滑过去。</p>


    淦！路明非满头大汗，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这路上还有人飙车，好吧，虽然他也是飙车出来的。</p>


    他左右挪移着身子想要躲开，可对面的神经病好像和他杠上了，他往哪边移动那家伙就往哪边转弯，好像今天不撞死他不收场！</p>


    果然是这样的！那人跳车，将摩托车朝着他撞过来！</p>


    过分了！好歹也要同归于尽吧？你一辆摩托车就想换掉我？</p>


    路明非看着侧滑过来的摩托车，急中生智，高高地跳起，双腿一缩，还好他平时又在运动，还不至于连倒下的摩托车高度都跳不过。</p>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从他脚下滑过，撞在路边护栏石上，然后又飞下山崖。</p>


    路明非一屁股落在地上，心惊胆战地回头看着飞下山崖的摩托车，又看着前面翻滚在路上的人。</p>


    心想完了，哈雷摩托他还是认识的，可基尔贵了，他害得别人损失一辆豪车，而且人家也算是正常行驶，他走在公路中间逆行是主责啊。</p>


    “喂……你没事吧？”路明非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叫救护车。</p>


    “别别别开枪！兄弟有话好好说！”</p>


    那人起身就是拔出散弹枪指着路明非。</p>


    路明非迅速举起双手。</p>


    “你想叫人？”13号恶狠狠地瞪着路明非。</p>


    “是啊……”路明非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又感觉有什么不对，补充道，“我……我是想叫救护车！”</p>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后面传来一阵呐喊。</p>


    13号回头撇了一眼，“该死有人追上来了！”</p>


    “你是来埋伏我的？”</p>


    “怎么可能？”路明非疯狂摇头，你看我什么都没带，说着他还将手机扔在地上。</p>


    他现在大概清楚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入侵的‘龙族’之一，现在大概准备收工走人。</p>


    至于阻止他？路明非压根就没想过好吧，人家手里可是有枪的！嗯？枪！</p>


    路明非突然想起，他自己身上好像也有一把手枪，好吧，没什么用，对面可是散弹枪，估计还没等他拔出手枪，一枪过来他就凉了。</p>


    “啊，要不您这边请？”路明非识趣地让开路。</p>


    “你现在让开有毛用？车都没了！”13号气急败坏地抓住路明非的脖子，枪口抵着他的脑袋转身对着追来的人。</p>


    思路无比清晰，好像打算将他当作人质。</p>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被他抓住，想着他就这样妥协会不会太丢人了，好歹是个‘s’级，现在却变成人质，等之后回去怎么混啊？想着他的手摸上了腰间别着的手枪。</p>


    等等，他这是怎么了？路明非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正常人被人用枪指着不是该害怕吗？他好像有些不正常？</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抓着他的‘龙族’，这……这跟普通人好像没啥区别啊？话说龙族逃跑还会用枪指着他当人质？</p>


    这家伙看上去跟他一样是黑发黑瞳，只是蒙着脸他看不出外貌，但也能确定是跟标准的中国人，虽说中国人都是龙的传人是没错啦，但是就这样判定为‘龙族’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p>


    等等！路明非越看这个家伙就越觉得眼熟，那半张浓眉大眼的模样，怎么这么熟悉？</p>


    他瞳孔猛地放大，“喂，兄弟，你……不会是老唐吧？”</p>


    想到这里，他原本摸上枪的手松了松。</p>


    13号愣了一下，会这样叫他的人可不多，他自信打量起怀里的这个男人，“我擦，你这张贱脸……明明？”</p>


    他刚才有些着急，没有仔细看这个家伙长什么样，现在仔细一看，这不是路明非是谁？他们可是视频过的。</p>


    路明非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还被老唐用枪指着脑袋？老唐不是应该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吗？怎么会跑这里来当‘龙族’？</p>


    “喂喂喂！兄弟你不厚道啊，怎么用枪指着我脑袋？”路明非觉得是熟人好像有周旋的余地。</p>


    “来不及解释了，明明，委屈你一下，等我溜走了就放了你，”老唐还是没把枪从他头上移开，“放心，这枪坏的，打不响。”</p>


    “真的？”路明非一脸不信。</p>


    “真的真的，不骗你。”老唐压低声音低声说，“好兄弟，我后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等我回去领了赏金，一定请你周游纽约。”</p>


    说着他还朝着旁边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空打了一枪，果然，这把枪是哑火的。</p>


    “这听上去像是在忽悠不懂事的小姑娘……”路明非低声吐槽，“但是你打算怎么走啊？这么多人追过来……他们手里可都是有枪的，虽然好像装的不是实弹。”</p>


    路明非看着不远处追过来的人们，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有什么重要的，万一他们不买账是不是要撕票？</p>


    “别废话了，真就装装样子而已，等我脱困就放你走。”老唐低声说，然后又对着迫近的追兵大吼，“别过来！否则我一枪崩了他！”</p>


    “大哥，你真别把我看太重了，他们不会鸟我的……”路明非说着看着跑来的学员们。</p>


    结果没想到他们还真止住步伐了。</p>


    这让他莫名有些感动，没想到他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这群人居然这么看中他？</p>


    但是仔细看，好像又有什么不对劲。</p>


    那群持枪的学员们畏畏缩缩地往回退，脸上充满恐惧，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老唐威胁的。</p>


    “那是什么表情？明明，我有这么可怕吗？”老唐有些惊讶地问路明非。</p>


    “这倒不是……”路明非看了看老唐，不仅不可怕，还有些滑稽。</p>


    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害怕。</p>


    突然，一股热风传来，让路明非和老唐都感觉背后一热，仿佛阳光照在背后的温暖……可现在是晚上，哪来的太阳？</p>


    路明非和老唐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回头，那些人害怕的不是老唐，而是他们背后的东西！</p>


    “明明，我们背后是什么东西？你回头看看。”老唐吞了吞口水，看上去有些害怕。</p>


    路明非愣愣地回头，他看见了，一双燃烧着的瞳孔，泛着骇人的金色，那是一个走在烈火中的人影，他浑身像是被烧裂的焦炭，裂缝中流淌着地狱里的熔岩，一张狰狞的面孔凑到他眼前，那张脸嘴角抽搐着好像在笑！可那笑容狰狞又恐怖！</p>


    “哥哥……”</p>


    路明非听清楚了他嘶哑的声音。</p>


    他现在只想说，把我的感动还给我......</p>

 第189章 喊破喉咙都没用

    “逃！老唐快跑！现在不是玩劫匪游戏的时候！”</p>


    路明非挣脱老唐的胳膊，老唐其实根本没怎么用力，再加上现在估计也吓得不轻，他很轻易地就挣脱了。</p>


    他拉着老唐想要逃跑，可是老唐好像已经吓蒙了。</p>


    两人惊悚地望着走到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好吧除了模糊的人形以外路明非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跟人有关的东西。</p>


    “跑得过吗？”老唐终于也反应过来面脸写着恐惧。</p>


    两人瑟瑟发抖抱在一起连连后退。</p>


    那道烈火中的人影朝着他们伸出了手，那是一双燃烧着的手臂，在上面似乎还能看见锋利的利爪。</p>


    路明非总算明白什么是龙族了，原来感情是传说中的小龙人？</p>


    那道人影缓缓接近，像是要拥抱他们其中一人。</p>


    很庆幸的是他没有直接扑过来，否则应该能把他们两人直接烧成焦炭。</p>


    因为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感觉到强烈的灼烧感。</p>


    那道人影一步一步逼近，路明非和老唐一步一步后退，他们不敢将背后留给这样的怪物，而且虽然不知道这东西能跑多快，但是靠他们的双腿应该跑不过这个怪物，这个怪物之所以没有直接扑过来，多半是因为他们还算乖巧，并没有拔腿就跑……</p>


    “凉了，凉了，凉了……”老唐声音颤抖，“明明，我们该怎么办？你看看后面那些追兵怎么拿着家伙跑得比我们还快？”</p>


    “不是凉了，是要熟了！”路明非吞了吞口水，“我就知道这些人都靠不住，遇见事情跑得比我还快！我们还是猜拳看看谁先来喂他吧？”</p>


    “嘟！嘟！”</p>


    两声喇叭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引擎的咆哮声。</p>


    刺眼的灯光照得两人不住地闭上眼睛。</p>


    “快！上车！”</p>


    路明非听见来熟悉的声音。</p>


    一辆蓝黑相间的布加迪威龙一个甩尾停在他们身边，再靠近一点就能把他们撞飞。</p>


    “我擦！”老唐吓了跳。</p>


    “少废话，快上来！”诺诺吼道。</p>


    路明非也反应过来，直接翻上了车，朝着老唐伸出手，“快！先走！”</p>


    “吼！！！！”</p>


    身后，那道人影发出怒吼，喷出的火焰就要烧到车屁股。</p>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响起，布加迪威龙在最后一刻冲了出去。</p>


    “砰！”</p>


    下一刻，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被砸出一个一人大的火坑，那到人影直接扑了过来。</p>


    “哥哥……”</p>


    人影咽喉里发出嘶吼，他看见自己的哥哥被人拉上了奇怪的铁盒子，然后被拖走了。</p>


    看着越来越远的燃烧着的人影，老唐额头满是汗水，刚才路明非将他拉上车，要是再晚一步，估计就会被砸成肉饼。</p>


    “谢天谢地，明明干得漂亮！”老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有美女来救我们？”</p>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诺诺看了一眼后视镜，“它追上来了！”</p>


    他们低估了这个怪物的速度，布加迪威龙在曲折的山路上没办法加速到最快，但是那个怪物不一样。</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追上来的怪物。</p>


    熔岩般的火焰飞溅，漫天的火光比暴雨还要密集，那是他展开的双翼！</p>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双骨翼从那个人影背后伸出，火焰像是他的羽翼，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伸展，以骨为翼，以火为羽。</p>


    不仅仅是翅膀，他的整个形态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模样变得更加狰狞，身体开始违背世界的规则膨胀，那双利爪抓在了地上，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火焰之龙。</p>


    吼！</p>


    伴随着咆哮声，这头龙紧贴着地面冲刺，火焰燃烧着大地，他的双翼挥舞，但初生的羽翼不足以支持他的飞行。</p>


    即使是这样他的速度也是极快，紧紧跟随着前面的布加迪威龙，利爪疯狂地在地面上留下裂痕，发疯似的往前攀爬，好几次差点抓到车身上。</p>


    “见鬼！甩不掉他！”</p>


    高温让车上的三人汗流浃背，他们甚至感觉这辆车是不是已经开始熔化！</p>


    “砰！”</p>


    一声闷响，车胎炸了。</p>


    即使速度比那头龙要快，但是炽热的高温直接废掉了这辆豪车。</p>


    尖锐的摩擦声响起，诺诺极力地控制住车身，这里可是在环山公路上，失控要么坠下山崖，要么撞向山壁。</p>


    但是现在这些都是小事，车一停，他们会被后面的火龙烤熟！</p>


    双翼震动，拍打在地上带起火花，利爪摩擦着地面，后面追逐的火龙可不管你车是不是坏了，他依旧没有减速，像是一颗炮弹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前面的车辆，公路路面上被摩擦地满是伤痕，高温让地面变得焦黑。</p>


    ‘砰！’</p>


    布加迪靠着山边停下，安全气囊全部弹出，剧烈的撞击没让这辆车直接爆炸已经是万幸。</p>


    诺诺额头撞出了鲜血，靠在方向盘上昏迷过去。</p>


    “完了！”</p>


    老唐大喊。</p>


    路明非和老唐还好，保持着清醒，但是也无济于事，顶多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火龙追上来，然后将他们碾碎。</p>


    高温不断靠近，引燃了整个车辆，这辆车刚回到女主人手里今天就要报废在这里。</p>


    “要炸了！快走！”</p>


    老唐冲着路明非咆哮。</p>


    可他看见路明非正奋力地将那个晕倒的女孩往车外面拖。</p>


    “来帮把手啊！”路明非声嘶力竭。</p>


    他不知道哪来的功夫，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他只是在想，人家开着车明明可以顾不他们直接离开，却冲过来救他，那么他就不能把她丢下！</p>


    “让开！”</p>


    老唐一声吼，推开路明非，直接将诺诺拖了出来，“不是我说你，明明你真该锻炼身体了！”</p>


    “走！”</p>


    老唐背着诺诺大喊。</p>


    三人在公路上狂奔，但是他们又怎么跑得过龙？</p>


    “哥哥……哥哥……”</p>


    康斯坦丁嘶哑的声音不断地在火焰里响起，但是太远了，他的声音传达不到。</p>


    “别……别丢下我……”</p>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p>


    “放开，放开……哥哥！”</p>


    他愤怒地咆哮着。</p>


    双翼震动，掀起火焰的浪涛，他的身体终于悬空了！</p>


    他愤怒地朝着前面冲刺，利爪朝着前方冲刺。</p>


    在他的眼里，他的哥哥被人类挟持了，那个人类扼住哥哥的脖子，想要带哥哥离开他身边！</p>


    路明非和老唐疯狂地奔跑。</p>


    他觉得自己真的该锻炼了，老唐身上还背着个人，甚至都能跑得比他更快！</p>


    这样下去先死的岂不是自己？</p>


    路明非开始有些后悔来这所学院了。</p>


    不来这里哪会遇见这些情况？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这样的弱鸡再怎么也轮不到他直面龙类，可万万没想到，他不上前线，人家龙找上门来了！</p>


    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怪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狗屁‘s’级，现在有个屁用啊！</p>


    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摆平他，跟别说后面那头龙。</p>


    那么他有什么用呢？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赢，难道留下来当诱饵？这样或许能拖个一两秒？可是他不想死啊，没有人想死。</p>


    路明非疯狂地奔跑，他不敢回头，他害怕只要一回头，就会看见狰狞的利爪和牙齿。</p>


    可是他好像搞错了。</p>


    原来这头龙的目标不是他！</p>


    路明非惊恐地看着身侧飞掠而过的火焰。</p>


    这个被烈火包裹的怪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它的目标，是跑在前面的两人！</p>


    他突然感觉有些庆幸，自己好像不用死了。</p>


    突然又有些悲伤，好像有人要死了，死在他的面前。</p>


    一个貌似是他来这里之前唯一的朋友，另一个是开着布加迪威龙想要救他的姑娘。</p>


    烈焰燃烧着，咆哮着，火焰跟不上他冲刺的速度，在那道身影身后拖出长长的火光</p>


    路明非能够看见那只从烈焰中伸出的利爪，正朝着前面两个人刺过去。</p>


    好像下一秒就会将两人贯穿。</p>


    老唐背着诺诺拼命的奔跑，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p>


    或许下一秒他们就会被串成烤串，在他们被贯穿的下一刻，就会被烈火吞噬，烧成焦炭。</p>


    路明非突然停下脚步，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该逃跑吗？这这样逃走……</p>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p>


    他眼睁睁地看着利爪一步步地逼近前面两人身后。</p>


    那只带着高温狰狞的爪子，正缓缓地靠近诺诺的背后，越来越近了。</p>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见，诺诺背后的衣服被高温熔化，她白皙的后背瞬间变得通红。</p>


    “滋——”</p>


    利爪刚刚触碰到血肉，就将其熔化，连鲜血都看不见。</p>


    路明非只能看见那只爪子融进一寸一寸地诺诺的身体，鲜血在涌出的瞬间便已经蒸发成血雾。</p>


    他能看见诺诺沉睡的侧脸，她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路明非感觉浑身变得冰冷，他看见了，诺诺的身体被贯穿，接着老唐的身体也会被贯穿，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这样消逝在自己的眼前。</p>


    这是他从未经历，甚至没有想象过的场面。</p>


    这一次是真的，不是自由一日。</p>


    这次真的又两个人要死了，他看着诺诺沉睡的侧脸，这个女孩要死了，在沉睡中永远长眠不再醒来，他看见了老唐恐惧的脸，他还在向着前面奔跑，他想要活下去。</p>


    现在逃走的话……一瞬间，路明非突然醒悟过来，他再次迈出脚步，手朝着前面两人的方向伸过去。</p>


    可是伸过去又有什么用呢？</p>


    他的脑海此刻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就要死了，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贯穿了，一切都已经晚了！</p>


    怎么办？怎么办？路明非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人的身影，那个据说能跟巨龙搏斗的老年人，那个杀死过巨龙的学长，爸爸妈妈婶婶舅舅，甚至他那个胖子弟弟，没用！没有一个能救他们。只能这样看着他们死去，什么也做不了。</p>


    “不……要……死……”</p>


    路明非向前奔跑，朝着前面的两人呼喊，但是没人能回应他，那个怪物也不会因为他的呼喊停下动作。</p>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居然会因为死的不是自己感到庆幸，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样。</p>


    这两个人……跟自己有多大关系呢？</p>


    一个是别人的女朋友，自己刚跟她撇清关系呢，好吧，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不就是相识一场，看她可怜，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就放了个烟花。结果谁知道她会不要命地开车来救他，自己高中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朋友？</p>


    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好吧，现在见过了，跟网上一样沙雕，拿着把打不响的破枪跑来学院当劫匪，还说等干完这一票请他去纽约玩。</p>


    好吧好吧，好像真没啥多大关系，他们死了好像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影响才对。</p>


    可是他真的不想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啊……感觉会后悔一辈子的，路明非想着。</p>


    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什么‘s’级，什么精英，什么勇气，这些都是别人给他的，其实他什么也不是，本质上还是个废材。</p>


    “不要死！”</p>


    他好像除了狂吠之外什么都做不到，而且即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回答。</p>


    这一刻，他感觉世界好孤独，他们死了，就只剩他和怪物，怪物不会理睬他，他还是只有一个人。</p>


    不知不觉，他离怪物越来越近了，火焰灼烧着他的手臂，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伸进火焰中，好像要将那两人拉出来。</p>


    他在干嘛啊？</p>


    “哥哥，你明明知道，喊破喉咙都是没用的。”火焰里有人这样回答他。</p>


    “路鸣泽？”路明非愣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家伙，刚才想起那么多人，唯独没有他，就好像他在下意识的回避一样……</p>


    “光是喊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因为你喊得凄惨就来帮你。”路鸣泽淡淡地说。</p>


    他站在火焰里，被火焰团团包围，但是好像对身边的火焰没有丝毫感觉，这些火烧不到他。</p>


    “你在干什么？”路明非看着他站在火焰里。</p>


    “你又在干什么？”路鸣泽反问，“把手伸进火里？”</p>

 第190章 你行不行

    “火中取栗？”路鸣泽冷笑道，“这里面可没有栗子，你会被烧死的，和他们一起。”</p>


    “可……我现在好像不是很痛。”路明非有些疑惑，他虽然没被火烧过，但也知道火烧应该会很痛才对。</p>


    “因为你就要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路鸣泽淡淡地说。</p>


    “放屁，我死了还能好跟你说话？”路明非说，“别跟我说我在做梦啊，你之前还说即是梦境又是现实的，我已经晕了！”</p>


    “你把手伸进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龙焰里，你觉得还能活吗？”路鸣泽耸耸肩，“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说话，是因为这里的时间比外面要慢很多，所以你死得也要慢一些，在你彻底死透之前，都是可以说话的。”</p>


    “你这说得我好像生命力很强……”路明非收回手，“那我现在退出去来得及吗？”</p>


    “当然……来不及。”路鸣泽，“你们都要死了，孤独的死去，被染成灰烬，后悔吗？”</p>


    “哪里孤独了，我们着也叫死的轰轰烈烈吧？而且还是组团一起上路呢。”路明非突然坐下来，他好像并不怎么紧张。</p>


    “你不怕死吗？”路鸣泽问。</p>


    “怕啊，当然怕，怕的要死！”路明非说，“但是有用吗？怕就不用死了吗？”</p>


    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火焰中，老唐恐惧的脸，依旧在烈焰中燃烧着，就想路鸣泽说的一样，这里的时间流逝很慢，他们好像还没死透，但是总会死透的吧？</p>


    不过他也不傻，既然路鸣泽会出现，说不定还有转机，能够抢救一下，所以他不那么慌了。</p>


    “哥哥，你好像变聪明了啊，不过你要是再耽误时间，就真的要死透了。”路鸣泽好像读懂了他的心声，有些无奈的摇着头。</p>


    “说吧，有什么办法。”路明非起身，神色严肃，“或者说该怎么做，要什么代价。”</p>


    他不是傻子，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救人，至少他自认为是办不到的，而且这些家伙，整天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交易啊，代价啊，选择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理解了，想要达成目的，总有代价。</p>


    只是路明非还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跟他们交换的。</p>


    “我说过了，你们还没有死透。”路鸣泽调侃道，“那么解决问题就很简单了啊，没死透就在死透之前抢救一下呗，前提是你有本事将他们从火海里捞出来。”</p>


    “我要是能办到，还问你干嘛？”路明非翻了个白眼。</p>


    “哥哥，你确定要向我求助吗？”路鸣泽问，“要救他们很简单，我也确实可以帮你，但不是没有代价的。”</p>


    “什么代价？”路明非问。</p>


    “和我签订契约吧！”路鸣泽微笑着说，“一份等价交换的契约，我为你实现愿望，而你，支付愿望所需要的代价！”</p>


    “这听上去像是魔鬼蛊惑人心的发言啊……”路明非打了个哆嗦，“那么代价是什么？等价交换？难不成你要我的命？可我只有一条！我要救的可是三个人！而且这根本不成立好吧？我要救的人也包括我自己。”</p>


    “很清醒嘛，哥哥，还能考虑到这些。”路鸣泽点头，“但是我要的确实是你的生命，不过我这里优惠力度很大的。你的命很值钱，三换一可远远不够！”</p>


    “那你要多少？”路明非有些诧异，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值钱。</p>


    路鸣泽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合同的细节。</p>


    “这样吧，我给你四个愿望，每一个愿望将收取你四分之一的生命。”</p>


    “这听上去好像很划算啊。”路明非摸了摸下巴，“个屁啊，说白了还不是要我的命。话说要是失去四分之一的生命我会怎么样？”</p>


    “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p>


    “哇哦，这听上去好像真的很赚唉。”</p>


    “是啊，哥哥，只要你不许最后一次愿望你就不会死。”路鸣泽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相当于免费的三个愿望哦。”</p>


    “世上真有什么好的事情？”路明非满脸不信。</p>


    “这不是摆在你面前了吗？”</p>


    “你……真的能救我们所有人？”路明非问，无论怎样，他这四分之一生命估计都要没了，不用他就要死，直接死，和先死四分之一，哪个更划算，他当然清楚。</p>


    只是他不太清楚眼前这个家伙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救他们所有人，毕竟他可以亲眼看见诺诺被贯穿了，被那样高温的利爪贯穿，这几乎是必死的结局。</p>


    “当然，你忘了吗？我之前给你的秘籍，很好用吧？”路鸣泽有些骄傲，“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不，几乎一切。”</p>


    “你怎么说着说着感觉就不自信了？”路明非吐槽，“一切就一切嘛，还几乎。”</p>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办不到就全额退款，可以？”</p>


    “那我不是只要许你办不到的愿望就可以白嫖？”路明非问。</p>


    “哥哥你好过分啊……”路鸣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可是在帮你啊。”</p>


    “我只知道你想要我的命。”路明非斜眼看着他。</p>


    “哥哥，我可是已经让你白嫖两次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害你。”路鸣泽淡淡地说。</p>


    “嗯。”路明非轻轻点头，这一点倒是事实。</p>


    “那么，确认一下我们的契约吧？”路鸣泽说，“我将为你实现4个愿望，当所有愿望实现的时候，我们的契约就结束了，同时，我将收取你的生命！”</p>


    “打个商量，五个怎么样？”路明非讨价还价。</p>


    “不，哥哥，别太贪心了，我可是明码标价，等价交换啊，这已经给你优惠很多了。”</p>


    “好吧，”路明非想了想，现在四分之一生命换三条命，确实好像是他赚了，“那就这样吧。”</p>


    “哥哥终于愿意和我交换了，真是开心啊。”路鸣泽笑了笑，“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的请求。”</p>


    “废话，你又不说交换什么！这种好事你倒是早说啊！我会不答应吗？”路明非理直气壮，“真当我是傻子吗？只要我用完三个愿望，最后一个愿望再让你给我三个愿望，那我不是无限循环？兄弟，成交不？快啊？”</p>


    “喂喂喂，哥哥，我们先说好，愿望最多只能四个。”</p>


    “切。”路明非咂嘴，“行吧。四个就四个，大不了我打死不用最后一个就行了。”</p>


    “那么契约成立！”路鸣泽无声地笑了，“哥哥，当你体会到权力的美妙，就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了……人都是贪婪的。”</p>


    “少啰嗦。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路明非不为所动。</p>


    “还能怎么解？继续叫啊，就像你刚才那样，叫他们‘不·要·死！’”路鸣泽耸耸肩，“当然你得换个语气，不要哀求。”</p>


    路鸣泽的声音变得冷漠，“命令他们，不要死，这就是你的言灵，你的权力！权力不是用来哀求的，懂吗？”</p>


    “emm……就这么简单？”路明非满脸质疑。</p>


    “那不然呢？你这是在作弊啊，作弊需要花里胡哨的吗？”路鸣泽不屑地说，“行了哥哥，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交易成立，我该溜了。”</p>


    “怎么可能没问题？”路明非赶紧叫住他。</p>


    “唉，果然，生意没这么好做啊……”路鸣泽小声bb。</p>


    “你还没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呢！”路明非指着火焰里的怪物，“光死救活他们有什么用？那只怪物不解决，那不是还要死一次？”</p>


    “这好办，再救活不就行咯？”路鸣泽嬉笑着。</p>


    “滚！你搁着跟我套娃呢？”路明非没好气地说，“还有，你自己刚才说了我的命很值钱？”</p>


    “是啊。”路鸣泽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什么不对吗？”</p>


    “没什么不对，很对啊。”路明非露出一脸贱贱的表情，“你说，我的命那么值钱，一个网友，一个跟我没啥关系的女孩的命就想换我四分之一的生命，那我岂不是很亏？”</p>


    “……”</p>


    “所以说啊，怎么也得附加干掉这头龙吧？”路明非望着烈火中的怪物，“一条龙，外加两条命，换我四分之一生命，成交？”</p>


    “哥哥，你越来越贪心了啊……这没什么不好。”路鸣泽无奈地摇头，“不过你好像搞错了，这场交易我才是主导吧？”</p>


    “我知道，但是你想要的可是我的命啊，得加钱！”路明非理直气壮。</p>


    “唉……”路鸣泽叹了一口气，“哥哥，不是我不帮你啊，我说过的，我能满足你几乎一切愿望，但是你现在的愿望，很有难度啊。”</p>


    “你就说你行不行！”路明非不耐烦了。</p>


    “行，但不是完全行。”</p>


    “什么意思？”路明非不太明白。</p>


    “你要屠龙，算是找对人了，我的确很擅长。”路鸣泽说，“但是，现在的关键在你身上啊……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你杀不死它。”</p>


    “为什么？”路明非皱眉。</p>


    “赤手空拳，如何屠龙？”路鸣泽说出一个简单易懂的道理，“你连新手村都还没出，身上唯一的武器就一把手枪，而且面对的还是能够操控金属和火焰的青铜与火之王，你要用什么杀死它？”</p>


    “那就是没办法咯？”路明非问。</p>


    路鸣泽转身目光望着火焰中的康斯坦丁，“其实我也挺想杀死他的，可惜，现在力量不足，否则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我们各退一步吧，哥哥，我给你足以对抗他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杀死他，但是应该足够你保证朋友们的安全了。如何？”</p>


    “成交！”路明非伸出手。</p>


    “很好，”路鸣泽微笑着伸出手和路明非击掌，“somethingfornothing，20%融合，记住啦哥哥，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别恋战，你的任务只是拖住他。”</p>


    “啪！”</p>


    伴随着击掌声消失，路鸣泽已经不在眼前。</p>


    “啊！！！！”</p>


    路明非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p>


    他的手臂此刻正在燃烧的烈火中，特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发出惨叫。</p>


    但是他并没有将手从火焰中抽出来，因为此时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无所不能！</p>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继续惨叫，牙缝中吐出炽热的蒸汽，因为周围的温度太高了，他的整个肺中全是炙热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p>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p>


    他强忍着痛楚嘶吼愤怒的嘶吼，这是命令，命令自己不要死，同时命令在烈火中另外两人。</p>


    他的脚步继续向前，烈火包裹了他的全身，康斯坦丁就在他的眼前。</p>


    燃烧着的利爪已经贯穿了诺诺的背后，焚烧着两人，老唐的面目狰狞，已经失去意识。</p>


    熊熊的烈火中，一双炽热的黄金瞳点亮，眼中流淌着细密的龙文，光芒盖过了火焰。</p>


    路明非全身都在燃烧，但是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极速修复，力量在他体内流淌，似乎要把他所有的潜力都压榨出来，痛苦传遍全身，却依旧在向前伸手。</p>


    他伸出的双手抓住了。</p>


    “给我，滚开！”</p>


    他抓住康斯坦丁的手臂狠狠地抽出来，朝着一旁山壁扔过去。</p>


    “不许死，不要死！”</p>


    路明非扶助将要倒下的两人，嘴中轻轻念叨，眼里满是冷漠。</p>


    就像是被下达的指令，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规则在这一刻被打破，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边被无形的力量笼罩，这股力量包裹着他身边的两人，形成一个‘域’，在这‘域’中，他的语言就是绝对！</p>


    两人身上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恢复，就像是时间倒流般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诺诺背后被贯穿的伤口极速愈合，路明非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炙热的生命正在流淌，他们不会死，不能死。</p>


    看着这两人安然无恙，路明非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望着燃烧着的龙影。</p>


    “吼！”愤怒的嘶吼带着热浪冲刷着他的脸颊。</p>


    两双炽热燃烧着的黄金瞳在此刻对视，带着同样的愤怒。</p>


    不等康斯坦丁起身，路明非主动上前，再次冲入了燃烧着的烈焰中。</p>

 第191章 你行你上

    “砰！”</p>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熔岩般的火花飞溅。</p>


    路明非狠狠地撞在康斯坦丁身上。他不会打架。更别说什么格斗技巧，从来没有学习过，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莽了！</p>


    好在他现在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路鸣泽果然没有骗他，确确实实给了他足以抵挡眼前这个怪物的力量。</p>


    康斯坦丁刚刚起身，本来就还没有站稳，面对路明非的舍身攻击，他这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就连身上的火光都暗淡了几分。</p>


    他展开双翼想要稳住身体，带着烈焰的翅膀与地面摩擦，在公路上留下两道漆黑的印记，高温让路面变得凹凸不平，被划开的裂痕中还燃着微弱的火苗。</p>


    钻心的疼痛传遍路明非全身，他的身体因为接触康斯坦丁的高温而被烫伤。</p>


    路明非侧身撞击的肩膀已经是一片焦黑，像是焦炭一样好像一碰就会散开，可是下面蠕动的血肉去依旧充满活力。</p>


    它们正在新生！</p>


    即使康斯坦丁的身上带着极致高温的火焰，能够瞬间熔化钢铁，却依旧没有办法将路明非的血肉杀死。</p>


    或者说它们已经不能死，它们得到了命令，即使烈火再怎么焚烧它们也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生生不息。</p>


    “哥哥……”</p>


    康斯坦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很明显，路明非没有伤到他，他之所以摇摇晃晃，是因为他本来就这样，他的复苏并不完整，现在的他很虚弱，随时可能会崩溃。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一个人凭借血肉之躯可以伤害的。</p>


    “哥哥？”路明非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在说什么？这里谁是他哥哥？反正总不可能是他，他现在本来就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总不该再来一个。</p>


    对面的家伙很显然也不想跟他交流，好吧，他也没空和怪物交流。</p>


    半边身体传来的剧痛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在打颤。</p>


    该死，我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啊？路明非心里不知道在问谁，可是身体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p>


    他还要继续撞！将这个家伙撞开，越远越好，要不然万一伤到另外两人，他不是白受伤了吗？</p>


    一双璀璨的黄金瞳里流露出疯狂，这是路明非的双眼，像是被点燃的火炬，他不知道点燃它的是什么，愤怒？或是仇恨？这些都无所谓，总之先给我滚开！</p>


    路明非咬着牙关，面目狰狞，他忍受着身上的痛苦，脚下步伐迈出，嘴里对着自己呐喊，“不要死！”</p>


    脚下沉重的脚步像是踏在大地上，声音沉稳而威严，像是敲醒世界的钟声，空气中无数的元素都为他颤动，围绕着他像是庆贺君王凯旋。</p>


    似乎此刻整个世界都是为他存在，他才是世界的中心，火焰都在跪地，歌颂他，献上崇高的赞礼！</p>


    好像听见了他的命令，他的身体修复速度变得更快了，脚下的步伐也更加敏捷，他又朝着康斯坦丁奔跑过去。</p>


    路明非身上那几乎已经死去的血肉开始疯狂生长，身上焦黑的躯壳开始脱落，像是破茧重生一般，他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新生，简直就是医学奇迹！不，这应该用神迹来形容。</p>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面目狰狞，瞳孔里疯狂溢出，像个怪物，而对面康斯坦丁的眼神相较之下是多么无辜。</p>


    “发现目标！”有人报告。</p>


    “全体准备，实弹对目标无效，使用弗里嘉子弹进攻！”</p>


    此刻指挥已经由施耐德亲自接手，他得到之前的进攻情报，明白了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只苏醒的龙王——青铜与火之王。</p>


    如同他的称号一样，任何金属和火焰对他都是无效的。</p>


    在康斯坦丁身体周围有着一个‘域’这是属于君王的‘王域’，任何靠近他的金属都会在这里臣服。</p>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使用弗里嘉子弹，这是炼金子弹，即使无法造成伤害，也能凭借密集的弹幕压制这只不完整的龙类行动。</p>


    “等等！”有人惊呼。“目标身边有人！”</p>


    “什么？”施耐德大吃一惊，谁能顶着这样的高温靠近龙王？</p>


    学员们传来了战斗的画面。</p>


    盯着屏幕上冲向康斯坦丁的身影，施耐德有些惊讶，“这是……路明非？”</p>


    他当然知道这个学生，毕竟是最近学院里的头条新闻，‘s’级的血统，让他还特意关注过，只是新生不是该收到命令老老实实呆在寝室吗？</p>


    “什么？路明非！”</p>


    一旁的古德里安教授冲过来扒开施耐德，盯着屏幕，瞪大了眼睛。</p>


    “我滴乖乖！你可别乱来啊！”</p>


    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的骇然，在他看来，现在的状况就是他的宝贝学生此刻正要跟龙王拼命，这跟送死差不多。</p>


    “快阻止他！”古德里安冲着麦克风大吼，“他是疯了吗？”</p>


    不只是他觉得路明非疯了，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几乎都会认为路明非疯了。</p>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大概知道了路明非面对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p>


    那是能让所有火焰与金属臣服，掌握着青铜与火的权柄，曾经统治世界的龙族四大亲王之一——青铜与火之王！</p>


    路明非现在要跟一头龙王肉搏！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跟龙王肉搏的。</p>


    先不说这个学生关系着他的终生教授名额，这本身就是很愚蠢的举动，一个刚刚入学的新生，什么都不懂，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就冲上去和龙王肉搏！</p>


    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脑子有问题？</p>


    “没办法！太远了，我们没办法阻止他！”有人回复，“现在到底射不射击？”</p>


    远？古德里安灵光一闪，朝着身边的曼施坦因大喊，“言灵·蛇，你的‘蛇’能够覆盖到路明非吗？让他退下！”</p>


    “我试试看，”曼施坦因说着闭上了眼睛。</p>


    “路明非！退下，这是命令！接下来交给我们！”</p>


    一道声音在路明非脑海里炸响，退下？命令？</p>


    怎么可能？</p>


    学院里就没一个靠谱的！如果有，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p>


    路明非无视了曼施坦因的命令，继续朝着康斯坦丁冲过去。</p>


    他冲进了火焰里，炽热的火焰几乎烧伤了他身上每一处，他的整个身体也跟着燃烧起来。</p>


    看上去就像两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扭打在一起。</p>


    康斯坦丁也很愤怒，眼前这个家伙为什么要阻止他去找哥哥？</p>


    他愤怒地挥动爪子，利爪上带着熔化一切的高温，能够轻易切开所有东西。</p>


    路明非可没傻到要直接撞上利爪，他虽然不会战斗，但是也知道躲避对自己不利的东西。</p>


    空手接白刃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做的。</p>


    应该庆幸的是，他现在有着足够的力量跟眼前的怪物周旋。</p>


    不，他觉得现在如果单拼力量，或许自己要更强一点！</p>


    眼前这个半人半龙的怪物，一看就是发育不良，他应该想化身为龙，却没有足够的力量。</p>


    速度和力量都是路明非站优势，只是他没有合适的武器能够杀死他。</p>


    而康斯坦丁却掌控着火焰，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身体。</p>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浑身都很痛，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要是换做以前，自己应该已经痛得缩成一团，但是现在却在跟这个怪物拼命！</p>


    凡事总有个极限，这一点他很清楚，路鸣泽也说了，他的时间是有限的，保不准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p>


    好在眼前的敌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对付。</p>


    貌似跟他一样……不会打架。</p>


    两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扭打在一起，只是有些面目狰狞。</p>


    康斯坦丁的攻击和路明非一样，毫无章法，只是凭借着本能，可他现在的身体甚至没办法跟上本能。如果不是有着火焰的力量，他或许甚至没办法压制路明非。</p>


    路明非像个疯子，胡乱地碰撞，挥舞着拳头，他将这称之为‘瞎姬巴乱打’。</p>


    “路明非！叫你撤退！你会死的！”曼施坦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咆哮。</p>


    少啰嗦！有本事你行你们上啊！不行就闭嘴！</p>


    路明非心里烦躁，这群人在旁边看着一个都不敢上前，说什么交给他们？扯淡呢？</p>


    “噗！”</p>


    路明非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山壁上。</p>


    大意了。</p>


    他忘记了，眼前的家伙可不是人类。</p>


    这个家伙身上除了利爪，还有翅膀！</p>


    眼前一道赤红色的火光扫过，热浪翻滚，热风呼啸，康斯坦丁挥动着翅膀发起斩击。</p>


    路明非跟班没有意料到这家伙的翅膀这么灵活，一道焦黑的印记烙印在他的胸口。</p>


    没有恢复？</p>


    路明非心里凉了半截，时间到了吗？</p>


    不，还在恢复，只是变得缓慢了。</p>


    路明非咬咬牙起身。</p>


    混蛋，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他在心里咆哮，路鸣泽不是说他的任务只是拖住这个怪物吗？那么总有人来收拾残局才对吧？人呢？</p>


    难不成就这这群不敢靠过来的家伙？</p>


    我是不是该溜了？这么拼命干嘛？有外挂拼命也就算了，外挂要到期了，还这么拼命就要被封号了啊……</p>


    路明非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p>


    可是……我现在走了，这些家伙会不会都死？</p>


    该死，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英雄的想法？路明非臭骂着自己，“不要死！给老子活！”</p>


    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前方。</p>


    那是冲着他攻过来的康斯坦丁。</p>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逃就能逃掉了，已经打出真火了！</p>


    康斯坦丁一个龙车狠狠地撞过来。</p>


    剧烈的冲击让路明非撞在身后的山壁上，重重的撞击部分山体崩塌，落石滚下尘土飞扬。</p>


    鲜血染红了尘埃，又被火焰吞噬。</p>


    “咳咳……”</p>


    路明非咳出鲜血。</p>


    殷红的血液喷洒在康斯坦丁额头上，瞬间被蒸发成血雾。</p>


    此刻他被康斯坦丁死死地顶在山壁上。</p>


    浑身上下满是伤痕，不仅仅是灼伤，还有撞击和撕裂。</p>


    伤口还在缓缓地愈合，可是他的精神快要撑不住了，虚弱的感觉开始蔓延。</p>


    路明非感觉眼皮好重，但疼痛刺激着他的精神让他无法晕厥过去，他也不能晕过去，否则真的会死！</p>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不对，这应该是勇猛。至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只有他硬生生地拖住康斯坦丁。</p>


    混蛋你们倒是来个人帮忙啊！劳资要撑不住场面了！好歹给我递把刀也成啊！</p>


    ……</p>


    黑夜里，无数人看远处燃烧着的火海中纠缠的身影窃窃私语。</p>


    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家伙都是怪物！面目狰狞且疯狂。</p>


    “这就是……‘s’级？”</p>


    “这……会不会有些离谱？”</p>


    “这算什么？不知道学院里还有个更狠的‘s’级吗？话说他去哪里滑水了？还有校长他们呢？草！”</p>


    “这已经非人类了吧？被烧成那样还能打！怪物！”</p>


    “别废话了！狙击手，开枪掩护路明非！我们的‘s’级这么拼命，你们都看呆了吗？”</p>


    这是众人第一次亲眼看见与龙类的殊死搏斗。</p>


    各种各样的声音参差不齐，惊叹，恐惧，或是抱怨有人在滑水。</p>


    学院钟塔顶部，副校长皱着眉头看着火海里的一幕。</p>


    “昂热！你这个家伙，每次弄回学院的都是些什么怪物？”</p>


    “别这么激动，如果这算怪物，那我算什么？”</p>


    一个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一头白色的银发在黑夜里映着远处的火光。</p>


    “你能做到像他这样？”副校长并不惊讶昂热的出现，反倒是转过头一脸质疑，“你这样不怕校董会找你的麻烦吗？轩浩背景太大搞不定，但是路明非我真没看出有什么人会为他撑腰。”</p>


    “谁知道呢？”昂热轻松笑着，“至于校董会？他们能把我怎么样？”</p>


    “你的脑子从来都只有复仇和屠龙，考虑过后果吗？”副校长语气有些无奈，“唤醒康斯坦丁的人……也是你吧？”</p>


    他的目光里有些不善。</p>


    “想要达到目的，总得付出代价。”昂热的声音有些阴沉，“我为此已经做好了准备。”</p>

 第192章 轩浩:我的演技不错吧

    烈焰在路明非眼前燃烧，连同着他自己和眼前的康斯坦丁，这是原本可以将他烧成灰烬的火焰。</p>


    噬骨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被火焰和利爪烧毁撕裂的肉体和骨骼不断地修复，路明非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总之，他向自己喊着‘不要死’，然后那股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他的血肉和骨骼强行缝补起来，就连康斯坦丁的火焰都烧不尽，像是一种强制的命令，让他受伤的身体一次一次地复原。</p>


    但是差不多也到极限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困意汹涌而来，脸身上的痛楚都无法驱散他现在的疲惫，似乎灵魂都要被燃尽了。</p>


    他的眼前是一片火海，灼烧的声音噼里啪啦，整个世界除了赤红就是焦黑色，像是传说中的炼狱，除了死亡什么也看不见。</p>


    炽热的火舌点亮了整个黑夜，高温的气浪翻腾着，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扑灭这场火。</p>


    这个世界完蛋了……路明非这样想着，拯救世界好累，好想闭上眼睛。</p>


    看着烈火中被燃烧得一动不动的路明非，康斯坦丁停下了攻击。</p>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路明非，只是路明非在阻挡他而已。</p>


    康斯坦丁身上的火焰依旧燃烧着，而且比之前更加暴躁，似乎已经快要到失控的边缘，全身上下漆黑的并不是被燃烧的焦黑，他的火焰不会伤到自己，那是生长在他身上漆黑的鳞片，漆黑如墨，其上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p>


    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每走一步，都会熔化他脚下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烙印，此刻的他像是地狱熔岩中归来的恶魔。</p>


    一步一步地离开路明非身前，康斯坦丁的目标，始终是他的哥哥，他要回到哥哥身边。</p>


    “别走……”</p>


    路明非挣扎地抬起手。</p>


    他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康斯坦丁，越走越远。</p>


    可他好像没有力气了，光是抬起手就已经竭尽全力，更别说站起来。</p>


    眼前的世界因为康斯坦丁的火焰变得扭曲，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p>


    自己是在做梦吗？要不然怎么会跟这样的怪物扭打在一起？给他一百条命都不够吧……</p>


    火焰凝聚成翅膀，康斯坦丁振动双翼，走过去实在太慢了，他好像想要直接飞到哥哥身边。</p>


    “不要……”</p>


    路明非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但是都拼到一半了，怎么可能放弃？他早就已经受够了，那个从不努力，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p>


    “够了，哥哥，你做得很好。”</p>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想起。</p>


    “什么叫够了？”路明非咆哮。</p>


    “我说过的，你的任务只是拖住他……”</p>


    不知何时，路鸣泽已经蹲坐在路明非身边，抬头望着天空。</p>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要跟随他的视线抬头望去。</p>


    可是一股绝强的气压从上空降下，让他没办法抬起头来。</p>


    “噌！”</p>


    一柄漆黑的长枪坠落，插在路明非身前。</p>


    伴随着长枪的坠落，风压扩散，刺耳的风声呼啸，甚至将这燃烧不尽的火焰都吹散。</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长枪。</p>


    这是……武器？</p>


    他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它，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只要拿起这兵器就能杀死眼前的怪物！</p>


    路鸣泽跟他说过，他缺少的正是能够杀死康斯坦丁的武器！</p>


    “到此为止了。”</p>


    熟悉的声音传到路明非耳朵里。</p>


    “勇气和信念我确实已经看到，只是力量还不足够，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可以慢慢来。”</p>


    路明非茫然地抬起头，他看见了，那柄长枪被另一只手握住，那个人脸上带着微笑。</p>


    “你们，欠我一个人情。”轩浩拔出地上的长枪，淡淡地说。</p>


    在路明非愣愣的目光中，轩浩提着长枪朝着不远处烈焰中的身影走去。</p>


    这个人好像感觉不到烈火的灼烧，路明非看着轩浩若无其事的走进火焰中。</p>


    “抱歉，请等一下。”</p>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p>


    时间变慢了。</p>


    路明非看见轩浩前进的步伐止住了，时间好像被定格，他迈出的脚还未落地，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连周围的火苗都停止了跳动。</p>


    “杀死他的不应该是你。”昂热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路明非身边，朝着轩浩的背影喃喃道。</p>


    “校长？”路明非有些惊异，这一切都是校长做的？时间静止？</p>


    “是我。”昂热好像看穿了路明非的想法，微笑着说，“你的表现我很满意。”</p>


    什么意思？路明非一愣，难道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厚道啊！</p>


    “很不甘心吧？”昂热问，“就差一点了，就能杀死它。”</p>


    “是有点……”路明非说，这感觉确实挺奇怪的，就想玩游戏在打boss，打到一半的时候被别人抢了，但是他现在好像没力气再继续打了。</p>


    “那就亲手解决它吧？”昂热说着，把一把枪交到路明非手上。</p>


    这是路明非身上带着的手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昂热手里，还帮他换好了子弹。</p>


    “这里面有一颗特制的炼金子弹，以贤者之石磨制，贤者之石是什么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介绍，你只需要知道，这款子弹能够杀死眼前的龙王，但是只有一颗，你要把握好时机。”</p>


    “龙王？”路明非惊了，原来他刚才是在跟龙王干架？可是……怎么感觉龙王好像不是很强？不是最高级别的boss吗，为什么连他都能打个五五开？</p>


    “是的，龙王，”昂热点头，“这是青铜与火之王，只是不完整，它现在的力量，不足全盛时期百分之一，否则也不会这么好对付了。”</p>


    “校长您是想把人头让给我？”路明非疑惑，他觉得面前的两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解决掉这头所谓的龙王，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给他人头？</p>


    而且他现在已经没力气了，他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够一枪命中目标要害。</p>


    “你刚才的表现有些过于惊悚，如果没有人看见还好，可惜，现在看见的人太多了。”昂热笑了笑，“之后的事情或许会有点麻烦，所以你需要杀死他的功绩。”</p>


    说着，不等路明非提问，昂热就已经起身，朝着康斯坦丁走过去，“我会为你破开它的防御，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把握住，否则，就只有让给别人了……”</p>


    言灵·时间零。</p>


    昂热的速度很快，路明非感觉眼前的老人好像挺着急的，奔跑朝着龙王过去。</p>


    是的，他有些着急，因为他不知道时间零能够限制轩浩多久，此刻的他已经不觉得自己能够压制轩浩了。</p>


    想要从他手中抢走人头，必须要抓紧时间，多一瞬间可能都会出现意外，即使是在时间零的领域中他也不能放松警惕。</p>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路明非是他让轩浩带到学院来的，比起轩浩，路明非要好控制得多，他要将他培养成最强的屠龙者，他当然也知道轩浩的跟路明非关系不错，这很好，又多了一层‘保障’。</p>


    昂热朝着康斯坦丁奔去，期间路过了轩浩的身边。</p>


    可是他没有看见，轩浩脸上带着笑容。</p>


    “喂，这么着急干什么？”</p>


    昂热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他愣愣地转头，发现轩浩正笑着看着他。</p>


    “你……”</p>


    “我？”轩浩耸耸肩。</p>


    “你为什么能动？”昂热皱着眉头，他看着周围，时间确实被他放慢了，康斯坦丁还有它的火焰都近乎静止。</p>


    “我为什么不能动？”轩浩理所当然的说，“还是说你以为，你真的比我快？”</p>


    “那你刚才……是装的？”</p>


    “是啊，我演技不错吧？”轩浩调侃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对屠龙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而且这里好歹是你的主场，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说对吧？你要继续你的游戏就继续，不必遮遮掩掩的，我会尽量配合你出演的。”</p>


    “你究竟想干嘛？”</p>


    昂热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p>


    “不想干嘛，”轩浩松开他按住昂热的手，“去吧，开始你们的表演。”</p>


    “你……”</p>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当然就这一次哦，”轩浩提着长枪退到一旁，“失败的话，就换我来。”</p>


    “另外，我赌一包辣条，路明非打不中。”</p>


    “额……”</p>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脸懵比。</p>


    现在是这么轻松愉快的时候吗？还有心情赌辣条！能算他一个吗？他也觉得自己目前的状况应该打不中。</p>


    不过看着这两人这么有信心的样子，他好像也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他手握着世界的命运，一发子弹打不中世界就会毁灭的剧情。</p>


    轩浩的意思是，他可以放手去做，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后面有人给他兜底呢……</p>


    “好了，还愣着干嘛呢？你不累吗？”轩浩饶有兴趣地问昂热。</p>


    他记得昂热一直维持时间零的领域很累的，特别是为了限制他和康斯坦丁。</p>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累啊！昂热很无奈，他本来早该一刀过去剖开康斯坦丁的要害，结果半路上被拦住，浪费半天时间。</p>


    昂热不跟他废话，继续朝着康斯坦丁奔过去，动作丝毫不像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p>


    路明非也是有些发愣，这老头跑得比他还快！好吧，还是他太菜了。</p>


    昂热顷刻间来到康斯坦丁身前，避开了所有的火焰，手中的折刀在火苗上掠过，就像是切东西之前对手术刀消毒。</p>


    火焰燃烧着折刀上铭刻的龙文，这是一柄屠龙的利刃，他能轻易切开眼前这只不完全的龙王的鳞片，不费吹灰之力！</p>


    “路明非！”</p>


    昂热冲着路明非提醒。</p>


    路明非反应过来，颤抖地抬起手中的枪。</p>


    康斯坦丁好像察觉到了危险，他本能开始挣扎，他是龙王，即使不完整，也不至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知道了好像也没用，速度差太多了。</p>


    周身炽焰变得狂暴，但是很遗憾，在时间零的领域内燃烧着的烈焰慢得像是蜗牛在爬，完全不能起到任何阻挡作用。</p>


    昂热在烈焰缝隙中穿行，一瞬间便到了康斯坦丁身侧，手里的折刀精准落下。</p>


    手起刀落。</p>


    两条手臂应声而落。</p>


    康斯坦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昂热卸下，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p>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类。</p>


    昂热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目光里只有冰冷。</p>


    下一瞬，康斯坦丁额头中心裂开了。</p>


    那是昂热的折刀在他的头顶划开的裂缝。</p>


    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露出来，缓缓地转动。</p>


    这是第三只眼睛，康斯坦丁的要害。</p>


    路明非看了一瞬间回想起昂热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回荡在他耳边的话。</p>


    “当我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你会看见第三只眼睛，那是康斯坦丁的要害，第三只龙眼！瞄准它，用贤者之石射穿它！”</p>


    路明非瞄准了龙眼，他看清了，眼前这个龙类的表情，那是绝望和孤独。</p>


    不知为何，他好像能读懂康斯坦丁的眼神。</p>


    “哥哥……”</p>


    康斯坦丁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p>


    “抱歉……”</p>


    不知为什么，路明非嘴里说出了抱歉。</p>


    板机已经扣下。</p>


    他静静滴看着那枚贤者之石的子弹从枪口飞出。</p>


    时间零的影响下，子弹飞得很慢，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这枚赤红色的子弹在空中悠悠地飞行。但是谁也挡不住它了，子弹出膛的瞬间，命运就已经注定。</p>


    他确实掌握了最佳的时机。</p>


    时间零解除了，这枚子弹猛然加速，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p>


    “噗！”</p>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鲜血，康斯坦丁发出痛苦的嚎叫。</p>


    “没有致命……”昂热有些无奈地叹气。</p>


    一旁的轩浩也微微摇头，子弹确实命中了，但是却稍微偏离了，像是命运的手拨动了子弹的轨迹，即使路明非没有犹豫，子弹依旧偏了。</p>


    “抱歉，我尽力了。”路明非说，“确实没有力气稳住后坐力了……”</p>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昏迷中醒来，有些朦胧地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从昏睡中反应过来。</p>

 第193章 没死，能救

    “哥哥！”</p>


    老唐刚刚醒来，就听见了痛苦的嘶吼声。</p>


    他悠悠地抬起头，头发杂乱无章，他看见了跌跌撞撞冲着他扑过来的火焰中的身影。</p>


    这道身影没有了手臂，依靠着振动的翅膀拍打着地面，一寸一寸地朝着他挪移。</p>


    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而来。</p>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害怕得逃走，或许是腿吓软了，爬不起来。</p>


    “所有人，更换实弹。”</p>


    昂热冷漠的声音在每一个人通讯器中响起。</p>


    学员们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机会！</p>


    那头龙现在受了重伤。</p>


    无数枪支换弹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枪口都瞄准了龙类，只是他们刚想开枪，就愣住了。</p>


    因为有一个人挡在他们和龙类之间。</p>


    那是学院最强的‘s’级专员，轩浩。</p>


    轩浩举起一只手示意。</p>


    他们明白这是阻止他们开火。</p>


    但是这不是机会吗？你特么想独享经验？</p>


    所有人都看着轩浩的架势，好像是想跟这头受伤的龙王单挑，这不是欺负人，哦不，龙吗？我觉得我上我也行！</p>


    “我说过的，给你一次机会，杀不死就交给我，”轩浩冲着昂热淡淡地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别这样看着我。”</p>


    “你想干什么？”昂热眼里满是愤怒，“康斯坦丁的身体很快就会崩溃！要趁现在干掉它，否则……”</p>


    “否则怎样？”轩浩撇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自己作的吗？怎么，现在事情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开始紧张了吗？你们还真是胆小呢。”</p>


    “你不碍事怎么会不在掌握？”昂热握紧了拳头又松开。</p>


    “行了，你怕我可不怕。”轩浩懒得跟昂热废话，“放心，不会在这里炸的。”</p>


    说着，他长枪一挑。</p>


    康斯坦丁燃烧着的身体被挑到空中。</p>


    “走你！”</p>


    轩浩跃到空中，一个侧踢，将康斯坦丁踢飞。</p>


    燃烧着的身躯在黑夜中升起，像是一颗逆飞的流星。</p>


    “你干什么？”昂热怒吼。</p>


    “放心，等我玩够，会处理好的，不会波及你们。”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p>


    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地面崩裂开来，这是他踏步留下的脚印。</p>


    “他……飞走了？”</p>


    “怪物！”</p>


    一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轩浩跟随着流星飞走的身影。</p>


    他们大概知道，这是在转移战场。</p>


    昂热此刻的表情冷若冰霜，他不知道轩浩想干嘛，康斯坦丁身体崩溃后几乎是必死的，虽然他也不想康斯坦丁崩溃后的言灵·烛龙在学院里爆发，但是既然路明非没有成功他本来是想亲手杀死它，不看着它死在眼前，他心里总有不安。</p>


    不过，当他看着旁边跪倒在地的老唐后，又露出了微笑，好像已经成功了。</p>


    老唐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声声的‘哥哥’始终萦绕在他的耳畔挥之不去。</p>


    他看着刚才在地上挣扎的怪物不知为何会感到无比心痛，它就要死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p>


    他突然起身疯狂地奔跑，追着天空中那颗流星，“不要，不要，不要……”</p>


    为什么总有难以言语的悲伤和孤独涌上心头。</p>


    “哥哥……外面有好多人，我害怕。”</p>


    “我们就要死了，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死亡不是我们的终点。”</p>


    “不害怕，只要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的话……没有人能够拦住哥哥！”</p>


    “如果我会吃掉你，几千年前就这样做了……”</p>


    “你是很好的食物啊，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陪着我，这是弃族的命运……”</p>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p>


    他跌倒在地上，无声地嘶吼，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火光。</p>


    “弟弟……”</p>


    原来他真的有弟弟啊……只是这两千年里，他们总是不断错过。</p>


    无论沉睡还是醒来，康斯坦丁只是想要找到他，可每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忘了弟弟的模样。</p>


    等他记起康斯坦丁的时候，对方总是不在了……</p>


    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炽热的烈焰围绕着他的身体绽放，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裂开来，绽放的火焰像是双翼在夜空中展开。</p>


    “终于苏醒了啊……”</p>


    昂热盯着夜空中展开的双翼喃喃自语，“龙王，诺顿！”</p>


    “这就是你真正的计划吗？”副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昂热身边，“你原本就知道龙族的四大君主都是双生子，你原本可以轻易抹除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可你却选择唤醒他们？你究竟想做什么？”</p>


    “嘛～做事总得有两手准备吧？”昂热无奈地摇了摇头。</p>


    “什么意思？”</p>


    “这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p>


    “思考什么？”老牛仔皱眉。</p>


    “思考要怎样才能杀死龙王，”昂热顿了顿，“不，不仅仅是龙王，还有一个比龙王更恐怖的家伙，你是知道的……”</p>


    “‘皇帝’？”老牛仔问，“所以这就是你思考出来的结果？”</p>


    “算是吧……”</p>


    “……”</p>


    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不，我还是无法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关联？”</p>


    “莱昂纳多，你知道要怎样才能阻止龙族的复苏，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与龙族之间的战争吗？”</p>


    “你……是想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老牛仔皱眉，“可这要怎么做？”</p>


    “他们，拥有永恒的时间，”昂热冷漠地说道，“要杀死他们，只有逼到他们退无可退，逼到他们愿意拼上永恒的生命来和我们决战！”</p>


    “退无可退？”</p>


    “是的，退无可退！”昂热低声说，“人类是愚蠢的生物，总会被感情左右。但是我突然发现，原来龙族也挺可爱。双生子之间的羁绊，居然比人类还要深厚，他们在无尽的生命中只有至亲为伴，孤独让他们更加珍视对方，甚至超过人类的感情！”</p>


    “……”老牛仔看着昂热的眼神变了。</p>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楚了，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人类？究竟谁才是龙族，谁才是人类啊……</p>


    ”当至亲在他们面前，陷入必死的绝境，你认为，他们还有退路吗？”昂热的目光变得狠戾，一双黄金瞳已经被仇恨点亮。</p>


    风吹过，还夹杂着未消散的温度。</p>


    可是却让老牛仔感觉背后一冷，他蜷缩着身体，像是一颗土豆，发出无声的叹息。</p>


    “没有……”</p>


    “可这跟‘皇帝’有什么关系？”</p>


    “我杀不死他。”昂热低声说，“但是也许真正的君王可以……当龙王双生子被逼上绝路，当他们合二为一，真正的王座将会降临！”</p>


    “疯了！疯了！你疯了吗？”老牛仔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昂热交流了。</p>


    “放心吧，我有分寸。”昂热冷漠地回应，“青铜与火之王是最好的试验品，因为他的寝宫刚好就在中国……”</p>


    “让我们看看吧，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p>


    ……</p>


    带着火焰的流星坠落于水中。</p>


    火光逐渐熄灭，露出下面脆弱的身躯。</p>


    一道漆黑的纤细身影抱住了他，就像托起一个年幼的孩子，朝着水面游去。</p>


    “没死吧？”男人落在岸边，将长枪插在泥土里。</p>


    “没死。”女声有些难过，“不过他伤得很重，现在的状况很不好。”</p>


    “能救？”男人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那些人都说他发育不良，没救了。”</p>


    “能，人类救不了，不代表我们也不行。”女声叹息，“但真正能救他的不是我。”</p>


    “那怎么办？”男人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你说他是你的老朋友，要我把他带出来，我可是照做了哦，万一到时候死了别怪我。”</p>


    “放心啦，不怪你，这原本就不关你的事……我该说谢谢。”</p>


    “大可不必。”男人耸耸肩，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你先稳住他的情况，我去按住要捣乱的人。”</p>


    “嗯……”</p>


    少女怀抱安抚着怀里的男孩，猩红的血液从指尖淌出，古老的言灵在她口中吟唱，像是一曲温柔的摇篮曲。</p>


    男孩颤抖的身体安静下来，身上的火焰被莫名的力量抵消，原本狰狞的面孔变得稍微平和了一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p>


    ……</p>


    清晨，阳光照进303宿舍，路明非呆呆地望着窗外。</p>


    学院里此刻还是一片狼藉。</p>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还留有幻痛，可现在平静的校园又让他感觉特别不真实。</p>


    “话说后来怎么样了呢？”路明非有些疑惑，他在射完子弹之后就精疲力尽晕了过去，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p>


    “师弟，大新闻啊！”芬格尔突然冲过来。</p>


    “什么大新闻？昨天的事情吗？”</p>


    “是啊，昨天晚上，发生那么严重的入侵，凯撒居然还有心思和诺诺秀恩爱，”芬格尔拿出手机翻出校园网头条，“你看，昨天晚上天上放的烟花，这除了凯撒还有谁？”</p>


    还有你爸爸！路明非懒得跟废柴师兄扯，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也算大新闻？我会告诉你这烟花是我放的吗？劳资甚至能帮凯撒加冕为王！</p>


    话说为什么昨晚上他这么英勇地斗恶龙居然没上新闻？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果然是娱乐至上吗？我堂堂一个‘屠龙勇士’居然比不上一个‘送花的’？</p>


    好吧，送花的也是他路明非啊，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而且校长说了，他昨晚的举动有些惊悚，他现在要低调一些，需要压压消息，能压过去最好，估计芬格尔这是在帮他转移视线，唉……无所谓了，反正烟花不是送给这些憨憨的，做人要低调，深藏功与名！</p>


    路明非摇摇头，发出无声的叹息。</p>


    “对了，昨天凯撒那样邀请你了，你决定加入学生会了吗？”芬格尔问。</p>


    “话说……为什么你能够这么淡定地谈这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话题啊？”路明非有些不理解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昨天晚上可是差点出大事好吧？”</p>


    “关我……屁事？”芬格尔一脸疑惑，“这种大事哪轮得到我这种小人物操心啊？还不如多套……哦不，多采访采访我们的‘s’级，你的去处可是大新闻啊！”</p>


    “好吧……”路明非扶额，他想起来了，芬格尔这货是新闻部部长来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狠货。</p>


    “对吧，对吧？我说的没错吧？”芬格尔抄着手点头，好像对自己的逻辑十分满意，“话说你决定了吗？加入哪个社团？”</p>


    这货还真是不忘初心。</p>


    “废话，当然是去轩浩师兄在的狮心会啊！楚师兄也是我的熟人，有大腿当然要抱紧。”路明非想也不想，“对了，轩浩师兄呢？昨晚上就没回来。”</p>


    他看着旁边空着的床铺。</p>


    “害，安心啦，这学院谁都可能出事，就他不可能。”芬格尔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定现在正跟哪个妹子约会呢。”</p>


    “咚咚咚……”</p>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p>


    “嗯？是师兄回来了吗？”</p>


    路明非快速过去打开房门，然后又啪的一声关上了。</p>


    “咚咚咚！”</p>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暴躁的女声，“喂！开门啦，你什么意思？”</p>


    “哟呵？”芬格尔好奇地凑过来，“可以啊，你小子，敢挖凯撒的墙角？貌似还挺成功？”</p>


    “格纹滚！”</p>


    路明非没好气地推开芬格尔，然后无奈地打开门。</p>


    他之所以关门是被吓的。</p>


    诺诺满脸苍白，他还以为撞见了女鬼。</p>


    好吧，毕竟昨天晚上才看见她‘死’在自己面前，他都快忘记了好像是自己‘救了’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草率了。</p>


    “什么事？”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弱弱地问。</p>


    “昨天晚上什么情况？”诺诺问，“我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们告诉我是你救了我，你拦住了那个……龙王？”</p>


    “大概吧……”路明非有些尴尬，毕竟他也是作弊才有那么勇。</p>


    但是芬格尔可不会尴尬，“是啊！你可是没看见，昨晚上我湿弟有多勇！想看的话我这里还有照片，你要吗？”</p>


    “我擦！”路明非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照片，“师兄你别搞我啊！校长可是说了这些东西不能流出去，会有人找我麻烦的！”</p>


    “安心啦，这照片只有我这里有，而且我口风很紧的！”芬格尔一脸正经。</p>


    “盯——”路明非一脸不信。</p>


    “行了……”诺诺揉了揉太阳穴，“我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p>


    哦？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这姑娘好像会侧写？但是应该推理不出他是如何救她的吧？因为完全不符合逻辑好不好……</p>

 第194章 厉害吗拿命换的!

    “学姐我看你印堂发黑，不好好休息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p>


    路明非有些不解，他看着诺诺脸色苍白，状态很不好的样子，已经不是血光之灾那么简单了，她昨天晚上是真的差点死，不，按道理应该是没救了，可是却被他奇迹般的拉回来了。</p>


    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样，就连路明非自己都觉得不太真实，可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p>


    他真的有了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就像路鸣泽说的一样，那是他的言灵·不要死。</p>


    很直白，就是不要死。</p>


    他靠着这个言灵救回了诺诺和老唐，还靠着这个言灵拦住了发狂的龙王！哦不，貌似路鸣泽还借给了他部分力量，否则他就算不会死也拦不住。</p>


    嗯？对了，老唐呢？</p>


    “对了，你们有谁知道老唐吗？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们在一起逃命的那个！”路明非突然想起，朝着诺诺询问。</p>


    “……”诺诺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抱歉……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人被龙王追杀……”</p>


    怎么可能没印象？路明非寻思着诺诺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还是他的言灵作用在诺诺身上有后遗症？</p>


    我擦，我不会也有后遗症吧？路明非有些心慌。</p>


    “当然……凡事总有代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一切都被命运标好了价码’？”路鸣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嘛～简单来说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p>


    “那怎么办？我不会狗带吧？”路明非转身问。</p>


    “看样子哥哥对我的出现已经免疫了？之前还总是一惊一乍的。”路鸣泽坐在路明非的床位上，蹬着穿着小皮鞋的脚。</p>


    “废话，再离谱的事情我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路明非翻了翻白眼。</p>


    “放心吧，哥哥，现在还不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在你将生命彻底交给我之前都不会有事……”</p>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高利贷？”路明非吐槽，他感觉这个模式就像是在借高利贷，现在先‘享受’了，以后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唯一不同的是貌似这个债主还挺‘人性化’？</p>


    “什么高利贷？”芬格尔好奇地问，“师弟你很缺钱吗？可别走上弯路啊！很多大学生因为高利贷跳楼的！”</p>


    “怎么可能？高利贷也是有门槛的好吧？我拿什么贷？自己的果照吗？”路明非捂脸，他要是有那种姿色，还发什么愁啊。</p>


    “那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芬格尔有些疑惑。</p>


    “哦，没什么！”路明非回过神来，这个小恶魔总是神出鬼没的，他差点切换不过来。</p>


    “你有印象吗？昨晚上跟我和诺诺呆在一起的人。”路明非又转头问芬格尔。</p>


    “嗯？”芬格尔一脸惊奇，“你在说什么傻话？昨天晚上不是你英勇地从龙王双生子手中就下诺诺的吗？”</p>


    “说起来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命大，面对龙王，现在能活着真是奇迹，应该说你们运气不错。”芬格尔拿出手机翻开相册。</p>


    路明非看着照片里老唐燃烧的身影，以及跃上高空展开的双翼。</p>


    “不……怎么可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老唐也是龙王？怎么可能？明明昨天还跟他们一起逃命来着……而且龙王会陪他玩星际争霸？</p>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其他的人记忆好像跟他的有出入！</p>


    在路明非的记忆中，是他和老唐还有诺诺三个人被龙王追杀。</p>


    但是别人看来却是两头龙王在追杀他和诺诺，而他英勇地救出诺诺。</p>


    这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本？完全不对劲好吧？难道说路鸣泽更改了他们的记忆？</p>


    “没什么不可能的。”诺诺说，“你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难道全忘记了？”</p>


    “没，我只记得你差点挂了，然后我跟龙王肉搏……”</p>


    “这不就对了？”芬格尔说，“师弟你是不是太累了，当时情况危急，也许很多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举动，人的本能可是很强的！记不清楚细节很正常。”</p>


    “好了，说正事！”诺诺说，“我是来这里传达通知的，顺便跟你道谢。”</p>


    “什么通知？”路明非问，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事情，后续处理肯定很麻烦，不会是他摊上什么事情了吧？</p>


    “凯撒邀请你去安伯馆参加作战会议。”诺诺说。</p>


    “嗯？”路明非愣了一下，“不不不，不好意思，我拒绝！我已经向狮心会提交入会申请了，怎么会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我根本没说过要加入学生会吧？”</p>


    “不，这不是学生会的会议。”诺诺摇头，“这是学院的会议，‘青铜计划’！昨晚的战斗结束后，校长将这个计划的执行权交给了凯撒，而你是特编人员，校长亲自指定，必须参加！”</p>


    “whatthefuck？”路明非爆出粗口，“我可没说我要参加什么‘青铜计划！这计划一听就不太妙！”</p>


    是的，青铜计划让他联想到了昨晚路鸣泽跟他说的，他面对的是龙王，青铜与火之王！</p>


    这个什么‘青铜计划’他怎么想都跟龙王撇不开关系。而且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按照他们说的，老唐也是龙王……</p>


    “要抱怨找校长去。”诺诺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行了，话我带到了，回去休息了，再见！”</p>


    “砰！”</p>


    “啪！”</p>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诺诺走进旁边与他们寝室相隔不足五米的房间里，什么鬼？这宿舍是男女混住？他来这几天居然没发现！感觉错过了好多东西。哦，不是，你们这么放心让芬格尔住在这栋宿舍楼里？</p>


    “行了，师弟，别这样看着我了，赶紧去开会吧？”芬格尔贱兮兮地说，“这次‘青铜计划’参加的人可都是精英，要是成功了，那可是荣耀啊！”</p>


    “你又知道了？”路明非白了他一眼，“那要是不成功呢？”</p>


    “也是烈士，没什么区别吧？”</p>


    “……”</p>


    “放心啦师弟，你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不会有问题的！”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p>


    虽然被夸是好事，可是路明非一点也笑不出来，什么狗屁实力，昨晚上那是他开了挂，现在早到期了，就算那什么‘不要死’的言灵还在，他也没办法打赢龙王吧？</p>


    “话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任务，校长不亲自去？他明明这么强！”路明非吐槽，“为什么要交给凯撒来执行？”</p>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师弟。”芬格尔晃了晃手指，“这里面的内幕没有这么简单。”</p>


    “这次的任务是在中国执行，其中的困难不是你能理解的，校长需要去跟那边的相关人员周旋，现在估计正忙着想办法搞定中国那边人，不过到时候他肯定会赶来任务现场的。学院这边只是交给凯撒组织人员罢了。”芬格尔说，“凯撒的领导能力在学院里是数一数二的。”</p>


    “那为什么不是楚子航？”路明非说，“我明明是狮心会的！为什么要我去当外援啊……而且狮心会里面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去当外援吧？”</p>


    “唉……”芬格尔叹了一口气，“这就牵扯到利益问题了，加图索家族对于凯撒可是很有信心的，屠龙这种荣誉，当然要安在自己头上。师弟，这里面水太深，你还是少管这些为好。”</p>


    “可为什么是我……”</p>


    “因为除了你找不到其他人了。”芬格尔摊开双手，“楚子航在外执行任务还没回来，而轩浩昨晚以后就找不到人了，现在学院里能调动的‘最强战力’只有你了啊！师弟！”</p>


    “神tm的最强战力，我*****！”</p>


    ……</p>


    安伯馆，会议室中。</p>


    凯撒坐在主座上，研究着桌上巨大的图表。</p>


    “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通知你们，之后的这段时间，你们的课程都取消了。”凯撒沉声道，“当然，取消课程不是让你们放松，而是需要你们参加集训，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青铜’计划’的人选，这是一种荣誉，而且机会很难得，我希望大家好好对待。”</p>


    “荣誉个鬼！不知道会出人命吗？你们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路明非心里说，这所学院里全是疯子，就他一个正常人，他总是因为不够疯批而与这群人格格不入。</p>


    “请大家认真对待集训，因为你们要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敌人，我希望大家都先做好心里准备，之后我们会飞赴中国。开启对龙族的第一场决战！代号‘青铜’。”凯撒说，“各位，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p>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那么会议就到此为止？”</p>


    凯撒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人有什么意见。</p>


    “那个……我能拒绝吗？”路明非突然弱弱地说。</p>


    “很抱歉，不能。”凯撒微笑着，“我知道你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很累，但是你是校长指名的人，也是我们的重要战力，放心吧，不是让你马上就跟我们去屠龙，集训还有一段时间呢，你可以好好调整状态。”</p>


    路明非看着‘凯撒一副我很看好你，非常理解你想要低调，但是兄弟，我们需要你，别藏了’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p>


    大哥，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真没有！</p>


    “别露出一副这么不自信的表情，”凯撒轻笑，“你昨晚的和龙王搏斗的气势去哪里了？仔细想想，中国可是你的主场啊。”</p>


    “不是……主场又能怎么样？难道有buff加成吗？”路明非心里默默地想着，“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厉害，就我不知道？气势？很厉害吗？那是拿命换的啊！劳资四分之一生命呢！”</p>


    ……</p>


    “喂喂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轩浩躲开快要喷到他脸上的火焰，一脸的无奈。</p>


    可面前的男人好像已经失去理智，无法听到他说的话。</p>


    只顾着疯狂地进攻。</p>


    “唉……好麻烦啊，我可以干掉他吗？”轩浩的身影在地面不停地挪移，带起一道又一道的残影，躲避着攻击。</p>


    火焰在燃烧着，炽热的高温几乎将地表熔化，可是却丝毫无法影响在其中穿梭的轩浩，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p>


    男人浑身上下都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鳞片上流淌着炽热的流光，这是燃烧的火焰，仿佛身披烈焰战甲。</p>


    他面目狰狞，手指尖伸出锋利的爪子，带着足以熔断钢铁的高温挥舞着，只要稍微被碰上那么一下，估计就会被瞬间烧成焦炭然后化为灰烬。</p>


    “不可以哦，你答应过我，要救他们的。”</p>


    耳机里传来调皮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心情挺不错，毕竟不用自己发愁，找了个好用的工具人，真香。</p>


    “死丫头，少说风凉话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如果哪天你不乖，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p>


    轩浩没好气地摘下耳机，随手扔到火焰中。</p>


    “砰！”</p>


    “啊！”</p>


    “可恶！又凶我！哼！”少女摘下耳机，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抱怨道。但是她好像也只敢抱怨。</p>


    轩浩无奈地看着眼前浑身冒着火的男人。</p>


    准备先给他消消火。</p>


    这可是个精细活啊，比弄死他要困难多了。</p>


    还好他闲来无事也研究过关于龙类的烹......咳咳，不对，关于龙类的身体结构，好吧，现在好像派不上多大用场，也不知道人形的龙王身体结构是怎么样的，是要小心地研究一下啊……</p>


    “吼！”</p>


    烈焰中的身影带着愤怒发出咆哮。</p>


    一双骇人的瞳孔中闪烁着赤金色的光芒，愤怒从他瞳孔中溢出，他只想着要撕碎眼前的人，夺回他的弟弟。</p>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p>


    他的空中不停地念叨着，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的声音，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p>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龙族果然都是些问题儿童，一个个的麻烦得要死。”轩浩看着眼前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p>


    这家伙就像是个发疯哭泣的熊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倒觉得这些小蜥蜴要比那些恶心的阴谋家要单纯可爱得多。</p>

 第195章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长江三峡水库，古代时候的‘夔门’。</p>


    微雨的夜晚，雨水细密地流淌在地面，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衣，但是此刻其中却夹杂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连天上倒映的月亮都被这赤色染红。</p>


    孤零零的黑影摇摇晃晃地朝着江心小洲的岸边走去，他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顺着雨水，最后汇入江河。</p>


    黑影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发出痛苦的嘶吼或是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只是静默地眺望着江面，雨滴落在水面溅起细密的涟漪，滴答作响。</p>


    令人回想起很多年前，这片江心小洲还是一座山的时候，他也是站在这里，看着远处如同鬼斧神工开辟的‘夔门’，只是那时候他的弟弟还在身边。</p>


    黑影朝着水面伸出手，古老的言灵在他口中吟唱，他身上流入江河的血液仿佛产生共鸣，开始沸腾。</p>


    整个江面仿佛都被点燃，开始沸腾，无数气泡从水底开始升腾，天空中的雨滴还未落至水面就化为了一缕缕白烟，整个江面顿时弥漫起浓浓的烟雾。</p>


    江边等待过闸的船只只能暂时停泊，在这样能见度突然降低的时候，船只为了安全无法出航。</p>


    在船上人类看不见的江面中心，熔岩般的光芒环绕着江心小洲流淌，这片小洲仿佛成为火山口。</p>


    江水的沸腾越发剧烈，炽热的白色雾气冲天而起，雨中炸响了雷鸣，但却并没有看见闪电划过，因为这不是真正的雷鸣，而是水中庞然大物跃出水面炸起的声音。</p>


    江面被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数十吨滚烫的降水朝着天空涌起，随后伴着雨水落下。</p>


    停泊的船只上的人们只觉得雨好像下大了，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却看不见远方迷雾笼罩的江面中心。</p>


    那沐浴在沸腾降水中，漆黑的，伟岸的身影，雨水落下了，却在这道巨大的身影周围退散了，它们迅速蒸发沉雾气，让周围的迷雾更加浓郁，却不敢靠近这令人恐惧的身影，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p>


    它从江底破水而出，仰天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声音听上去有些悲凉，像是在欢笑又像是在哭诉。</p>


    它缓缓地低下头，将头颅凑近水边的黑影，眼神里充满怀念和敬畏。</p>


    人影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它的浑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本应该坚不可摧，可是此刻却是伤痕累累，其上一道狰狞的裂痕顺着心脏一直延伸到脊柱，若不是伤口不够深，或许足以斩断它整个脊柱。</p>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这样一个伟岸的生物，会被伤成这副模样，它本是各种神话中令人畏惧的存在，它的强大对于人类来说遥不可及，甚至在某些传说里，等同于神明！它是高傲的龙族，而此刻却好像被削去了锋芒。</p>


    长久的凝视，黑影朝着巨龙伸出手，抚摸着它带着古老青铜面具的脸，从它那双不那么明亮的黄金瞳中，他看见了委屈。</p>


    他伸出手轻轻在它脸上抚摸，似乎是在安抚。</p>


    “参孙，两千年了……我回来了，”黑影轻声地说，“可，是谁将你伤成这样？”</p>


    巨龙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王啊……又是谁能让您负伤？”</p>


    “人类！”</p>


    黑影伸手抓住了巨龙面罩上的铁环，如同再次抓住了力量和尊严！</p>


    “吾愿将这残躯献于吾王，随王征战，踏平世间！”</p>


    巨龙抬起头颅，对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咆哮，黑影站在巨龙头上，面无表情，可他亮起的黄金瞳眼底，却流淌着怒火。</p>


    江面上响起凄厉的嘶吼声，巨龙的长尾抽打着水面，水面再次裂开一道缝隙，龙首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它带着黑影，钻入缝隙中，朝着下方水底深处的城池游去。</p>


    水面在片刻之后恢复平静，只留下一圈圈巨大的涟漪，昭示着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庞然大物。</p>


    “这是什么声音？”船只上的人们开始恐慌，他们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嘶吼声，听上去令人恐惧颤抖，这是来自灵魂的威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p>


    眼前尽是一片浓雾，仿佛其中随时会钻出吃人的怪物，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就像是撕心裂肺。人们开始人心惶惶，没有人愿意在此地久留。</p>


    三峡水库的闸门暂时闭合了。</p>


    天空中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远处红蓝交替的指示灯撕破浓雾，水路上一艘艘巡逻舰船包围了整个水库，路面上一辆辆装甲车上跑下来一道道人影，他们围绕在水库周围，他们穿着清一色武装制服，在整个水库拉起了警戒线，并且在短时间内疏散了所有的人群。</p>


    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面无表情地执行着手中的任务，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然后严阵以待，仿佛一群视死如归的勇士，目光注视着江面，手中握住枪械，绝不后退。</p>


    也许是因为身上穿着制服上的徽章，或是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械，没有游人对他们的行为存在异议，或许有人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走私之类的理由，但是看着这些严阵以待的军人，没有人敢上去去询问。</p>


    短短的时间内，整个三峡水库一带都被全境封锁，除了特定的人，其他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没有人仔细去观察过，这些警员身上除了佩戴武警徽章之外，还印着另一个标记，那是一条环绕着的龙，不是西方的‘蜥蜴’，而是真正的中国龙。</p>


    “报告！区域封锁完毕，请指示！”</p>


    舰船上，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朝着对讲机报告，他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但他接到的任务只有封锁区域和疏散人群，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没有得到上面的下一步指令，这里所有人都不能轻举妄动。</p>


    “幸苦了，没什么事情了，就原地待命吧，”对讲机那头传来有些慵懒的女声，“守好每一处，除了之前吩咐过你的人员之外，其余人，靠近者，警告3次，警告无效就地处决。”</p>


    “是！”</p>


    中年男人回答的声音浑厚有力。</p>


    他调整通讯频道，朝着所有人下达指令。</p>


    “咔嚓……”</p>


    他们都不是普通的警员，而是守望这个国家的‘死士’，面对威胁到这个国家的一切，无论对方是谁，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会退后半步，他们都是曾经远征未归将士的后裔，这是百年来他们先辈传承的意志。</p>


    今天是第一次这样严肃，所有人都清楚，或许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但是他们并不担心会失败，因为他们只需要按照命令执行就可以了，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就不可能会失败。</p>


    “唉……”</p>


    远在机场的控制室内，四处摆放着可乐罐子和薯片包装，苏恩曦挂断通讯，伸了个懒腰，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整个机场控制室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宿舍，虽然她才来这里不到一天……</p>


    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百无聊赖地听着监控屏幕。是的，她将床都般到机场控制室了。</p>


    今天整个机场对外宣布暂时停运。</p>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p>


    监控屏幕上，整个机场每一处都空无一人。</p>


    所有人的游客和服务人员全都被疏散了。</p>


    只有在机场外百米处武警官兵们拉起的红色警戒线。</p>


    警戒线的缺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跟之前来电影院接他的是同一辆。</p>


    武警们持枪守着整个机场，唯一的缺口就是这辆红旗，这辆车门是打开的，门前的红地毯一路铺到机场门口，好像是在这里等待迎接什么重要人物。</p>


    路人们只能远远地观望，思考着是不是哪个国家的首相驾临中国，需要这么严肃的迎接才能确保他的安全？</p>


    “怎么还没来啊……”苏恩曦望着机场降落轨道的监控有些不耐烦，“老娘凌晨就在这里等着，这些家伙能不能守时一点？”</p>


    ‘斯雷普尼尔’的咆哮声贯穿天际。</p>


    这是昂热校长的私人飞机，这辆经过改装的湾流，此刻正载着卡塞尔学院参与‘青铜计划’的精英专员们朝着中国机场飞去。</p>


    他们并没有收到关于机场的‘歇业通知’，因为这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周围的群众才知道今天机场暂停服务。</p>


    所以卡塞尔学院至今仍以为机场正在正常运行当中，因为飞行员已经联系到机场指挥得到了降落许可，在空中飞行的飞机又怎么会想到允许正常降落的机场此刻是已经歇业的状态呢？</p>


    湾流平稳地停落在机场轨道上。</p>


    “终于到了……”</p>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连续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有些腰酸背痛，虽然这是一架豪华私人飞机吧……但是可惜他是个男生，这次参加任务的女专员挺多的，零，酒德亚纪，诺诺，苏茜都在，他总不能跟女生们争夺舒服的位置，所以只好缩在旁边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p>


    太软了，他这个人就是‘贱’，睡惯了硬床板，躺惯了硬沙发，不太习惯这种软绵绵的高级货。</p>


    “嗯？怎么了？”</p>


    路明非跟着大部队走下飞机，发现他们都止住了步伐，不清楚是什么情况。</p>


    “情况有些不对。”凯撒皱着眉头，“太安静了。”</p>


    是的，此刻的机场太安静了，这里可是机场啊！怎么可能连一架起飞的飞机都没有？不，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凯撒展开言灵探测，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的声音，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机场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他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降落错地方了。</p>


    “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正常吧？”</p>


    “嗯。”曼斯坦因教授点头，他是这次任务的带队老师，“这里是国际机场，不可能没有人，我们也没有接到机场停运通知，而且，既然能够回应我们的降落申请，就证明这里是有人指挥的。”</p>


    “可是人在哪里？”有人问，</p>


    好像是回应他的问题，机场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噪音。</p>


    “喂喂喂？”</p>


    尖锐的噪音后，一道慵懒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来。</p>


    “尊敬的客人们，不好意思哈，广播出了点问题，我调试了半天才能说话。”</p>


    女声虽然在道歉，但是众人听不出她的语气中有丝毫的歉意。</p>


    “这……不是机场播报吧？”路明非疑惑，他记得他之前坐飞机的时候，机场播报不是这样的，这少没有这么不专业……不是应该中英双语然后用词规范礼貌吗？</p>


    今天的机场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能被劫持了不成？谁胆子这么大？</p>


    “首先，很荣幸能够在此欢迎各位光临中国游玩。”</p>


    好像是路明非心里吐槽起了作用，女声礼貌地说道。</p>


    但是下一句就把他蚌住了。</p>


    “然后，我希望各位能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p>


    女声变得冷漠而威严，不容质疑。</p>


    “什么鬼！”路明非一脸懵逼。</p>


    不只是路明非，卡塞尔学院所有人都一脸懵逼。</p>


    这是什么逻辑，上一句还在欢迎，下一句就直接逐客了。</p>


    不是都说欢迎光临中国游玩的吗？</p>


    “如果各位来中国只是游玩，那么我们非常欢迎，”女声冷漠地继续说着，“但是我看各位身上带的装备不像是来旅游的。”</p>


    路明非愣了愣，有一说一确实，他们身上可是都带着装备部的炼金装备，还有后面专员门抬着的印着世界树徽记的金属箱子，这些里面的东西都是过不了安检的危险品，不然也不会坐私人飞机了。</p>


    按理来说昂热校长应该会来机场接应他们，可是现在好像出现了意外状况。</p>

 第196章 送佛送到西

    “意思是这里不欢迎我们吗？”凯撒耸耸肩。</p>


    “是的，各位，请回吧。”广播里的女声带着些慵懒。</p>


    凯撒一愣，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听见他说的话，这么说来可以交流？</p>


    “如果我们不呢？”他皱着眉头。</p>


    “很遗憾，如果各位不配合我们工作的话，那我们就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p>


    “哦？是吗？”凯撒挑了挑眉头。</p>


    “凯撒……不要轻举妄动！”曼施坦因教授有些紧张地说，“这里可是中国，在这边学院的地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p>


    说着他还指了指周围。</p>


    路明非好奇地朝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心都凉了半截。</p>


    他们周围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片漆黑的枪口，而且都已经锁定了他们。</p>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一群穿着制式装备的特种兵，他们隐藏在掩体后面，只露出枪口用于威慑。</p>


    凯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乱来，这些特种兵潜入怎么可能躲过他的耳朵，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从广播里那个女人开始说话的时候，这些特种兵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包围了他们，说话只是为了分散他们注意和拖延时间。</p>


    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众人却是毫无办法，因为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这群人早就布好局等着他们钻进来，他们此刻在别人的枪口下面，只能处于被动。</p>


    至于反抗……实在不切实际，凯撒粗略地听着周围的心跳，至少一个连的人，将他们团团围绕，而且每一个人手里都有武器，面对这种训练有素特种兵提前布好局的防御，即使他们不是混血种只是普通的特种兵，也不是光凭学院十来个专员和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教授能够突破的。</p>


    更何况对方全部在暗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控之下，从对方能够听见他们说话就能知道，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p>


    “你们是谁？”凯撒淡淡地问道，即使处于绝对的劣势，他身上的高傲也没有丝毫受到影响。</p>


    他朝着对方发问，是为了拖延时间和获取情报。</p>


    按照学院的计划，昂热在于中国这边沟通好之后，就会过来接应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都还没有现身。</p>


    “据说贵校的专员都是精英，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广播里的女声有些轻蔑，“这里是中国，你问我们是谁？当然是中国人啦！”</p>


    “额……”凯撒有些汗颜，对方的回答纯粹是废话，但是他却挑不出任何毛病，无言以对。</p>


    “我是想问，你们是谁的人，或者说，你是谁？”凯撒眼神一凝，直视着高处的某个方向，那里是一道厚厚的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与他们对话的人，就在那里。</p>


    “这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了吗？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废物。“控制室里的苏恩曦挑了挑眉头，“但是发现了又能怎样？”</p>


    “不能怎样。”凯撒摊了摊手，“这种情况我们只好认输啦，但是总得让我们输个明白吧？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就这样回去，也不太好交代啊。”</p>


    “这是你们的问题。”女声再次变得冷漠，“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离开这里，二，永远留下来。”</p>


    话音刚落，整齐的上膛声在机场内响起，没人能听出究竟有多少把枪，因为他们的动作太整齐了，即使是凯撒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来，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人唯一知道的是，这些家伙是动真格的，如果他们不走，瞬间就会把打成马蜂窝。</p>


    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双方都一声不吭。</p>


    卡塞尔学院的众人此刻都背靠着背，紧张地留下冷汗，相互传递眼神示意，似乎是在商量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人有办法。</p>


    凯撒不自觉地站在最前面，将诺诺等人护在身后，虽然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皱着眉头询问带队的曼施坦因教授，但是教授也是没有丝毫办法。</p>


    路明非躲在一群人中间瑟瑟发抖，他其实很想说‘大哥们我们先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但是看着身边的人都这么勇，他有些难以启齿，好歹他也是个‘s’级，而且他们对他的期望还挺高的。</p>


    就连冷冰冰的零此刻都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模样，还护在他前面。不，应该说好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围在他周围，这是在护驾吗？路明非一脸懵逼，虽然他是屠龙的‘重要战力’，这还没上战场，在这里折损了不太好，但是他们的举动让他有些脸红。嗯？好像还有芬格尔跟他一样缩在最中间，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害怕啊，那没事了。</p>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僵持的局面。</p>


    是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p>


    他有些奇怪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打来的电话，昂热？</p>


    “喂？”曼施坦因教授接起电话，“校长？”</p>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昂热略显阴沉的声音，“你们已经到中国了吗？”</p>


    “到了……可是现在正被围着，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们。”曼施坦因教授有些汗颜。</p>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曼施坦因教授身上，既然是昂热校长打来的电话，那么应该是有什么情况，因为校长现在本来是应该亲自来到这里接应他们的。</p>


    “很抱歉，我这边的谈判破裂了。”昂热的语气里带着些气愤。</p>


    “谈判破裂？”曼斯坦因教授一愣，“那怎么办？我们不是白来中国了？”</p>


    “没办法，回去吧……”昂热有些无奈地说，“但也不是完全白来，他们虽然不欢迎我们来中国，但是总不能阻止自己的国人回家吧？”</p>


    “您的意思是？”曼斯坦因一愣，将目光落在路明非和诺诺身上。</p>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是中国人。</p>


    “让路明非和诺诺留下，其他人回学院。”昂热说。</p>


    “可是……光凭两个学员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龙王？我们原本可是准备了舰船还有炼金弹头的啊！他们两个人怎么操作得过来？”曼斯坦因问。</p>


    “不是让他们去屠龙。”昂热沉声道，“既然这边不让我们插手他们国内的事情，就证明他们自己会处理，我们只需要确认龙王是否死亡，就足够了。”</p>


    “明白了。”曼斯坦因叹了一口气，他能听出昂热话里的无奈。</p>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也没想到这次中国的态度这么强硬，竟然丝毫不给卡塞尔学院面子，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p>


    曼斯坦因挂断电话，看向路明非和诺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p>


    “明非，诺诺啊……我刚才接到校长的电话，说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曼斯坦因的语气及其不自信，或许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校长这个方法究竟成不成，确定把他们两个留下来不会被这群人给黑办了？</p>


    “什……什么？”路明非有些害怕，就像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笑着跟你说有什么好事情要交给你，准没好事，我信你个鬼！</p>


    而诺诺只是微微点头，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对此没有异议。</p>


    “校长说叫我们先回学院。”曼斯坦因有些无奈地说道。</p>


    “那很好啊！我们快撤退吧？”路明非听了松了一口气，他等这句话好久了。</p>


    “但是你们两人要留下来。”曼斯坦因话锋一转，“这里是你们家乡啊，回家去看看吧？”</p>


    “不不不，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家！”路明非说着就想往飞机的方向溜，但是却被其他人拉住了。</p>


    “你在学院待了这么久，怎么能不想家呢？”曼斯坦因拍着他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昂热校长说了，他们只是不欢迎外人，你可是中国人，回自己国家有什么好怕的？中国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没有之一。”</p>


    路明非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这货说得好像有道理啊！但是为什么他看见那片黑压压的枪口还是很心慌呢？</p>


    “你们考虑清楚了吗？”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离开，还是留下？”</p>


    曼斯坦因教授将路明非推到面前，然后朝着芬格尔眼神示意。</p>


    这种时候，就是到了学院的交际花出场的时候了，芬格尔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学院公认的，毕竟新闻部部长可不是白当的，要是不会左右逢源，以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人拔光了挂在校门口了。</p>


    芬格尔会意，贱兮兮地眨了眨眼睛。</p>


    “误会，误会一场！”他举起双手投降，动作娴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p>


    “大哥们先放下枪歇歇？”</p>


    “什么误会？”广播里的声音变得冰冷，意思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马上就把你们打成马蜂窝。</p>


    “我们来这里没有恶意！”芬格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其实我们只是送送可爱的学弟回家！本来只想送到机场的，但是学弟非要邀请我们来中国游玩，盛情难却，我们只好答应了。”</p>


    “我什么时候邀请过！”路明非想要反抗，却被芬格尔捂住了嘴巴。</p>


    “只是没想到贵国不太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回去呗？”芬格尔说，“但是学弟学妹大老远回家，你们不会拦着吧？”</p>


    “……”</p>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广播里的人没有再说话，丝毫是在思考。</p>


    “嗯，好吧，没问题，我们当然欢迎留学生回家。”许久之后，广播里再次传出声音，只是听上去带着那么一丝调侃。</p>


    “nice！”</p>


    芬格尔朝着曼斯坦因竖起大拇指，表示任务完成。</p>


    “唉，师弟啊，我们就送到这里了，接下来回家的路你就自己走吧。”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挤了挤眼睛。</p>


    “我*****”路明非一脸吃了屎的表情。</p>


    这些家伙变脸也太特么的快了吧？你们不是来中国屠龙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送劳资回家了？还特么从美国送到中国境内，忽悠谁呢？这就是所谓的送佛送到西吗？</p>


    路明非喊着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枪口，觉得这次说不定真的要送到西天了。</p>


    最离谱的是，对面居然还接受了这个理由？whatthefuck？</p>


    “真的没问题吗？”凯撒皱着眉头问。</p>


    “是啊，一看就有问题吧？”路明非感动不已，终于遇见一个正常人了！</p>


    “没问题，既然他们已经同意了，就没问题，像昂热校长说的一样，他们不会不允许国人回家。”曼斯坦因安慰道，他知道凯撒是在担心诺诺的人身安全。</p>


    “我没问题。”诺诺也无所谓地摊手，“回家嘛，能有什么问题？”</p>


    “……”路明非有些无语地看着这群人，原来没有人管我有没有问题？</p>


    “听着，你们的任务只是确认龙王的生死。”曼斯坦因低声说，“‘青铜计划’被迫取消，但是学院必须要确认龙王已死才行，明白吗？”</p>


    “明白。”诺诺淡淡地说。</p>


    “怎么确认？不是说好了让我们回家吗……”路明非问。</p>


    “到达原定地点，中国这边应该安排有人会处理龙王，你们只需要在远处观察就行。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曼斯坦因说。</p>


    “我觉得呆在家里最安全……”路明非有些无语。</p>


    “确认之后其余时间你们当然可以回家。”曼斯坦因笑着说，“诺诺，路明非没有任务经验，你要负责带他，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p>


    “嗯。”诺诺无所谓的点头，似乎对于学院分给她的这个任务并不怎么感冒。</p>


    “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这个家是回定了，不过还好有人带。</p>


    “安全第一。”凯撒离开前对着诺诺说。</p>


    诺诺淡淡地点头，和路明非一起目送着学院的众人重新回到私人飞机上。</p>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飞机离地，路明非和诺诺被彻底扔下了。</p>


    看着远去的私人飞机，路明非觉得这所学院是真特么的不靠谱。</p>


    其实卡塞尔学院确实从来就没靠谱过，给学员的任务都是些危险任务，虽然都有所谓的安全保障，但是也不过是装备部提供的装备作为保障罢了，至于装备部的装备，或许能让人‘走’得更快！好像为了屠龙，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p>

 第197章 欢迎回家

    “两位，欢迎回家。”</p>


    机场广播里再次响起声音，之后，广播里的人没有再说话。</p>


    随后，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那一片黑压压的枪口整齐地放下。</p>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从掩体后方走出来，整齐地站成两排，夹道相迎，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大使馆刚从美国接回来的难民，虽然不是被接回来而是强制被留下来的……</p>


    “师姐，现在该怎么办？”路明非问，“曼斯坦因教授说你是领队。”</p>


    “跟着人家安排走呗，还能怎么做？”诺诺耸耸肩，朝着士兵们中间那条路走过去。</p>


    这么多人拿着枪围着，还能怎么办？乖乖跟人家走就对了。</p>


    路明非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p>


    他本来已经里面包围他们的人已经够多了，直到他们走出机场，才发现，还好没有起冲突……收手吧，外面全是全是枪炮！</p>


    机场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每隔不到10米就有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每隔一米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这么大个机场，要多少人才能把它完全围起来？这个阵仗已经不是卡塞尔学院能够应对的了，因为能够调动这么多兵力的除了国家之外别无他想。</p>


    除非卡塞尔学院已经做好了与整个中国为敌，否则还是滚回去洗洗睡吧。</p>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啊……路明非头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p>


    当他走到警戒线外面看见那辆熟悉的红旗轿车，路明非直接呆立当场。</p>


    “师……师师师姐！这……这这这辆车！”路明非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这辆车为什么这么眼熟？”</p>


    “不是，眼熟，就是你想的那样……”诺诺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p>


    路明非联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这辆车是轩浩的，这种场合是一般人能把车停在这里的吗？很明显不可能……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一切都是轩浩安排的！</p>


    路明非直接在风中凌乱了，这种能够让机场停运，还能调动军队的大佬，是个什么水准？这不是以他短浅的目光能够猜出来的，总之除了‘卧槽’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他平时是跟这样的大佬睡在一个寝室？话说您是有多闲才会跑去卡塞尔学院读书的！</p>


    “你……什么都不知道？”诺诺有些疑惑地看着路明非，她本以为这两人住在一个寝室，而且轩浩一直这么罩着他，他应该已经全部知道了才对，结果这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p>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路明非有些可怜……</p>


    “我应该知道吗？”路明非瑟瑟发抖。</p>


    “既然人家没告诉你，那就是不该知道吧～”诺诺耸耸肩，她也不多说，说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既然轩浩不告诉路明非，那么她也就乖乖地闭嘴。</p>


    “师姐，现在打晕我还来得及吗？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路明非弱弱地说，“知道太多不会被杀人灭口吧？”</p>


    “不至于，要是想杀你灭口不用等到现在。”诺诺说，“走吧，人家车门都拉开了，你是想拒绝？”</p>


    “我怎么敢？”</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出口处，那辆黑色的红旗的车门已经被士兵拉开，这里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们上车。</p>


    车上，驾驶的人是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男人，路明非看不懂军衔，所以并不知道光是一个开车的都这么有排面，不过他现在坐在车上是一动都不敢动。</p>


    车辆行驶得很平稳，不像上次他坐这辆车的时候，诺诺和昂热那样暴躁驾驶。</p>


    但是路明非现在甚至有些怀念那样暴躁的驾驶！</p>


    至少能让他不这么紧张。</p>


    这是一种很压抑的气氛，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这辆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p>


    路明非只能呆呆地坐着，全身紧绷。</p>


    反观旁边的诺诺倒是好像没怎么紧张，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好像对于接下来要去哪，会发生什么都漠不关心。</p>


    窗外的景物不断挪移，车行驶了很久，从下午到日落，神经紧绷的路明非都已经崩不住睡着了。</p>


    直到这辆车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庄园门前。</p>


    “陈墨瞳小姐，请下车。”</p>


    司机打破了沉寂许久的气氛，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路明非。</p>


    “嗯。”诺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推开了车门。</p>


    路明非看着诺诺也迷迷糊糊地想要跟着下车。</p>


    可是却被司机止住了，“路明非先生，您的目的地不在这里。”</p>


    路明非愣了愣，看着诺诺。</p>


    “你跟着我想干嘛？”诺诺回头有些好笑，“这里是我家，你很勇嘛？”</p>


    “额……”路明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原来这辆车是送他们回家的啊，“不欢迎客人吗？”</p>


    “不是不欢迎，”诺诺摇头，朝着司机的方向撇了一眼，“下次吧，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不行。”</p>


    路明非大概读懂了诺诺的意思，只好乖乖地听别人安排，默默地缩回车里，“可是，不是还有任务吗？”</p>


    诺诺微微地摇头，没有说话，目送着眼前的车辆带着路明非离开。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就直接送她回家了。</p>


    而且，从踏出车门的那一刻，她警觉的注意到了，自家庄园庄园周围变了，就连门卫也换了，准确的说，不是他们家的人……她家布局还有门卫从小到大就没有换过，即使是更换她也会知道，而现在守在这里的人，很明显素质要比他们家以前的门卫高得多。</p>


    这不是来守门的，是来监视。</p>


    她很聪明，明白这是在警告她，‘在家待着别动’。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参与，在事情结束之前，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座庄园，简单来说，她被软禁了。所以现在她除了默默地祝路明非好运，或是为他默哀之外什么也没法做。</p>


    而此刻坐在车上的路明非原本稍微安下的心又开始慌了。</p>


    因为这不是去他家的车！</p>


    现在想想也对，他家本来就不在这座城市，要送他回家怎么可能开车送！</p>


    那现在，这辆车是要带他去哪里？</p>


    路明非欲言又止，他很想大喊，‘停车！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但是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以及那一身军装透出来的肃杀气质，好像只要他敢开腔，对方就会掏出枪来一枪崩了他，这让他乖巧地闭上了嘴。</p>


    ……</p>


    清晨，‘夔门’，此时整段江河都已经被部队完全封锁。但他们也仅仅是进行了封锁。</p>


    虽然现在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但是上面并没有发布下一步的指令，他们现在的任务只是守住这段水域，除了特别交代过的人以外，不让任何人进入。</p>


    这本来是一副‘全境封锁’的严肃场面，所有士兵都全副武装地严阵以待。</p>


    但是此刻江边却摆起了一张餐桌，餐桌上是普通的中式早餐，一笼小笼包，一碗稀饭。</p>


    坐在餐桌面前的人，悠闲地吃着早餐，欣赏着江边的美景，即使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丝毫没有紧迫感。</p>


    当他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挥了挥手，随后，一旁守卫的士兵迅速来到餐桌前收走餐盘和桌子，动作迅速。</p>


    “我要的船准备好了吗？”轩浩擦了擦嘴，问旁边的中年男人。</p>


    “是的，已经准备就绪，可是……”男人好像有什么担忧。</p>


    “可是什么？”轩浩疑惑地问。</p>


    “真的只要这样的船就行了吗？”</p>


    男人指了指旁边江面上漂浮着的一叶轻舟，这就是轩浩要求准备的船。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船。</p>


    因为整个水域已经被封锁，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他们知道藏在江面下的东西多半是龙族，所以他们的舰船直升机和装甲车派过来的都不少。</p>


    而轩浩却只要求要这样一艘毫无作战能力的小木舟，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很强，但是那也只是在传说中而已，近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大人亲自出手，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忧。</p>


    “这样就好。”轩浩点了点头，“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在为你们节省经费好不好？一艘军舰很贵的吧？损失了多亏。”</p>


    “额……”男人有些无言以对，心想一艘军舰算什么啊……大人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没有当面说出来，因为这有些舔狗的嫌疑，他知道这位大人不喜欢别人拍马屁。</p>


    “准备好就行了，”轩浩说，“对了，我要的人带来了吗？”</p>


    “他们确实将路明非留在了中国，和您意料的一样，他们还留下了陈墨瞳和路明非一起，不过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先送陈墨瞳回家了，所以过来的稍微要晚一些。”男人恭敬地回答，说着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p>


    “嗯。”轩浩微笑着点头，“没其他事情了，等人到了，就给我带过来吧。”</p>


    说着他挥了挥手，男人恭敬地退下。</p>


    轩浩此刻心情很不错。</p>


    因为一切都跟他计划的一样，昂热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不太清楚昂热的具体目标，但是没有什么关系，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博弈。</p>


    他掌握着绝对的情报优势，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像是透明的一样，而昂热不同，昂热对于中国境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卡塞尔学院在中国的分部，包括留在国内的预科班，早就已经掌握在轩浩手里，就连他放了一条龙进去，卡塞尔学院都一无所知。</p>


    那些自以为是的欧洲秘党，自认为建立分部就算是初步渗透了中国，百年来对于中国的情报他们都有所了解，是吧？他们甚至还知道轩浩是‘皇帝’呢，可是那又如何？这些都是轩浩故意放出去的信息。</p>


    而那些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情报，他们仍旧一无所知。就像诺玛评价的一样，这边就像是深渊，所有进来的东西都会被吞噬。</p>


    只有当这只沉睡的东方巨龙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p>


    轩浩卡死了昂热所有的路，卡塞尔学院不可能对抗一个国家，即使他背后有着欧洲秘党的支持，也不行。</p>


    有他在，昂热不可能亲自来中国，就算来了也是找虐，还会弄得彻底翻脸，而其他的人就更别想派到中国来，只要敢派，这边就敢让他们人间蒸发。</p>


    所以昂热手里唯一的筹码就只剩下那些来自中国的学员。这里是他们的家，轩浩当然没有理由阻止人家回家，那就‘送’他们回家呗～多简单个事情。轩浩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p>


    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景，路明非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p>


    “这里是……三峡水库？”他虽然见识短浅，但是这起码还是知道的，否则保不准要被开除国籍了。</p>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看见一路上到处都是警戒线和驻守的装甲车，一个游客也没有。</p>


    “是的。”开车的司机淡淡地回答。</p>


    不等路明非问其他的问题，车子已经停下了。</p>


    守在这里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恭敬地拉开了车门。</p>


    “路明非先生，对吧？”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从队伍中走出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来到路明非面前立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p>


    “是……是的！”路明非腰板儿挺得笔直，因为这里除了他好像都是军人……</p>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就像一只混在狼群里还被发现了的哈士奇，吓得汗毛竖起。</p>


    “很好！”男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我们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吧！”</p>


    男人的声音洪亮，语气不容拒绝，根本不给路明非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在前面开路。</p>


    “……”</p>


    路明非揉了揉被拍得有些发麻的肩膀，心想这些军人……不会都是混血种吧？他现在好歹也算是觉醒言灵的混血种，居然差点被一巴掌拍得跪下去，特么的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p>

 第198章 希望龙王不要不识好歹

    路明非此刻满头大汗，因为他跟着前面的男人一直往江边走，期间经过了不止三层防线，越走越心惊。</p>


    只在警戒线外面他只能看见拉起的红色警戒线和装甲车，而越往里面走，戒备越是森严。</p>


    如果说外面的警戒线只是用来驱散普通民众，那么里面的层层防御，估计就是留给那些不识好歹的擅闯者。</p>


    很难想象这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三峡水库周围都用实心的合金板围了起来，此刻这里面已经俨然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除了路明非此刻走的这条路以外所有的路都被封锁，想要靠近江边，这里是唯一的入口，当然，也别想着都走水路，整个河道上下游都有水军舰船守着，截断了这片区域与外界的交流。</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跟着往里面走，他发现自己好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天空中时不时有直升机掠过的声音，而地面上也铺上了铁板，这大概就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且这条路每隔两米的距离都有摄像头监视，墙面上还有黑色的小空洞，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枪口！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死角，要是敢硬闯估计只有死路一条。</p>


    这就是国家级的守备力量吗？路明非还是第一次见识自己祖国军事力量的强大之处，此刻他的心中除了震撼和敬畏之外什么也不剩了。</p>


    可是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却是画风突变，这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p>


    江边孤舟还有孤影。如果不是那人穿的不是古装，他都想问问这怕不是在拍武侠剧？</p>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脸色怪异，拍武侠剧应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而且这江里现在不是还有一头龙王吗！卡塞尔学院来中国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屠龙，但是却被撵回去了。不过刚刚经历了‘洗礼’他觉得撵回去才正常，这是为那些同学好，免得过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哟～路明非，你来了。”</p>


    小木舟上坐着的人朝着他打招呼。</p>


    路明非看着那人并没有转身，只是坐在小木舟上拿着一根钓竿，好像是在钓鱼，但是这声音他很熟悉。</p>


    “师兄……您这是在干嘛？”路明非有些小心翼翼地问。</p>


    对于眼前的轩浩，他现在不敢和以前一样那么随意了，仔细回想起来，对方好像在第一次来接他的时候就很大的排面，直接买下了市中心整座广场，这已经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平时和他住一个寝室的师兄，是这样恐怖的大佬。</p>


    “我在钓鱼啊。”轩浩理所当然地说，“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跟平时一样就行。”</p>


    您说的可真简单！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p>


    “那个，师兄……叫我来是为了什么？”</p>


    “唉……看样子是钓不到鱼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收起鱼竿，指了指自己身旁，“先上船。”</p>


    “哦。”</p>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上船。心想现在钓鱼能钓到才有鬼啊！这江里不是藏着龙王吗？</p>


    当他上船后，轩浩在他手里塞了一枝船桨。</p>


    “？？？”</p>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船桨一脸懵逼，“这是干啥？”</p>


    “让你划船啊！”轩浩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给你船桨除了让你划船还能干什么？”</p>


    “划船？去哪？”路明非还是不明白。</p>


    “去龙王诺顿的寝宫，屠龙。”轩浩淡淡地说。</p>


    “！！！”</p>


    路明非吓得差点把船桨直接扔出去，不是，大哥！为什么你能够说得这么轻松，屠龙就划一破木舟去？他可是知道学院那边为了这次屠龙准备了好多东西，各种炼金装备和鱼雷，原本计划是来到这边之后调用舰船，可是被撵回去之后一切都取消了。</p>


    而轩浩现在说要去屠龙，却只乘着一艘破小木船！关键是还要带上他就很离谱。</p>


    路明非寻思着，这里这么多部队，跟个军事堡垒一样，调用一艘舰船很困难吗？而且那么多人可以划船为什么非得拉上他！</p>


    “你不想去看看吗？你的老朋友。”轩浩突然问道，“他不是你高中时唯一的朋友吗？”</p>


    “老唐？”路明非一愣，他突然反应过来，之前听芬格尔说过，龙王诺顿好像就是老唐，“他真的是龙王吗？”</p>


    “是的。”轩浩点了点头，“确实是龙王，这一点毋庸置疑。”</p>


    “为什么人类会变成龙王？”路明非问。</p>


    “你口中的老唐，叫罗纳德·唐，美国籍华裔，是被收养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高中就辍学，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穷人区里，靠着接一些秘密工作的赏金为生，也就是俗称的赏金猎人。这大概就是我们能够了解到的他的身份信息。”</p>


    轩浩将一份资料递给路明非，“但是并不是你说的‘人类变成龙王’，而是他本身就是龙王！我曾经告诉过你，龙王可以是人形。”</p>


    “你是说老唐是伪装成人类的龙王？”路明非心里发麻，“那他接近我是为了什么？”</p>


    “不是伪装，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人类。”轩浩摇头，“他一直都是龙王，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的其中一个，他是哥哥。”</p>


    “哥哥……”路明非瞳孔猛缩，“那……之前康斯坦丁就是在叫他？”</p>


    他响起了那天晚上在烈火中的龙王康斯坦丁，它一直叫着哥哥，可是他的哥哥并不认识他甚至还害怕他在逃跑，这让路明非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凉。</p>


    这么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康斯坦丁不顾一切地想要前进，只是想要待在自己哥哥身边，那样看来路明非觉得自己就像个恶人，居然阻止人家兄弟重逢。但是也没办法啊，谁叫他们兄弟重逢不找个隐秘的地方瞧瞧地，非得把他和诺诺卷进去……</p>


    路明非觉得自己其实当时就没必要救老唐，直接带着诺诺逃跑就对了，康斯坦丁估计不会追上来，至于老唐，让他被火烤两下，估计就浴火重生成龙王了，皆大欢喜。</p>


    “是的，他们是兄弟。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这对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但是从公元前的某一年开始，我们再也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如今看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这场迁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们到达中国时，王莽篡夺了汉朝的政权，中国陷入战争。哥哥化名为李雄，以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占据四川的军阀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臣子。”</p>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路明非问。</p>


    “不知道，必然有很重要的目的吧?可没人知道了。十二年后，相信是借助了某些屠龙家族的力量，皇帝刘秀击败了公孙述和这对兄弟。在临死前的一刻，他们完成了灵魂的‘茧化’，那个罐子其实并不是骨殖瓶，而是龙王用作繁衍新身体的‘卵’。孵化有先有后，比发育速度，弟弟不及哥哥，哥哥首先离开卵，却未能恢复记忆，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实际可能远远不止，在那里尚未被建成三峡水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不知经过什么样的途径，流落到美国，被收养。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被随后苏醒的弟弟唤醒。”</p>


    “那意思就是说……我真的和一只龙王成了朋友？”路明非脑瓜子有些转不过来，“哦，不对，是和一位以为自己是人类的龙王成了朋友？”</p>


    “是的。”轩浩肯定道，“你们能成为朋友或许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生为异类，在这世界中的孤独感产生的共鸣，也就是秘党所谓的‘血之哀’引起的。”</p>


    “这些我不太懂啦……我们现在是要去杀他对吧？”路明非握紧了手里的船桨，“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还是老唐吗？”</p>


    “是，”轩浩顿了顿，“也不是。”</p>


    “能说的明白点吗？我听不懂……”路明非无奈。</p>


    “他从来都是诺顿，只是在他的生命中，多了一段身为你口中的‘老唐’这样一段人生。在原本的记忆复苏之前，他就是你的朋友‘老唐’，但是在他无尽生命中所有的记忆复苏的时候，这段记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轩浩叹了一口气。</p>


    “你的意思是，他或许记得我？”路明非问。</p>


    “不是或许，他肯定是记得你的。”轩浩笃定道，“只是，你觉得，你在他的生命中占了多重的地位？能够让他放弃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身份继续与你做朋友？人家现在可是满脑子想着要为弟弟复仇呢，你可知道，康斯坦丁是陪着他度过无尽岁月的弟弟，他的弟弟为了他愿意放弃化茧来寻找他，他也可以为了他的弟弟放弃化茧来向人类复仇！”</p>


    “……”路明非沉默了，好像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他和‘老唐’顶多也就算是刚面过基网友罢了，“所以现在是非打不可了吗？”</p>


    “呵呵。”轩浩笑了笑，“这就要看他的表现咯～”</p>


    “额……”路明非有些理解不能。</p>


    “走吧，别这么严肃，什么事情也要等我们先去找到他再说。”轩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船划起来。”</p>


    “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去找龙王谈判？”路明非有些无语，“我可以不去吗？”</p>


    他寻思着龙族和人类貌似是死敌来着，毕竟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学院里的所有人都想给他不断灌输这个概念。</p>


    可是他就不是那种会认真听人家讲话的人……他觉得自己就算进了传销窝点都只是混吃混喝不可能被洗脑帮着骗钱。</p>


    现在听着轩浩说话的语气，好像跟他是同道中人啊！完全没有被学院的理念洗脑，想想也对，这位大佬去学院哪里是为了屠龙？就是玩！说不定玩到最后学院都得归他……</p>


    什么事情先见面再说，意思就是还有得谈咯？只是不知道人家龙王愿不愿意跟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他想着自己跟着去不是送菜吗？</p>


    “当然不可以，我就是在这里等你才一直没动身的好不好！”轩浩和善地看着路明非。</p>


    “大哥，我真没啥本事啊，你是知道的，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路明非挣扎，可是却被轩浩‘扼住了喉咙’跑不了。</p>


    路明非寻思着自己去好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要论战斗力，这货要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p>


    “赶紧的，不然把你丢下去喂鱼。”轩浩没好气地说，“让你去总有你的用处，我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p>


    “唉……”</p>


    路明非心里mmp，但是手里只好无奈地开始划船，他现在只希望见到龙王的时候，那条龙王不要‘不识好歹’，上来就送，免得打起来波及到他。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干掉过龙王的狠人，骨架都还摆在冰窖里冷冻呢，说不定哪天想起来就取出来熬成汤喝了，天知道等会儿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p>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水面没有太大的波澜。</p>


    “龙王真的是在水库下面吗？”</p>


    许久过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在划到目的地之前会不会先累死了。</p>


    “大……大哥……我还要划多久才能到啊？”路明非气喘吁吁。</p>


    虽然这里被称为‘水库’，但是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蓄水池’能够比拟的，三峡水库的总面积1084平方千米，涉及21个县市，范围大得离谱，虽然是顺着水流，但是路明非觉得自己仅仅是维持这艘小木舟不翻船就已经快要累死了。</p>


    “不着急，我算着时间，差不多晚上就到了，你加油。”</p>


    轩浩躺在小舟船头，轻松惬意。</p>


    “啊？还要晚上？”路明非人傻了。</p>


    “当然得晚上，”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屠龙可是秘密工作，大白天的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p>

 第199章 奶妈的正确用法

    我信你个鬼，路明非满脸不信，你特么的部队都调过来把这片地区全部封锁了，还会在乎白天晚上？</p>


    路明非觉得轩浩一定是在故意刁难他胖虎。</p>


    还有他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想问了，学院为了屠龙做了一大堆准备，甚至还提前那么久拉他们去集训，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陷入了沉思。</p>


    “大哥……咱们真的是去屠龙的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p>


    因为他看见轩浩好像啥都没有带，而且这艘小木舟貌似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别说是鱼雷那些重型武器，他连把枪都没看见。</p>


    他们此刻的模样更像是在景区人工湖上休闲钓鱼的游客，哪里有要去屠龙的架势？</p>


    “当然。”轩浩很肯定地回答，“我们这不是正在去人家龙王家门口的路上吗？”</p>


    “就这样去？”路明非有些汗颜，说起来，他还从来没看见过轩浩动手的模样，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好像很强，杀死过几头龙，但是从没见过真正的屠龙者是如何屠龙的。</p>


    当然，路明非现在并不怀疑屠龙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因为那天晚上的康斯坦丁给了他人类真的能干赢龙王的‘错觉’。</p>


    试想看看，就连他这个废物都能跟康斯坦丁打得有来有回，好吧，他承认自己开挂了。</p>


    但是眼前男人是认识路鸣泽的！路明非知道自己的外挂就是路鸣泽给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外挂开发商吧？</p>


    他觉得他这个猜测说不定有戏，这么想来，轩浩想要干掉一头龙王，那不是简简单单？</p>


    “那我还担心什么？”路明非脑补完成，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p>


    嗯，有大佬的大腿抱着，一点也不害怕，只要到时候到了龙王家门口，敲门喊一句‘社区送温暖！’那事情就解决了。</p>


    轩浩一脸好奇地看着傻笑的路明非，他完全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怎么了，不会是那头晚上被康斯坦丁打傻了吧？可怜的孩子。</p>


    其实他这次带路明非来的原因很简单。</p>


    因为这孩子是个好用的工具人！</p>


    ‘不要死’的力量无法用科学解释，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个bug，完全违背了‘游戏规则’。可以说跟自己的‘不死’能力简直不要太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能力只能作用于自己，而且是不可控制强制执行的，至于副作用，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是罪过。</p>


    而路明非，他的‘不要死’，不仅仅能够作用于他自己，还能用在别人身上。本来一开始轩浩还有些怀疑，但是那天晚上康斯坦丁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怀疑。</p>


    看着濒死的诺诺被奇迹般的救回来，轩浩直呼内行，而且还有些羡慕，这能力是真的方便，关键是，被治愈的人貌似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万分。</p>


    你问他问什么自己本来就死不了，还带上路明非这个奶妈？</p>


    嗯？谁告诉你奶妈是给他自己奶的？</p>


    轩浩表示，这只奶妈是给对面的龙王用的，免得不小心直接弄死了……</p>


    毕竟某小龙女跟这两兄弟貌似‘挺熟’，让他能帮就帮一下。他倒是无所谓，其余龙王的生死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既然有人这么说了，顺手救一下也不是不行。</p>


    只是这两兄弟的脑瓜子好像都不怎么好使。</p>


    一个跟个莽子一样在学院里横冲直撞，被打成‘重伤’，还差点把言灵·烛龙搓出来，要不是夏弥抵消了他的言灵，顺便让他陷入沉睡，现在应该已经自爆得连渣都不剩了。</p>


    而他的哥哥更莽，什么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就急着给弟弟报仇，说话也不好好听，非得挨几揍。</p>


    轩浩估摸着诺顿这个憨憨，之前被他打了一顿，本来打算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可是人家不听不听就不听，现在估计已经回到青铜城了。</p>


    这些天这么久诺顿都没有任何动静，说明他应该是在积蓄力量，想要复仇凭借人类的形态肯定是不行的，但是重新取回龙躯的话，需要重新结茧，那样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p>


    轩浩认为他应该等不及，会像原来的走向一样，为了寻求更强的力量来复仇，已经跟参孙融合了，哎……可怜的参孙，死得不明不白，想到这里，他默哀了一秒钟。</p>


    不过这也让轩浩对于这些人们惧怕的种族生出那么一丝好感，无论是参孙的忠诚，还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他们是共生的，任何一个死去，另一个都不会独活，甚至会为了复仇毁灭世界。</p>


    就算是这样，轩浩也觉得比起那些勾心斗角因为害怕就想全部毁掉并且称自己是‘救世主’的人要看着顺眼多了。</p>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看着这些龙族‘被欺负’就开始‘报复社会’，要毁掉这个世界，这里是他的地盘，敢搞事情，得挨揍，至于死不死，看他们运气咯。</p>


    小木舟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为这两个人没什么好聊的，两个大男人聊什么，探讨新的道路吗？</p>


    路明非乖巧地划着船，轩浩从小木舟的隔板里翻出了这次他要用的装备。</p>


    其实也用不上什么复杂的装备，就是一对耳机，还有他的折叠式炼金枪，因为并不是要取龙王诺顿的性命，所以用不上昆古尼尔。</p>


    至于为什么上次康斯坦丁他要用昆古尼尔，那是因为康斯坦丁的状态极其不稳定，他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实在救不了，他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一击致命。</p>


    现在的诺顿的情况要比康斯坦丁好很多，这大概就是走流程和直接送的区别吧，康斯坦丁是被昂热强行从胚胎里唤醒的，身体发育不完全，状况极其不稳定。而诺顿已经在外面划水好多年，才终于被弟弟唤醒。</p>


    现在对于轩浩来说，唯一的困难之处在于，怎么才能小心不让他死了，毕竟无论是诺顿还是康斯坦丁，都没有时间再次结茧，死了就真的死了。</p>


    他还不清楚龙王融合参孙之后的力量是个什么级别，但是想来应该至少比次代种要强。到时候打起来，他怕来不及收手，所以才特地把路明非带上，一边给他奶，一边揍，应该不至于会揍死吧?</p>


    想到这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轩浩起身脱起了衣服。</p>


    “？？？”</p>


    路明非看着轩浩身上完美的肌肉线条，不禁吞了吞口水，吓得连手里的船桨都差点扔掉，大哥，你干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脱起衣服来了！</p>


    这里可是在水上，他还没准备好，哦不，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p>


    “看着我干嘛？”轩浩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着路明非，“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p>


    他脱衣服当然是为了下水啊，游泳裤都都一直穿在里面，水下穿着衣服不太方便，而且，打起来弄坏了衣服可不好。</p>


    “戴上耳机，就待在船上，听我指挥。”轩浩说着将一只耳麦扔给路明非。</p>


    “啊？哦！”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虚惊一场。</p>


    “哦不，等等，大哥！你不带氧气瓶的吗？”</p>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轩浩一跃跳入水中，好吧，这小木舟上根本没有氧气瓶这种东西。</p>


    “这还是人类吗……”</p>


    他还记得卡塞尔学院对‘青铜计划’格外重视，提前几周时间让他们参加集训，其中包括潜水训练，差点要了他半条命。</p>


    按照诺玛的计算，这次任务下潜的专员至少需要携带能够支撑3小时的氧气量，而且还要穿上能够承受20个大气压的全纳米材质潜水服。</p>


    但是现在轩浩下水，只穿了一条裤衩……</p>


    这河里吗？</p>


    路明非不得不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正常人潜水不带氧气会憋死的吧？或者他下去其实不是找龙王，只是普通游个泳抓个鱼。</p>


    如果让轩浩知道路明非此刻心里的想法，说不定会夸赞他很聪明。因为对于他来说，下去逮一只龙王，和摸鱼应该大概或许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至于为什么不太确定，只是因为他目前为止还真没跟有龙躯的龙王干过架。</p>


    不过当轩浩下水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准备的真的太不充分了，早知道把薯片拉过来打工就好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在机场那边蹲守那么久，再拉过来就是压榨劳动力了，他可是个有良心的老板，压迫员工这种事情，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p>


    此刻水下的视野真是糟透了，能见度不足5米，不说多一个指挥官，早知道戴个护目镜也是好的啊……</p>


    轩浩看着眼前一片浓郁的墨绿色一脸无奈，不行啊，卫生工作做得不够好，回去之后得整顿整顿，他可真是个心系天下的大忙人，唉……</p>


    他依靠着自己身体那惊人的密度，无视江水的浮力开始快速下潜，他的身体素质早就已经达到非人的境界，屏息一两个小时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之处，而且就算是窒息，他也不会死，只是会很难受而已。</p>


    至于水下几十米的水压？不好意思，真没感觉到，毕竟连源稚生全力开启的能够让正常人粉身碎骨的‘王权’都只能给他一种衣服湿透的感觉。</p>


    “真是孤独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p>


    在这水下100米的深处，周围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就像失去知觉，世上的一切都被隔离，他有些后悔没把路明非拉下来了。</p>


    沉睡在这里的龙王，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p>


    他貌似有些理解夏弥为什么想要他救救这对难兄难弟了，无尽的岁月里，当你的朋友死一个少一个，要是死光了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那得多孤独？</p>


    脚下就是一条深深的缝隙，不易察觉，漆黑，周围的江水比别处湍急，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张开在这水下。</p>


    轩浩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将这里的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青铜城的位置信息，在之前‘清道夫’下潜的时候就已经摸清楚了，现在来这里就像是到自己后院一样，虽然是‘新家’，但也不至于会迷路。</p>


    “终于到了。”</p>


    轩浩抬头，他看见了一堵墙，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他的黄金瞳在漆黑的水下亮起，注视着这堵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同遍布的墙。</p>


    “这地方不错。”</p>


    轩浩抚摸着城墙，心里盘算着，这个地方很隐蔽，一般不会有人会来到这里，很适合藏东西，特别是巨大的东西。</p>


    墙面上有着一张‘人脸’，这大概是开启折扇‘城门’的机关，也就是所谓的‘活灵’。</p>


    这是四大君主之一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他可以操纵火元素，‘杀死’金属，去除杂质，然后另其‘复活’，这种金属就被称为‘再生金属’，有着能够禁锢灵魂的能力，这是被禁锢在青铜门里的活灵，它只能按照龙王的意志，守卫这扇门。</p>


    开启他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拥有极高的血统，能够用鲜血激活这里面的活灵。另一种就比较简单了，直接用暴力轰碎着扇门，当然这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p>


    轩浩可以，但是他突然改变了注意。</p>


    这座青铜城挺好的，他觉得留下来应该有用，弄坏了就没有价值了，所以得用比较温柔的方式。</p>


    他划破了自己的手中，放到‘人脸’上。</p>


    “啧！”</p>


    轩浩皱眉，特么的，愈合了就离谱，这就有些伤脑筋了啊。</p>


    他看见这张青铜人脸好像闻见了血腥味开始动了，整张人脸从墙壁中浮现出来，表面的锈迹崩裂，张开那张有些骇人的嘴，露出的犬齿锋利无比，可是咬不动他的手指。</p>


    这张人脸想要‘吸食’他的血液，可是很憋屈的破不了防，而他自己划破手指，又会快速愈合。</p>


    “真是没办法啊……”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这种事情难住，这是正常人该有的烦恼吗，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不正常，或许早就已经不能定义为人类了。</p>


    “噗。”</p>


    他用右手划开左手胳膊上的血管，缓缓地移动拉开一个伤口，反复，因为一旦停止又会快速愈合。</p>

 第200章 轩浩:泡妞真难

    墨绿色的江水中弥漫着鲜血，但是并没有随着水流散开。</p>


    青铜巨门上缓缓地浮现出复杂的纹路，这是古老的龙文，寂静的深水中莫名地响起了吟唱的声音，是那张青铜人面动了，它再次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嘴，一双青铜眸子里点亮了金色的微光，透露着贪婪和嗜血。</p>


    它的嘴前凝聚起旋涡，将弥漫在江水里的血液吞噬，血色的旋涡在门上蔓延，鲜血顺着纹路染红了炼金矩阵。</p>


    这扇青铜巨门开始震颤，轩浩听见了沉重的齿轮转动声，有些顿挫，像是敲响的战鼓，巨门缓缓地张开，水流开始沿着缝隙涌入。</p>


    整个巨门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强大的吸引力要将外面的一切吞噬。</p>


    轩浩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他看了看打开的青铜巨门，又往里面望了一眼，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早知道带个探照灯就好了。</p>


    “哎……”</p>


    他叹息一声，缓缓走进青铜城内，就像是要去朋友家做客那样，不慌不忙。</p>


    当他走进这扇门之后，青铜门好像有着感应，机械齿轮的声音再次响起，门缓缓地闭合。</p>


    轩浩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渐渐封闭的缝隙，感受着周围变得更加黑暗的光线，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想问，这么大个房子为什么不装灯泡。</p>


    就在他抱怨的时候，两边的青铜雕塑亮了起来，这是两列面目狰狞的雕塑，它们的眼睛处点燃了灯火，照亮了轩浩眼前的这条道路，一道长长的阶梯，不知道通往何处，但是都无所谓，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p>


    顺着阶梯一路向上，直到水蔓延不到的高处，按理来说这座城池处于水底，里面的部分无论再高也不可能存在江水蔓延不到的地方，但这里偏偏没有水，甚至还有氧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样是龙王的尼伯龙根。君王的归来，启动了这座城池里的尼伯龙根，让它再次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样。</p>


    高处燃烧着灯火，四面八方都是青铜，阶梯还在向上，仿佛没有尽头。</p>


    轩浩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满是难闻的铜臭味道，皱着眉头，他的印象中青铜城原本是一座迷宫，但是现在这座城池好像有了变化，它放下了一切伪装，将大道摆在客人面前。就像是在告诉闯入这里的人们，君王已经归来，无需任何掩饰。</p>


    但是在这里明明是龙王的寝宫，阶梯的尽头却没有辉煌的宫殿，而是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间。除了材质是青铜铸造的以外与古时候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看上去甚至有些朴素。</p>


    轩浩推开了房间的门，光芒驱散了黑暗，这座小屋里的一切都映入他的眼帘。</p>


    照亮黑暗的是一盏小小的油灯，同样的青铜材质，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着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p>


    “看样子这里确实是龙王的寝宫。”</p>


    轩浩看着眼前的宫灯喃喃自语。</p>


    只是这宫灯过去千年早该熄灭了，此刻却还亮着，是有人回来了。</p>


    桌案上一张泛黄的粗纸，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可惜却被几点泪打湿了纸张，泪滴落下的地方化作尘埃散落，无人再能看见上面究竟写了什么。</p>


    轩浩仿佛能够看见，不久前这里曾有着坐着哭泣，回忆着他们曾经的往事，然后潸然泪下。</p>


    他在这个房间里踱步，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p>


    伸手抚过墙上挂着的两席长袍，绢片瞬间化作粉尘，几千年过去，一切都已经化作尘埃。</p>


    几千年前，这里曾经住着两个人，他们是兄弟，他们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一个人在桌案前写字，另一个为他倒水，看着他。</p>


    春天阳光很好，他们会出门站在江边看江景，冬天他们会缩在屋子里点燃盆火，围坐着取暖……哥哥很喜欢弟弟，弟弟很依赖哥哥，他们在一起就不会孤独。</p>


    “人和龙一样，从一开始，都只是世界的孩子。”轩浩低声地说着，“只可惜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p>


    他推开了这个房间朝向背面的窗户，这扇窗户此刻已经被白色的丝线布满了。</p>


    这是龙族的茧，这些丝线从窗开始朝着后院里蔓延，冲破了院墙，然后开始坠落，坠下无尽深渊。他将一切的美好都留在了光明处，然后自己选择坠入黑暗的深渊。</p>


    ……</p>


    那个男人很强，康斯坦丁不可能打得过，康斯坦丁已经死了，死在人类手里，在这个人类面前在他甚至连夺回遗骨的能力都没有。</p>


    弟弟被杀死了。</p>


    陪伴着他无尽岁月的弟弟死了。</p>


    他们一起走了多少年？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弟弟，要一起穿越冰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p>


    这是他们的命运，所谓弃族的命运。</p>


    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他们可以吞噬世界之前，与其长途跋涉，不如安然沉眠，他们终会醒来，无论多少次，直到再次相见。</p>


    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了，康斯坦丁没来得及结茧，他真的死了。</p>


    弟弟永远沉眠了，再也不会醒来，那傻孩子到死都以为自己会吞噬他！</p>


    诺顿的眼里满是愤怒，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人类！</p>


    他要复仇，却没有足够的力量。</p>


    而曾经追随他的忠诚仆从跪伏在他身前，参孙，曾经随他征战沙场的仆人，望着自己的王，它能够从王的眼神中感觉到愤怒，它也同样愤怒。</p>


    参孙巨大的身躯跪伏在地，满身的伤痕，最深的一道裂痕从心脏蔓延至背脊，这些都是人类造成的，它身上的鲜血一直止不住地流淌，生命逐渐从它身上流逝，它就快要死了。</p>


    “王，请让臣最后助您一臂之力吧。”参孙的眼神里带着决意。</p>


    诺顿抚摸着它的头颅，“那就让我们一起吧，毁灭这个世界，然后下地狱……”</p>


    “臣，愿随吾王赴死。”</p>


    诺顿再无言语，火焰在他身上燃起，那灼热的身体溶化了参孙脸上的青铜面具，直接融进了它的脑袋里，与之合二为一。</p>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了，正常结茧需要花费几百上千年漫长的时间，这里已经被人类发现，想要复仇，他只能凭借这样的方法，才能取回力量，这是最快重铸龙躯的方法。他只需要结茧修复参孙这遍体鳞伤的身躯，要比他自己结茧快很多。</p>


    修复完成后，他就可以操纵参孙的龙躯战斗！</p>


    深渊深处，一座巨大的王座上，此刻正结着一个巨大的茧，无数的白色丝线从高处坠落下来，聚集在王座上，形成这颗不断颤动的茧。它跳动着，就像一颗心脏。</p>


    在寂静的深渊里，能听见它沉重如战鼓般的心跳声，强健而有力。</p>


    战鼓声略显悲凉，还依稀夹杂着低声的呼唤。</p>


    “康斯坦丁……”</p>


    这是从茧里传出来的声音，是哥哥在呼喊弟弟的名字。</p>


    无数细线缠绕着的茧中，巨龙头颅上生长着的男人，他紧闭着双眼，面目狰狞，却阻止不了泪水滑落。</p>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眼里却只剩下愤怒。</p>


    他醒来得太晚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康斯坦丁了。</p>


    天空中坠落的火光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康斯坦丁的火焰，像是流星坠落，最后熄灭。</p>


    烈火燃烧着茧，他凝望着高处，那里是他和弟弟曾经居住的地方，但是再也不会有弟弟的身影了。</p>


    此刻，王座之上的君王已经苏醒。</p>


    诺顿于黑暗中睁开了那双刺目的龙眼，火焰将围绕着龙躯的茧焚烧殆尽。</p>


    “吼——”</p>


    青铜城内回荡起一阵巨大的吼声，这是昭示着王的归来。</p>


    他始终凝望着高处，那里是他最后留念的地方，此刻却站着他痛恨的人类！</p>


    他很清楚来者的身份，那是杀死弟弟的罪魁祸首之一，还是带走弟弟骸骨的男人。</p>


    这个男人来这里干嘛？毋庸置疑，一定是想杀死他，人类都是敌人！</p>


    巨大的双翼在龙躯背后展开，上面还流淌着淡淡的火光，他要将这个人类撵出去，自己曾经和弟弟居住的地方，怎么能够站着人类？</p>


    轩浩默默地坐在小屋的院落里，长枪平放在腿上，听着深处传来的龙吟声，脸上毫无波动。</p>


    他知道这里的主人真正的醒来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主人会来欢迎客人的。</p>


    整座青铜城都开始颤动起来，伴随着主人的苏醒，它再次动了起来。</p>


    轩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顶空了，青铜的壁垒上浮现出金色的龙文，龙吼声还在继续，古老的言灵唤醒了整座城池，青铜墙壁缓缓张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光芒从上方照耀下来，像是一条通天之路。</p>


    强大的风从眼前的深渊升起，风中带着炽热，空气温度变得灼人。</p>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躯从深渊中升起，他震动着双翼，带着满天的火光，居高临下，俯视着院落里的人类。</p>


    “咚——咚——咚——”</p>


    战鼓般的心跳声响彻整个寂静的空间，光芒照耀着龙躯，仿佛天神降临，那战鼓，就是天兵擂响恭迎他的降临。</p>


    但是这位‘天神’并没有带着天兵，这里只有他一个人。</p>


    此刻火光将整个空间照的变得像是白昼，那是从深渊里归来的君王，带回的红莲业火，焚尽世间万物。</p>


    铺天盖地的火焰带来的是无尽的高温，巨龙扇动着翅膀，将灼热的气流拍在轩浩脸上，灼目的高温即使是他也有些微眯着眼睛。</p>


    滔天的威严从空中压下，这是真正的君王，常人只能跪伏。</p>


    天空中那烈焰的君王伸展着庞大的龙躯，他不仅仅修复了参孙的龙躯，还将它强化了，此刻的龙躯比轩浩以往见过的都要庞大，从头至尾超过五十米，其上并非密密麻麻的鳞片，而是青铜所铸造的铠甲！</p>


    几千年过去了，君王御驾亲征，再次穿上了他的战甲，这战甲坚不可摧！青铜与火的权柄，在他此刻的龙躯上展现的淋漓尽致。</p>


    龙首上的男人，此刻已经与龙首融为一体，身上也覆盖着青色的战甲，背后背着漆黑的匣子，七把利刃插在匣子上，那是他亲手所铸，断罪的权柄——七宗罪。</p>


    傲慢</p>


    妒忌</p>


    暴怒</p>


    懒惰</p>


    贪婪</p>


    饕餮</p>


    色欲</p>


    七宗罪七把刀剑共同使用可激发至强炼金领域——罪与罚。</p>


    其名首字母组合起来是一个中世纪的拉丁文单词‘saligia''，意为‘七宗罪’。</p>


    在青铜炼狱·七宗罪剑匣上的古希伯来文翻译成汉字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意为审判必将到来。</p>


    炼金领域——罪与罚：以色欲和饕餮插入膝盖骨（汝必以痛，偿还僭越）、以贪婪斩开头部龙鳞，以懒惰穿透双眼切开鼻梁（汝必以眼，偿还狂妄）、以傲慢和妒忌砍断龙翼的根骨，傲慢穿透骨刺把他钉入地面，妒忌贯穿龙王的后脑只留下刀柄在外（汝必以血，偿还背叛）、斩马刀破入了龙的脊背、斩马刀破入了龙的脊背伸手向着巨龙，说出最终审判的圣言：“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p>


    传言这是青铜与火之王铸造出来用于审判自己七位兄弟的武器，但是从未使用过，作用更大的其实是‘威慑’，只是没想到龙王第一次拿起这套刀剑，却是用在人类身上。</p>


    刀剑争鸣声伴随着龙吟声响起，这套断罪的利刃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也在跃跃欲试，它们在剑匣中颤动，像是有心脏在剑匣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把刀剑争先跳动着，渴望主人拔出它，七种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高歌着战曲，要手刃眼前的猎物。</p>


    在火焰中剑匣表面变得炙热，亮起暗红色的花纹，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把它暴躁的血液送到诺顿的身体里。</p>


    “啊这……”</p>


    轩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炼金枪，又看了看诺顿手里的‘七宗罪’，不公平啊，夏弥想着让他手下留情，所以他没带昆古尼尔，对面却带着“神器”要砍死他，什么叫用生命泡妞？真是太难了。</p>

 第201章 轩浩:叫你妹!

    “能坐下来先谈谈吗？”轩浩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p>


    可惜好像没有人回应他。</p>


    那烈焰中的君王从上空俯冲下来，似乎想将他直接碾碎，丝毫不留情面，也不想听他废话。</p>


    只可惜当他到达地面的时候，轩浩已经不在原地。被他撞碎的只有留在原处的残影。</p>


    诺顿庞大的身躯，身着青铜的铠甲像是守护此地的龙骑士，巨龙锋利的龙爪深深地在地上留下刻痕，那双遮天蔽日的龙翼展开，其上燃烧着照亮黑暗的火光，巨大的龙影笼罩着这片空间，将那间青铜铸造的小屋护在身后。</p>


    此刻这只庞然大物竟然睁着4只眼睛，两只巨大的龙瞳毫无神采却刺目逼人，其上人身脸上的黄金瞳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轩浩，仿佛要将他灼烧殆尽。</p>


    轩浩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只龙族君王，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最强的力量，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诺顿全部的力量，但也比之前见过的任何龙族要强大太多。</p>


    这位君王御驾亲征，用他身下的龙躯化为战车，身披战甲，手握利刃，要与这个世界决一死战，他没有千军万马，仅仅只有一人，火焰便是他的兵马，虽然看上去像是东拼西凑来的力量，却威严而霸道。</p>


    他的力量远没有达到顶峰，但对付人类足够了，足以他释放灭世的言灵，毁灭整个世界！他复仇的火焰将烧却整个世界，为康斯坦丁陪葬。</p>


    “吼——”</p>


    震耳欲聋的龙鸣夹杂着炽热的温度如狂风过境。</p>


    然而却并未撼动眼前的人类分毫。</p>


    轩浩用手遮住眼睛，顶着热浪向前，浑身的皮肤被热浪烫的发红，但是高温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这桑拿有点热啊……”</p>


    他浑身的肌肉微微隆起，完美线条不像是世间该有的，他甚至没有暴血，身上并没有丝毫龙化的现象，并非他不会暴血，而是人类的姿态已经足够了，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能将他逼到那种地步。</p>


    只是单纯凭借这肉身的暴力，轩浩便足以突破烈焰和狂风的阻隔。</p>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他也不想过多废话。</p>


    有些家伙总是这样，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说话，非得先讨一顿揍才会听他说话，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以理服人’。</p>


    “汝必以痛，偿还僭越！”</p>


    诺顿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类，拔出了‘色欲’和‘饕餮’。</p>


    这两柄利刃从未露出锋芒，而此刻，它们的君王正用鲜血滋养它们。</p>


    两柄渴血的利刃沾染上君王的鲜血，展现出它们真正的姿态，‘色欲’，日本肋差，七宗罪中的撕裂之剑，切割物体时刀身会以及其微小的幅度巨震，从而撕裂对手。‘饕餮’，亚特坎长刀，一柄金属中布满细孔的刀，其中填满了不知成分的毒，被它斩中的瞬间就会染上剧毒。</p>


    此时的两把刀上都流淌着赤红色的流光，被诺顿握在手中，两柄利刃的刀锋都在延申，就像是在他的手中重铸。</p>


    巨龙突然俯下身躯，血盆大口张开，一个猛冲朝着迎面而来的轩浩冲过去。</p>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轩浩看着同样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巨龙，有些郁闷。</p>


    诺顿此刻的姿态太异常了，身下的龙躯能够使用龙族的战斗方式，庞大的身躯在肉搏中拥有绝对的优势，而且他的速度极快，仿佛那巨大的身躯根本没有重量。而龙首上的人身却手握利刃，即使龙躯扑空，他也能用利刃补刀。</p>


    这样的战法简直就是二打一。</p>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瞬间撞在一起，相撞的瞬间，诺顿身上的铠甲绽放出璀璨的青色，言灵·青铜御座，他身上的铠甲并非真实的铠甲，而是参孙身上的鳞片重铸而成，也是龙躯的一部分。</p>


    他是龙王诺顿，他的青铜御座坚不可摧，龙躯就像战车一样撞击在轩浩身上。</p>


    而轩浩并没有使用长枪抵挡，因为根本挡不住，他估摸着与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撞，如果用长枪抵挡大概率会折断，毕竟手中的长枪并非昆古尼尔。人类的炼金技术还不足以抵挡龙族君王的伟力，况且这位还是掌握青铜与火权柄的龙王。</p>


    现在他只能用肉身硬抗，如果不是不死之身，估计这一下就能让他失去战斗能力。</p>


    “砰！”</p>


    轩浩的手臂在相撞的瞬间骨折，但是却在下一瞬修复，脚下踩踏的地面拉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巨龙并未停止冲锋，而是抵着轩浩继续向前。他们之间的体型相差太大了，轩浩凭借非人的力量没有被撞飞，但却没办法撼动这头庞然大物。</p>


    “草！”轩浩面目狰狞，嘴里发出亲切的问候，双手撑着将要咬合的龙嘴。</p>


    仅凭这张嘴的力量不足以将他咬碎，但是巨龙冲过来的冲击力让他有些吃惊，这具龙躯里潜藏的力量，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p>


    龙王毕竟是龙王，即使并非巅峰状态，也比那些次代种强大不知多少倍。</p>


    诺顿眼里露出凶光，双手中延长的利刃朝着龙首前的轩浩斩下，愤怒并没有让他忘记战斗的本能，他要用手里的刀剑审判伤害弟弟的虫子。</p>


    “淦！要不要这么无耻？”轩浩破口大骂，这家伙欺负他只有两只手，没办法在阻挡龙躯进攻的同时阻挡刀剑的斩击。</p>


    不过这样也太小看他了。</p>


    轩浩双手猛地向上一掀，直接将整个龙首抛向空中，顺手还补上一拳。</p>


    悲鸣声中，龙首向后方仰望，两柄利刃自然也就砍不到轩浩，巨龙的身躯失去平衡，诺顿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还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能在劣势下爆发将他掀翻。</p>


    “吼——”</p>


    诺顿怒吼着调整好姿态。</p>


    可是轩浩的反击并没有结束，他手持长枪猛踏地面，所踩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一道极速的身影朝着诺顿龙首上的人身飞跃而去。</p>


    诺顿的黄金瞳里难掩愤怒，挥动巨大的龙爪朝着飞过来的长枪拍过去，带着炽热的火焰，足以融化它。</p>


    人类，你竟然妄图用金属伤害本王？</p>


    炼金长枪所用的金属虽然是死掉的金属，但是在诺顿面前，只不过是不能随意操纵的金属罢了，即使不能操纵，也不代表能伤到他。</p>


    “哼。”轩浩冷笑。</p>


    他当然知道炼金武器伤不了诺顿，那不然他还带着它干嘛？他的来此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死他，要是真能杀伤，他才不会带呢。</p>


    他看着朝着自己挥下来的巨爪，龙爪上带着金色的火焰，这火焰他很熟悉，那是‘君焰’！龙躯上有着青铜御座的加持变得坚不可摧，身上还附着着炽热的火焰，简直攻防一体，青铜与火的权柄一样都没有浪费。</p>


    轩浩感觉这一枪就算命中了，也造不成太大的伤害。</p>


    “很好，看样子不用担心会不小心弄死了！”</p>


    言灵·鬼胜。</p>


    他的手臂突然隆起，血肉再也挡不住突破限制的力量，血雾在其上绽放，持枪的手臂猛然一挥。</p>


    那极致的君焰在更变态的暴力下直接被生生吹散，就连挥下来的龙爪似乎都因为强烈的风压迟滞了一瞬。</p>


    像是一道无形的壁垒被轩浩硬生生地推过去，压在诺顿脸上，让这头巨龙的面目变得狰狞，燃烧在他身上的火焰瞬间散开，仿佛灵魂被从他身上抽离，散落在这片幽暗的空间中。</p>


    诺顿愤怒地咆哮，想要再次燃起烈焰。</p>


    但是在他再次照亮这片空间的一瞬间，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似渺小的拳头。</p>


    纯粹的暴力，这是能轰翻一切的拳头。</p>


    “砰——”</p>


    下一刻，这只拳头狠狠地揍在龙首上。</p>


    庞大的身影倒飞出去，撞在巨大的青铜城墙上，在绝对的暴力下，青铜城墙变得凹陷，锈迹脱落，烟尘冲天而起，散落在龙躯上，让这位龙王显得格外狼狈。</p>


    “不会这么容易死吧？”</p>


    轩浩挠了挠头，他这一拳怕把诺顿打死，故意打在了龙首上而非人身上。他觉得既然诺顿的人类身躯能够自主行动，还能朝他发出斩击，那么这具人类身躯应该才是诺顿的本体。</p>


    而且从刚才他就发现了。这家伙的龙躯和人类身躯配合不是很好，给人的感觉很不协调，就像是个刚上战车的新兵，还不太熟练操纵。</p>


    烟尘中，那轿车般大小的龙首张开巨口，发出愤怒的嘶吼。</p>


    看样子这一拳让诺顿很是愤怒。</p>


    巨大的双翼震动，无以伦比的劲风掀起，吹散了烟尘，排山倒海般的音浪震耳欲聋。</p>


    这是至尊的愤怒。</p>


    他是龙王，竟被一个渺小的人类一拳放倒，怎么能不愤怒？</p>


    古老的言灵无声的咏唱，漫天的焰火再次点燃，铺天盖地地火海朝着轩浩蔓延过去。</p>


    但是诺顿注意到眼前的人类面不改色，甚至眼神中还充满了不屑。</p>


    那人仍旧是手中长枪一挥，朝着他侵袭而去的火焰被霸道的力量直接碾碎，就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p>


    此刻龙王诺顿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类不是凡人，他执掌火焰的权柄对眼前的人类根本没有用处，看样子只有依靠肉搏才能分出胜负。</p>


    这本该是王与王之间的战斗方式，此刻却要用来对付一个人类。</p>


    高昂的龙吟声起。</p>


    巨龙再次动了，他震动着翅膀再次飞起。</p>


    轩浩也动了，他的身影快速向前冲刺，手中的长枪拖在地上磨出一路的火花。</p>


    但诺顿的速度更快，此刻的诺顿几乎全速前进，甚至在速度上超过了轩浩，虽然轩浩并没有动用全力，但拥有者如此庞大的身躯，诺顿的速度还能这么快确实很让人惊讶。</p>


    龙翼的阴影遮蔽了轩浩的整个身影，龙首向下俯冲，诺顿手中的双刀悍然斩下，沉重的力量自上而下，这是以龙躯带动的斩击。</p>


    轩浩不得不用长枪抵挡。</p>


    ‘咔嚓——’</p>


    巨大的重量犹如泰山压顶，即使轩浩撑得住，他手中的炼金长枪也撑不住。</p>


    长枪的枪柄直接断开，两柄锋利的刀刃继续向下。</p>


    “喝！”</p>


    轩浩爆喝一声，双手直接应向刀刃。</p>


    鲜血绽放。</p>


    他低估了七宗罪的伟力，这是青铜与火之王在全盛时期锻造的屠龙利器，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力量，因为它只有在诺顿手中才能显现昔日的威能！</p>


    沉重的力量差点直接斩断他的双臂，脚下地面深深的塌陷。</p>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p>


    诺顿的斩击并没有停止，手中的色欲和饕餮被轩浩死死地握在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本该断裂的手臂此刻却仍有力量握住他的刀剑。</p>


    但是无所谓，他一共有七把刀！他松开右臂，背手拔出贪婪朝着轩浩头部斩去。</p>


    轩浩也反应迅速，反手握住诺顿松开的那柄刀抵挡，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臂被七宗罪所伤，其中蕴含着炽热的霸道力量，让他还没来得及完全修复。</p>


    诺顿的进攻还在继续，傲慢，妒忌，暴怒，懒惰几把利刃在他手中不断交错，伴随着他口中喃喃的圣言，无形的领域缓缓展开——罪与罚。</p>


    审判的时刻到来，受死吧！人类！</p>


    可是他却忽然看见眼前这个人类脸上突然露出笑容。</p>


    为何发笑？</p>


    轩浩还没傻到脸接人家大招，虽然死不了，但是他可不是受虐狂。</p>


    他身体前冲，冲至巨大龙躯的下方，手中握住的利刃猛然向上突刺。</p>


    这时候，巨大体型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诺顿和参孙融合，人类身躯与龙躯的融合并不彻底，本身就不太协调，再加上这里是他的视野盲区。</p>


    这手中的‘色欲’和‘饕餮’狠狠地刺中龙躯的腹部，透过铠甲，鲜血喷洒在轩浩身上，滚烫的血液他的面容，只露出灿白的牙齿，他在笑，很久没有遇见这种能够让他用力随便砍的对手了！</p>


    “吼！”</p>


    震天的龙吼响起。</p>


    “叫你妹！”</p>


    轩浩握住刀柄，起身一个膝击，强烈的冲击将庞大的龙躯送至空中，刀身也顺利从卡住的铠甲中拔出来。</p>

 第202章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用枪吧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用枪吧？”轩浩嘲笑道。他要是只会用枪，这些年不是白活了？</p>


    他现在就要让诺顿知道，在战斗途中放弃刀刃是多么的愚蠢。</p>


    刹那间，青铜所铸的地面崩裂开来，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被击飞在空中的诺顿来不及调整身姿，就感觉到下方强烈的波动，迎面而来的风压甚至让他无法动弹，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下面的人类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p>


    起跳。</p>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刀光呼啸而至，那是诺顿刚才放弃的那两柄刀，‘色欲’和‘饕餮’。</p>


    诺顿竭力对眼前的攻击做出反应，龙血在一瞬间侵染了刀身。他的烈焰燃烧着五柄利刃。</p>


    五柄刀剑吸收着龙王的鲜血，沐浴着炽热的火焰，原本的刀身如融化般开始延申放大，火焰流淌在刀刃上闪烁着炽热的火光。</p>


    其中三把利刃落入龙躯手中，巨龙手握着‘暴怒’与‘懒惰’，口中咬着‘嫉妒’。</p>


    七宗罪中的五把利刃都已经恢复了最强的姿态，而此刻诺顿如此紧张仅仅是为了抵挡这迎面而来的斩击。</p>


    轩浩看着此刻诺顿的架势微微一愣。</p>


    这是什么鬼形态？五刀流？</p>


    诺顿现在的姿态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龙与人的混合体了，他灵活地运用了身体的优势，以巨龙之躯强行拿起三把刀，又以龙首上的人身手握着另外两把。那飞翔在空中的身着铠甲的巨大龙躯，再加上五柄绝世的利刃，已经是他此刻能够运用的最强姿态。</p>


    即使是轩浩看着他这副模样手中的动作都有些迟滞，当然并不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而是惊叹于这头蠢龙真是太秀了，看来当了20多年人类没白当，脑袋里还是装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p>


    想到这里，轩浩脸上的笑容更盛，“很好，就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接我这刀吧！”</p>


    他眼里的金光盎然，与上方的君王对视。</p>


    诺顿仅仅地盯着轩浩手中的两柄刀刃。与他的不同，此刻轩浩手中的两柄刀并没有变化，它们离开了诺顿的双手之后就已经恢复了原样，现在看上去除了坚硬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有些朴实无华。</p>


    但就是这两柄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刀，让诺顿心中紧张无比。</p>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威势，仿佛这个男人挥的不是刀，此刻向着他压过来的是整个世界！</p>


    诺顿在一刹那间做出反应，五柄利刃交错在一起，朝着下方斩出，带着烈焰，形成不可突破的火焰屏障。</p>


    只见轩浩挥刀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后冲进了火海中。</p>


    五把刀呢，真好，轩浩觉得这头龙是真的很蠢，因为现在诺顿手中的每一把刀都很长很大，简直就是最合格的踏板。</p>


    双方体型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往往是体型大的一方占优势，体格的差异不是正常人能够弥补的，很可惜，轩浩他不正常。</p>


    他的速度要比诺顿快，对，就快那么亿点点，而且他的力量也更强，你能想象一只拥有大象力量的蚂蚁有多离谱吗？</p>


    诺顿手中的巨刃刚刚接触到轩浩手里的双刃，他想象中无匹的力量和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传来，反而感觉软绵绵的，刚才那让他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压过来的斩击去哪里了？</p>


    可是随即他的目光陷入惊恐，因为他看见了眼前这个人类突然加速了，在接触到他的刀的一瞬间，这个人类攀爬上了刀身，无视着上面滚烫的温度，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起来。</p>


    短暂的时光仿佛被强行拉长了，太快了，快得诺顿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看着踩在刀刃上的人类一步一步地踏着他为这个人类准备的跳板，来到他的面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p>


    这个人类来到巨龙的龙首，俯下身姿，嘴巴凑到诺顿本体的耳边犹如恶魔般的低语。</p>


    “告诉你个秘密哦，你的弟弟其实还没死~”</p>


    诺顿眼神一顿，目光开始呆滞，然后他听见了这个男人继续说着。</p>


    “所以，但愿你也不会死。”</p>


    诺顿不太理解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但是突如其来的剧痛以及自己嘴里本能发出的嘶吼让他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p>


    轩浩缓缓地落在地上，像是一片慢放的枫叶飘落，随后挥刀震血。炽热的龙血融化了青铜所铸的地面他，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背后空中传来的悲鸣。</p>


    空中两道细长的流光划过火焰，将笼罩着诺顿的火海分作三份，像是黑夜中升起的太阳，在巨龙的悲鸣声中消散，随后炽热的龙血喷洒，黑夜中下起了滚烫的血雨。</p>


    巨龙从空中坠落，再也没有了睥睨天下的姿态。</p>


    轩浩刚才说的话只是吓唬他的，他怎么可能真的一刀把诺顿给宰了，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p>


    他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还是干了一些正事的，比如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就像龙族身体结构这类的知识就相当实用，能让他愉快地了解怎样才能恰到好处地将龙类切开，又不伤其性命。</p>


    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就像刚杀死的龙类，口感要比冷冻之后要好，他已经试过了，之前那头次代种，新鲜切下来的龙肉口感要好得多，但是自从放进学院的冰窖之后，他碰都不想碰。两道触目惊心的断口出现在诺顿身上，仅仅一瞬间，巨大的龙躯被分成了三份，两份新鲜的翅膀从身体上断裂开来。</p>


    “人类！”</p>


    天空中传来屈辱的暴怒吼声。</p>


    然而愤怒的诺顿毫无办法，此刻没有了翅膀的支撑，他巨大的龙躯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巨大的动静如泰山倾倒，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颤。</p>


    “不错啊，你这城池挺结实的。”</p>


    轩浩若无其事地转身，“你也挺耐揍的。”</p>


    “人类！你说的可是真话？”</p>


    诺顿暴怒的声音质问着，即使身体承受重创，也未能让他屈服，龙躯上伤口处的血液已经止住了，青铜似的铠甲融化重铸，强行封住了伤口部位。</p>


    “哦？”轩浩疑惑，“你问的是哪一句？”</p>


    “吼——”</p>


    暴怒的龙吼声再次响起，诺顿眼中满是杀意，这个人类在耍他？</p>


    极尽的愤怒让他压榨着这具身体所有的力量，巨龙的龙躯开始诡异地膨胀，那青铜般的铠甲似乎已经阻止不了里面肉体的膨胀开始出现裂缝，裂缝中溢出熔岩般的血液。</p>


    作为君王，岂能被人类小瞧？</p>


    “轰！”</p>


    刹那见火光在黑暗中迸射。</p>


    诺顿那残破又庞大的身体不知用何种方法竟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极致的速度，毫无征兆地朝着轩浩撞过去。</p>


    后方青铜城墙裂开细密的纹路，在暴力的冲击下只能模糊地看见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p>


    “咳咳——”</p>


    鲜血染红了城墙，墙壁中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p>


    “有点意思啊小老弟！”</p>


    轩浩有些费劲地从墙壁中抽出被卡住的手脚，脸上却满是笑容。</p>


    他从墙壁上跳下来，扭了扭错位的脖子，浑身骨骼劈里啪啦地移动着恢复原本的位置，然后朝着地面吐了一大口带血的唾沫。</p>


    咧嘴笑了笑，看向不远处愤怒地与他对视的诺顿，“看你表现得不错的份上回答你的问题，你的弟弟确实没有死。”</p>


    看着诺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错愕，轩浩继续说道，“不过并不代表你能救他，是吧？你连我都打不过，说不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p>


    “吼——”</p>


    愤怒的吼声冲天而起，与之前的悲伤不同，此刻的龙鸣声中带着高昂的斗志，有着踏遍山河的气势。</p>


    “对！就是这样才对。”轩浩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了，“重新站起来，打倒我！不然怎么去救你弟弟？”</p>


    伴随着龙吟，整个青铜城都开始震动，这龙吟不仅仅是战吼，还是古老的言灵，诺顿再次激活了整个青铜城。</p>


    幽暗的江水奔腾而来，涌入了这座城池，他解放了整个青铜城，要淹没这里的一切！</p>


    轩浩微微一愣看着江水淹没而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诺顿，这是什么逻辑？这里不要了吗？还是说这个家伙以为水能淹死他？而且这样巨大的城池，想要江水把它注满，时间还挺久的，诺顿这么自信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p>


    但是一瓢冷水瞬间淋在他身上。</p>


    好吧，能注满。</p>


    轩浩无奈地看着头顶冲下来的水柱。</p>


    诺顿解除了整个青铜城里的尼伯龙根，上方空缺处，那是之前他打开的‘天路’，没有了尼伯龙根的阻挡，江水直接从巨大的空缺灌入整个青铜城。</p>


    汹涌的江水冲刷着轩浩的身体，但是他站在地面纹丝不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p>


    这下好像有些麻烦了啊，虽然水淹不死他，但是确实会对自己的战力有些影响，还是拖上去打吧？</p>


    随后水流忽然被一股巨力搅动，‘色欲’和‘饕餮’逆水而行，为了防止一刀将诺顿斩成两半，他还特意用了刀背，水幕翻卷着朝着诺顿涌去，仿佛一只大手，捏在诺顿身上。</p>


    “给我起！”</p>


    翻腾的水流中，两把刀抵在诺顿身上，鳞片与刀身摩擦出绚丽的银花，一道庞大的身影拔地而起，朝着上方飞了出去。</p>


    轩浩也从水中跃起，‘色欲’和‘饕餮’两柄绝世的利刃，在他的手中仿佛比在原本的主人手里还要锋芒毕露，下一刻，刀身和人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淡淡的银光。</p>


    幽暗的江水逆天而起，两柄断罪的利刃在水利划出银色的弧光，水流似乎忘记阻挡其中跳起的人影，那人影趁着水不注意，在一刹那间化作贯穿水底的流光。</p>


    刺耳的爆炸声响起，那是突破水幕引发的炸裂，水流在极致的暴力下朝着两边退散，像是恭送着暴君远行。这是轩浩极致的力量，即使是江水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分毫。</p>


    但是上方的诺顿居然动了，轩浩终于明白这家伙放水进来的目的，在水中，诺顿的速度居然变得更快了！</p>


    即使没有翅膀，诺顿在水里也能行动自如，甚至比之前更加灵活，而轩浩的速度却变慢了一点，水流的阻挡不能说没有，只是他靠着强大的力量弥补了一部分。</p>


    诺顿那强化后的四肢以及那条粗壮的尾巴，让他在水中的行动速度不亚于飞行！</p>


    刚才真该连尾巴一起剁了，轩浩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为了装逼不多砍几刀，失策。</p>


    其粗壮的四肢在水里活动，整个水域仿佛都在震荡，庞大的身躯带动了无尽的水流，铺天盖地的水幕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地朝着轩浩压过来，让轩浩的速度又下降了几分。</p>


    此刻的轩浩双脚已经离地，无处借力的他速度只会越来越慢，再加上水流的阻挡，竟然一时间无法靠近诺顿。</p>


    这才是诺顿的目的，将战场移动到无处可依的水中，人类作为依靠着陆地生长的生物，一旦离开了大地，将失去所有优势。</p>


    利刃朝着轩浩狠狠地劈下，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轩浩无奈地只能抬起双刀阻挡，刀剑争鸣，甚至在这水中溅起了火花，映入轩浩无奈的黄金瞳中，他的身体却被强大的力量击落。</p>


    在水中他的行动受到限制，没办法像在地面一样的爆发，甚至没办法停下下落的趋势，直至坠至底部。</p>


    巨龙身躯在水中舞动咆哮着，整个空间里都响彻着他威严的吼声，路明非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有些惊悚地看着水面之下，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大动静？要不我还是先撤吧？</p>


    不行啊，我要是走了下面的轩浩怎么办？路明非有些犹豫，他觉得轩浩带着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的言灵‘不要死’很有用，要是轩浩打不过的话可以上来让他奶一口，然后下去接着打，这样卡bug的话，再强的boss都能磨死吧？</p>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一定是这样的，而且想起自己有这样的言灵之后，他突然就不怂了，反正不怕会死，还跑毛？</p>

 第203章 大意了，没有闪

    此刻的轩浩有些无奈，如果是在刚才无水的环境中，他随随便便就能把诺顿吊起来锤，可现在整个青铜城都被淹没在水中，轩浩能借力的地方实在有限，诺顿很聪明地在城池中央的空洞区域，四壁都离他太远。</p>


    轩浩只能从水底起跳突进，但是在水中人类没办法像这只有尾巴的龙一样灵活，诺顿可以很容易地用水流减缓他的速度然后轻易躲开他的攻击。</p>


    局势对于轩浩来说有些不利，但是诺顿也没有着急发动进攻，现场进入了诡异的僵持。</p>


    诺顿巨大的龙躯像是游鱼一样在江水中舞动，俯视着还在下方的轩浩，他看着这个人类眼中充满了警惕。</p>


    因为他无法理解这个人类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凭借其渺小的身躯居然能正面跟龙族强悍的龙躯抗衡，甚至还能占上风，而且人类在水下应该是不能呼吸的，可是眼前这个人类神色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焦急。</p>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类身上有着龙族血统，但终究是个人类而非龙王，为何会有超越王的力量，甚至违背身为人类的常理？</p>


    他记得之前自己的攻击分明是命中这个人类了的，而且有效，能让他受伤，可是这个人类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弱丝毫，甚至越战越强！</p>


    但是身为王的他怎么能够因为畏惧而不再进攻？眼前的人类再三挑衅，他要是还能忍受那他就不是真正的龙王了。</p>


    庞大的身躯在江水中极速俯冲，锋锐的巨刃悍然斩下，汹涌的水流干扰了轩浩的行动。</p>


    诺顿对自己这一击信心十足，在水中他的身体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稍微一动就算翻江倒海之势。</p>


    而眼前的人类却被自然的伟力限制了行动，此消彼长之下，他觉得自己能行！</p>


    烈焰即使在江水中也依旧在燃烧，利刃被烧得通红，江水变得滚烫翻腾更加暴躁，轩浩看着朝着自己斩下的巨刃，嘴角咧开，“你觉得你又行了是吧？”</p>


    如果诺顿就在水中央他确实有些难办，可诺顿却并不准备跟他消耗，或许是身为龙王的尊严让他不允许自己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想要正面战胜对手。</p>


    而诺顿好像并没有深刻体会到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才会有还想正面迎敌的自信。</p>


    巨大的黄金瞳里流露出战意，但是下一刻却变成了惊悚，一阵剧痛撕裂了他正面对抗的全部信心。</p>


    即使有着江水的干扰他依旧没有斩中眼前的人类，这个人类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刀锋，一脚踩下，将整个刀身嵌入地面，无匹的巨力让他无法反抗，甚至一时间拔不出被嵌入地面的刀刃。</p>


    那个人类就这样顺着刀身，跃上他的手臂，顺着他巨大的手臂奔袭而上，同时双刀拖在双臂上，撕开了他坚硬的铠甲，血流如线，一路随着这个人类延申。</p>


    此刻的江水中只剩下金属摩擦的火花和喷洒的血液，那个人类极速向上，冲到他的眼前，两双炽热的黄金瞳四目相对。</p>


    轩浩双刀收回，那只他走过的手臂鲜血四溅，从根部断裂开来，而他眼前与他对视的巨大龙瞳，也被画上了十字印记，金光被鲜血淹没。</p>


    诺顿口中发出震天的痛吼，整个水下变得激荡起来，他疯狂地扭动着龙躯将轩浩甩下，回身一击，粗壮的龙尾抽在漂浮在水中无处借力的轩浩身上。</p>


    但下一刻，有一阵剧痛刺痛着诺顿的神经。</p>


    轩浩面对着横扫而来的龙尾，迅速做出反应，即使无处借力，他也能做出反击，只是威力会小一些罢了。</p>


    双刀嵌入龙尾，扭转，横切，鲜血四溅，他想要直接将它斩断，可惜力量不够，再加上龙尾横扫的巨大冲击力要将他击飞，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划痕。</p>


    “吼！”</p>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诺顿因为剧痛变得暴怒起来，言灵·王权！</p>


    巨大的压力从上方袭来。</p>


    被抽回水底的轩浩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股巨力朝着他压下。</p>


    他紧咬着牙关，支撑着身体，青铜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但却没能让他挺拔的身躯弯曲分毫，这才是龙王级别的言灵的真正力量，源稚生的王权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想要让他跪下？在做梦！可他的行动确实被限制了。</p>


    虽然这样的言灵不能完全压制轩浩，但是轩浩可没办法像龙王一样抵消言灵，他只能凭借极致的力量硬抗，不能在水里再耗下去了，得把这只蠢龙拖到地面打！</p>


    此刻整个长江的江水仿佛都受到了诺顿的控制，它们疯狂地压下，就像整个世界都压下来，这是龙王的愤怒。</p>


    渺小的人类，竟然将他伤成这样！</p>


    暴怒之下仿佛诺顿整个周围的水域都变得扭曲，江水在无形的伟力下疯狂涌向下方，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甚至江面的水位都开始下降，原本平静的江面变得波涛汹涌，让在江面漂浮的路明非可受尽了折磨，他感觉好像世界末日要到了，突然间整个江面像是刮起暴风雨的海域一样汹涌。</p>


    但是江面激荡一会儿很快又平静下来。</p>


    诺顿熄灭了眼中的怒火，无论对面的人类有多可恨，他都不能因为愤怒乱了阵脚，他是王，高傲的君王。他曾经带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岂会因为受伤而自乱阵脚，不过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双方存在的差距，以他目前的实力，无法与这个人类抗衡！</p>


    虽然有些丢脸，也很无法理解，但这是事实，无法反驳，除非他此刻能立即结茧，重铸龙躯取回所有的力量，否则不可能与眼前的人类对抗。但这是不可能的，时间上不允许。</p>


    可是此刻他也无法逃避这场战斗，就像这个人类说的一样，即使他的弟弟还活着，无法击败这个人类，又谈何去夺回康斯坦丁，他现在连康斯坦丁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这个人类或许知道！要打败他，然后问出康斯坦丁的下落！</p>


    无尽的战意再次在诺顿眼中升腾，他抚摸着身下伤痕累累的龙躯，有些感慨这个人类所拥有的力量，这样强大的力量真是让人羡慕啊，明明只是个人类，如何变得如此之强的？如果他也能变得更强，又何须惧怕任何东西？即使是终将苏醒的那位恐怖存在，他们也会有底气与之对抗吧。</p>


    路明非看着变化无常的水面有些心惊胆战，他摸了摸耳朵上带着的耳机，这是轩浩下水之前扔给他的，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指令，但是到目前为止，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水面下一会儿激荡一下，他都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轩浩已经淹死在下面了。</p>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水面下的大战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回合了，双方都有着各自的优势，轩浩有着超越诺顿的力量，但是此刻却被环境限制了战力，自然的伟力此刻是站在龙王诺顿这边的，在水中的环境里很显然是龙类的身体构造更有优势。以诺顿的体型，随便一动就是翻江倒海，让轩浩很难搞。</p>


    再加上轩浩的目的并不是屠杀，打起来有些束手束脚的，没办法使用全力。</p>


    扛着水流强行接近诺顿，可来到诺顿面前却无处借力，再加上诺顿的战斗经验相当老道，不算他身为人类20年所积攒的经验，仅仅是之前无尽岁月里的磨练，就不是轩浩能比拟的。</p>


    轩浩挥舞着双刀，切开水流朝着诺顿斩去，他的力量也能搅动江河，可龙王在水中可以借着他推动的水流加速，庞大的身躯比他想象中要灵活太多。</p>


    诺顿灵活地拉开距离，然后用龙尾带动水流扫击，虽然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给轩浩带来了很大的困扰。</p>


    从来都是他消耗别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消耗，真是因果报应啊，轩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p>


    诺顿身上散发着难以置信的高温，让整个水域都沸腾不止，现在这个巨大的青铜城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口巨大的锅，而他似乎想要将轩浩直接一锅炖了，这就很离谱。</p>


    轩浩嘴角有些抽搐，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炖的一天，他都还没来得及开锅炖龙呢。</p>


    青铜城内无数青铜立柱突然间冲天而起，然后莫名地燃烧起来，在炽热的水中开始锻造，淬火，形态发生剧烈的变化。</p>


    看着水中一柄柄锋锐的利剑被诺顿铸造而成，轩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货还是龙族中最强的炼金术士呢，青铜与火的权能可不是白拿的。</p>


    言灵，剑御。一柄柄利剑化作流光，剑雨朝着轩浩飞速刺下，这些利剑像是长了眼睛，在古老至尊的驱使下，在水域里盘旋切割，形成死亡的剑雨。</p>


    整个青铜城里像是一台剧烈搅动的绞肉机，而诺顿要对付的仅仅是一小块微不足道的‘肉’，看上去好像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p>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做法并无不妥。</p>


    青铜剑雨形成的剑阵中，轩浩挥舞着双刀，强大的力量带动水流，形成龙卷，如同无法突破的绝对防御，无论这些青铜利刃再怎么翻滚切割，都无法突破那两柄刀的守护。</p>


    但诺顿的进攻不止于此，他趁着轩浩忙于抵挡剑阵的时候，收回了断掉的龙臂中紧握的‘暴怒’，将龙血洒在‘暴怒’上，这柄被变得巨大的利刃再次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强行重铸了这柄利刃，将其和龙尾融为一体。</p>


    巨大的龙躯在水中翻腾，加速，旋转，那粗壮的龙尾上此刻不仅有着坚硬的铠甲，还融合着绝世的利刃，这是致命的蓄力一击，诺顿利用惯性在水中不断翻滚加速，将力量集中与尾部，发出最强的斩击.</p>


    在他的计算里，这一击轩浩不可能硬接，而只要他分神来接住这一击，就会被其它的利刃搅成肉酱，如果不接，也会被斩成两段！</p>


    轩浩感受到强劲的水流翻涌而来，转过头看见了这绝命的斩击。</p>


    短暂的时间里，他下意识地做出判断，选择了受伤最小的做法，虽然他无所谓受伤，但是还是会挺痛的，没人会傻傻地等着被砍成两半，即使能够再拼起来，诺顿会给他时间恢复吗？被劈成两截可不是瞬间就能愈合的。</p>


    手中的‘色欲’和‘饕餮’交错在一起，迎向诺顿竭尽全力的斩击。他可以承受这些普通青铜利刃的斩击，这样的斩击即使再强，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但是诺顿龙尾上的暴怒不同，那是他铸造出来用于斩杀龙王的利器！</p>


    而且此刻还是龙王亲手挥刀，这样的斩击落在他的身上，他没有信心能够用肉体硬抗，估计真的会被砍成两半。那样的话短时间内他会失去战斗能力，陷入绝对的劣势，这样的风险，必须避免。</p>


    只是不知道三把相同材质的武器这样硬撞在一起会不会断掉，不过这不是他该担心的问题，反正不是他的刀，断裂了也没有关系，铸造者就在面前，还怕不能重铸吗？</p>


    就在他停下挥舞刀剑准备阻挡迎面而来斩击的一瞬间，他身上的多出迸射出赤红色的血花，无数细密的伤痕在他身上显现，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受到皮外伤，紧接着迎面而来的沉重斩击已至身前。</p>


    “锵——”</p>


    金属碰撞出绚丽的火花，随后一道身影倒飞而出，轩浩被沉重的力道击飞了出去，又撞在青铜墙壁上，翻涌的江水还未彻底平息，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他的身体。</p>


    “fuck！”</p>


    轩浩爆出粗口，他现在很恼火，甚至想直接宰了这条笨龙，但是想了想自己还要泡妞，算了，他忍了，这笔帐轩某人先记下了。</p>


    诺顿的进攻还没有结束，这只蠢龙好像不想给轩浩任何喘息的机会，巨大的龙躯在水中翻腾，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发起冲击，他的尾部融入‘暴怒’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有力，前进的速度得到惊人的提升，冲刺着朝着轩浩刺过来。</p>

 第204章 战意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诺顿利刃般的龙尾贯穿了整个青铜墙壁，在墙壁中间留下了巨大的坑洞，可原处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p>


    轩浩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强行挪动身体，将自己从墙壁上移开，庆幸的是背靠着墙壁他有地方借力，才能足够快地躲开这猛烈的撞击。</p>


    言灵·鬼胜强制使用，让他的身上炸开一丝丝血雾，气泡带着血丝在沸腾的江水中漫延，下一刻轩浩的身形在水中翻腾，硬生生地将自己从墙里面拔出来，踩在墙壁上，腿部爆发出绝强的力量将整个身体推进出去，犹如一颗离膛的炮弹，直坠地面，将这能贯穿他的龙尾避开。</p>


    而诺顿也反应过来，他的攻击并没有命中目标，经过刚才的一阵爆发，即使是他身为龙王也有了一些乏力，毕竟这具龙躯并非他原本的，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p>


    但是他竭力地将自己的身体朝着水中央移动，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人类能够借力的地方，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他很清楚这样的攻击就算命中也不可能对轩浩造成致命的伤害，此刻他已经将轩浩当作比现在的自己更强的存在，心中不会有丝毫的大意。</p>


    他要做的不是杀死这个人类，而是竭尽全力地让其失去战斗能力，此刻的战斗环境对他有着绝对的优势，只要他能抓住机会重创这个人类，将他困在水面下，随着氧气的消耗，这个人类会越来越弱！</p>


    作为尊贵的龙王，在水底呼吸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问题，水下对于他是绝佳的战场，而这个人类不一样，只要他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免疫窒息所带来的影响，最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此刻他已经逐渐感觉到这个人类的力量在衰退，想必很快他就会提不起劲来了！</p>


    “咕噜——”</p>


    轩浩的口中冒出气泡，滚烫的江水翻腾着，刚才的重击让他损失了许多氧气，再加上他强行爆发更让氧气消耗增加，此刻的他感受到肺部传来难受的感觉。</p>


    必须速战速决了，言灵爆发，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甚至比外面的水温还要高，如果不是处于幽暗的水下，应该能看见他身体表面正散发着沸腾的血色蒸汽，皮肤变得透红，但不是因为滚烫的江水，而是因为他自己体表正在渗出一颗颗细密的血珠。</p>


    轩浩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这是身体力量突破限制所带来的剧痛引起的，如果对比混血种来说，此刻的他应该算是开启了暴血状态，但他的暴血更普通混血种并不完全相同。</p>


    其他混血种是通过心理暗示让潜藏在血脉里的‘龙’大于‘人’从而达到血统的提升，甚至产生龙化现象。</p>


    而他的只是单纯的暴血，他的意志不会被龙血吞噬，只是单纯的通过加速血液流动，让血液开始沸腾，从而增强身体机能。这样的做法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普通人或许会直接痛得晕厥过去，但他不可能。</p>


    他同时承受着血脉和言灵带来的双重痛苦，换来无与伦比的绝对暴力！</p>


    轩浩的黄金瞳骤然亮起，在这昏暗的水下犹如漆黑的夜空里升起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巨龙庞大的身影投影在他的瞳孔里，瞳孔开始收缩，像是锁定了这个目标！</p>


    诺顿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本能让他加速朝着江水中央游动，但是这股危机感不减反增，就是死神抓住了他的心脏，他无法逃离。</p>


    轩浩双手交错，两柄炼金古刀在他手中发出铿锵的悲鸣，那是无尽的力量灌注，这两柄由龙王炼制的绝世利刃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轩浩不得已只好稍微收了一丝力道。</p>


    此刻在暴血以及言灵·鬼胜的加持下，他的全身肌肉绷紧，皮肤透红，不住地冒出细密的血珠，体表不断地撕裂，又在无人知晓的惊人速度下修复，没人能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但换来的力量是实打实的。</p>


    现在的轩浩模样宛若地狱而来的鬼神，江河水伴随着他身上的血液渗出更加沸腾，体表渗出的蒸汽甚至在江水中形成了短暂的真空地带，嘴角吐着灼热的血雾，嗜血而狰狞。</p>


    没人见过他这样的面目，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今天或许他会稍微破例，算是给这只蠢龙取悦他的奖励。</p>


    轩浩双脚踩在地面发力，整个青铜地面崩裂开来，双手的双刀突破了江水的限制，朝着高处他锁定的目标斩去。</p>


    他在水中犹如踩在平地，强大的力量强行在水里借力，每踏一步，整个江河不住地颤抖，他在水里迈步，不断地翻腾，又舒展身躯，像是在地面一样灵活，这长江的江水再也不能成为他的枷锁。</p>


    极尽的力量主宰了一切，让他能够在水中高速移动，位置不断攀升。</p>


    轩浩悬浮与水中，双脚踩在水里，腿部肌肉不断膨胀爆发，突破物理规则的束缚。</p>


    血色的水蒸气在他周围升腾，缠绕在他的身上，又遮挡了他的面容，整个人像是移动的血色炮弹，直直地朝着诺顿冲过去。</p>


    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透出血色蒸汽，展露出疯狂的战意，他现在感觉很畅快，许久许久未这样活动筋骨，他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p>


    今天总算是找到理由了，嘛，虽然他得尽量不要将对方打死了，不过凡事总有些意外，所以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只能表示非常遗憾，希望还有救。</p>


    百年了，自从他得到力量，从未全力出手对付过任何人，所以今天收不住手也是情有可原对吧？和这个世界几乎最强的生灵战斗，总不能放水放得太多而翻车吧。他可不是路鸣泽有着bug一样的力量，他有的仅仅是一身蛮力而已，可做不到那么精巧的活儿。</p>


    水中出现了锥形的真空地带，那是轩浩冲刺时拨开的江水。</p>


    心中升起的危机感也让诺顿意识到，此刻开始，就是真正的厮杀！之前这个人类居然还有留手！简直不可思议。</p>


    不过要战便战！身为龙族的君王，他岂有怯战之理？</p>


    青铜铠甲覆盖的龙躯再次膨胀，强健有力的龙臂突破水的阻力，带起逆卷的浪潮，他要凭借龙躯的暴力让眼前这个人类停下来！正面比拼肉体，龙族没道理会输给人类才对！</p>


    诺顿只感受到了呼啸而来的爆炸声，那是轩浩突破水幕产生的剧烈动静，铺面而来的炽热水汽，大量的水雾遮蔽了诺顿的视线，竟然让他身为青铜与火之王都感受到了一丝灼热的感觉，</p>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恐惧的灼热。</p>


    在短暂的瞬间，诺顿看清楚了血色水雾后方，那个人类鬼神一般的面孔，看到了对方甚至比他还要耀眼的黄金瞳中升腾起的嗜血战意。</p>


    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龙吼声响彻整个江底，在那高亢的嘶吼声中不再是暴怒的战意，而是深深的恐惧。</p>


    只是一瞬间，诺顿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类之前都是在戏耍他，这鬼神般的力量绝不是他能够正面抗衡的，即使是他全盛时期，也不行！</p>


    “闭上嘴，要紧牙关，祝你好运！”</p>


    轩浩的吼声盖过了龙鸣，贯穿诺顿的耳膜。</p>


    双腿爆发，再次发力，他的速度再次攀升，突破水的桎梏，霎时间，这片空间炸裂了，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只留下江水的炸裂声。</p>


    诺顿眼中露出决然的战意，面对这样绝强的一击，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后退，他是龙王，参孙愿意为他征战献上龙躯，他又如何能退！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p>


    他仿佛回想起当年的战场，他也曾经有着沸腾的热血，只是现在竟然有些遗忘了，真是耻辱。不过还好，最后能够回想起来，他是龙王诺顿，青铜与火之王。</p>


    曾经他征战四方的时候，总有个愚蠢的弟弟在家等他凯旋。</p>


    可惜今日，不再是当年。</p>


    远古的威严突然间在江水中升腾，逆卷而上的气势突破江面，直指苍穹，磅礴的战意直逼青天！</p>


    这是战意，远古而来的战意，在此世苏醒。</p>


    一时间连轩浩都有些诧异，他似乎看到了，这位濒死的君王，又回到了两千年前，最强的姿态，那是睥睨天下，无人能敌的高傲姿态，宛若神明！</p>


    这不是凡人能有的战意，这是千年来时光堆砌而起的无尽战意，凌厉的杀机，威严而浩瀚，天地间仿佛再次响起了古神的咆哮。</p>


    轩浩嘴角咧开，他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龙王退无可退，要拼命了，这是来自古老君王的殊死一搏！</p>


    “杀！”</p>


    诺顿的口中发出嘶吼，响彻天地。</p>


    江面上的路明非瑟瑟发抖。</p>


    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让他仿佛感受到了阎王爷爷在向他招手，在这战吼声中，他仿佛亲眼看见了，古老的战场上，无尽的金戈铁马，有一个身披青甲的男人冲锋在前，这是远古神明的战场，古神的战场仿佛在他眼前重现。</p>


    这个男人无惧生死，冲向他的敌人，金色的瞳孔里流淌着决然的战意，那是无畏无敌的战意，只是不知为何，路明非在这个男人眼底竟然看见了一丝温柔。</p>


    上战场的人，眼底的温柔是留给谁的？不用想，他都明白，绝对不是留给敌人的，大概是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归去。</p>


    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路明非的心头，这就是战场吗？真是残酷啊，其实没有人想死，没有人想上战场杀戮吧？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战争呢？这大概不是他这种人能想明白的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人，死是没有意义的，毫无价值。</p>


    “所以，不要死啊，朋友。”</p>


    ……</p>


    轩浩看着诺顿高傲的战意，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敬意。</p>


    这不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而是对于一位慷慨赴死的战士应有的敬畏。至少此刻，他承认了眼前的对手。</p>


    “做得不错。”</p>


    他反转刀身，终是决定用刀刃迎敌，这样对手，如果用刀背的话，是侮辱。</p>


    这一刀，他不会留手，生死，全看天意。</p>


    那道上升的血色身影席卷着猩红的雾气，双刃突破江水的枷锁，极速带起的冲击力分开了整个河道，像是开天辟地的斩击，让整个水域都变得激荡。</p>


    而那下落的庞大身影，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倾尽了所有的力量，朝着下方迎面而来的斩击坠落，就像从前那样，即使有死无生，他也不会退后分毫！</p>


    刀剑争鸣的一瞬，水流碰撞在一起，江面上此时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路明非死死地抓住小木舟，让自己不掉到江水中去，他咬着牙看着水面之下，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凡人甚至没有观战的资格。</p>


    就在刚才的一瞬，时间仿佛都为两人的碰撞静止了，好像这一刻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但结局往往很残酷，终究还是要分出胜负。</p>


    瞬息间，江水变得更加狂暴，甚至开始逆流而上，冲天而起，两人相撞的空间仿佛炸开了，整个水域崩裂，形成真空地带，其中的水都化作漫天的血雾。</p>


    那是极致力量的刀刃与龙王舍身一击的碰撞，绚烂的血花在水中炸开，染红了整片水域。</p>


    人与龙身体贴在一起，七宗罪好像已经到达了极限，在利刃相撞的一瞬就崩裂开来，轩浩凭借断刃在巨龙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p>


    这样的战斗似乎已经不是这套刀剑能够参与的了，接下来撞在一起的一人一龙比拼的是纯粹的力量！</p>


    但是很明显，人类占尽了优势，此刻所有的物理法则都被这个人类踩在脚下践踏。</p>


    牛逼直呼内行，“牛顿弟弟，你该退休了！”</p>


    轩浩所踏的仿佛不是无形的水，而是坚实的大地，一阵阵的波纹在他脚下漫延喷射，他硬生生地将上方庞大的身躯强行向上推。</p>

 第205章 我要上了，你准备好了吗

    整个江域激荡翻腾，水面冲天而起的水柱将路明非乘坐的小木舟直接掀翻，好在他机智地抓紧船桨，凭借着船桨的浮力才不至于淹死。</p>


    水面被绝强的力量推动，整个河道仿佛都限制不住里面的江水，冲天而起的江水翻涌坠落，朝着四面溢出，潮涨一般淹没了河道两边的土地。</p>


    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害得喝饱了江水，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就看见了，那令人终身难忘的景色。</p>


    无尽长江天上去，一尊巨大的黑影被水柱包裹着冲出水面，然而它还在加速，连裹夹着的水流都追不上它冲天而起的速度，那是古老而尊贵的生物，此刻本该是困龙出水的壮丽景观，但关键在于路明非却看见这个庞大的身影是处于被动状态的。</p>


    不是它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登场，而是下方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强行托住他起飞，仔细看过去，那头古老的龙族双翼已经被折断，就连龙爪都已经被卸掉一只，路明非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完全无法想象之前水面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p>


    月光照在那道猩红的身影身上，像是浴血的修罗，那个男人浑身肌肉炸裂，一拳轰在庞大的龙躯上。</p>


    路明非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如何凭借那渺小的身姿爆发出足以撼动这样庞大龙躯的力量，但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那头巨龙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被一拳轰到旁边岸上。</p>


    吼——</p>


    巨龙嘴中发出痛苦的悲鸣，此刻的至尊浑身伤痕累累，但他还活着，眼里的金色没有丝毫的消减，他成功地挡住了那一刀，虽然龙躯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并不足以致命。</p>


    伴随着巨龙的怒吼，路明非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开始躁动起来，周围的温度逐渐攀高，水面甚至升起了雾气。</p>


    这是这位君王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世界的影响，这里不是青铜城里，没有尼伯龙根也没有江水降温，而他是青铜与火之王！</p>


    躁动的空气越发灼热，仿佛整个大气都要臣服与君王滔天的怒火。</p>


    轩浩和路明非同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吸入的空气炽热无比，整个空间内的元素都开始混乱，好像随时都会爆发。</p>


    轩浩落在水面，一只手提起路明非的衣领，脚踏水面如履平地。</p>


    他将路明非带到岸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愣着了，快上buff！”</p>


    “啊，哦！”</p>


    路明非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不要死！”</p>


    “砰！”</p>


    一个暴栗砸在他的头上。</p>


    “不是让你给我加buff！是给那条龙！”</p>


    轩浩翻了翻白眼，“你看我身上有伤吗？”</p>


    “？？？”</p>


    路明非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骚操作！我们不是来屠龙的吗？为什么要给龙王上buff？我这好歹也算增益buff吧？</p>


    他仔细看了看轩浩，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没有受伤，至少他在轩浩身上看不见一丝的伤痕，虽然浑身浴血，但是没有一处伤口，反观对面的龙王，已经被废掉了双翼和一只龙爪，看上去好可怜。他有些怀疑轩浩身上的血是谁的。</p>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道理要给龙王上buff吧？</p>


    “我们不是来屠龙的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p>


    他有些搞不懂轩浩的目的。</p>


    “我不是说过了吗？”轩浩纳闷，“杀不杀，要看他的表现。至少目前看来，表现不错，我很尽兴！”</p>


    “what？”</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咧开的笑容，感觉有些惊悚，这怕不是个疯子？</p>


    他怀疑这货就是来找刺激的，杀不杀龙王根本无所谓，或许人家是想把龙王养起来当沙包？不然让他给龙王加buff干嘛？</p>


    “行了，别废话了，”轩浩瞪了他一眼，“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他的朋友吗？”</p>


    轩浩指了指不远处挣扎着起身的诺顿。</p>


    “我不是，我没有，要不起。”路明非疯狂摇头，“我只认识老唐，可不认识什么龙王诺顿！”</p>


    “你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p>


    “但是我看他现在好像只想撕了我们！”路明非看着咆哮的恶龙，有些头皮发麻。</p>


    “放心，他没那个本事。”轩浩摆了摆手朝着诺顿走过去，“记住给他上buff，多的别问。”</p>


    “哦……”</p>


    路明非乖巧地点头，虽然不知道大佬究竟想干嘛，但是他确实被轩浩的力量惊到了，大佬这么厉害，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当好工具人就行了。</p>


    轩浩捏了捏拳头，骨骼顿挫，飘渺的赤红色雾气再次从他身上升起。肌肉炸裂，血色缠身，金色的瞳孔璀璨夺目，像是一尊怒目的金刚。</p>


    而重新起身的诺顿此刻也瞪着灼目的黄金瞳，与眼前的恐怖存在四目相对，无形的气势在这片空间中碰撞，让人心悸。</p>


    一方是极致的暴力，另一方是视死如归的战意。</p>


    “不……不要死？”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轩浩朝着龙王走过去。</p>


    那鬼神般的姿态身上突然升腾起的无匹气势，看上去比那龙王还要恐怖，简直超乎他的理解，混血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我见识少你不要骗我！路明非有些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真的有效，这两个家伙要是真打起来，他的抢救会有效果？</p>


    “别发愣，你的言灵不能停啊。”</p>


    轩浩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路明非反应过来，开始不停地念叨，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p>


    但是轩浩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他清楚地看见龙王诺顿身上的伤口在愈合，虽然因为体型过于庞大暂时还做不到断肢再生的地步，可确实在修复，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打了。</p>


    “来吧！我们继续！赢过我，就把弟弟还给你！”</p>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诺顿跟前，眼神里满是挑衅。</p>


    回应他的是昂扬的战意。诺顿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在修复，这不是他的力量，很显然是眼前这两个人类做的，他的目光撇了一眼旁边不停念叨着的男孩，好像叫做路明非来着……他在念叨什么？不要死？</p>


    原来如此。</p>


    诺顿的眼神逐渐清明，战意变得更加纯粹。</p>


    战斗，眼前的男人想要的只是战斗！这两个人类很奇怪，跟以往他所知的人类都不同，他们对他的敌意好像并不大。</p>


    他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p>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被愤怒冲昏头脑，他能够理解眼前这个人类的意思，这个人类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已，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眼前的人类将他从愤怒中唤醒，唤醒了他遗忘的战意，为的只是与他一战，他又怎么拒绝？</p>


    “人类，你为何而战。”</p>


    平静的声音从诺顿口中传出，说话的是龙首上的本体，这是从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说话。</p>


    “因为无聊。”轩浩耸耸肩，“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吧？百年了，从未有人能够做我的对手。”</p>


    “百年……”</p>


    诺顿沉吟道，眼前的人类看上去不像是百岁老人，他明白人类的生命极其短暂，百年对他来说或许只是转瞬，但对于人类来说已经足够漫长。</p>


    “原来如此，”诺顿恍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跟我们一样啊。”</p>


    “一不一样都无所谓。”轩浩咧嘴一笑，“我要上了，准备好了吗？”</p>


    “吼——”</p>


    高亢的龙声吼震天。</p>


    巨大的龙影在山河间奔行，与眼前的人类撞在一起。</p>


    利爪与拳头碰撞，沉闷的打击声震天撼地，这是一场单纯的肉搏，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无视体型的巨大差距，与那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正面抗衡，甚至还占上风！</p>


    江河的雾气弥漫开来，这片被封锁的山河地带已经成为了眼前两个狂战士的擂台。</p>


    轩浩脚踏着大地奔腾，地面是他的主场，爆发下他的占尽了优势，眼前的龙王本就受伤，即使有着路明非的buff在身上，也不可能像他一样修复身体。逐渐地他停止了暴血，关闭了言灵，仅凭借肉身与眼前的龙王硬碰硬！</p>


    而眼前的诺顿似乎想法跟他一样，诺顿没有将他再当作普通的人类，此刻的战斗只是单纯的肉搏，这是王与王之间战斗最高的礼仪，花里胡哨的言灵对于龙王之间的战斗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p>


    两人正面碰撞，诺顿的利爪在轩浩身上造不成致命的伤害，只能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血痕，而轩浩的拳头揍在诺顿身上却能将他身上的铠甲一处处粉碎。</p>


    几乎每一秒钟，龙王诺顿的身上都会响起金属破碎的声音，那是他身上炼金青铜铠甲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铠甲碎裂，还会溅起一阵阵血雾。</p>


    轩浩倒是越打越畅快，这可苦了诺顿。</p>


    诺顿在战斗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打越心惊，眼前的家伙绝对不是人类！是个真正的怪物，比他们还要恐怖的怪物。</p>


    伴随着战斗愈战愈勇，身上的伤不断修复，还有他那好像永远也用不尽的蛮力，你告诉我他是人类？</p>


    再继续打下去诺顿感觉自己会怀疑龙生，但是眼前的家伙好像还是不过瘾。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对面带着奶妈不让他死，让他一直挨揍。</p>


    吼——</p>


    诺顿猛然轰击大地，瞬时间地动山摇，他似乎想要影响到轩浩的动作。</p>


    轩浩也确实因为地面突然的震动有了一瞬间的迟滞。</p>


    诺顿抓住机会，转身横扫，龙尾带着利刃摆过，斩断了一排排的树木，劈向轩浩。</p>


    轩浩猛踏地面，双脚深陷于大地中，稳住身形，躲？不存在的，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躲这个字，他要正面迎接这一击。</p>


    嘴里突出灼热的空气，抬起双手，空手接白刃。</p>


    手掌握住刀刃的瞬间鲜血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斩断他的骨头，还好这只是普通的斩击，他还顶得住。整个人被击退深陷大地的双脚在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退后几十米才稳住身形。</p>


    他迅速前冲，再次回到了诺顿面前。身上的肌肉隆起，迸射出细密的血雾，“接好了！”</p>


    诺顿还没来得及转身调整姿态就感觉到背后强大的气压冲过来，眼神一凝，眼前的人类完全违背了常理，根本不考虑身体的损伤，在被击退后想都不想就强行扭转前冲，爆发出这样一拳，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p>


    轩浩手里的拳头可不会等他反应，巨大的风暴升起，这一拳突破了风的束缚，在空中炸响，空气瞬间炸裂仿佛在燃烧。</p>


    极速，暴力，绝对的力量，分毫不给诺顿喘息的时间。</p>


    诺顿抬起龙尾，融合了‘暴怒’的龙尾上流淌炽热的光芒，迎上了这暴力的一拳，在如此极致的暴力下，‘暴怒’都显得暗淡无光，强烈的拳劲熄灭了‘暴怒’的炽焰。</p>


    “咔——”</p>


    七宗罪的最后一柄利刃，也在这场战斗中折断了。</p>


    诺顿的眼神似乎已经麻木了，这个家伙以人类之躯，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简直匪夷所思，如此强大的力量是怎么容纳在渺小的人类身躯里面的？他的身体难道没有上限吗？</p>


    有上限的，但是突破就好了！</p>


    诺顿与轩浩再次对视，对方的眼神好像告诉了他答案。</p>


    轩浩的眼神里满是兴奋，那双黄金瞳越发明亮，眼底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辉，其中蕴藏着纯粹的战意。</p>


    被这双眸子盯住，诺顿有些诧异，他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古老的战场上，而眼前的人类就是挡在他面前不可战胜的敌人，只是一个人，但就算他带着千军万马也无法战胜，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存在。这是感觉，不可战胜。</p>


    眼前的男人在笑，带着疯狂兴奋的笑容，脸色甚至有些潮红，你特么的能不能正常点？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龙打得有来有回。</p>


    这两个家伙不会打出感情了吧？什么叫不打不相识？可是，人与龙之间，不是不死不休吗？</p>


    不，路明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升起。</p>

 第206章 力道尚可

    对啊！谁特么说过人与龙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卡塞尔学院？路明非清楚地记得他在来学院之前都还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屠龙这种事情根本和他没关系好吧？</p>


    即使进入卡塞尔学院他也只想着划水，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开始觉得人与龙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了？看来人所处的环境真的会影响人的判断。</p>


    非我族类齐心必异的大道理他当然懂，别说异类了，就算是同为人类，都很少有能够相互理解的，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战争。</p>


    人和龙族的不死不休，无非就是同样的道理。</p>


    但是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路明非仿佛看到了不同的道路。</p>


    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惧怕龙族，好像在他眼里人和龙没有任何区别，死不死跟他关系不大，又哪来的什么不死不休的说法。如果真要有人要跟轩浩不死不休的话，路明非认为……死的绝对不会是轩浩。</p>


    那么不死不休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了。这就是绝对力量带来的效果。</p>


    战争是如何结束的，世界又是怎样和平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路明非现在终于深刻地明白了，最简单的答案，武力的震慑。让对方不敢打，打到对方服输为止，世界自然就和平了。</p>


    就像他现在所处的国家能够这样和平是一样的，不是什么人类终于能够互相理解，而是因为自己的国家有着强大的武力支撑。</p>


    想想还真是‘核平’啊！</p>


    ……</p>


    面前的一人一龙正在享受着战斗，拳拳到肉，爪爪见血。</p>


    “咚咚咚——”</p>


    诺顿跳动的龙心像是战鼓一般，剧烈的声响回荡在天地间，此刻的江岸已经成了远古的战场。</p>


    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仿若电闪雷鸣，诺顿感受到龙躯的负荷正在加重，他逼迫着这具龙躯使用全力，早已经超越了这具躯体原本的力量。</p>


    但还是跟不上，跟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拳头。</p>


    如果不是他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此刻早已经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这具参孙的龙躯快要接近极限。</p>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的战斗方式完全非人！不，应该说即使是龙族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战斗。这完全是放弃防御不要命的打法，就像……就像他根本不会死一样！</p>


    诺顿举起利爪朝着轩浩突刺过去，可轩浩的速度在地面上更加快！如果他愿意闪避，诺顿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可这个男人此刻好像越来越兴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根本就不屑去去闪避这样的进攻。</p>


    只是侧身，让诺顿的利爪划过他的血肉，溅起飞散的鲜血。</p>


    在诺顿的视线中，就好像这个男人自己凑上去一样。</p>


    “疯子！”</p>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战斗方式，明明可以躲开，却自愿让自己受伤，是不是感觉不到痛你就没有代入感？你特么的当在玩游戏呢？</p>


    他的利爪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鲜血飞洒，可这个男人却越战越勇。</p>


    轩浩再次微微侧头，利爪在他脸颊上留下伤痕，利爪划过脸庞带出飞溅的血线，疼痛与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变得异常兴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飞溅的血液，在他的脸上带着略显狰狞的笑容。</p>


    这样战斗的感觉，他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虽然眼前的对手还不足够强，但是在他特意给自己增加难度的情况下，也能逐渐体会到兴奋的感觉，这样的游戏真是太美妙了！</p>


    如果之前他不下杀手是因为夏弥的请求，那么现在，他觉得这样有趣的家伙确实该留下来，就算是当个沙包也好啊~</p>


    等不及路明非震撼，他就看见轩浩的双臂肌肉隆起，血色雾气爆发，要来了！这家伙还能更强！</p>


    他就不怕一拳把对面打死吗？路明非心里苦，特么的，尽会给他找麻烦，让他奶对面，很难的好吧？你们这样打，再来两个奶也顶不住啊！</p>


    通过眼前这场战斗，路明非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敌的！</p>


    他刚才听见了，这一人一龙的对话，什么叫“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做他的对手”，瞧瞧这是人话吗？</p>


    现在路明非不信也得相信，这个男人确实没有骗过他，说不定自己曾祖父确实是被他给打死的，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祖父是谁，简直哄堂大孝。</p>


    而且在他看来，轩浩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人，至少眼前的战斗让他明白了，这是一个享受着战斗的真正战士。想必自己的曾祖父会跟他打架，要么就是作为对手光荣战死，要么就是自己作死。</p>


    不过跟他路明非没有关系，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他亲大哥，抱好这条大腿，他还不得横着走？</p>


    诺顿压抑着心中的惊骇，他作为龙王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而且现在身上还有莫名的力量强行修复着他的身体，可修复的速度远不及受到的伤害！</p>


    而眼前的男人越战越强，好像每一次受伤都会让他变得更强，而且他的攻击节奏酣畅淋漓根本停不下来，一拳比一拳离谱，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撑不住的。</p>


    不行，必须打乱他的节奏，要反击！诺顿舞动着龙躯，如刀锋的利爪朝着轩浩挥下。</p>


    诺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他要将这个男人直接扇飞到空中，他不信这个男人没有翅膀能够在空中自如行动，那么节奏必定会被扰乱。</p>


    他可以凭借体型的优势，在这个男人下落的时候率先发起进攻，体型确定了攻击范围，以他的庞大龙躯，即使不起跳，仅仅站在地上，也能够打到悬浮在空中的目标。</p>


    但是下一刻，诺顿心中浮现出荒谬的感觉，这不科学！</p>


    眼前的人类正面接下他的爪击，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犹如泰山般稳重，他这能扇飞一座山丘的力量，打在这个人类身上竟然不能撼动他分毫！</p>


    “力道尚可。”轩浩嘴角浮现愉悦的弧度。</p>


    诺顿听了怀疑龙生，我特么几乎全力的一击，居然就得到了一句‘力道尚可’的评价？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即使是与他相同的四大君主，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下正面接对方一击丝毫无损。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完整，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只是人类的身躯啊！</p>


    “咔嚓”</p>


    断裂声响起。</p>


    诺顿已经分不清楚是自己龙臂上的铠甲破碎，还是这个男人骨骼断裂的声音了。</p>


    他只是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用手臂挡住他爪击的男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下一步动作。好像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无法实现！这个男人就不是能以正常思维能够战胜的！</p>


    即使是这位古老的火焰君王，在他漫长的岁月中，也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样的人类。</p>


    轩浩用手臂强行挡住龙爪。</p>


    他那句话确实是在夸赞。</p>


    因为在眼前这头巨龙强大的力量下，他的手臂骨骼都被震裂了，而对方破碎的仅仅是体表覆盖的铠甲。</p>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手臂在这一击下绝对会废掉，失去手臂之后战斗力就会下降一大截，只可惜，诺顿遇见的人是他。</p>


    锋锐的利爪切开手臂的皮肤，直至骨骼，但却未能完全将骨骼斩断，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裂缝，而这些裂缝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p>


    鲜血从伤口出溢出，染红了卡在伤口上的利爪，诺顿惊讶于眼前这个男人战斗方式的疯狂，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果挡不住这一击的后果，就直接硬挡。他就没想过如果挡不住手臂会被直接斩断吗？</p>


    就在诺顿准备收回手臂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的龙爪被轩浩抓住了，强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就像被远古巨人扼住了手腕，可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巨人，更像是一只能够举起大象的蚂蚁。</p>


    轩浩的手臂在转瞬间已经恢复，他握住诺顿的爪爪，嘴角笑意更甚。</p>


    沿着手臂奔袭而上，捏紧拳头，右臂肌肉膨胀，沙包大的拳头突破风障在空气中留下锥形的气旋，带着残暴的力量，轰向诺顿的龙首。</p>


    在生死一瞬之间，诺顿反应过来，偏开头，咬紧牙，准备迎接着猛烈的一击。</p>


    这一拳命中，龙首上的铠甲破碎，赤色的龙血喷洒天际，断裂的龙牙飞射而出，在强大的冲击下，诺顿险些被打成脑震荡失去意识，好在此刻他的本体并非龙首，而是龙首之上的人身。</p>


    这一拳差点直接轰飞他的龙头。</p>


    他终于理解到为什么之前这个男人会让他‘咬紧牙’还要祝他好运了。</p>


    整个龙首脸上变得血肉模糊，这样的伤势以他现在剩余的体力根本无法快速修复，即使是那莫名的力量，也开始减弱了。他明白这是透支生命换来的力量，而他现在透支的是这具次代种的龙躯。</p>


    诺顿意识到，这具龙躯，好像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毕竟只是次代种的龙躯，而在他的力量影响下强行突破了本来的强度，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p>


    轩浩看着被打得一动不动的诺顿，有些纳闷，这就不行了？他还没打过瘾呢，不行啊小老弟，刚刚开始他明明不打算打架了，都说了先坐下来好好谈谈，结果非得打一架。</p>


    这下好了，打起来了，打出真火来了，我特么刚刚进入状态，你就说不打了？闹呢？不是你自己要打的吗，现在想反悔？</p>


    诺顿看着轩浩凝视他的眼神，似乎理解到他目光里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无奈。</p>


    看样子是没办法再见到康斯坦丁了，也许就这样战死也不错，永远不必再醒来。</p>


    “辛苦了，参孙。”</p>


    他抚摸着身下残破的龙躯，这个即使生命走到尽头，也要随他再次踏上战场的族人。</p>


    “现在，随我走完最后的战场吧！”</p>


    滔天的火焰突然间燃起，染红了整个夜空，像是初升的朝霞般艳丽。</p>


    江河再次开始翻涌，变得通红，几道光影破水而出，极速冲入燃烧的烈焰种。</p>


    以轩浩的视力能够看清楚飞出来的几道光影，是已经折断的七宗罪。</p>


    他静静地看着这团烈火，能够感应到里面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酝酿，这让他有些热血沸腾。</p>


    烈火在燃烧，逐渐覆盖了整个庞大的龙躯，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烈焰中亮起。</p>


    在轩浩和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那具龙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是被融化了。</p>


    “久等了。”</p>


    烈火中传来沉稳的声音，声音中充满威严，却让路明非感觉有些熟悉。</p>


    “路明非。”那个身影喊道。</p>


    “额？”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这尼玛不是老唐的声音吗？</p>


    “停下吧，你念叨的声音烦死人了。”</p>


    “卧槽！”路明非惊讶地看着从烈火中走出的人影，“你是老唐？”</p>


    烈焰很突兀地散去，脚踏着余火，走出一道伟岸的身影。</p>


    那是浴火而生的君王，身负青甲，背负着七柄审判利刃，与路明非之前在幻觉中看见的那个征战沙场的将领一般无二。那张脸却是让他无比熟悉，这不是老唐的脸是什么？只是脸上那睥睨天下的神色，绝不是老唐那货能有的。</p>


    这是位君王，真正的君王，青铜与火之王。</p>


    此刻的诺顿已经恢复了人形，并不是什么浴火重生，只是恢复人形而已，他本就是以人类的姿态现世，没有时间让他重新结茧凝聚龙躯，刚才的烈火是他用来重铸铠甲与七宗罪的。</p>


    此刻他身负的铠甲是参孙的遗骸，他将和最后的族人一起踏上最后的路程。</p>


    “就这？”轩浩有些郁闷。</p>


    他还以为诺顿这么大个阵仗是要憋个什么大招出来，结果就这？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诺顿比刚才弱了，刚才烈火中凝聚的力量仿佛昙花一现。</p>

 第207章 谁才是关底boss

    诺顿向前冲刺。在长江江畔带起一阵劲风，周身的火焰已经熄灭，因为火焰已经没有用处，眼前的男人并不怕火，他更改集中力量在刀刃上！</p>


    七宗罪的刀锋上流淌着暗色的光泽，这是重铸的断罪之刃，浴火的余温还未散去，刀锋上的高温让刃变得更加锋利，划过的空气变得干燥，空间变得扭曲。</p>


    是的，他的力量变弱了。舍弃龙躯必然意味着舍弃那样强大的力量。就算他是龙王，也不可能凭借人类之躯承受那样强大的力量。</p>


    这也是让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因为眼前的人类，正是凭借着人类之躯，做到了连龙王也办不到的事情。</p>


    诺顿心中很清楚，即使是他不舍弃龙躯，以那样的力量也不可能比轩浩更强，既然如此，还如变回自己原本的身体，以换取更灵活的速度和对身体的绝对掌握。</p>


    参孙的龙躯毕竟不是自己的，无法让他发挥出所有的力量。</p>


    那么现在，化作铠甲，随我征战吧！</p>


    吼——</p>


    这一声龙鸣像是忠诚的战士最后的应答，这龙吼声中没有愤怒与后悔，只是纯粹的战意和忠诚，宣誓着效忠与誓死相随。</p>


    王啊，放手去战吧！我将用这最后的龙魂追随您至世界终结。</p>


    下一刻，起风了。</p>


    诺顿身上的青铜战甲上亮起了微光，巨龙的虚影在他身后显现，随着这些光辉扩散，长达数十米的龙形身影变得越来越凝实，那是参孙最后的影子，身上的每一片龙鳞都熠熠生辉，它仰天发出战吼，随后目光跟随王的视线，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对手。</p>


    “千年过去，还有誓死追随的族人，你很幸运啊……”</p>


    轩浩目视着诺顿身后咆哮着的龙影有些叹息。</p>


    诺顿没有回应，他手里的刀就是最好的回应。</p>


    路明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战斗，笑死，根本看不清！</p>


    他只能看见江畔升腾起的雾气，以及时而弥漫起的刀光，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巨大的声响，不像是金属相接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轩浩手里没有武器！</p>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赤手空拳与对方战斗的？难道就凭那双拳头吗？一声又一声犹如撞钟的声响不断提醒路明非，他猜对了。</p>


    江畔的雾中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巨响，频率快到令人发指，像是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钟一次次地被撞响，随时有可能破碎。</p>


    轩浩的手背一片焦黑又瞬间恢复，他在退。</p>


    诺顿突然小了很多，这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事实证明诺顿是对的，有些时候力量并不等于战斗力。</p>


    此刻的诺顿比之前拥有龙躯的时候灵活无数倍，速度也要快得多。</p>


    不像之前轩浩随意一拳都能打中目标，而现在的拳头很容易就被躲过去了。</p>


    他有些伤脑筋，要打中的话就得用全力，他怕诺顿受不住他一拳，路明非那个蠢货被吼一声真的停止使用言灵了。他一拳下去很可能就出龙命了。</p>


    以至于现在他只能闪躲着诺顿的攻击，时不时地接下一两刀，可把他烫惨了。</p>


    诺顿这货不讲武德，居然拿着这么烫的刀来砍他，而且上面没有火，接触之前根本感觉不到温度。</p>


    就像是所有的温度都被封存在剑刃里，只有在命中目标的时候才会爆发。</p>


    轩浩的目光看着诺顿手中的利刃，这是七宗罪中的一把，表面一片漆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一丝力量波动都感觉不到，但就是这样一把刀，上面所附加的温度却让人骇然。</p>


    君王的烈焰被封存与刀中，应该说不愧是诺顿吗，熄灭了火焰，仅仅将极致的温度蕴藏在刀刃上，朴实无华。</p>


    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就是刀身所过之处，空气有些异常的扭曲，那是极致高温对环境的影响，无法避免，只是在这雾气中不太显眼。</p>


    此时的诺顿十分的冷静，面对比自己强的敌人，他必须步步为营，战斗中有时候靠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运筹帷幄的智慧。</p>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虚妄的，就像现在那样，旁边一整条长江都是轩浩为他放的水。</p>


    诺顿每一次的进攻都让轩浩感觉到头疼，徒手接触到刀身感受到的温度让他有些无奈，这大概就是没有武器的劣势。</p>


    那两把七宗罪在断裂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扔了，谁知的诺顿这货还能废物利用，掌控的权柄可真是方便。</p>


    而轩浩就不一样了，他啥也没有了，炼金枪的枪身已经被折断，这剩下枪头现在肯定没法用了，昆古尼尔他压根就没带。现在只能凭拳头了。</p>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可以躲，但没必要，就是玩。</p>


    他很乐意陪诺顿好好玩玩，人家龙王拖家带口的全力以赴，他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p>


    不得不说他觉得诺顿挺有意思的，不像是那些傲慢的家伙，有一点力量就自以为是，至少人家对于现在的局势很清楚。知道打不过，还会思考作战方法。</p>


    更让他满意的是，诺顿即使处于劣势身上的战意也没有一丝的凝滞，更别说恐惧这种情绪。</p>


    诺顿当然不能恐惧，不能迟疑，因为他现在除了战斗以外没有别的路可走。</p>


    这个男人告诉他，只要战胜他就把康斯坦丁还给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p>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战斗只是为了战斗，他深刻地明白想要战胜这样的对手，心中不能有一丝的杂念，要更纯粹，更疯狂！</p>


    又一次挥刀，岸边的树木被切过，如同融化一般，但即使是这样的高温，接触到轩浩的拳头也仅仅是让其变得焦黑，又在转瞬间恢复。这个人为什么一直不还手？是在瞧不起我吗！</p>


    轩浩后退，他看见诺顿那双炽热的黄金瞳里流露出愤怒的情绪，那是质问。</p>


    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兄弟，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努力可以办到的。很不忍心告诉诺顿这个让人绝望的事实。</p>


    即使诺顿有着誓死效忠的族人为他献上生命，也不足以弥补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原本诺顿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弃族的命运。</p>


    “停下吧，没有意义。”轩浩冷漠的声音响起，“我有些腻了。”</p>


    什么意思？诺顿一愣，挥刀的手有些迟滞。</p>


    就因为这一丝的迟滞，刀慢了，被接住了。</p>


    轩浩两只手指钳住刀刃，炽热的高温刺破他的皮肤渗出鲜血，血色的蒸汽在指尖升起。</p>


    诺顿想要把刀收回来，却发现这两根手指他居然无法撼动，这个男人无视刀刃上的高温硬生生地停止了他的攻击，眼神里变得冷漠无比，之前的战意荡然无存，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从这个男人身上猛然爆发，眼睛里璀璨的金色似乎让天地都失色。</p>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他手里的刀刃，他根本毫无胜算。</p>


    “老实说，我有些失望。”轩浩说，“看见你浴火重生的模样，本以为你能再给我一点惊喜，结果也不过如此了。”</p>


    诺顿张了张嘴，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令人绝望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即使是在黑王尼德霍格身上，他也未曾感到如此压抑。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可是龙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即使是面对所谓弃族的命运，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p>


    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炽金色的瞳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这个世界没有东西能与他抗衡，即使是他们的‘神’也不行！</p>


    如果这个男人要踏上屠龙的道路，那么他们一族将绝无生路。</p>


    两双黄金瞳隔着一柄刀的距离对视。</p>


    最后，诺顿松开了握刀的手，后撤。</p>


    “放弃了吗？”</p>


    轩浩也松开钳住刀刃的手指，那柄利刃哐啷一声坠落在地。</p>


    诺顿微微摇头，神色平静。</p>


    “你说康斯坦丁还活着，是真的吗？”</p>


    “是。”轩浩回答。</p>


    “是吗？我明白了。”</p>


    诺顿继续拔出七宗罪里的两把刀，“你知道吗，这套刀剑，其实……是康斯坦丁锻造的。”</p>


    “哦？”轩浩眉头一挑，有些不明所以，“那又如何？”</p>


    “那孩子从小身体不好，而我又要上战场。”诺顿看着手里的刀剑轻声说着，“他不能陪我上战场，就锻造了一套刀剑给我，只是做工确实不怎么样，我本来只是把它们当装饰品的，但是又不想让康斯坦丁失望，为了能让它们能够真正派上用场，能够杀敌，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既要重铸又不能改变外型……”</p>


    “没想到龙王还有这样的过去，真是令人感动的故事，我都快哭了，”轩浩撇撇嘴，脸上完全没有感动的神色，“但是你跟我讲这些干嘛？想让我因为感动就给你手下留情？”</p>


    他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诺顿，拜托小老弟，我已经手下留情得够过分了吧？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够站着跟我说话？</p>


    诺顿微微摇头，“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赢了，你会不会放了康斯坦丁？”</p>


    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只要他能胜，就会将康斯坦丁还给他。想必这样的存在是不可能会骗他的，只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p>


    抱歉啊，康斯坦丁，我大概又回不去了。</p>


    诺顿闭上了双眼，回忆起千年前的战场。他的身边是战鼓声和厮杀声，他身披着战甲冲在最前，再也没有回头。</p>


    今天又是同样的结局，只是再也没有后续了。</p>


    反抗的终点，我们终将沉眠，但我们的归宿只能是战场！</p>


    想到这里，他再次燃起高昂的战意。</p>


    无尽的岁月里，他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影始终是康斯坦丁的骄傲，此刻也不列外。</p>


    他要继续战斗，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几千年的岁月中，虽然孤独，但总有些人陪着他，他的族人，和他的至亲。</p>


    身上的战甲发出龙鸣声，那是参孙的忠义，手里的刀剑开始争鸣，这是康斯坦丁的祈愿。</p>


    参孙，随我去吧！康斯坦丁，看着吧！</p>


    在这最后一击里决出胜负，哪怕身死，也要赢他一次！</p>


    诺顿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里发出震天的战吼声，这战吼声直冲天际，让旁边的路明非耳膜差点裂开。</p>


    路明非看着眼前两个家伙的战斗，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p>


    这节奏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啊？原本应该作为boss的龙王，感觉现在成了勇者？似乎轩浩师兄才是最后的关底boss……</p>


    他再傻也大概能听明白，诺顿和轩浩的交流中，提到几次‘康斯坦丁还活着’，‘把康斯坦丁放了’之类的话。</p>


    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说得他们好像才是‘恶龙’还绑架了‘公主’，现在甚至在勇者还没出新手村的时候就来到勇者家里威胁。而可怜的勇者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只好拼命?他寻思着要不要再上去奶勇者两口，免得被欺负得太惨。</p>


    “哎……”</p>


    轩浩看着斗志昂然的诺顿，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p>


    对方那充满骄傲和战意的眸子，好像毫无撤退可言。本来他都已经不想打了，大家坐下来聊聊不就完事了吗？还非得摆出要决一死战的模样出来，这……这叫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p>


    他能看出诺顿心中的觉悟，大概是想着拼命也要击败他吧？</p>


    傻孩子，你这样拼命击败我又有什么用呢？轩浩有些无语，龙王果然都是问题儿童，你弟弟都要挂了，就不想想你要是拼命拼死了谁来救他？</p>


    夏弥曾经说过能救康斯坦丁的不是她，她只能暂时稳住康斯坦丁崩溃的趋势，那么毫无疑问，能救康斯坦丁的，只有同样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诺顿。</p>


    “你确定要跟我拼命？你现在收手，然后说几句好听的求求我，我就放了你弟弟如何？”轩浩一本正经地说。</p>

 第208章 这是第一次

    对面的诺顿不为所动，也对，无论是谁听来轩浩这句话都像是在开玩笑，甚至是在嘲讽。</p>


    可轩浩大喊冤枉，他真没有，老实人从不说谎，句句都是真的。</p>


    他原本就没打算整死这两兄弟，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诺顿回去救康斯坦丁，可这铁头娃不听他好好说话，非得先动手。你说你在外面混的，怎么就不服软呢？</p>


    “哎……”</p>


    轩浩看着蓄势待发的诺顿，对方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了。</p>


    青铜铠甲身后展开了一双炽热的龙翼，那是由火焰形成的翅膀，霎时间照亮了整个黑夜，那燃烧在烈焰中的，是上古龙族的觉悟。</p>


    在炽热的烈焰中，轩浩仿佛看见了无数巨龙的咆哮声，就像他面对的不是龙王诺顿一人，而是整个青铜与火一脉的龙族。</p>


    他们在王的身后敲响战鼓，发出战吼，恭送王踏上最后的战场。</p>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轩浩看着那骄傲燃烧着的火焰，咧嘴笑了笑，“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觉悟有多强吧。”</p>


    他能轻易决定这些龙族的命运，生或死，全在他一念之间。</p>


    但对方好像并不需要。</p>


    诺顿并非没有听见他的话，也不是听不懂，只是他的骄傲让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怜悯。</p>


    他是王，他所背负的是整个龙族的意志，可以失败，但不能认输。</p>


    “呼——”</p>


    轩浩看着眼前的诺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既然对方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p>


    就让这一拳，结束一切吧……这一拳不可能留手，面对这样的觉悟，他已经将对方真正当作了对手。撇开人和龙，强与弱，此刻他们站在同一平台上，似乎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战场上难免有生死，大不了不小心玩过头了回去认个错，还是一条好汉。</p>


    两双刺目的黄金瞳对视，照亮了黑暗。</p>


    轩浩身上的龙血开始沸腾，肌肉隆起，升腾起血色的雾气。</p>


    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p>


    刹那间，地面崩裂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崩裂了，那是轩浩，他踏步向前，出拳。</p>


    刺耳的爆炸声响起，一道人影冲破火焰，带起一阵阵的爆响，那是诺顿，他手里的刀剑在夜空中拉出赤色的火线。</p>


    路明非看着两人的身影一瞬间加速，两道影子像是断帧一般撞在一起。</p>


    诺顿挥舞刀剑，双手炽热的刀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十字，拉出一道绚丽的火光，斩向面前朝着他迎面而来的人类。</p>


    轩浩则是压低身形，沉气，出拳，他脚踩的地面寸寸龟裂，力量由腿部直上，到腰部又一直传递到拳头。</p>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刀锋，他的嘴角不住地露出笑容，他并没有打算躲过这一刀。</p>


    师傅说过，枪和拳一样，有时候就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气势断了，必败无疑。无论面前有什么，找准目标，打过去，一下就够了！</p>


    就像那道苍老的身影，面对龙王的绝命一击，依旧能够带着笑容，悍然挥拳。</p>


    他曾经尝试过模仿这一拳，但也仅仅是只得其形，未见其意。这一拳他只看过一次，此刻他觉得似乎抓住了某种契机，手臂上的凝聚着全身力量的肌肉突然松弛了。</p>


    仿佛无数道身影在此刻重叠，技与力与意所有的一切凝聚的一拳挥出去了，这一拳看似缓慢却仅在一瞬又像是永恒，没有人能看见这一拳打在什么地方。</p>


    那是在古老院落里磨练出来的拳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欢声，笑语，苦涩，温馨，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这一拳。</p>


    这才是他追求的东西，那是他不断追赶的那道影子，技巧与力量的武道巅峰，而并非纯粹的蛮力。</p>


    “咔——”</p>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伴随而来的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p>


    “师傅曾说过，打架不能光靠蛮力。”</p>


    两道交错的血色痕迹留在轩浩胸膛，两道伤口看似极深却并不致命，这场对决是他赢了。</p>


    伤口缓缓恢复，他漠然地转身。</p>


    望着身后停滞在挥刀状态的身影。</p>


    诺顿双手的刀剑寸寸断裂，身上的铠甲从胸口开始蔓延细密的裂痕，最后化作漫天碎末，而他的身上居然毫发无伤。</p>


    “扑通”一声，诺顿的身形再也支撑不住动作倒下。</p>


    “他……死了？”</p>


    旁边划水半天的路明非看见战斗结束，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他除了划水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忙。</p>


    不过这不看不得了，一看直接让他三观崩裂。</p>


    他眼睁睁地看着轩浩胸口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这让他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言灵失控了，他没有对轩浩使用言灵啊？可是轩浩身上的伤确实在快速愈合，甚至比他的言灵还要离谱。</p>


    好家伙，难怪你让我给诺顿奶，路明非直呼这里有人开挂，这要是不给诺顿奶才是不公平吧？</p>


    “没死。”轩浩淡淡地回答，“只是晕过去了。”</p>


    “怎么可能？”路明非惊呼，他可是亲眼看见轩浩一拳直接将诺顿的剑和铠甲轰碎，这样的冲击力，铠甲里的人即使铠甲再硬也该被轰死了吧？还只是晕过去？这不科学！</p>


    轩浩没有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p>


    他确实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拳本应该将诺顿轰得连渣都不剩。</p>


    但他突然的领悟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一些。</p>


    他总算是领会到了师傅骂他莽的意思，真正的拳意应该是收放自如的，它能击穿万物也能不伤人分毫。</p>


    就在刚才，他确实使用了全力，只不过他将所有的力量都分散到刀剑和铠甲的各个角落，让这足以开山裂地的一拳打在诺顿身上仅仅是让其晕了过去。</p>


    不过他掌控得还是不太好，原本应该是一拳轰碎对方的衣服，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没有伤害却侮辱性极强。简直是高人必备装逼神技。</p>


    一颗猩红的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一道细长的火舌从枪口一闪而灭。</p>


    “嗯？”</p>


    轩浩皱着眉头，下一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路明非被他踏步引发的动静震得差点摔倒，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男人这么着急，都来不及提醒他一声。</p>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呼啸，不过当他听见声音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p>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那应该是子弹的声音，而那颗子弹现在正在轩浩手里。</p>


    轩浩的手中溢出猩红的血迹，他摊开手，那是一颗猩红的子弹。</p>


    路明非见过这样的子弹，那是贤者之石磨制而成的子弹，专门用来对付龙王的……有人要杀死诺顿？</p>


    紧接着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轩浩突然转过头，凝望着他，眼里的黄金瞳里闪过杀意，难掩的愤怒就连他都能看出来。</p>


    “这是第一次。”</p>


    这声音威严而愤怒，明明只是轻声说却让人感觉直击灵魂，震耳欲聋，贯穿天际。</p>


    整个三峡水库都在颤抖，害怕。</p>


    周围布防的士兵们毛骨悚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即使是之前的战斗声再怎么激烈也没能让他们像此刻那样紧张。</p>


    因为之前‘皇帝’打过招呼，里面会很吵，不要让人进来，也别多问。</p>


    但是此刻不同，这是‘皇帝’的愤怒，多少年了，这位高座云端的帝王从未如此愤怒，他们知道这愤怒的后果，帝王一怒，血溅千里，百年前这位愤怒的帝王，一怒带踏平边境所有侵略者，异族的血洒满了整片大陆，此足以平息，至此之后无人敢犯。</p>


    而如今又是谁敢惹他生气？</p>


    “老板你可差点害死我啊……”</p>


    远处，酒德麻衣收起红外望远镜，抱着巴雷特瑟瑟发抖，她心里把那个该死的老板全家都问候了个遍，居然交给她这么危险的工作。</p>


    刚才的一声怒吼差点将她的魂都给吓掉，这是她从未听见过的声音，那声音仿若神言，又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呼唤，无人敢忤逆。</p>


    她能听出来，这是一句警告。说得好像她还有第二次机会？但是她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去惹这尊瘟神了，太可怕了。</p>


    她现在根本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害怕那双夺目的黄金瞳会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战斗力她是一点也不会怀疑，先不说对方现在拥有完虐龙王的战绩，就凭他徒手接住贤者之石的子弹就不是她能惹的人。</p>


    而且听声音，对方是知道自己藏在这附近的，那道声音带着怒火却并非嘶吼，而是给人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p>


    “任务失败了，撤退。”</p>


    耳机里响起老板平静的声音，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p>


    “老板你究竟想干嘛啊？我们不是盟友吗？干嘛找对方麻烦。”酒德麻衣小声逼逼。</p>


    “我们的目标是屠龙，而他的目标尚不明确，还是有些区别的，之所以合作不过是各有需要而已。而且我们这也不是找麻烦，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而已。”老板语气平淡。</p>


    “哈？都拔枪了还不算找麻烦吗？”</p>


    “当然不算。就结果而言，还算可以了，至少我们知道机会不止一次。”老板调侃道。</p>


    “那万一这是最后一次呢？”酒德麻衣吐槽。</p>


    “中国人做事，讲究事不过三。”老板笑了笑，“放心啦，问题不是很大。他既然默许你入境说明你不会有事情。你不会以为凭你的实力真的有能力突破层层守卫到达这里吧？”</p>


    “？？？”酒德麻衣满头问号，好家伙，搞半天从一开始人家就知道她来这里了？</p>


    ……</p>


    “大……大哥，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路明非被轩浩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p>


    “别在意。”</p>


    轩浩说着将手捏紧，搓了搓，那枚贤者之石的子弹在他的手中化作粉末。</p>


    “我这话不是说给你听的。”</p>


    路明非心里很慌，他看着轩浩将子弹磨成粉，心说怎么可能不在意，搞不好下一个变成粉末的就是他自己了。</p>


    不过他大概明白，轩浩这句话既然不是对着他说的，那么肯定是对路鸣泽说的没跑了。只是不知道路鸣泽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臭弟弟，让他不要想不开。</p>


    这尊神人真不是咱们该惹的，路明非觉得要是得罪了这位，就算他有‘不要死’的言灵也不过是被折磨而已，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所以干嘛要得罪？抱大腿不香吗？</p>


    “走了。”</p>


    轩浩不等路明非反应，就直接一只手提起躺在地上的诺顿，一只手提起路明非。</p>


    在路明非的尖叫声中，一个踏步直冲天际，让他感受到了飞一般的感觉。此刻的他很想问，为什么这么方便来的时候还要他划船？绝对是故意的吧！</p>


    回到营地后，一众的士兵早已整装待发，朝着两人敬礼，而且路明非看着他们此刻好像都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好像只要轩浩一声令下，就能攻下任何城池，这究竟发生了什么？</p>


    “大人。”</p>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上去，神色严肃。</p>


    “没事。”轩浩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他们放松警惕，“准备撤离吧。”</p>


    “是。”</p>


    伴随这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整齐划一地退开准备撤离。</p>


    “这就结束了？”</p>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问。</p>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轩浩问。</p>


    “因为我听说屠龙貌似挺惨烈的？”路明非有些不解。</p>


    “惨烈，那是因为他们无能。”轩浩淡淡地说，“曾经你所站立的这片土地更加惨烈，现在，谁又敢来闹事？”</p>


    “……”</p>


    路明非沉默了，他觉得轩浩说的好有道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更您一样优秀呢？就算他是个外行，现在也完全能够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属于‘规格外’战力，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比拟的。</p>


    “那个……老唐你打算怎么处理？”</p>


    最后，路明非还是打算先关心离自己近的事情。</p>


    “这就不用你管了。”轩浩挥了挥手，旁边的一名士兵恭敬地靠过来，“你先回家呆着，暂时不用回学院，反正马上也到暑假时间了，学院那边不会有话说的。”</p>


    “哦。”路明非乖乖地回答，他撇了撇轩浩手里昏迷的人影，有些难过，但是好像毫无办法。</p>

 第209章 撒谎

    现在老唐（诺顿）的生命已经不是别人能够掌控的了，全都在这个男人一念之间，生或死，都由不得他。</p>


    路明非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权与力。</p>


    这个男人想要他死，那么他必死无疑，这个男人想要他活，那么没有人能够取走他的性命！就像刚才那样，连贤者之石的子弹都伤不到分毫。</p>


    不过看样子轩浩师兄应该不会杀死老唐，路明非这样想着，因为要杀的话，没必要这么大功夫活捉，他感觉轩浩师兄好像分分钟就能秒掉老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按照法律来讲老唐这应该算是损坏公物，罪不至死吧？就是不知道这法律对龙王管不管用。</p>


    驻守在江边的防线被依次撤离，士兵们没有询问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他们该问的，但是很多人根据刚才的动静推测出发生了一场旷世大战，他们能听到那高昂的龙吟声，这些士兵都是混血种，但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龙的存在，甚至曾经以为龙只是传说中的生物。</p>


    在他们的认知里，有没有龙都无所谓，混血种和龙族没有区别，只要敢来犯的，无论是什么，都会付出代价，他们的任务只是保家卫国，仅此而已，只可惜好像并没有他们发挥作用的机会。</p>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按照轩浩的安排回家了，与其说是他想这样不如说是被押回家的，如果不是怕吓着叔叔婶婶，那些送他回家的士兵或许会送到家门口。</p>


    想想看一堆全副武装的士兵围着自己家门，他就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犯了什么大事。</p>


    士兵在离开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轩浩的话，‘如果学院要你汇报情况，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回答？”</p>


    根据轩浩师兄说的马上要放暑假了他不必会学院，于是回到家中的路明非就不知道该干嘛了，为了避免叔叔婶婶怀疑，他随便编的理由是国外学院很自由，完成今年的课业之后就可以提前回家了，他想节约一点钱，毕竟那边生活开销挺大的。</p>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他修了个寂寞的课业，现在提前回来了，甚至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会不会挂科，要是到时候毕不了业，轩浩师兄会不会负责？早知道就那录音笔把师兄的话都录下来了，以后出什么事情好有个证据。</p>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p>


    就在他刚回家不久，学院那边就打来了电话，而且是校长亲自打电话来的。</p>


    “路明非，辛苦了。”</p>


    校长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是一上来就是客套话让路明非感觉其中有诈。</p>


    “不辛苦，不辛苦，其实我啥也没做来着……”路明非不敢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因为学院给的任务是确认龙王诺顿的死活。</p>


    这让他有些纠结，因为诺顿可是老唐啊！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老唐还喊了他的名字，让他停下言灵，这么看来，他确实是老唐吧？</p>


    他有些不确定，因为除了对方还记得他的名字以及那副皮囊以外，他从对方身上找不到半点跟老唐有关的东西。至少他认识的老唐不会这么勇敢地挑战轩浩这样的怪物，他还记得那条晚上他们被康斯坦丁追的时候，老唐脸上害怕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滑稽可笑。</p>


    “路明非，根据你现在的手机定位，诺玛已经确定你已经回到家里了，”昂热说，“那么现在，汇报情况吧。”</p>


    “……”</p>


    路明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他该怎么汇报？难道直接说龙王还没死吗？他确实向轩浩确认过，龙王诺顿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亡，而学院想要得到的答案毫无疑问是‘龙王已死’，如果他说诺顿还没死，学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吧？</p>


    现在他最纠结的问题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唐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如果可能的话，他其实是不希望老唐消失的，毕竟那是他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回想起老唐怕他考试不及格熬着夜帮他补习口语他就觉得这个家伙很够意思，明明都没见过面，却是真正的在关心他的人。</p>


    他的朋友很少，即使到了大学也一样很少，他一个都不想失去。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遗憾啊，老唐答应过他的，要请他周游纽约。</p>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老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就算是赏金猎人也好，结局也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在美国洲际高速公路上坐着灰狗一路向前，唱着难听的歌，管他去哪里，反正说是周游纽约，走到哪里算哪里。</p>


    看到好看的地方就下车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蹲在公路边上吃，像两个流浪汉一样，有说有笑。</p>


    路明非停止幻想摇了摇头，这尼玛怎么跟私奔一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要先想怎么向校长汇报情况啊……</p>


    路明非又回想起轩浩留下的话，“什么叫学院问话我应该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定这不是威胁吗？”</p>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预感，现在他的回答至关重要，因为他感觉这好像是一次‘站队’的选项，就像游戏中的选择阵营一样。</p>


    但是不同的是游戏只是游戏，现在可是现实，如果站错队的话，他感觉自己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p>


    无论是卡塞尔学院还是轩浩，他都惹不起。这叫他该怎么选？一个是他老家，一个是他接下来几年要待的学院！这尼玛不管怎么选都很难过吧？像他这种小角色明明只想在夹缝中生存。</p>


    要不……先糊弄过去？路明非心中想着。</p>


    “抱歉啊……校长。”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说。</p>


    “为什么说抱歉？”昂热的声音里有些疑惑。</p>


    “我没能完成任务……我是说我没能准确确认龙王的状况。”路明非说，“您知道的，中国这边的状况很复杂。”</p>


    “是的……”昂热低声说，“能告诉我，你们经历了什么吗？”</p>


    “？？？”路明非一脸蒙蔽，好家伙，看样子学院那边对这边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啊？</p>


    这么说来他的担心不是很多余吗？</p>


    昂热貌似对于中国境内发生了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情，路明非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最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那就是卡塞尔学院在中国的影响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或者说有些弱得可怜，虽然看上去牛逼哄哄的，连他现在在家都能通过诺玛定位出来，但是关键信息居然一概不知。</p>


    这就好像学院那边只能接触到这边表面上无关紧要的信息，而核心消息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握着，有人精准地把控着这一切的尺度，学院那边无法越界分毫！</p>


    他们能够收集到的信息更像是这边施舍给他们的……</p>


    想到这里，路明非背上不禁冷汗如雨。乖乖，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p>


    “事情是这样的……”</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将回到中国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告诉昂热，当然其中他省略了一些不愿意说的。</p>


    这些消息想必学院那边知道，毕竟他们可以通过诺玛根据手机定位，他说了也无所谓，不说反而会被怀疑。</p>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瞎编的，反正怎么牛逼怎么说。</p>


    路明非求生欲极强，把这场本来是一边倒的吊锤，说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屠龙战役。并且郑重申明，这些人把他拉去现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言灵十分的‘好用’，自己差点被这群禽兽榨干了，到最后直接晕厥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结果看来，肯定是人类‘赢了’，毕竟龙王并没有毁灭世界！</p>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说得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p>


    “嗯，这样啊……”昂热发出沉吟，“我大概了解情况了，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p>


    “……”</p>


    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这叫完成得很好？</p>


    “对了……校长，我想我大概现在是回不了学院了……”</p>


    “没关系，我知道。”昂热声音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状况</p>


    “这样啊？”路明非心头一惊，好家伙，难怪学院那边从一开始就这么老实，连龙王这样重要的目标都暂时放弃了。</p>


    “暂时就给你们放个长假吧，不过你落下的期末考试，等到开学回学院的时候需要补考。”昂热说。</p>


    “啊？怎么这样啊！”路明非发出绝望的哀嚎。</p>


    但昂热并没有听他的抱怨，直接挂断了电话。</p>


    “唉……”路明非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还好校长没有继续追问任务细节，不然他保准要露馅儿。</p>


    其实路明非想多了，要是他熟读卡塞尔学院校规，就会知道第15章第4条里明确写着，参与行动的人员不允许透露任务行动细节，行动完成，一切封存入档案。严格来说他根本没必要向昂热解释任务细节，而且昂热向他强行追问任务细节也是违反校规的。</p>


    ……</p>


    “路明非撒谎了。”昂热握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p>


    “哪里撒谎了？”电话中传来轻佻的童声，好像对于昂热的诉苦并不在意，“虽然他的描述有些浮夸，但是并没有撒谎啊？对于你来说谎言的定义又是什么呢？”</p>


    “我要的只是简单的答案，诺顿的生或死！”昂热的话语中带着质问。</p>


    “他不是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依旧轻佻，并不在意昂热的质问，“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是事实。”</p>


    “……”昂热陷入了沉默。</p>


    “我以人格担保，哥哥他真的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路鸣泽保证道。</p>


    “是这样吗？”昂热表示质疑。</p>


    “是的，我也没有撒谎，我向你保证。”路鸣泽轻笑道，“你知道的，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你想屠龙，我也想啊，我怎么会骗你呢？”</p>


    路鸣泽胸有成竹，他确实没有欺骗昂热。</p>


    他和哥哥都不知道龙王诺顿最后的下场，他们只是看着诺顿被打败，然后被活着带走而已，没有人知道，除了轩浩。</p>


    而昂热要的答案只是最后的结果，他们确实不知道，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诺顿不会死！但这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猜测可不能作为准确答案作答。</p>


    “咔！”</p>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p>


    办公桌上，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是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这看上去本是悠闲高雅的下午茶时间。</p>


    可坐在桌前的人却面色阴沉。</p>


    昂热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捏得粉碎，不顾手掌中流出的血液，金黄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p>


    他凝视着桌上的文件夹，从中取出一叠白纸，上面一页一页绘着小学生简笔画那样的东西，只是最后一页却截然不同，画风突然变得无比凌厉，栩栩如生，那张纸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孩，他们坐在窗台上，上面有绿色的藤蔓垂下，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p>


    这是一副和谐美丽的画面，可昂热看着这副画此刻的心情却不怎么好。</p>


    路明非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好控制。</p>


    而路鸣泽，他有些看不懂，他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了屠龙，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有别的方案吗……</p>


    “看样子你跟你哥哥是一条心啊？”</p>


    昂热喃喃自语。</p>

 第210章 夏弥:昂!

    临近暑假，烈日当空，明晃晃地太阳照得人眼睛有些发疼。</p>


    不过这样的天气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就比如路边的姑娘们衣服越来越单薄，让人忍不住想询问她们是不是手头有点紧，连都舍不得多用几块布料。</p>


    漆黑的红旗轿车穿过拥挤的道路，对于沿途的美丽风景车上的人无心欣赏。</p>


    他正赶着要去接人，这样热的天气，总不能把人家晾在那里晒太阳。</p>


    车辆抵达目的地，轩浩下车后伸了个懒腰，大了个哈欠，开车的人不是他，他在车上睡了一路，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p>


    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有些迷糊，毕竟这里好久没有来过了。</p>


    前面是一片很大的森林，森林外拉起了警戒线，并且有卫兵在这里把手着，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里是什么军事基地。</p>


    其实这里只是一座比较特殊的学校罢了。因为此刻警戒线外还排满了一辆辆‘校车’，这些校车大概是准备送学员们回家用的。</p>


    这里是原卡塞尔学院预科班，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落入了轩浩手中，原本预科班的老师们都被他高尚的品德以及个人魅力所折服，自愿为他效力，并且卡塞尔学院那边甚至毫不知情。这让轩浩不由得感叹自己这该死的魅力。</p>


    他的司机很恭敬地在前面领路，“大人，前面的禁止车辆通行，请随我来吧。”</p>


    轩浩点了点头跟上司机的脚步。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当然要带头遵守，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p>


    如今的预科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卡塞尔学院提供‘新鲜血液’，同时也是中国精英的提供所，这里出来的人，一部分会被安排在国内‘就业’或是送往部队，另一些‘特殊精英’会被送往卡塞尔学院，至于送去干嘛，那就要看学院那边表现如何了。</p>


    预科班位于远郊的一处森林之中，森林只是掩饰，越过警戒线往里走，深处是一片庄园式的建筑群。</p>


    他们并不缺钱，培育这些人才，当然要有好的福利，所以这里所有的设施都是最好的，说是预科班，实际上待遇跟卡塞尔学院本部也差不多，保证了这些学员如果被派到卡塞尔学院之后不会有丝毫的违和感。</p>


    司机带着他来到这所学院气派的大门前，“大人，您在这里稍等下，我这就进去通报。”</p>


    “不必了，我不进去。”轩浩抬手制止，“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接人。”</p>


    “是。”</p>


    司机恭敬地退到一旁候命。</p>


    今天是预科班结业的日子，也就是暑假，但是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轩浩提前了时间在这里等着。</p>


    此刻的门外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p>


    门口的门卫面无表情地站着，根本没有看两人一眼。</p>


    不是他们不想看，而是他们的职责不允许他们东张西望。</p>


    这里不会有‘家长’来接学生放学，因为这是一座封闭式的培训基地，里面全都是混血种，保密工作必须做好，能来这里的人很少，因为外面有不止一道警戒线。家长是不可能进来的，能进来的人，都不是他们该过问的。</p>


    “叮叮叮——”</p>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p>


    有些迷迷糊糊靠在校门口的轩浩听见这阵铃声。</p>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p>


    都这个点了？放学了啊！</p>


    他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p>


    整理了一下发型，换了个比较精神的站姿，看上去人模狗样的。</p>


    看着缓缓打开的校门，他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说起来上次等在校门口等人是在什么时候？</p>


    这个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原本应该千篇一律让人厌烦的场景，此刻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p>


    “话说，我是不是该捧束花再来？”</p>


    轩浩有些尴尬地问着旁边的司机。</p>


    “啊这个……”司机有些疑惑，这种睿智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好呢，“但是先生，迎接家人的话，这种时候……还是笑容，才是更好的答案吧？”</p>


    “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轩浩眼前一亮，没想到他随便挑选的司机还挺机智的，“回去给你加薪。”</p>


    “啊……谢谢先生。”司机有些汗颜，加薪，加什么薪啊！他其实很想说老板您给得已经够多了，我都替您心疼，败家啊！</p>


    嘴角微微翘起，轩浩微笑着站在门口，看上去就像是个很普通的阳光大男孩，除了帅，一无所有。哦不，还很有钱，毕竟旁边跟着司机，他土豪的气质已经藏不住了。</p>


    随着铃声落下，安静的学院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原处涌现出陆陆续续的人群，朝着校门口走来。</p>


    “快看！那个男生是谁？”</p>


    “好帅！”</p>


    “不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等人？他不是咱们学院的学生吧？”有理智的姑娘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他身上没穿校服，咱们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p>


    “管他的，帅就行了！”女孩犯起花痴。</p>


    “没救了……”</p>


    “哼帅又有什么……”理智尚存的姑娘想要反驳，可下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p>


    她看见了那个男生的笑容，还有那眼神，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恋爱了。</p>


    不过很快她就失恋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这眼神不属于她。</p>


    男生的目光很柔和很温暖，但这些都不是给她的。</p>


    因为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p>


    那是他快一个世纪没见到的夏弥小朋友，好吧，其实没那么久，只是这样日常的情景，确实是恍若隔世。</p>


    长发，俏脸，老肩巨滑的衣服，短裙，手提包，小皮鞋。</p>


    这可是难得的光景啊……轩浩欣赏着这副美丽的画卷，试图把这副画面刻在脑海里，夏弥·校服.jpg。</p>


    就在他欣赏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名为夏弥的少女，在他身前停下了脚步。</p>


    有些俏皮地靠近他的脸，脸上带着调皮的微笑，就这样凝望着他，眼神种有着他有些看不懂的东西。</p>


    那是什么？</p>


    喜悦，感谢，欣喜，还是……</p>


    但是，这双琥珀一样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她曾经那样会让他有些无法自拔地陷进去的温柔，这次不会是假的吧？</p>


    轩浩有些迷惑了，这个丫头心中的想法他到现在都摸不透。</p>


    不过无所谓了，他微微地摇头，只要她还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她究竟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时间越来越近了，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原本心中的一切忧虑和担忧，在看见这个女孩的笑脸之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p>


    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把她留在身边。想到这里，轩浩心中的一切阴霾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p>


    然后，面前这位夏弥小可爱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撑开他额头的皱纹。</p>


    她开口了。</p>


    “你今天，特意来接我？”</p>


    轩浩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微笑着回答。</p>


    “是啊，我们回家。”</p>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女放在他眉间的小手。</p>


    可是夏弥突然缩回手，背在身后，踩着小皮鞋转身饶过他，朝着校门外走去。</p>


    “谁要跟你回家？”</p>


    她偏过头做了个鬼脸，留下轩浩在原地举起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p>


    ……</p>


    车上。</p>


    夏弥坐在后座上，撑着下巴，转过头望着他。</p>


    “事情解决了吗？”</p>


    “嗯。”轩浩轻轻点头，“出现了一点意外，诺顿被我揍晕了，现在还没醒。”</p>


    “谢谢。”夏弥微眯着眼睛，“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吗？”</p>


    “无所谓。”</p>


    轩浩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但是其中的自信无与伦比。</p>


    “哼哼~”夏弥轻哼两声，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你救的可是两头龙王啊，不会后悔吧？”</p>


    “有什么好后悔的？”轩浩反问，“我身边本来就养着一只龙王，多来几只又有什么区别？”</p>


    “哼，谁是你养的？”夏弥轻哼一声，“真是搞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类。一般人见到龙族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和他们做朋友吧？”</p>


    “你这不就见识到了吗？”轩浩微笑着说，“不过朋友算不上，我只是尝试着去理解他们，就像你尝试着做一个人类一样。人和龙一样，一开始，都是这个世界的孩子。”</p>


    “但是你不同啊……”夏弥好奇地打量着轩浩，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看透，“你是个异类，比我们这些弃族还要特别。”</p>


    “就是因为我很特殊，所以才能站在特别的角度去理解这个世界啊。”轩浩忍不住伸出手捏向凑近他的脸颊，“就像我很想知道，你这丫头为什么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p>


    “唔……我错了，轻点啊！疼！”夏弥伸出双手想要掰开他的双手，可是发现力气不够。</p>


    “嗯哼？错在哪里了？”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弥，享受着她的手在自己手上揉捏。</p>


    “昂！”</p>


    “我擦！你属狗的？”轩浩下意识地缩回双手。</p>


    “我属龙的！”夏弥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回答。</p>


    “别闹了，康斯坦丁现在在哪里？”轩浩想起来了正事，康斯坦丁好像快挂掉了。</p>


    “在地铁站，我让哥哥看着他呢。”夏弥揉了揉脸，“希望哥哥不要把他当成零食吃了。”</p>


    “？？？”轩浩一脸懵逼，“你在开玩笑？这你都敢丢给芬里厄？”</p>


    “哎，放心啦，哥哥很乖的。”夏弥说，“我让他干什么他从来不会乱来，否则我就不和他玩了。”</p>


    “你这……确定不是在欺负小朋友？”</p>


    “没办法咯，你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你，只好欺负哥哥咯~”夏弥理直气壮。</p>


    “……”</p>


    轩浩突然觉得芬里厄好可怜，以后是不是该对他稍微好一点？毕竟按辈分这家伙好歹也算是大舅哥呢？</p>


    “诺顿呢？”夏弥问，“现在在哪里？”</p>


    “在我家，安全得很。我让人守着呢。”轩浩说，“等他醒了就让他去救康斯坦丁。”</p>


    “哦。”</p>


    “那么现在，你的要求我可是全部完成了。”轩浩不怀好意地盯着她。</p>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夏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手指。</p>


    “呵呵~听不懂要我帮你懂吗？”</p>


    轩浩微微凑近。</p>


    司机从后视镜种看见这一幕，十分识趣地猛打方向盘，并且朝着后视镜竖起大拇指。</p>


    “nice！”</p>


    “砰！”</p>


    轩浩的手砰地一声撑在车门上，来不及躲闪的夏弥刚好就在他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p>


    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朝着司机伸出大拇指示意，表示干的漂亮回去加鸡腿。</p>


    “你你你你……你想干嘛？”夏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可是任凭她拿出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开这个该死的家伙。</p>


    “不想干嘛，只是帮你回忆回忆你答应我的事情。”轩浩咧嘴调侃道，“现在有头绪了吗？”</p>


    “有了有了！你快闪开，不然我喊救命了！”</p>


    “我这车隔音效果还不错，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法律可不保护龙王，而且这里我说的算~”</p>


    “你这个坏人！”</p>


    夏弥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p>


    “嗯~这还差不多。”</p>


    轩浩心满意足地退开，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很润，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还带着一丝淡淡地清香，鲁迅先生说得果然没错，女孩子的口水是香的！</p>


    鲁迅：你放屁，老子没说！</p>


    老子：关我屁事？</p>


    “好了，别一脸委屈的模样，”轩浩看着夏弥气鼓鼓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这丫头好歹是头龙王，没想到会在乎这些，不过想来也正常，也就只有他敢这样对她，换成别人早被这丫头两爪子挠死了。</p>


    “你到时候回去准备一下，等一切安排好了，开学就老老实实跟我去卡塞尔学院玩儿。”</p>


    “哼！”夏弥撇过头，一副本宝宝不开心的模样，“不行，我不放心哥哥！”</p>


    “安心，我会让人保护好你哥哥的，保证没人敢欺负他。”轩浩一脸正经地说，“而且我连你哥哥的‘新家’都想好位置了，等到时候把他送过去，没人能打扰他。”</p>


    “哪里？”夏弥疑惑地问。</p>


    “青铜城！”轩浩一脸理所当然，“我救了那两兄弟，让他们贡献一套房子，没毛病吧？反正他们现在是人形也用不上！”</p>

 第211章 悬赏

    深夜，校长办公室顶层。</p>


    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两只骨瓷杯子中的茶水尚温，两个人影对坐在桌前。</p>


    楚子航没有去碰桌上的茶水，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校长深夜让他来办公室，还是在他刚完成任务回学院的时候。如此着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p>


    昂热平静地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楚子航面前，“先看看这个吧。”</p>


    楚子航有些疑惑地拆开文件。</p>


    里面的内容让他眼神一凝。</p>


    ‘猎人市场最新悬赏，名为芬里厄的龙在中国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赏金额度1亿美金。’</p>


    “校长您的意思是……”</p>


    楚子航大概能懂校长给他看这个的目的，学院对于赏金大概没有兴趣，只是这涉及到龙，事情就不一样了。</p>


    猎人网站是一个公开网站，上面不仅有混血种，还有普通的赏金猎人，无论悬赏上提到的龙只是个称呼，还是真的有龙类苏醒，都不能交给赏金猎人们处理，这件事必须抢在他们之前解决。</p>


    “没错，我打算派你去中国。”昂热点了点头，“应该说我只能派你去中国了，最近你们那边的管控很严格，其余专员根本没办法接近。只有你有理由回中国，你是学生，现在放暑假了，虽然因为任务延迟了一些，还是该回去了。”</p>


    “我明白了。”楚子航点头，收起文件，这个任务他接了，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任务只有我一个人执行吗？”</p>


    “不，在中国的专员你都可以调用。”昂热说，“不过这次任务可能涉及到苏醒的龙王，猎人网站上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悬赏，想必是有人故意投放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们要面对的很可能真的是苏醒的龙王！所以我个人建议你调用血统高的专员，目前在中国路明非和陈墨瞳的血统评级最高，一个‘s’级一个‘a’级，你可以自己决定。”</p>


    “路明非吧。”楚子航沉思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龙王苏醒，其他的专员去了也是送死。根据上次龙族入侵时他表现出来的战力，只有他能够帮到我。”</p>


    “很抱歉，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学院能给你的帮助却很有限。”昂热的语气有些歉意，“事情涉及到中国，就会变得非常麻烦，校董会那边也不愿插手，我们没办法给你提供支援，不过，我希望你带上这个。”</p>


    昂热从袖口中摸出那柄从不离身的折刀，推到楚子航面前。</p>


    “这是？”楚子航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校长要给他折刀，他明明已经有‘村雨’了。</p>


    “你的刀很棒，但要对付龙王还不够。”昂热的眼睛凝视着楚子航，“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拥有了力量？”</p>


    “是的。”楚子航并没有因为昂热的凝视感到紧张，暴血这项技术源自于狮心会，校长身为狮心会的骨灰级成员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p>


    昂热点了点头，“这所学院里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是超‘a’级血统，你比凯撒的血统还要高，甚至如果没有前两位‘s’级的话，你会是学院最强的，不，即使是现在，排开轩浩不论，你应该依旧比路明非更强，但是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的刚来学院的时候，血统纯度甚至还达不到‘a’级。</p>


    仔细研究你的父母就会明白。你的父亲可能是罕见的混血种，可你的母亲只是个纯粹的人类，他们的后代血统会被稀释，很难出现更优秀的混血种。而路明非的优势是他的父母都是优秀的混血种。</p>


    你有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看上去好像很厉害，但其实是暴血的副作用，你把血统强行提上去了，这是不可逆的，现在的你已经在血统失控的边缘，无法控制自己的黄金瞳就是最好的证明。”</p>


    “是的。”楚子航并没有反驳。</p>


    “是轩浩将这项技术交给你的吧？”昂热微眯着眼睛。</p>


    “是。”楚子航点头。</p>


    “但他并没有告诉你会有这样的副作用。”</p>


    “我不怪他。”楚子航摇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想要得到力量，必然有代价，我不在乎。”</p>


    “也对，”昂热叹了一口气，“但其实你也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吧？有后悔吗？”</p>


    “不。”楚子航摇头，目光灼热地盯着昂热，他知道这项技术很危险，但是，掌握技术的不止他一个人，轩浩，还有眼前的昂热，如果说没有掌握他是不信的。</p>


    轩浩是个列外，这一点，见识过那样绝强的力量的他无比清楚，就连昂热都拿他没办法，那么眼前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呢？</p>


    “校长，你应该有办法的吧？”</p>


    “呵呵。”昂热微笑着看着楚子航，“你很聪明，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p>


    昂热把一份资料扔到楚子航面前，“我们已经知道了2007年7月3日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意外，迄今为止那都是一个迷，不仅仅是对你，对我们也一样。因为他发生意外的地方很不凑巧，不在我们的管理范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得自己去查，但首先，你得先活着！”</p>


    “是的。”楚子航点头，目光还是直直地盯着昂热，“所以该怎么做？”</p>


    “知道尼伯龙根计划吗？”昂热轻笑着说。</p>


    楚子航摇了摇头。</p>


    “关于‘暴血’，你并没有得到全部的资料。”昂热说，“确实存在一种方法，能够提升混血种的龙血纯度，这是一项特殊的炼金技术，在这种技术的保障下，混血种能够避免被比例过高的龙血改写基因，让他完成真正的‘进化’。但是这种技术耗费巨大，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我们将它称之为——尼伯龙根计划。”</p>


    楚子航一愣，猛然抬起头，一道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校长，轩浩他……”</p>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这么强的原因或许找到了。</p>


    “不。”昂热眼神变得凌厉，笃定地点头，“他不是，你应该见识过他的力量，他是个例外，真正的怪物！如果不是他现在表现看来还站在人类这一边，我和校董会拿他都没有办法。你最好也对他保持警惕，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是敌人。”</p>


    “……”楚子航沉默了，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次任务的执行者不是轩浩而是他了，因为学院根本没办法调动轩浩，人家去不去，得看心情……</p>


    他和轩浩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算是有一点交情，毕竟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性格淡漠，但却一直记在心里，如果要敌对的话……</p>


    不，不对。楚子航摇了摇头，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甚至不是为了屠龙，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p>


    “那么校长，这项技术，我还有机会吗？”楚子航目光坚定，摒弃一切杂念。</p>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变强活下去，直到找到真相。</p>


    “有，这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昂热笑着说，“我为你争取到的机会，这次的任务十分艰难，理应有相应的报酬，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我以校长的名义保证，你会是我唯一推荐的尼伯龙根计划候选人，当然，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p>


    “明白！”楚子航心中一喜，他知道学院里校长的地位，即使是校董会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有他的承诺，他的机会会大很多，“谢谢校长！”</p>


    “不用，你现在欠缺的是屠龙的利器，我能做的不多，这是我借给你用的。”昂热再次指了指桌面上的折刀，“它具有杀伤初代种的能力，我的朋友梅涅克家传的那柄亚特坎长刀，他曾经用那柄刀杀死了一位龙王，当然，代价是生命。那柄长刀破碎后，我用一部分碎片打造了这柄折刀。”</p>


    “我明白了。”楚子航收起折刀。</p>


    “活着回来，然后把它还给我。”</p>


    “是！”楚子航应声。</p>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如果到了最后关头，就不用顾虑密党腐败的规则，把事情闹大也没有关系。”</p>


    楚子航刚要出门，昂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p>


    门关上了。楚子航离开后，有人从侧门里出来。</p>


    施耐德无视昂热的目光，坐在他的对面，这里是楚子航刚才坐的位置。</p>


    “你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他的语气种带着一丝丝的嘲笑，“一个子虚乌有的名额，用来鼓励一个上战场的孩子，真的好吗？”</p>


    “什么叫子虚乌有？”昂热喝着热茶单单淡淡地问道，“尼伯龙根计划是真的存在的，而我，如果他能顺利完成任务，也确实会向校董会举荐他。”</p>


    “哼。”施耐德轻哼一声，“先不提任务的难度，他面对龙能否真的活着回来还是两说，而且就算你举荐他又能怎样？候选人的名单中可不止他一个！”</p>


    他对昂热这样的做法感到很不愉快，明眼人都清楚，要比竞争力，楚子航和凯撒相比完全没有胜算，凯撒背后可是加图索家。</p>


    “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好吧？”昂热注视着施耐德的眼睛，“他是你的学生，你也不希望他因为血统失控最后变成死侍吧？取得杀死龙王的荣誉，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到时候再加上我的推荐，校董会没有理由拒绝让他参加尼伯龙根计划，即使加图索家也无法阻止。”</p>


    “可是……”施耐德犹豫了，“他真的能行吗？”</p>


    楚子航现在要去要面对的可是龙王啊。</p>


    “没什么不行的。”昂热说，“人与龙的战争本就如此，即使力量相差悬殊，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丝可能性，况且，楚子航这次的搭档是路明非啊，你也看到了吧，那晚上他的表现。”</p>


    “你就不怕他失控起来连楚子航一起打吗？”施耐德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路明非那晚上的表现，简直已经非人了，在龙王康斯坦丁的火焰中战斗，普通人现在应该连骨灰都不剩了，只能立一座墓碑。</p>


    如果不是昂热当时亲自确认路明非意识是清醒的，并且还会协助射杀康斯坦丁，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向校董会隐瞒这样危险的家伙。可事实证明，路明非一样是‘可控’的。</p>


    “我可是给了他很中肯的建议。”昂热淡淡地说。</p>


    “你是说把事情闹大？”施耐德反应过来。</p>


    也许屠龙这种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因为那里是中国。据他所知，上一个敢在中国三峡水库调皮的龙王诺顿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多半是被处理掉了。关于诺顿的消息，昂热闭口不提，路明非写的报告也很模糊，他没办法了解到真实情况。</p>


    他明白了昂热的意思，是想让楚子航打不过就把事情闹大，让中国那边不得不‘处理问题’。如果龙王在市区里发狂，那么即使他们不想也不得不处理，这招叫借刀杀人啊！</p>


    而且事情一旦闹大，中国那边必然会封锁消息，学院这边没办法知道龙王究竟死在谁的手中，到时候把功劳套在楚子航身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他都杀死了一头龙王。可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施耐德表示质疑。</p>


    得知楚子航要回中国后，作为秘书的苏茜很快为他准备了头等舱的机票。</p>


    在苏茜眼里，楚子航就是个死小孩，从来不会管理自己的生活，就像她安排头等舱他就坐头等舱，如果不赶时间，甚至扔给他一张船票他都不会介意。</p>


    飞机舱内，楚子航整理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他让苏茜给他的路明非的入会档案，这次他去中国执行任务的搭档是路明非，他得先了解一下。</p>


    虽然他们确实是高中校友没错，但是他对路明非的了解依旧很有限，做事之前做好准备功课，是他的一贯作风。</p>


    他专心地看着资料，却没有注意到，有一道人影一直跟着他上飞机，就坐在他隔壁舱内，只是头等舱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加上对方并没有敌意，他没有感觉到。</p>

 第212章 生日礼物

    暑期对于路明非这种人来说，是段无聊的时光，因为他没有朋友，更不会出去旅游，这就和平时在宿舍打游戏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接受婶婶的唠叨。</p>


    特别是他的生日还刚好在这假期里面，这就让他感觉更加凄凉了，毕竟好像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p>


    谁会给他庆祝生日啊？叔叔婶婶？别开玩笑了，以叔叔在家里的家庭弟位根本就没有发言权，而婶婶眼里只有她的乖宝宝路鸣泽。至于父母？从他们放心把他丢进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就能看出这两货有多不靠谱，而且人都不在身边，光是寄一封信有什么用呢？</p>


    所以综上所述，暑假和生日对于路明非来说都只是平常的日子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会有什么期待。</p>


    又是平凡的一天，路明非一大早起床开始了他的‘例行公事’。</p>


    打开卡塞尔学院的网址，输入用户名，再用学院的密保u盘进行确认登录。</p>


    登陆后页面里一张让他看着厌烦的‘卡塞尔学院假期日常报告表’映入眼帘，墨绿色界面，满满一大片无意义的文字和看不过来的按钮。</p>


    路明非没想到来到大学也逃不开有暑假作业的命运，所以他才觉得暑假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简直无聊透顶，甚至比在学院还要麻烦。</p>


    看着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路明非漫不经心地选着。</p>


    “是否检测到龙类？”</p>


    路明非想都不想直接点‘否’，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中国，安全得不要不要的，哪有什么闹事的龙类？就算有，你们又能做什么？再说了有大佬坐镇，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小角色操心？</p>


    他已经完美地把卡塞尔学院列入了‘小角色’的名单里，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反正现在的路某人就是这么膨胀。</p>


    “是否使用言灵？”</p>


    都说了世界很和平，哪里用得上言灵啊？路明非继续点‘否’，自从在三峡水库给诺顿加过buff之后他就从没动用过言灵了，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睡觉的时候醒来会发现掉了几根头发，哪有机会受伤？</p>


    不过说真的他的言灵好像对于生发也有奇效，以后毕业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考虑一下，开家‘植发医院’。要是路鸣泽知道了他用言灵来干这个会不会气死？</p>


    “身体状况是否异常？”</p>


    “是否发现疑似炼金设备？”</p>


    “……”</p>


    刚开始路明非还看两眼，之后发现好像全部选‘否’就对了，错不了。</p>


    这就是他每天无聊日常的开端，卡塞尔学院的破规矩，要不是为了那区区几分绩点，他才懒得做呢，不过没办法，他本来就错过了期末考试，要是不从其他地方多拿些绩点，绩点不够毕不了业就不好玩了。</p>


    也不是学院为难他，毕竟他的任务完成得确实不怎么样，可以说是全程打酱油什么事情都没做，无论是屠龙还是情报工作都没做好，如果真的给他免考，他反而会觉得不太对劲。</p>


    想想他到学院之后的‘英勇表现’好像就只有那晚上对付康斯坦丁的时候，但那可不是任务，并不加分，甚至他的表现过于惊悚，学院没找他麻烦已经是昂热压着的结果。</p>


    这样也挺好的，每天花几分钟刷题，就是送分给他。</p>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校园生活，路明非对于卡塞尔学院可以说是只有一个评价——不靠谱。</p>


    卡塞尔学院，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五大湖区的私立、贵族、精英院校。这些形容词都不能准确表述这个学院，它是个怪物和疯子的乐园。</p>


    “龙族”混血种的学院。不过在路明非看来这更像是一所疯人院外加宗教传销组织……</p>


    学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笃信‘龙’曾作为智慧种族统治世界。如此进化论就被改写了，人类不再是进化树上唯一的顶峰，在哺乳类进化出人类之前，爬行类中就曾出现顶级的智慧生物“龙族”。</p>


    这段历史在人类崛起后湮没，只鳞片爪地存在于上古神话中。但龙族的式微并不代表灭亡，代表最神圣血统的龙王们只是沉睡，总将再次苏醒。可想而知，他们不会试图加入联合国，和人类共同构建美好家园什么的，而是意图复兴爬行类的神权时代。</p>


    他们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们绝非骑土小说里只会笨拙地飞翔、傻乎乎会喷火的怪物，他们掌握有名为“炼金的神秘技术，和名为“言灵”的圣言能力，这种能力甚至能让他们改变物理规则。</p>


    绝大多数人类认为“龙”只是神话传说，因为某个群体一直在抹去龙真实存在的证据，就是所谓的“混血种”。人和龙的混血种，拥有人类内心和龙类的能力，他们保守着龙族的秘密，也承担着守卫者的职责。</p>


    卡塞尔学院从建立以来就一直负责培养最优秀的混血种，并将他们输送到世界各地，预防龙王们的苏醒，为了屠龙可以说是不择手段。</p>


    但在路明非现在看来，就像是放屁一样……有本事到中国来试试？</p>


    卡塞尔学院从头到尾就在向他灌输好像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人能阻止世界毁灭，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好像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吊炸天。好在像他路明非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洗脑，通常都只是当作玩笑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就没信过！</p>


    不过，虽然卡塞尔学院的以‘屠龙和拯救世界’为终极目标的理念并不能影响到路明非的咸鱼思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龙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他现在已经近距离接触过很多次了，可以说是超级幸运，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见的龙王复苏，居然就在他身边。</p>


    好在大佬就在他身边，带着他深入敌营，杀得是浑身是血七进七出，而他路明非也当仁不让，在大佬怀里愣是一声没哭，甚至还喊起了‘666！’</p>


    “嘿嘿嘿……”</p>


    路明非想着现在他应该也算‘拯救世界’二人组中的一员了，瞧瞧，两个人就干翻了龙王，而且毫发无伤，还有谁？</p>


    “明非！在干嘛嗯？一大清早没事做就下楼去帮我买一袋广式香肠和一把小葱，顺带回来的时候瞧瞧门卫室有没有咱们家的包裹！”婶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将路明非从‘英雄幻想’中轰到现实。</p>


    “哦哦！马上去，马上就去！”路明非下意识的就起身准备下楼，被婶婶统治的阴影简直深入骨髓，即使他现在好像是‘屠龙勇士’也没有丝毫卵用。</p>


    等到他出门才反应过来。奶奶的！怎么回事？如今他好歹也算是个‘海龟’，怎么说也算是衣锦还乡。</p>


    他明明都已经打算硬气起来了，在婶婶家里吃瘪好几年，好不容易‘考上’卡塞尔学院，想想这可是楚子航师兄那种优秀学生都抢着去的学院，而且他如今在学院还是让人称道的‘s’级，本以为这次回家怎么也得扬眉吐气！</p>


    可现在他好像发现，他的家乡中国是个神奇的地方。</p>


    这里可不兴什么‘海龟’和‘屠龙勇士’，就算你是条龙在这都得盘着，跟别说更别说他这种半吊子……</p>


    就像他现在一样，在外面再‘秀’回来也只有买菜的份。</p>


    世界上最牛逼的生物大概就是你大妈和你大爷，甭管你有多牛掰，遇见他们都得礼让三分，杀过几条龙算个什么？你要是惹到了他们，就会明白什么叫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你大妈的大嘴巴子不是那么好受的。</p>


    路明非提着购物袋走在路上，还好他今天起得早，现在太阳还不算狠毒，否则等到中午夏天的太阳可真不温柔。</p>


    “叮——”</p>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一封未读邮件，备注是轩浩。</p>


    “嗯？”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点开邮件，自从他乖乖回家之后，大佬可就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哦不对，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p>


    “路明非，我查过你的户口。”</p>


    还是一样劲爆的开头，路明非已经不觉得这有什么惊讶的了，以这位大佬的手腕查个户口怎么了？毕竟之前连他暗恋的女孩是谁都能知道，现在就算知道他昨晚的春梦对象是谁他都不会有什么奇怪的。</p>


    “今天是你19岁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乐。”</p>


    “……”</p>


    路明非一愣，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真的还有人关心他的生日。而这个人居然是轩浩，他不明白这个大佬干嘛这么关注他，如果是为了笼络人心，他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笼络的，毕竟连‘不要死’的言灵，对方好像都并不需要……</p>


    “另外，我和你的老朋友为你准备了礼物，算时间现在大概已经送到了，就放在你家楼顶。”</p>


    “礼物？”路明非惊了，这么好的吗？居然还特意为他准备了礼物，嗯？不对劲，什么老朋友？</p>


    他有些不太理解邮件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感觉这个礼物很不对劲，什么东西不放门卫那里直接给他放到楼顶上了？</p>


    这一看就不太妙吧？路明非想起之前轩浩寄来的包裹，一大堆钞票，现在他感觉对方无论寄来什么都有可能，最离谱的无非就是龙肉叉烧，总不能给他寄个女朋友过来。</p>


    手机又‘叮叮’地响起来了，而且是连续几声。</p>


    “生日快乐，礼物的话，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不我给你发一套写真？”</p>


    这是诺诺的短信，看得路明非冷汗直冒，对方甚至还在qq上发了一个压缩包过来，md这要是让凯撒知道了不会宰了他吧？</p>


    他既期待又心虚地解压缩。</p>


    “淦！”</p>


    他就知道诺诺绝对是耍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写真，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还做着鬼脸，看背景应该是在她家里现拍的。</p>


    第二个短信是楚子航发来的。</p>


    “生日快乐，我看了你的入会申请表，我已经回国了，有任务，需要你和我一起执行，作为你入会之后的首次任务。楚子航。”</p>


    直接了当，果然是他的风格。不像是祝福，更像是通知啊……果然不愧是狮心会会长，不过能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p>


    他的人生好像真的有了些许的变化，至少从前的自己是不可能受到来自朋友的生日祝福的，因为他根本没有朋友。</p>


    最后一封短信，路明非看着来件人的名字，微微地愣神。</p>


    陈雯雯……她会记得我的生日？路明非表示怀疑，现在的他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澄澈。</p>


    可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短信，就像哪怕有那么一丝希望，也想看看。</p>


    可惜，让他失望了。</p>


    这封短信不是生日祝福。</p>


    今天的几封信件中唯一一封不带祝福的。</p>


    “今天中午11：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馆聚餐，你有空的话就来一趟吧，同学们很久没见了，聚一聚。陈雯雯。”</p>


    路明非关上手机，打算先完成婶婶的任务，如果有空再考虑这个问题。</p>


    ……</p>


    楼顶，路明非最熟悉的角落，果然有着他的包裹，这次的包裹很大，还很沉，不，应该说不是一般的沉，路明非甚至怀疑来送货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搬动连他这个混血种都搬不动的大箱子！</p>


    不是他夸大，这东西真不是普通快递员能搬过来的，即使是他，优秀的‘s’级混血种，一样搬不动！</p>


    只是没想到轩浩居然这么贴心，知道他搬不动还特意给他送到这里来，嗯？不对。这家伙不会装了摄像头吧？怎么连他平时喜欢呆的地方都一清二楚？</p>


    “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揭开快递箱。</p>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心跳声，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他呆呆地望着箱子中躺着的匣子，上面插着的七把刀剑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在回应他，七把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这是个暴虐的乐队，让路明非体内的龙血都跟着有些沸腾！</p>

 第213章 苏茜:我没有偷窥，信我!

    “这是……”</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套大号的瑞士军刀，一脸的惊讶。</p>


    他清楚地记得，这是在三峡水库见过的，龙王诺顿的剑匣，而且他还亲眼见过，诺顿用它来砍人，这是一套能伤到轩浩师兄的刀剑。</p>


    可是这套刀剑不是应该在最后的战斗中被轩浩师兄一拳轰碎了吗？</p>


    路明非好像想到什么事情，能够重铸这套刀剑的，除了龙王诺顿还有谁？</p>


    这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短信里还提到了他的老朋友，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路明非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p>


    老唐他，还活着！这是老唐送给他的礼物！</p>


    他轻抚着这套刀剑，“老唐果然还记得我的啊……”</p>


    隐约地，他能感觉到这套刀剑对他的呼唤，那是源自龙血的呼唤，刀剑争鸣声不断，它们兴奋地跳动着，好像在呼唤着他，“拿起来，拿起来！”</p>


    “这套刀剑的名字叫‘七宗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p>


    路明非一愣，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男孩，随即反应过来。</p>


    “路鸣泽？你突然冒出来干嘛？”</p>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套刀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的礼物。”路鸣泽轻笑着说，“虽然不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泼冷水，但是很遗憾，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它的名字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吧？”</p>


    “七宗罪？”路明非沉思一下，“好中二的名字……”</p>


    最终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p>


    “并不是因为中二病才取的这个名字。”路鸣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基督教中所谓的‘七宗罪’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你应该知道的这是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的杰作，但是这套刀剑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清楚吗？”</p>


    “不是康斯坦丁为了在战场上的哥哥平安归来而铸造的吗？”路明非疑惑，“这可是诺顿亲口说的……”</p>


    “哼，天真！”路鸣泽冷笑，“诺顿也说过，他将这套刀剑重铸过，从那一刻开始，这套刀剑就不是那么单纯的护身符了。哥哥，你要知道，他面对的敌人是谁？想要平安归来的条件又是什么？”</p>


    “他的敌人……”路明非想了想，“人类？”</p>


    “不，是龙族！”路鸣泽凑近他的脸颊，一双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在那个时代，人类还远没有达到能让龙王亲自踏上战场的地步，他面对的，是他的同族啊！四大君王的另外三位，甚至白王和黑王！”</p>


    “你是说……这套刀剑是用来……自相残杀的？”路明非抚摸刀剑的手微微颤抖。</p>


    如果这套刀剑真的背负着如此血腥的宿命，为何老唐要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他？</p>


    “刀剑始终是杀戮的武器，即使有再美好的理由，终究改变不了它生来的宿命！”路鸣泽轻声说着，“战场可不是儿戏，光靠祝福是活不下去的！他必须杀戮，也只能杀戮，只有杀死所有敌人，才能凯旋……”</p>


    路鸣泽的身影消失，但声音依旧回荡再路明非的耳边。</p>


    路明非有些纠结地凝视着眼前这套刀剑。</p>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这份礼物的‘重量’。将他拿起这套刀剑的时候，将要踏上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条路很艰险，也很孤独，即使带着祝福，也难免坠入杀戮之渊，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残酷。</p>


    当天的手握住刀柄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好像想多了。狗屁的当他拿起刀剑的时候，拿不动，根本拿不动！</p>


    他连最小的‘色欲’都拔不出来。</p>


    这柄小刀造型像是日本的肋差，跟他之前在诺顿手中看到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想必是他还没有能力让它恢复到真正的姿态。</p>


    匣子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卡住这柄刀，此刻刀剑的争鸣声在路明非听来更像是嘲讽。</p>


    这能忍？他居然被一把破刀嘲讽了！</p>


    路明非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才将这最小的一柄刀拔了出来。</p>


    “我擦！”</p>


    他打量着手中的小刀，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拔出来之后也不是很重，就像是普通的水果刀，但就是这样一把刀，要将它拔出来差点要了他半条命。</p>


    “我真的有这么弱吗？”路明非有些怀疑人生。</p>


    “别气馁，明明。这套刀剑是送给你防身的，只是你的等级太低了，早说过让你多锻炼了……”</p>


    路明非好像听见了老唐的声音，他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老唐的身影，只好放弃。</p>


    “哎……”</p>


    这可难到他了。</p>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级的新手要挑战拔出满级的石中剑，完全就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能让他拔出一根牙签算是给他面子了。</p>


    那么问题来了，这东西该怎么办呢？他又抱不动，难不成就扔在这里？</p>


    路明非看着地上的匣子发起愁来，果然像是老唐的作风，完全没考虑过他该怎么办……</p>


    “哎，不管了。”</p>


    最后，路明非决定破罐子破摔。</p>


    先扔在这里吧，反正没什么人会来这楼顶，而且就算来了，普通人也不可能拿得动，再说了，中国治安那么好，哪个缺德的会来偷东西呢？更何况这还是大佬送的东西，谁敢动？</p>


    ……</p>


    空旷的篮球场上，上午的阳光从天窗上照下来，这里是楚子航家后院的篮球场，为了防止球跑出去，四周都安装了透明的钢化玻璃，光线很好，外面的人能看进来，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的风景，至于隐私，打个篮球而已，没什么好隐藏的。</p>


    楚子航独自一人，赤裸着上身，因为此时已经满身汗水，穿着衣服会很不舒服，这里是他自己家的后院，没有会说他不文明。</p>


    设定好的电子哨声响起，楚子航动了，带着球朝着篮下突进，一个暴跳跃起，扣篮，他的速度快到几乎模糊，从哨声响起到球入篮筐，不足两秒。</p>


    篮球架发出似乎要裂开的巨响，还好是铁质的篮板，否则会被直接震碎。</p>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因为自从觉醒血统之后，绝大部分常规体育项目对他来说都太过简单了。</p>


    超乎常人的肌肉强度，速度，甚至柔韧性，普通的运动项目已经满足不了身为怪物的他。但篮球着项运动，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即使很久没碰过，摸到球的时候，就会回忆起，那个男人教他打篮球时候的笑容。</p>


    他回国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执行任务。</p>


    第一是因为他还没找到具体的线索，第二是因为今天是路明非的生日，他给路明非发了一个短信祝福，自然不会无趣到在人家生日的时候拉着他出去执行任务。</p>


    虽然他习惯独自行动，但是这次的任务对他来说很重要，而且路明非貌似不怕火。</p>


    所以他现在是在活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保持状态。但是这里毕竟是家里，不能用平时变态的锻炼方式，会吓到妈妈。于是只好打篮球了。</p>


    出了一身汗水，楚子航朝着篮球场旁边的房间走去，关门后，脱下自己的球裤，走进淋浴间。他淋浴也有程序，严格的三分钟，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第一分钟的热水会挤走身体里剩余的汗，第二分钟的冷水会让肌肉皮肤收敛，第三分钟温水冲干净离开。凯撒和学生会干部们泡在散满花瓣的冲浪浴缸里洗大澡喝啤酒的时候，常常顺便嘲笑说，如果他们是生活在奢靡的古罗马，那楚子航就是个中世纪的苦修僧。</p>


    凯撒说得并不准确，楚子航不是喜欢吃苦，他只是要保持自己时刻精密地像是机器。</p>


    他静静地站在花洒下面冲着水，闭上眼冥想着，抬起头感受着冷水拍打在脸上，让他时刻不忘记过去。</p>


    在他注意不到的远处高楼上，穿着夏装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拿着望远镜眺望，而她看的方向，恰好是楚子航家的篮球场。</p>


    苏茜微红着脸挪开望远镜，她绝对不是在偷窥楚子航洗澡，况且她也看不见什么，虽然篮球场是毫无遮拦的，但是淋浴室可是封闭的。</p>


    她之所以脸红，一直盯着楚子航赤裸着上身所致。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p>


    她还记得，之前楚子航面对次代种的时候，因为放大招，可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烧得一干二净，她也就被迫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当时情况危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即使是她也不得不脸红。</p>


    楚子航并没有告诉苏茜他这次回中国要执行什么任务，他只是说放暑假了回家。</p>


    但是这样的反常让苏茜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楚子航什么时候需要特意向她交代自己要回家了？平时都只是给她一个指令，然后让她订机票就完事了，从来不说他要干什么，因为他执行的任务，都是自己一个人秘密执行。</p>


    但是苏茜每次都知道他在执行什么任务，因为她每次都会偷偷查看楚子航的任务档案，她是秘书，执行‘正当’权力。</p>


    平时的任务也就算了，b到a级的任务不需要她太操心，楚子航的战斗能力整个学院都知道。</p>


    但是这次她看见任务资料的时候，心里一惊。ss级任务，这是学院从未出现过的任务等级，却只让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个人执行，这让她怎么放心？所以她决定偷偷跟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p>


    楚子航用毛巾搭在头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淋浴室中走出来。</p>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照着镜子换好衣服，不是他精致，只是这里是在家里，他要为他那个孩子气的妈妈做好表率，至少着装要得体……</p>


    他推开一旁的衣橱，角落里放着一只黑色加长的网球包。</p>


    这是他装家伙的包——御神刀·村雨，传说中杀人之后自然会伸出春雨洗去血迹的刀，这是他老爸留下的刀，他一直习惯带在身边，只是总背着刀不太好，所以要用网球包掩饰。</p>


    他朝着客厅走去，要出门总得跟家里人打个招呼，本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出门的，但是想到路明非今天生日，而且马上就要拉着人家一起执行任务，只发一条短信，不太好，他是个做事情很严谨的人。</p>


    至于他不想出门的原因……</p>


    他还没走到客厅，里面就传来吵杂的女声。</p>


    楚子航沉默地推开门，扫了一眼满地的易拉罐，还有四个看上去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面无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有些无奈。</p>


    “哎哟，帅气的小子航总算肯出来接客啦？来来来，快到阿姨碗里来！”姗姗阿姨看着楚子航出来高兴地笑着说。</p>


    唉，楚子航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这些阿姨依旧跟他小时候一样捉弄他，关键这群阿姨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跟少女没什么区别，这让他不禁怀疑过她们是不是混血种。可事实证明她们确实只是普通人。</p>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子航老妈年轻漂亮，她的朋友们也跟她一样，就像一群长不大的女孩。</p>


    楚子航幼年记忆中的阴影大多数都是拜她们所赐，谁叫楚子航老妈是她们之中第一个生的他，导致他小时候完全沦为了这群漂亮阿姨的玩具。</p>


    或许他看上去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小时候天天被抱来抱去，四面八分都是烈焰红唇玉腿细腰，论谁都会麻木。</p>


    “滚啦！我家子航是我的！”楚子航老妈听见姐妹的调侃不乐意了，这么帅的儿子怎么能让这群老女人祸害了？</p>


    楚子航无视了这群女人的扯皮，“房间我会让人打扫，午饭给你们订了餐，一会儿就送来。我出去一趟。”</p>


    说着他穿过杂乱的客厅，顺手还将窗帘带上，以免外面的人看见里面不该看的东西。</p>


    “儿子真乖，记得早点回来哦！”妈妈挥着手朝着楚子航飞吻。</p>


    楚子航带上门，把女人们的喧闹和自己隔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p>

 第214章 高中同学哪有楚师兄香

    楚子航家的车库中，没错，他们家有车库，还不止一辆车。</p>


    黑色的奔驰s500是便宜老爸平时开的车，因为工作原因比较沉稳低调，但是旁边还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车身修长低矮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听说这是‘爸爸’新买的玩具。</p>


    但是楚子航觉得这样的车不适合‘爸爸’这个年龄段的人。</p>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辆车其实是为他准备的，当然并不是因为他那个便宜‘爸爸’有多爱他。而是他亲爹的指示，‘我儿子这么大了，应该有辆车。’</p>


    楚子航至今不知道他这个便宜‘爸爸’其实是自己亲爹安排的，‘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回这个家，而是他不敢。</p>


    楚天骄只是让他用金钱支持他们母子两，没叫他真的能回家……要是入戏太深，说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楚子航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对着化妆镜从眼眶里摘下美瞳，黑色日抛美瞳，他在家里一直戴着，眼睛都有些干了，没办法，不能让妈妈看见他的眼睛。</p>


    楚子航闭目休息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如火炬一般照亮。</p>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平时在妈妈面前的乖乖男孩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那张坚硬如冰川的脸上燃着一双璀璨的黄金瞳，杀胚气质展露无遗，没有人有愿意和现在的他对视，他眼里君王般的气场无声无息的扩散，与他对视的人大概都会感觉到恐惧。</p>


    戴上黑色的墨镜遮住了那双眼睛，楚子航对着控制台轻声说，“启动。”</p>


    楚子航不明白他那个便宜‘爸爸’是怎么想到设置语音启动的，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很时髦？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因为着一声启动，总会让他感觉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雨夜。</p>


    4.8升v8引擎高亢地咆哮起来，7速pdk双离合器的齿轮严密地咬合着，动力均匀地送至四轮，宽阔的轮胎如同猛兽蓄势待发。</p>


    车库门缓缓地张开，阳光照亮了帕拉梅拉整个车身，楚子航松开刹车，引擎声告诉高呼着，好像是告诉家里人他离开了。</p>


    ……</p>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是个聚会的好日子。</p>


    苏菲拉德披萨馆前，路明非顶着太阳来到这里，他不太理解这些现充们为什么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出门，难道在家躺着吹空调不香吗？非得出来晒一下才心里才舒服……</p>


    不过当他踏进披萨馆的瞬间，确实让他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当然，他指的是空调！外面和里面简直是两个世界。</p>


    不过他到了以后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到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忽悠他。</p>


    他有点担心这群人是不是又要耍他，他们不是做不出来，只是没得逞罢了。</p>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他已经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恩恩怨怨’都该了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这么幼稚吧？大概。好吧，其实他自己心里都还有些怨气。</p>


    “这帮人就不能靠谱点吗？”路明非越想越火大，他路某人现在好歹也是个卡塞尔学院优秀学员，大佬腿毛上的挂件，时间很宝贵的好不好，分分钟就要去拯救世界。现在居然要在这里等一群普通学生？</p>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来的，因为他不想看见某些人的嘴脸，但是陈雯雯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他，高中的时候还挺照顾他的，除了不喜欢他以外，一切都好。他没有权力强迫别人一定要喜欢他，所以说实话如果人家两情相悦，他才是那个反派。</p>


    前提是赵孟华没整那些幺蛾子。不过这应该不是陈雯雯的主意，路明非觉得，策划那一切的应该都是赵公子，毕竟是曾经的梦中情人，还是他的初恋，美好的形象还是要保留的。</p>


    “所以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路明非有些恍惚，大概是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陈雯雯或许还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而这是一场他从未拥有过的生日聚会。</p>


    “不对啊……”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为什么非得要等着别人来庆祝？”</p>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庆祝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他又长大了一岁啊，今年已经19岁了，虽然18岁的青春被一群爬行动物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总得相信，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p>


    想到这里，他决定牌面一次，要不今天……包场吧？</p>


    路明非来到前台，表示自己要包场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惊呆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并表示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餐厅，您知道包场需要多少费用吗？</p>


    但是在路明非掏出他的黑卡之后，世界瞬间就清净了，他看着前台小心翼翼地捧着黑卡到老板办公室去请老板的时候，不由得感慨钞能力是真的好用。</p>


    至于这里的其他客人怎么办？在路明非慷慨地表示今天全场的消费由路公子买单之后，都愉快地舔干净盘子出门左拐了。</p>


    “唉……”</p>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坐在餐厅中央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菜单。</p>


    今天他心情好，想请各位同学吃最爱的大嘴巴子，哦不，大披萨！这里是披萨店来着，先一人赏一个吧？路明非掰着手指数着文学社有多少个人，他将名单记下来递给服务员，免得这些人到时候进不来。</p>


    点好餐以后，他吩咐服务员在外面迎接客人，并在客人坐落后陆续上菜。</p>


    但是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来文学社的人，看来是他来得太早了。</p>


    门开了，正当路明非准备迎接客人的时候愣住了，他没等来文学社的高中同学，倒是把师兄盼来了。</p>


    楚子航无视服务员地阻拦往里走，其实服务员是想阻拦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人直直地朝着路先生走过去，身上的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普通，他没敢拦。</p>


    “楚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路明非看着楚子航一脸惊讶。</p>


    “生日快乐。”楚子航淡淡地说，“我在短信里说过会来找你的。”</p>


    “啊？哦！”路明非突然想起了之前楚子航发的短信，貌似有什么任务？</p>


    不至于吧？这么着急吗？这就找上门来了？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楚子航。</p>


    “放心，今天不执行任务，我只是来和你碰个头，顺便有空的话，告诉你一些基本情况。”楚子航看出了路明非的想法，“你也不想一头雾水地就跟被拉去做任务吧？”</p>


    “哦哦。”路明非点头，他没想到这个面瘫师兄想得还挺周到，不像是传闻中那么冷漠嘛。</p>


    “对了，这是礼物。”楚子航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路上随便买的。”</p>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楚子航递过来的礼物。</p>


    一时间有些莫名地感动，嗯，这场生日聚会值了，至少还是有人来参加的。虽然这个人有些意料之外。</p>


    来人，给我师兄上菜！路明非立刻让楚子航坐下来边吃边聊，现在才不到11点半，楚子航肯定是没有吃饭的。</p>


    两个人对坐在桌前，点了两份披萨直接开吃。</p>


    去特么的高中同学，哪有楚师兄香。</p>


    门又被推开了，文学社的人陆陆续续地来到餐厅里。</p>


    他们有些蒙蔽，因为进门之前还被服务员询问了身份，这跟平时来这里不一样，当他们进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今天被包场了。</p>


    本以为是赵公子包的场，但是看赵公子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p>


    可是当他们看见餐厅中央坐着的两人，瞬间明白了，他们好像弄错了主角。</p>


    路明非看见这群人来了马上叫人上菜，并且表示随便吃，今天他请客。</p>


    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目光在路明非和楚子航之间来回晃动。</p>


    楚子航啊，仕兰高中的人谁不认识？今天不是他们文学社聚会吗？路明非怎么把楚子航师兄也叫来了？而且看上去貌似……包场的人是路明非？</p>


    确实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一起下意识地都会以为是楚子航请客，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无法反驳。</p>


    所有人下意识地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因为那里服务员已经摆好了餐具，并且开始陆续上菜了。</p>


    而路明非和楚子航坐的那一桌没有人坐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楚子航身上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还是什么，总之，他们都下意识地与这两位保持距离，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p>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楚子航问，“要不下次再来找你吧。”</p>


    “不不不，不用。”路明非一愣，瞬间反应过来。</p>


    也对，楚子航在仕兰高中的所有人眼中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从高中时期开始，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保持着距离。他们虽然很尊敬这位师兄，但也正因为敬畏所以很少有人会靠近。</p>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不过路明非的脸皮还顶得住，想想看他自己也差不多是个绝缘体，一般人也不想靠近他，平时聚会好像都没人愿意坐他身边。现在正好，两个绝缘体坐一块儿，没什么不好。</p>


    唯一的不同是楚子航是受人尊敬的传奇人物，而路明非是人人嫌弃的‘废柴’。</p>


    “师兄，咱们先吃！吃完讨论任务。”路明非笑嘻嘻地说。</p>


    “嗯。”楚子航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微微点头。</p>


    路明非吃着披萨，看着邻座的那些高中同学，两桌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一步的距离，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坐过去陪他们聊天，因为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整个世界，即使他过去，也不一定被接纳，应该说根本没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的。</p>


    他想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会了。</p>


    气氛有些诡异。</p>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不时地朝着旁边的那桌看过去。</p>


    楚子航知道这些人大概都是路明非的高中同学。他看着这些人好像也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让他们感到有些局促。</p>


    但是路明非让他留下，他就留下了，毕竟这是路明非请客。</p>


    不过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稍微缓和下来。</p>


    众人开始闲聊，渐渐地，好像淡忘了旁边的两人。刚开始还在感谢路明非大气的请客，现在却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p>


    楚子航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时不时的会落在一个女生身上。他知道，那是路明非上高中的时候喜欢的女孩，叫陈雯雯。这真的不是什么秘密，可能仕兰高中全校都知道。</p>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路明非很有名，而是因为赵孟华当时也喜欢陈雯雯，两人放在一起，路明非就像是个笑话，所以全校都知道了。</p>


    陈雯雯很沉默，一言不发，眼神落在对面的赵孟华身上，而赵孟华旁边却坐着另一个女生，柳淼淼。</p>


    不久后，陈雯雯去了一趟厕所。</p>


    再次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p>


    以楚子航的判断，也大概能看出一些不太对劲的细节，陈雯雯刚刚哭过。</p>


    事情变得有些戏剧化，那个男生从兜里摸出戒指和身边的女生订婚，这好像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情。</p>


    楚子航又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依旧百无聊奈地啃着披萨，目光涣散地看着这群人，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并没有说话。</p>


    赵孟华跟谁订婚跟他路明非没有关系，陈雯雯哭了，跟他路明非也没有关系。</p>


    这一刻，楚子航有些看不懂路明非了，因为他能看出路明非现在好像也挺在意陈雯雯的，可是却毫无动作，只是看着，就像一个漠不关心的局外人。</p>


    可是他好像也能够理解，今天是路明非的生日，可没有一个人送来祝福，换成谁都会有怨气，怎么会去管他们要干啥。</p>


    他在路明非眼神中看见了熟悉的眼神，那是他曾经也有过的眼神。</p>


    路明非的世界与这群人的世界是隔开的，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没有说话，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感觉与所有人格格不入。</p>

 第215章 轩浩:上吧路明非，使用连环巴掌!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样与世隔绝，那边的世界已经不属于路明非了。</p>


    “走吧。”楚子航淡淡地说。</p>


    “嗯。”路明非轻声应答，确实该走了，他现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回不去了。</p>


    不仅仅是楚子航在叫他走，路明非觉得脑海里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p>


    该走了路明非，一直走，上上下下永不回头。</p>


    “各位慢用，我和楚师兄还有学院的任务在身，就不奉陪了。”</p>


    路明非起身，无视赵孟华拿着戒指准备给柳淼淼戴上的情景。</p>


    他突然的打断施法让现场有些尴尬。</p>


    好在有楚子航在身边，气场还压得下去，路明非说着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官方的话，好在他平时认真上课，学院的语言交际课还是有些卵用的，就比如现在，能让他显得很‘上流。’但是他跟在楚子航后面的动作却显得很‘掉价’。</p>


    楚子航走在前面，路明非乖巧地跟在后面，看上去好像是小弟跟着老大混。</p>


    但是楚子航和路明非一走到门口，却画风突变。</p>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楚子航侧身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p>


    而路明非，他也愣了一下，这情况不对劲！楚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堂堂狮心会会长居然为他这个刚入会的小弟开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居然忘了迈步。</p>


    众人看见路明非突然停下来都感到很疑惑。</p>


    不仅仅是他们，路明非本人现在也感觉很尴尬，特么的刚刚装完逼居然愣住了，不行，这个逼得装完才行。</p>


    可是有难度啊，他要是没有停下来，等楚子航开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就完美了，可惜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居然顿在原地了。这是很明显的‘演出事故’。最重要的是后面一堆眼睛看着呢。</p>


    “唉……”路明非叹气一声，豁出去了。</p>


    他扭过头，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现在面色阴沉，目光看上去有些杀气腾腾的。</p>


    吓得这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p>


    路明非转身往回走，直挺挺地走到陈雯雯面前，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在众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走出餐厅。</p>


    整个过程他的面色都相当的冷漠，丝毫看不出他们以前认识的路明非的影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动作除了‘牛逼’二字没什么可以形容。</p>


    一下子情况就变成了楚子航是保镖，而路明非才是霸道总裁，他去而复返，将这个被欺负哭的女孩强行带走。</p>


    所有人都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楚子航拉开车门让路明非和陈雯雯上车，看着那辆暗蓝色的帕拉梅拉离去的车屁股，他们才缓过神来。</p>


    “呼——”</p>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座位上。他其实心里挺慌的，因为他好像又在赵孟华脸上来了一巴掌，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挺刺激的。</p>


    上次是赵孟华告白，这次是订婚。</p>


    楚子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开车，就像他真的只是个司机而已，对于路明非突然的举动不闻不问。</p>


    陈雯雯低着头，“谢谢。”</p>


    “不用，”路明非撇过头回答，“同学一场。”</p>


    他不想看着陈雯雯，因为这个女孩现在好像还在哭。</p>


    “师兄，先送她回家吧。”路明非朝着前面的楚子航说。</p>


    “嗯。”楚子航没有异议。</p>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p>


    陈雯雯红着眼睛，没有说什么，路明非尽量不去看她，他知道没有人哭的时候喜欢被别人看见，而且他也没打算安慰他，因他没有理由安慰她，他的立场也不合适，带她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p>


    他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大概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他当时在赵孟华告白的时候‘搅局’了，但是陈雯雯好像还是和赵孟华在一起了。</p>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两情相悦’，跟他路明非也没有多大关系，他原本是这样认为的。陈雯雯跟谁在一起跟他都没有关系，他只会祝福她。</p>


    可是今天看来应该是不用祝福了，因为坐在赵孟华身边的不是陈雯雯，而是柳淼淼。当陈雯雯红着眼睛从厕所里出来，他就明白了，陈雯雯大概是被甩了，真是大快人心。</p>


    路明非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心里暗爽，“谁叫你当初瞎了狗眼不选老子？”</p>


    赵孟华有什么好的？除了有钱长得帅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能比过自己，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比了……路明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p>


    看见陈雯雯哭，最后还是没忍下心去嘲讽，这女孩挺可怜，路明非现在心里只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同情心老是泛滥，尽管这些人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同情过自己。</p>


    但是谁叫他格局大呢？</p>


    帕拉梅拉停在陈雯雯家小区门口，路明非没有下车送她。</p>


    望着帕拉梅拉汇入滚滚的车流，陈雯雯眼神有些呆滞，他望着车后窗里路明非的身影，总觉得这个高中时总是围在她身边转的男孩好像真的变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现在这个男孩走得很快，没有回头。</p>


    “陈雯雯以前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装作不知道，对你也不好，只是把你当作跟班，你现在为什么还为她出头？”楚子航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子，一瞬间揭开了路明非所有的伪装。</p>


    “额……”路明非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你在可怜她？”楚子航见路明非没有回答，又一把刀子插上来补刀。</p>


    “唉……没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而已，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小女生一般见识……”</p>


    “我喜欢她，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得罪过我。”路明非撇过头，“我现在拉她一把，也没有做错什么吧？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扶老奶奶过马路？”</p>


    “……”楚子航没有说话。</p>


    他知道这是路明非在找借口，否则也不必撇过头不敢看他。</p>


    “你做的对。”楚子航说，“所以你现在不必虚心。”</p>


    “嗯。”路明非慢慢地把头偏回来，他看着楚子航开车的背影，后视镜中，是那双骇人的黄金瞳，可黄金瞳里的眼神却并不凶狠，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温暖。</p>


    “卡塞尔学院不属于普通人，跟他们撇开关系没错，所以你做的是对的。”楚子航淡淡地说，他大概理解路明非的做法，那个男人当初也是一样的吧？为了跟他们撇开关系，跑去当一个司机，如果他能够早些理解，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p>


    “嗯。”路明非轻轻地点头，但其实他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这么做跟卡塞尔学院属不属于普通人没有关系，应该说他根本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脑子一抽突然想到这么做而已。</p>


    总之他们两个人貌似没有在一个频道上。</p>


    “这是任务资料，这次的任务很特别，来自一份悬赏。”楚子航把一台ipad递给路明非，熟练地单手操纵着方向盘。</p>


    路明非结果平板看了看，看见那价值一亿美金的悬赏之后，瞬间觉得这个任务好像没有那么简单。</p>


    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老唐潜入学院的赏金好像才500万美金，人家还是龙王呢……感觉好掉价。</p>


    老唐是人类形态值500万，这次不会是一头有龙躯的龙王吧？路明非有些心慌。</p>


    空调的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子航，那张冷峻的侧脸让他没敢说出‘我可以拒绝吗？’这样的话来。</p>


    难怪刚刚师兄这么配合他，果然没什么好事。</p>


    车停下来了，停在地铁站附近的停车场。</p>


    路明非有些疑惑，“什么地方开车去不行吗？为什么要来地铁站？”</p>


    “我们不是来坐地铁的。”楚子航摇头，“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线索。”</p>


    “什么线索？”路明非问。</p>


    “资料里并没有提及目标所在的地点，只是说是在这座城市。所以我们要自己寻找线索。”楚子航回答。</p>


    路明非一愣，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看的资料，确实，只有一张价值一亿美金的悬赏，说一头叫芬里厄的龙在这座城市苏醒，其他什么都没有提及，这大概也是到目前位置赏金猎人们还没有找到目标的原因。</p>


    所以学院的任务是赶在那些赏金猎人之前处理掉这头龙。</p>


    “可我们又不是侦探，该怎么找啊？”路明非挠了挠头。</p>


    “不知道，”楚子航说，“所以只能先从这座城市异常的地方着手调查。”</p>


    说着他拿出平板翻看资料，“最近这座城市频繁地发生地震，虽然才3级左右对人没什么威胁，甚至连危房都震不垮，但这不是正常现象。”</p>


    “你是说……”路明非有些差异，他不明白学院的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好像所有的异常显现都可以跟龙族扯上关系，不过好像也对，普通人并不知道龙族的存在，这种毫无威胁的自然显现根本不会联想到龙族，而且震多了会麻木，只会习以为常的觉得只是普通的地壳运动。</p>


    “是的，我判断这跟龙类活动有关系。”楚子航认真地回答。</p>


    “等等……如果真的有龙族，为什么国内那些人毫无动静？”路明非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事情应该轮不到卡塞尔学院插手，就像上次的‘青铜计划’一样，国外的组织根本没办法在这边动手。</p>


    “这份悬赏登陆的猎人网站是在外网，而且在发布后很快就被诺玛拦截下来了，目前知道的人很少。”楚子航说，“这边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再加上这次是秘密行动。”</p>


    “秘密行动？”</p>


    “是的，学院只派了我一个人回来，理由是放暑假。”楚子航说，“最近这边的封锁很紧张，是好事也是坏事。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会少很多竞争对手，但是也意味着我们没有支援。”</p>


    “没有支援……”路明非越听越慌，“意思是说，师兄，就我们两个去屠龙？”</p>


    “没错。”</p>


    路明非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有没有搞错？如果真的是头龙王，他们两个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别人没见过，他可是见过的，龙王究竟有多恐怖。</p>


    虽然他不知道楚子航有多强，但是跟轩浩比起来肯定差远了，不是他瞧不起楚子航，而是事实摆在这里，他本来以为楚子航只是来接他的，参加任务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p>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去怕是不要被龙王虐得死去活来？</p>


    “那个……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请求支援……”路明非怯怯地说，“要不我去把轩浩师兄叫上？”</p>


    “……”楚子航想了想，“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帮忙，学院那边的命令他并不听，所以校长并没有将任务指派给他，我觉得机会不大。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摸清楚目标在哪里，以他的性格，这样麻烦的调查工作多半是不愿意参加的。”</p>


    “额……”路明非觉得楚子航说的好像很对，以他对轩浩师兄的了解得出的答案跟楚子航也差不多，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怕麻烦，只是没想到楚子航对轩浩师兄也这么了解？</p>


    “我还是通知一声看看吧……”路明非摸出电话，他可不想去送人头，有机会抱大腿当然得抱好。</p>


    ……</p>


    “好啊，很好，非常好！”轩浩在接完路明非的电话之后连说三个好。</p>


    他甚至想要直接为昂热鼓掌。</p>


    “没想到居然提前这么多？”轩浩脸色有些阴沉。</p>


    这件事情他确实不知情，因为原本这份悬赏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发布的，至少要等到夏弥入学以后。他并没有关注猎人网站，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p>


    这份悬赏提前到暑假，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意料之外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紧张。</p>


    而且昂热那个老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派楚子航回来屠龙。</p>


    还好路明非‘机智’，要不然轩浩还被蒙在鼓里，看样子平时训练得不错，果然没让他失望。</p>

 第216章 ‘父慈子孝\’

    “不对啊？昂热应该知道我和路明非的关系，不会没料到路明非会跟我说这件事情。”轩浩眉头紧皱。</p>


    他有些不明白昂热的算盘。</p>


    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楚子航不会放弃任务。而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楚子航去屠龙。</p>


    换句话说，楚子航和路明非如果执意要去屠龙，那么他去阻止就会显得很奇怪。</p>


    如果他当面阻止势必会表明自己的态度，昂热就能明确地判断为‘轩浩是站在龙族一边’，等于与整个世界的混血种为敌。</p>


    昂热那家伙不会是想挑拨离间吧？</p>


    但是他不亲自出手，芬里厄的生死还真说不准，就算楚子航杀不死芬里厄，路明非不想杀芬里厄，但是当楚子航陷入危险，以路明非的性格必定是会让路鸣泽出手救楚子航，芬里厄会死。</p>


    “真是让人头疼啊。”轩浩虽然这样说着，可脸上却在笑。</p>


    “好在，我可不是一个人在陪你们玩。”</p>


    他甚至已经为这场闹剧取好了名字，叫‘父慈子孝’。</p>


    ……</p>


    “哈欠！”</p>


    废弃的地铁站台上，楚天骄打了个喷嚏。</p>


    “怎么回事？是不是儿子想我了？”他揉了揉鼻子，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p>


    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p>


    只有过期的杂志，和一头笨龙。</p>


    关键这头笨龙还占着唯一的电视不放。</p>


    他看着老旧电视上幼稚的动画，实在看不下去，想换台，这只笨龙感觉会哭出来，到时候又会地震。</p>


    地上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座城市最近经常地震是因为一个老年人和熊孩子抢电视造成的。</p>


    至于楚天骄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说来话长啊……</p>


    当他接到保护芬里厄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的，他寻思着这头笨龙虽然有点憨憨的，但是力量可是实打实的啊，真要是打起来，他估计都不是对手，谁会这么不识好歹来惹怒一头巨龙？</p>


    但是迫于轩浩的压力，他不得不接受这项任务，毕竟欠了人家不止一条命。</p>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废弃地铁站的长椅上，像个流浪汉一样孤苦无依，估计打喷嚏也不是有人想他，大概只是因为有些‘凄凉’。</p>


    刚开始楚天骄对于这头巨龙其实是抱有戒心的，没有人面对一头巨龙还能安然入睡。</p>


    轩浩虽然没有告诉过他细节，但是他不傻，大概能猜出来自己现在保护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种随便动动身体就能引发地震的大家伙，怎么可能普普通通。</p>


    但是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发现……</p>


    这尼玛不就是个傻狍子吗？整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抢电视看，还‘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他感觉自己被坑了。</p>


    轩浩让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保护它，而是给它当保姆！</p>


    听说这孩子的‘新家’不小心被老板玩坏了一点，现在正请了两个免费劳动力修缮，在‘新家’修好之前，他都得在这里守着这只‘龙宝宝’。</p>


    但是关键是这比带孩子可有难度多了，要是不小心惹哭了，那地面上的人又该遭殃了。不过好在目前为止这傻孩子还挺乖的，除了霸占着电视不放，一切都好。</p>


    楚天骄的内心是很无奈的，这里是尼伯龙根里面，手机也没有信号，唯一的娱乐设施好像就只有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了，可是他现在又没办法和龙弟弟抢，可苦了他了。下班回去一定要让老板加钱。</p>


    连续好几天，路明非和楚子航调查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p>


    路明非家中。</p>


    今天的路明非总算是硬气了一回。</p>


    看着叔叔满脸笑容地跟楚子航寒暄着，而婶婶则是殷勤地做好了大餐招待。旁边还同样放暑假的小胖子路鸣泽正满眼星星地看着楚子航。路鸣泽貌似一直是楚子航的小迷弟，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帅，家里又有钱，仕兰高中唯一指定校草，没有之一。</p>


    至于路明非今天为什么这么硬气？当然是他把楚子航拉来家里做客了。这也真正的证明了他，‘卡塞尔学院优秀学生’的真实性。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叔叔婶婶对于路明非在美国的那什么学院表现怎么样，总是抱有怀疑态度。</p>


    这下好了，有楚子航作证，当他说出那句，‘路明非是我们学最优秀的s级学员之一，他在学院里的表现也非常优异’的时候，路明非简直泪流满面。苍天啊，大地啊，他路明非今天终于在叔叔婶婶面前站起来了！</p>


    虽然楚子航说的好像都是关面话，但是在叔叔婶婶这里受用无比，再加上楚子航本身就很优秀，叔叔婶婶巴结都来不及，说不定婶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她的宝贝儿子也安排一下。</p>


    楚子航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虽然他很少参加‘应酬’，但是他身上自带的气质让他无论什么场合都丝毫不落于下风，更别说只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了。</p>


    他和路明非两人在外面转了很久，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决定先找个地方商量一下。</p>


    原本他是想直接开个房的，但是路明非拒绝了，并要请他来家里做客。</p>


    这可是大好的基会啊，路明非为什么会拒绝呢？当然是有正当理由的。</p>


    因为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自家楼顶上的那套‘七宗罪’。虽然是轩浩和老唐送给他的礼物，但是一直放在那里也不是办法，他拿不动，所以只好有劳楚师兄了。正巧现在的任务说不定刚好能用上。</p>


    楚子航在得知路明非收到轩浩送的一套龙王铸造的炼金武器的时候是很惊讶的，他没想到轩浩居然那么大手笔，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玩具，既然路明非说是龙王锻造的，那么这套武器应该相当危险，绝对不能让它放在那里无人看管。</p>


    吃完饭之后，路明非告诉叔叔婶婶，他和楚子航师兄还有学院安排的重要任务，最近大概会很忙就离开了。这一次婶婶没有再唠叨他不务正业，他出门时走路的姿势别提有多嚣张了。</p>


    带着楚子航来到楼顶，路明非揭开了盖在‘七宗罪’上面的纸箱子。</p>


    整个楼顶的气氛好像都变得有些压抑了。</p>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地上这只青黑色的匣子，路明非上前，按下匣子上的隐藏按钮，带着清脆的争鸣声，内部机件滑出，七把形态不一的刀剑再次展现在他们眼前。乌金色的刃口在阳光下显现楚冰丝，松针，流云，火焰种种纹路。</p>


    路明非抽出最小的一把，锋利的刃尖往旁边墙上一划，然后潇洒地放回匣子，一道深深的痕迹像是切豆腐一样浮现在墙壁上。</p>


    看着楚子航惊讶的目光，路明非心里还是有点小骄傲的，毕竟这套刀剑名义上可是他的，现在借给师兄屠龙用。要知道他可是琢磨了好久才发现这套剑匣上的机关怎么用的，为了装个逼不容易啊，特别是在大佬面前装逼，拿起这把刀老累了。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刀放回去，问就是太特么重了。</p>


    “师兄，你试试看，能拿起几把？”路明非有些好奇地看着楚子航。</p>


    “嗯。”楚子航微微点头。</p>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套真正能屠龙的刀剑，至少比校长借给他的折刀更加强大，他对于这套刀剑也有些好奇。以他的目力能够看出刚才路明非拔刀的样子是很吃力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好像不愿意被看出来，他也不说破。</p>


    他走到匣子前，缓缓地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的体能专修是太极，刚柔并济，真正爆发时的力量不比那些蛮力弱，当然也要看人，像轩浩那种变态他确实比不过，但是至少比现在的路明非强无数倍。</p>


    第一把‘色欲’，楚子航轻轻地将它从剑匣中抽出来，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就像从牙签盒里抽一根牙签出来那样简单。</p>


    路明非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p>


    在拔第二把‘饕餮’的时候，楚子航好像也没有感到很吃力，不过路明非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应该不是丝毫没有用力，这些刀有多难拔出来路明非心里无比清楚，但是看见楚子航目前为止并没有感到很吃力的模样他还是有些受打击的。太弱了，自己真的太弱了。</p>


    楚子航的手握住第三把‘贪婪’的刀柄，这是一柄苏格兰阔剑形态的武器，比起前面两把大了不少，他也开始感觉到吃力了，右手手臂上青筋暴露，但这柄阔剑并没有困难到让他拔不出来，虽然有些吃力，他还是单手将它从剑匣中拔出来了。</p>


    剑很沉，为了节省体力他不敢一直拿在手上，当然也不敢插在地上，这里可是楼顶，这样的剑插下去，说不定一路坠到楼下也是有可能的。</p>


    将‘贪婪’放回原处，楚子航的目光放在‘懒惰’上。</p>


    “这套刀剑的剑匣内部有着很强的力量，每一柄都被这股力量扣在里面，越是大型的剑越难拔出。”楚子航总结着他刚才的感受，前面两把刀剑只是开胃菜一样的存在，从‘贪婪’开始，就已经不是普通混血种能够触及的领域了。</p>


    楚子航将双手放在‘懒惰’的刀柄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单手拔出这柄剑，因为上一把‘贪婪’几乎是他单手的极限。</p>


    他深呼吸一口气，意守丹田，身体微微下沉，发力，力量从小腿往上传递，经过腰部一直传递到两只手臂。</p>


    “哼！”</p>


    ‘懒惰’没办法继续赖在剑匣里，楚子航一路拔到第四把，都是一次成功，一气呵成。</p>


    路明非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子航的手臂，并不是特别发达，看上去比他粗不了多少。没想到蕴含着这么强的力量。不过好在他也是见过市面的人，想起轩浩战斗时浑身膨胀的肌肉，瞬间又觉得好像这没什么。</p>


    不过他看见楚子航好像还没完，楚子航将‘懒惰’放回剑匣，目标又转移到了第五柄‘暴怒’。</p>


    “楚师兄不会把它们全拔出来吧？”路明非心里一惊，即使他什么都不懂，也明白其中的难度，要知道这套刀剑可不是给人类用的……他可是见过诺顿用龙躯挥舞刀剑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人类要怎么才能拿起那样的武器。</p>


    楚子航双手握住了‘暴怒’的刀柄。凝神守一，绵长的气息仿佛从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力量在攀升。</p>


    起！‘暴怒’只是稍微离鞘就又被吸了回去，楚子航掌中被磨出鲜血，染上鲜血的‘暴怒’激动地颤抖着，仿佛在回应着楚子航的召唤。</p>


    能拔出来，这是楚子航心中的判断，这柄刀已经回应他了，只要他用全力，就一定能够拔出来，而他的全力需要暴血，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p>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默默地拿出手帕包好，并没有再次拔剑的打算。</p>


    路明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别人拔剑比他自己拔剑还紧张，感觉就像看世界杯一样刺激。可惜不能下注。</p>


    “咦？”他注意到了楚子航用来包裹手掌的手帕，淡紫色的手帕，散发着一阵薰衣草的清香，看上去不像是男人会用的，他知道学院里追楚子航的女生还蛮多的，不知道是谁的手帕？不过他也没好意思八卦，万一时人家妈妈给的呢？楚子航看上去不像是会接受女生礼物的人。</p>


    “走吧。”楚子航背起剑匣，看见路明非愣在原地不动喊了一声，“先去我家，这套炼金刀剑不能放在这里。”</p>


    “啊？哦！”路明非反应过来跟上楚子航的脚步。</p>


    看着背着剑匣走在前面的楚子航，路明非感觉总有一种古代江湖侠客的既视感，如果楚师兄穿上古装应该很好看。</p>


    不过他也意识到人与人的体质真的不能一概而论，那破匣子可重了，他或许能抱起来，但要像楚子航这样背着走路还这么轻松，真的学不来。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废物，除了死不了好像干啥啥不行。</p>

 第217章 见家长

    现在正是下午，天气又热，很少有人会出门，也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点，城市的交通还算畅通。</p>


    高楼上的女孩带着遮阳帽，顶着烈日观望着远处楼下的暗蓝色轿车。</p>


    她看见楚子航背着一个匣子，带着路明非开车离开。她不知道楚子航从路明非家里背出来的是什么，也并不关心，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皱眉。</p>


    楚子航的右手此刻正用手帕包着，他受伤了！</p>


    苏茜不太明白楚子航怎么会受伤，楚子航的警觉性很高，她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只看见楚子航去路明非家里之前还是好的，出来就包着手帕，总不会是为了给路明非做饭切菜切到了吧？</p>


    她摇了摇头，甩开无聊的念想，因为汽车已经发动了，她得跟上。</p>


    楚子航驾驶着帕拉梅拉，带着路明非朝着自己家里行驶。</p>


    拐下高架桥，沿着湖滨继续前行，很快就能看见他所居住的小区。</p>


    这是一片别墅群，大部分都是两层以上的独栋别墅。</p>


    楚子航将车稳稳地停在车库，带着路明非到自己家门前。</p>


    他打开自家大门，发现满目的狼藉已经被保姆清理干净，或许是他的抱怨起了作用，妈妈好像老实了很多，没有和那些漂亮阿姨们嗨到明天。</p>


    “师兄，不会打扰了吧？”路明非有些不敢踏进楚子航的家门，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到别人家做客。</p>


    “没事，妈妈喜欢热闹。”楚子航单淡淡道。</p>


    说着便推门进去了。</p>


    得到许可的路明非也不再怂了，虽然他曾经是个十足的土包子，但是现在什么世面都见过了，一栋别墅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惊讶，要知道，学院的安伯馆和诺顿馆都比这有牌面多了。</p>


    其中他拥有的诺顿馆使用权好像还没过期，虽然他并没有进去住过，不过听了轩浩的意见，将诺顿馆租出去一年，也给他带来了可观的零花钱，不然他也没那个底气请一群高中同学吃饭。至于轩浩送的黑卡里另外的钱，他是真不敢动，特么的这位大佬可是跟部队有关系，天知道这是不是国家的钱？</p>


    吃空饷这种事情再借给他个胆子他都不敢。</p>


    一到客厅路明非就看见一个‘漂亮姐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如果不是楚子航提前说家里只有他妈妈一个人，说不定他会误以为这是楚子航的姐姐。</p>


    “子航回来啦？”女人看见楚子航回来了，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看就要扑过来，可是正巧看见楚子航身后还站着个人，立马变得正经危坐。</p>


    “子航带朋友回来了？是同学吗？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楚子航的妈妈看见路明非之后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似的。</p>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楚子航从小到大性格孤僻，从来没有带过什么朋友回家，这让苏小妍十分担心，今天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做客，虽然是个男的让她有些失望，但总比没有好吧？</p>


    “哦，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顺便拿点零食！”苏小妍对此表现好像十分的积极。</p>


    “不不不……不用麻烦，阿姨好！”路明非慌忙摆手阻止了苏小妍的动作，可苏小妍根本不听，很快拿来了饮料和零食塞到他怀里，楚子航的母亲看上去有些热情过头了，他寻思着他又不是她儿媳，这么激动干嘛？</p>


    “不麻烦不麻烦。”苏小妍打量着路明非，“子航，不介绍一下吗？”</p>


    她还有些担心楚子航的性格在外面会不合群呢，没想到会带朋友。</p>


    “谢谢！”路明非接过塞到他手里的水和零食，有些慌乱地看着楚子航。</p>


    楚子航也看出了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老妈的热情确实有些可怕，这好像也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p>


    “妈妈，这是路明非，我们学院狮心会的成员，我是会长，学院有任务，我带他完成。”楚子航有些无奈。</p>


    “哦~原来如此，还是同校生啊。”苏小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路明非，卡塞尔学院据说是个很好的学院，虽然她不是很清楚究竟有多好，但既然是儿子都觉得好的学院那肯定很好，路明非跟儿子一个学院，想必也是个乖孩子。</p>


    路明非被楚子航老妈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苏小妍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姑娘一样，他从里面只看见了两个字——八卦！</p>


    没错，苏小妍特别的好奇，好奇楚子航在学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当然她并不担心楚子航会过得不好，只是单纯的好奇，就比如子航在学院里朋友多不多啊？有没有女朋友啊？或者其他很多事情。</p>


    平时子航不管她怎么问都回答得很敷衍，不肯告诉她细节，今天总算是找到情报来源了！</p>


    路明非头上冒出大大的‘危’字。</p>


    苏小妍热情地让路明非坐在自己身边，就像是许久未见的闺蜜一样说着‘悄悄话’，“明非啊，能不能告诉阿姨，子航在学院里怎么样啊？朋友多不多？有没有交到女朋友啊？狮心会又是什么？还有还有，子航手上裹的手帕是谁的啊？……”</p>


    一连串的问题让路明非毫无招架之力，他现在只想说阿姨使不得，您离我远点啊……</p>


    妈耶，远看还没觉得怎么，凑近了路明非才看清楚，楚子航的母亲看起来真的是太年轻了，完全看不出是生了这么大个儿子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不管是看上去还是行为都充满了‘少女’感，他只能说这阿姨心太大了，凑那么近他有些受不了。</p>


    “楚……楚师兄他在学院里很受欢迎的，就像高中时期一样……”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追他的女孩子很多，可是楚师兄好像没有喜欢的女孩。狮心会……大概就是和学生会差不多的东西，阿姨您知道的，楚师兄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强。至于手帕……之前楚师兄去我家做客，非说他要露一手，结果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p>


    “哦~这么说来明非你和子航关系好像很好嘛？还知道他高中的事情！”苏小妍眼睛一亮。</p>


    楚子航暗道不好，这情况不太对，再这样下去，估计路明非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被问出来……卡塞尔学院的事情不能让老妈知道，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p>


    “妈妈，我们不是回来玩儿的，还有重要的事情。”说着他朝着路明非使眼色。</p>


    “对……对对！”路明非赶紧从沙发上蹦起来，“阿姨，我们还要完成学院安排的作业！过几天就要交呢！没时间玩了！”</p>


    路明非机灵地找了个借口敷衍。</p>


    “哦……那你们忙吧~”苏小妍有些失望，不过转念间她又凑到路明非耳边，“明非，要是子航在学院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偷偷告诉阿姨哦！特别是他有没有交女朋友！”</p>


    “是！”路明非一个激灵，心想阿姨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楚师兄要交女朋友那不从寝室门口排到学院外？</p>


    不过他也深刻的意识到楚子航的老妈确实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老妈在儿子长大后最关心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p>


    看着楚子航带着路明非进入房间，苏小妍才缓过神来，“小子航长大了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吧？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看上去挺单纯的，看样子卡塞尔学院应该是个不错的学院。”</p>


    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国外学院的校风问题，万一把她家子航教坏了她找谁评理去？现在看来好像还算不错，但愿学院里都是那样的好孩子。</p>


    ……</p>


    “呼……”</p>


    路明非跟着楚子航到房间，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当他放下心来，突然又有些羡慕楚子航，有个这样关心他的母亲真好啊。</p>


    “抱歉，我妈妈有些太过热情了。”楚子航看上去有些尴尬。</p>


    “没，没事！”路明非反应过来，连忙应道。</p>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子航的房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楚子航这样的富家子弟的房间应该很豪华的，结果看上去好像意外的挺普通。</p>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些普通的设备，一台电脑，台灯，白色的实木床和柜子还有一些看上去可有可无的装饰，整个布局很简洁，应该说有些过于‘空旷’了，这样大的房间，并没有放一些华丽的装饰品古董之类的东西，不过联想到楚子航的性格，一切又似乎很合理。</p>


    让路明非感到神奇的是，楚子航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开电脑登上qq！</p>


    这让路明非感觉到了异常，楚师兄不像是会跟谁聊天的那种人啊？莫非是这么快就有情况了？路明非好奇心涌起，眼神不住地朝着电脑屏幕上瞟，</p>


    “你要看可以过来。”楚子航有些莫名其妙，他搞不懂路明非干嘛鬼鬼祟祟的。</p>


    “啊？可以吗？”路明非一惊，楚师兄这么开放的吗？聊天都不带丝毫掩饰，不愧是你。</p>


    “为什么不可以？”楚子航淡淡地说着，“我让你来本来就是想让你协助任务的，你要是能给意见，那最好。”</p>


    路明非这才发现，楚子航点开的聊天框居然是诺诺的，虽然凯撒和楚子航是竞争关系，但是挖墙角这种事情楚子航应该是不屑于做的，看样子应该是他误会了。</p>


    “校长给了我调用在国内所有专员的特权，除了轩浩之外的人我都能够调用。”楚子航的面无表情地打着字，“诺诺的侧写能力对于找这些蛛丝马迹的时候会特别有用，所以我委托她帮忙。”</p>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明白了。</p>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楚子航问。</p>


    “没，没有。”路明非表示自己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柯南，对于找线索这种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p>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诺诺的回复。</p>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消息了。他叹了一口气，一股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让他有些郁闷。</p>


    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他居然找不到龙王在哪里。</p>


    他会接受这次任务，不仅仅是因为昂热答应过推荐他参与‘尼伯龙根’计划，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理由。</p>


    在中国苏醒的龙王。</p>


    这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的那个雨夜。</p>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笼。</p>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混血种和龙族，现在他明白了，根据他的判断，当年他和老爸遭遇的东西，很可能是一只龙王！虽然不知道现在这只苏醒的龙王和当年的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还是要去看看。</p>


    漫长的等待，诺诺的窗口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回复。</p>


    路明非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p>


    楚子航盯着电脑，揉了揉皱起的眉头，在网页上输入了一串网址，一条旧新闻的页面刷新出来，2004年7月4日，“蒲公英”台风，未知事故，配图是泥泞中一辆满身伤痕的迈巴赫轿车。车身的玻璃几乎都碎掉了，上面布满了锐利器物刺破的伤痕，像是被撕裂了。</p>


    记者居然荒诞地总结这辆车是被台风撕裂，简直荒谬，不过普通人确实不能理解他们经历了什么。龙类的谜团笼罩着这个世界，即使是混血种也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地方，当年的事情太过诡异，超越了一切的认知，包括楚子航对于龙类的认知，除非承认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或魔鬼这样的东西。</p>


    那个雨夜的一切都太过模糊，唯一能清晰察觉到的，就是他失去了那个男人，以及，他在昏迷前曾经听到过一个声音，他是被打晕的！</p>


    楚子航到现在也不敢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想他很快就能得到线索了，因为这次他要面对的是龙王！他从未面对过龙王，并不知道真正的龙王是否有着雨夜里遇见的那个家伙那样的能力，没办法进行对比，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他的内心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越来越接近真相的兴奋。</p>

 第218章 师兄，有枪吗

    楚子航关闭了网页，走进洗手间，掩上门之后他脱掉上衣，默默地转身，镜子里倒映出他肩胛上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胎记。</p>


    他很确信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胎记，这是从那个雨夜里带出来的，刻在他身上的烙印，不痛不痒，像是一颗半朽的世界树。</p>


    半朽的世界树，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徽，这也证明了，当年遇见的东西跟龙族撇不开关系，他也正是通过这枚印记找到了卡塞尔学院，多年来，他是第一个主动找到卡塞尔学院的学生。</p>


    他将缠在手掌上的手帕揭开，上面已经染上了黑色的血液，准确的说是深青色的，即使是凝固的血液也不会是这样的颜色，但他的血液确实是这样的。其实这样的小伤根本没必要包扎，他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血液而已。</p>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他的血液已经越来越接近龙类了，被‘暴血’这项技术提升过的血液迅速地侵蚀着他体内的血液，就像昂热说的那样，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p>


    楚子航没有告诉昂热，他的‘暴血’跟其他人不同，他没办法关闭‘暴血’，就像他不能主动熄灭自己的黄金瞳一样。也许他剩余的时间比推测的还要少，这或许就是他迫切渴求力量的代价。</p>


    ‘暴血’就像是与恶魔的交易，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直到恶魔拿走你的生命。当你越来越沉迷它的力量，它也就慢慢地侵蚀着你的身体，即使你不主动激活它，它也无时无刻地改变你的血液。</p>


    楚子航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都说这项技术很危险，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轩浩能够不受这样的影响。根据昂热所言，狮心会的‘暴血’资料并不完整，从那里得来的技术无比危险，除非经历尼伯龙根计划，否则不可能稳定下来，但是那个男人确实做到了。</p>


    那个男人从魔鬼那里掠夺了力量，又狠狠地给了魔鬼一巴掌让它一边凉快，‘暴血’对他来说就像是玩具一样，根本没有影响，这究竟是血统带来的优势还是所谓的意志力？</p>


    楚子航很疑惑，难道说‘s’级血统真的优秀到足以抗衡‘暴血’带来的副作用吗？昂热是‘s’级，轩浩也是‘s’级，他不信他们没用过‘暴血’，但他们都不受影响，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那两人的起点就比自己高，或许‘尼伯龙根’计划真的是他唯一的机会。</p>


    他还不想死，应该说不能死，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做完。</p>


    楚子航看着手中的手帕，这是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受伤，苏茜用来给他包扎伤口的，紫色的手帕刚好能够掩饰他血液的颜色，苏茜是为数不多见过他流血的人，但她并没有说什么。从来都是沉默地支持着自己，像是个合格的秘书。</p>


    他不是不知道苏茜喜欢自己，但那又如何呢？他的生命已经在魔鬼手里，注定了会倒在这条路上，唯一希望的就是倒下之前能够先找到真相。</p>


    他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帕上的血迹，此刻他手心的伤口早已愈合，这才不到半天时间呢，龙血带来的自愈能力真是可怕。</p>


    他将手帕挂在阳台，重新回到电脑前。</p>


    诺诺总算回复他了，虽然只是发来了一条链接，这也省去了他多费口舌，高智商的人交流就是如此简单，我问你问题，你给我答案。</p>


    楚子航点开链接，这是一个论坛，历史记录里，几个人在讨论‘地铁隐藏传说’，他缓缓地往下拉页面。</p>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在扯皮，但是诺诺不会无缘无故发这个给他，里面应该是有上面线索才对。</p>


    楚子航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翻看，直到一条‘进入方法看这里’的标题映入眼帘，标题后面还跟着一个链接。</p>


    楚子航心里微微一动，点开了这个链接，他并不害怕这是一个病毒链接，对于卡塞尔学院的专员来说，黑客技术是必修课。</p>


    点进去之后，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漆黑的博客页面，博主似乎开通账户之后就没有更新过动态。但是既然说了这里有方法，那就不应该是空白的。既没有病毒也没有信息，没有人会这么无聊。</p>


    楚子航对着这个页面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按下了‘ctrl’和‘a’键，这个组合键是‘全选’，页面上的文字全部被选择并变色，于是隐藏在黑色背景下的文字显现出来。</p>


    “你需要一张地铁卡，并在一天之内在一号线和环线上的每一个地铁站口各进入一次，每次都刷这张卡，然后你会看见这张卡变成金色，那么恭喜你，你获得了‘门票’，这张‘门票’可以帮你到达隐藏的站点。”</p>


    “这……看上去像是骗地铁费的套路？”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凑到楚子航身边一起看着电脑。</p>


    “地铁公司不缺这点钱。”楚子航淡淡地说，“这是诺诺给的线索，她应该从里面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我觉得可以试一下。”</p>


    路明非准备表示赞同并且接下这个跑腿的活，因为他觉得自己除了跑腿好像也干不了什么，但是既然是一起执行任务，总得做点贡献，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这个号码他有印象，是上次陈雯雯发短信邀请他去参加聚会时的号码。</p>


    “抱歉，师兄，我接个电话。”路明非有些歉意。</p>


    楚子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p>


    楚子航家的阳台是独立的，并且为了防止外面的声音吵到休息，装的是隔音玻璃。</p>


    路明非靠在阳台上，看着还在响的手机，犹豫着接还是不接。</p>


    他看着对面挂断了，然后又打进来，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反复几次打进来。</p>


    “看样子应该是真有急事……”</p>


    路明非无声地叹气，接起电话。</p>


    陈雯雯打电话来干嘛？他从不记得陈雯雯会主动找他，如果主动找他必定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只是以前他每次都抱着无比的期待，结果总是跑腿的命运。今天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可对面看上去好像挺着急……</p>


    他听见了陈雯雯的哭声。</p>


    终于接通了！陈雯雯低下头，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拿着手机，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止住哭泣，说出话来。</p>


    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捂住嘴好像不想让人听见，可对面的路明非听得清清楚楚。</p>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p>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啜泣声。</p>


    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陈雯雯颤抖的声音。</p>


    “对不起，路明非，我是没办法才找你的……”陈雯雯抽泣着说，“这几天我找了好多人，但是他们都不信我，只能给你打电话……我以为你不会接……”</p>


    路明非并没有对她说的话感到惊讶，听说女人都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找老实人‘接盘’。</p>


    “什么事情，说。”路明非抬头望着天空，今晚上的星空好美啊，也让他的心情美丽了许多。</p>


    “赵……赵孟华失踪了！”陈雯雯颤抖的声音接着说着。</p>


    “嗯？”路明非疑惑了，“他失踪了……关我们什么事情？”</p>


    他有些迷糊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赵孟华都不要你了啊，你还担心他干个屁啊？他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女人，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挫了，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惨，他都已经不做舔狗了，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听哥一句劝啊，舔狗不得house啊！</p>


    “他失踪了该找警察局啊……”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淼淼干什么去了？他那个有钱的老爹干什么去了？他不是跟你没关系了吗？跟我更没关系好吧？”</p>


    “可是……可是……”</p>


    陈雯雯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p>


    “哭哭哭……就知道哭……”路明非心想着，哭能解决问题，那我能哭出一片太平洋来！你们要不要这么卑鄙啊，遇见事情就找我哭，我有事了，找谁哭去？</p>


    “你……你会帮我吗？”陈雯雯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绝望，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放手的人。</p>


    “我……我会啊，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路明非仰着头，伸出一只手朝着天空中抓着，好像想要把那天上的星星抓下来，最后发现距离隔得好远好远，笑死，根本抓不到。</p>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明白。”</p>


    “嗯……嗯……”</p>


    “地址发我，我过来，你再告诉我详细情况。”</p>


    路明非说着挂断电话。</p>


    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去特么的初恋。”</p>


    他不知道自己和赵孟华相比输在那里，从来都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是他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但以后不会了。</p>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推开玻璃进来，微微一愣，什么情况？</p>


    他不知道一个电话怎么会让路明非这么大的反应，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p>


    此刻的路明非脸色冰冷，面无表情，他静静地看着楚子航，两个面瘫就这样相互注视着，久久不语。</p>


    “师兄……”良久，路明非总算说话了，他努力让自己像平时一样笑，可是却笑得有些狰狞，“有枪吗？”</p>


    “有。”楚子航干脆地回答，“你要干什么。”</p>


    “没什么，朋友有些麻烦，以防万一。”</p>


    “嗯。”</p>


    楚子航拉开桌子的抽屉，夹层里藏着一把银白色的左轮，还有12发子弹。</p>


    “这12发都是炼金子弹，不会爆炸，但穿透力足够贯穿龙类鳞甲，如果打人的话……别朝要害打，注意不要弄出人命。”</p>


    听着楚子航嘴里说着相当恐怖的话，路明非不禁嘴角抽了抽。</p>


    楚子航不知道路明非想干嘛，但他知道路明非在国内是没什么朋友的，无论是混血种，还是人类。谁的电话能让他这么大反应？就连楚子航都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除了他的初恋还能有谁？</p>


    既然是普通人的麻烦，那就简单多了，他见过路明非的枪法，也看过他和龙王拼命，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一切都很好解决。</p>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过手枪，路明非‘微笑’着接过手枪。</p>


    “车钥匙也拿着，带着枪坐不了地铁。”楚子航又掏出身上的车钥匙。</p>


    “谢谢师兄。”</p>


    接过钥匙，路明非将子弹收起来，枪别在腰上，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确定会用上枪，他带着枪真的只是以防万一，就好像现在只有枪才能给他安全感。</p>


    为了不打扰楚子航的妈妈休息，路明非直接从二楼窗台上跳了下去，他来到车库发动了那台暗蓝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p>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车灯如利剑般刺破黑暗，像是路明非现在的眼睛，充满自信，锋芒毕露。</p>


    是的，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他能解决。</p>


    赵孟华失踪而已，比起对付龙王，简直不要太简单，无非就是绑架勒索什么的，他堂堂卡塞尔学院‘s’级专员，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对付几个绑匪还是绰绰有余的。</p>


    深夜，公路旁边。</p>


    陈雯雯抱着头，蹲在路边哭泣，像是大半夜里被人抛弃还赶出来的姑娘，哦不，她好像就是。</p>


    但是如今的社会是很温暖的，总有些热心肠的人会来安慰哭泣的姑娘。</p>


    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边。</p>


    “嗝——哭啥呢？有什么事情过不了？”</p>


    “人生在世需尽欢，走走走，陪爷两去喝酒，下一轮！”</p>


    “不……不……我在等人……”陈雯雯挣扎地拽着被两个男人抓住的手臂，“放开我！……”</p>


    “别不给面子，嗝——”</p>


    “玩玩儿嘛~”</p>


    深夜的马路上没什么行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帮她。</p>


    陈雯雯有些绝望，她已经奔波好几天了，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难过的日子，可是她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哭泣以外什么事情都做不到。</p>

 第219章 可以往回看，但别往回走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一道刺眼的光芒从远处照来。</p>


    暗蓝色的保时捷停在挣扎的陈雯雯面前。</p>


    两个男人揉了揉被照得模糊的眼睛，极力地睁眼。</p>


    他们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豪车。</p>


    车门被缓缓地推开，明明是辆豪车，可从上面下来的人穿着却过于普通了，短袖短裤，脚上踩着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运动鞋。</p>


    路明非在远处就看见了路边情况不太对劲，两个混混似的男人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的手臂抓住，在马路边拉扯。</p>


    “路明非？”陈雯雯也有些发愣，她为什么要用疑问句？</p>


    从车上走下来的除了路明非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这辆车她见过，是楚子航开的那辆，但此刻从车上下来的路明非却给她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好像换了个人。</p>


    特别是那阴沉的眼神，很吓人。</p>


    “小……小子！你想干嘛？”</p>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啊！”</p>


    两个混混吃了一惊，他们听见这个女孩叫了眼前这个小子的名字，看起来好像是认识的。</p>


    路明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看着被他们抓住手臂的陈雯雯，她满脸的泪痕，头发粘在脸上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可怜。</p>


    心想除了哭你还会些什么？要是哭有用，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了。</p>


    “哥哥，你是要英雄救美吗？”路鸣泽的声音突然想起。</p>


    时间仿佛静止了，路明非看见路鸣泽笑嘻嘻地站在陈雯雯身前，打量着那个女孩哭花了的脸。</p>


    他掀起女孩的头发，看着那双充满恐惧又绝望的眼睛，“真丑。”</p>


    “哥哥你怎么会看上她？”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解，“你们学院里那么多好女孩，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甩她几条街吧？”</p>


    “她把你当工具人使，你还来救她？”路鸣泽一个个的问题像是一把把利剑插在路明非心上，“或者说你不会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觉得……她或许会喜欢你？就因为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最后想起了你？”</p>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路鸣泽。</p>


    “别那样的眼神嘛，哥哥。”路鸣泽一副作呕的表情，“我知道你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交易，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商家，我还是想给顾客一点福利，需要我帮忙吗？老实说你的做法让我看不下去，但是如果你‘英雄救美’还被反杀的话，我会吐的。”</p>


    “滚。”</p>


    “是是是。”路鸣泽耸耸肩，“看样子哥哥不需要我帮忙啊……唉，这样下去我会失业的。”</p>


    路明非不再说话，沉默地走到两个男人面前。两只手将这两个男人抓着陈雯雯的手臂捏住。</p>


    “松开。”</p>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看这两个男人一眼。</p>


    两个男人总算反应过来，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呆着不动。</p>


    “你……找……”</p>


    “你……放开！疼疼……放开……”</p>


    他们想要反驳，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他们嘴里的话从威胁变成了求饶。</p>


    这两个男人一身的酒气让路明非有些皱眉，他将这个两个男人抓着手扔开。</p>


    喝醉酒的两个人身体掌握不好平衡，再加上路明非手上的力气确实大了些，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上。</p>


    “你找死！”</p>


    “嗯？”路明非冷漠地瞪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金色，不夹杂丝毫情绪。</p>


    那两个人想要爬起来，可却被路明非的眼神瞪得瞬间失去了力气，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他们两人都只是普通人。</p>


    路明非当然也不想跟他们计较，他一向低调做人，从来不惹事生非，只是现在心情不太好。刚才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黄金瞳，不过他想应该问题不大，这两个人喝醉了酒，等酒醒了就会以为是错觉。</p>


    “上车再说。”</p>


    陈雯雯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路明非制止了。</p>


    路明非拉开车门让陈雯雯坐到后座上，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启动汽车。</p>


    保时捷行驶在夜路上，气氛有些沉寂，没有音乐，只有引擎的轰鸣声。</p>


    陈雯雯坐在后座上看着路明非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p>


    路明非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p>


    “擦脸。”</p>


    他将纸巾扔倒后座上，头也不回。</p>


    当然并不是为了耍帅，只是他不敢分心开车而已。</p>


    这里可不是学院外面的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而且说起来他并没有正式学过驾照，他现在用的驾照是学院准备的，当初确认‘青铜计划’在国内执行之后，学院为了方便专员们行动，特意准备了驾照，虽然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p>


    鬼知道这驾照靠不靠谱，学院的东西一向不靠谱，他不敢分心，万一违章被交警拦下来查出什么问题就不好玩了。</p>


    “谢谢……”陈雯雯的声音很低。</p>


    “没事。”路明非从后视镜瞟了一眼陈雯雯，“说吧，具体什么情况？”</p>


    陈雯雯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听见路明非的提问，轻声回答，“赵孟华是那天聚会之后就失踪了……大家都在找他，可是到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之所以会找他，是因为他在失踪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就半分钟不到……”</p>


    “多余的可以省略掉，关键是电话里他说了什么。”路明非问，他可丝毫不关心陈雯雯为什么会找赵孟华，跟他没关系。路专员现在要执行任务，不带私人情感，虽然这个任务好像是他自找的。</p>


    “他说他被困在地铁里了……”</p>


    “……”</p>


    不会这么巧吧？路明非听着陈雯雯的描述，不由得头皮发麻。地铁……这不是他和楚子航正在调查的东西吗？说不定还能跟龙王扯上关系，这赵孟华终于遭到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啊！</p>


    路明非好像已经看见了赵孟华被龙王吓得尿裤子的场景。</p>


    陈雯雯说完，看见路明非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他好像有头绪？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了一些信心，路明非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不管她说什么路明非都会硬着头皮点头迎合，但是现在他变了啊，不仅能开着豪车来把骚扰自己的两个醉汉放倒，做事情也比以前沉稳了。</p>


    说不定现在路明非真的是个有路子有本事的家伙了。</p>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路明非突然问。</p>


    “我……不知道……”陈雯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想过路明非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他以前不是这也咄咄逼人的。</p>


    “换个问题，”路明非又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对吧？”</p>


    “……”陈雯雯沉默了，她低下头，双手抓着裙子，“刚开始也恨他，觉得自己以前会喜欢他就是瞎了眼，谁都比他好，恨不得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最后是给我打的电话啊……他最危险的时候，想起的人是我……”</p>


    陈雯雯说着说着又哭了。</p>


    “我明白了，不用说了。”路明非打断了陈雯雯说话，他很想说“赵孟华和你有什么区别？遇到事情终于想起你咯？你俩还真是绝配！”</p>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说出口，他好像明白了，他从来没输过，根本就没参与过，又怎么谈得上输赢。舞台上的演员从头到尾就只有赵孟华和陈雯雯而已，顶多就是最后空降了一个柳淼淼，跟他路明非半点关系都没有。</p>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局外人。</p>


    他原来一直在跟自己闹别扭呢，真是可笑。</p>


    路明非突然笑了笑，拿出电话，想要拨给楚子航。</p>


    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跟他们的任务有关联，先完成任务吧，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顺手救个赵孟华。</p>


    可是楚子航并没有接电话，这让他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p>


    “我先送你回家。”路明非突然说，“这件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我有消息会通知你。”</p>


    “嗯……”陈雯雯低声应答。</p>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路明非也没有再说话。</p>


    车里又变得安静了。</p>


    ‘滴答’的雨落在车窗上，就像是某人在落泪。</p>


    车停在陈雯雯小区的门口，路明非拿出车上的雨伞，送陈雯雯下车。</p>


    他把雨伞递给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像是把18岁以前的青春都交给了她，虽然最后好像都被扔去喂了狗，但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19岁了。</p>


    陈雯雯撑着伞往家里走，走到半路回头，他看着雨中站着的男孩，男孩没有回到车里，而是目送着她，在笑。</p>


    路明非冲她点点头，习惯了，陈雯雯每次看他他都会点头，陈雯雯挥挥手，路明非也挥挥手。</p>


    再见。</p>


    “孤独吗？”路鸣泽问，“是不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想大哭一场，最后却发现，你好像连哭的理由都没有？”</p>


    雨夜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靠着保时捷的车门。</p>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下雨天了，被淋湿了就会很冷，我讨厌冰冷的天气。”路鸣泽自言自语，面无表情。</p>


    “车上有暖气。”路明非瞧也不瞧他一眼。</p>


    “哥哥都在淋雨，我怎么忍心让哥哥一个人淋？”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侧脸，微笑着说，“哥哥啊，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和你一条心的。”</p>


    “但你想要我的命。”</p>


    “那是因为我爱着你啊……我想拥有你的一切，那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淋雨，我就不会打伞。”</p>


    “滚啦，这种病娇的发言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很恶心，你好歹先去变成女孩子再来好吧？”路明非低声说。</p>


    “哥哥，如果你难过的话，建议你看看手机。”路鸣泽微笑着说，“看了之后你就会发现……”</p>


    “发现什么？”</p>


    路明非摸出手机。</p>


    弹窗中是学院里的首页新闻，有人包下了整个页面，好像要让全校的人都知道。</p>


    “发现你会更难过。”路鸣泽嬉笑着说着。</p>


    可是路明非现在想收回目光已经来不及了……</p>


    深夜里，昆明湖寂静的水面，佛香阁在夜幕下的远影，长廊上明灭的灯火，秋来落叶满山，悠远地令人想到汉唐。他们在水中追逐拥抱，八哥在树梢上聒噪，长廊上洒满了玫瑰花花瓣，英俊的爷们用大浴巾把湿透的女孩裹起来抱着她踏花而过，历史上凯撒大帝和埃及艳后搞在一起恐怕也就这场面而已。</p>


    路明非不知道这个意大利人是怎么突破层层封锁到国内来的，但是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个骄傲的男人，他想来总会有办法，想必这个美好的国家也不会阻止这也美好的事情发生。</p>


    一个意大利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一个中国妞儿，求婚没有安排在意大利餐厅也没有掏出钻戒，而是在皇家园林里上演这样一出，想必应该是某位大佬默许的吧。</p>


    只是这样让人感动的场面，为什么路明非却莫名地想哭？他很想问为什么加图索家的公子能轻易到国内来？不是说好了现在禁止入内的吗？</p>


    “小了，格局小了。”轩浩悠闲地抱着酒坛躺在昆明湖边树下眺望着着一幕，“想靠一个无知的中二少年和叛逆期的青春期少女就改变这个世界？”</p>


    无论什么政治意义，也不管诺诺是否爱他，这不过是一个热血中二少年追着叛逆女孩来到中国的故事，不应该有别的东西染指。</p>


    “你不害怕他们在背后搞动作吗？”</p>


    “怕？我们应该献上祝福，不是吗？为勇敢的男孩干杯。”他起身不知与何人对酌。</p>


    这一刻，只有路明非受伤的世界好像完成了，同样在淋雨，待遇咋就差距这么大呢？当然，他也并不是希望有个壮汉拿着浴巾帮他擦干净头上的雨水，只是感觉，“你特么是来补刀的吧？”</p>


    路明非恶狠狠地瞪着路鸣泽。</p>


    “没有啊，哥哥。”路鸣泽一脸无辜，“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找个哭的理由而已，世界如此不公，哭的话也没有关系哦。憋着很难受吧？”</p>


    可路明非没有哭，他不知怎么的觉得好像有点鼻酸，可愣是没有哭出来，可是为什么呢？</p>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哭？她配吗？</p>


    路明非好像很少会哭，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也没能哭出来呢？</p>


    “哥哥啊，看样子你还没有绝望呢。”路鸣泽凝视着他的眼睛，“或者说你根本感觉不到绝望，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敢让你绝望，一旦你绝望了，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老实说，我很好奇给你希望的是什么？”</p>


    “你不知道吗？”路明非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对我无所不知。”</p>


    “本该是这样的。”路鸣泽的脸色变得冷漠无情，“可这个世界总有些意外。”</p>

 第220章 雨落之刻

    “你本该是个废物，然后总有一天会迎来应有的绝望，没有人真的需要你，你就该是个笑话，‘孤独’是唯一会陪伴你的东西。”路鸣泽冷笑着说，“可命运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就连我也不行，出现了很多‘意外’，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p>


    “未来从‘他’出现开始就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哥哥，你要小心啊……”路鸣泽的眼神里透着悲伤，“哥哥啊，你要记得，这个世界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而他们，他们给你的爱不过是怜悯，是施舍，是饭碗里剩下的米粒，那样的东西，你需要吗？”</p>


    路鸣泽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怎么的，路明非感觉他的声音很悲伤，他好像很难过。</p>


    可是他为什么会难过呢，难过的不应该是自己吗？</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他，这个家伙不应该是站在幕后的大boss吗？无视一切规则，甚至连要死的人都能救活的bug，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悲伤的？</p>


    不，路鸣泽好像是在为他悲伤？路明非突然明白了，这个小家伙，貌似是在为自己看不见的未来悲伤，这家伙貌似是真的在关心他？</p>


    “他是谁？”路明非问。</p>


    “你知道的。”路鸣泽低声说。</p>


    “他想做什么？”</p>


    “我不知道。”路鸣泽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才让你小心些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我。”</p>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路鸣泽的话，这个家伙就像是个魔鬼，明明想要自己的命，却还蛊惑着自己要依靠他。</p>


    路鸣泽轻轻打了个响指，整个城市都亮了起来，就像布置好的舞台一样，一排排的灯光升起，街灯，窗户，还有商厦前的霓虹灯，流光溢彩。</p>


    路明非才发现他好像在灯光中央，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全世界都在看着他的笑话，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来帮他。</p>


    “看着这个夜色里的城市，会不会觉得很孤独？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你一个人？其实人都在呢，哥哥，他们都在灯火里，窗户后面，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全都看着你，没有人会来帮你，甚至不愿意递上一把伞，甚至有人还拿走了唯一的伞。他们躲在灯火里相拥取暖，而你，你只能站在这冰冷的雨里，只有我才会陪你。”路鸣泽凝视着他的眼睛，“只有魔鬼，只有我这个魔鬼！天堂早已将我们拒之门外，你为什么会犹豫呢？来吧哥哥，拥抱我，然后，改变这个可笑的世界！”</p>


    路鸣泽的语速越来越快，他突然在雨中张开双臂起舞，声嘶力竭，满脸笑容，像个疯子，他张开的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路明非，可却不能上前，他只能等待路明非来拥抱他，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悲伤仿佛从他眼中溢出来了。</p>


    他看着路明非，质问着他为什么不来拥抱他，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们这么不公平。</p>


    悲伤好像是会传染的，路明非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拥抱他，因为他感觉路鸣泽那张满是笑容的小脸上，全是悲伤，像个无助的孩子，他总是这样同情心泛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帮那些无所谓的人。</p>


    可是现在要去帮助路鸣泽，他却收手了，为什么？</p>


    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那是悲伤，被他遗忘的悲伤，悲伤跨过无尽的时光，像是浩瀚的海洋，淹没了他。他曾经在雨中拥抱过这个魔鬼取暖，也曾经看见过黑暗的圣堂中被锁在十字架上的路鸣泽，漆黑的长枪贯透这个魔鬼的心脏，枪柄被染成血红色。</p>


    他抬起头看着路明非说，“哥哥，你还是来看我啦？”</p>


    路明非不明白这样无所谓不能的存在怎么会如此狼狈，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帮过他这个没救的蠢货吗？这是惩戒？就像是宙斯禁止人类用火，而普罗米修斯看到人类生活困苦，帮助人类从奥林匹斯山盗取火种，最后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p>


    但他不是赫拉克勒斯啊，拿什么来救这个被锁住的可怜虫呢？</p>


    路明非突然收手了，“无聊……”</p>


    他否定了这一切，他拉开车门，回到车上，把雨水和这个世界都隔离在门外。</p>


    路明非仰着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天空，漆黑的一片，只有雨，与路边繁华的灯光不同，看不到半点星星。</p>


    好像只有这片孤独的夜空是属于他的，其他的跟他都毫无关联。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是别人施舍的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所谓的荣誉，一样都不是他自己的，包括现在为他遮风挡雨的这辆车。</p>


    “什么时候我能靠自己摆平眼前的事情啊，什么时候不让人操心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p>


    他看着车窗外的路鸣泽，他终于看懂了，那满脸的笑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像是为衰小孩操碎心的老父亲。说好了当兄弟，你现在居然想当爸爸？</p>


    他在雨幕中笑着，嘲笑这个世界，他有这个资格，因为他是魔鬼，是神明，他是路鸣泽。</p>


    狂笑声融入雨幕消失不见，窗外再也没有路鸣泽的身影，就像他出现一样突兀，消失得也同样无声无息。</p>


    只留下车里靠着方向盘熟睡的人，他浑身是水，包括脸上，他只是个凡人，会哭的凡人，他是路明非。</p>


    路明非突然醒了，他感觉有些对不起楚师兄，把他的车弄湿了。</p>


    ……</p>


    “舞台已经搭好了，该放演员进去了。”老板的声音低沉。</p>


    “不该说小白鼠更合适吗？”酒德麻衣打了个哈欠，百无聊奈地坐在电脑前，没有什么比跟一个木头聊天更让人无聊了。</p>


    她按下回车，几行代码被压缩成一个小数据包发送出去，它会无声无息地混入网络中，最后的目标是楚子航和诺诺聊天的窗口。</p>


    没错，楚子航做梦也没有想到，诺诺此刻忙着接受凯撒的求婚，根本没空跟他聊天，现在跟他聊天的是个更加火爆的御姐，只是这位御姐已经被他直男式的问答聊天弄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老板威胁，她早就罢工了。</p>


    “有点可惜啊，是个不错的大男孩，就是直了点。”酒德麻衣无聊地做起了评价，“以我多年的恋爱经验来看，这样的男孩就是传说中的‘老实人’，只适合当老公不适合谈恋爱。”</p>


    “醒醒，你没有谈过恋爱。”老板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她，“追你的人是很多，可你不是都看不上吗？随口答应了然后晾在一边，那样也叫谈恋爱？”</p>


    “他们那是想谈恋爱吗？那是馋老娘身子。”酒德麻衣不屑地撇嘴，“老板啊，你说说看，这次你的计划会顺利吗？好像那个家伙出现以来，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p>


    “不知道。”</p>


    “我倒是希望不顺利。”酒德麻衣说。</p>


    “怎么？才聊几句就看上人家了？”</p>


    “怎么可能。我承认这是个帅小伙，但我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酒德麻衣摇头，“大概只是同情？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连个晚年都没有，那不是太可怜了？遇上这样的黑心老板，我开始有些担心我退休后的生活了。”</p>


    “我可从来没有逼迫你们。”老板轻笑着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p>


    “蹲在命运赌桌上的人，哪里有选择权？”</p>


    ……</p>


    楚子航睁开眼睛，眼皮沉重，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有一条未接来电。</p>


    是路明非的，他出什么事情了吗？楚子航皱眉，当他想给路明非回电的时候，突然猛地顿住了。因为他的电脑屏幕上传来一条消息，是诺诺的聊天窗口。</p>


    那是一张这座城市的地图。地图上清晰的红色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个眼熟的图案，楚子航默默地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城市交通卡，背后黏着地铁线路图的卡贴，100%重合。</p>


    楚子航沉思了几分钟，放下手机，没有给路明非回电话。</p>


    他缓缓起身，打开衣柜，从角落里取出网球包，犹豫了一下，他又取出沉重的黑匣子。</p>


    此刻外面狂风暴雨，倾盆大雨打在玻璃上，这座城市难得会下这么大的雨，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预示着什么。</p>


    深夜凌点四十五分，路明非回到了楚子航家中，他停好车，从二楼阳台翻上去，敲了敲窗户，许久没有回应。</p>


    看样子楚师兄不在家里……路明非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电闪雷鸣，照亮了他映在玻璃上的脸，他有些发愣，原来自己也能有这样坚定的表情啊，他早该决定了，要靠自己才行。</p>


    同一时间，楚子航悄无声息地潜行在东方广场地下一层商场里，这栋巨大的地标式建筑毗邻长安街，云集着各种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悦酒店，地下直通地铁王府井站。</p>


    远处传来脚步声，那是巡逻的保安。</p>


    楚子航像做贼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直到巡逻保安手里的电筒灯光远去才重新出来，没办法，他现在的情况属于非法入侵。</p>


    白天这座广场奢华又热闹，当然不会拒绝来这里游玩的客人，但此刻所有商铺早已关门歇业，会来光顾的一般来说只会是小贼，被发现了免不了麻烦，总不能说晚上睡不着跑来这里逛逛街吧？外面可是下着大雨的。</p>


    楚子航静静地听着地上的脚步声，巡逻保安的脚步声经过几次折射出现在四面八方，离他都有一段距离，黑暗里巡逻的好像不止一人，几道脚步声总是围绕着他，不如说，他刚好避开这些人，走在他们中间。</p>


    楚子航缓缓地贴着墙壁前进，走下阶梯，来到地下二层，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地铁站。</p>


    他已经接近地铁检票口了，而此刻的地铁站已经停止营业。</p>


    他从未察觉到，除了巡逻的保安以外，这里还有其他人。因为那人跟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个保安一样围着他兜兜转转，但是从未接近他。</p>


    他越过检票口，站在月台上，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他听见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声音，那是瓢泼大雨打在屋顶的声音，声音隐没了周围的脚步声，他的言灵并不是镰鼬，没办法在这样嘈杂的声音里辨别声音的种类。</p>


    但是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紧接着他感觉到头皮发麻。</p>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地铁站是在负二层，也就是说他现在在负二层，即使地面上的雨再怎么大，除非排水系统出了问题，或是洪水爆发，不然不可能淹没负一层，打在他头顶上的墙板上。</p>


    肩胛上的‘胎记’开始发烫，变得像是烈火灼烧那样炙热，四面八分都是保安巡逻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逃跑，好像狂奔着离开这里。但他听漏了一个脚步，因为有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盯着他。</p>


    楚子航缓缓转身，分隔地铁轨道与月台的玻璃已经消失不见，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踏上那条轨道，轨道上没有地铁，而是一辆满身伤痕的迈巴赫，它回来了，在这个雨夜里，就像是命中注定。</p>


    楚子航的手缓缓地拉开网球包，取出御神刀·村雨。网球包被他扔在地上，此刻的地面已经淌满了雨水，网球包很快被水湿透。冰冷的雨水像是幕布，沿着天花板上流下，朝着四面八方流淌，沿着大理石地板，最后流到轨道上，汇聚在迈巴赫车身下。</p>


    楚子航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着村雨，背着黑匣子，踏上轨道，他感觉到了，那是来自地下深处的轻微震动，沿着轨道传到他的脚下。</p>


    这条路是对的，楚子航心中无比确幸。他凝视着眼前这辆迈巴赫，雨水滴打在他身上，他现在站在雨中，准确的说是站在地下两层地铁轨道上，可这副情景却与多年前的雨夜里一般无二。</p>

 第221章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和那个雨夜里一模一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楚子航笼罩在水幕里，他全身都湿透了，身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明灯，这是来自心底里的愤怒。</p>


    虽然他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身上会冒蒸汽当然不是因为他在冲热水澡，这里的水是冰冷的，但他的身体却是灼热的，愤怒让龙血开始沸腾，甚至蒸干了湿透的衣服。</p>


    眼前的这辆迈巴赫好像在呼唤着他，再次坐上去，回去，回到那个地方。</p>


    那么该上车吗？楚子航低着头思考着。</p>


    “老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辆破车？”酒德麻衣好奇地打量着监控影响里楚子航面前的迈巴赫。</p>


    “我们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辆车的来源，而是他会不会老老实实上车。”老板语气平静得出奇，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好像对于楚子航接下来的举动信心十足。</p>


    “如果他不上车，我们的计划不会泡汤吧？”酒德麻衣问。</p>


    “不，他会上车的。”老板语气笃定，“他只能上车，从来就没有其他选择。”</p>


    酒德麻衣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这辆迈巴赫对于楚子航来说意味着什么，当然无法判断他的动作，但老板好像很清楚。</p>


    就像老板说的一样，楚子航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就拉开了那辆迈巴赫的车门。</p>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内饰，熟悉的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楚子航静静地看着方向盘。</p>


    “启动。”</p>


    伴随着他的指令，这两破损的不成样子的车，居然奇迹般地动起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如旧，贯穿了雨幕，传向隧道远方。</p>


    这是个陷阱，如果楚子航没有猜错的话。但他不得不踏入这个陷阱，因为布置这个陷阱的人抓住了他心里所有的想法，他愿意赌一把，只为了更加接近真相。</p>


    “如果他不上车会怎么样？”酒德麻衣看着消失在监控尽头的车灯，随意问了一句。</p>


    “会连同这辆车一起被后面来的列车撞飞。”</p>


    “……”</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前进，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猫着脚步往地下走，东张西望。</p>


    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个地铁站太安静了，连一个保安都没有，这很反常，按理来说即使是深夜这样的地下商场连接的地铁站也应该有保安值班才对，总不可能全放假了。</p>


    不过这也确实是方便了他的行动，对于他这种菜鸟来说，潜行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他了，只有像这样无人把手的‘空城’他才能够完美潜入。只是他完全没有发现而已。</p>


    他已经踏入他要找的地方了，那是赵孟华去过的地铁站，当天踏上楼梯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去那里。因为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一切的道路都会连通那里，这一切原本就是安排好的。</p>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摸到月台上，地面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找了跟承重柱靠着。</p>


    这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他的想法是对的，赵孟华中了头彩，被卷入了他们正在调查的与龙王有关的事情当中。</p>


    来这里之前他撬开了楚子航家的窗户，解开了楚子航电脑的密码，在楚子航的电脑里，他找到了来这里的地图，他想着楚师兄大概已经先来了，说不定他能追得上，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p>


    地铁站里空无一人。</p>


    幽暗的隧道里有刺眼的灯光照出来，接着是轰隆轰隆的声音。一辆列车进站了，摩擦着轨道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停在路明非面前。</p>


    车门缓缓地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像是深渊一样。</p>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仿佛能够将他吞噬的黑暗，有些犹豫。</p>


    这个点了，怎么可能还有列车？但凡是个有常识的人就知道这辆列车不正常。</p>


    路明非心里也清楚，这车肯定有鬼，傻子才上！</p>


    于是他走上去了，没错他就是那个傻子，因为愚蠢的理由，愚蠢地来到这里，已经够蠢了，也不在乎再蠢一点。</p>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啊，他是来找赵孟华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好像被困在地铁上了，他不上地铁怎么找人？至于屠龙……他想他大概帮不上楚子航什么忙，还是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密党手册里可是有规定的，不能把普通人卷入混血种和龙类之间的战争。</p>


    他登上了列车，车门缓缓地关闭，这辆列车好像就是来这里接他的，他一上车，立刻就重新启动了。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列车尾部，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加速，鬼魅般地跃动，她跳下月台，跟在列车后面狂奔，趁着列车的速度还没提上来，她悄无声息地贴在列车尾部，隐没在隧道的黑暗中。</p>


    “明智的选择，哥哥。”</p>


    车门缓缓关闭，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坐在列车上的路鸣泽。</p>


    “你怎么会在这里？”</p>


    “当然是为了哥哥啊~”路鸣泽轻笑着说，“本来我是打算叫你上车的，没想到你自己上来了，也省得我操心。”</p>


    “不上车会发生什么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p>


    “没什么，只是运气不好会被一群镰鼬撕成碎片而已。”路鸣泽摊了摊手，“这里是尼伯龙根，地铁是连接现实和这里的媒介，也是唯一能够保护人类的东西，这些小朋友们运气都不错，如果不上车的话，他们大概等不到你来这里。”</p>


    “这特么叫没什么？”路明非眼角跳了跳，“这些小家伙？”</p>


    路明非顺着路鸣泽的目光望去，车厢的尽头，围坐着三道人影，看起来……好像有些消瘦？</p>


    “当然没什么，这不是有我在吗？”路鸣泽微笑着，“我会保护哥哥的……”</p>


    路明非没有在意路鸣泽说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三人，因为那里面有他来这里的目标，好家伙，赵孟华？减肥了他差点没认出来！</p>


    “路明非？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孟华好像也认出了路明非，发出惊异的声音。</p>


    “你特么好意思说！”路明非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一瞬间居然将赵孟华整个人提了起来。刚想给他来上一拳，可是突然一愣。</p>


    卧槽？好轻！路明非有些神奇地看着赵孟华，这孩子是饿了多久？瘦的跟个骷髅似的，几天不见饿成这样？要不要这么离谱？</p>


    挥在半空中的拳头突然赶紧不太好下手，这一拳下去，可能会死。这不是欺负老弱病残吗？</p>


    旁边两道黑影看见路明非想要动粗，左右同时贴近，一同出手想将路明非控制住。</p>


    路明非松开赵孟华后退，两只手掌同时接住了两人的拳头。</p>


    难道我变强了？路明非突然有这样的错觉。</p>


    “别傻了，哥哥，不是你变强了，是他们变弱了。”路鸣泽冷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攻过来的这两个人影跟赵孟华一样，跟饿死鬼没投胎似的，软弱无力。</p>


    “嘿，同志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路明非小心地松开那两人的手，“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而且你们现在好像打不过我……”</p>


    “你是学院的人？”其中一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即使我们状态不好，普通人也不可能挡住我们的围攻。”</p>


    “额……你是说卡塞尔学院？”路明非问。</p>


    “卡塞尔学院04级，炼金机械系，高幂，现在是执行部专员。”</p>


    “05级，力学系，万博倩。”</p>


    “额……卡塞尔学院在读1年级，路明非，不过开学好像就是2年级了。”路明非挠了挠头。</p>


    “咳咳……”地上传离开赵孟华的咳嗽声，路明非一松手他就跌倒在地上，“你们学院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p>


    “嗯，怎么说呢，我们学院比较注重身体素质的培养。”路明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p>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学弟……”名叫高幂的专员惨笑着说道，“只是……一年级新生应该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任务吧？”</p>


    “有什么好奇怪的？连赵孟华都能混进来……”路明非吐槽道，“你们两位是楚子航师兄派出来调查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p>


    路明非有些好奇，他知道楚子航有权限调用国内所有专员，但楚子航好像没有说过他派人来调查过这里，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他到处找线索。</p>


    昏暗的灯光下，照着对面三个人的脸，同样的惨白，同样的消瘦，看上去都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干尸。</p>


    “不。我们是听命于执行部。”两人对视一眼，回答道。</p>


    路明非听了心里一惊，好家伙，原来学院早就派人来来调查了，但是看样子……貌似人已经失踪很久没有消息了，该死的学院果然不靠谱，居然没有向他们交代过！</p>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路明非皱眉，“你们……还好吗？我身上没带吃的……”</p>


    “暂时不用考虑吃喝的问题。”高幂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不会饿死人，这也是最糟糕的，无论你怎么难受，但就是饿不死。”</p>


    “这么神奇？”路明非有些好奇，这么说来他在这里不是无敌了？饿不死也杀不死，哦吼，这不是他的专场吗！</p>


    “在这里，规则和外面截然不同，即使没有食物和水，你也不会衰老死去，你只会越来越虚弱，像我们一样……”高幂说着，他拉开了自己的上衣，里面皮肤贴着肋骨，干枯如柴。</p>


    “那不行啊……”路明非当下做出判断，不能拖延，否则等变得跟他们一样，就没有丝毫胜算了。</p>


    “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p>


    “你数学怎么样？”高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p>


    “数学跟出去的方法有联系？”路明非不解，“我的成绩……不是我自信，在坐各位应该没有比我更差的了。”</p>


    “那没事了，完犊子。”高幂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p>


    “所以究竟怎么出去？”路明非皱眉，这些人怎么回事，就是不说重点，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赶紧提着赵孟华出去，然后去帮楚师兄，楚子航一个人对付龙王，想想都不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作弊的。</p>


    “这里是一座炼金术构成的迷宫，就像神话故事里的米诺斯的迷宫。”旁边的万博倩低声说。</p>


    她的声音很低，好像不想让旁边的赵孟华听见具体内容。</p>


    但是路明非觉得大可不必，饿不死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在人家身上了，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赵孟华接受不了的。顶多就是出去之后被人当成疯子送入精神病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p>


    “米诺斯迷宫？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牛头人迷宫？”一说起牛头人，路明非就不困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奥林匹斯星传》里看过这个故事。”</p>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万博倩有些无语，这货怎么会联想到动画？“这样的迷宫必然有看门人，在神话里，它的看门人是牛头人‘米诺陶洛斯’。进入迷宫的人自己绝对无法走出来，唯一的方法是杀死看门人，做到这一点的是希腊王子忒修斯。”</p>


    “那还等什么？咱们组队去干掉他？”路明非问，</p>


    “不，这个迷宫不像那么夸张，还有第二种方法，如果你的数学够好，或者说牌技够好，就能够离开。”高幂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p>


    “可我们这有人有那么好的数学吗？”</p>


    “没有……”高幂叹了一口气。</p>


    “那说个屁啊……”路明非无语了，“看门人是谁？”</p>


    “现在的新生都这么杀胚的吗？”高幂有些汗颜，动不动就问boss在哪里，想直接动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p>


    其实并不是路明非杀胚，虽然他经常跟轩浩和楚子航混在一起，但是并没有被传染，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拒绝接受，总是要被迫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没有之一。</p>


    这是身边的大佬们用行动告诉他的，只可惜他的武力好像不太够用。</p>

 第222章 把我鲨了给各位助助兴

    “我们现在正要去见看门人。”高幂说，“你很快就会见到他。”</p>


    “那先给我说说看吧，这里的规矩。”</p>


    路明非掏出藏在后腰的银色左轮，又从兜里摸出子弹，若无其事的开始装填，也不知道师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子弹太慢了一点都不方便。</p>


    “……”</p>


    在场的人看着路明非的动作有些汗颜，特别是赵孟华有些瑟瑟发抖，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路明非哪里来的枪！难道美国已经危险到连学生都要随时配枪才能保证自身安全了吗？</p>


    “兄弟，这架是非打不可了吧？”高幂小心翼翼地问，他能看出来路明非上的子弹是学院的炼金子弹，这玩意能对付守门人？话说这货是怎么把枪带回国的，国内枪支管控可是非常严格的，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条漏网之鱼！</p>


    “啊不，”路明非摇头，“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打不打先看看再说，万一对方强到没边我可不会冲上去找虐。”</p>


    “这……这样啊？”高幂半信半疑，他叹了一口气，开始给路明非讲解这里的规则。</p>


    “这类炼金迷宫都有的特点是，必然有一条能够逃脱这里的规则，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这是缔造炼金迷宫的铁则，即使是看门人也不能违背，就像斯芬克斯给俄狄浦斯出的谜语，那同样是一个用炼金术构造的迷宫，只不过用‘语言’为材料。俄狄浦斯答出了谜语，斯芬克斯就必然要坠落悬崖而死，即便它比俄狄浦斯强大，也不能违反规则。”</p>


    “这听起来，挺有趣的。”路明非沉思着，他想着会定制这种规则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定规则的根本就不是‘守门人’，连自己都没办法违反的规则，那不是给自己下绊子是什么？</p>


    他觉得这里的规则大概不是‘守门人’定下的，而是这里真正的主人。</p>


    “那么要怎么才算赢？”</p>


    “德州扑克。”高幂说，“赢光守门人所有的筹码，就能离开，或者杀死它。输光赌注的人就又要回到这列车里，永远被困在这里。”</p>


    “你们没试过杀死他吗？”路明非问。</p>


    “当然试过，一开始就试过。”万博倩说。</p>


    “我看你们好像没有受伤啊？”</p>


    “没受伤是因为它根本不会还手。”高幂摇头，“无论你怎么攻击它，它都不会还手，但是那东西，杀不死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被困这么久了。”</p>


    “杀不死？”路明非疑惑了，“你刚才还说离开的方法中有‘杀死它’这一条……”</p>


    “等你见过它就能明白了。”高幂无奈地叹息，“现在这辆列车正在朝着它那里前进，还有一些时间，你会玩德州扑克吗？”</p>


    “会。”路明非点头，“但是赌注是什么？我身上没带钱。这里可以刷卡吗？”</p>


    “不是钱。”</p>


    三人的眼睛里突然泛起绝望，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p>


    “你的赌注，就是你的孤独。”万博倩轻声说，“随着列车不断前进，你的赌注就会增加，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死，你会永远的孤独下去，而你的孤独和绝望，就是赌注。”</p>


    “这赌注真是恶趣味啊。”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死不老应该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在这里就像个笑话一样。</p>


    地铁不断地前进，许久后，速度逐渐降了下来，列车停靠再月台上，这是不该存在的站点，看上去极其古老的月台地上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边角贴着长满青苔的瓷砖，墙上的灰几乎脱落完了，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地方。</p>


    列车门打开了。</p>


    车上的四人朝着门口走去，但是另外三人好像不太愿意面对所谓的‘守门人’，连步子都迈得慢了许多，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p>


    路明非走在最前头，刚走到门口，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扭头对着赵孟华说，“陈雯雯很担心你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出去。”</p>


    说完，路明非踏出车厢，一眼看见的是站台上方印刷着的几个大字，‘福寿岭站’，字体上红色的油漆看上去有些斑驳，但那鲜艳的红色依旧触目惊心。旁边还有着日期‘1977年’，这让路明非赶紧自己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这里。</p>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高幂会说他们杀不死‘守门人’。</p>


    确实有难度啊。</p>


    看着眼前的怪物，路明非有些头皮发麻。</p>


    月台的天花板上无数镰鼬盘踞，一道漆黑的阴影坠落，它在空中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叫，无数的镰鼬簇拥着它，飞到它的下方托起它，就像扛着王的灵柩。</p>


    阴影张开了双翼，缓缓降落，路明非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比成年人还要稍微大上一些的家伙，但关键是它有九个头！</p>


    那是一只长着九个头的怪物，一只镰鼬女王，它的九个头正左右弯曲着，就根脊椎扭曲，像是九条蛇盘绕在一起。</p>


    “这……要杀死它是不是要同时剁掉9个头？”路明非低声询问。</p>


    另外几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高幂无奈地点了点头。</p>


    好吧，这确实不是他们能做到的，就算‘守门人’不还手，他们一人一个头，也做不到同时剁下9个，更何况他们手上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p>


    “唉……开始吧。”</p>


    四个人认命似的围绕着‘守门人’坐下，在赌局上或许更应该称呼它为‘荷官’，虽然是只母的，可惜不是美女。</p>


    荷官九个头上都有一双骇人的金黄色瞳孔，它们扫视着到场的每一位嘉宾，然后把他们现在积累的筹码扔到他们面前。</p>


    路明非面前的是一枚铁皮瓶盖，上面印着‘北冰洋’的字样，那是种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盖。</p>


    而其他人面前都扔上了一堆暗金色的硬币，赵孟华面前除了硬币甚至还多了个表，看样子他的孤独真够他t买m个g表b的d。</p>


    “就这？”路明非看着眼前孤零零的瓶盖，真是看上去都够孤独，他连个筹码都不配成双成对的吗？</p>


    “一个‘北冰洋’的瓶盖，大概能抵1000个硬币，你的孤独……”高幂说不下去了，三个人都有些怜悯的看着路明非，这孩子怕不是个孤儿？</p>


    “真就‘北冰洋’呗？”路明非抛着手里的瓶盖，惨笑着，他的孤独啊，就像北冰洋里的水那么多。但是按照这里的规矩，他还得从荷官那里赢得更多的‘孤独’才能离开这里，这算什么？</p>


    ‘你赢了，但你得带着孤独离开。’明明要当个赢家，最后却惨得像个失败者。</p>


    “荷官大人，我能问问题吗？”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怪物，除了丑之外他想不到形容词了，因为眼前的怪物算不上可怕，或许能吓吓普通人，哦不，就连赵孟华现在都挺淡定的。</p>


    “可以。”荷官的九个头异口同声，声音嘶哑重叠，听上去有些恐怖，像是来自深渊的回响。</p>


    “怎么才能出去？”</p>


    “赢我。”</p>


    “可以放我一马？”</p>


    “不行。”</p>


    “那要不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看我这里筹码这么值钱，买我一条命够吗？”路明非开玩笑地问着。</p>


    “无畏的语言只会浪费你的生命。”</p>


    “可在这里又不会死。”路明非无所谓地耸耸肩。</p>


    “人被杀，就会死，即使是这里的规则也无法改变，这里的规则不过是让你们不至于被饿死渴死罢了，但也有忍受不了孤独选择自杀的人，你也可以试试看。”荷官很尽职地回答着问题。</p>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起身，“人被杀，就会死。也就是说，你在这里，也是会杀死的对吧？”</p>


    “……对。”荷官的语气犹豫了。</p>


    “我之前问的是出去的方法，你为什么特意排除掉，杀死你？”</p>


    “没有人会想死。”荷官语气平淡，陈述着这个简单的道理。</p>


    “你不过是被安在这里的棋子，也会怕死？”路明非来到荷官面前，有些惊讶地看着它。</p>


    “开始赌局吧。”荷官不再回答他的问题。</p>


    “别着急嘛，”路明非闭上一只眼睛，举起手中的瓶盖，细细打量，他对准了眼前的荷官，好像下一句就会喊出‘超电磁炮’这样中二的绝招，这可惜他好像不会，否者这里一堆硬币，何愁打不爆9个头。</p>


    “最后一个问题，”路明非抛弃瓶盖，“你不能违背这里的规则对吧？”</p>


    “对。”</p>


    “那么，我赢了。”</p>


    伴随着哐当一声，瓶盖坠落在赌桌上，路明非手中的左轮抵在了自己身上。</p>


    “？？？”</p>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包括荷官，虽然它的脸上做不出震惊的表情。</p>


    “路……路明非，你别想不开啊……”赵孟华说。</p>


    “是啊，师弟，你不用这样证明自己不输于规则的骨气……”</p>


    “闭嘴。”</p>


    路明非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会影响他操作。</p>


    “敢玩吗？荷官大人。”路明非指着抛落在赌桌上的那枚‘北冰洋’瓶盖，“赌一把，我showhand！”</p>


    “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赢我。”荷官将一枚筹码放在赌桌上，“我没必要跟你硬拼，这一枚筹码，就够赢你全部赌注。”</p>


    “别着急嘛，我这不是要向你证明吗？”</p>


    路明非咧开嘴笑着。</p>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圆领t恤，可整理的姿势却好像是穿着他那件价格高昂的晚礼服，再配合他胸口顶着枪口的姿势，宛若一副要为自己整理遗容的架势。</p>


    “砰！”</p>


    伴随着一声枪响，路明非倒在地上，深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流出。</p>


    “愚蠢。”荷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它还以为这个人类要做什么事情，结果只是不甘屈服于命运的无聊挣扎，死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或许真是一种解脱。</p>


    “啊！”万博倩惊叫地捂住嘴。</p>


    “他他他……他死了？”赵孟华捂住眼睛有些不敢直视，他是个打针都会晕血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也血腥的场面？</p>


    “这是何苦呢……”高幂有些不忍，准备过去为路明非收尸。</p>


    “咳咳……咳咳……”</p>


    地面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高幂伸出去的手被路明非一把抓住。</p>


    “诈尸啊！”赵孟华看着突然睁眼的路明非，惊叫。</p>


    “都说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沙哑，“闭嘴。”</p>


    他扶着高幂站起身来，心里紧张得一匹，还好老子有言灵，不然真得玩完了，他本来想对准自己脑袋来上一枪的，但是想了想，脑袋开花万一活不过来怎么办？最后还是选择对着身体，不过看上去自己的言灵效果还不错。</p>


    “啊，啊，浑身都舒坦了。”路明非装模做样地扭动着脖子，来到荷官面前，瞪着它惊讶的眼睛。</p>


    手里的枪抵在荷官头上。</p>


    “我说过的，我赢了。”路明非轻声说，“因为在这里，我大于规则。”</p>


    “什么！”荷官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但你依旧杀不死我。”</p>


    荷官并没有因为惊讶而乱了阵脚。</p>


    “砰！”</p>


    一声枪响。</p>


    “第一个。”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它被炼金子弹贯穿垂下的头颅，转头望向荷官其他的脑袋。</p>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证明这把枪是真的具备杀伤力的。</p>


    “我说过，在这里，我大于规则。”路明非冷漠地望着它。</p>


    “不，你的左轮枪里最多6发子弹，现在已经用过两发了。”荷官声音低沉。</p>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六发子弹？”路明非冷笑，“还是说你看见我上子弹了？”</p>


    “……”荷官沉默了。</p>


    “接下来由我坐庄，现在这里我说得算。”路明非再次将枪抵在它的头上，“你说‘人被杀就会死’，但我说我不会死。你信吗？”</p>


    “……”荷官眼中涌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眼前这个家伙，好像真的违背了规则，不，他违背的不是这里的规则，而是这个世界的‘真理’，这个家伙，已经不仅大于这里的规则，他甚至忤逆了世界的法则。</p>


    “现在，我说我能杀死你，你信吗？”路明非凑到它耳边，“这把枪杀不死我，但你可以试试看，我用这把枪能不能杀死你？”</p>


    “我可以把这当成威胁吗？”荷官凝视着路明非的双眼。</p>

 第223章 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没有你，我都是我

    “不是威胁，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总是怕失败，所以你要信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路明非摇头。</p>


    他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输。他连青铜与火之王的火焰都不怕，怎么会害怕眼前这点小儿科。</p>


    所有胜利的条件都已经摆在他眼前，现在他只需要像平时训练那样对着靶子扣下扳机就行了。这也是他唯一擅长的。</p>


    再集训中他的成绩，十发，十环，而现在，敌人就只是在他的眼前而已，他甚至不用瞄准，更不用担心打不中。</p>


    因为这是这里的规则啊！这个可怜的荷官，无法违背这里的规则，就像是被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步都不能移动，而他是局外人，能够一把扫掉棋盘上所有的棋子。</p>


    在这里的规则下，人不会被饿死渴死可以永远活下去，而他也无法被杀死，四舍五入等于不老不死。这好像是专门为他准备好的舞台，现在就是他表演的时刻。</p>


    在这个舞台上，路明非除了武力值不够之外几乎等于无敌的，但凑巧的是，眼前的荷官大人，刚好因为规则不能攻击他们，你说说看，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是什么？</p>


    “最后确认一下啊。”路明非转过头问，“这家伙只要打爆九个头就会死对吧？”</p>


    “额，对！”高幂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路明非想干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p>


    “那没事了，游戏结束。”</p>


    “同时杀死我9次，你做得到？”荷官满眼难以置信。</p>


    “我和你废话那么多，只是想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路明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样我就可以留着子弹应付后面更麻烦的东西。”</p>


    “不，不可能，你杀不死我。”荷官摇头。</p>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p>


    “唉......”</p>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紧接着响起的是连续不断的枪声。</p>


    “砰砰砰……”</p>


    不多不少，刚好9发。</p>


    “好快！”</p>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种，路明非完成了居然用左轮打出了9发子弹，这对于普通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他确实做到了。</p>


    “路鸣泽。出来干活啦！”</p>


    “唉……哥哥，你让我出来就是为了当个工具人吗？”路鸣泽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正在上子弹的路明非，他在一瞬间打光了六发子弹，让他出来就是为了上子弹……本来以为生意来了，结果就这？</p>


    “哥哥，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上好的子弹出去之后还能用？”路鸣泽好奇地问。</p>


    “不是你亲口告诉过我的吗？”路明非反问，“这里的一切是虚幻又是现实，一切都是在继续进行的，只是我的思维快上不少，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没错吧？”</p>


    “唉，好像是的。”路鸣泽有些头疼，哥哥好像变聪明了，不像以前那么‘可爱’，现在居然学会了钻空子了！他记得这好像是他在康斯坦丁的火焰中告诉路明非的。</p>


    “好了，退下吧，小泽子。”路明非上好了子弹，挥了挥手。</p>


    “玩游戏找bug嘛~这个我最擅长了。”</p>


    枪声落下，还能看见路明非手中左轮冒着烟的轮盘弹出，高速转动。</p>


    荷官目光呆滞无神，因为它的九个脑袋上都出现了空洞，那是炼金子弹留下的，就连刚才挨过一枪的那颗头颅路明非都没有放过，为了以防万一又补上了一枪，现在可以说是死得很透了。</p>


    “我赢了，可以走了吧？”路明非喃喃自语，抬脚踢了踢扑倒在筹码堆中的荷官。</p>


    没有人回应他，倒下的荷官连同着那对孤独的筹码一起化作一摊古铜色的尘埃。</p>


    站台上的灯熄灭了。</p>


    ……</p>


    迈巴赫停下来，引擎声熄灭。</p>


    楚子航沉默地提着匣子走下车。</p>


    前面有东西挡路了，需要他下车清理一下。</p>


    他摘下眼睛上黑色的美瞳，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遮挡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整个黑夜仿佛都被点亮。</p>


    隧道顶部还在渗水，一滴一滴地打在他的身上，冰冷彻骨，但是下一瞬就变得沸腾，这种淋着雨的感觉对他来说真是糟透了。</p>


    自从进入这篇诡异的空间之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他背上的‘胎记’一样，随时都在灼烧。</p>


    如雷的鼓声在黑夜里响起，这是楚子航心跳的声音，寂静的环境中，他的心跳声格外刺耳，但他没有闲心控制这样的心跳，因为一群黑影正围在他和迈巴赫周围。</p>


    满满一隧道都是黑影，他们没有心跳，围绕着楚子航，站在绝对的黑暗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但即使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此时此刻唯一能听见的也只有楚子航的心跳声，这些人影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p>


    死人，或者说死侍。就像那个雨夜里围绕着迈巴赫的那群黑影，他们又回来了，追着这辆迈巴赫。</p>


    “真是怀念啊。”楚子航缓缓地拔出手中的村雨，刀划过刀鞘的声音锐利刺耳，隧道中战鼓声更加急促，就像一触即发的战场，下一刻就是金戈铁马。</p>


    “这么多年来……真是久违了。”</p>


    伴随着话音落下，那群黑影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热情地扑过去，从四面八方，好像要将楚子航淹没。</p>


    他们高举着惨白的手掌，掌心里没有任何纹路，只有指尖锋利的爪子。</p>


    但他们靠近不了楚子航，因为楚子航的言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开着。</p>


    正是因为言灵，才让他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他可不会真的想念这些死侍，只想他们死。</p>


    周身透明的球形领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表面闪烁着不稳定暗红色光弧的领域，在黑暗中不易察觉。</p>


    在那些黑影接触到领域的瞬间，整个领域碎裂开来，炽热的火焰四射，就像是一颗凝固的汽油弹爆炸的效果，将一切靠近楚子航的东西都焚烧殆尽，那些黑影几乎在一瞬间化为了古铜色的骨骼，然后被炸成粉末。</p>


    言灵·君焰，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血统引发的‘君王怒火’，是的，他现在很愤怒，就像他的火焰一样。</p>


    黑影前仆后继，似乎不畏生死，只要能将楚子航淹没。</p>


    村雨的刃上染上了一丝暗红色的火光，在楚子航身侧斩出一道漆黑的光环，泯灭一切的火焰残留在空气中，刀刃毫不费力地将扑过来的黑影一刀两断，像是无视了他们的冲力，打在热刀上的‘奶酪’，在一瞬间融化。</p>


    炽热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眼神冷漠，冰冷无情，对于这些家伙，楚子航挥刀不会有半分犹豫，甚至会比平时更加用力。</p>


    ‘暴血’让他有些热血沸腾，暴躁的血液让他也有些暴躁，现在心中除了砍死这些家伙以外，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p>


    炽热的起浪在整个隧道中掀起，一片坠落的碎石打在楚子航肩上，但他不为所动，挥刀继续斩切，要将这些碎石切成粉末。</p>


    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碎石，藏在碎石灰尘中的是飞鸟一样的东西，它们被热浪唤醒了，震动着翅膀，暴躁地围绕着楚子航盘旋飞舞。</p>


    那是一群嗜血的镰鼬，它们成群结队地扑击，不过最后都像是那些黑影一般地飞蛾扑火。</p>


    ‘君焰’领域在隧道中不断爆发，楚子航丝毫不担心会炸塌这条隧道，因为包裹着这这里的雨幕几乎是不可突破的。</p>


    这是一场屠杀，暴怒地屠杀。</p>


    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楚子航的敌人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闪躲，只能正面硬抗他愤怒的火焰。</p>


    面对满眼的敌人，楚子航眼神里没有一丝怯弱，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能躲在车里瑟瑟发抖哭泣的男孩了。</p>


    君焰燃烧着，照亮了整条隧道，身上的衬衫伴随着火焰飘散，露出上身棱角分明的肌肉。</p>


    楚子航赤裸着上身，像是火焰中的君王，长刀带起一片火光，他踏步向前，扑入眼前漆黑的人海中，红亮的刀刃像是斩破黑暗的黎明之剑，要将整个隧道一分为二。</p>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个雨夜里，只是这一次冲入死侍群里的是他自己。</p>


    楚子航总算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是有多‘碍事’，他想着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话，那个男人应该能很轻松地杀出重围吧？</p>


    一群死侍而已，怎么可能拦住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跳舞的人，那可是被学院列入绝密档案的男人！楚子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强。</p>


    想到这里，他挥刀的手更加用力了，沿着轨道一步步地向前，手中的刀夹杂着烈焰燃烧着，火光不断在隧道中闪烁。</p>


    楚子航不知道这条隧道通往那里，也不知道这也如潮水般的敌人何时才有完，但是他不能停下挥刀，他沿着隧道一路像前，好像那个男人就在这人海里的某处等着他。</p>


    那个男人在雨中为他挥着刀，这么多年一直没停过，而现在，该换人了。</p>


    ……</p>


    路明非摸着湿漉漉的隧道前进，其他三人已经从那个月台的出口出去了，而他没有。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得去找找楚师兄。</p>


    至于赵孟华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有学员两位专员跟着想必会“照顾”好他的。</p>


    至于陈雯雯？路明非觉得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就像鲁迅先生说的：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没有你，我都是我。</p>


    鲁迅：好吧......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是你说的对！</p>


    路明非摸索着前进，原本应该和楚子航一起行动的，可因为自己的原因，抛下楚子航一个人走了，而楚子航什么也没说，只是递了把枪给他。</p>


    师兄这么挺他，要是因为他不在，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有些尴尬了。他觉得楚子航挺够意思的，二话不说就掏枪给他。现在认真想想他真是傻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抛下兄弟？</p>


    他现在手里还握着那把银色的左轮枪，只剩1发子弹了。一颗给了自己，10颗给了荷官。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仅剩的一颗子弹对于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东西没什么卵用，但是他现在只能握着这把枪，才不会被这漆黑的环境吞噬。</p>


    想想好像子弹再多一百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突然又感觉无所谓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路明非笑了笑，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只会破罐子破摔。</p>


    他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了，初恋？那东西从来没有开始过。说起来他在遇见什么陈雯雯之前好像也是一条好汉啊，整天和老唐打着游戏，一副键盘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子，不害怕不惊恐，不懂忧伤更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挺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舔狗呢？</p>


    但现在，连命都给了路鸣泽四分之一，他觉得那条好汉好像又回来了，连死都不怕……哦不，好像还是有点怕，不过还早呢，他还有四分之三。</p>


    靠！有什么好怕的？路明非想到这里顿时豪气横身，他一个开挂的，反正死不了，按照路鸣泽说的，只要交易没有完成，现在阎王爷来了也收不走他的命，怕个毛？</p>


    他突然不摸着墙走了，勇敢明非不怕摔倒，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飘了，而是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p>


    突然一道光亮照在路明非身上。</p>


    他迷茫地抬起头，只见那漆黑一片的高空中，一道道金色的微光如流星般飘移，像是黑夜中坠落的流星。</p>


    他好像走到头了。这是一片巨大的空间，漆黑的上空像是宇宙，此时他整个人好像站在流星雨中，但可惜的是，这些流星的真面目并不那么美丽。</p>


    那是一群飞舞的镰鼬，它们眼中的微光看起来像是萤火虫，但露出的獠牙却让路明非不寒而栗。</p>


    但是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些镰鼬好像并不打算发起攻击，它们有的悬挂在漆黑的墙壁上瑟瑟发抖，就像是挂在墙上的装饰，乖巧得出奇，有的在空中躁动不安地飞行，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不能是在怕他吧？</p>


    借着它们眼睛的微光，路明非隐约看清了这里的环境，地上是几十条平行的铁轨，锈迹斑斑，看上去在这里放了很久了，看上去这里大概是轨道的尽头，或者说是墓地。</p>


    他到达了地铁的终点，这里不是人类该踏足的地方。</p>


    路明非跨过一根根铁轨，穿过这片巨大的空间，最后他看见了一座月台，不，那看上去更像是一张床，巨大的床，很显然不是给人睡的。</p>


    他爬上月台，朝着这里的尽头走去，摸黑摸到一面坚实的墙壁，拍打摸索。</p>


    见鬼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面墙？</p>


    如果这里是尽头，那么楚师兄去了哪里？路明非思考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楚子航，可现在已经走到头了，还是没看见楚子航的影子。</p>


    他不知道的是楚子航现在应该在他后面，这片空间不止一条路，而楚子航选择了和他截然不同的路。没有乘着列车，再加上中途下车清理垃圾，费了很多时间，远远没有他直接乘着列车快。</p>

 第224章 宅小孩

    楚天骄静静地靠在角落的阴影里，可路明非好像完全看不见这个人，这个人就像是藏在时间夹缝中的幽灵一样毫无存在感，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抓住一个‘时间零’的拥有者。</p>


    在楚天骄眼里，路明非此刻的动作十分的滑稽，他摸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摸着什么，好像以为自己摸到墙了？是因为这里太黑的缘故吗？</p>


    路明非敲打着墙面，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因为这个墙敲起来的声音很奇怪，手感也不对劲。</p>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岩壁高处突然亮起了灯，照亮了他的头顶，忽闪忽闪地像是恐怖游戏中走廊里老旧的路灯。</p>


    路明非僵硬地抬起头，他可不信这里有什么声控路灯，就算有，他之前敲那么多下都没反应，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亮了？</p>


    他竭力地向着高处闪烁的灯光望去，但是位置太高了，他看不清楚，可是他总感觉着盏灯好像在靠近他？</p>


    坚实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连同着路明非脚下的地面，又地震了？路明非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就像处于地震中心，站不住脚。</p>


    路明非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发现好像并不是错觉，那盏灯确实在靠近他。</p>


    四周的墙壁都在颤动，细细的粉尘因为震动脱落，尘埃弥漫，但是路明非看见了，尘埃里那盏耀眼的明灯。</p>


    这特么的不是灯！是一只巨大的竖瞳！</p>


    路明非背后的冷汗直流，巨大的眼睛凑到他的头顶，好奇地打量着他，那忽闪的灯光是这个庞然大物在眨眼睛！</p>


    它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潜藏在黑暗中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像是一面巨大的墙，它在这里睡觉，路明非刚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甚至还在它身上敲来敲去。</p>


    现在好玩了，把人家吵醒了。路明非感觉脚有些软，他甚至忘了举起手里的那把枪。</p>


    龙这种东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这么大的巨龙，还是头一次遇见，还是这么近的距离。</p>


    与诺顿那半成品的龙躯比起来，这才是真正古龙的完美姿态，这种压迫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p>


    路明非现在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他甚至连恐惧都忘记了，因为此刻一尊史前遗族以至凶戾，至伟岸，又至锋利的外表展现在他眼前。这是一头真正的龙王，拥有龙躯的龙王！</p>


    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路明非现在所见的龙族伟岸的身躯，它显然是个爬行类，但是远比任何爬行类都要美丽，这大概是世间最完美的姿态，深邃，伟岸令人敬畏。</p>


    直到这头巨龙睁开双眼瞪着他的时候，路明非才看清了，这庞然大物全身青黑色深邃的鳞片，地震仅仅是因为这头巨龙改变了一下它的姿态，就像是睡觉被吵醒的人翻身想看看是哪个小可爱吵到它了。</p>


    巨龙微微张开巨口，温热的气流喷在路明非脸上，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闻这口气到底臭不臭了，因为这张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它正俯视着路明非。</p>


    低沉的龙吼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路明非抱着头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不是不想逃跑，只是有些腿软。</p>


    妈的，屠龙？屠尼玛呢？路明非很怀疑真的有人能够面对这样的存在还有勇气拔刀的吗？</p>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压迫感即使是混血种也是很难承受的，他现在能够有心思观察这头巨龙长什么样子甚至进行吐槽已经是个远超绝大部分混血种。</p>


    路明非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完了！’顿时这样的想法从他心头升起。</p>


    巨龙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都拎起来，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着，在那巨大的金色瞳孔中路明非居然神奇地发现了好奇的神色。</p>


    但是那张巨大的嘴以及露出来的锋利牙齿让他头皮发麻。</p>


    “龙哥！我不好吃的！”路明非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挣扎，在他的视角看来，这头巨龙好像把他当成零食了，一口一个嘎嘣脆。</p>


    躲在暗处的楚天骄捂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p>


    看吧，他就说这只巨龙根本不需要人保护吧？他觉得路明非才是该保护的对象，万一龙宝宝吃了他，吃坏肚子了咋办？老板不会怪他吧？</p>


    “砰！”</p>


    一声枪声响起，路明非总算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枪来着，可这是他最后一发子弹。而且并没有什么卵用。</p>


    这发炼金子弹打在巨龙脸上，只蹭出一丝火花，甚至连一道浅浅的痕迹都没留下。完了，我方未能击穿敌方护甲。路明非心情是绝望的。</p>


    “好痒。”巨龙低沉的声音响起。</p>


    路明非看见它用另一只爪子挠了挠脸，就像是对他无情地嘲讽。</p>


    然后巨龙伸出爪子从路明非手里轻轻地卸下那把手枪捏在爪子上，就像是摆弄着新的玩具。</p>


    “这是新的玩具吗？”</p>


    在路明非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巨龙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伸出爪子指着它小心翼翼捏着的银色左轮手枪。</p>


    “额？”路明非整个人都是懵的。</p>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巨龙，而这只巨龙也在卡在看着他，好像是在等待着他给出答案。</p>


    “是……是的。”路明非声音有些低，他总不能说这是用杀你的武器吧？</p>


    “咔嚓——”</p>


    在巨龙手中的左轮手枪不堪重负，尽管它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将手枪弄碎了。</p>


    “对不起，把你的玩具弄坏了，不要打我……”</p>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巨龙，它龙蛇一般的长颈小心翼翼地缩了缩，它将手枪推到路明非面前，那双巨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刨地，最后又缩回角落里，它的头放得很低，几乎与路明非平齐，像是个认错的孩子，那双巨大的眸子里似乎有些委屈？</p>


    阿勒？路明非受宠若惊，龙哥您在说些啥？我打你？怎么敢的啊？</p>


    他有些不敢乱动，腔都不敢开。他觉得这只龙多半是在逗他玩，书上说很多野兽在捕猎的时候都有戏耍猎物的习惯，最悲惨的猎物不是被直接杀死吃掉，而是被活活玩死，这头巨龙肯定也是寂寞了，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口粮也要玩一下再吃，反正也吃不饱也算是物尽其用。</p>


    话说龙是野兽吗？不过像这种智慧生物一般都是很蔑视比他低等的生物的吧？戏耍他好像也没有毛病。路明非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巨龙，虽然他知道警惕好像并没有什么用。</p>


    他尝试着呼叫路鸣泽，可这个该死的熊孩子在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自己把他当工具人所以现在闹别扭了，狼来了的故事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玩！</p>


    巨龙突然又有动作了，在路明非看来好像是准备起身一口吞了他。</p>


    可眼前的巨龙起身后，他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p>


    在这头巨龙的肚皮地下，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你就不怕把它们压碎吗？</p>


    在路明非疑惑的目光中，巨龙在肚皮下面翻找着什么，这模样就像是在次元口袋里翻找道具的哆啦a梦，可惜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机器猫，而是头长相狰狞的巨龙。</p>


    不过这眼神？路明非一愣，他忽然觉得着头巨龙的眼神温顺地像只家猫一样，只是这猫也太肥了一些。</p>


    巨龙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它小心翼翼地凑到路明非面前，伸出爪子，路明非看清楚了它爪子里捏的东西，那是一袋薯片。</p>


    这么大个子做这种精细活可真是为难它了……路明非突然有这样的感想。</p>


    “薯片赔给你，别生气。”</p>


    这是在赔礼道歉？路明非凌乱了，这是谁家的乖孩子？这神兽似的玩意儿真会玩儿啊，龙类真的有这么懂礼貌吗？</p>


    巨龙见路明非没有动静，身长脖子靠近路明非，缓缓地张开嘴巴。</p>


    路明非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到了浑身刺痛，你别说还挺舒服，像是一次浑身针灸按摩。</p>


    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死，睁开眼睛，看见了巨龙缓缓地缩回那条长满倒刺的黑色舌头，他刚才是被舔了？</p>


    这是个什么原理？路明非有些纳闷，那么多倒刺居然没伤到他，生物真是神奇，原谅他高中时候生物没学好，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舌头上长着倒刺的动物舔幼崽的时候不会舔伤。</p>


    “别生气了，我们来玩儿吧？”巨龙低沉的声音响起。</p>


    “额……”路明非有些懵逼，这是在卖萌吗？</p>


    他感觉现在好像看见了一只打翻花瓶的小猫咪正舔着主人的手求原谅，甚至得寸进尺地还想要奖励？</p>


    路明非捂脸，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p>


    楚天骄也捂脸，天哪，终于有人来接替他的活了！你不知道陪这熊孩子玩儿是件多无聊的事情，楚子航比这好玩多了。</p>


    楚子航：你再骂？</p>


    “好……好吧？”路明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信。</p>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头伟岸的巨龙，从这威严的长相怎么也跟它此刻的行为联系不到一起，谁能想到这种拉出去能吓死几条街的人的史前巨兽居然这么乖巧？就好像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p>


    但是路明非丝毫不怀疑眼前这头巨龙的力量，这根本不用怀疑，光是这遮天蔽日的体型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p>


    他现在想着要不要好好跟这头巨龙打好关系，免得它饿了想起来自己原来是食物。至于学院的屠龙计划？见鬼去吧！</p>


    他并不认为凭借赤手空拳或是那套像是牙签一样的刀剑能够刺破这头巨龙的鳞片。</p>


    在路明非同意它的意见之后，这头巨龙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它藏在肚皮下面的电视机，摆在路明非和它面前，看样子好像要和他分享。</p>


    这显然是它最重要的玩具之一，路明非能看出它好像特别珍视，轻拿轻放，平时还护在怀里。</p>


    屏幕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鳞片，散发着幽暗的光泽，路明非能在鳞片上看清自己的脸。</p>


    他乖巧地坐在巨龙旁边，巨龙将下巴贴在月台上。这副情景就像是一张大床上趴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他们关灯看着电视，温馨又和谐。</p>


    不知怎么的，路明非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或许还不错，他记得以前自己都是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关上灯，坐在电脑前，像现在这样有个家伙陪着的感觉意外地挺好，虽然这家伙不是人。</p>


    ……</p>


    隧道里突然卷起了热浪，路明非感觉背后有些灼热，下意识地转过头。</p>


    “吼——”</p>


    巨龙低沉的吼声在隧道里炸响，这是愤怒的吼声，路明非第一次听见了这头巨龙这样的吼声，充满了敌意。不，这应该才是它应有的样子，之前那副蠢样属实有些滑稽。</p>


    “龙哥，你别激动啊，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啊！”路明非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p>


    巨龙展开双翼，龙爪抓住路明非将他和电视机往身前揽，护在翅膀下，好吧，路明非明白了，这家伙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玩具，估计自己也是顺带的。</p>


    不远处隧道被染成红色，光芒突然见充满了路明非的眼睛，那是火焰。</p>


    带着炽热高温的火焰扫过，在龙翼下的路明非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可那台破旧的老电视禁不住高温的折腾可以说是彻底宣告报废了。</p>


    “吼——”</p>


    路明非又听见了龙吼，这一次，吼得有些委屈。</p>


    这叫什么事情啊？路明非有些迷茫了，这就像有个宅小孩好端端地在家里跟朋友玩，突然闯进来一个不明事理的大人，不但把人家打了一顿，还砸了人家的玩具。这让路明非不由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p>


    因为他们不仅要打它或许还要杀它。</p>


    一道亮光从隧道种冲了出来，那是一柄燃烧着的刀，路明非看见了那握着长刀赤裸着上身的人影。</p>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楚子航是谁？</p>

 第225章 楚天骄:儿子，对唔住了!

    “这下麻烦了……”这是楚天骄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老板我可以罢工吗？你没告诉过我，我儿子会来啊……”</p>


    可惜他现在怎么抱怨好像都没用，更应该考虑到底该帮哪边才对？</p>


    帮楚子航？那老板不得扒了他的皮？帮芬里厄？也不行啊，这叫他怎么忍心动手揍儿子呢，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儿子。</p>


    那要不，先看看？楚天骄摸着下巴思考着，他估摸着这楚子航和路明非加起来应该也杀不死芬里厄才对。只是他这算不算消极怠工？</p>


    而路明非看见楚子航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终于找到楚师兄了，哦不，现在好像是楚师兄找到他了，只是师兄，你能不能先别送？搞清楚状况啊……不会真以为能打过这么大头巨龙吧？</p>


    “师兄别烧了！我还在这里呢！”路明非疯狂地拍打身上着起来的衣服。</p>


    “嗯？路明非？”楚子航皱眉，他不清楚路明非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他看见路明非现在正被巨龙抓在爪子里，里龙嘴吧很近，那模样看样子就是一口的问题。</p>


    “别慌。”楚子航冷静地说，“马上来救你。”</p>


    “啊这……”路明非听见楚子航说要救他还是挺感动的，但是他好像没有危险来着。</p>


    “啧啧，真是长大了啊。”楚天骄看着楚子航。</p>


    楚子航身上的肌肉匀称，每一处线条都几乎完美，身材快赶上他这个老爹了，他能够感受到楚子航身上蕴藏着的力量，但这让他更加头疼了，这要是真打起来该怎么办啊？</p>


    楚子航身形变得模糊，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而是他身体周围笼罩着的透明领域扭曲了空气，那是极致的高温。</p>


    此刻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周身环绕的半球状领域，上面时不时流淌着暗红色的火光，他沿着轨道一路疾奔，脚下踏过的地方变得焦黑，地上的轨道因为高温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几乎融化，火光照亮这片空间，让视线变得清晰起来。</p>


    ‘君焰’的领域</p>


    伴随着楚子航快速接近眼前的巨龙。</p>


    路明非惊呆了，这哪里像是要来救他的样子？这是打算连他一起炸吧？</p>


    “准备用你的言灵。”楚子航朝着路明非示意。</p>


    淦！果然！路明非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p>


    自从他当众对抗康斯坦丁以后，他的言灵对于学院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他路明非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火烧。</p>


    这或许也是楚子航考虑和路明非一起行动的原因——不会影响他输出。</p>


    楚子航冲到巨龙面前，就像带着一颗用‘君焰’造成的高爆炸弹，准备贴脸爆破。他极力地控制着领域，‘君焰’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一片漆黑的，纯黑色的火焰像是将光和热都隐藏起来，只有爆发的时候才显现出灼目的焰色。而爆发，其实是失控的表现，所以才会被视为高危言灵，因为这样的火焰是不分敌我的，除了楚子航自己以外，不管是谁都会被炸。</p>


    “轰——”</p>


    “吼——”</p>


    巨龙嘴中传来刺耳的长鸣，震耳欲聋，离得最近的路明非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破了，巨龙在痛苦的尖叫，剧烈的爆炸灼伤了它的护在身前的双翼，疼痛让它松开了手中抓着的路明非。</p>


    路明非落在地上连滚带爬，朝着一旁的一个石墩子后面蹿，屁股上还燃着一丝火焰。</p>


    妈的，好险好险，还好不是他正面承受这一击。路明非心惊胆战地看着不远处两个变态对决。</p>


    不，这不是对决，是单方面的压制。</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巨龙在尖叫，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它……好像在喊救命？</p>


    巨龙痛苦地尖叫着，双翼震动好像想赶走要打它的人，就像个挨揍的孩子举起手抱着头。只是它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会有多大的动静，每一下都是惊天动地，翅膀一挥就是飞沙走石。</p>


    这没道理被楚子航压着打啊？路明非表示完全理解不能，这头蠢龙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不会打架？</p>


    一次‘君焰’轰击后，楚子航迅速后撤，这一击的目的虽然只是救出路明非，但攻击的效果好像并不能让他满意。</p>


    他几乎全力的‘君焰’爆炸，居然只伤到了这头巨龙的翅膀，而且看上去受伤并不怎么重，这究竟是有多强的防御力？</p>


    巨龙身上那厚实的鳞片似乎坚不可摧。</p>


    但楚子航也看出了端倪，就是那头巨龙好像不愿意离开原地，只是缩在角落里乱挥翅膀，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p>


    这是好事，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对他有利，现在要做的是乘胜追击！</p>


    路明非看着此刻楚子航的模样吞了吞口水。</p>


    眼前的楚子航此刻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原本赤裸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手上骨节涨大，指尖突出利爪，脸上也布满了狰狞的鳞片，那双炽热的黄金瞳和他的‘君焰’一样灼目。</p>


    这是什么？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混血种还能变身的吗？他以前从没见过任何人像楚子航这样‘暴血’，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好用，哦不，这样离谱的技能，为什么他不会？</p>


    此刻路明非才明白，原来‘龙血’的力量并不仅限于言灵，难怪这些家伙战斗起来一个比一个变态！学院里的人果然都是疯子，人类能战胜龙都是在放屁，屠龙者终成恶龙才是真的，也许他们根本没打算用人力来对抗龙王？这分明就是‘家养龙’和‘野生龙’的对决。</p>


    果然，事实证明能跟怪物打的只有怪物，路明非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两个家伙哪个是龙哪个是人了。</p>


    这也正是楚子航不喜欢跟人合作的原因，整个卡塞尔学院没有人是他这样战斗的。这样的‘暴血’很吓人，让他变得像个异类，不，应该说他已经是异类了，如果让校董会看见他现在的状态，保不准会被送去孤岛养老。</p>


    楚子航全身细密的鳞片变得更加坚硬，虬结的肌肉隆起犹如钢筋般盘旋在手臂，他再度吟唱着古老的言灵，‘君焰’领域再度展开。</p>


    高温扭曲了整个空间，楚子航浑身细密的鳞片下渗出鲜血又被这高温蒸发成血红色的雾气。</p>


    这是二度暴血的极限，随时可能迈入三度暴血。楚子航极力保持自己意识清晰，让血统不踏过那条界限，他很清楚三度暴血的危险性，上次三度他没有彻底沦为死侍已经是奇迹，那是作为最后的杀手锏。</p>


    龙血在他体内不断沸腾，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统在进一步被纯化，而且是不可逆的，这就是‘魔鬼’般的力量，让人沉迷。楚子航很清楚这是缩短寿命的禁忌之术，但他还是在使用，并不是因为他痴醉于这样无以伦比的力量，而是他需要这样的力量。</p>


    “师兄这是入魔了吗？”路明非瑟瑟发抖地看着楚子航疯狂的眼神，又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巨龙，“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才是坏人？”</p>


    那头巨龙缩在角落里，死死地护住肚子下面它心爱的玩具，可是它并没能完全保护好它的玩具，就像旁边散落着的焦黑碎片，那是它心爱的电视机的残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不可燃物质。</p>


    看着它两只翅膀抱住脑袋，就像是准备挨打的孩子，这让路明非有些于心不忍，他感觉计划着来屠龙的他和楚子航像是欺负小孩子的‘坏大人’。</p>


    剧烈的爆炸声再度响起，楚子航就像是一颗人形炸弹一般狂轰滥炸而且几乎没有冷却时间。</p>


    一阵激烈的爆炸之后，尘埃缓缓落下，巨龙仍然保持着‘双手’抱头蹲防的姿势，只是嘴里不时传来悲鸣。龙翼变得有些残破，上面渗出的血液因为高温滋滋作响，但伤口很快就凝结了。</p>


    路明非惊叹于龙类惊人的防御力和生命了，面对这样的言灵轰炸看上去好像只受了皮外伤，他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了，甚至想问这只蠢龙为什么不还手？好吧，这听上去像个叛徒，但他真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斗争。</p>


    ‘君焰’的领域还未散去，红黑色的气流围绕着楚子航盘旋，他牢牢地控制着领域内的火焰，这些暴躁的火焰被他压制，像是无数条半透明温顺的火蛇。</p>


    他站在巨龙不远处与之对弈，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烧得焦黑，整个空间像是一座烈火的祭坛。</p>


    楚子航并没有继续轰炸，经过不断尝试，让他明白言灵的轰炸对于这样的存在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p>


    楚子航将背后的匣子放在地上，那是路明非借给他的炼金刀剑，七宗罪。</p>


    举起手，细密的鳞片下渗出的血液滴在剑匣上。</p>


    剑匣震动，伴随着狂龙般的争鸣声七把利刃的刀柄弹出。</p>


    他将村雨插在地上，双手握住剑匣中的两把刀剑。</p>


    汉八方古剑‘傲慢’，太刀‘妒忌’，当他握住刀剑的时候，剑柄开始颤抖，仿佛在回应着他。</p>


    ‘噌’的一声，断罪之刃出鞘。</p>


    楚子航双手握着刀剑，周身燃烧着烈焰，再次朝着眼前的巨龙发起进攻。</p>


    刺痛从手掌心中传来，这两柄刀剑的刀柄上刺出的尖刺透过了他掌心的鳞片，似乎在吮吸着他的血液，鲜血顺着剑柄漫延，两柄刀好像活了过来，力量开始从刀剑传到楚子航身体里。</p>


    感受着涌起的力量，楚子航将疼痛抛在脑后，他冲到巨龙面前，锋利的刀刃朝着巨龙的双眼刺去。</p>


    “坏了啊……再看下去老板会撕了我吧？”</p>


    无奈的声音响起，楚子航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强大的力量让他倒不住地倒退，将双刀插在地面才止住退后的身形。</p>


    “怎么回事？”</p>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影，他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一下。</p>


    路明非也惊呆了，这又是哪位大佬？他看着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人影，居然能够将冲刺的楚子航一脚踢退。</p>


    路明非没见过，可楚子航见过这个男人，那张没有面容的面具令他印象深刻，那是曾经从他刀下救过‘入侵者’的男人。</p>


    和上次一模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他毫无反应之下再次从他刀下救人。</p>


    这种能力除了‘时间零’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因为即使是‘刹那’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做到这样，只是没想到除了昂热以外居然还有其他人能将时间零用到这种程度。</p>


    ‘时间零’这种言灵其实并不强，拥有‘刹那’的使用者只要足够强都有可能使用‘时间零’只是很少会有人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来换取一个功能性地领域。按照昂热的说法，“强的不是时间零，而是我。”</p>


    “你是谁？”楚子航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前的人很强，而且拥有的还是最麻烦的言灵。</p>


    “我是你爸爸。”男人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p>


    可在楚子航耳中却像是在骂他，情绪瞬间就变得激动了，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p>


    下一瞬，楚子航冲了出去，手中的刀剑朝着眼前的男人斩下。</p>


    “唉……”</p>


    男人无声地叹息，大概是在感慨现在这年头不能说实话，因为每次都没人会信。但是他现在没办法摘下面具证明，不仅仅是因为救一只巨龙，相当于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而且老板也不允许他摘下面具。</p>


    “对不住了，儿子。老爹也无奈啊，你要知道，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啊。”</p>


    楚子航的刀剑被男人手中漆黑的长枪挡住了。</p>


    这让楚子航眼神一凝，这可是‘七宗罪’啊，居然没能在这柄长枪上留下一丝痕迹？</p>


    他看着男人手中这柄如枯枝一般的长枪，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这柄枪！</p>


    这柄枪他认识！</p>


    楚子航狠狠地咬着牙齿，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柄长枪。在那个雨夜里，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这柄长枪洞穿爸爸的身体！</p>

 第226章 你孝起来真好看

    黄金瞳中布满了血丝，楚子航手中的刀剑更加用力，丝毫想要将眼前的长枪连同着这个男人一同斩断。</p>


    可这却是徒劳的，男人用长枪稳稳地抵住楚子航手里的刀剑，任凭他怎么用力也不能撼动分毫。</p>


    楚天骄突然猛地用力，弹开楚子航斩下的刀剑，反手一抽。枪柄抽在楚子航身上，留下一条淤青的痕迹。</p>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一次抽儿子居然是在这样情况下。</p>


    楚子航倒飞出去的身影悬停在半空中，时间在这一刻几乎静止了。</p>


    “唉。”楚天骄看着飞在空中的楚子航微微叹气。</p>


    转身走向身后受伤的芬里厄。</p>


    芬里厄的嘴中低鸣，时间零对于这它好像并没有多大作用，楚天骄静静地打量着它身上的伤势，该说不愧是龙王吗？虽然憨憨的，但体内确实拥有着无以伦比的力量。面对楚子航如此猛烈的进攻也只是受了点轻伤，不过它看上去好像挺怕疼的样子。</p>


    楚天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这个挨揍的孩子。</p>


    “话说……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还手啊？”他有些不理解，难道说这头龙已经笨到打死都不知道怎么还手的程度了吗？不至于吧……按理来说随便发发脾气乱打也不至于被揍成这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p>


    “姐姐不让我乱动，她说让我乖乖呆着别动，否则她生气就不和我玩儿了。”芬里厄声音低沉。</p>


    “这……”楚天骄已经麻了，作为一只这样庞大看上去又恐怖的巨龙，芬里厄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萌，甚至有些骇人，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怂？</p>


    感情你就是怕姐姐不要你了是吧？楚天骄捂着眼睛，这分明就是几岁大的小孩子发言，兄弟你可是龙王啊！</p>


    他看着芬里厄无视自己的言灵，扒拉着肚子下面的玩具零食，将它们藏在身后的洞穴里，那动作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松鼠，把自己存储的东西藏起来，看起来相比自己挨揍，它好像更在乎姐姐送给它的玩具。</p>


    “唉，”楚天骄无奈地叹息，“儿子啊，这不是老爸不帮你，实在是因为，这确实是你的不对啊。”</p>


    他无奈地转身，望着半空中缓慢坠落的楚子航。他原本对于龙类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原本好歹也是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专员’，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死敌才对。</p>


    但是这几年好像有些懈怠了，不过这真的不怪他，实在是因为国内的生活太过于平静，自从轩浩救了他以后，他就被迫带上这张面具，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工具人，不过说是工具人，好像也没怎么干活，没办法啊，国内的混血种都很安分，就连龙王都乖巧听话。</p>


    今天他对于老板圈养的龙有多乖巧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这已经不是乖巧可以形容了，完全就是一只合格的宠物龙，连他对于龙类的好感度都提升了几分，想养一只。</p>


    现在的状况嘛，楚天骄挠了挠头，他感觉有一种‘儿子虐待家里养的猫’的既视感，这样好像是不对的啊。</p>


    楚子航从地上爬起来，有些骇然地盯着眼前的男人。</p>


    很强，此刻的他已经是二度暴血的状态了，可面对眼前的男人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他甚至感觉如果这个男人想，刚才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可为什么没有呢？戏耍？</p>


    眼前的男人跟巨龙混在一起，那么毫无疑问是他的敌人，或许是一位人形的龙王！龙王是双生子的事情是学院之前总结出的重要情报。</p>


    楚子航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一人一龙，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该怎么办？撤退吗？都已经到这里了！而且眼前的龙王会允许闯入他们领地的人全身而退吗？</p>


    “路明非，来帮忙！”楚子航朝着路明非喊道。</p>


    “可……可是师兄我真帮不上忙啊……”路明非躲在石墩后面，“我连七宗罪最轻的那把拿着都费力！”</p>


    “那就用这个！”</p>


    楚子航将一把折刀抛向路明非。</p>


    路明非愣愣地接住，这是，校长的折刀？啊这……师兄你不会以为拿得动刀我就能打得过他们了吧？</p>


    他现在很想说‘师兄你简直是太看得起我了！但是要论战斗力整个学院里的专员应该没有比我更弱的。’</p>


    上次之所以能跟康斯坦丁打完全是因为他开挂了，可那个外挂早就过期了，现在卖挂的正在跟他赌气不理他了，他能干嘛？拿着这把破折刀去给前面的两位刮痧吗？</p>


    哦！对了！还能加buff！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p>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他握着折刀从石墩后面走出来，冲着楚子航疯狂念叨着。</p>


    楚子航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这惊人的恢复力比他二度暴血之后的龙血还要管用。他惊讶地看着路明非，他总算明白这个家伙当时是怎么做到拖住康斯坦丁那么久等到昂热和轩浩赶到现场的，果然没白带这家伙来！</p>


    楚子航感受着身体的状态，他感到甚至连因为暴血带来的负担此刻都要轻很多，他感觉有路明非在的话，他可以不计消耗一直以全盛状态战斗。</p>


    不过楚子航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恢复力的代价其实是透支身体的生命力，当然，这也不是他现在会考虑的事情，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他很清楚自己本来就活不到这具身体寿命的终点就会被龙血吞噬，就算知道是要透支生命力，他也不会犹豫。</p>


    楚子航迅速移动到剑匣前，蹲伏着身体，全身的鳞片一张一合，他深吸一口气，手握住七宗罪里那把之前在暴血之前无法拔出的‘暴怒’。</p>


    鳞片下的肌肉如流水般起伏，而后猛地紧绷，力量爆发而出，伴随着一阵剧烈的争鸣声，‘暴怒’出鞘。</p>


    这把刀，他得双手才能拿稳，这是一柄真正能够弑君的刀，握住这把刀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力量如泉水般涌入身体。</p>

 第227章 苏小妍:

    手中的刀在颤动不已，好像是在兴奋，它已经来不及要品尝龙王的鲜血。一根根锐利的尖刺洞穿了楚子航的手掌吸收着他的鲜血，这柄硕大的巨刃似乎想要与他融为一体。</p>


    鲜血侵透了刀柄，沐浴着龙血的‘暴怒’在楚子航手中延申变得更加巨大，漆黑的刀身被染成红色，透着猩红的光芒，像是燃烧着的烈焰，这柄刀正受到楚子航的影响改变形态。</p>


    楚子航已经没办法平举着已经延长至五米以上的刀刃，他将刀刃拖在地上，炙热的温度将地面融化，火焰在刀身上燃烧着，浮现出狰狞地龙首火焰虚影，‘暴怒’的火焰似乎能够吞噬眼前的一切。</p>


    楚天骄看着眼前楚子航的变化眉头紧皱，他觉得儿子好像有点太拼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p>


    按照楚子航身上的龙化现象来看，他推断此刻的楚子航已经暴血到了极其危险的境界‘二度暴血’并且正朝着‘三度暴血’前进。</p>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稍微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p>


    ‘暴血’本身就是一项极其危险的技术，以一个混血种的身体，无限地逼近龙王，这是在还没有科学的漫长岁月中，混血种对抗龙王唯一的手段，代价便是出卖他们的灵魂！</p>


    如果说一度暴血是释放狮子之心，二度暴血大概就是暴龙之类的东西，而三度暴血，理论上那不是人类该达到的境界，因为它释放出来的或许只有龙王之心能够比拟，可人类是无法拥有龙王之心的，一旦释放大概率会沦为死侍。</p>


    想到这里，楚天骄有些急了，他现在就想一闷棍敲晕这个傻儿子。哪有儿子冲老子拼命的？</p>


    下一刻他就想过去一棒子敲晕他，可楚子航完全不给他机会。‘君焰’再度点燃战场，这是‘暴怒’引导出的火焰，几乎无死角地将楚子航周身半径两米笼罩。</p>


    楚天骄可不是龙王，没有能力抵消或是削弱‘君焰’的力量，要是被烧一下那可是实打实的伤害。</p>


    这样的火焰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不仅是他，连他身后的芬里厄都开始躁动不安，看样子这柄刀着火焰的‘暴怒’说不定可以连龙王都能切片。</p>


    一滴冷汗在楚天骄面具下的额头流下唉，老子要是被儿子暴打，说出去可就丢人了啊……</p>


    楚子航双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出烈焰的包围，而火焰伴随着他的身影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像是一颗陨星高速移动，巨刃在他手中被拖着前进，地面上满是熔岩般的痕迹。</p>


    他体表的鳞片越发密集，火光在鳞片上跳跃，细密的龙纹浮现在鳞片上，他嘴中低吟着，尝试着开启三度暴血，之前他成功过，他有信心在三度暴血中短时间内保持理智。面对比他强大太多的敌人，他只能全力以赴拼一把。</p>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p>


    因为一柄漆黑的长枪正朝着他飞射而来，速度极快。他此刻正与这柄长枪相向而行，下一刻就会撞在一起，如果不躲开，会被洞穿！</p>


    楚子航瞳孔猛缩，他不认为自己的火焰能够融化这柄长枪，那可是连七宗罪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的神器！手中握住这样笨重的刀刃他做不到灵活地闪避。</p>


    右脚踏地猛顿，楚子航强行停止了冲刺，力量自脚下而起，剧烈的疼痛从脚下一直传递到头顶，但他忍住了，路明非的言灵还在作用，硬生生地抵消了他右腿的损伤。</p>


    “啊！”</p>


    楚子航将疼痛化作力量，小腿继续发力，爆发的力量强行止住身形，传递到腰身，他扭动着腰身，双手的巨刃带着惯性朝着前方斩去。</p>


    ‘噌——’</p>


    长枪被击飞，但他没办法继续前进攻击眼前的男人。</p>


    “后面！”</p>


    身后传来路明非的呐喊，楚子航一愣。</p>


    就在他以为挡住男人的进攻的时候，飞出去的长枪很突兀地消失在空中，几乎在同一时刻楚子航感受到了背后一股凉意袭来。</p>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强行做出反应。</p>


    路明非已经看傻了，从生物学上来说这完全不可能，楚子航的动作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腿应该已经废了，即使有着‘不要死’言灵的加持，带来的痛觉也是无法抹去的，可楚子航已经强行连续做出几次动作，全是围绕着这只腿为圆心。</p>


    这是对自己多狠？</p>


    人类确实做不到，即使不怕痛身体也支撑不住这样的动作，但楚子航现在的状态已经无限接近龙类，再加上有着路明非的buff加成，没有什么动作是不能完成的。</p>


    楚子航咬着牙齿嘴角呼出的热气像是能够点燃，转头，他又看见了这柄让他厌恶的长枪，这柄长枪现在正朝着他刺过来！眼里全是怒火，怎么能认输？</p>


    他猛地握住手中的‘暴怒’手掌中的刺痛和右腿的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咔嚓——’这是腿骨扭断的声音。</p>


    楚子航以右脚为圆心，挥舞着巨刃猛然转身。</p>


    烈焰的巨刃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狠狠地斩向身后，火光在黑夜中划出完美的圆弧，一道赤红的光环将楚子航笼罩在圆心。</p>


    方圆之内，无物不斩。</p>


    一刀流·圆舞！</p>


    “曹，尼玛！”楚天骄忍不住心里暗骂，这刀砍中不得吃席？但是他发现自己骂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p>


    苏小妍：“？？？”</p>


    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刀刃，这一刀着实有些生猛，楚天骄不敢硬接，迅速缩回手中的长枪，后撤。</p>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楚子航这一刀还没完！</p>


    这哪里是一刀，这分明就是一阵烈焰的漩涡！</p>


    楚子航手中的刀刃劈空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借着惯性继续挥舞，他咬着牙拉住手中的巨刃，左右脚交替塔前，脚下的步伐旋转扭曲，无形地力量迅速修复着他受伤的腿部。</p>


    带着火焰的巨刃朝着前方旋转挪移，好像只要不砍中什么东西绝对不会停下来。</p>


    “我尼玛。”楚天骄骂出来了，“有完没完？”</p>

 第228章 感觉自己又行了

    路明非呆呆地拿着折刀，在原地不知所措。</p>


    真不是他不想上去帮忙啊，而是楚子航的战斗方式真的是太过于生猛了，估计是一个人行动惯了完全没考虑过要和队友配合。</p>


    路明非感觉他要是现在靠近，说不定楚子航会连他一起砍！</p>


    楚子航挥舞着巨剑轮舞，周身还环绕着烈焰，这样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完全就是不分敌我的，你叫路明非怎么敢过去插手？</p>


    特么的！夭寿啦，儿子打老子啦！楚天骄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眼前的楚子航现在跟发了疯似的要砍他。</p>


    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停下来！楚天骄面具下的脸上表情有些苦涩。</p>


    下一刻，伴随着铿锵金属交接的轰鸣声，楚天骄手中的‘昆古尼尔’脱手而出，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身形直接倒飞而出砸在墙角的岩壁上。</p>


    一声闷哼，口中吐出一口淤血，血液顺着面具流出，但在接触到外面空气的一瞬间就被蒸发干净，巨刃挥舞而至，血雾消失于无形，楚子航的追击又到了。</p>


    “轰——”</p>


    沉重的轰鸣声如同敲响的钟声，在这片封闭的空间中闷响，震耳欲聋。</p>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巨剑砸在岩壁上，此时地上楚子航移动过的轨迹像是恶魔的足迹，一片赤红色，岩壁上被巨剑砸出的大坑泛起赤红色的亮斑，那是被楚子航炽热的火焰烧红的。</p>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多少红热的铁屑，起起落落，好像几百万个从地狱跟随君主而来的炼狱之魂，它们跳跃着欢呼。</p>


    可巨剑砸出的大坑中并没有人影，空气中只留下烧焦的血腥味。</p>


    言灵·时间零。</p>


    楚天骄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言灵闪开了。</p>


    “咳咳……真是好小子，非得逼劳资抽出七匹狼是吧？。”</p>


    他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不过还好，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终于让楚子航停下来了。</p>


    楚子航拔出嵌在墙面里的巨刃。</p>


    “锵——”</p>


    下一瞬，巨刃便迎向了一柄漆黑的长枪。</p>


    楚天骄的动作很快，在言灵加持下，拿回长枪到发起攻击几乎只在一瞬间。</p>


    但此刻暴血下的楚子航速度大幅提升，并且拥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刹那间便做出反应。</p>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楚天骄的时间零更快。</p>


    楚子航堪堪挡住这一枪，可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进攻失去平衡，砸在墙面上，现在攻防瞬间转换，他被逼入了墙角，墙角的空间有限，他手握着这样的巨剑根本施展不开，再面对敌方的长枪将处于绝对劣势。</p>


    在他面前持枪站着的男人双眸中，透着一丝怒意，一双炙金色的黄金瞳，似乎十分的恼怒。</p>


    楚天骄将楚子航堵在墙角，一身漆黑的作战服此刻到处都被火焰灼烧的破洞，就连那张面具都变得有些焦黑，特么的，教训儿子没教训成，还差点翻车，他怎么可能不恼火。</p>


    没想到楚子航成长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他继续手下留情就没法压制这小子了。</p>


    楚天骄将身体状态提升至极限，双臂发力，长枪当棍棒使用，继续压制着楚子航。</p>


    楚子航双手撑着巨剑抵住从上方压过来的长枪，被死死地抵在了墙上，‘暴怒’刀身上此刻的温度极高，而且不分敌我，暴露再外的皮肤发出焦糊的气味。</p>


    当然楚天骄也不好受，他身上的作战服似乎快要被融化了，炽热的高温让他难以接受，他可不是楚子航，没有火系言灵，甚至连个身体强化类的言灵都没有，更没有路明非的buff加成，这让他十分的头疼，对自己儿子下手又不能太重，可是太轻了又搞不定！</p>


    路明非！楚子航朝着路明非的方向疯狂使眼色。</p>


    “啊？哦！”</p>


    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这可是好机会啊！</p>


    他握着折刀快速朝着楚子航的方向跑过去，现在两人僵持不下，正是他补刀的机会！</p>


    他压着步子奔跑着，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减小，还往旁边芬里厄的方向望了望，在确定芬里厄乖乖地没动之后，加快了步伐。他身体前冲，绕着弧线前进，空出的左手顺路还从剑匣中拔出了‘色欲’。</p>


    终于他绕到了目标正背后，这里是视线的死角！双刀在手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行了！虽然他手中的两把刀都小得可怜，看上去更像是两把匕首。不过正适合他现在干的事情，就像个职业盗贼，拿着两把匕首准备偷人。</p>


    他心中无与伦比地冷静，就像是在玩cs一样，按照心中演算好的路线前进，摸到敌人身后，动作蹑手蹑脚，却迅速，学院的集训对他这种废材来说还是挺有用的，不，应该说是立竿见影，毕竟他的起步太低，见效当然快。虽不说能有多强，至少能够让他拥有跟得上思维的动作。</p>


    路明非屏住呼吸，计算着距离，最多两秒钟就能进入攻击范围，他捏了捏手中的刀柄终于让他有了正在战斗的实感，他到目前为止也算看过很多强者的战斗，自己亲自参与进来才知道说实话这样的战斗他根本不配参加。</p>


    仅仅是靠近就让他感到压力。</p>


    但现在只能上了，或许该喊一句‘看招！’之类的壮壮胆，但他还是憋住了，因为在偷袭的时候还提醒别人那太蠢了，战力相差本来就很悬殊。</p>


    “这两个小子……”</p>


    楚天骄低着头俯视着楚子航，对于自己儿子的小动作他还能不了解？</p>


    感受着背后逐渐接近的气息，他心中有些无奈，看样子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是治不住这些熊孩子了。</p>


    路明非集中精神，在接近目标的同时尝试着激活手中的‘色欲’，他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液沾染上‘色欲’的刀身。</p>


    这柄小刀终于活了过来，他现在手上也算有了一件像样的武器，参与这样的战斗，要是真就拿着两根牙签上去挠痒痒，就太没牌面了。</p>


    ‘色欲’的刀身稍微延长了，延长的日本肋差外形……好吧，也没有多拉风。</p>

 第229章 正义的背刺

    不过路明非感受到了手中这柄活过来的刀正在颤抖着，这是一柄撕裂之剑，他感觉即使自己力量不强，也足以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撕裂。</p>


    路明非的身形突兀的加速，已经足够接近了，他不必在蹑手蹑脚，现在正是奋力一搏的时候！</p>


    黄金瞳很罕见地在他眼里亮起，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当然，仅仅是人类的极限……离这些变态还差的很远。</p>


    手中的双刃一短一长，朝着眼前男人的背后交错斩击，他将这命名为‘正义的背刺’！</p>


    “铛——”</p>


    兵刃相接。</p>


    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四目相对。</p>


    路明非满脸地疑惑，心想着我要砍的不是楚师兄啊？怎么眼前是楚师兄？</p>


    楚子航面无表情，叹了一口气。</p>


    他们之间隔着的那道身影在路明非斩击到来的那一刻很突兀地消失不见。</p>


    路明非的双刀来不及收手，斩在楚子航的巨剑上，金属的震动让他感觉手臂有些发麻。</p>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他的攻击被躲开了。</p>


    看着楚子航叹气，似乎他的攻击被躲开是理所当然似的，让他有些不甘，任谁被小瞧都会觉得不甘心。</p>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楚子航对他好像寄予厚望，可他的能力就只到这里了，即使拼尽全力，也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最后只会让人失望。</p>


    路明非有些失落，他最近老是感到很无力，或许是身边的人都是变态，他总觉得与这些家伙格格不入。人与人是不同的，无论他做什么努力，不开挂好像永远也填不平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个世界真是太真实了。</p>


    路明非从楚子航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个消失不见的男人。</p>


    这个男人就在他们背后，离他们不远。</p>


    他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心里大呼完蛋，以这个男人的速度，下一刻就能给他来上一枪。</p>


    果然，他刚这样想着，就看见那个男人持枪再次刺出。</p>


    这一枪下来他和楚子航两人就会被一起串成烤串。</p>


    不过为什么这么慢？</p>


    路明非疑惑地看着楚子航眼睛中的倒映，那个男人持枪刺出的动作像是电影里特效镜头的慢放。</p>


    “哥哥啊，很不甘心吗？”</p>


    路鸣泽凑到他耳边笑了笑。</p>


    “想不想打赢他？”</p>


    “废话。”路明非撇嘴，“当然想啊！傻子才会想输吧？”</p>


    “可是开挂打赢又有什么意义？”</p>


    “打不赢可是会死的哦。”路鸣泽差异，“不会吧哥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正直？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开挂？简直是正道的光啊！”</p>


    “少来哦。还不一定会死呢。我不是有言灵吗？”路明非说，“打不赢，我们跑还不行？”</p>


    “哥哥，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任何东西都是有极限的。”路鸣泽冷笑道，“你所得到的所有馈赠都已经被命运暗中标好了价码，现在只是还没有收取报酬而已。”</p>


    “你是说……‘不要死’是有代价的吗？”路明非感觉一阵心凉。</p>


    “当然，”路鸣泽摊摊手，“这么无解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就连我这种良心商人，帮你完成愿望都要你的命呢。”</p>


    “你这么说好像有道理，”路明非说，“但是其实你只是想忽悠我跟你交易吧？”</p>


    “没错。”路鸣泽冷笑。</p>


    “你还真是直白……”</p>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路鸣泽还是笑，“我可是很良心的商人了，从不卖‘假货’，有什么就是什么。”</p>


    “也就是说，我的言灵尽量少用对吧？”路明非问。</p>


    “对。”路鸣泽露出微笑，“所以这次要跟我交易吗？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作弊码是‘somethingfornoting’，效果可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呢，用起来龙王都给你干碎，保证童叟无欺，收费只要你四分之一条命哦。”</p>


    “得了吧，你这比卖房子的销售吹得还玄乎……”路明非不屑一顾，“上次你面对康斯坦丁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说？”</p>


    “上次是使用条件不足，”路鸣泽指了指他手中的七宗罪，“这次可是全条件达成，只需要一个启动器呢。”</p>


    “你这外挂还需要插件的？”路明非越听越感觉不靠谱，“别告诉我这是物理外挂……”</p>


    他看了看手里的刀。‘somethingfornothing’这个短语的意思是不劳而获，以路明非的英文水平还是勉强知道的，可是不劳而获真的好吗？他记得这个作弊码在星际里可以直接升满级，所有单位达到最强。</p>


    “口说无凭，”路鸣泽耸耸肩，“我还是先让哥哥你看看效果吧~来吧哥哥，睁大眼睛看清楚，千万别眨眼，先来个试用装让你尝尝鲜，相信我，你会迷恋上这样的感觉。somethingfornothing10%融合……”</p>


    路明非听着耳畔路鸣泽宛如古神的低语，感觉浑身一颤，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好像都出窍了。</p>


    而路鸣泽就坐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然后路鸣泽手中多了一个手柄？</p>


    他的身体在动，视线依旧盯着楚子航的双眼，只是楚子航瞳孔中倒映的模样让他自己都觉得很陌生。</p>


    路明非动起来了，可他自己却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并不是他在控制这具身体。是路鸣泽正摆弄着手柄上的摇杆。</p>


    “我不喜欢别人从背后捅我刀子。”路明非轻声说。</p>


    在楚子航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突然抬起头笑了笑。</p>


    他盯着楚子航的眼睛，准确地说是眼睛里那个人的倒影。</p>


    那道人影刺出的长枪。</p>


    “更讨厌别人用这柄枪捅我。”</p>


    路明非收刀转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连楚子航都没看清楚。</p>


    等路明非转身完毕，手里的刀已经少了一把。</p>


    楚天骄瞳孔猛缩，一柄折刀突兀地飞到他的面前，离他的面具仅有一寸的距离。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脚步，撇头。</p>


    ‘噌——’</p>


    折刀擦着面具掠过，在面具上留下浅浅的印记。</p>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将头摆正，一柄漆黑的日本肋差朝着他的脖子斩过来。</p>


    “草？”</p>


    楚天骄惊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爆种了？他收回长枪挡住这一刀，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p>

 第230章 这外挂有延迟

    楚天骄堪堪躲过这要将他斩首的一刀，脖子上一丝血痕浮现，感受着脖子上的刺痛，他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不理解。</p>


    路明非一只手握着‘色欲’另一只手扯着领子，似乎想要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可他现在穿的是休闲t恤，根本没有领带这种东西。但他此刻的动作却没有让人有一丝违和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p>


    他微笑着盯着震惊中的楚天骄，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孩子。</p>


    最让楚天骄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的时间零在路明非身上居然没有作用？不，准确的说是他的体内的龙血在畏惧，畏惧着对眼前的这个男孩使用言灵！</p>


    “撤销。”</p>


    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不像是言灵，没有那么简单的言灵，更像是作弊一般地下达命令，虽然简短却无比管用。</p>


    路明非挥刀的那一刻，整个空间里不管是君焰领域还是时间零领域都消散了，这些东西在畏惧路明非，此刻这里是他的领地，璀璨的黄金瞳发出骇人的光芒，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p>


    楚天骄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孩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路明非脸上的每一分微笑，都像是个疯子，每一个眼神都如刀锋一般锋利，像个疯狂的小丑旋转着手中的小刀，准备表演。</p>


    “哥哥啊，我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路鸣泽的声音轻轻响起，“既然你对作弊有些抵触，那么我们就‘公平游戏’吧~”</p>


    “公平？”</p>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游戏中的人物，做着令他不可置信的中二动作，关键这些动作还不是他控制的，手中的手柄遥感和按钮不断按动，他打死也看不出半点公平！</p>


    “是啊，我ban掉了所有无聊的能力，现在可是全凭‘操作’取胜哦。”</p>


    路鸣泽轻笑着，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手中的手柄劈里啪啦地响着，貌似还时不时地震动。</p>


    而路明非的身体如同炮弹般踏步弹射，手中的‘色欲’朝着眼前的男人斩去。</p>


    那个男人貌似还没习惯无法使用言灵带来的落差，此刻正被路明非疯狂地进攻压制。</p>


    “噌——”</p>


    楚天骄长枪刺出，可是却被路明非灵活地侧身躲过，路明非像个疯子一样动作毫无规律。</p>


    短刀沿着长枪向前划过，划向楚天骄我枪地手。</p>


    楚天骄被迫松开长枪，伸手抓住路明非的手腕止住他继续前进，手上猛地用力，几乎要将路明非的手腕捏得粉碎。</p>


    ‘哐当——’两声，长枪与短刀坠地，此刻两人手中都没有了武器。</p>


    楚天骄并没有松手，他继续捏着路明非的手腕，两人一时间相持不下。</p>


    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的路明非貌似感觉不到疼痛，即使手腕被捏碎，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p>


    “特么的，子航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怪物？”</p>


    路明非不顾手腕被折断，肘击撞向楚天骄的面颊。</p>


    楚天骄大呼不妙，他现在可不能让面具被打碎，要是露出真面目那可就不好玩了，没有得到允许，老板会宰了他的。</p>


    楚天骄松开路明非的手腕向后跃起。</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起朝着他追击而来，那只扭曲的手臂竟然迅速扭转复原，一个上勾拳朝着他的下巴轰过来。</p>


    “嘿嘿，升龙！”</p>


    路鸣泽嘿嘿笑着，操控着角色进行追击，虽然嘴上说着‘公平游戏’可他现在处于上帝视角，对于眼前‘角色’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公平那是相对于游戏里的角色，而他，是玩家！</p>


    路明非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换了个人操控而已，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屌？他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战斗，就像是在看拳皇比赛直播。</p>


    楚天骄双手交错在脖颈下，拼命护脸，接住了这一拳，可不等他反应一个一个的拳头接踵而来。</p>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p>


    路明非狂笑着挥舞着拳头，步步紧逼，一拳又一拳地轰在楚天骄格挡的手臂上。</p>


    就连楚子航看着眼前的战斗都有些懵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p>


    他并不觉得现在的路明非很强，只是感觉对面的男人好像突然变弱了很多，对方为什么要放弃优势跟路明非肉搏？</p>


    你以为我想啊！楚天骄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起来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被揍得这么憋屈，他也搞不懂为什么突然言灵失效了，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是路明非有着特殊能力能够抵消他的言灵，可这是人类该有的能力吗？</p>


    “草！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p>


    楚天骄怒了，身上的肌肉突然隆起，细密的鳞片在透出皮肤——暴血。</p>


    他双手接住路明非轰过来的拳头，将他朝着自己身前猛拉，然后抬起腿一个膝击。</p>


    路明非整个人倒飞出去，再起不能。</p>


    “没意思~”路鸣泽将手柄扔给路明非，“试用就到此为止了哥哥，游戏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如果你亲自来操作或许能更强。”</p>


    路明非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让楚天骄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猛，怎么突然就跪了？不会是我用力过猛一下给打死了吧……</p>


    他有些头疼，真没想过要搞出人命啊，不过是想把这两小子敲晕扔出去而已。</p>


    “打不过就打不过嘛，还狡辩！”路明非嫌弃地看着路鸣泽，这货开挂都能被揍飞，输了就说不擅长玩游戏。</p>


    “哥哥，我刚才说了，这是试用装。”路鸣泽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试试看，操控起来有多困难。”</p>


    “呵。”路明非不屑一顾，真要是玩游戏，还能有多困难？他就没输过！</p>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波动了手柄上的摇杆。</p>


    “我靠！你玩我？”</p>


    路明非破口大骂，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他波动摇杆后起码延迟了1秒钟才跟上动作，甚至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这么高的延迟玩尼玛呢？</p>

 第231章 像极了钱没充够的样子

    难怪刚才路鸣泽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输出零点五，手柄都要搓冒烟了也没看见搓出几个连招。</p>


    “嘿嘿，试用装的手柄灵活度只有正版的百分之二十哦。”路鸣泽轻笑着，“延迟高点是应该的嘛~不过哥哥可是高手，不会在乎这点延迟吧？你要是能靠这个打通关，可就捡到了呢。”</p>


    “……”</p>


    路明非无fuck可说，他虽然觉得自己是电竞小王子，但也没有做到电子竞技不需要网络的境界，高手过招这么高的延迟不被血虐才怪！</p>


    此刻眼前的敌人很明显进入了‘二阶段’，比刚才路鸣泽打的时候要强上不少，路鸣泽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擅长，可刚才的操纵却是实打实的，连他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既然路鸣泽在这样的条件下打不过，那换他上也好不了多少。</p>


    楚子航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路明非松了一口气，还活着，他刚才一度以为路明非被打死了。</p>


    可现在的状况也好不了哪里去，看路明非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起不来了，而他自己，现在也浑身疼痛，从刚才开始路明非在加他身上的buff就没了。</p>


    暴血的副作用如泉水般涌来，让他感觉浑身无力。</p>


    楚天骄捡起地上的长枪，缓缓地朝着楚子航走过去。</p>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感觉这两个小东西不好搞，再拖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准备一人给他们来上一枪，先整晕再说！</p>


    他停在楚子航不远处，手中长枪的枪尖闪着寒芒。</p>


    “儿子，对不住了啊……”</p>


    他打量着楚子航的身体，看样子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脱力了，路明非的言灵作用确实很强。</p>


    这样的话，一人来上一枪他也不需要担心会伤到他们性命，不过最好还是要避开要害。</p>


    楚天骄计算着，举起长枪，朝着躺在地上的楚子航刺出。</p>


    “我擦，你们要不要这样？”</p>


    楚天骄破口大骂。</p>


    长枪已经刺出去了，但是他现在正极力地收力。</p>


    因为眼前又出现了意外。</p>


    特么的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突然冲出来要挡枪！这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p>


    楚子航愣愣地看着刺向自己的长枪，手里微微用力，可‘暴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沉了，虚弱中的他完全没办法举起‘暴怒’格挡。</p>


    就在他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眼前很突兀地出现一道身影。</p>


    那是一道略显纤细的身影，穿着一身夏服，身上沾着不少灰尘，看样子来这里的路上遇见了不少麻烦。</p>


    苏茜眼神坚定地挡在楚子航前面，双手交错握住手中的两把短刀，试图挡下这一枪。</p>


    长枪带着劲风逼近，吹落了她头顶的帽子，长发在风中披散开来。</p>


    “你挡得住个屁啊！”</p>


    楚天骄心中暗骂，老子手里的可是‘昆古尼尔’即使不使用能力也锋锐无比，怎么可能是凭借两柄破刀就能挡住的？</p>


    他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女，你别说还挺漂亮。这小子，可以啊~</p>


    居然‘骗得’人家女孩心甘情愿过来挡刀子，为父甚是欣慰。</p>


    可欣慰归欣慰，麻烦可是真的麻烦！本来有这两个小子在这里，楚天骄觉得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倒好，又多了一个。</p>


    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时间缓缓地流逝，他手中的长枪离眼前的女孩越来越近。</p>


    “刺还是不刺？这是个问题。”楚天骄思考着，他有些不忍心伤这个女孩，毕竟说不定以后人家要喊他爸爸。</p>


    可不让她也带点伤，这戏估计没完，演得太假了老板万一发怒那可如何是好？</p>


    楚天骄心里一横，手中的长枪继续刺过去，他打算先废了这丫头手里的武器，然后给她来点‘小伤’，只希望她能识趣地带着楚子航和路明非撤退。</p>


    “演戏真难。”楚天骄无声地叹息，这丫头要是伤重了怕是背不动这两个大男孩，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要怎么才能演出这丫头从我手底下救走两个人的感觉呢？毕竟要从他手下救走人，光凭这个女孩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p>


    路明非不清楚这几个人的心理活动，但是他眼睛没瞎，眼前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也看得清清楚楚。</p>


    在他现在的上帝视角看来，那个男人手里的长枪正刺向楚子航，可是中间却突然冲出来一个苏茜！</p>


    他很疑惑苏茜怎么会在这里，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犹豫的话，苏茜和楚子航都会被刺穿，那时候就真的是‘夫妻肺片’了。</p>


    他疯狂地拨动着手柄，身体动了，这一刻他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玩家，丝毫没有意识到那具身体其实是他自己。</p>


    他只是疯狂地操纵着身体过去要挡住那一枪，或许是视角的转变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不是游戏，即使挡住了，那一枪也会插在他自己身上，他会很痛。</p>


    “哥哥啊，你就这样冲过去救他们？有什么用呢，来不及的，而且你根本打不过他。”路鸣泽坐在月台伤晃着腿，看上去十分清闲，“交换吗？四分之一生命，又是两条命，很划算吧？更上次一样哦。”</p>


    “少屁话！”</p>


    路明非怒吼。</p>


    可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赶不上！距离太远了。</p>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又是相同的问题，两条命，救还是不救？他觉得要是一开始就坚持拒绝跟着楚子航执行任务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又发生在他眼前。</p>


    其实他可以不来这里的，应该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不是屠龙，他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答应陈雯雯来救赵孟华？赵孟华已经救了，为什么又继续来这里呢……</p>


    哦，原来是因为，他答应过楚子航要帮忙，然后又鸽了楚子航跑去见陈雯雯了，人家不但没说啥，还二话不说递枪给他。他觉得楚子航挺够意思的，所以就来帮忙咯。</p>


    “这么说起来，原来我是担心楚子航才来的？”路明非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他好像总是这样，连自己都顾不好还喜欢担心别人。</p>

 第232章 轩浩:你们怎么还不走

    “早该知道的，凡是与龙有关的破事，都麻烦得要死！”路明非无奈地笑了笑，“交换！”</p>


    “确定？”路鸣泽看上去并不怎么开心。</p>


    “废话！老子就是为了救楚子航才来的，屠龙根本不重要，救人才是我想做的！”</p>


    “哥哥，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路鸣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p>


    “滚蛋！”</p>


    “那好，我走。”路鸣泽二话不说，摆手就准备离开。</p>


    “……”路明非蚌住了，“你就这样走了？交换啊！交换？”</p>


    “算了吧，哥哥，”路鸣泽背对着他挥手，“你犹豫得太久了，等你交换，黄花菜都凉了。”</p>


    “什么！”路明非转头看向楚子航那边，“难道说已经来不及了吗？”</p>


    “不，今天你们运气都不错。”路鸣泽说，“和我抢生意的人来了，哥哥，你又害我生意泡汤了。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哦，下一次，最好别犹豫那么久，犹豫就会败北啊哥哥！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的。”</p>


    那柄漆黑的长枪在离苏茜还剩分毫的距离停下了。</p>


    因为有一只手握住了长枪。</p>


    “抱歉，去拿了点东西，耽误了些时间，闹剧就到此为止吧。”轩浩站在苏茜和楚子航面前单手握住刺过来的长枪，脸色有些阴沉。</p>


    老板你可算来了啊……楚天骄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p>


    不过他看着轩浩脸上阴沉的表情，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他完全搞不懂轩浩在生气什么，但是总觉得情况好像不太妙。</p>


    果然，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轩浩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将他连人带枪一起踹飞。</p>


    路明非看着得救的两人，也松了一口气，果然之前给大佬打电话报告情况是对的！他又捡回四分之一条命。</p>


    “狗屁犹豫就会败北，果断才会白给！”</p>


    对于路鸣泽说的话路明非嗤之以鼻，能躺赢谁想动啊？</p>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柄漆黑的长枪好像在哪里见过？之前还没怎么感觉，但是当他看见轩浩握住那柄长枪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p>


    “路明非！”轩浩朝着路明非喊着。</p>


    “在！”</p>


    被点名的路明非思绪被打断，瞬间一个激灵，赶忙应道。</p>


    “带着他们两个离开，接下来这里归我管。”</p>


    轩浩捏着拳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语气显得有些核善，看样子这件事情好像还没完。</p>


    不过既然大佬来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几个弱鸡该担心的了。</p>


    苏茜扶起受伤的楚子航，路明非也赶忙过来帮忙。</p>


    可楚子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敌人，还有那头在墙角缩了半天的巨龙，眼神里充满不甘和愤怒。</p>


    轩浩撇了他一眼，“省省吧，你现在太弱了。”</p>


    说着在他脖子上来了一针。</p>


    楚子航面目狰狞，瞬间晕了过去。</p>


    “你干什么？”苏茜看着轩浩的动作，她不知道轩浩给楚子航注射了什么东西，但看楚子航痛苦地晕过去瞬间变得有些焦急。</p>


    “稳定血统的东西，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轩浩理所当然地说着，“行了，带着人离开吧。”</p>


    扔下手中的针管，轩浩不在理会三人，头也不回地朝着楚天骄走过去。</p>


    楚天骄看着状态稳定下来的楚子航也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轩浩用的什么东西，他可是非常清楚的。</p>


    那是被称为‘神血’的东西，国内秘密研发的项目，据说是用轩浩自己的鲜血和龙王的鲜血为样本研究出来的，但作用却没有它的名字那么玄乎，仅仅只是稳定血统罢了。</p>


    别问楚天骄为什么这么清楚，问就是当时研究阶段，血统优秀的‘小白鼠’太少了，他就被抓去挨了几针，索性这项研究的目的貌似不那么‘暴力’，药剂里没有催化血统的效果，没什么副作用，不然他打死也不会去当小白鼠。</p>


    当时他还不太了解，为什么老板会研究这种‘没用’的药剂，因为这种东西对于战力没有半点提升，而且产量极小，他所知道的目前的成品只有不到5支。不可能大规模用于部队里的混血种帮助他们稳定血统，也就是说不能用来增强军事力量，所以意义何在？</p>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关键时刻救身边的人！第一个他就想到了老板是为了救他儿子，老板果然深谋远虑，对员工真好！不过......那东西真的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他记得好像还在实验阶段！</p>


    喂喂喂老板，这东西扎我儿子脖子上真没问题吗？楚天骄很想这么问，不过当他看见轩浩阴沉的脸色又把话吞了回去。</p>


    轩浩要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会说你在想屁吃！他怎么可能会专门为了一个大老爷们去搞这种研究？</p>


    “你们怎么还不走？”轩浩感觉到半天身后都没有动静，转头看着路明非。</p>


    只见路明非正吃力地扛着大剑，回收着散落在各处的‘七宗罪’，这可是大佬和老唐送的宝贝，不能搞丢了。</p>


    他似乎完全没有紧张感，在场明明还有一头巨龙一个面具人，就连旁边的苏茜都捏了一把汗，可是路明非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慌，没有哪里比在轩浩背后更安全了。一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笨龙和一个面具人而已，洒洒水啦~他和楚子航都能打半天呢，大佬出手不是分分钟的事情？</p>


    “唉……”轩浩看不下去了，“别搬了，先带着伤员离开，这东西等开学我给你带去寝室，ok？”</p>


    “哦哦，好啊好啊！”路明非拍拍手，放下手里的大剑。</p>


    等路明非他们差不多走远了，轩浩才走到芬里厄面前。</p>


    他抚摸着巨龙的脑袋，看着它身上的伤害，虽然对于一头巨龙来说，这样的伤不是很重，但是看着芬里厄有些委屈的小眼神，他感觉麻烦了，回去该怎么给夏弥交代啊……</p>


    楚天骄感觉情况不太妙，脚下的步伐不断退后，好像准备开溜，对于工作失职这件事情他心里还是有b数的，但也不能怪他啊，谁叫来搞事情的居然是他儿子？</p>


    “喂！”轩浩和善的声音响起。</p>


    楚天骄心头一凉，情况好像不太妙啊，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p>

 第233章 轩浩:我允许你还手哦

    “我给你的任务，是让你好好保护它的吧？”轩浩捏着拳头，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别告诉我那几个菜鸟能在你的全力保护下伤到它？”</p>


    “哦不，老板，你听我狡……解释！”楚天骄扔下长枪，举起双手投降，“这真不怪我啊，谁叫我不知道来的人会是我儿子呢？”</p>


    “哦？这么说是怪我给的情报不够充足咯？”</p>


    “怎……怎么可能怪您呢？”楚天骄心里已经凉透了，今天这顿揍怕是跑不了了。</p>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害怕才是正常的，别人不可能理解他这些年里被支配的恐惧，想当初他也是一条不屈不饶的好汉，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听话。</p>


    但是当轩浩单独给他讲了七天七夜的道理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一刻他悟了，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能得罪老板。</p>


    “我允许你还手。”轩浩微笑着走近。</p>


    “还……还是算了吧？”楚天骄眼皮跳了跳，还手？就算被允许也得有办法做得到啊！</p>


    “啊！！！！！！！！！”</p>


    路明非等人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回头，但可惜的是他们此时已经走远了，不知道隧道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p>


    不过，这惨叫听上去可真惨，想必里面一定发生了异常惨烈的战斗吧？路明非为里面的巨龙和面具人默哀一秒钟。</p>


    ……</p>


    阳光照进窗台，白色的房间里，路明非坐在板凳上用折刀削着苹果，你别说，校长的折刀还真是好用，削起苹果来没有丝毫阻力。‘七宗罪’太沉了他不好回收，但是这柄折刀他还是好好收起来了。</p>


    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楚子航，以及守在床边照顾楚子航的苏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吃撑了呆在这里，狗粮一口一口的，连苹果都吃不下了。</p>


    “唉……”</p>


    路明非将削好的苹果放在楚子航床头柜子上的托盘里。</p>


    师兄不愧是师兄啊，走到哪里都有女生倒追，路明非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苏茜，这位师姐在楚子航昏迷的这几天里一直守在这里就没离开过。</p>


    这就让路明非很郁闷，你说你照顾归照顾，好歹也出去买个饭吧？要不是他这几天来送饭，再过几天就可以炖鸳鸯吃了。平时看上去异常冷静的狮心会秘书，楚子航一出事感觉完全变了个人。</p>


    路明非心里苦，但是他不说。这几天他可难受了，跑来跑去到处忽悠，楚子航受伤的事情又不能给楚子航妈妈说，他当了回好人，拍了一张照片给楚子航妈妈，就说楚子航这几天在外面忙着约会，让楚子航妈妈别担心，他回作为间谍随时汇报战果。</p>


    看了苏茜的照片，楚子航妈妈可开心了，甚至还给路明非发了红包。他瞬间感觉当媒婆居然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楚子航醒过来会不会砍死他。</p>


    “不过师兄，我这可都是为你好。”</p>


    路明非看着守在楚子航床边的苏茜，觉得自己一定没做错，愿意为师兄挡刀，还不眠不休照顾师兄的女孩有什么不好？要是师兄嫌弃，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p>


    不过也不怪苏茜这么担心。</p>


    楚子航的状况确实有些异常。</p>


    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醒来，可他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痊愈了。</p>


    路明非全程看着楚子航的战斗，这场战斗不是很惨烈，应该说楚子航身上的伤大部分是自己作的……硬要说说不定还没自己受伤重。</p>


    路明非看着自己的手臂，他可是记得的，路鸣泽操控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手臂几乎整个扭曲了，不过好在他有言灵。</p>


    楚子航的情况不一样，楚子航会受伤完全是因为暴血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他会昏迷估计也是因为暴血影响到了精神。不过路明非想这大概还和轩浩给楚子航注射的那个针剂有关系。</p>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路明非还记得他们带着楚子航出来的时候，楚子航身上的变化，那绝对不是因为暴血所带来的变化，因为当时楚子航确实已经昏迷了。</p>


    楚子航身上因为暴血所带来的龙化现象以惊人的速度消退，路明非虽然没有暴血过，但他知道龙血如果越过危险区将会不可逆，如果龙化过度说不定会变成真的龙族死侍，但楚子航身上却很明显出现了逆转，甚至身上流血的伤口也在迅速愈合，在他们送楚子航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完全没有了伤痕，看上去哪里像个受伤的人？</p>


    路明非可以肯定他当时绝对没有对楚子航使用言灵，但楚子航身上的恢复力简直比在暴血的时候还要强。你要说暴血龙化的时候恢复力这么强也就算了，可那分明是在龙化现象消退后还有这么强的恢复力！</p>


    绝对是那支针剂带来的效果吧？路明非突然感觉自己要失业了，他的言灵是不是很不值钱？大佬找到替代品之后是不是就不带他飞了？</p>


    “师兄啊，师兄，伤好了就快醒醒吧？”路明非收起折刀无聊地念叨，“你要是再不醒，医院都快把你当植物人了……”</p>


    “路明非？”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皱眉，“我在……哪里？”</p>


    “哇！师兄你可算醒了！”路明非差点感动得落泪，可是苏茜叫你了半天都没反应，为什么刚好我叫的时候就醒了？</p>


    “师兄别光看着我啊，师姐也在这里呢。”路明非看着苏茜幽怨的眼神，赶紧说道。</p>


    “苏茜……”楚子航皱眉，“你……跟踪我？”</p>


    “我……”苏茜有些不知所措。</p>


    “……”路明非无语了，师兄，不愧是你！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p>


    “师兄，先吃个苹果吧，你昏迷几天了！”路明非赶忙打圆场。</p>


    “后来怎么样了？”</p>


    楚子航在苏茜的帮助下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捂着额头，皱眉回忆着。</p>


    “别担心啦师兄，”路明非将苹果切片，“轩浩师兄发消息说他已经搞定问题了，我们当时离开的时候也听见了一阵阵的惨叫，别提多惨了，怕是被轩浩师兄揍得连妈都不认识了。”</p>

 第234章 夏弥:去死一次!

    日暮的时候，轩浩骑着电瓶车回到了藏在高楼大厦背后的老旧小区。</p>


    将车停到停车场，朝着这里的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来到破旧的老楼前这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成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出它的年代了，但让他有种怀念的味道。</p>


    爬上楼梯，满楼梯都是‘联不通’，‘移不动’或是‘信不过’的小广告。</p>


    他来到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打开尘封的记忆。</p>


    “我回来了……”</p>


    没有回应，这是理所当然的。</p>


    轩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沉默了一阵。</p>


    这里是他的不常来的住所，这套老旧小区的平房，是他特意买下来的。大概是用来怀念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人生。</p>


    来这个世界多久了？他感觉有些记不清楚了。时间果然是最锋利的刀子，即使永生不死的他对于那些遥远过去的琐碎往事也会淡忘。</p>


    这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忘记的，他会买下这套房子正是因为这样。</p>


    这里的布局和他前世的房子很像，稍作改造，就成了他的家。</p>


    回到家的轩浩躺在沙发上稍微发了一下呆，可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人再来叫他吃饭。</p>


    他无奈地起身，泡了一碗泡面，吃完之后扔进垃圾桶，自己则走进了浴室。</p>


    一切都显得很平常。</p>


    就像个普通人，过着平淡的生活，只是这屋子着实冷清了些。</p>


    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p>


    他坐在桌子前，按开了台灯，让那刺眼的白炽灯光芒笼罩了他的视野。</p>


    这个‘家’没有电脑，坐在桌前自然也不是为了娱乐。</p>


    他只是在休息，工作一整天带来的疲劳感让他有些恍惚，没错，他在工作，普通的兼职。回国之后闲来无事他就会试着找回过去。</p>


    当然普通人一天的工作量不可能让他身体上感到疲惫，他只是有些心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始终伴随着他，长达百年，他只有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才会让这种感觉稍微淡一些。</p>


    于是他开始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阳光下，穿着校服的少女，那温暖美丽的笑容，还有她做的难吃的饭菜。</p>


    真是想念啊。</p>


    他有些恍惚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空气中只有一片虚无。</p>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他一个又一个地打开自己的抽屉。</p>


    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那本厚厚的相册，里面都是空的。</p>


    这里果然只是虚假的地方。</p>


    轩浩心里很清楚，过去是回不去的。</p>


    而现在，当他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抓住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漫长的时光里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p>


    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有美好，有悲伤。</p>


    还剩下一具英俊的皮囊。</p>


    “人生啊……不管体验多少次都很艰难。”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p>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机。</p>


    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p>


    “果然生气了吗？”</p>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p>


    他早该想到芬里厄受伤会惹夏弥生气，可是没想到居然连消息都不回了，伤心。</p>


    算了，不管了，睡觉。</p>


    社畜就该有社畜的样子，即使是假的，也要像那么回事。辛苦上班一天了，哪有空去哄女孩子？</p>


    ……</p>


    清晨，轩浩又打算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现在的他是名副其实的‘打工皇帝’。</p>


    推开便利店的门，和老板换班之后，他动作娴熟地整理着收银台里的钞票。</p>


    这家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和善的中年大叔，人还不错，不让员工上夜班，晚上都是老板自己守夜。</p>


    一上午的工作都很顺利，老板晚上几乎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大概是闲不下来吧，也有可能是看着他‘年轻’，所以照顾照顾年轻人？</p>


    总之虽然轩浩现在是个打工仔，但是工作却是意外地轻松。</p>


    一天的工作都还挺顺利，除了中午的时候碰见路明非的时候那小子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很有趣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p>


    没错，他工作的便利店在路明非家附近，中午路明非家的酱油用完了，又被婶婶撵下来打酱油了。</p>


    路明非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大佬怎么会跑这里来当便利店收银员？这就是所谓的体验生活吗？有钱人的思维他是真搞不懂。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了。</p>


    轩浩也什么都没说，就当作不认识路明非一样，两人很默契地心照不宣，当然也不会给路明非打折。</p>


    他来这里体验生活是主要目的，但是也顺带着能够看着路明非的情况，没办法，最近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保持警惕总是好的，路明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看好他总是没错的。</p>


    “这位……小姐，一共是74元，谢谢惠顾。”</p>


    轩浩脸上职业的微笑略显抽搐，他刚才在想事情，一直低头扫货没有抬头看客人，结果一抬头差点让他失态。</p>


    “好的。”</p>


    有些恶狠狠的声音回答道，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夺过轩浩手里找零的钱。</p>


    少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完犊子。”轩浩捂脸。</p>


    这件事情告诉他不论做什么都得认真一点，否则追悔莫及。</p>


    夏弥来买东西居然被他给无视了。</p>


    这个74元钱的东西是想让他去死一次吗？</p>


    不过她会来找我就说明差不多已经消气了吧？轩浩心里想着。</p>


    确实，夏弥一开始已经差不多消气了。</p>


    但是当她找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假装着买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两圈，这家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想谁这么入神？于是她一怒之下买了东西走人。</p>


    “唉……认真工作，认真工作，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轩浩无奈地叹气，开始进入工作状态。</p>


    自从他来了以后，这家便利店的生意比平时好了许多，其中顾客大部分都是女性。</p>


    这也是老板为什么不让他上夜班的缘故。一方面是因为白天客人多一些，另一方面晚上男孩子一个人不安全。</p>

 第235章 街角的猫咖

    要是让轩浩知道了老板心里的想法，肯定得给他大大的鼓励，说不定还会给他开连锁店。</p>


    将钞票放回收银台，望着离开的客人，瞥了一眼电脑上显示16：00的时间，轩浩松了一口气。</p>


    还有一个小时就该下班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就是舒服，打工人绝不加班！不过话虽如此，他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要是消极怠工被扣工资就不好了，本来就没几个钱，再扣点就没有了。嘛~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你不能不给。</p>


    下班之后，轩浩礼貌地给老板打招呼告别，换下了便利店的工作服，离开店里。</p>


    看了看时间，刚过五点，还很早。</p>


    他走到一个巷子前突然一拐。</p>


    很快他来到一家隐藏在小巷深处的咖啡馆前停下。</p>


    “哟，老板来了？”</p>


    咖啡馆柜台后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女声。</p>


    一个身影靠在懒人沙发上，完全藏在了柜台后面，经过这里的客人很容易以为这里没有人。</p>


    柔和的灯光照耀下，可以看清楚她眼角的泪珠，大概是刚睡醒……</p>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服，旁边桌面上是杂志，游戏机，薯片和可乐，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宅基地。</p>


    “我说……”轩浩有些无奈，“你就不能看着点店面吗？这可是你说的要开的店啊！”</p>


    他说着捡起地上一只肥猫，这猫大概和它的主人一样懒。</p>


    这里是一家猫咖，是苏恩曦自己提议要开的，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小店，什么店都好，无论赚不赚钱。</p>


    “你这样什么都不管，万一这些猫走丢了怎么办？”</p>


    轩浩看着散落在四处的猫咪，这里的猫好像是完全放养的，与其说是猫咖，更像是猫窝，因为几乎没有客人，整个店铺已经完全成为了懒猫的领地。</p>


    “只要它们记得这是它们的家，就总会回来的。”苏恩曦不以为意。</p>


    她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冲了一杯咖啡放到已经抱着猫坐在桌前的轩浩面前。</p>


    “你这服务态度真的是开店的吗？”轩浩喝了一口咖啡，好苦。</p>


    “你懂什么？有些人就喜欢这种态度。”苏恩曦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自己的‘窝’。</p>


    “唉……”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他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他记得原本这家伙在路鸣泽手下的时候可勤奋了，满世界地执行任务，虽然大部分都是酒德麻衣出力，但是好歹也不像这样啊！</p>


    还是她跟的老板太好了，既不压榨劳动力又没人敢惹，她现在是狐假虎威在哪里都能横着走，没有压力自然就没有动力了。</p>


    轩浩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给这货找点事情做。</p>


    突然，他看见了角落里一只猫。</p>


    那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笼子里变得骚动起来，那只猫呜咽着，还有低声的喵喵声，合着铁笼被爪子摩擦的声音，组成一首怪异的交响曲。</p>


    “这只猫是？”</p>


    他来到笼子面前，伸手想要打开笼子。</p>


    “不要！”</p>


    苏恩曦突然怪叫道。</p>


    “怎么了？”轩浩有些纳闷。</p>


    “这只猫是捡来的。”苏恩曦说，“它受了伤，不太听话，先别放它出来，要是跑掉了会死的。”</p>


    轩浩愣了愣，仔细一看。</p>


    果然，这是一只瘦瘦的，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的猫，仅仅是因为刚才的挣扎就已经筋疲力尽地趴在笼子里。</p>


    “你怎么会捡些野猫回来？”</p>


    “野猫有什么不好？”苏恩曦反问，“我不也是你捡回来的吗？这里的猫大多都是外面捡的，它们把这里当家了，就不会再离开。”</p>


    “……”</p>


    轩浩没有再说什么。</p>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好像有了意义，至少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安了个家。</p>


    他蹲下身来，打开了笼子的锁。</p>


    那只猫咪慢慢地爬起来，警惕地看着笼子外的人类，不敢往外面走。</p>


    轩浩把手伸进笼子里，摸了摸这只猫，能够感觉到它紧绷的身体。</p>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饭团，那是他从便利店带出来的，当然，给了钱的，本来是准备给自己当作晚饭的。</p>


    那只猫嗅到食物的味道，眼睛盯着轩浩手里的饭团。</p>


    他将饭团掰下一小块，放到猫咪嘴边。</p>


    猫咪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前的食物，感受着身上人类的抚摸，终于放松了一些。</p>


    它舔干净饭团，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轩浩的手指，然后回到笼子里，缩成一团。</p>


    “什么嘛，我喂它东西它根本就不肯吃！”苏恩曦看着这一幕有些幽怨地说道，“亏我还好心捡它回来。”</p>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轩浩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起身。</p>


    “好了，我回去了，你就继续呆在这里吧。”</p>


    最终，苏恩曦因为一只猫逃过了被压榨的命运。</p>


    轩浩走出猫咖，带上门。</p>


    他大概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接待人的咖啡馆，就是个猫窝而已。</p>


    苏恩曦并没有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变坏，即使那些事情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她或许会讨厌那些虚伪的人，但对于这些无辜的生命仍然心存怜悯，就像轩浩自己一样，即使再痛恨世界的不公也没有选择毁灭世界。</p>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挺好，只是不太温柔。但总有些人是温柔的，这个世界伤还有着很多善良的人，即使是像个幽灵一样游离世间的他，也会不时被这些家伙温暖。这或许也是他没有变成行尸走肉的原因。</p>


    ……</p>


    给楚子航送完饭，走出医院。</p>


    路明非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并没有怎么想要回家。</p>


    驻足在一家网吧前，他突然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玩过游戏了。</p>


    开了一台在角落里的机子，他登录了网游。</p>


    许久没有登录，这游戏不像是那些粗制滥造的游戏，没有什么回归礼包，只弹出了一个签到奖励，但很可惜，他许久没有登录没办法领取累计奖励，只有当天的奖励，聊胜于无，不过他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就是了。</p>


    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刚刚上线，游戏好友列表里居然就有人在找他了。</p>

 第236章 樱花骑士

    “sakura，一起玩。”对面发来消息。</p>


    并不是疑问句，看起来好像很高傲自大的样子。</p>


    不过路明非看了一眼id之后瞬间了然。</p>


    ‘绘梨衣’，这是个很奇怪的人，一个入坑不久的玩家，他看见这个家伙孤零零的跟他一样，所以经常带她刷副本。</p>


    这看上去像是个日本女孩的名字，用的也是个女角色。</p>


    但是网络游戏嘛，路明非懂，他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能代表真实性别，对面究竟是不是抠脚大汉他心里也没底。</p>


    “好。”领完签到奖励后，路明非才不慌不忙地回复消息，然后操控着角色开始朝着‘绘梨衣’的角色标点跑图。</p>


    ‘sakura’是他的角色名，职业是骑士，也是就是mt，为什么选这个职业？因为这个角色抗揍，方便在宿舍的时候某位大佬跟他一起玩游戏，大佬砸钱搞了一套输出装，而他是被迫挨揍的那一个……连名字也是大佬抢过键盘给他改的，说是这样的名字适合他闷骚的性格。</p>


    骑士这个职业是这款游戏中最费钱的职业，因为装备不好是扛不住伤害的，但是对于抱着大佬腿毛的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要到一套能够单刷世界boss的无敌骑士装备。</p>


    而绘梨衣选的角色是牧师，大概是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选了个奶人的职业，装备一般奶量一般，再加上绘梨衣不是强度党，又不喜欢跟人交流，以至于在游戏里很少有人愿意跟她组队。</p>


    像这种考虑团队配合的游戏交流是很重要的，一个不听话的奶妈可能导致团灭。</p>


    不过这对于路明非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不需要和队友交流，一般刷图他就是单纯的挨揍就行了，其他的交给大佬输出，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没有大佬带他，而他还要带别人。大佬已经退坑好久了，而他，问就是充了钱舍不得退坑……</p>


    不过还好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玩，而且带带新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p>


    组好队伍，队内语音一阵沉默。</p>


    “刷什么?”路明非开口。</p>


    “任务boss，爆新出的时装合成材料，很好看，想要。”绘梨衣在聊天框里打字。</p>


    等路明非的角色到达坐标点后，几道光环出现在角色身上，这是来自牧师的buff。</p>


    ‘绘梨衣’很乖巧地将buff一股脑地扔到‘sakura身上。</p>


    对内语音只有路明非一个人的声音，他知道‘绘梨衣’不会说话，应该说这个人开语音从来没说过话，虽然觉得奇怪，但网络游戏嘛，不愿意说话的人也有，他并没有多在意，只要能听见他说话就行了。</p>


    跟随任务指引在地图上找到boss后，路明非默默地用嘲讽技能把所有怪都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开始清理。</p>


    只是他的职业作为一个骑士，输出确实有些低了，游戏里的角色简直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一样，打不死的小强，就是没输出。</p>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p>


    “暴击buff，攻击buff，防御无所谓，我要送它们上天。”</p>


    “恩。”</p>


    一声轻轻的应答声从耳机里传来，软萌软萌的很好听。</p>


    路明非感觉忙碌了一天的疲惫都被驱散了，真可惜，这么好听的声音却不说话，只轻声嗯嗯，他开始有些相信对面是个害羞的女孩了。</p>


    野外boss一般应该很多人抢，但是今天那些野生玩家们却出奇地老实。</p>


    “快看！榜一大哥的御用骑士怎么扔下大哥在带妹子单刷boss了？”一个玩家看见清理干净小怪开始磨boss血量的路明非之后在服务器里刷起喇叭来。</p>


    这两个人在服务器里也算是名人了，一个是榜一大哥御用的‘樱花骑士’另一个是怪异的‘绘梨衣’。</p>


    关于‘绘梨衣’，没人觉得这个角色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又不知道是哪个抠脚大汉开了个女号出来恶心人了，还取个日本妹子的名字。</p>


    因为‘绘梨衣’在语言里从来不说话，所以玩家们都对她的性别有着疑问，毕竟是游戏里的女角色，鬼知道屏幕外面是什么样的。</p>


    ‘绘梨衣’跟别人组队总有隔阂，没办法好好配合，在这种类型的游戏里孤零零一个人很明显是玩不下去的。</p>


    但是‘绘梨衣’的游玩方式让人看不懂。她上线没人组队又不能刷本，就逛街关键是从来不用传送……好像在看沿途的风景？在野外遇见残血的人还经常奶两口，如果不是野怪不能奶，她估计还会奶野怪两口。</p>


    这种玩法很让人怀疑‘绘梨衣’的性别。哪有男人这样玩游戏的？</p>


    “小樱花出轨了？哦，不对，她是在找萌妹子贴贴？”世界频道上不时出现奇怪的言论，因为樱花这个名字让人想到女生，再加上榜一大哥应该不会无聊到带个男人当挂件很多人误以为路明非是个女生。</p>


    “别着急，万一其中有一个是抠脚大汉呢？”</p>


    “不至于，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没露馅，多半是针的。”</p>


    “小了，格局小了，说不定大佬喜欢击剑呢？要是这样我也想报名！”</p>


    “我擦，兄弟你不怕大佬满世界砍你吗？”</p>


    不过很可惜，世界频道上的发言都没有被榜一的轩浩看见，因为他充完钱到榜一后就感到无尽的空虚，这个游戏真没意思，于是就退坑了。</p>


    路明非也没看见这些言论，因为这些家伙太能瞎扯了，绘梨衣打几个字很快就被刷走，所以他一开始就屏蔽了私密聊天以外的频道。</p>


    “散了吧各位，你看大佬们鸟你们吗？”</p>


    刷完boss之后，路明非把爆出来的材料全部交易给了绘梨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用。</p>


    绘梨衣连着给他上了三个buff表示感谢。</p>


    然后就不理他跑去合成时装了，看上去时装在她心里的地位要高一些。</p>


    看着绘梨衣把这个游戏玩成了‘暖暖’，路明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这个人说不定真的是个妹子，喜欢这些很正常，不过跟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一个游戏而已。</p>

 第237章 夏弥:好摸吗

    这游戏主打的开放世界冒险元素好像吸引了绘梨衣这样不能出门的孩子，能够看遍山川湖海，能够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更重要的是不会伤到别人。</p>


    “下次再玩儿。”路明非准备下线回家。</p>


    “嗯，谢谢。”绘梨衣打字回应。</p>


    现实世界不太温柔，但是这个世界很温柔啊……这是绘梨衣玩这个游戏的感受，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她。只是他们老是欺负地图上的小怪兽。</p>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零点。</p>


    路明非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点了下机摘下耳机起身。</p>


    “回家又要挨婶婶骂了……”</p>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到家中，走完流程，他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好像愉快的暑假终于又回来了。</p>


    ……</p>


    当指针指向早上8点的时候，闹钟‘叮铃铃’的响起。</p>


    轩浩迷迷糊糊地摸着床头柜上的闹钟。</p>


    “嗯？手感怎么不太对，软软的。”</p>


    “好摸吗？”</p>


    “好摸。”</p>


    “？？？”轩浩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p>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昨晚上梦见的俏脸。</p>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这个女孩，于是感动了上天，把她送到他的床前！可是为什么没送到床上？</p>


    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夏弥来到他的床边准备帮他关闹钟，可是手还没拿开，就被他给按住了。</p>


    “你……干嘛？”</p>


    轩浩摸着夏弥的手，开始转移话题。</p>


    “昨晚上睡得还好吗？”夏弥和善的表情有些让人头皮发麻。</p>


    “还……还好，我昨晚梦到你了。”轩浩总算想起自己果然昨晚上有事情没做完就睡了。</p>


    忘记去找夏弥了，淦！</p>


    看样子这丫头好像是等着自己去跟她和好呢，结果他居然忘记了。</p>


    想想也是，这丫头昨天在他上班的时候就在他面前晃悠，现在还出现在他家里面……</p>


    嗯？不对劲，这丫头一直跟着我？轩浩突然警觉。一定是这样的，错不了，昨天这丫头一直跟着他，就在等着他醒悟，结果他……去找苏恩曦喝了杯咖啡！想到这里他吞了吞口水。</p>


    完犊子了……</p>


    轩浩先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里还捏着夏弥的手，意犹未尽。</p>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呐？”夏弥声音甜甜的。</p>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轩浩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他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手。</p>


    “咳咳！我去上班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p>


    “啪——”</p>


    门关上了。</p>


    还好他昨天晚上机智地没脱衣服睡觉，道歉的事情还是下次一定吧！现在道歉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这关系到今后的家庭地位，不能现在服软！而且这丫头现在可是私闯民宅，这是不对的，一定要让她知道错误。</p>


    “可恶！哼！”夏弥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p>


    这家伙跑得太快了，居然把力量用在逃跑上！</p>


    ……</p>


    对于轩浩来说，这段时间过得意外的充实，大概是因为平淡吧，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p>


    就像暑期在便利店打暑假工一样，没有那些世俗的纷扰，更没有打打杀杀，他的日常变成了简单的三点一线：上班，下班闲逛，睡觉。如果工作换成保安，大概就是个老大爷的养老生活了。</p>


    这样的生活忙碌且充实，要是有个女朋友陪着就更好了。</p>


    只可惜夏弥是只又调皮又傲娇的龙，总喜欢跟他唱反调，老老实实呆在哥哥怀里不好吗？</p>


    “唉……”</p>


    轩浩将关东煮的食材下锅之后叹了一口气。</p>


    马上就要到便利店忙碌的时间点了，但还不是现在，要等快要到下班的时候，上班族们就会涌进来买便当之类的东西，忙完这段时间他也该下班了。</p>


    轩浩靠在收银台边上，观察着店里的情况。</p>


    就在这时，路明非走进了便利店，自从这家伙知道轩浩在这里上班之后，就经常跑来给他冲业绩，也算是老顾客了。</p>


    “要什么？”</p>


    “嘿嘿，还是老样子咯。”路明非嘿嘿一笑，指着关东煮里的萝卜和福袋。</p>


    “好。”</p>


    轩浩拿起手里的杯子动作娴熟，他看着路明非时不时往门外看，有些疑惑。</p>


    “你东张西望什么呢？”</p>


    “嘿嘿，”路明非挠了挠头，贼眉鼠眼地凑到轩浩耳边悄悄地说，“师兄啊，你注意到了吗？外面有个很漂亮的妹子，一直看着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p>


    “砰！”</p>


    轩浩一个爆栗敲在路明非脑袋上，这小子最近心情好像挺不错，而且跟他见面的次数多了，越来越皮了。</p>


    “我还用你提醒吗？”</p>


    轩浩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装好关东煮撵走路明非。</p>


    “去去去，一边玩蛋去，少管哥的事情。”</p>


    支走路明非之后，轩浩工作更加认真了，直到老板来换班都还忙着手里的工作，老板接替了收银他就跑去后面仓库整理商品，丝毫没有要下班的样子。</p>


    或者说他有点心慌，不敢下班出去，开什么玩笑，外面有只生气的母龙堵着呢！</p>


    轩浩感觉便利店老板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能不怪吗？这小子平时工作哪有这么认真？</p>


    “轩浩。”老板制止了他的加班行为。</p>


    “嗯？”轩浩迷惑了，老板我加班你干嘛拦着我？</p>


    “跟我来。”老板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p>


    “可是……我还没干完活呢……”轩浩暗道不妙，看着老板的笑容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其中必定有诈！</p>


    “下班了，下班了！快去休息快快快！”</p>


    老板满脸笑意地拉着他的手往外面拽。</p>


    轩浩无奈的被拉着走，老板你店没了。</p>


    走到外面，他就看见便利店外面的遮阳伞下，一个穿着夏装的美少女正端着一杯关东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p>


    “快走快走，去去去！”</p>


    老板像是赶苍蝇一样将轩浩赶出门去。</p>


    “哦对了，把这个带上！”</p>


    老板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货架上拿了两瓶水和两块巧克力。”</p>


    “这……”轩浩愣住了。</p>


    “别跟我客气啊！是不是不给面子？”老板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p>


    换做平时有人敢这样对他，晚上就可以摆席了，可这老板的举动让他提不起半点脾气，哭笑不得。</p>

 第238章 轩浩:该死，泡妞怎么能分心呢

    “别墨墨迹的，人家小姑娘等你半天了！”老板拍了拍轩浩的肩膀，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不要闹别扭，叔是过来人，你要信叔。”</p>


    “额……”</p>


    轩浩心里mmp，你是谁叔啊？我特么能当你大爷……</p>


    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毕竟人家一片好意，虽然他并不需要。</p>


    很快他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冲着门外的夏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p>


    “谢谢老板……我会报答你的。”</p>


    轩浩说着就视死如归地走了出去。</p>


    出门之后他才发现，今天的天气还蛮热的，即使是现在傍晚的太阳，也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p>


    就是这样的天气，这个傻丫头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p>


    只见她看见轩浩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嘴角的小虎牙锋利的闪着光芒。</p>


    “啊……哈哈哈哈，你是来接我下班的吗？”轩浩打着哈哈。</p>


    “你说呢？”温柔可爱的少女把手叠在胸口，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p>


    如果不是轩浩看清楚了她眼里的‘凶光’几乎就会认为她现在很开心。</p>


    “咱有话回去再说好嘛？”</p>


    轩浩来到夏弥身前，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在外面给我个面子，那么多人看着呢。</p>


    “哼~”</p>


    夏弥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在前面。</p>


    “唉……”</p>


    轩浩挠了挠脑袋，有些无奈的跟在后面。</p>


    这该如何是好呢？别看他这样，打架他擅长，泡妞？那可是两辈子头一回，哄女孩子开心这种事情他觉得比屠龙还困难。</p>


    两个人一前一后，也不说话，就这样漫步在傍晚有些冷清的街头。</p>


    两瓶便利店老板给的饮料冰凉的温度让轩浩突然醒悟该怎么做，他心里默默地给便利店老板点了个赞。</p>


    “诺……”</p>


    他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将一瓶饮料和巧克力凑近夏弥，碰了碰她光滑的胳膊。</p>


    “嘶——冷死啦！”</p>


    夏弥感受到胳膊处传来的冰凉，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很快收起翘起的嘴角，一把夺过饮料和巧克力，又转头不理这个坏人。</p>


    一瓶水一块巧克力，还是别人给的，就想收买本小姐？小样儿，做梦呢？</p>


    冷……我信你个鬼！轩浩心里敢怒不敢言，你个龙王怕什么冷啊……唉，便利店老板给的道具不管用，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p>


    夏弥走在前面一副气鼓鼓的模样。</p>


    轩浩摇了摇头，准备继续跟上，可刚迈出脚步，就停下了。</p>


    “呜呜……”</p>


    一道隐约的稚嫩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p>


    “什么？”</p>


    轩浩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有人在哭。</p>


    但他很确信自己肯定没有听错，他的听力远超常人，除非是言灵·镰鼬的拥有者，否则不可能有人听力比他好。</p>


    “妈的，泡妞怎么能分心？”</p>


    轩浩很想抽自己一巴掌。</p>


    别人哭关他轩某人屁事？</p>


    可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声源处走过去。</p>


    没办法啊，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这个声音听上去太小了……好像是个迷路的孩子。</p>


    他可不想第二天新闻是又有小孩被绑架了，还是在他眼皮底下。</p>


    循着声音走了不远，他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街边角落里，抱着自己，小声哭泣，那声音就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猫，如果不是他听力过人，还真听不见这样的哭声。</p>


    那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p>


    “怎么了？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哭。”轩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人贩子。</p>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有些瑟瑟发抖，看样子是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了。妈妈说过，在外面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话。她哭得很小声，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p>


    “我……我没有哭！”小女孩抹了抹眼泪，似乎觉得只要不哭就不会被拐走，“坏人走开……”</p>


    “……”轩浩挠了挠头，所以说女人最麻烦了，不论大小。</p>


    他连妞都不泡了，好心过来看看，居然被当成了坏人，好气啊！</p>


    他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然让大灰狼吃了你！”</p>


    “不，不要……我妈妈马上就来了，你走开……”</p>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这话在轩浩听来就像是告诉他，她和妈妈走丢了。</p>


    轩浩有些无奈，现在的大人啊，只会教孩子不能相信陌生人，有什么用呢？不如自己长点心看好孩子……</p>


    面对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小孩子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当然，苏恩曦那种老阿姨例外。</p>


    “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大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或者记得你妈妈的电话号码也行啊！”轩浩说着还摸出了电话，但是意识到这小女孩警惕性很高，应该不会信他，还把电话递给她，“要不你自己打给妈妈让她来接你？”</p>


    “我不记得……不对，我没有走丢！妈妈很快就来接我啦……”小女孩吸着鼻子，把眼泪擦干净，晃着脑袋。</p>


    “……”</p>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轩浩脸上笑嘻嘻，他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吗？连个小女孩都不信他的话！不对啊，他这张脸不是应该万人迷吗？这姑娘有前途啊！</p>


    夏弥跺了跺脚，她一晃神，后面的家伙居然就不见了！要不是她注意到背后的气息消失了，又不知道这家伙要溜到哪里去鬼混了。</p>


    不过还好，还没走远。</p>


    她循着熟悉的味道沿着街道寻找。</p>


    然后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街道上慢慢走着。</p>


    那个男人牵着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女孩，面对路人异样而警惕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p>


    甚至已经有人摸出了手机，警惕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报警？</p>


    夏弥看着这一幕十分的无语，捂着额头，这家伙可真会找事情……</p>


    看见迷路的小女孩，不是应该先报警找警察来处理吗？这货平时这么聪明，怎么突然就笨笨的？</p>


    她看着街头那道显得有些笨拙的身影，这真的是那个能把龙王按在地上摩擦的人吗？</p>

 第239章 飞鸟与蝉与你

    轩浩现在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就像个‘普通’热心市民……</p>


    不过嘛，也挺好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加快步伐靠近街道上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p>


    轩浩牵着小女孩的手，有些尴尬，他当然也注意到路人异样的目光，看样子他是真的被当成人贩子了？不回有热心市民上来把他打死吧？</p>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快速靠近，猛地一回头。</p>


    “夏弥？”</p>


    “闭嘴。”</p>


    “……”</p>


    轩浩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闭上嘴。</p>


    “大哥哥？”小女孩疑惑地看着这个大哥哥，她好不容易相信这个大哥哥要带她回家，怎么突然不走了？</p>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p>


    轩浩心里暗道不妙，又鸽了夏弥，还被当场逮到，这家庭弟位算是坐实了。</p>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人贩子。”路人一脸无趣地将手机放回兜里。</p>


    “醒醒，人家小两口吵架呢，爸爸带着女儿找妈妈。”旁边的人取笑道。</p>


    “这颜值都能当饭吃的小夫妻怎么可能是人贩子？”有人不屑。</p>


    盛夏的傍晚。</p>


    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帅气，女的迷人，他们牵着一个小女孩踱步在街道上，男的低头唯唯诺诺，女的嘴上不饶人不停数落但嘴角却挂着让人着迷的笑容，就像是一家三口。</p>


    只是这三人好像在街头寻找着什么。</p>


    “唔……我记得好像是……往右边走？”</p>


    小女孩吃着手里的冰淇淋，思索着回家的路线，朝着右边指了指方向。</p>


    “好。”</p>


    “好。”</p>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p>


    两人继续一左一右牵着小女孩走着。</p>


    转过弯，配合着女孩小小的步伐，他们慢慢地往前走。</p>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高声呼唤。</p>


    终于找到了……</p>


    两人相视一眼，牵着小女孩朝着呼喊的妇人走去。</p>


    随着三人走进，呼唤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那是声嘶力竭的，有些沙哑的声音……</p>


    “小雅……小雅……”</p>


    “妈妈！是妈妈！”小女孩松开轩浩的手，指着远方朝着夏弥开心的喊着。</p>


    “……”</p>


    轩浩无语地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就这？”</p>


    “就这。”夏弥捂着嘴，带着笑容，眼里露出胜利的神情。</p>


    听见小女孩的呼喊，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循声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p>


    “小雅！”女人有些激动地冲过来，一把就将小女孩抱在怀里。</p>


    “小雅？”轩浩听着女孩的名字愣愣地出神。</p>


    “怎么了？”夏弥看着他突然发呆，有些担心地问。</p>


    “嗯……没什么？”轩浩笑了笑，“只是觉得命运真奇妙。”</p>


    “妈妈……我好怕！哇哇哇哇……”蜷缩在自己妈妈怀里，小女孩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她之前一直忍着没有大声哭泣，因为能哭的地方只有爸爸妈妈怀里。</p>


    “都怪妈妈，都怪妈妈粗心……”女人流着眼泪，抱紧自己的女儿，好像生怕女儿从自己怀里消失，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大概只有她能明白。</p>


    她抬起头，牵着小女孩的手，对着身前的两人鞠躬，“真是太感激了！我该怎么才能报答……”</p>


    “不用了。”轩浩并没有接受她的道歉，而是有些生气地看着女人，盯着女人的眼睛，目光严肃，“虽然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是能让我说两句吗？”</p>


    “啊？当然可以……”女人愣了，好像意识到什么，低下头。</p>


    “再忙，也请看好孩子，你们很幸运。”轩浩眼神有些冷漠，“别等到出了意外才后悔。”</p>


    “是……”</p>


    女人有些紧张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难以言语的压迫感，但压迫感在下一秒就消失了。</p>


    轩浩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次小女孩没有叫他坏人了。</p>


    “以后好好听妈妈的话，明白吗？”他微笑着说。</p>


    “嗯嗯！”小女孩点点头，“谢谢大哥哥！大姐姐！”</p>


    “好了……带着孩子回去吧。祝你们一生幸福安康。”轩浩起身，微笑着朝着女人挥挥手。</p>


    “是……”</p>


    女人愣愣地转身，牵着小女孩离开，没有再回头。</p>


    “这算什么？祝福吗？”夏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刚才做了什么？”</p>


    “一点小小的催眠术而已。”轩浩耸耸肩。</p>


    “催眠术可不能让人一生幸福安康啊。”</p>


    “但我会。”</p>


    轩浩眼里透着隐约的金色，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迷人。</p>


    “啧啧啧，你不会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吧？”夏弥一副看人渣的表情。</p>


    “放心，我也会让你幸福的。”</p>


    他很突然地抓住夏弥的手，没有防备的夏弥来不及躲开。</p>


    “别醋了，空气都变酸了。”</p>


    “哼！”</p>


    她甩了甩手，发现对方死死地抓住不松，甩不开，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她当然知道这家伙再无赖也不可能对小女孩下手，那样日子太有判头了。</p>


    她从轩浩刚才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怀念，不过她也没打算问，每个人都有过去，就像轩浩从来不问她的过去。</p>


    两人走在路上，牵在一起的手前后晃悠这，从傍晚一直走到夜幕降临。</p>


    终于，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p>


    “你明天不上班？”</p>


    夏弥疑惑地问。</p>


    “请假啦。”轩浩理所当然地说，“陪你嘛。”</p>


    推开老院落的门，望着那棵参天的古树，轩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晚上我下厨，你想吃什么？”</p>


    “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清蒸鲈鱼……”</p>


    夏弥像是念经一样一瞬间报出一本菜谱，还特么的是天南地北不同特色。</p>


    “停停停……停！”</p>


    轩浩赶紧打住，“这做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完。”</p>


    “那我陪你一起做啊？”</p>


    夏弥俏皮地眨眨眼。</p>


    “……”</p>


    夏末的树叶开始飘落，眼看着就要入秋。最后的蝉鸣声咿咿呀呀的和枝头的鸟儿合声。</p>


    这棵古树的落叶又要洒满院落。</p>


    袅袅的炊烟伴随着一缕缕菜香味升起，逐渐带走了这个盛夏。</p>


    多想留在夏天，飞鸟与蝉与你。</p>

 第240章 早上好，我的天使

    虽然暑期已经接近末尾，但轩浩同学的‘平凡’日常还在继续中。</p>


    讲真的，他有些迷恋这样的日子了。</p>


    每天上班下班，回去之后还有个可爱的女朋友等着他，一开门就能看见那张可爱的笑脸，问题先先洗澡，先吃饭还是咳咳……</p>


    虽然这些都是胡思乱想而已。</p>


    不过自从迷路小女孩的助攻以后，他总算是哄好了夏弥的小情绪，现在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怎么才能让这丫头老老实实跟着他一起去卡塞尔学院！想了想拥有女朋友的青春校园生活还真是蛮期待呢！</p>


    什么？你说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主要任务是屠龙？轩浩表示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去卡塞尔学院是为了屠龙的？屠龙哪有谈恋爱香啊！</p>


    今天，是轩浩同学最后一天打‘暑假工’了。</p>


    不过工作内容和平时不太一样，因为他要走了，便利店老板让他教教接替他的新人怎么操纵收银台以及日常的工作流程，这也让他好好地体会了一下当老师的感觉，随意鞭挞别人的感觉好像意外的不错，当然你们不要乱想，新来的店员是个男生。</p>


    快要下班了，只是今天的便利店老板有些奇怪，很早就提前来了店里，明明就还没有到换班的时间。</p>


    轩浩看见他已经在门口愁眉苦脸地叹了好多次气了。</p>


    “怎么了老板？”轩浩有些疑惑地问，交接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便利店老板没必要还亲自来店里送他离开吧？怪不好意思的。</p>


    “唉……”老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新来的店员，有些遗憾地摇头。</p>


    “？”轩浩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者说有什么困难？”</p>


    对于这个便利店老板，轩浩的感觉还蛮好的，毕竟这家伙很上道，还知道‘助攻’。如果有什么生意上的困难，他不介意帮帮忙，只要这家伙管理得过来，开几家连锁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p>


    不过老板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新来的店员努努嘴。</p>


    轩浩顺着看过去，新员工还不太熟悉店里的业务，看上去笨手笨脚的，最关键的是……没他帅。</p>


    “看样子以后的生意又要惨淡一些了。”老板捂着脸，开玩笑地说着，看着轩浩的目光恋恋不舍。</p>


    “……”轩浩无语，你的连锁店没了。</p>


    搞半天这货只是舍不得店里的‘招牌’走。</p>


    不过玩笑归玩笑，轩浩还是很尽职地完成了最后的工作。</p>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指针停在下午五点，换班的时间终于到了，这也就意味着，轩浩平凡的假期生活到了尽头。</p>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啊……”他脱下了工作服，感叹道。</p>


    “轩浩小子啊……”轩浩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利店老板有些惆怅地叫住了他。要知道这世上敢这样叫他的人可不多。</p>


    “又什么事情啊……”轩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p>


    “有点舍不得你小子来着，这么帅的小伙子可很难找啊！看见你就像看见了我那帅气的儿子。”</p>


    您可真会往自己儿子脸上贴金呢！轩浩嘴角抽了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就是普通人会聊的家常，特别是这种有些年纪的人，对于分别总会有些惆怅。</p>


    “来，拿着，这是你的奖金。别推辞啊，谈恋爱也要钱嘛~”老板将一个红包塞到轩浩手上，“回学校好好读书！可别像我家那崽子一样……”</p>


    老板经常提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因为家里开着超市，以为衣食无忧，学习成绩不好又不肯努力，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到处浪，说起来轩浩还见过他儿子来便利店拿东西，长得确实有些帅气，否则也没有浪的资本。</p>


    “还有啊，对那个丫头好点，”老板最后一次揽着轩浩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是个好女孩，挺懂事的，大热天的还来等着你下班。”</p>


    那您可看出她是条龙了？轩浩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大叔’啰嗦了点，但人还不错。</p>


    “唉……”便利店老板又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有缘再见。”</p>


    “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轩浩也‘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他‘嘶’的一声倒吸凉气。</p>


    “你小子，力气挺大啊！”老板揉了揉肩膀，“早知道让你干些重活了……拿着我这么高的工资，就当个看板，真是屈才了。”</p>


    “呵。”轩浩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p>


    挥了挥手里的红包告别，这红包他就收下了。</p>


    “臭小子，下次放假再来啊，带上女朋友一起！”</p>


    听着后面传来的呼喊声，轩浩摆了摆手，“有机会一定。”</p>


    ……</p>


    第二天。</p>


    美美睡了一觉的轩浩起床了。</p>


    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好吧，根本没人。</p>


    “唉……”他叹了一口气。</p>


    果然离那种理想中的生活还很遥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p>


    他看了看旁边的闹钟，今天的闹钟没有响。</p>


    卧槽？都这个时间点了？轩浩看着快要指向十二点的闹钟，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p>


    上班上班！个屁！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他昨天就离职了来着。持续了一段时间那样的生活，总觉得有些恍然若失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段短暂的时光有些过于美好了，让他感觉不太真切。毕竟在他长达百多年的时间里，过得都不咋地。</p>


    “起来了！”</p>


    他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冲进卫生间准备洗漱。</p>


    不过好像有人跟他一样睡懒觉。</p>


    他看见穿着小熊睡衣的夏弥正迷迷糊糊地对着镜子刷牙。</p>


    没错，安定好了芬里厄以后，夏弥已经搬到院子里来住了，那么离搬到他床上还远吗？好吧，好像还有那么一段距离。</p>


    不过这空荡荡的院落总算是久违的多了一丝生气。</p>


    “早~”</p>


    夏弥一边刷牙一边发出可爱的声音。</p>


    “早。”</p>


    早上好，我的天使。</p>


    轩浩两三下搞定了妆容，迅速跑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p>

 第241章 黎明和她

    哦不，这个点应该是午餐了。</p>


    不过当他拿起厨刀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p>


    我为什么这么自然啊喂！轩浩心中咆哮着，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女朋友来做的吗？</p>


    不过他又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夏弥，好吧，指望不上。</p>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厨房里响起了‘哒哒哒’的剁菜的声音。</p>


    要指望龙王会做菜……他怕是还在梦里。</p>


    夏弥常年一个人生活，只会一些简单的料理，比如泡面和用电饭煲煮饭......</p>


    其实轩浩蛮好奇的，她和芬里厄一起住的时候究竟吃的什么？那头肥龙那么大个子，一般东西塞牙缝都不够吧？还是说龙王早就已经辟谷了？</p>


    额……貌似他也可以辟谷，不吃东西也饿不死来着，不过为什么要为难自己饿肚子呢？</p>


    从芬里厄住的地方满地的薯片包装袋以及一些速食品的样子看来，这对兄妹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p>


    想想这对兄妹，在没有他的时候过着辛酸的日子，每天都吃薯片之类的垃圾食品，这样怎么行？轩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等回学院之后一定要找校董会理论理论，在卡塞尔学院新增一门家政客！他的老婆怎么能不会做饭呢？就算不做给他吃也不能委屈她自己啊！</p>


    正在刷牙的夏弥突然打了个激灵，瞌睡一下就没有了，她迷惑地东张西望，总感觉好像有人要算计她？</p>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进来，让她放松了警惕。</p>


    “吃吧。”</p>


    餐桌前，轩浩满脸笑容地看着夏弥。</p>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夏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感觉准没好事。</p>


    “哪有？我怎么会有鬼主意？”轩浩也拿起碗筷，“我只是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心里有点小激动。”</p>


    “激动什么？”夏弥翻了翻白眼。</p>


    “想想啊，青春，校园，恋爱。”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觉得很搭吗？”</p>


    “……”夏弥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向往这些东西，哼！她就不一样了，早就在各种动漫里考察过了，绝对不会像这家伙一样，没见过市面。</p>


    “我可不会这么容易陪你去那个危险的地方。”夏弥吃着饭轻声哼哼着，“夏弥这么可爱，万一被人做成标本了怎么办？”</p>


    “谁敢动我就撕了他。”</p>


    “那还是不行，某人惹我生气现在都还没说声对不起。”</p>


    “对不起。”轩浩果断发起进攻。</p>


    “……”夏弥有些惊了，一口饭差点喷出来，这么干脆？你的尊严呢？</p>


    尊严能当饭吃吗？能换来女朋友吗？轩浩不屑。当然，他这不是舔狗，爷喜欢，爷乐意！再说了，两情相悦怎么能叫舔呢？</p>


    “不行不行！”</p>


    “你耍无奈。”</p>


    “我没有！”</p>


    “你有！”</p>


    “哼，反正你不让我满意我是不会跟你去的。”夏弥插着小手。</p>


    “说吧，你要怎么才肯跟我走？”轩浩盯着她闪躲的眼神，“要求别太过分哦！不然我就只能绑着你过去了~”</p>


    “哼哼~那就陪我玩个游戏吧？赢了我就跟你走！”</p>


    夏弥竖起食指凑到他的面前，眼神里满是狡黠，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关键是她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小熊睡衣。</p>


    好好好，你要玩儿什么我都跟你玩儿！轩浩同学看着凑近的夏弥捂住了鼻子，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融化掉了。我家老婆好可爱！</p>


    “玩儿什么？”</p>


    “很简单哦。”</p>


    夏弥放下碗筷，蹦蹦跳跳地来到门前。</p>


    “先去洗碗！”</p>


    “额……”轩浩看着桌上的碗筷愣了愣。</p>


    “然后，出门，找到我，时限是日出之前。”</p>


    夏弥虚掩着门，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略！”</p>


    门关上了。</p>


    轩浩凌乱在饭桌上。</p>


    淦！这座城市那么大，他上哪找去？</p>


    要他在不到一天的时间找遍整个城市？不作弊的话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但是作弊的话夏弥肯定会生气……</p>


    “不许作弊，作弊或是找不到的话，我就不会再出现了，你要放弃吗？要认输吗？”</p>


    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夏弥发的消息。</p>


    这是试炼啊……轩浩端着碗走进厨房，一边洗碗，一边感受着。</p>


    门外的身影越走越远，她背着手，不急不慢，嘴上星辰般闪耀的微笑总是吸引着路人的注目。</p>


    “放弃？”</p>


    “认输？”</p>


    轩浩低着头洗着碗，夏弥的模样浮现在眼前。</p>


    只是找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p>


    轩浩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p>


    即使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在这么多人的人海种，他也一定会找到她，必须要找到她。已经找了一百多年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天呢。</p>


    擦干净碗筷上的水渍，轻轻叠在橱柜上。</p>


    轩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出门。</p>


    他迅速地扫视着街道上的人群，然后在这座城市中漫步起来。</p>


    夏弥没有逃跑，她只是慢慢走在人海里等着和某人相遇。</p>


    他也没有追逐，只是为了和某人相遇不断前进。</p>


    水族馆，没有。</p>


    电影院，也没有。</p>


    他寻找着曾经承诺过要一起去的地方。</p>


    从阳光灿烂到日落昏黄，再到夜里漆黑一片，走遍了整座城市的水族馆和电影院，很可惜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身影。</p>


    那么，接下来，只剩一个地方了啊……</p>


    轩浩看着远处的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蒙蒙亮，距离日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p>


    漆黑一片的高处，是一座没有运行的摩天轮，还记得他们再次相遇的场景。</p>


    轩浩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路灯的灯光已经熄灭准备迎接黎明，路上没有行人，整个世界在这一段时间里好像变得格外黑暗，灰暗的一片，没有光明。</p>


    他快速地移动着，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的世界依旧没有光芒来驱散，仿佛黎明永远不会到来。</p>


    但是他知道会来的，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流出有些焦急的冷汗，这个面对巨龙都不会流汗的男人此刻也有些紧张了。</p>


    因为黎明和她没有同时到来，就没有意义。</p>

 第242章 拥她入怀

    漆黑的黎明前，轩浩奔跑着。</p>


    无尽的黑暗就要到尽头了，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灰暗的世界里只有他孤独奔跑的身影。</p>


    指针一刻一刻地前进，世界好像变得有些模糊。</p>


    一秒，两秒，一分钟……</p>


    明明天空就要亮了，他却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泛起了黑色，令人失望的黑色。</p>


    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多难啊……</p>


    这不是游戏，是人生啊，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太难了。</p>


    更何况是被时间遗忘在孤独里的他。</p>


    但是，不能放弃啊。</p>


    直到黎明前，都不能停下脚步。</p>


    去特么的狗屁游戏，把世界她要是敢消失，我就把世界掀过来！</p>


    ‘哒哒……’</p>


    指针在某一刻停格。</p>


    一抹艳丽的色彩突然之间填充了他眼中的整个世界。</p>


    找到了！</p>


    轩浩抬起头望着摩天轮顶点，座舱上面朝天际坐着的女孩。</p>


    他脚下用力，这一刻，身后的黑暗再也抓不住他的背影，天空和大地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p>


    轻轻停在摩天轮上。</p>


    在他面前的，是好好坐在上面的少女。</p>


    少女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没有说话，嘴边带着一缕微笑，望着天边。</p>


    “慢死了。”</p>


    名为夏弥的少女轻声抱怨道。</p>


    “抱歉啊……”</p>


    “算啦，原谅你了。”</p>


    少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p>


    轩浩缓缓地坐到她的身边。</p>


    “天上没有星星啊……”夏弥抬头看着天空，“我看了一晚上都没看见。”</p>


    “那就看看身边，还有地上吧。”</p>


    游乐园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点亮，仿佛漫天的星火照亮了这黎明前的黑暗。</p>


    也照着高处这两颗孤独的星星。</p>


    他们都是慢慢群星中最孤独的那一刻，只是某一颗为了相遇化作了流星。</p>


    天空不会因为一颗星星变得璀璨，但无数流星划过的夜空注定是美丽迷人的，不过对于轩浩来说他身边已经有了最亮的那一颗。</p>


    从此照亮黑暗永不熄灭的恒星。</p>


    阳光划破云层，黎明终于到来。</p>


    日出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p>


    “回去吧，不准耍赖。”</p>


    “哦。”夏弥小声应道。</p>


    迎着阳光并肩行走的两人相识一笑，回家的路，还很长呢。</p>


    夏弥笑了笑突然加快了脚步，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p>


    好像不论她怎么走，走到哪里，总有人能够在刚好的时候找到她。</p>


    轩浩追着她的背影也不嫌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p>


    总之就是一直不快不慢地跟着，直到前面的女孩停下脚步。</p>


    夏弥站在前面不远处，转过身来，背起双手，平静地看着他。</p>


    这里是在树下，家里的老树下，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p>


    少女此刻位于终点处等待着他，而他，正站在门口，就像当年一样走进她的世界。</p>


    “夏弥啊……”</p>


    就这样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轩浩慢慢地迈开了脚步，跨过门槛。</p>


    随着他的逐步靠近，一直盯着他的夏弥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p>


    直到最后，他来到了夏弥身前，低着头轻轻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p>


    树叶在风中摇曳，然后飘落。</p>


    微风带起了女孩的裙摆和长发，两片落叶从两人之间飘落，一瞬间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视线。</p>


    更近了一些。</p>


    看着男人靠近的脸颊，女孩就这样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刻进记忆的最深处。</p>


    然后她轻声地开口了，“轩……浩……”</p>


    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叫过他的名字，光是吐出这简单的两个字，就仿佛要用尽全部的力气，这个家伙究竟是多不要脸才能天天把人家的名字挂在嘴边啊……</p>


    “嗯。”</p>


    两人对视着，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很温柔。</p>


    “我很任性……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还乱发脾气……”</p>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还敢吗？”</p>


    “还敢~”</p>


    “……”轩浩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唇上的柔软堵住了。</p>


    一闪而逝的片刻他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还有，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p>


    夏弥吐出舌头眨了眨眼睛，“对不起嘛。”</p>


    “我一直观察着你，就像你一直看着我一样。”女孩转过身，背对着他，交错着的手指撑在身后。</p>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女孩抬头望着老树，“但在我眼里，你是个很无聊的人，明明有我想要的一切，却好像很厌恶，明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总是尝试着融入它，这是为什么呢？”</p>


    “……”轩浩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p>


    “后来我逐渐明白了……”她转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完美的生物，仿若神明的生物，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啊，很感谢你让我打消了变成海拉的念头。”</p>


    她的胸口轻轻颤抖起来，“那个叫做轩浩的人，教会我的东西，是如何作为一个人类在世界上挣扎，不，不是挣扎，是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p>


    “即使是路边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也可以给予那么温暖的帮助和鼓励，这大概就是人心吧？”</p>


    女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通过他，她开始了解到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个世界的美好，素不相识的善意，以及帮助别人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就像那天牵着小女孩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是骗不了人的。</p>


    “能在命运到来之前遇见你，我真是幸运啊。”夏弥嘴唇有些颤抖，眼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滴泪光，她深深地呼吸，然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p>


    这个男人追逐她多久了？现在，该到她回应的时候了。</p>


    然后，她开口了。</p>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无比的坚定，一切的命运似乎已经不重要了。</p>


    这一刻，命运的枷锁终于断裂了。</p>


    “我喜欢上了眼前的人，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在人间染上的烟火气有多好闻，狡猾的家伙。”</p>


    女孩再也无法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干嘛要让我喜欢上这个世界啊！”</p>


    轩浩看着眼前的女孩愣愣出神，晶莹的泪光划过她的脸颊，他好想为她抹去。</p>


    不，不是想，是去做。</p>


    擦干她的眼泪，拥她入怀。</p>

 第243章 凡尘天使

    他也很幸运啊，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遇见了她，眼前的女孩就像是为迷途旅人之路的蜂鸟，在他面前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小小的翅膀那么脆弱却有力，驱散了孤独和迷茫。</p>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p>


    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拯救的自己呢？</p>


    凝视着怀中的女孩，他张了张嘴，想说出一些理由。</p>


    可是说不出口。</p>


    是因为他在孤独的时候刚好遇上？</p>


    是因为她陪伴他走过那么多时光，熟悉到已经分不开了？</p>


    还是只是因为这个女孩跟他一样是个孤独的怪物？</p>


    不，不，都不是。</p>


    那么有什么理由吗？</p>


    好像没有。</p>


    可是，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p>


    他只相信自己现在的心跳，心中那前所未有的喜欢，没什么能作假。</p>


    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p>


    看着夏弥的双眼，漆黑的眼睛像是被夜色笼罩的天空，此刻却闪耀着繁星，那是无数晶莹的泪光。</p>


    她眼中浮现之物，映照之物，他认为是美丽的。</p>


    “这便是我爱着你的证明。”</p>


    拂去女孩眼里的泪光。</p>


    “既然你喜欢这个世界，那我就保护它。”</p>


    “嗯。”</p>


    女孩撑起埋在他怀里的头，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胸膛。</p>


    她抹了抹眼泪，然后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男人脸上微笑的表情。</p>


    然后她也笑了，笑得就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p>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定格了。</p>


    “我们一起。”</p>


    ……</p>


    晚上。</p>


    躺在床上的轩浩嘴角不住地上扬，傻傻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浮现在脸上，激动得像个一百多岁的孩子。</p>


    今天他经历了什么？宛如梦幻的一天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猛地起身做到桌前，摊开了破旧的笔记本，他想把今天刻在上面。</p>


    这可是人生重要的节点啊！虽然来晚了一些。</p>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他几乎已经快忘记自己早该过了青春期了。</p>


    “你爱我我爱你……咳咳……”</p>


    激动的心情让他不自觉地哼起来，手中握着的笔都在指尖翻飞，一辈子没学会的转笔都在一瞬间学会了。</p>


    “我今天被告白了！”</p>


    他忽然好想跟全世界炫耀。</p>


    世界：我特么现在感激涕零！不仅有得救了，伙食还有了改善，谢谢你！</p>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能够抱着夏弥睡觉，结果又被这丫头给溜了。</p>


    说是去看看哥哥适不适应新家，马上她要跟着他离开了，要陪陪哥哥，顺便收拾东西。</p>


    不过这大概全是借口，只是害怕被某人吃掉。</p>


    而被留下来独守空房的轩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层，居然傻乎乎地真相信了，果然恋爱是会让人智商下线的。</p>


    在桌面上奋笔疾书的轩浩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p>


    当天兴高采烈地拿起手机还以为是夏弥想他跟他发消息了，心里想着‘这丫头真是的，才分开半天~’</p>


    当天拿起手机。</p>


    消息窗口显示，路明非。</p>


    “打游戏？”</p>


    滚！已读，不回，高冷。</p>


    轩浩反手将手机扔在床上。</p>


    谁大晚上的要跟你一个大男人聊天啊？</p>


    他寻思这路明非不会是暑期在家寂寞了吧，居然有空找他聊天？</p>


    想想好像也对，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学院里跟他熟悉的人貌似都是成双成对的？</p>


    上次他在地铁站救楚子航的时候看着苏茜和楚子航的气氛好像还不错，楚天骄也挺满意苏茜的。凯撒也来向诺诺求婚了。</p>


    这不就只剩路明非一个单身狗了吗？真好，只有路明非受伤的世界又完成了，等到了学院给路明非改善伙食，别的不说，狗粮绝对管饱！</p>


    不过轩浩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路明非正和绘梨衣打着游戏，有一个副本输出不够刷不过去，想找他帮忙来着。</p>


    不过这也怨不得轩浩，那游戏他早就不玩了，冲钱搞定了毕业装，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排在榜一上面无人能够撼动，只能用索然无味来形容。</p>


    哦，他好像忘了寝室里还有一只单身狗，芬格尔。</p>


    “啊欠！”</p>


    远在叙利亚的芬格尔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美女在想他？</p>


    ‘轰——’</p>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打了个激灵，感觉打消脑海里的念头，专心眼前的战场。</p>


    ‘突突突’的声音不断响起，炮弹落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灰尘，将掩体后的芬格尔弄得灰头土脸。</p>


    “shit！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芬格尔心里mmp。</p>


    为什么别的学弟学妹都安心放暑假在家躺着好吃好喝的，就只有他还要为了学分到叙利亚战场上来拼命？</p>


    “别愣了，开火开火！”</p>


    穿着防弹衣的士兵们拿起手里的突击步枪不断地朝着远处射击。</p>


    “啧！狗娘养的浪费劳资美好的暑假时光！”</p>


    一想到自己本来应该在充满阳光的沙滩上看比基尼，芬格尔就气得那是火帽三丈，连他的作战服都被下面的肌肉绷紧了。</p>


    他扛起肩炮对准远处的敌人就是一炮。</p>


    然后长舒了一口气。</p>


    “爽！”</p>


    芬格尔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叼在嘴里，周围炮火轰鸣，却丝毫不影响他抽烟，这个被评为‘g’级的男人，虽然嘴上在抱怨，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p>


    好像只有这样在生死线上紧绷的生活才能让他忘记一些烦恼。</p>


    “疯狗，我们来这里多久了？”旁边同样灰头土脸的中年士兵冲着芬格尔问道。</p>


    “一个多月吧？”</p>


    芬格尔想了想，好像快开学了。</p>


    “支援呢？再不来我们都得凉在这里啊！”士兵有些气愤，他不明白上头怎么想的，打成这样还不派人来支援。</p>


    “这不已经来了吗？”</p>


    芬格尔掐灭香烟，端起肩炮，“赶紧搞完收工，回去见我可爱的学弟学妹们！”</p>


    他满脸的灰尘看山去有些狼狈，原本长相可以说是帅气的他却从来不修边幅，很多人都觉得真是白瞎了这张脸。</p>


    但是不管他怎么隐藏着真正的自己，却改变不了，他曾经也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专员。</p>


    芬格尔起身，吸了一口叙利亚特有的新鲜空气，“干他呀的！”</p>


    干完这一票回去疼爱学弟学妹！</p>

 第244章 是梦

    “您好，能麻烦看看吗……”</p>


    烈日当空，轩浩正在站在人海中发着传单，即使汗流浃背依然脸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p>


    唉？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发传单啊……轩浩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满脸笑容看上去却有些狼狈。</p>


    发传单这份工作本就不是你笑得越灿烂，就会有人接你的传单的，大多数路人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人们大多都忙于自己的生活，根本没时间驻足关注别人。笑得越灿烂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罢了。能不能发出传单只是看路过的人有没有愿意空出一秒钟的善良而已。</p>


    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他站在人群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p>


    传单递出去又收回来，很少有人伸手接住它。</p>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匆匆路过，顺手接住一张，然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些人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爱。</p>


    这是一份没有意义的工作。只有暑期找不到工作又想要零花钱的学生，或是他这种急需用钱的人才会接。</p>


    所以他没有抱怨，因为心里早就有心理准备。</p>


    站在人海里，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脸上带着一张微笑的假面，只是为了一百块钱的工资罢了。</p>


    一上午过去了，轩浩将喝光的矿泉水扔进垃圾桶。</p>


    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传单，他真想一起扔进去，可是不行啊……旁边有监工看着的，那样是没有工钱的。</p>


    “或许我应该穿一身布偶服来发，效果会不会好一点？”可是又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还是算了吧，顶不住，根本顶不住。</p>


    直到下午快到饭点，手里的传单总算是发完了。</p>


    轩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从监工那里领到了今天的薪水，跟说好的一样一百元，一分都不会多，一个人省着用大概能活两三天，可惜他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嗯？妹妹？轩浩意识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什么违和的感觉。</p>


    他晃了晃脑袋，没有去多想。</p>


    收起那张红色的钞票准备回家。</p>


    要不是他那可怜的电瓶车突然罢工了，他才不会来这里发传单呢，送外卖累了还能挂着休息一下，这可是顶着太阳一直晒啊。</p>


    为了生活没办法，他们家的条件不允许他休息，不会写小说，不会画漫画，自己创业没本钱，学历也不够，他只能来打工。</p>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轩浩捂着头，这是我现在的生活吗？</p>


    他握着那张汗水换来的钞票，看着附近放学嬉闹着走过的学生无忧无虑的笑容，总感觉，好像有些不真实。</p>


    坐上公交车，他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总觉得莫名的亲切。</p>


    可是，一个一直住在这里的人，心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吗？</p>


    他慢慢地朝着家里走，脚步却越发沉重，似乎有种正在走向死亡的感觉。</p>


    “嗯？”</p>


    走进小区门口，轩浩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p>


    对方身上散发淡淡的香气让他感觉好熟悉，可他不记得小区里有这样一个女孩。</p>


    这是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漂亮得就像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一样，让他感觉有些恍惚。</p>


    “哼~哼~”女孩嘴里轻声哼唱着简单的调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治愈了他一天的疲劳。</p>


    “好漂亮……我们小区有这样一个人吗？”</p>


    他摇了摇头，朝着自家楼下走去。</p>


    刚要上楼，忽然停下脚步，因为楼梯口放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箱，这不是他记忆中的东西……</p>


    就像许多漫画里都曾经出现的场景，纸箱上写着‘请收养我’的字条，里面或许会有一只可怜的小猫或是女孩子。</p>


    他揭开了箱子，里面放着一条小毛毯，一个装着水的小碗，还有一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猫咪。</p>


    似乎被闷在箱子很久了，猫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躺在箱子里。</p>


    轩浩伸手想抱起小猫，可是却在中途停止了。</p>


    不能带回家啊……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钱，养不起，光是他和妹妹就已经生活够拮据了，即使他有爱心也没办法。</p>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说，祝你好运了。</p>


    在这个活着都已经够辛苦的世界，大多数人对于流浪动物都只是选择视而不见，像他这种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反而有些少见，只可惜力不从心。</p>


    视若无睹才是他现在正确的选择，他将纸箱子弄出一个透气的洞口，多少能够保证不被闷死吧。</p>


    摸了摸小猫的脑袋。</p>


    “在有人收养你之前，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啊……”</p>


    那只猫抬起头，喵喵地叫着，似乎想告诉他什么。</p>


    可是他已经起身离开了。</p>


    走上楼梯，朝着自己家一层一层地爬上去。</p>


    箱子里的小猫拼命地从洞口钻出来，冲着比它身体还要高的阶梯奋力地往上爬。</p>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轩浩总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甚至没有力气再继续迈出一步。</p>


    “我这是怎么回事啊？”轩浩额头不住地流出汗水。</p>


    是累了吗？他已经快要忘记，这样日复一日拼命挣钱的日子持续多久了，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又好像才刚刚开始？</p>


    他靠着门伸出手轻轻地敲着门。</p>


    可是没有人来开门。</p>


    为什么没有人啊？妹妹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了才对啊？</p>


    他看了看已经开始变暗的天空，妹妹的学校应该早就放学了才对。</p>


    不，不对，不对，都不对，全都是错的。</p>


    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焦急的声音提醒着他，可如果是错的，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轩浩猛然回想起，是啊，是错误的，他的妹妹早就已经不在了啊，他也不该在这里，不该在这个世界。</p>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轩浩握住门把手，手臂不住地颤抖。</p>


    他想推开这扇门，但心里又十分的恐惧，害怕这扇门后面没有他想看见的人。</p>


    摸出钥匙，我家的钥匙是这样的吗？他看着手里有些生锈的钥匙，心里充满了恐惧。</p>

 第245章 我想要的未来

    钥匙插进门里，他死命地扭动着，想要打开这扇门，可门就像是锁死了一样，无论钥匙怎么转动都没办法打开。</p>


    “砰砰砰……”</p>


    他用肩膀撞击着门，可门依旧纹丝不动。</p>


    “究竟是怎么回事？”</p>


    “喵~”</p>


    身后传来轻声的猫叫声。</p>


    他转过头，看见那只刚才还在箱子里的小猫。</p>


    是跟着他上楼来的吗？</p>


    “喵~”</p>


    小猫走到他的脚边，蹭了蹭，然后咬着他的裤脚往后面拉扯。</p>


    “你……是在让我跟你走？”</p>


    “喵~”</p>


    猫似乎能听懂他的话，松开他的裤子，点了点头，然后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朝着楼下走，还不时回头冲着他叫。</p>


    轩浩愣在原地，紧紧皱着眉头，手依旧搭在门把手上。</p>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了，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p>


    刚才涌入脑海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磅礴让他感觉无比真实，而此刻手里握住的门把手冰冷彻骨似乎在提醒他这里才是现实。</p>


    “喵喵！”</p>


    楼梯上的小猫叫声有些焦急，似乎在叫他快点跟上，再慢就来不及了。</p>


    而他好想打开门看看，再看看那个久违的面孔。</p>


    “咚咚咚……”</p>


    他轻轻地扣着门，嘴里轻声问道，“小雅……你在吗？”</p>


    没有人回应。</p>


    阴影逐渐笼罩着他的身体，天空又暗了一些，黑夜似乎很快就要真正来临。</p>


    “原来真的不在了啊……”</p>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热流从他眼角处滑下。</p>


    他忽然松开了门把手，转身朝着楼下走了一步。</p>


    可是却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扇熟悉的门，紧紧地闭着，好像再也不会打开，已经回不去了……</p>


    他又试着往门前走，可是脚下的步伐无比沉重。</p>


    小猫又到他的脚边拉扯着他。</p>


    唉……</p>


    他轻轻地叹气，俯下身轻轻抱起这只猫，“谢谢你。”</p>


    他摸了摸猫咪的头。</p>


    转身继续朝着楼下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了，说不留恋那是骗人的，可人总不能活在回忆里。</p>


    他感觉自己的步伐逐渐变得轻盈了，似乎这条路才是对的。</p>


    来到小区门口，猫咪突然从他怀里跳下来，朝着前方奔跑。</p>


    漂亮的女孩蹲下身抱起小猫。</p>


    女孩站起身，冲着他微笑着伸出手。</p>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p>


    女孩突然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出了大门。</p>


    女孩牵着他的手，两人的背影离小区越来越远。</p>


    “走吧，不必回头，在遥远的为未来，我们终将重逢。”</p>


    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头看着远处小区深处的破旧小楼。</p>


    “果然是梦啊……”</p>


    轩浩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想要伸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p>


    可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p>


    他转过头，看着床边趴在他床头的夏弥正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似乎是他在睡梦中让这个女孩担心了。</p>


    “原来真的是你在拉我啊……”</p>


    抚摸着女孩沉睡的面孔，发现这个漂亮女孩眼角不知为什么也挂着泪水。</p>


    ……</p>


    床榻上，躺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p>


    苍老而虚弱的面孔，预示着他们时日无多了。</p>


    老妇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失去了年轻时的美丽和光泽，而她身边的老人却依旧像从前那样牵着她的手。</p>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微眯着双眼的老妇人睁开她有些浑浊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老人。</p>


    老人看着她，嘴角挂着平静的笑容。</p>


    “到了那边，你也会陪我吗？”</p>


    她伸出手，摸了摸老人苍老的脸。</p>


    “当然。”</p>


    老人没有像年轻的时候说着像是‘我还能在抢救一下’这样无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手，缓缓点头。</p>


    两只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掌重叠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再分开。</p>


    老妇人，脸上在这一刻涌起了一抹血色，似乎因为老人的一句话，又变回了年轻时的模样，可稍微有些医学尝试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p>


    老妇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一动不动，似乎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就算到了地狱也还要与他相见。</p>


    无数的记忆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孔浮现在她眼前，与眼前的老人重合了，多少年了？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改变了很多东西。</p>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男人对她的承诺，那是连时光也抹不掉的宝贵之物。</p>


    他们约定好了，会无论如何，会一直陪伴彼此，直到世界的尽头。</p>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们两个明明都是永生不死的啊……不过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p>


    老妇人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或许这样和他平凡幸福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要比她独自一人看尽世间的沧桑好多了。</p>


    可是，果然还是想和他一起……</p>


    她的眼睑变得很重很重。</p>


    下一刻，老妇人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她的手从老人脸上滑下。</p>


    就要落在床上的前一刻，被老人轻轻接住了。</p>


    窗外，灿烂的夏花开了，依旧是那么美丽。</p>


    无尽的黑暗笼罩，女孩在黑暗中沉睡着。</p>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周围只剩下孤独和寂静。找不到方向，望不到尽头，听不见声音。</p>


    女孩抱着膝盖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对于这样永恒的黑暗，她似乎已经快要习惯了，回忆着她清醒的时候在世间遇到的一切。</p>


    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p>


    但是耳边突然一道光照进来，黑暗的空间好像破了一个洞，从那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想起来了，原来自己也是有人爱的孩子。</p>


    “果然还是想和我一起什么？”</p>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温热的风吹得她的耳朵有些痒痒的。</p>


    夏弥睁开了眼睛，发现男人的手正温柔地为她擦着眼角的泪痕。</p>


    “原来是真的啊……”</p>


    “当然是真的。”</p>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p>


    “真巧，我也是。”</p>


    两人相视一笑，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p>


    清晨醒来，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我想要的未来。</p>

 第246章

    为了让夏弥能够安心去卡塞尔学院陪他虐狗……哦不，陪他体验愉快的校园生活，轩浩可是操碎了心。</p>


    废了‘好大功夫’终于把青铜城修缮完毕，为了让芬里厄在里面不无聊，甚至还牵了根网线进去，买了很多娱乐设备才把龙宝宝哄好，这样好像还是不够，但是在诺顿和康斯坦丁很乐意留下了跟他作伴之后，芬里厄总算是不闹了。</p>


    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只要有人陪着他玩就不会闹。</p>


    “唉，真是辛苦我自己了。”</p>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良心，轩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家。</p>


    事实上他已经在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p>


    推开大门穿过院落，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p>


    “我回来了！”</p>


    让他有些纳闷的是，居然没有人回应？</p>


    不知道夏弥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家夏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调皮了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p>


    算了，不去想这些，轩浩换好鞋子，走进屋子里，准备往厨房走。</p>


    他真是居家好男人，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给女朋友做饭，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去？</p>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p>


    “欢迎回来！”</p>


    女孩蹦到他面前，拉着短裙在他身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p>


    “咕噜……”</p>


    轩浩吞了吞口水。</p>


    夏弥身上穿的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不，这不重要，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他早就看腻了，可是夏弥穿着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是短裙裙摆下面露出的纤细双腿，那完美的曲线，他觉得能玩一年。</p>


    哦不，该死，怎么能有这种庸俗的想法，应该是一辈子。</p>


    “好看！”轩浩故作镇定地点头，当然好看，俺老婆能不好看吗？</p>


    为了防止自己鼻孔里会流出液体，轩浩迈开步子继续朝着厨房走。</p>


    而夏弥看着他的样子感觉很有趣，迈着轻盈的步伐跟着他一起进到厨房。</p>


    “你跟着我干嘛？”</p>


    夏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表情平静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袋薯片，一副看戏的模样，随口问，“今晚上吃什么？”</p>


    “回锅肉……唉，不对，早跟你说过了饭前不要吃那么多零食！”轩浩夺过她手里的薯片，一只手指戳上了她光洁的额头。</p>


    “上一个天天喝可乐吃薯片的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p>


    “别那么生气嘛~”</p>


    夏弥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故意摆出来的凶恶模样无所畏惧，甚至蹬鼻子上来脸，额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指，轻轻拉起短裙的裙摆，刻意露出两条穿着黑色丝袜的纤细双腿，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轻声说，“你看，我都穿了你最爱的黑丝，原谅我呗？”</p>


    一边说着还一边得寸进尺地翘起小脚戳了戳他的小腿。</p>


    “想看就看嘛~还躲到厨房来。”</p>


    轩浩嘴角不住地抽搐，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啊！</p>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黑丝的？”</p>


    他微曲手指，一记弹指毫不留情地敲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道微红的印记。</p>


    他才不是喜欢黑色的庸俗之人，白丝黑丝蕾丝他都能接受！</p>


    “唔……”夏弥捂着额头退后半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欺负我！”</p>


    说着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一笔。</p>


    “谁叫你污蔑我的癖好？”</p>


    “哼！嘴硬，不喜欢那我脱了哦！”</p>


    “请务必在我面前脱，谢谢！”</p>


    “我就不！”</p>


    黑色长发飘扬，少女微微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满脸愤慨地离开厨房，就连薯片都不要了。</p>


    但是轩浩知道，这丫头大概现在心里得意着呢，整天就知道调戏他，他们两人是不是搞反了？以前他记得都是他在欺负夏弥才对。</p>


    “唉……”</p>


    微微叹了一口气，轩浩重新调整好心态，打开冰箱拿出今晚要用的食材。</p>


    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不管男女都是一样的。</p>


    他烧的一手好菜就是为了要俘虏美少女的胃。</p>


    往厨房外望了一眼，看着夏弥撑着下巴，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没想到还是一只小馋龙。</p>


    “菜做好了，快过来帮忙端菜！”</p>


    放下手中的锅铲，朝着客厅里喊了一声，轩浩拿起碗盛了两碗饭然后拿着筷子端着米饭先端了出去。</p>


    “来了来了。”</p>


    夏弥听见开饭了瞬间来了精神，身姿轻巧地钻进厨房，走过轩浩身边的时候长发拂过。</p>


    洗发水的味道轻轻飘过轩浩的鼻尖，让他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空气真好。</p>


    “好闻嘛？”</p>


    夏弥突然停下脚步，嘴角露出小虎牙，调笑地转头看着他。</p>


    失算了……</p>


    “少啰嗦，快去端菜！”轩浩轻咳一声，继续朝着餐桌走去。</p>


    “好~”</p>


    “吃吧。”轩浩将筷子递给夏弥。</p>


    夏弥看了一眼丰盛的晚餐，又看了一眼轩浩，“我还以为只有回锅肉呢。”</p>


    “当然不止一道菜啊，那样未免也太寒酸了吧。”</p>


    点了点头，夏弥拿起筷子伸向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夹起一块，然后放到自己嘴里。</p>


    “好甜。”</p>


    甜的有些腻人了，但是莫名地很好吃唉？夏弥小嘴微张，唇齿抱住排骨，轻轻地剃下骨头上的软肉，还吮吸了一下骨头上的汁水。</p>


    静静地看着女孩可爱的嘴角沾着粘稠的糖渍，吃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轩浩撑着下巴露出微笑。</p>


    “好吃吗？”</p>


    “不好吃，太甜了！”</p>


    夏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他目不转睛的目光看得有些脸颊微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最后又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p>


    “哦？不好吃？”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让我尝尝？”</p>


    “不给！”</p>


    夏弥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将盘子拉到自己身前，做出护食的动作。</p>


    “这可是我做的唉？”轩浩伸出筷子。</p>


    “就是不给！”</p>


    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夏弥开始销毁证据，手里的筷子动作奇快无比，将盘子里的排骨一块一块地剃光骨头塞入嘴里，小脸鼓得像是一只仓鼠。</p>


    瞬间，女孩娇嫩的小嘴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嘴角有点溢出的糖水，好像是有些低估自己的能力，她的眼眶变得有些红红的，使劲地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结果不小心噎住了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p>


    轩浩看着她可爱的动作有些好笑，龙王还不至于被肉噎死，但他还是轻轻地推了一杯水给她。</p>


    “瞧你的样子，没人跟你抢。”</p>


    夏弥咽下嘴里的肉，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p>

 第247章 夏弥入学

    九月，开学季，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天使的降临。</p>


    清晨，芝加哥火车站，一个拉着手提箱的少女踏入大厅，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p>


    这是一个来着中国的少女，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着微风起伏，无暇的脸蛋美的让人窒息，脸上挂着的微笑让人入迷，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上帝完美的杰作。</p>


    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裙子，修长纤细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曲线柔美匀称雪白。</p>


    少女走进大厅后就开始东张西望，一双灵动的眸子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p>


    当她看见检票口站着朝她挥手的人影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拉着手提箱飞奔过去。</p>


    “来啦。”</p>


    轩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p>


    “你等很久了吗？我没有来晚吧？”夏弥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朝着闸道外站台上等着的列车瞧了瞧。</p>


    “没有来晚，时间刚刚好。”轩浩笑了笑。</p>


    此乃谎言，世界之蟒已经停在这里许久了，车上已经塞满了一车的小龙人，都是今年入学的新生。</p>


    轩浩领着夏弥朝着世界之蟒走去。</p>


    今年来车站接新生的除了开车的人之外就是他了，这是学院迎新的任务，由狮心会和学生会共同接手。</p>


    他特意找了楚子航要到了这个任务，就是为了亲自迎接夏弥来学院。楚子航还挺奇怪，这个平时什么都不做的挂名会员居然会自己找事做？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就是了，有人帮忙办事总是好的。</p>


    轩浩愉快地将学生会派来的人撵到车头去开车，然后自己迎接新生。</p>


    “坏蛋，你又骗我！你还说我没来晚……”走上列车后，夏弥看见一车的新生，有些幽怨地说。</p>


    “同学们，她有来晚吗？”轩浩亲切地朝着车厢里的各位新生问道。</p>


    “没有，没有，没有……”</p>


    “我们也是刚到！”</p>


    “对！对对！”</p>


    车厢里的新生们都纷纷应答，并且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被胁迫。</p>


    “你这家伙……”夏弥掐了掐轩浩腰间的软肉，可轩浩毫无反应。</p>


    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很冤枉。</p>


    他可是真的没有胁迫这些可爱的新生们啊，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来报道的新生，而这节车厢，大多数都是来自国内预科班的人，他会说这满车都是自己人吗？</p>


    新生们非常的上道，只在车厢里留下了两个位置，还是挨在一起的。</p>


    没办法，他们两个只好勉为其难地坐在一起了。</p>


    坐下后，轩浩看着朝车窗外张望的夏弥。</p>


    夏弥和他坐在一起，握着他的手。</p>


    他能感觉到握住他的小手有些用力，大概是对于自己要去屠龙者的老巢感到有些不安，看着窗外的目光中也有一丝警觉。</p>


    “放心，学院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之后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就行，像个普通人一样。”轩浩笑着说道。</p>


    他回学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帮昂热“整容”，然后就做好了准备等待夏弥来学院。</p>


    “嗯。”</p>


    夏弥冲着他笑了笑。</p>


    “哦，对了。到了学院之后听见枪火声什么的都别紧张，学院每年都会有自由一日的活动，呆在我身边就好。”</p>


    “嘻嘻，这个我知道！我可以参加吗？”夏弥眼前一亮，似乎对这种真人cs活动很感兴趣。</p>


    “可以，不过我身上没带武器，到时候给你弄两把。”</p>


    ……</p>


    世界之蟒的行驶速度很快，因为走的是专用轨道，并且中途没有站点。</p>


    不到中午，列车停靠在学院的站点上。</p>


    轩浩带着夏弥领着一群新生下车。</p>


    走进校园，果然已经开打了……轩浩有些头疼的摸了摸头，每年都有这么一天还真是受不了，他已经经历第三次了，这学院真该好好整改一下。</p>


    “哈哈哈哈哈……”</p>


    枪火声中，响起一阵狂笑声。</p>


    “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好久不见！学长回来疼爱你们啦！”</p>


    只见芬格尔双持ak突突突地乱扫。</p>


    这货好像刚从叙利亚回来还留有战场后遗症，居然跑来参加自由一日！以前不是都很乖地呆在宿舍摸鱼的吗？</p>


    “混蛋！芬格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应该滚去实习了吗？走之前还要搞一波事情？谁来搞定他！”</p>


    “对不住了啊，废材师兄！”</p>


    英灵殿顶楼，路明非驾着狙击枪，瞄准镜头的准心对准了正在乱射的芬格尔。</p>


    虽然是室友，不过现在他们可是敌对。</p>


    芬格尔是学生会新闻部的人，而他是狮心会的人。</p>


    来学院这么久了，对于自己的枪法，路明非还是挺自信的，毕竟这好像是他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p>


    自由一日真是个好日子，子弹无限提供，可以免费练枪，这可比用体感游戏训练枪法管用多了！</p>


    “砰——”</p>


    大口径的弗里嘉子弹朝着芬格尔胸口射过去。</p>


    “哈哈哈哈哈……嗝……”</p>


    芬格尔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一大片‘血雾’在他胸口炸开。</p>


    倒下前他还冲着路明非的方向竖起国际友好手势。意思大概是兄弟你不厚道！</p>


    看着校园内有些混乱的场面，新生们也有些慌乱，虽然他们都是预科班的学员，知道学院有这么一项活动，但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现在身上都没有武器。</p>


    “别慌。”</p>


    轩浩接住一颗飞过来的子弹，淡定地说，“小场面。”</p>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p>


    “呼……”</p>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退出蛋壳重新装好子弹。</p>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是轩浩打给他的，赶紧接起来。</p>


    “喂？师兄有什么事情？”</p>


    “给你个任务，”轩浩朝着英灵殿顶楼望过去，“看见校门口方向了吗？”</p>


    “额……看见了！”</p>


    路明非一愣，镜头调转到校门口，看见轩浩正微笑地看着他。</p>


    他顿时感觉心头一跳，作为一个狙击手，路明非觉得自己藏得挺不错的，没想到一眼就被看见了，关键是他没朝那边开枪啊！</p>

 第248章 收手吧夏弥

    “看见这群可爱的新生了吗？”</p>


    “看见了。”路明非扫了一眼今年的新生，镜头晃到轩浩身边的夏弥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家伙，难怪师兄今天工作这么积极！果然有情况！</p>


    “记得我去年做过的事情吧？今年保护新生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咯，做得好有奖励。”</p>


    “额……嗯！我试试看。”路明非停顿一下，最后决定接受这个任务。</p>


    他发誓绝对不是为了大佬给的奖励，只是想磨练一下自己的枪法。</p>


    “好了，”轩浩挂断电话，转头朝着身后的新生们，“我给你们请了个保镖，放心往那边英灵殿走吧，应该没人会阻拦你们。”</p>


    说着他朝着远处的建筑物指了指。</p>


    “应该……”新生们额头纷纷留下冷汗，但是又不敢开腔。</p>


    他们看着带着夏弥走进战场的轩浩，在风中凌乱了。</p>


    “这就不管我们了？”他们面面相觑，“说好的保镖在哪里？”</p>


    一个新生试探性地朝着英灵殿走了一段距离，反正知道这是一场游戏而已，死不了人，但是走了几步他发现好像真的没人朝他开枪？</p>


    不，准确地说是要朝他们开枪的人先一步倒下了。</p>


    “砰——”</p>


    “砰——”</p>


    连续不断地枪声响起。</p>


    在路明非的视野中，自己所在的英灵殿和校门口形成一条直线，而新生们正沿着这条直线往自己这边走来。</p>


    他的任务就是清理靠近这条路的人。</p>


    一个，两个，三个……</p>


    他默数着弹夹里剩余的子弹，镜头随着每一次数数移动。</p>


    漆黑的枪口居高临下，俯瞰着英灵殿到校门口之间的所有人的动向。</p>


    路明非打的都是学生会的人，因为狮心会的人看着轩浩带队不会朝着校门口过去，每一声枪响都有着一个人倒下，路明非感觉自己抵着枪托的肩膀有些发麻，不过他现在心中更多的是兴奋。</p>


    终于，他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有用了。</p>


    “干得不错嘛？”</p>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靠近校门口的人几乎都被狙击手清理干净了。这里虽然不是主战场，人数不是很多，但要做到弹无虚发，还是挺不容易的。</p>


    “好像挺好玩的！”夏弥满脸的兴奋，跑到倒下的‘尸体’旁边捡起一把枪，对着轩浩做了个抬了抬枪口，嘴里还砰砰砰的念叨着。</p>


    “我可是很少用枪的，今天一定要好好玩玩！”</p>


    “是是是，你想怎么玩都可以。”轩浩无奈地耸耸肩，对于参加这场自由一日活动的同学们表示默哀。</p>


    “砰——”</p>


    路明非猛地一个翻身，红雾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炸开。</p>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开了那么多枪，终于还是暴露了位置，有学生会的狙击手在狙击他。</p>


    他收起狙击枪，迅速转移位置，按照刚才那发子弹的轨迹，他已经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来到另一个窗口前，他架好枪，瞄准镜朝着那个放向望去。</p>


    英灵殿有楚子航亲自把手，下面的人对他都没有任何威胁，唯一能够对他造成影响的只有对面的狙击手。</p>


    他的镜头锁定了远处教堂，在窗户中看见了一缕红色的头发。这所学院拥有这样红发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p>


    “彼之母也！”路明非暗骂，心说师姐你不去掩护你男朋友对付楚子航跑来妨碍我干嘛？我的奖励啊！</p>


    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已经清理掉学生会很多战力，连带头冲锋的芬格尔都倒在他的枪下，应该说已经扰乱了学生会的士气，影响到凯撒的进攻策略了。</p>


    要知道刚才芬格尔突然加入战场还是挺猛了，两把ak扫倒一大片人。</p>


    此刻凯撒有些头疼，因为他们学生会正处于劣势。</p>


    这有什么办法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生会和狮心会的实力逐渐拉开了距离。</p>


    现在狮心会那边除了轩浩以外还有楚子航，苏茜，兰斯洛特，零和路明非，这几个人都够他头疼一阵的了。</p>


    而学生会，除了他和诺诺以外好像真没什么人能拿出手，哦不对，还有个芬格尔，不过刚刚已经光荣牺牲了。</p>


    面对这种情况，凯撒只有亲自上战场才能镇得住局面。</p>


    现在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找对面会长单挑，赢了楚子航就等于赢了狮心会。</p>


    他腰上挂着猎刀，双手持着沙漠之鹰在奥丁广场上游走。</p>


    双枪伴随着身体轮转，每一声枪响都必然有一位狮心会成员倒下。</p>


    可是正当他要到楚子航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停，一颗大口径弗里嘉子弹在他身前不到半米处炸开。</p>


    他抬头望去，楚子航不远处，苏茜正驾着枪守在他身边。</p>


    “……”凯撒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对。</p>


    话说我老婆呢？</p>


    苏茜不是应该对付诺诺去了吗？她们两个在自由一日上一向都是对手才是。</p>


    对讲机没有回应。</p>


    因为现在诺诺大概没时间理他，她已经被路明非黏住了。</p>


    两人隔着百米的距离用狙击枪相互问候。</p>


    路明非靠着他现在强于诺诺的体质，每打一枪就移动一次，趁着诺诺应接不暇，他还顺手朝下方补了几个人头。</p>


    “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诺诺躲在墙后面退下弹壳抱怨道，这小子进步挺快的啊！应该说不愧是‘s’级吗，都能一个人压着她打了。</p>


    “师姐啊，别冒头了，我正忙着呢！”路明非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抱怨着，他现在忙着完成大佬给的任务呢，哪有时间陪诺诺玩儿？匀两颗子弹给她已经很给面子了。</p>


    “收手吧夏弥，你不会真的想赢吧？”轩浩拉着跃跃欲试的夏弥有些头疼，这丫头越打越兴奋，已经干趴下一大片人了，狮心会学生会都有，完全就是不分敌我。</p>


    “当然咯！”夏弥叉着腰，“我可是调查过自由一日的规则哦，胜利者只有一个，而且奖励也很诱人~”</p>


    “你是说……”</p>


    “本姑娘这么漂亮，万一有人向我表白怎么办？”她翻了翻白眼。</p>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我觉得他们没那个胆子。”</p>

 第249章 自己人

    “不行，必须赢。”夏弥瞪了他一眼，“笨蛋！”</p>


    夏弥跺跺脚转身就走。</p>


    “唉……”</p>


    轩浩无奈地跟在夏弥后面，他搞不懂这丫头干嘛突然这么认真。</p>


    凯撒额头留下一丝冷汗，他现在的情况跟四面楚歌没有什么区别。</p>


    这几年的优秀的新生一个个的都选择加入了狮心会，再加上此刻学生会的王牌狙击手诺诺居然被路明非拖住了，那么现在他约等于孤军奋战。</p>


    此刻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楚子航，还有苏茜，零和兰斯洛特。</p>


    楚子航站在英灵殿相当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p>


    兰斯洛特指挥作战，零负责执行，苏茜就守在楚子航身侧，楚子航负责站在那里撑场面，分工得那可是相当的明确。</p>


    唯一让凯撒感觉庆幸的是，楚子航貌似也不想以多取胜，他一路走到英灵殿里还算顺利，当然也不排除故意放他进来再群殴的可能性。</p>


    楚子航冲着苏茜点头示意，苏茜很乖巧地退后半步，不过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p>


    “开始吧。”</p>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p>


    两柄沙漠之鹰开始在英灵殿里咆哮起来，目标直直地锁定楚子航。</p>


    这场游戏的胜负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如果要比两边的团体战力学生会毫无疑问没有胜算，所以凯撒来这里只是想跟楚子航打一场。</p>


    而楚子航也乐意满足他的愿望，从轩浩给他注射了那个不知名的药剂之后，他感觉自己的那狂暴的血统好像被抑制住了，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跟暴血好像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一个是弱化人类的部分点燃龙血燃烧生命，另一个却是扑灭龙血，让他变得更接近人类。但是真的有人的血能抑制龙血吗？</p>


    虽然楚子航想不明白，但这是好事，或许能让他活得更久，现在看来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即使没有‘尼伯龙根计划’他的血统也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也带来了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他不知道狂暴的龙血被抑制会不会影响他的战斗力。</p>


    移动速度没有问题，楚子航避开子弹，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速度与之前想必并没有减弱。</p>


    子弹贴着他的脸颊划过，他清晰地看见了弗里嘉子弹上刻满的龙纹。</p>


    不对，视线比之前更清晰了，或者说他的动态视力反射神经比之前更强了！楚子航有些惊讶，自己的精神力貌似比之前强了不少？因为意志力变强了所以才能抵抗龙血的侵蚀，这就是能够抑制龙血的原因吗？真的是靠人类的意志？</p>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增强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楚子航越想越惊讶，不过手里的动作去没有丝毫停顿。</p>


    他十分的清楚，现在是在战斗。</p>


    在凯撒惊讶的目光中，一颗子弹被村雨切成两半，楚子航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面前突进。</p>


    不能被近身！凯撒身形爆退，他知道近战自己对上楚子航应该毫无胜算，只有拉开距离打消耗才是他取胜的方法。</p>


    “嘎——”</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凯撒爆退的脚步停顿，他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英灵殿？</p>


    是的，他背后英灵殿的大门被推开了。</p>


    楚子航也停止了动作皱起了眉头。</p>


    他望向苏茜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但是苏茜也摇了摇头。</p>


    外面应该是有人把手着的，有着兰斯洛特和零的防守学生会那些干部应该没有能力突破才对。</p>


    凯撒皱眉，情况不对！</p>


    太安静了，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楚子航身上，居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外面明明应该枪火声不断才对，可此刻他的镰鼬只能听见平稳的心跳声，那是被弗里嘉子弹打倒后沉睡的心跳声。</p>


    不，还有两人的心跳，不急不缓，好像还挺轻松惬意。</p>


    凯撒愣愣地转头，然后看见一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英灵殿里面，而离门口最近的他首当其冲。</p>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一时间让他都有些失神，那个女生手里拿着枪，对着他。</p>


    “嘣！”女生嘴里发出可爱的拟声。</p>


    凯撒倒下之前心里那是一个恨啊，他觉得这颗子弹自己应该躲得过，但是不巧的是，他看见了女孩身后站着的人，就看了一眼。</p>


    那人脸上和善的表情看上去是那样亲切，让他一时间‘忘记了’闪躲。他想，他要是躲开了的话吗，会比子弹打中更惨吧？</p>


    轩浩看着乖乖躺平的凯撒满意地点了点头。</p>


    而楚子航看着倒下的凯撒也缓缓地收刀入鞘。</p>


    “怎么回事？”楚子航问道，他的话当然不是对轩浩说的，也不是站在轩浩面前的女孩，而是轩浩手里拎着的兰斯洛特。</p>


    “对不起会长，我们没拦住他……”兰斯洛特尴尬地笑了笑，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搞笑，堂堂狮心会副会长，居然被人拎在手中，还好外面的人都倒完了。</p>


    这事情说来也惭愧，他们明明占尽优势压制着学生会的成员，在他的指挥下再加上前方零优秀的作战表现，学生会的成员除了特意放过去的凯撒以外其他的人根本没办法突破防线。</p>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学生会突然停止了进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防线就崩溃了。</p>


    前面还有狮心会的成员高呼‘自己人！’</p>


    可并没有什么卵用。</p>


    两道人影直直地朝着英灵殿靠近，就连零也瞬间倒在他们面前。准确地说是倒在轩浩手下，面对这样漂亮的女孩，这家伙居然‘辣手摧花’。不，应该说在夏弥眼皮子底下他不好手下留情，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p>


    短短片刻，英灵殿外的守军就只剩兰斯洛特一个指挥官了。</p>


    他尴尬地举起双手，看着站在眼前的一男一女，“自己人，自己人……”</p>


    兰斯洛特完全搞不懂轩浩在干嘛，要进去就说一声啊……我们还会拦你怎么滴？</p>


    先不说这位本就是狮心会的成员，就凭他是卡塞尔学院公认最强的‘怪物’s级，就没人敢拦着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p>

 第250章 夏弥的小本本

    楚子航并没有责怪兰斯洛特防守失利，因为换谁来都拦不住眼前这个男人。</p>


    “那游戏结束了吧？”楚子航说，“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样的游戏。”</p>


    他这句话是对轩浩说的，轩浩是狮心会的人，虽然一向对于这些游戏不太感兴趣的轩浩带着人来嘣了凯撒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但是着也就相当于狮心会胜利了，有些遗憾的是没能测试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p>


    “哦不，你误会了。”轩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参加游戏的不是我，是她，我试过了，拦不住。”</p>


    “？？？”</p>


    楚子航奇怪地目光看着轩浩面前的女孩，拦不住？他心想这世界上还有你拦不住的人？那得是多可怕的家伙？可是仔细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女孩，应该是新生，还蛮漂亮的……</p>


    哦，楚子航思考了一下，默默地点头，他大概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p>


    “嘻嘻，师兄，我想赢，能麻烦你站着别动吗？”夏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枪口对准楚子航。</p>


    “这……”楚子航好像有些为难</p>


    “我可以认输吗？”</p>


    楚子航转头询问苏茜。</p>


    “？？？”苏茜疑惑，“你是会长！”</p>


    “那好吧。”楚子航点了点头，又朝着对面的夏弥说，“你赢了。”</p>


    他想着这个女孩好像跟轩浩关系匪浅，他现在欠着轩浩好大一个人情，不能动手，就认输还人情算了，虽然远远不够。</p>


    至于为什么问苏茜，他是怕自己这个会长平时不做事情，现在带队认输会不太好，绝对没有其他意思。</p>


    “唉？就这样？”夏弥有些疑惑地放下枪，“没意思~人家才刚起劲。”</p>


    “好啦，人家都投降了，别闹。”轩浩卸下夏弥手里拽着的步枪，敲了敲她的脑袋。</p>


    “报告老大！任务完成！”</p>


    路明非蹬蹬蹬地抱着枪从楼上跑下来，冲着轩浩敬了个军礼，然后搓了搓手手。</p>


    他今天表现得可好了，不得不说躲在暗处放冷枪的感觉是真的爽！</p>


    不仅干掉了那些要‘误杀’新生的学生会成员，还为大嫂前往英灵殿保驾护航，顺手还崩掉了烦人的学姐，可以说是超常发挥，瞬间一跃成为狮心会王牌狙击手，应该有奖励。</p>


    “嗯，不错。表现得还凑合。”轩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按了按。</p>


    紧接着路明非裤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p>


    “这本葵花宝典就给你了，记得好生修炼。”轩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p>


    “葵……葵花宝典？”路明非凌乱了，这东西可练不得啊！</p>


    他赶紧拿出手机瞧了瞧，然后抹了一把冷汗，还好，大佬是跟他开玩笑的。</p>


    他看着屏幕上轩浩给的文件，那通俗易懂的标题，心里一阵激动。</p>


    ‘封神之路’。</p>


    这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居然能跟神扯上关系？路明非眼睛发亮，果然没有抱错大腿，大佬这是要培养他啊！</p>


    “谢谢老大！”</p>


    “好好干！”轩浩朝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你得好好干，我才能安安稳稳泡妞！</p>


    每多一个工具人，他的日子又会清闲一些。</p>


    新生们陆陆续续来到英灵殿前，轩浩带着夏弥先一步溜了，接下来新生入学的安排工作就交给楚子航会长了，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p>


    （作者：真是愉快又悠闲的校园生活，总之就是一件正事都没干！</p>


    轩浩：你放屁，泡妞不是正事？）</p>


    “所以说你为什么非得赢这场游戏啊？”</p>


    轩浩带着夏弥一边朝着办理入学的地方走着，一边问。</p>


    “你觉得呢？”夏弥白了他一眼。</p>


    “向我告白？”轩浩想了想，自由一日的奖励无非就是诺顿馆的使用权和全校学生表白权而已，其他好像没什么东西，那么答案就只剩这个了！</p>


    可是，这丫头不是已经表白过来吗？还要当着全校师生再来一次吗？想想好像还挺刺激的，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这么霸道？</p>


    “你在想屁吃！”夏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要把他奇怪的幻想全部瞪死。</p>


    “我不过是防着某些狐狸精而已。”</p>


    “狐狸精？哪来的什么狐狸精？”轩浩纳闷了。</p>


    他可是三好学生，从来不乱搞人际关系，甚至呆在学校里的时候几乎是足不出户，根本不可能到处沾花惹草，怎么可能有什么狐狸精？你不要乱冤枉人！</p>


    “哦吼？”夏弥凑近他的脸，“盯着我的眼睛，然后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p>


    “日本那个女孩好看吗？”</p>


    “额……”轩浩一愣，好家伙，原来夏弥说一直在看着他不是开玩笑的！</p>


    “那就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把她当妹妹！”</p>


    轩浩的目光不闪不躲，开什么玩笑，劳资行得直坐得正，没什么好怕的！</p>


    “哦？妹妹？我都还没说是谁呢！”夏弥微笑着继续说，“还有，听说你在学院里养了个小女仆？好用吗？”</p>


    “额……”轩浩惊了，“为什么学院里的事情你也知道？”</p>


    “哦，”夏弥吐了吐舌头，“那天在便利店门口碰见路明非，和他聊了两句~”</p>


    淦！好你个路明非！轩浩捂脸，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聊两句能聊到这种事情上面？</p>


    “我跟学姐是清白的，信我！而且她已经毕业了，现在应该去日本实习了……”</p>


    “看来还在联系啊……”夏弥拿出小本本记了记。</p>


    “……”轩浩有些招架不住了，“你是魔鬼吗？”</p>


    “我是魔女哦~”她收起本子继续问，“还有，路边的猫咖好喝吗？”</p>


    “啊哈哈哈哈……”轩浩挠了挠头，“那就是个工具人加摇钱树，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p>


    “哼~”</p>


    夏弥轻哼一声，转身不再理他，加快脚步。</p>


    “唉……等等，你要信我啊！”</p>


    轩浩赶紧跟上，这节奏好像不太对劲，说好了是他泡妞呢？</p>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背着手走的夏弥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就是这样夏弥，你是世界第一聪明可爱，秒杀男朋友简直轻轻松松！今日的胜负，夏弥胜！”</p>


    至此，无论是自由一日的胜利，还是恋爱战争的胜利，初来乍到的夏弥大获全胜，卡塞尔学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p>

 第251章 模糊的未来

    卡塞尔学院。</p>


    学院虽然表面是贵族学院，但在这里是否高贵靠的不是世俗的阶级，而是血统阶级。‘a’班的‘a’自然指的是血统‘a’级。</p>


    学院分班一共abc三个级别，班级数量因人数而变化，而a班每个年级只有一个。</p>


    当然这不是歧视血统评级低的学员，而是为了更方便的培养学生。不同血统的学生所接受的训练课程是有差异的，因为其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存在差异。如果强行让‘c’级血统的学员接受‘a’级血统学员的训练课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p>


    当然，某些人是列外的，比如芬格尔，因为学院‘g’级血统只有他一个人，而学院等级最低的班级是‘c’，所以他现在作为一个十足的老年人，混在c班养老可是滋润得不得了。</p>


    而相反，轩浩和路明非是‘s’级，但学院同样不会为两个人单独开设班级，所以他们两人所在的班级也是a班。轩浩还好，a班的课程对他来说除了麻烦的理论知识以外都是小儿科，再加上他压根就不会老老实实出勤，生活轻松自在加惬意。</p>


    可路明非就不一样了，他一到学院就感觉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要学理论知识，还要天天接受训练，不仅累得跟一条狗一样，还要随时提防被塞满嘴的狗粮。</p>


    不过路明非一点也不羡慕，他发誓！</p>


    追女孩有什么好的？就像他一样，花三年时间，最后花一大笔钱买花，包下电影院准备表白，结果……大概就是个好人。</p>


    他寻思着拿着这笔钱请芬格尔吃饭，说不定能直接收获一个‘儿子’。</p>


    新生开学典礼结束仪式上。</p>


    “那么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欢迎来到学院的新生，希望你们能有愉快的学习生活，同时也辛苦各位组织活动的学员了，接下来就各自回班级吧。”</p>


    讲台上凯撒拿着话筒致辞。</p>


    卡塞尔学院的开学典礼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因为曼斯坦因教授最讨厌的就是铺张浪费，所以讲话的凯撒也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好像是想赶快结束这无聊的活动。</p>


    然后回安伯馆自己出钱邀请新生们举办多人运动。</p>


    轩浩这次少有的来参加开学典礼了，当然他一个人是不可能会来的，他当然是为了陪夏弥同学。</p>


    夏弥同学刚到学院人生地不熟的，学院有人当导游，而他肯定不愿意把这份工作交给别人。</p>


    不过活动全程轩浩都坐在会议桌末位，手撑着侧脸，迷迷糊糊地打瞌睡，手中的笔还在笔记本上自动记录着什么，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写的是个什么鬼东西，但是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p>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p>


    这到没什么，只是小问题而已。</p>


    大问题是，旁边的夏弥不见了！</p>


    “死丫头居然不叫醒我！”</p>


    他起身抱怨了一句。</p>


    他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夏弥的身影，可是人好像已经不在会场里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p>


    “轩浩同学，请等一下。”</p>


    “你谁？”轩浩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谁啊？不认识，而且他叫的好像是同学不是师兄，看样子不是新生。</p>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管他是谁呢，劳资现在要找老婆，你不要耽误我时间啊！</p>


    “别着急嘛，轩浩同学，找人这种事情不能太急躁的。”那人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好像看穿了轩浩的想法。</p>


    “哦？你知道我在找谁？”轩浩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猜透。</p>


    虽然他此刻的行为根本不必猜测。</p>


    “如果你要找夏弥同学的话，她应该已经去教室了，一年级a班教室只有一个，很好找的。”</p>


    男人还真说出了轩浩在找谁。</p>


    “你是谁？”轩浩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威胁，但对方的洞察力让他很不爽。</p>


    “啊，抱歉，”那人看着轩浩皱眉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是我的不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新生联谊会会长，奇兰，跟你是同级的，请多指教。”</p>


    “兰奇，哦不，奇兰？”轩浩回想了一下，学院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哦，不对，夏弥好像加入的就是新生联谊会。他记得会长兰奇的言灵是……预知未来？</p>


    “我好像听说过你，据说你的言灵能看到未来？”轩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奇兰。如果这个家伙真的能看到未来，那能猜出他在找夏弥肯定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能力要是真的有那么准确，倒是可以利用一下。</p>


    “啊，很荣幸让学院最优秀的‘s’级对我有印象，不过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言灵只能看见一些琐碎的片段而且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比如对你，我就什么也看不见。”奇兰微笑着说道。</p>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找谁？”</p>


    “这个很只是简单的侦察情报罢了，我好歹也是学院的专员。”奇兰理所当然的说道，“夏弥是我们新生联谊会的新成员，我对她的印象还算深刻，而你们刚才是坐在一起的。”</p>


    “……”</p>


    草率了，轩浩有些尴尬，这大概就是不学无术的坏处，瞧瞧人家多专业。</p>


    “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找夏弥了……”轩浩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p>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对看见轩浩同学需要帮忙上来提醒一下罢了。”奇兰微笑着。</p>


    好吧，这还是个好人来着？不过轩浩怎么都觉得这家伙有点假，该说不愧是联谊会的吗？</p>


    摆了摆手，他朝着一年级教室走去。</p>


    奇兰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收起笑容，他刚才撒谎了，虽然他确实只能看见别人琐碎的未来，但对于大多数人都是有用的，只是，轩浩出现之后，他就看不清楚了，他看不见轩浩身上的未来，甚至有些人的未来本来能看见，但跟轩浩扯上关系后就也看不见了……</p>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或许给整个世界带来变化。</p>

 第252章 亲爱的～

    奇兰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无论奇兰能不能看见未来都没有关系，他没有强迫别人帮忙的喜好。而且这个名字说不定过一会儿他就会忘记。</p>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他从来不去记对他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因为他见过的路人实在太多了。</p>


    轩浩独自一人走在学院教学楼走廊里。</p>


    或许是刚开学的缘故，卡塞尔学院的走廊显得有些冷清，大多数新生应该都被叫到教室里开会了，而老生应该有自己的课程。不像他，跟个‘二流子’一样到处乱跑，一看就不是啥好学生。</p>


    不过也有很努力的人啊，比如从这里往操场上看去，就会看见跑道上奔跑的身影，路明非正吐着舌头汗流浃背，脚步虚浮地跑在跑道上，随时会倒下似的，看样子训练课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p>


    啊，这就是充满汗水与青春的校园啊！轩浩看着路明非的样子笑了笑。</p>


    一年级a班教室。</p>


    这里是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的教室，也就是夏弥所在的班级教室。</p>


    轩浩很自然地走进教室。</p>


    教室里大多数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因为都是刚来学院，很少有人认识所有人，所以对于一个走进来的学员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p>


    不过也有认识他的人张大了嘴，但是被他噤声的手势止住了。</p>


    因为夏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p>


    他很友好地请坐在夏弥身边的同学换一个位置，然后自己坐在夏弥旁边。</p>


    很快，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响起，曼斯坦因教授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看样子新生的第一堂课程是他的。</p>


    对于轩浩在这里，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的，旁听这种事情在大学课堂里是很常见的，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而轩浩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在自己的班级上课却翘课跑来这里‘旁听’。但是这个学生他管不了。</p>


    不过，正当曼斯坦因准备开始讲课的时候，却朝着轩浩坐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停下手里的动作，仿佛在酝酿着什么。</p>


    察觉到曼斯坦因看自己的目光，轩浩挑了挑眉头，咋滴？你要撵我出去？</p>


    如果曼斯坦因敢撵他出去他不介意让他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说到底，他并不怎么喜欢这所学院。</p>


    因为这所学院学生和教师的关系在他看来是扭曲的，包括校董会在内的大部分领导者其实是将学员当作兵器。不过这里也有些很天真的老师就是了。错误地以为自己可以教会学生屠龙就是对学生好，却不知道这是在将他们推向战场。而这个战场本不是他们该参与的。</p>


    而学员们也错误地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屠龙。最重要的是，这种错觉在他们看来是‘希望’。</p>


    但真实的真相却无比残酷，至少轩浩知道的，这所学院除了他和路明非以外没有一个人真正有能力杀死龙王。</p>


    人类就是这样‘愚蠢’又‘自信’的生物，自以为自己玩着屠龙者的游戏。</p>


    曼斯坦因轻咳一声，看样子是酝酿好了，他对着轩浩说道，“轩浩同学。把你身边的人叫醒，第一堂课就睡觉，像什么样子？”</p>


    “额……”</p>


    轩浩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种小事……好吧，这家伙是分级委员会主席来着。</p>


    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叫醒夏弥，上课睡觉确实不太好，要睡的话跟他回家睡比较好。</p>


    教室里变得格外安静，因为曼斯坦因的点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的动作。</p>


    轩浩无奈只能轻轻地推了推阵在梦乡里的夏弥。</p>


    你别说这孩子睡得可真香啊！这么可爱的睡脸，怎么能让这群人欣赏？</p>


    “夏弥，起床啦，上课了。”</p>


    他轻轻呼唤着夏弥。</p>


    然后……</p>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夏弥在听到轩浩的声音后先是没什么动静，之后有下意识地发出可爱的哼哼声。</p>


    伸出手拍开轩浩的爪子。</p>


    少女慵懒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声音轻甜却如惊雷炸了每个人的脑子。</p>


    “嗯哼~讨厌啦，让我再睡十分钟嘛……亲爱的……”</p>


    软糯的声音听得轩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p>


    然而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因为夏弥一句话让他当场社会性死亡。</p>


    整个教室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氛围。</p>


    轩浩能察觉到全部数十道灼热的目光射在他身上，男生的目光像是想杀人，女生的目光有些羡慕，而曼斯坦因教授脸已经黑了。</p>


    草率了……</p>


    “……”</p>


    气氛沉默片刻，曼斯坦因教授一阵咳嗽将所有人的心神拉回来，他冲着轩浩面无表情地说，“轩浩同学，学院虽然不反对恋爱，但也请你分清楚场合，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p>


    “……”</p>


    轩浩无话可说，这难道不是夏弥的锅吗？为什么是他要去办公室……好吧，为了夏弥不被叫去办公室训话，我认罪。</p>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趴在桌子上的夏弥同学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p>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美梦中苏醒过来，然后环顾着四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说着她还拉了拉轩浩的衣袖，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p>


    “没……没事。（回去再收拾你）”轩浩无奈。</p>


    ……</p>


    “以后不许随便捉弄我。”</p>


    卡塞尔学员学生宿舍，夏弥的房间内。</p>


    轩浩正在夏弥的房间站在床前和她约法三章，别问为什么他在夏弥的寝室里，这不重要。</p>


    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女孩，现在这个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以后没人能治得住，他的家庭地位不保啊……说好的可爱听话的女朋友去哪里了呢？好吧，夏弥好像从来都是这样。</p>


    “我哪有？”夏弥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我都是很认真的在捉弄你啊~</p>


    她想了想，自己以前可是被这个家伙欺负得好惨呢，瑟瑟发抖，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报答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嘿嘿。</p>


    “总之，你再这样，后果很严重知道吗？”轩浩瞪了她一眼。</p>

 第253章 我对夏弥一心一意

    “有多严重？”夏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好奇。</p>


    “……”轩浩无言以对，“你个小妮子现在是不怕我了是吧？”</p>


    “你凶我。”夏弥拿出小本本记下一笔。</p>


    “……”轩浩快要抓狂了，他很想把那个本子夺过来看看上面都记了些什么？</p>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p>


    这学期的诺顿馆不同于往日，这里已经成为了许多男生乐意来的地方。</p>


    因为诺顿馆的一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咖啡厅，重要的不是咖啡厅，而是这里的服务员，是凯撒的芭蕾舞女团！</p>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那还要从夏弥赢了自由一日说起。</p>


    凯撒找到轩浩说想租下诺顿馆的场地，而轩浩想着反正诺顿馆他也留着没用，就租出去了，别问为什么他可以帮夏弥做主。</p>


    不过，出租诺顿馆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轩浩希望能在这里开一家女仆咖啡厅，因为他的小女仆已经毕业了，学院里看不见女仆让他感觉总是缺少了点什么。</p>


    但是凯撒是这种人吗？当然不是，他要求把女仆换成芭蕾舞女团，这样更有档次，喝咖啡的时候还能顺便欣赏舞蹈。</p>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甚至连租金都减半了。</p>


    虽然凯撒才是这家咖啡厅真正的老板，但是轩浩怎么说也算是个股东，所以经常来这里坐坐。</p>


    就像今天一样。</p>


    他一时兴起，换上了这家咖啡厅独有的制服，当然，不是芭蕾舞裙，是一身男士的礼服。</p>


    他发誓绝对不是为了来这里欣赏芭蕾舞的，只是想像个普通员工一样，让更多人喝到他调制的咖啡。</p>


    “诺诺，给十一号桌的客人端过去。”</p>


    调制好他独创的咖啡，轩浩将穿梭在咖啡厅中间的老板娘叫了过来。</p>


    虽然轩浩不知道为什么诺诺会一时兴起来这里帮忙，但是他也不关心，毕竟是别人家的老婆。</p>


    而且诺诺本来就无拘无束，干什么凯撒都管不了。</p>


    诺诺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朝着十一号桌的座位走过去，动作娴熟，似乎对于这种工作还挺习惯的。</p>


    不过凯撒可不会让诺诺穿着芭蕾舞裙在这里供别人观赏，所以诺诺身上穿的是和轩浩一样的男装，这样的衣服在她身上除了胸口以外居然找不到一丝违和感，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女生来店里。</p>


    这让轩浩真的很想问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p>


    因为夏弥还在上课，轩浩一下午无聊的时光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p>


    傍晚喝咖啡的人比较少，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轩浩和诺诺两个人。</p>


    老板娘是为了留下看店，而轩浩只是在这里等人。</p>


    “谢谢。”</p>


    诺诺接过轩浩递过来的冰咖啡礼貌地道谢。</p>


    夏天的余温还没有褪去，忙碌之后还是挺热的。</p>


    慢慢地用勺子搅动着快要融化的碎冰，诺诺抿了一口咖啡，回味着残留在嘴中共存的苦涩的微甜，“没想到你调的咖啡还挺好喝的。”</p>


    “不好喝怎么好意思来丢人？”轩浩翻了翻白眼，“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整些这种东西消磨时间。”</p>


    “哦。”诺诺回应一声，然后不再说话。</p>


    说实话她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看不透，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做事毫无规律，好像下一秒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p>


    “听说凯撒正在筹划婚礼？”</p>


    看吧，就像现在一样……问出的问题让她完全想不到，她记得这个人和凯撒的关系也就一般而已，应该还没有达到会关心人家结婚的地步。</p>


    “嗯，他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干嘛。”诺诺耸耸肩。</p>


    “那挺好，到时候我也去看看。”轩浩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p>


    “……”诺诺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p>


    突然她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p>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人影，思考着，然后微微一笑。</p>


    “喏，外面的长发女孩，就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你不会是想找凯撒学习经验吧？”</p>


    “什么叫新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轩浩瞪了她一眼，这话被听见可是很容易引发误会的。</p>


    轩浩顺着诺诺的目光朝着橱窗外看过去。</p>


    夕阳下，</p>


    校服，短裙，手里提着小小的手提包。</p>


    那个可爱的长发少女，一只手背在身后，正面色平静地冲着站在吧台前的轩浩招手，面色那是相当的平静，似乎对于轩浩同学和一个漂亮女生一起喝咖啡一点也不在意。</p>


    大意了……</p>


    “溜了溜了。”诺诺识相地放下杯子从他身边移开。</p>


    轩浩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冲出去。</p>


    ……</p>


    咖啡厅内。</p>


    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对坐着无言的两个人。</p>


    “原来你也有今天啊？”</p>


    她动作娴熟地冲调好了两杯咖啡，端着托盘来到两人桌前。</p>


    “轩浩同学别那么紧张嘛~人家女孩子来找你探讨学术问题是你的荣幸才对，是吧夏弥同学？”诺诺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人身前，“这是本店刚刚推出的新品，希望合你们口味。”</p>


    什么狗屁新品，不就是你瞎调的吗？轩浩嘴角抽了抽。什么鬼学术问题，他怀疑诺诺故意拱火。</p>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交流学术问题了，”诺诺拍了拍手，见好就收，将门口‘打样’的牌子挂上，然后一刻也不停地跑上了二楼。</p>


    她还是很识趣地不打扰两人独处的空间，再不走，她害怕轩浩找她秋后算账。</p>


    在她看来，她这应该算是助攻吧？她这么是抬举，这位大佬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p>


    “不管什么时候，你身边总是有些很有趣的人呢？”在诺诺走后，夏弥微笑着坐在咖啡桌前，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看着轩浩。</p>


    “别乱想，那是别人家的老婆。”轩浩辩解。</p>


    “哦吼？原来你对人妻属性也有兴趣？”</p>


    “你想多了，我不是，我没有，我对夏弥一心一意！”轩浩疯狂地摇头，这个必须洗，他怎么可能跟曹老板有同样的嗜好？咱是正经人，正经人。</p>

 第254章 咖啡

    “哒哒哒……”</p>


    诺顿馆咖啡厅内，墙面上古老的挂钟指针不住地摇晃。</p>


    屋顶的挂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p>


    橱窗上放着的是各种精致的西点。</p>


    两杯咖啡静静地摆在桌面沉默地两人面前。</p>


    一勺砂糖融化在温热的咖啡里，夏弥手中的糖勺轻轻敲打着杯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p>


    此刻的咖啡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p>


    “我在上课的时候，你就经常来这种地方？”</p>


    “哪有？我看起来像是经常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吗？”轩浩下意识地否认，但是刚刚否认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p>


    来咖啡厅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否认？</p>


    “嗯哼，”夏弥两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我又没有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p>


    “哈哈哈……”轩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的，他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做贼心虚呢？</p>


    “我好像还是头一次陪别人来咖啡厅呢。”</p>


    女孩并没有在意他尴尬的笑容，只是转过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发愣。</p>


    “额……”</p>


    听了夏弥的话，轩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对于她来说，这样平淡的日常，应该是很难得的吧？</p>


    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窗外路边的花台旁，是下课后准备回寝室的学员，他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手里还握着冰淇淋。</p>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啊……”女孩的语气有些惆怅，但不知为什么，脸上却挂着微笑。</p>


    “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啊？”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感觉现在的夏弥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是不习惯学院里的生活吗？”</p>


    “不，没有。”女孩微微摇头，“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也去试过上学读书啦……可是放学后从来没有像他们一样呢，不早点回去的话，哥哥他会闹别扭的。”</p>


    “为了照顾哥哥，我甚至从来没有产生过要去咖啡厅的想法，因为去了也只有我一个人。”她隔着橱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层玻璃就像是分开世界的境界，“当我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闲逛时，看到身边的人理所当然地和朋友走在一起，吃吃喝喝，脸上挂着笑容，我才发现我好像搞错了。原来如此，像这样才是普通的人类啊。我好像办不到……”</p>


    轩浩沉默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女孩平日里脸上阳光的表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p>


    至少从她的笑容中，不会有人将她和孤独联想到一起。</p>


    但是轩浩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也应该是这样的。</p>


    她是龙，生来就不能与人类为伍。强行尝试着融入人群，之后让自己显得更加孤独，那是怪物行走在世间的孤独。</p>


    或许她可以编造美好的过去，却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内心，至少在以前，能够陪着她的只有芬里厄而已。</p>


    “所以现在我不是陪你在这里喝咖啡吗？”轩浩打断了女孩的惆怅。</p>


    “嗯。”夏弥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挂着笑容。</p>


    不，应该说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即使在提及那些充满遗憾的过去的时候。</p>


    “所以啊，我感觉我现在很幸运，能够跟你像这样坐在这里，我很开心哦。”</p>


    “啊……哦。那就好。”轩浩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愣了愣，即使是他这张堪比城墙倒拐的厚脸，面对女孩的攻势也有些忍不住脸红。</p>


    大意了，没有闪，她又开始秀了！</p>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提起伤心事是故意的，为了把狗骗进来再杀。</p>


    “咖啡真好喝，”女孩捧起咖啡喝了一口。</p>


    “嗯。”轩浩下意识地回答。</p>


    “要是下次别让我自己找来就好了。”女孩接着说道，只是话里的语气有些幽怨，似乎对于某人不等她放学一个人来这里充满了怨念，“真好啊，某些人能够在这里悠闲地喝着咖啡，度过无聊的时光，却叫人家好好上课。”</p>


    “我错了。”</p>


    “哦？我可没有怪你哦。”</p>


    “我知道，我错了。”</p>


    “嘛~这次就算啦。”</p>


    “你要是不喜欢上课的话，要不，我跟学院的老师们‘商量商量’？”</p>


    “算啦，我本来就是来体验大学生活的。只是你！”夏弥指着他的鼻子，“说好了一起的，结果整天游手好闲！”</p>


    “这怎么能叫游手好闲呢？”轩浩撇过头，他可是正努力地谋划着许许多多事情呢，比如‘说服’校董会，比如向凯撒学习学习经验什么的，难不成真要当个好好学生？</p>


    “唉，好吧，我稍微认真一点。”</p>


    看着夏弥鼓起的嘴巴，他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p>


    ……</p>


    说认真就要认真，于是，轩浩很认真地连夜说服了校董会的校董们。</p>


    他们很乐意地在课程表上添加了一门家政课。</p>


    理由是现在的年轻贵族，实在是太腐败了，不会自己做饭怎么行？身为一个屠龙者，怎么能不会做饭？</p>


    “狗屁！”路明非看着自己课表上多了一门，心态崩了啊，本来每天训练就够累了，还多一门无所谓的课，这不是浪费他宝贵的休息时间吗？</p>


    “还有啊，屠龙跟做饭有什么关联？”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贵族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的吗？哪个有钱人还用自己亲自动手的……”</p>


    不过课程已经板上钉钉了，校董会的决定即使是昂热也没有办法。</p>


    怀着万分无奈的心情，路明非来到了家政课教室，据说这里是从装备部那里抢过来的一间实验室，也不知道在这里做出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p>


    他来到教室后，惊讶地发现，这门课程貌似是不分年级的，因为他在这里看见了很多熟人。</p>


    比他低一级零，甚至还有新来的学妹。哦，忘了好像还有师兄们。</p>


    好家伙，当他看见轩浩和夏弥亲昵地站在一起的时候，瞬间感觉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p>

 第255章 咖喱

    路明非现在万分的怀疑，校董会那些可怜的老人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希望人没事。</p>


    上课铃声响起，接下来让路明非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p>


    对于这么新增的家政课，大部分学生都是持观望态度，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还挺新奇的，所以并不是很反对。</p>


    当老师说这项课程需要同学们两人一组组队完成的时候，甚至还大呼nice。这哪里是什么家政课？分明是学院为了增加同学之间的‘友谊’而特地设置的活动吧！</p>


    男生们脸上都浮现出了然的笑容，并且各自偷偷在背后为老师竖起大拇指。</p>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看见女生们穿围裙的可爱模样，一起互动还能增进感情。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目的，轩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庸俗的想法而特地新增课程呢？</p>


    家政课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让学员们学会生活技能，而是想教会学员们如何美好地生活下去，这可是崇高而伟大的目标。</p>


    但即使是这样美好的课程，依旧有人欢喜就有人愁。</p>


    对于路明非而言，这样的课程简直糟透了。</p>


    这意味着，数不尽的狗粮，一把一把地往他嘴里硬塞。</p>


    比如旁边的凯撒和诺诺，比如再旁边的楚子航和苏茜，再再比如旁边手把手教着夏弥做菜的轩浩。</p>


    路明非突然有些怀念芬格尔还在的日子，如果师兄还在，一定会为他穿上围裙的吧？虽然有些恶心，但也总比现在他一个人找不到组队的人要好……</p>


    很可惜芬格尔今年已经出去实习了，报到之后就收拾好东西就被学院撵了出去。</p>


    所以，我的队友在哪里？路明非挠着头，他数了数人数，教室里的人除去老师正好是双数，按理说应该会剩下一个倒霉蛋只能跟他组队来着。</p>


    这么自嘲地想着，路明非走到了唯一空着的料理台前。</p>


    这节课的内容，自由组队，用提供的食材做一碗简单的咖喱饭。</p>


    咖喱饭啊……这个倒是简单。路明非想了想，理论上来说，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应该说他比那些从没进过厨房的大少爷大小姐要好多了。</p>


    他自己好像就能搞定，去特么的队友。</p>


    抄起桌上的厨刀，路明非准备磨刀向着土豆霍霍而去。</p>


    然而他却看见不远处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里，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孩子。</p>


    零静静地站在人群里。</p>


    这节课的内容，咖喱饭，不会。</p>


    怎么办，安静地呆着。</p>


    有人来找她组队吗？好像没有。</p>


    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教室里。</p>


    似乎男生女生都下意识地排除了与她组队的想法，因为这个女孩看上去实在太冷了，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人愿意靠近。</p>


    有一个落单的女生好像发现了零没有队友，正准备过去询问，或许是想试试看跟她组队。</p>


    但是却被身边的好友拉住了。</p>


    “喂喂喂！那可是皇女唉……来自俄罗斯的真正皇女！万一你做的不好，被怪罪怎么办？而且她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女生悄悄地说。</p>


    “嗯……好像是这样的……那我们组队吧？”那个女孩好像也反应过来。</p>


    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们说的话她都能听见，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p>


    她好像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不抱有期待，也不会因此失望，像是个会动的，没有感情的洋娃娃。</p>


    “那个……”</p>


    零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但还是朝她开口了。</p>


    她静静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孩，目光里毫无波澜。</p>


    因为她的转身，金色的长发划过路明非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躲闪。</p>


    他尴尬地睁开眼睛，看着女孩澄澈得像是泉水的眸子，挠了挠头。</p>


    “要不……我们组队？你好像也没有队友来着，我也是……所以……”路明非眼神有些飘忽，或许是害羞，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p>


    “好。”</p>


    声音很清冷，但却是在路明非说完之前就肯定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答案了。</p>


    “那么就拜托了。”路明非指了指料理台。</p>


    零安静地跟着他走到台前。</p>


    食材摆在桌面上，然后……没有然后了。</p>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桌前，一时间居然都没有动作。</p>


    一阵沉默后，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零。他寻思着这位干啥都无比优秀，什么都会做的优秀a级专员，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他这个废材展现拙劣的水平吗？</p>


    他发现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你还在等什么？倒是快点开始做啊？’</p>


    啊这……好吧，草率了，路明非捂脸，他本以为零是个无懈可击的女孩。</p>


    毕竟从他来到学院之后第一次见到零，给他的感觉就是，完美。</p>


    这个女孩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无论是任务还是这种技能应该都是样样精通。</p>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好像错了。</p>


    他看见零那万年不化的冰冷俏脸上，好像有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p>


    她静静地站在料理台前，似乎比平时感觉局促了些，有些不知所措？这模样把路明非惊到了。</p>


    虽然很可爱，但是……难道说！路明非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p>


    这位优雅美丽的，看上去无懈可击的俄罗斯皇女殿下，难道说……不会做饭吗？</p>


    这……就这？</p>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你早说嘛！路明非忍不住轻轻地笑了。</p>


    好吧，那就我来！想到这里，他拿起了厨刀。</p>


    土豆，洋葱，先切块……路明非一边想着一边动起手来。但是不怎么下厨的他还是有些太为难了，虽然理论上来说他是应该会啦……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的差距。</p>


    土豆本来想切成丁的，结果成了块，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p>


    他完全不怕丢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女生面前，还是有那么一些尴尬。</p>


    好在，一旁的零依旧如往日一般乖巧，什么都没有说，更不会取笑他。</p>

 第256章 约会

    “那个……它怎么不动啊？”夏弥小声地问道。</p>


    “哦？你想它怎么动？”轩浩有些疑惑。</p>


    “就是……就是那样……咕噜咕噜然后迸射出来那种！”夏弥左顾右盼像是有些焦急。</p>


    “你不会？”轩浩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p>


    “人家是第一次嘛！”夏弥跺了跺脚，这家伙就喜欢卖关子。</p>


    “不会吧？我记得跟你一起做过啊！”轩浩想了想。</p>


    他记得以前这个丫头好像做过饭，怎么会是第一次呢？</p>


    看着油锅里平静的油，轩浩百思不得其解，问它为什么不动？你特么火都没开它怎么能动？</p>


    看着夏弥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他有些苦笑不得，这丫头不会是……不会用燃气灶吧？</p>


    “那不一样啊！以前用的是柴火！现在家里用的是电磁炉，这个……怎么弄？”夏弥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双颊红扑扑的，看上去真可爱。</p>


    “你学了那么多东西，唯独没学会怎么做饭？”</p>


    “我会泡泡面啦……”夏弥撇过头，“我家又没有天然气！”</p>


    “额……”轩浩无言以对，她说得好有道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p>


    常年和芬里厄住在废旧地铁站，那下面怎么可能有天然气，失算了。</p>


    “那就我来吧。”</p>


    “讨厌，这个不用你教啦！”</p>


    夏弥被他抱着有些别扭，这家伙冷不丁地就抱上来握住她的手，教她切菜。菜谁不会切啊！哼！</p>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住了，但还是让夏弥有一种触电的感觉。</p>


    “别乱动，影响我发挥了。”</p>


    轩浩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轻说着，手握住夏弥的手仔细地切着菜，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p>


    土豆丁切得很均匀，比起旁边路明非有大有小的块状物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p>


    “嗯……”</p>


    夏弥微红着脸，身体有些僵硬地跟随着轩浩的动作，完全没有平时调皮的样子。</p>


    这让轩浩心情顿时好了不止一个度，就这？平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这样就不行了？</p>


    不过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十分享受地完成了料理。</p>


    “呼……”</p>


    轩浩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夏弥的手。</p>


    “啧！”一道菜太少了，一下就做完了，下次跟老师说说多加几道菜。</p>


    “坏蛋……”</p>


    夏弥小声嘀咕，伸手在他腰间恶狠狠地揪了一下。心里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p>


    总算是熬过去了啊！</p>


    她眼睛瞪着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小拳头捏的死死的。</p>


    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课程，不用脑子想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占她便宜！</p>


    ……</p>


    “额……”</p>


    老师看着面前卖相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的咖喱饭，露出十分尴尬的笑容，在她看来，她怀疑这是用巧克力做出来的咖喱……都快糊成一块了！</p>


    “这是你们做的？”</p>


    同学，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想要毒害老师？你看看隔壁做的！那才叫做料理吧？</p>


    “不用端给老师试吃吗？”夏弥端着盘子疑惑地问。</p>


    因为轩浩只做了两份咖喱，今天中午他们的午饭就是这个了。</p>


    “不用，我才不会做给老女人吃呢。”</p>


    “#***”老师的额头暴起了青筋，好吧，她收回那句话，还是眼前的男孩看着顺眼一些。</p>


    “啊哈哈哈……其实是我一个人做的，零她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下厨，因为要碰冷水……抱歉啊老师！”路明非很真诚地认错。</p>


    “原来如此，没关系，没关系，你做的不错……”老师看着眼前的男孩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心里一软，“加油，下次会做好的。”</p>


    好孩子啊，还知道照顾女生，比旁边的某人好多了。</p>


    “好的，谢谢老师。”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p>


    零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跟着他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p>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路明非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没想到做饭还挺困难的，还好他聪明过人，旁边的零也挺配合。</p>


    “我的生理期要过几天才到。”零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p>


    路明非差点一个跟头当场去世。</p>


    ……</p>


    周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是个进城约会的好日子。</p>


    今天是和夏弥约好陪她逛街的日子。</p>


    众所周知，陪女孩子逛街……算了，一言难尽。</p>


    “是这里了吧……”</p>


    轩浩迷茫地看着广场上的时钟，他们越好了要在时钟下面碰头。</p>


    明明可以一起从学院出来的，非得要什么无所谓的仪式感。</p>


    对此，轩浩表示十分不理解，因为这意味着他和夏弥呆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一部分。</p>


    而现在，他按照约定达到指定地点，却没看见夏弥的身影。</p>


    他拿起电话准备确认一下是不是走错了，看着手机里的定位。</p>


    “没错啊？”他东张西望着，依旧不见夏弥的影子，“发个消息问一下吧……”</p>


    “夏弥，我到了，你在哪？”</p>


    “我已经到了哦，就在旁边冰淇淋车前，你找找看。”手机里传来好听的语音声。</p>


    冰淇淋车……</p>


    轩浩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确实有一辆冰淇淋推车，但是依旧没看见夏弥的身影。</p>


    “别闹，你究竟在哪里？”</p>


    消息发过去，轩浩站在原地举起手。</p>


    即使是在美国，双休日的人流量也是挺大的，但是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上举起的手，应该很容易就能被夏弥看见。</p>


    “不用举手，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居然没看见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夏弥发了一个气氛的表情，却始终没有现身。</p>


    又是一道送命题……轩浩放下手，好像抽她屁股。</p>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环境，卖冰淇淋的手推车，确实是在他旁边不远，但是人呢？</p>


    轩浩在人群里寻找着，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路过的行人，然后……除了让他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p>


    他有些着急了，万一他找不到，夏弥生气了直接回去了怎么办？唉，不对，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好的骨气呢？再找一遍，找不到就闪人！</p>

 第257章 冰淇淋

    轩浩的双眼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影。</p>


    就在此刻，一道靓丽的身影在他视线中一闪而过。</p>


    那是……</p>


    一道精心打扮过身影，漂亮可爱的夏弥同学，如果插上翅膀，就是真正的天使。</p>


    她穿着平时从未穿过的连衣裙，踏着轻盈的步伐，在人群里不断穿梭，就像是个精灵一样飘忽不定。</p>


    没有多想，轩浩冲入人群追上去。</p>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p>


    他尴尬地冲着路人礼貌地道歉，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反而成了累赘，显得有些笨拙。</p>


    穿过拥挤的人群，顺着那道身影最后留下的痕迹，他绕到了冰淇淋推车背后的花台后面。</p>


    女孩微微弯着腰，凑着鼻子嗅着花台里好闻的香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到来。</p>


    “对不起咯，人家长得矮，一个花台就能挡住我。”夏弥一脸幽怨的笑容，似乎是在因为这个蠢货没有发现她而生气，只是她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p>


    她为什么会躲在花台后面？</p>


    答案只有一个……</p>


    “你穿裙子真好看。”轩浩看着眼前精灵一样的女孩，看得有些入迷。</p>


    “哼~算你有眼光。”</p>


    女孩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脸色有些微微的红润，有些扭捏地拉扯着裙子，似乎很害羞。</p>


    “我平时很少穿连衣裙的，你赚到了。”</p>


    “赚翻了！”</p>


    轩浩认同似的点头。</p>


    眼前的女孩此刻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害羞表情，再加上那一身漂亮的裙子和吸引人的修长小腿，看上去就像是降临人间的女神，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赚了，解锁了很多新的cg。</p>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脸宠溺的笑容，女孩拉着他的胳膊，撇过头不去看他。</p>


    “走啦走啦，浪费好多时间呢！听说今天商场打折，人应该很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p>


    夏弥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往前走。</p>


    “嗯嗯。”轩浩微微地点头。</p>


    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害羞找的借口，就算夏弥以前和芬里厄过得再苦，现在有他在也不至于去抢打折的东西。不过既然她喜欢，轩浩也没说什么。</p>


    ……</p>


    “这件好像不错唉？”夏弥站在他的面前，把一件衣服比划在身前，冲着他问道。</p>


    这是一件打折的衣服，看样子我们的小龙女是个会精打细算的好孩子，虽然这家店就算打折下来也并不怎么便宜，但这是轩浩的要求，自己的女朋友怎么能穿地摊货？</p>


    但是啊……你好歹也挑件女装好不好？</p>


    轩浩满脸无奈地看着她，这丫头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看上去很男孩子气的外套，嗯？不对，为什么越看越顺眼？</p>


    轩浩看着眼前的衣服，想象着夏弥穿上男装英气十足的模样，我不对劲。</p>


    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p>


    这件衣服买下吧，我自己穿，咳咳……</p>


    “喂！我在问你意见呢！”夏弥见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鼓起了嘴。</p>


    “啊？哦！还行，还阔以！”</p>


    “我感觉你在敷衍我。”</p>


    “没有，真的不错。”轩浩摸着下巴，很认真地点头。</p>


    “那就买下咯？”</p>


    “当然！那边的小姐，麻烦装起来！”轩浩二话不说直接让导购员小姐将衣服包了起来。</p>


    导购员动作麻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袋子，就等着轩浩一声令下。</p>


    “果然！”导购员小姐心中暗喜，在两人进店的一瞬间她就锁定了这对目标，带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买衣服，会舍不得出钱？</p>


    导购员小姐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女孩出神的男人，她感觉，现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金色光芒，是有钱人的光芒！</p>


    是肥羊！</p>


    夏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挑其他的衣服。</p>


    轩浩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殷勤的导购员小姐姐给夏弥一件一件地推荐着衣服，跑到仓库和货架上不断地挑选着适合夏弥气质的衣服，似乎不把她从头到尾全部包装起来就不满意。</p>


    而夏弥不断地进出着试衣间，一点也不嫌累，似乎这样的动作是完全不消耗一丝体力的，甚至有些乐此不疲。她不厌其烦地尝试着各自样式的新衣服，然后带着活泼的笑容来到轩浩面前转着身姿展示给他看，这让轩浩也感觉赏心悦目，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洗涤了。</p>


    我家老婆穿什么都好看。</p>


    现在，他要郑重澄清一件事情，陪女孩子逛街一点都不累，不接受反驳。</p>


    “唔……这件衣服好像有点小，套不上去了。”试衣间里传来夏弥可爱的声音。</p>


    “别着急哥哥这就来帮你！”轩浩本来想这样说的，可是这是公共场合，影响好像不太好。最后变成了两声尴尬的咳嗽。</p>


    一旁的导购员小姐姐十分懂事，立刻就进了试衣间里帮夏弥换衣服。</p>


    出来之后还带着蜜汁笑容朝着轩浩竖起了拇指，大概意思是‘你女朋友真棒。’</p>


    “咳咳……”轩浩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现在也不好询问导购员小姐姐怎么个棒法，只能等以后有机会自行体会。</p>


    “我去趟……哦不，我去给你买个冰淇淋回来。”轩浩对着试衣间里说了一句，准备先离开这里。毕竟他像个痴汉一样站在女孩子试衣间外面不太好。</p>


    “好~”</p>


    听见里面传来的回应，轩浩松了一口气，快到中午了，回来的时候顺便看看这座商场有什么好吃的餐厅吧。</p>


    他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朝着洗手间走去。</p>


    导购员小姐姐目光露出狡黠的光芒，又钻进试衣间。</p>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多换几件好看的衣服你男朋友绝对受不了。”导购员小姐微笑着，“虽然看上去笨笨的，不过他对你真好。”</p>


    导购员小姐有些羡慕地看着满地包装好的购物袋。</p>


    “嘿嘿。”试衣间里，夏弥同学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去了厕所，她的脸上就忍不住有些红晕。</p>


    “混蛋，刚才好像还说要给我带冰淇淋？”</p>


    卖冰淇淋的手推车前，轩浩揉了揉鼻子，总觉得好像有人在骂他。</p>

 第258章 昏暗的电影院

    “唉……”</p>


    轩浩手里拿着冰淇淋，此刻的他正在广场上快速穿梭着，搜集着附近看上去比较好的餐厅。</p>


    望着手机上十几个标记好的餐厅，又看了看手上还未融化的冰淇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p>


    看样子他做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比起在聊天框里天天发多喝热水，他更喜欢直接行动起来，虽然这些行动或许并没有什么卵用。</p>


    轩浩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接试完衣服的夏弥。</p>


    他已经把这附近好吃的餐厅全部记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看看夏弥的口味再进行选择。</p>


    很快回到了服装店，却发现夏弥已经挑完了衣服，站在前台准备付钱了。</p>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夏弥付钱！</p>


    他连忙走过去，按住夏弥的钱包，表示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小的来就行了，哪里劳烦得了可爱的小夏弥。</p>


    一边用冰淇淋堵住夏弥的小嘴，一边掏出银行卡递给旁边的收银员，绝对不给半点反应时间。</p>


    夏弥也没说什么，乖巧地舔着冰淇淋。</p>


    “先生，需要我们帮您配送到家里吗？”导购员小姐很贴心地询问道。</p>


    两人买的衣服虽然不算多，但一只手也拎不下，如果带着会影响两人逛街。</p>


    “不必了，我先放在这里，等会有人来拿。”轩浩递出一张名片，交代清楚之后就带着夏弥离开了。</p>


    卡塞尔学院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即使让店里送也不知道会送到哪里去。</p>


    虽然这里并不是国内，但是轩浩能指挥的人还是挺多的，就比如一放假就整天在寝室里躺尸的路明非。</p>


    在寝室躺尸是不好的，需要出来多多锻炼。</p>


    “唔……”夏弥吃着冰淇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说起来，空腹吃冷的东西不会吃坏肚子吧？”</p>


    拜托……你可是龙王！轩浩嘴角抽了抽，“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也已经到饭点了。”</p>


    “好，走吧！我们吃什么？”</p>


    “我看看……”轩浩偷偷拿出手机翻了翻自己做的笔记，“你想吃什么类型的料理？”</p>


    夏弥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哼哼地笑了笑。</p>


    “那就试试看……当地特色？”夏弥冲着他眨了眨眼睛。</p>


    “当地特色？”</p>


    轩浩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说起芝加哥的地方特色……那不就是热狗和披萨吗？他感觉自己好像白忙活了一场，因为说起热狗，果然还是路边的热狗才更有感觉。</p>


    “走吧，别愣着了，先到处看看！”</p>


    夏弥突然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走。</p>


    看着拉住他的手走在前面的夏弥，轩浩微微有些愣神，他似乎搞错了什么。</p>


    比起他早有预谋地准备好一切，似乎两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寻觅的感觉要更加浪漫。</p>


    重要的不是要去的地方，更不是要吃的东西，而是陪在身边的人。</p>


    他加快了脚步跟上女孩的步伐，直到与她并肩走着。</p>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转过头看着他。</p>


    看着女孩满是笑容的脸，他握紧了女孩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是真实的，让人感觉无比地安心。</p>


    ——</p>


    卖热狗的手推车前。</p>


    “唔，好大……”</p>


    夏弥满足地咽下嘴里的热狗，然后喝了一口奶茶。</p>


    “慢点啊，瞧你吃的。”轩浩拿出纸巾在她脸上擦了擦，这丫头吃得太快了，满嘴都沾着酱料。</p>


    “嘻嘻。”</p>


    看着她满嘴是油的可爱模样，轩浩感觉心都快要融化了，这丫头总是每天活力十足的样子，喜欢恶作剧却让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p>


    她就像踩着他的心跳在蹦迪，时时刻刻都牵动着他的心。</p>


    “我们去看电影吧？”夏弥指着远处电影院巨大的海报，“看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p>


    “好，都听你的。”</p>


    “走走走！”</p>


    再一次，夏弥拉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往电影院的方向走。</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息，本来他是有一套完整的约会计划的，可是现在感觉，好像一点卵用都没有。</p>


    这个像是精灵一般的充满活力的女孩，似乎并不喜欢计划好的东西。</p>


    按下手机上的删除键，记事本上的文字在一瞬间清零，轩浩收起手机，跟上女孩的步伐，和她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p>


    不久后，电影院包厅里。</p>


    大荧幕上放着的什么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p>


    轩浩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电影里的内容。</p>


    因为旁边的夏弥已经睡着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p>


    她的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这是轩浩怕她着凉向电影院里的员工要来的，</p>


    明明是你自己说想看电影的，怎么就睡着了呢？轩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女孩。</p>


    或许是逛了一上午有些累了，又或许是电影院昏暗的气氛太容易让人打瞌睡，夏弥在电影开始后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p>


    最后还是敌不过袭来的睡意，靠着他睡着了。</p>


    说起来，这还是轩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夏弥睡着后的样子，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夏弥的呼吸，均匀又温柔的气息不时拂过他的脖子，感觉痒痒的。</p>


    睡着的小夏弥好像有些不太安分，手总是在他身上乱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p>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这丫头终于安分了一些，嘴里传出很是满足的轻声呜咽。</p>


    只是……因为她总是乱动，搭在身上的毛毯有些滑落，光洁的肩膀暴露在影院里因为冷气有些冰冷的空气中。</p>


    因为穿的是连衣裙，肩膀上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吊带，完全起不了保暖的作用。</p>


    轩浩吞了吞口水，准备伸手帮她扯扯毛毯，这样子不行，会着凉的。他发誓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怕夏弥着凉而已。</p>


    被靠着肩膀的那只手肯定是不能动的，轩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半身体尽量不动，另一只手缓缓地伸过去想要帮她整理一下毛毯。</p>


    “？”</p>


    一声轻轻的疑惑声响起。</p>


    黑暗中，两双有些明亮的眼睛对视在一起。</p>


    此刻的氛围有些尴尬，因为轩浩此刻的动作就像是想伸手抱住她一样，不，是已经抱住了。</p>

 第259章 约定之地

    他侧着身子，女孩靠在他的左肩，右手与他的左手紧握着。而他的右手，此刻正搭在女孩的肩膀上。</p>


    两人直接似乎已经没有距离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p>


    轩浩低着头看着夏弥突然抬起的头，这丫头好像是才刚刚睡醒有些迷糊，还他这边凑了凑。</p>


    不过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上逐渐布满了红晕，虽然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不易察觉，可轩浩的视力，很好。</p>


    夏弥可爱地嗯嗯两声，又闭上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想继续装睡，蒙混过关。</p>


    可是有这么容易的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轩浩那个气啊……你睁眼了！你明明刚刚就睁眼了！别以为装睡就能蒙混过去啊！</p>


    然后……</p>


    他为夏弥整理了一下毛毯，侧过头，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p>


    带着淡淡清香的长发让他的鼻尖有些痒痒的。</p>


    此刻轩浩的心中万分的后悔，为什么刚才动作就不能果断一点呢？在她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该直接a上去。</p>


    轻轻叹了一口气，强吻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挺有难度的。</p>


    黑暗中，女孩脸颊微红，感受着额头冰凉的触感，她紧闭的眼睛上的睫毛轻轻跳动，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失望，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的安心笑容。</p>


    两只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两颗紧挨着的心脏加速地跳动。</p>


    轩浩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假装睡觉的夏弥，目光中带着些许宠溺，似乎并不打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p>


    女孩好像也不怕被拆穿，握住他的小手还在他掌心挠了挠。</p>


    荧幕上的光影不断交错，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传不到包厢里的两人耳中，这份安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破，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p>


    今天的轩浩很满足，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已经深深地了解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p>


    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足够了。</p>


    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脸，就会感到心情愉悦，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能感到安心。他可以对所有人凶狠，却唯独对眼前的女孩凶不起来，甚至会害怕惹她生气。</p>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他确信的爱。</p>


    他爱着名为眼前的女孩，无论她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p>


    ……</p>


    “嗯——”</p>


    电影院外，夏弥伸了个懒腰，“真舒服。”</p>


    “你倒是舒服了，我的肩膀已经没有知觉了。”轩浩揉了揉肩膀，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p>


    “嘻嘻，那么作为补偿，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哦！”</p>


    夏弥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p>


    “真的？”</p>


    “真的。”</p>


    夏弥上前一步，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身边闭上眼睛，“接下来就交给你咯。”</p>


    看着闭上眼睛笑着的女孩，轩浩稍微愣了愣，因为他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些入迷了。</p>


    不同于往日的笑容，这是一种恬静的，安心的笑容，他从未在这个女孩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p>


    她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他想带她走到哪里都可以。</p>


    她不会害怕这个世界，不会害怕黑暗，不会害怕眼前所有的事物，因为身边有着能够指引她的人。她相信她握住的手，会牵着她去正确的地方，她相信身边的人，不会让她失望。</p>


    “嗯。”</p>


    轩浩牵着她的手，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p>


    人海逐渐将两人淹没。</p>


    该去哪里好呢？轩浩带着女孩走在人群里，面对着突然如此信任他的女孩，一时间他居然有些犹豫了。</p>


    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她依旧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p>


    真就像她说的一样，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牵着她去任何地方。</p>


    也正因为这样，轩浩才不想看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露出失望的眼神。</p>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时间还很充裕，足够他们去任何地方。</p>


    任何地方……没有明确目标的选项，往往是最难的。</p>


    “那就走吧！”</p>


    “嗯。”</p>


    听着女孩轻轻的回应，轩浩更加坚定地牵着她的手。</p>


    这种时候，相信直觉总是没错的。</p>


    他握了握女孩的手，开始向着远处迈步。</p>


    走在人群里，他的步伐无比的坚定，他信心十足，从未有过此刻如此坚定的方向。</p>


    指引他的不是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他也不会觉得去什么地方夏弥都会很高兴。</p>


    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只有一个。</p>


    那是早就已经确定的答案。</p>


    过去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漫过脑海，无数记忆的水滴中，他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滴。</p>


    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啊，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指引，只要他还记得就足够了！</p>


    摩天轮，电影院……还有水族馆。</p>


    夏弥她啊，真的好勇敢。</p>


    一直在对抗着命运……</p>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挣扎着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她想去的地方，她想要的未来，她想自己决定。</p>


    她应该早就计划好了吧？摩天轮，电影院，她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带着她最喜欢的人去了。</p>


    而这个傻傻的家伙，居然之前毫无察觉。</p>


    尽管这样，她还是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他。</p>


    要是再选错的话，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吧。</p>


    她都把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轩浩握紧了掌中小小的手。</p>


    这只手捏起来很柔弱，不过没关系。</p>


    他会握着这只手向前。</p>


    ……</p>


    女孩睁开了双眼。</p>


    蔚蓝色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影子。</p>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蓝色的海，白鲸在她眼前缓缓游过，无数的气泡闪烁着彩虹色的光芒，无数的记忆伴随着气泡填满了女孩的双眼。</p>


    玻璃上倒映出女孩眼角闪烁的泪光，她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眼中是星辰和大海。</p>


    “真美啊。”</p>


    “嗯。”轩浩站在女孩身后静静地点头，</p>


    他希望这个女孩的未来也能够像现在她瞳孔里映照的那样，多姿多彩，绚烂夺目，不要被生活烧得一无所有，只剩下灰与白。</p>

 第260章 关门!

    睡觉前。</p>


    轩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开始了每天的日常。</p>


    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没有处理。</p>


    只是每次刷着手机，最后他都好像会不由自主地打开夏弥的聊天框。</p>


    今天是他们俩谁先跟谁说晚安呢？</p>


    要不，今晚他还是稍微主动一点吧？每次都让女孩子主动不太好。轩浩这样想着。</p>


    可是……</p>


    当他手指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却感觉这样好像很没有面子唉，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我想你了’吗？</p>


    但是当脑海里突然跳出夏弥那可爱的表情，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他都觉得很棒，又突然间感觉面子不那么重要了。</p>


    于是他坚定了信念，在路明非幽怨的目光中，发出了消息。</p>


    路明非很识趣地埋着头，用枕头捂住耳朵，该死的，这个人又要开始虐狗了！关键是现在寝室里还只有他这一条狗，要是芬格尔还在寝室，还能帮他分担一些狗粮。</p>


    唉，想念废柴师兄的n+1天。</p>


    是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虐了。</p>


    自从夏弥学妹来了学院之后，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路明非的日常，每天晚上，轩浩都会跟夏弥聊天，打字还好一些，关键是聊着聊着就会开始语音，甚至视频，而且还外放。简直杀人还要诛心！</p>


    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不敢多问。</p>


    宝宝心里苦，但是不敢说。</p>


    “在吗在吗在吗？”</p>


    轩浩按下发送按钮。</p>


    几乎是在一瞬间。</p>


    “嗯。”</p>


    夏弥同学秒回了。</p>


    似乎是，跟某人一样抱着手机纠结，又或者只是等着某人的消息。</p>


    在想明白之后，轩浩瞬间膨胀了，小样儿，原来你也在想爷！</p>


    紧接着，是按照流程还是直接杀？</p>


    好吧，还是按照流程比较好。</p>


    他熟练地按下了语音通话按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点下免提。</p>


    隔壁床的路明非将耳朵捂得更紧了。</p>


    “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出去聊吗？明明寝室就在隔壁啊！”路明非心中无能狂怒。</p>


    “嗯哼！”</p>


    随着语音通话被接通，手机中传来夏弥傲娇的轻哼声。</p>


    “嗯。”轩浩也轻声回应，脸上不自觉地挂着淡淡的微笑。</p>


    他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小夏弥似乎是在偷偷地笑着。</p>


    两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笑着。</p>


    “说起来，你每天都这样跟我通话，你的室友不要紧吗？”</p>


    夏弥同学似乎还是很有自觉的，她知道这样虐待动物好像是不对的，似乎有些同情轩浩的室友同学，但是并没有反省的意思。</p>


    “没关系，他什么都听不见。”轩浩撇了一眼捂住脑袋的路明非。</p>


    “有关系！”路明非心里咆哮着，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经受这样的折磨？不，这是考验，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等他熬过这一劫，总有一天能够金刚不坏！</p>


    “你的室友呢？”轩浩善意地问道。</p>


    “人家有男朋友，你不要担心。”</p>


    “那没事了。”轩浩听见这话总算是放心了，万一伤害到妹子幼小的心灵就不好了。</p>


    ……</p>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但好像都不愿意先说晚安。</p>


    “说起来……你困了吗？”轩浩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还是有良心的，看着旁边路明非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p>


    感觉还是快些把夏弥哄好睡觉才是。</p>


    “好耶！”路明非听见轩浩的话，顿时间燃起了希望，他感觉自己有救了。</p>


    “emmm……”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的轻嗯声，“我今天喝了咖啡，好像有些睡不着呢。”</p>


    轩浩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夏弥的恶作剧好像又开始了，他整天都和夏弥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喝没喝咖啡？</p>


    所谓的咖啡，很明显是借口而已，目的很简单，就是撒娇。</p>


    大概意思是‘想要拯救你的室友，就多说些好听的话哄好我。’</p>


    这一刻，路明非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p>


    “我今晚啊……喝了很多咖啡哦，晚餐一杯，睡前一杯，现在手上还有一杯，所以，可能到明天早上你都得陪我聊天~”</p>


    夏弥电话里的声音在路明非听来，像是魔鬼的低语，路鸣泽的声音都比她可爱。</p>


    “姐姐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坑我？”路明非满头的问号，他记得他好像还帮过夏弥助攻来着，之前聊天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学妹嘴可甜了！师兄师兄地叫得他心都快化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连老大都卖了？</p>


    “那可真是不好办啊……”轩浩有些无奈地挠头。</p>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浩哥哥，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哦。”</p>


    “可是……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呢。”</p>


    “你骗人，你明明就有。”</p>


    “你两没完了是吧？”路明非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p>


    “嗯？”</p>


    “啊，没事，我做噩梦了，梦话，梦话！”被轩浩瞪了一眼，路明非乖乖地捂住耳朵继续装死。</p>


    轩浩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憋得很难受的笑声，有些无奈，“夏弥同学，不可以这样哦。这样是不对的。”</p>


    “为什么？”夏弥明知故问道。</p>


    “继续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过来打你屁股的。”轩浩‘恶狠狠’地威胁道。</p>


    “嗯……”</p>


    让轩浩感到惊悚的是，夏弥居然没有拒绝？这是……</p>


    “你有在反省吗？”轩浩试探地问着。</p>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了一阵隐约的嬉笑声，轩浩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刚才的话大概被夏弥的室友听见了……</p>


    “……”电话里传来如蚊子般小的声音，饶是连轩浩的耳朵都没听清楚。</p>


    “什么？”他关掉免提，将手机贴近耳朵仔细听着。</p>


    “笨蛋！害我丢死人了！”</p>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害羞的娇嗔。</p>


    这一声差点将轩浩直接带走。</p>


    他懊恼地按着手机，草率了，忘记开通话录音。</p>


    “好啦，快睡觉了，晚安。”轩浩感觉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等夏弥恼羞成怒，明天绝对没他的好果子吃。</p>


    “讨厌，明明知道我开着免提，还说这么丢人的话……”</p>

 第261章 轩浩:咱是老实人

    “坏人，害我被笑死了。”女孩小声地在电话里嘀咕。</p>


    嗯？意思是私下就可以说咯？轩浩摸了摸下巴思考着，“那……”</p>


    “讨厌，不许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夏弥命令似的声音，“就这样安静地……”</p>


    “嗯。”轩浩乖乖地闭上嘴，但是并没有挂断电话。</p>


    “晚安。”</p>


    “嗯。”</p>


    电话里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只传来轻轻的喘息声。</p>


    轩浩将灯关上，手机放在耳边，满足地闭上眼睛。</p>


    “总算是结束了……”</p>


    听见逐渐平静的呼吸声，路明非仿佛经历一场灭世般的浩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p>


    ……</p>


    清晨，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p>


    就在今天，早早起床洗漱完的轩浩准备出一趟远门，之前已经跟夏弥打过招呼了，所以他今天不用等到夏弥起床特意去招呼，准备好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学院。</p>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夏弥，因为他要做的事情不太方便带上她。</p>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把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笔记本装进背包。</p>


    其实他平时是没有背背包的习惯的，但是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有些东西需要装在包里。</p>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床边，电话里还不断传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p>


    静静地听了一阵之后，他轻轻地挂断电话，背着背包出门了。</p>


    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了起来，这也得益于睡眠质量的提升。</p>


    走到校门口，他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等着他。</p>


    “嘿，凯撒！”</p>


    “嘘嘘嘘嘘！”</p>


    突然被轩浩叫的凯撒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p>


    没错，两人几乎都是偷偷摸摸地准备溜走的。</p>


    当然，并不是去私奔。</p>


    而是他们有特别的计划。</p>


    两人会合后径直地离开了学院，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p>


    纽约，洛克菲勒中心。</p>


    这座石灰岩建筑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典型的大都会风格，兼具浮华，典雅和威严。</p>


    建筑里云集了超一流的酒店，顶级私人会所和某些仅服务于富豪阶级的专门机构，譬如全球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克里斯蒂拍卖行，再比如索斯事务所。</p>


    索斯事务所并不出名，网络上完全看不到它的相关信息，因为仅有很少数人能够享受它的服务。</p>


    这是一家顶级的婚礼事务所。</p>


    而很巧的是，今日即将前来的两位男嘉宾，都是他们很乐意服务的那种。</p>


    轩浩和凯撒。</p>


    一个富二代，一个土皇帝，简直是绝佳的纨绔组合。这两只待宰的肥羊兴致勃勃地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人准备一些惊喜。</p>


    当然，他们并不怕被宰，应该说，这一票该宰。</p>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着成千上万场婚礼正在进行，无非就是宣誓，交换婚戒，吻新娘，切蛋糕……这些婚礼的男嘉宾大多数都满脑子想着怎么快点走完这些流程，然后赶紧把娶到手的老婆按在床上扒光。</p>


    但是他们两个是这种庸俗的人吗？很明显不是！</p>


    凯撒巴不得这场婚礼能够漫长到天荒地老，这样就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不管是现在活着的人还是接下来出生的人……</p>


    当然，婚礼并不影响他扒光新娘就是了。</p>


    他的计划是带着新娘环游整个世界，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婚礼。他们会乘着帆船度过一段美好又漫长的时光。</p>


    而轩浩呢？他还没到婚礼那一步呐，不过，对于他来说求婚同样重要，他需要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献给独一无二的女孩。</p>


    而能够满足两位男嘉宾挑剔眼光的地方，正是这里的索斯事务所。当然，能够满足他们要求的地方自然是价格不菲。正巧的是，两位都是不缺钱的主。</p>


    今天对于索斯事务所是前所未有的一天，因为有两位客户直接买下来了。</p>


    很难想象怎样的财力才能将这所事务所买下来，但这两位确实做到了。</p>


    今日事务所暂停营业，所有工作人员都严正以待，正准备迎接他们新的主人。</p>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如果连老板都服务不好，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服务别人？</p>


    他们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特么的豪横，为了泡妞居然还专门买个婚礼事务所。</p>


    洛克菲勒中心，两人的出现吸引了一大片目光。</p>


    男人很常见，这样英俊的男人少见，这样有气质又英俊的男人更少见，更何况还是两个走在一起。</p>


    还各有各的风格，一个‘意大利风情’，一个‘东方英武’这样的组合难免有些夺人眼球，再加上会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p>


    轩浩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女人看凯撒的人好像更多，有些不爽，看样子在美国还是凯撒这样的金发美男子比较吃香。</p>


    两人不做停留，直奔索斯事务所。</p>


    位于洛克菲勒中心的顶层露台上，大约七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里，共计一百二十八名年轻漂亮的模特正在漫步，她们都穿着出自世界级设计师之手的婚纱，不顾萧瑟的寒风袒胸露背，穿着十五厘米高更鞋，晾着如玉的长腿在白色婚纱裙中隐隐约约。为的只是迎接到来的两位少爷，并且向他们展示事务所雄厚的实力。</p>


    凯撒若有所思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模特，但是他的目光并不在这些模特本人身上而是只注意她们身上穿着的婚纱。</p>


    他眉头紧皱，似乎要把这些女人想象成诺诺穿婚纱的样子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吃力，让他废了很大心神。</p>


    就连轩浩看着都连连摇头，这东西是真废精神，还好他还没到这一步，今天头疼的只有凯撒，他就是来观摩学习一下，毕竟迟早会用到这些知识。</p>


    这些婚纱都属于顶级的奢侈品，一般人一辈子都见不了一次，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确实是不如凯撒这样的‘败家子’，这方面还得多向凯撒讨教讨教，骚还是凯撒骚，咱是老实人。</p>

 第262章 凯撒:轩浩你怎么看

    策划师看着凯撒满脸愁容地挑选婚纱的样子有些无语，心想着你们两位都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还有什么好选的？全部打包带走不就完了吗？</p>


    不过在他看着凯撒接下来的举动之后，瞬间就觉得自己格局太小了。</p>


    凯撒端着一杯香槟，漫步在妖娆的模特之间，眼里满是审视的目光看得这些模特有些害怕，不过她们很快注意到这个贵公子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眼里注意的只有婚纱。</p>


    凯撒走完一轮后，将记下来的婚纱号牌交给身后的婚礼策划师。</p>


    策划师本以为这些是他比较满意的婚纱，交给他是用来留作备选。</p>


    “这几件，太丑了，不要，剩下的款式都按照这个尺寸定制。”凯撒将他不满意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婚纱挑出来，然后给了策划师诺诺的身材尺寸。</p>


    “这……好的！”策划师看着手里的尺寸和号牌愣了愣。</p>


    好家伙，你是来搞事情的吧？这些可都是世界顶级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婚纱，普通人想穿还没那个机会呢。眼前这位居然嫌弃它们丑，愣是挑了十几件出来！</p>


    不过剩下的几十件婚纱也够新娘换个够了。策划师琢磨着手里的手里的身材数据，也不知道这个长得不算高，要屁股没屁股，要胸也不算丰满的妞儿是怎么钓到眼前这个一掷千金的贵公子的？</p>


    策划师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家伙的奢侈程度，用得着为一个女人准备这么多套婚纱吗？简直就是浪费宝贵的资源。不过他的脸上依旧彬彬有礼地笑着，他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在事务所中踱步，不时停下打量让他们感兴趣的商品。</p>


    策划师很懂事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仔细观察着这两个男人，一个来自西方，一个来自东方，两人身上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却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p>


    虽然刚开始他以为那个来自东方的少年只是这位金发贵公子的随从，不过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愚蠢的想法。</p>


    这也怪不得他，因为轩浩走进这里之后，就一直跟在凯撒身边，只是静静地观察，没有提出任何需要。</p>


    不过当他看见凯撒对轩浩的态度之后，瞬间就知道自己搞错了。</p>


    这两个人是平等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表现的。他们似乎是结伴来这里为心爱的女人挑选合适的婚纱。</p>


    对于眼前两个人男人的身份他感到十分的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买下这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知道，昨天晚上这家事务所老板都还没有换人，而今天一早，从签署转让合同到易主，仅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他甚至怀疑或许是他们趁着飞机上闲暇的时间，无聊的时候顺便拼了个单，就把这家事务所给盘下来了。</p>


    凯撒挑选完婚纱后，策划师拍了拍手，穿着婚纱的女孩们退下，接下来入场的是策划师的精英助手团。</p>


    女助手们一字排开，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大画册，画册种是索斯事务所曾经策划过的婚礼的现场照片，以及策划师的设计手稿。</p>


    “轩浩，你感觉怎么样？”凯撒看着眼前这些略显浮夸的设计，很显然不是特别满意。</p>


    不是因为这些设计太过浮夸，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样的东西太过平常，不符合他的气质，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p>


    “不怎么样。”轩浩遵从自己的本心，如实评价。</p>


    当然他并不是反对将婚礼办得盛大些，他有钱，当然可以举办一场世纪婚礼，但是婚礼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礼上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否是幸福的。</p>


    在他看来这些画册上的婚礼已经不是单纯的婚礼了，而是那些有钱人炫耀家族财富的秀场，他从照片上新娘的脸上完全看不见幸福的笑容。</p>


    婚礼本身的意义难道不是纪念相爱的两人走到一起的幸福吗？这些照片上的东西，完全是本末倒置了。</p>


    “花里胡哨。”</p>


    “不明觉厉。”</p>


    策划师们的心脏仿佛被眼前两个男人狠狠地插了两刀，在婚礼这件事情上，索斯事务所的策划师们坚信自己是绝对的大师，他们可以满足任何挑剔的客户，他们对于自己的设计有着绝对的自信，可现在却被两人说的好像一文不值。</p>


    “啊，抱歉，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轩浩看着策划师们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有些歉意，“错不在你们。”</p>


    “……”</p>


    策划师嘴角抽了抽，这句话在他听起来像是‘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对不起，是我期望太高。’</p>


    这能忍？号称无所不能的索斯事务所怎么可能容忍有满足不了客人的情况发生？着消息传出事务所会被整个业界耻笑。</p>


    他拍了拍手，女助理们退下，紧接着第二队助理登场。</p>


    可依然迎来了两位贵宾无奈地摇头。</p>


    对于这些设计，凯撒和轩浩的审美居然出奇的一致，不，应该说他们想要的都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一场特别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无法模仿的婚礼。</p>


    而这些设计很显然达不到两人的要求。</p>


    第六轮……第七轮……</p>


    伴随着策划师自认为完美的设计被一个个pass掉，他开始冷汗直冒，感觉浑身都已经完全湿透了，他不明白这两位大人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吧？</p>


    一个人不满意也就算了，两个人意见居然出奇的一致，mmp，你们要准备的可是两场婚礼啊！是怎么做到统一意见的？干脆你两结婚算了！</p>


    “两位先生，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点子？”策划师完全摸不着头脑。</p>


    “哦，你问他，”轩浩指着凯撒说到，“我还没到要举行婚礼的那一步。”</p>


    “……”策划师心里mmp，你不办婚礼早说啊！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呢？误导我的顾客啊……</p>


    “那轩浩先生，既然您不举办婚礼，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策划师敢怒不敢言，因为眼前的人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脸上只能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p>

 第263章 戒指

    “我需要定制一枚戒指……材料我自己提供。”轩浩思考了一下，放弃了要在这里定制求婚计划的想法。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有意义。</p>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策划师骄傲地说道，“我们这里不仅仅有世界级的婚礼策划师，还有着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婚戒设计师，当然，锻造工艺也是世界一流的，绝对能让您满意。”</p>


    “希望吧……”轩浩看上去兴致缺缺的样子，并不是不相信这个人的话，只是他要的戒指比较特殊，这也是他买下这里的原因。</p>


    他要提供的材料，是贤者之石和他折断的那柄长枪枪尖的碎片，与其说是一枚婚戒更像是一件炼金装备。</p>


    贤者之石是从天空与风之王李元昊的龙骨上萃取的，他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一枚充盈着风元素的无色宝石，而长枪碎片本身就是炼金金属，刻上炼金矩阵再加上贤者之石，可以用来增幅风王一脉的言灵。</p>


    他记得夏弥在学院档案上登记的言灵是风王之瞳，带上戒指之后，即使她使用出超出范畴威力的言灵，也不会被怀疑身份，能省去很多麻烦。</p>


    策划师听着轩浩那一点也不抱期待的语气，信心备受打击，作为世界顶级的索斯事务所里的精英策划师，什么时候被这样质疑过？他都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真的有问题了。</p>


    “那么，加图索先生，关于您的婚礼，您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吗？”无奈的策划师只能向凯撒征求意见。</p>


    “具体的要求啊？”凯撒拿出手机划了划。</p>


    他将手机递到策划师面前，上面是一艘白色的三桅帆船，帆船上刻着加图索家的家徽。</p>


    “圣塞巴斯蒂安号，这是我15岁的生日礼物，我的计划是带着新娘驾驶这艘无动力帆船环游世界，作为我们的婚礼。”</p>


    策划师很想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新娘的感受，不过更让他无语的是，这家伙心里早有计划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出来？那样他就不用在这里丢人了啊……</p>


    策划师发誓，今天是他最黑暗的一天，他被两个神经病精神摧残了将近三个小时，一个疯子想要带着老婆乘帆船环游世界举行婚礼，另一个就是完全来砸场子的！不过貌似也不算是砸场子，毕竟场子已经是人家的了。</p>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轩浩和凯撒总算是在策划师感动的目送中离开了事务所。</p>


    这时候已经是日暮了，轩浩将材料交给了事务所，并要求他们尽快完工。</p>


    凯撒已经乘着飞机返回学院，而轩浩则是在事务所附近订了酒店，他得等到戒指设计完成拿到戒指的原胚之后再回去，回去以后还要找人刻上炼金矩阵，想想还真是麻烦。</p>


    他并不擅长炼金术，而想要发挥出贤者之石的效果，普通的炼金矩阵作用肯定不大，整个学院，估计也就只有副校长能够有能力做出让他满意的成品。</p>


    看样子是时候搞个校董会的位置坐一坐了，不然都没办法随便使唤学院里的人。想必校董们应该不会介意多一个校董才对。</p>


    ……</p>


    酒店的床上，躺在床上的轩浩有些百无聊赖。</p>


    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问问看夏弥一天不见他有没有想念他。</p>


    “在干嘛？”</p>


    发送消息之后他呆呆地凝视着聊天界面。</p>


    透过这个界面，他仿佛能够看见手机的另一端。</p>


    没有回消息。</p>


    夏弥现在在干嘛呢？</p>


    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轩浩看了看时间，才八点。</p>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可能他才走一天，学院的家伙就发现了什么对夏弥动手了？</p>


    想到这里他突然撑起身来，真要是这样，他现在就回去掀翻卡塞尔学院。</p>


    就在他准备联系埋在学院里的暗线准备搞事情的时候。</p>


    手机突然震动了。</p>


    卡塞尔学院：我当时怕极了。</p>


    “怎么，想我啦？”</p>


    他看着夏弥发过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p>


    “我刚刚回宿舍呢，冲了个澡。”夏弥发消息说道，“怎么了吗？是不是想夏弥想到睡不着觉？需要姐姐给你唱摇篮曲？”</p>


    淦！你是谁姐姐？轩浩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反驳，因为夏弥说的好像并没有毛病。没人知道一位龙王的具体年龄，虽然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当中，但这些时间肯定不可能忽略不计。</p>


    卡塞尔学院，宿舍。</p>


    头发湿漉漉的夏弥捧着手机趴在床上，两只小脚拍打着床垫，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p>


    因为她看见聊天窗口上时不时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可愣是没有发出来半个字。如果不是因为寝室里还有室友，她已经笑出来了。</p>


    “笨蛋。”</p>


    她按下了视频按钮。</p>


    “嗡嗡……”</p>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了轩浩一跳。</p>


    ‘夏弥正向你发起视频邀请。’</p>


    吞了吞口水，轩浩接起视频。</p>


    然后，画面上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俏脸，脸上依旧是可爱的笑容，只不过和平时不太一样。</p>


    此刻女孩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出水的芙蓉花一般给人清凉的感觉，睡衣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裙，两根细细的吊带松松垮垮，给人一种奇妙的诱惑。</p>


    因为女孩是趴在床上的，这样的视角也让轩浩同学不小心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p>


    “有些可惜……”</p>


    “坏蛋！”夏弥看着视频上轩浩奇怪的表情，好像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衣领，“你的眼睛在看什么地方？还有！你给我说清楚你那遗憾的眼神是怎么回事？”</p>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因为她刚洗完澡，内衣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穿的，嫁不出去了！</p>


    “没什么，是我喜欢的类型。”轩浩一脸正经，“我会负责的！”</p>


    “去死啦！”</p>


    “嘟嘟嘟……”</p>


    唉……这就挂断了啊，轩浩有些地看着屏幕，不过脑海里却是回忆着刚才看见的风景。</p>


    其实也没有看见多少，因为夏弥的大小有些出乎他意料。当然他指的是好的方面！</p>


    “晚安，我什么都没看见。”他打着字，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情况。</p>


    “滚啦！”然而夏弥好像完全不信的样子。</p>

 第264章 轩浩:我喜欢横着走

    早晨。</p>


    轩浩刚起床便接到了索斯事务所的电话，说是他定制的戒指原胚已经完成。没想到说效率还是挺高的。</p>


    于是，他从索斯事务所取到了戒指，顺便还拿了一套西装。</p>


    不是为了去参加婚礼，而是今天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他。</p>


    关于学院校董的决定会议。</p>


    刚好他在学院外，就准备参加完会议再回学院。</p>


    其实轩浩本人并不怎么讲究，就算穿着便服去参加会议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只是毕竟人家很给面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给他面子，他也适当的回应，基础的礼貌还是要讲究的。</p>


    虽然他不太清楚那些人一把年纪了干嘛还那么爱穿西装，也许是为了随时挂的时候能够体面一点吧？</p>


    整理好着装，上了专门来接他的飞机。</p>


    降落在一座私人停机场上。</p>


    这里是一片很大的花园，踏上石板铺成的道路，路过绿树成荫的园林，这条路最深处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p>


    那是一座古代皇城一般的城堡，外面是坚不可摧的岩石，每一处窗户都站着一个守卫，似乎早已严阵以待。</p>


    等待着兵临城下。</p>


    但其实这里平时并没有守卫，因为这里并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环绕着四周的防御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更别说大规模的部队了。</p>


    今天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也正是这一个人，才让城堡里的人都如此紧张。</p>


    轩浩来到城下静静地等待着城门缓缓打开。</p>


    从城门中走出一位侍者，他恭敬的朝着轩浩行礼。</p>


    “先生，校董们已经恭候多时了，等待着您参加会议，请随我来。”</p>


    那个侍者说完便微笑着在前面领路。</p>


    轩浩默默的跟上，两人之间没有交流。</p>


    不过轩浩走进城门后就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环境，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p>


    不只是外面城墙上的岩石，城里面的墙壁很明显也是加固过的，也许跟学院装备部上面的墙壁一样，里面有着不止一层防御措施。并且走进来之后，每过一米都有微小的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察着每一个角落，这种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真不怎么好，也不知道呆在这里的人是怎么能忍的。</p>


    想必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很怕死吧？否则也不会将这座城堡弄得跟一座堡垒一样，轩浩粗略的看了看，感觉这里的防御级别应该比装备部还要高。</p>


    不过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装备部那群疯子是不怕死的，之所以弄那么多层防御，除了抵御外敌大概还有防止炸塌学院的作用。而这里，大概只是单纯的‘龟壳’，以这座堡垒的配置，即使龙王复苏一时半会也拆不完这里。</p>


    校董会的人都是这个世界地位最高的那群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很惜命。</p>


    口口声声喊着屠龙保卫世界，却一个个缩在龟壳里，让手下的学生征战沙场，真是可笑。</p>


    坐在这里面的这些人，还有几个人有着当年屠龙的热血？</p>


    轩浩沿着阶梯向上，期间穿过了无数道门，每一扇门都有人把守，这些守卫都畏畏缩缩的看着他，似乎想上前搜身，可却像是见了狮子的白兔，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前。</p>


    因为他们都知道来到这里的人是个怪物，那是被校董们标上极度危险的人物。</p>


    比起昂热还要危险无数倍。</p>


    因为昂热不管再强始终是个人类，就算被称为传奇屠龙者，也不过是人们对他的尊重罢了，他的确很强，甚至比大多数龙类都要强。</p>


    可就是这样强的一个人，在眼前的怪物面前，毫无胜算。</p>


    这个男人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甚至高于龙族。即使是龙王都是能被杀死的，可这个男人不会陨落。</p>


    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并且不会陨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头疼。</p>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校董们寝食难安却毫无办法。</p>


    轩浩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会议室门前。</p>


    门前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挥了挥手，旁边领路的侍者恭敬地退下，看上去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身份。</p>


    轩浩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女人。</p>


    面容精致得就像希腊名家的雕塑，二十岁的样貌却有着三十多岁的眼神，化着欧洲贵妇的妆容，蒙着黑色的面纱，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外面罩着裘皮坎肩。</p>


    女人靠近轩浩，细高的鞋跟让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冷冰冰的脸上却有股咄咄逼人的女王气质。</p>


    她走到轩浩跟前，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对于这个让那群老头如此紧张的男人有些好奇。</p>


    虽然能看出这个脸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应该很漂亮，但是轩浩不喜欢被她这样盯着。</p>


    伊丽莎白·洛朗。二十二岁，她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从事矿业和金融业。毕业于伊顿公学，后就读于皇家美术学院，父亲死于空难，她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家继承家业。</p>


    加图索家族每年捐赠卡塞尔学院的金额最高，而她的家族是第二。</p>


    轩浩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情报了如指掌，这些都是苏恩曦给他的情报。不过出于他对校董会不怎么好的观感，他每次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女人，这可是为她好，要是真把她和这群老家伙算在一起，那就该归类于‘讨厌’了。</p>


    虽然这个女人好像还是昂热的坚定支持者，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对人的态度从来不存在连带关系，而且一向怜香惜玉。</p>


    “你是出来迎接我的？”轩浩调侃道，他知道同样身为校董，这个女人不可能被使唤出来当迎宾小姐。</p>


    “出来透透气，你知道的，里面都是老年人，我跟他们有代沟，聊不来的。”伊丽莎白微笑着说道，“不过，硬要说是迎接你也可以，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了。”</p>


    她看着轩浩的目光有些好奇，校董会中她和昂热的关系是最密切的，昂热对于她而言是父亲或者祖父一般的存在，而昂热曾经向她提起过，这个男人就算不去交好，也绝对不要去招惹。</p>

 第265章 轩浩:你们不是人

    轩浩没兴趣跟伊丽莎白闲聊太多，随便敷衍了两句就绕过他走进会议室。</p>


    屋内的光线十分暗淡，因为这偌大的会议室房间里没有窗户，并且屋顶的灯几乎都没有打开，只有四角屋顶处几盏微弱圆灯散发着光亮。</p>


    轩浩有些理解为什么伊丽莎白不想呆在这里面了，是个正常人都会感觉有些压抑，也许真的只有这些老人才喜欢这样显得有些古老的气氛。</p>


    其实他很想问你们是没钱交电费还是怕灯光照亮你们那张没脸见人的脸吗？但是又想了想他貌似也不想看见这些家伙的脸，顿时感觉，哦！你们考虑的真周到！</p>


    屋内的长桌上留着两个空位，一个是伊丽莎白的，另一个应该是为轩浩特意留的。</p>


    轩浩很自然地走到座位上坐下，似乎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虽然现在他还不算是校董。</p>


    严格来说，校董会议只有校长和校董们有资格参加，即使是校董预备役，在正式成为校董之前也没有资格参与。</p>


    但他们不敢把轩浩晾在门外面。眼前这位究竟有多强，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想试试看这位能不能掀了这座堡垒。</p>


    轩浩坐下后，伊丽莎白也紧跟着回到位置上。</p>


    现在，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p>


    除了坐在轩浩身边的伊丽莎白以外，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插在上衣口袋里，他的名字叫弗罗斯特，来自加图索家，庞贝的弟弟，也就是凯撒的叔叔。</p>


    今日他是代替庞贝来参加校董会议，对此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庞贝虽然身为校董却从不参加会议，每次都是劳烦这位看上去比他还要老的弟弟代替参加会议，而自己现在却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皮上。</p>


    其实在场的诸位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天天纵欲的人能看上去比这个勤勤恳恳的弟弟还要年轻？</p>


    弗罗斯特是个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喜欢权利，对自己的家族十分上心，在他的管理下家族事业才能蒸蒸日上，否则早被庞贝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搞没了。</p>


    同时他对于自己的侄子凯撒也是十分关爱，可凯撒不理解他并且十分叛逆，老是跟他作对。</p>


    他的目标是想要打败昂热取得学院的控制权，但是昂热好像从来没将他当做对手。</p>


    他像个合格的社畜为家族鞠躬尽瘁，最后却因为庞贝是‘正统’而不得不低头，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不管在谁的眼中好像都是个替代品。</p>


    不可否认的是弗罗斯特作为一个家主和叔叔是合格的，但是轩浩并不喜欢这个人。</p>


    就算这个家伙一生为了家族兢兢业业，作为凯撒的叔叔也是无微不至，最后连个好的名分都没有，确实很惨。但是并不妨碍轩浩讨厌这个人。</p>


    就和凯撒讨厌他的原因差不多，因为这个人利益熏心，不择手段，再说简单点，就是看不惯。</p>


    坐在弗罗斯特身边的是个年迈的老人，大概是除了轩浩以外年龄最大的人。</p>


    嗜龙血者，贝奥武夫。</p>


    这个年龄已经超过130岁的老人就是这一代的贝奥武夫，跟昂热算是同时代的人。</p>


    在这个世界，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本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写的，贝奥武夫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古老的屠龙家族，神话中的贝奥武夫自然也不是眼前这位老人。</p>


    几千年来贝奥武夫家族一直是最坚定，最勇敢，最残酷的屠龙者，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会给他喂一滴龙血结晶，那是剧毒的物质，只有经过这样的考验存活下来的婴儿才有资格继承贝奥武夫这个名字。</p>


    他们都是钢铁般的，残酷的屠龙战士，继承贝奥武夫之名的英雄，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人类的事情。</p>


    铁血和残酷史他们的代名词，所以这一代的贝奥武夫同样是铁血派的屠龙者，对于卡塞尔学院的‘温柔’作风嗤之以鼻。他是当初行动队的领袖，至今也是卓越的战场指挥者。</p>


    轩浩对于这样的人其实并不讨厌，但是……时代变了啊，在这个迂腐的老头眼里龙族都是必须死的，或许这老头跟昂热应该合得来。</p>


    所以轩浩表示他老婆是龙族，立场不同。屠龙可以，但是别影响到他谈恋爱，不然骨灰都给你扬了。</p>


    “说起来，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少呢？”弗罗斯特左右看了看，“昂热都没来？”</p>


    伊丽莎白不知为什么朝着轩浩看了一眼，然后解释道，“昂热说他现在不太方便出席这样的场合……”</p>


    “那另外几位呢？”弗罗斯特又问。</p>


    “那三个人觉得这场会议没有意义，所以直接投了同意票。”贝奥武夫也看了一眼轩浩沉声道，“校董会包括昂热一共7人，现在三票赞成，两票反对。我和弗罗斯特还没有投票。”</p>


    “哦？这么说来，投反对票的是昂热和……”轩浩朝着身边看过去。</p>


    “没错，就是我。”伊丽莎白依旧微笑着，似乎并不怎么害怕。</p>


    “你胆子挺肥的啊？投了反对票不和昂热一起躲起来，还敢来我旁边坐着？”轩浩轻轻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女孩，“不怕吗？”</p>


    “我听说来自中国的‘皇帝’心胸宽阔，应该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吧？”伊丽莎白一脸疑惑，“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p>


    “气量？”轩浩冷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环顾着在场的几个人，“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层，你们算那一层？要我向你们展现气量？”</p>


    璀璨的黄金瞳骤然亮起，照亮了屋里所有人的脸，似乎是在警告他们。</p>


    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个房间，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让人窒息。</p>


    弗罗斯特嘴角抽了抽，他能听出眼前这个人没把他们当做平等谈判的对象，虽然骂的不太明显，但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没把他们当人看。</p>

 第266章 轩浩:唉，我真是个好人

    “一票而已，确实无所谓，”轩浩再次瞥了伊丽莎白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贝奥武夫和弗罗斯特身上，“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位了，我想知道你们怎么选？”</p>


    旁边的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仅仅是一眼，让她的心脏差点停跳，昂热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原本她有些不信，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作了个大死。</p>


    贝奥武夫阴沉着脸，他虽然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但是对方语气中的轻蔑他还是听得出来的。眼前的这个怪物竟然敢如此嚣张？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p>


    他转头朝着弗罗斯特示意，结果弗罗斯特根本不理他。</p>


    弗罗斯特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冷汗，虽然有些憋屈，但是他不敢多言。</p>


    凯撒是他的侄子，他经常关注凯撒，也经常关注学院里的事情，这也意味着，他对轩浩的了解至少要比身边这位不屑于学院‘温和’作风的校董多得多的。</p>


    贝奥武夫？那是什么？你们想灭族别带上我们加图索家啊……弗罗斯特下意识地不去看贝奥武夫，他现在的决定可是有可能关乎到加图索家的命运，庞贝那个家伙啥都不管，家族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经营，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经营得还算有些成绩，总不能因为这无所谓的一票就毁于一旦。</p>


    “我投赞成票。”弗罗斯特看着贝奥武夫的目光有些闪躲，“我对轩浩先生担任校董没有任何意见。”</p>


    “你……”贝奥武夫桌下的手捏的死死的，目光愤怒的盯着这个没骨气的家伙。要是庞贝在这里，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p>


    不，我觉得庞贝根本不会在乎谁当校董……弗罗斯特翻了翻白眼，毕竟那家伙连自己校董的位置都不在乎。</p>


    “明智的选择。”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唯一还没投票的贝奥武夫，“那么现在票数3对3了，只剩下你了，老人家，考虑清楚，不用着急。”</p>


    “……”</p>


    贝奥武夫沉默了，心中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p>


    贝奥武夫家族何时被一个人类如此威胁过？即使是面对龙族，他们也从不畏惧。</p>


    死在贝奥武夫家族剑下的龙类数不胜数，在那血腥屠龙的年代，他曾指挥着铁血‘行动队’穿越沙漠和雪原，直捣龙类的巢穴，他的每一道命令都想钢铁那样坚硬和沉重，满世界的屠龙，刀刃上的血腥全是荣耀的象征。而如今，居然被一个人类威胁？</p>


    可是……对方的力量确实让他忌惮。贝奥武夫的拳头捏了又松，内心挣扎着究竟该如何抉择，让这种怪物加入校董会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为什么这些家伙如此轻易就同意了？一点骨气都没有，不如昂热和这个小丫头。</p>


    “考虑好了吗？”轩浩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个老头给出回复，有些皱眉，不就是一个校董的位置吗？我又不做啥过分的事情，怎么感觉比让你去死还难？</p>


    也许真的比让贝奥武夫去死还难，作为秘党中最铁血的一派，死对于贝奥武夫来说要比被践踏尊严好得多。</p>


    “我……”</p>


    贝奥武夫突然想要起身，身负‘嗜龙血者’的荣耀，连死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被武力屈服？</p>


    “老人家，考虑清楚啊……”</p>


    贝奥武夫刚起身，腿还没来得及打直，一只沉重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耳畔响起平淡的声音。</p>


    “死在屠龙的战场上是荣耀，死在人类手中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何必呢？”轩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反对屠龙，你也别跟我找事，懂吗？”</p>


    贝奥武夫再次坐回座位。</p>


    落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千斤巨石般沉重，似乎要压碎他全身的骨头。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让贝奥武夫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身边的男人再次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才急促的喘息。</p>


    “哈……哈……”</p>


    贝奥武夫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上下不断涌出疲惫的感觉，一股无力感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p>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他这一生面对的对手都是龙类和泯灭人性的死侍，但这样的家伙却还是头一次。</p>


    这个家伙居然自称人类？贝奥武夫目光有些恍惚，不得不妥协吗？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其他校董都没有异议了，因为根本没有意义。他们阻止不了这个男人，无论他想干什么。</p>


    就算他现在坚定的投出反对票，结果也是一样的，这个男人依旧会坐上校董的位置。</p>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校董会要少几个校董而已。</p>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贝奥武夫喘气，可他们什么都没看清楚，只看见贝奥武夫突然起身又仿佛太过年迈而无力坐下。</p>


    这个老人的脸上变得难看无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p>


    贝奥武夫轻轻的叹息，他回想起昂热曾经警告过他，不要用任何常理来判断眼前这个男人，现在看来，昂热是对的。</p>


    他看着眼前端坐在座位上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坐着，却好像在俯视着他们所有人。</p>


    炽金色的眸子里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仅仅只是对视，他就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即便是坐着都呼吸困难。</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那个男人突然起身了。</p>


    轩浩朝着门外走去，似乎对于老人最后会投出怎样的一票并不在意。</p>


    门开了，外面的光照在轩浩身上，他轻轻伸了个懒腰，里面实在是太暗了，他不喜欢。</p>


    阳光照进昏暗的会议室，照亮了老人有些苍白的脸颊。</p>


    老人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迎着阳光离去的男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p>


    现在说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这一票，注定不会是反对。</p>


    走到外面，轩浩转头望了一眼这巨大的白色城堡，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我真是个好人。”</p>


    如果他再坏一些，现在这座城堡应该是废墟，里面的老人家应该也会被迫说出违心的话，但是心软的他还是没忍心把老人家逼太急，这么看来他可真是个善人。</p>

 第267章 没脸见人

    “嘿，昂热，许久不见你是不是胖了？”装备部的研究员们亲切地问候道。</p>


    听见这群家伙热情的问候，昂热嘴角微微抽搐，“嘶——”</p>


    好疼。</p>


    说好了打人不打脸的，结果轩浩那个家伙专门朝着脸来，还得他好久不敢出门，连校董会议都没脸去参加。</p>


    想起这个他就气啊，玩也玩不过，打也打不过，憋屈！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太老了的缘故，每当面对轩浩的时候他就会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p>


    这个人，似乎将他当成玩具了……</p>


    昂热回想起轩浩回学院的那天晚上。</p>


    那是个让人难忘的‘美妙’夜晚。</p>


    深夜，办公室的门被叩响。</p>


    昂热看见那个男人带着一个礼盒，面色和善地走进办公室，就像来找许久未见的老友叙旧。</p>


    甚至还带了伴手礼。</p>


    礼盒里是绷带，消炎药，一副拳套和一个八音盒。</p>


    轩浩考虑的很周到，拳套是用来揍昂热的，消炎药和绷带也是贴心为他准备的。至于八音盒……据说晚上揍人和音乐更配哦。</p>


    昂热本来是有在反抗的，可是这一夜，他终于见识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恐怖。</p>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轩浩真正的交锋。</p>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但对轩浩来说，这只是对无知者小小的惩罚。</p>


    昂热竭尽全力地维持着时间零的领域，可在副校长的戒律下，即使是他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p>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了。</p>


    可迎面而来的拳头还是一拳一拳地朝着他脸上招呼。</p>


    并且力度均匀节奏有序和八音盒响起的乐章节奏一致，似乎是在告诉他‘我就揍你了，怎么了？’</p>


    ‘我还按照节奏来，你有本事就挡挡看啊？’</p>


    明明对方的目标如此明确，就是冲着他的脸来的，明明对方攻击节奏已经摆明了告诉他，可依旧没有用，昂热发现自己根本还不了手，别说还手，连脸都护不住。</p>


    一曲落幕。</p>


    昂热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p>


    这大概是他百年以来被揍得最惨的一次。</p>


    整个人瘫软在破烂的木屑里，这堆木屑是他宝贝的古董办公桌。</p>


    拳套轻轻地落在他的头上，模糊的视线中，他看着那个男人冷笑着扔下拳套离开办公室，还礼貌地拉上了门。</p>


    整个整容过程相当的顺利，甚至没有惊动学院里的任何人。</p>


    就是因为这样，昂热顶着鼻青脸肿的脸，连开学典礼都不好意思露面。</p>


    要不是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他甚至都想直接推掉。</p>


    不过还好，这里是位于学院下方一百二十米深处的会议室，而且眼前这群家伙几乎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和外界接触，应该问题不大。</p>


    因为眼前的这群家伙认为外界的一切都是细菌，他们甚至不愿意更外面的人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当然也包括昂热。</p>


    此刻这群家伙正穿着清一色的全封闭生化防护服来参加会议，脚蹬胶靴，防护眼镜，呼吸器，便携式氧气管一应俱全！</p>


    整个会议室里都回荡着呼吸器沉重的‘呼——呼哧——噗嗤——’声，几十双眼睛里忍不住笑意，好奇地看着昂热，仿佛在研究什么新物种。</p>


    别说，这样鼻青脸肿的昂热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不过有一说一，昂热这样看起来比平时的风骚模样可爱多了。</p>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笑，除非忍不住。</p>


    “你们够了！”昂热捂着脸不愿面对，“快说说你们突然让我来说是用什么重大发现是怎么回事？”</p>


    昂热现在极度后悔来到瓦特阿尔海姆开会，每次来到这里都会面对这群神经病，这次更惨，还要被神经病嘲笑，简直是一种精神凌迟。</p>


    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里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级的侏儒巧匠，诸神的武器都是由他们打造的，而在卡塞尔学院，这里通俗的讲就是装备部，一个神经病的聚集地。</p>


    他们骄傲于自己的铸造技术，但是却只对爆炸情有独钟，对他们来说艺术就是派大星。如果卡塞尔学院是座疯人院，那么这里应该就是重症监护室。</p>


    昂热的问题似乎提醒了这群神经病，虽然他们比较疯狂，但是做起正事来还是挺敬业的，会议室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他们都不在嘲笑昂热脸上的红肿，而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神色严肃。</p>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昂热有些不安，能让这群神经病正经的事情，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知道上一次这些家伙这么正经，是因为在研发新的炸药的时候差点炸掉整个学院。</p>


    “由我来汇报情况吧。”卡尔副所长起身，“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让你先听一段录音。”</p>


    他说着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p>


    海风的声音席卷了整个会议室，会议室的3d环绕音效做得挺好，看样子这群神经病还挺会享受的，如果闭上眼睛说不定会误以为此刻正身处大海中央的小船上。</p>


    可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昂热微微皱起眉头，在他听来这好像只是普通的海风录音。</p>


    “别着急，仔细往后听。”卡尔副所长面色严肃，“这是摩尼亚赫号在日本海域录制的音频，不仅仅是海风那么简单。说起来摩尼亚赫号也是时候修缮一下了，这次顺便向您申请一点经费。”</p>


    “……”</p>


    昂热直接无视了经费的问题，现在哪里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p>


    因为他听见了，海风中夹杂着的声音，一时间心跳速度都快了几分。</p>


    不由得他不紧张，因为海风里夹杂着的雄浑声音太过于骇人。</p>


    “咚咚，咚咚——”</p>


    它的节奏是那么强劲有力，像是来自远古战场上的战鼓声，可昂热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这也是让他最紧张的。</p>


    “这是心跳声……”昂热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如此强劲的心跳声，即使是抹香鲸也不可能有这样仿佛能够透过海风直击灵魂的心跳。</p>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物能够拥有——龙。</p>

 第268章 装备部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没错，这是一条龙的心跳声。”卡尔副所长说，“校长您还记得您让我们搜索的那艘从黑天鹅港里出来的沉船吗？我们在用声纳扫描出事海域的时候，意外地记录到了这个心跳声，这显然不是什么鲨鱼或是鲸鱼的心跳声，它具备爬行动物的心跳特征，很显然是一头庞大的爬行动物。按照日本海沟深度超过八公里，而它的心跳能够穿透八公里的海水被我们录下里，可以想象这是个多么大的家伙。”</p>


    昂热敲打着桌面的手突然用力，实木的桌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可以想象他现在有多激动。</p>


    “幸运的是那还不是一头成年的巨龙，根据我们的判断，那应该是一枚龙的胚胎，”卡尔副所长继续说道，“暂时看来它还是安全的，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它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强，孵化程度越来越高，破壳而出是迟早的事情。”</p>


    “那么，它孵化大概需要多久？”昂热沉声问道。</p>


    “不清楚。”卡尔副所长摇头，“龙族的孵化周期很长，十年，百年……都是未知数，但也不排除……”</p>


    “不排除它马上就会孵化？”</p>


    “是的，根据它的心跳显示，这枚胚胎正处于活跃期，或许随时都有孵化的可能。”</p>


    “能够确定它的级别吗？次代种，初代种？还是三代以后的小东西？”</p>


    “这正是我们担心的东西，也是请您来的原因。校长。”卡尔副所长沉声说，“这是个未知的危险，这样的心跳声，就像是为我们敲响的警钟，我们应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p>


    要知道，装备部的这群神经病虽然喜欢玩炸弹，但是他们自己却是很惜命的，此刻他们头顶上方就共有九层不同的隔离层，包括厚达3米的混凝土墙，50厘米厚的高强度装甲板，克制核武器攻击的铅锆合金板……隔离层之间用大量的石墨粉末填充，根据他们专业的计算，只要他们躲在这里，即使是龙王级别的敌人只要不动用‘湿婆业舞’之类的灭世级言灵都别想拿他们怎么样。</p>


    所以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们最近对于艺术的造诣有有了新的理解，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实验品试试看成果。</p>


    “唉……”昂热叹了一口气，听了这群神经病的话，做好一切准备？他差点以为这群家伙真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p>


    不过他看着这疯子没一个人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反而全部都有些跃跃欲试，以他对装备部的了解，大概知道这些神经病怕又是来不及想要展示他们新研发的炸药威力了。不过这跟他也并不冲突就是了。</p>


    “日本分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昂热问，“在他们海域里发现的情况，他们不可能毫无动作才对。”</p>


    “没错，这也是我们这么着急找您的原因啊！”卡尔副所长有些激动，好像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那边已经接管了摩尼亚赫号，已经开始行动，在那片海域展开搜索了，似乎比我们还要着急，或者说……他们想抢在我们之前找到！这怎么能行？”</p>


    “卡尔副所长，您什么时候对于工作这么上心了……”昂热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在他看来这家伙只是想赶紧对着那个胚胎来一发，怕被日本部分抢走实验品而已。</p>


    “瞧您说的，校长，我们好歹也算是卡塞尔学院的部门，应该一致对外才对。”卡尔副所长说，“而且那些家伙的工作态度让我们很不爽啊，这群日本人像是神经病一样日日夜夜地发消息问我们要数据和分析结果，这群蠢材就不会自己想办法研究吗？明明就在他们自己的海域里面，真是一群废物。”</p>


    卡尔副所长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似乎对于这群想要不劳而获的家伙很是不满甚至想顺便给他们也来上一发。</p>


    “是是是，您说得对。”昂热有些无奈的点头，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群装备部的疯子，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群家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说起来这群日本人能够蠢到被一群神经病骂神经病还真是……</p>


    “那么想必您这么积极，一定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案了吧？”昂热看着卡尔副所长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p>


    “哦！我亲爱的校长，您果然了解我，”卡尔副所长容光焕发，“请让我荣幸地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毕业自印度工学院的马突尔研究员，他的专业是水下爆破！”</p>


    “这……”昂热无语了，果然，他不用想都知道这群人除了炸掉以外提不出什么其他好方法，希望日本能没事。</p>


    被介绍到的马突尔研究员露出天大地大劳资最大的神情，显然对于炸掉日本海沟，哦不，对于水下爆破这种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p>


    “只要按照我们的方案，绝对能够保证这次爆破任务的安全进行，”马突尔研究员胸有成竹，“目前看来，我们只能通过声纳观察目标，所以想要准确定位目标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能够判断出它的位置大概是在一个直径十二公里的大圆之内！所以，为了保证我们的专员人身安全，我建议进行遥控爆破！”</p>


    马突尔研究员满脸的自信，仿佛自己的方案万无一失，“直接把那片海沟全部炸平！”</p>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方案确实挺安全的……昂热有些汗颜，安全是安全，就是有点废日本。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位研究员绝对是卡塞尔学院最忠诚的成员，不可能是内奸，居然为了专员的安全考虑得如此周到，简直是吾辈楷模。</p>


    “真高兴日本离我们这里还挺远的，”昂热说，“先不说计划的可行性，你们是什么时候研究出能够炸平一片海床的炸药的……”</p>


    妈的，他感觉把这群家伙继续留在学院没准总有一天整个芝加哥都会被从地图上抹去。</p>

 第269章 爆破计量单位:日本

    “唉……还是换个方案吧……”昂热摸了摸还未消肿的脸，这一次的教训让他记忆犹新，暂时还是不要跟那个疯子搞坏关系，“那里离中国太近了，要是有什么影响会出大事的……”</p>


    “唉？真是可惜，我还觉得这是个好计划来着？”马突尔研究员有些失落，“不过按照您所担心的问题，那么我的方案好像都不太可行……”</p>


    “别说了，我懂……”昂热捂脸，他想这家伙脑子里应该只剩下炸弹了，想出来的方案除了炸估计还是炸。</p>


    卡尔副所长在介绍这位爆破高手的时候那么骄傲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目前看来有这位专家在，学院已经初步具备了毁灭世界的能力，如果谁敢动真格的跟卡塞尔最对那么就算玩不过也能够同归于尽。</p>


    所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p>


    昂热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们，冷静一些，我们只是要除掉一个没破壳的小鸡仔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好好想想看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不那么暴力的方案？比如我们可以试试看派出水下机器人探测一下胚胎？”</p>


    装备部的神经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无趣地耸了耸肩，好像如果不炸点什么东西他们都没什么干劲的样子。</p>


    最后还是阿卡杜拉所长敲了敲桌面，示意这些人注意一下影响，自己人在这疯没什么关系，昂热还在呢，万一把人家吓走了，下次不给批经费他拿什么研究新的炸弹？</p>


    阿卡杜拉所长装模做样的点头，“校长说的没错，我们应该温柔一点，不过我们好像暂时没有能够探测那么深海域的机器人可以用。”</p>


    你们是把资金全用来搞炸药了吧！昂热快要抓狂了，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输在哪里了，有时候真不是他的问题，特么的身边全是些猪队友，哪里有人家那边的工程师半分靠谱？某天说不准他在外面迎敌的时候，这群家伙把自己老家炸了都不一定。</p>


    “不过要造出合格的潜水机器人对我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阿卡杜拉所长满脸的自豪，“只不过我们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一年，校长您看？”</p>


    “你确定一年后，那只龙不会已经跑到地上来活蹦乱跳了？”昂热有些无语，他不信这些家伙能够马上造出炸穿日本海床的炸弹造个潜水机器人却需要一年，“半年，我最多给你们半年时间，造不出来的话，你们之后的经费别想过我这关！”</p>


    昂热终于拿出了他身为甲方的杀手锏。</p>


    可这群人还是面面相觑，似乎这杀手锏的威力还不太够，至少没有让他们露出为难的表情。</p>


    也就是说，他砍价砍少了？昂热有些后悔，或许他该只给三个月时间？</p>


    “亲爱的校长先生，不是时间的问题，”阿卡杜拉所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他这动作就像是在怀疑昂热的智商。</p>


    “潜水机器人的问题很好解决，我们马上就能给您做出一堆来，可问题不在这里，您知道的，龙族的胚胎都会生成一层保护自己的领域，目前的人工智能是没办法靠近的，一旦进入它的领域范围，远程控制就会失控，我们要解决的不是机器人的问题，而是一个世纪难题啊！”他的话语里充满了骄傲。</p>


    不过这也的确值得他们骄傲的，能够用一年时间克服龙族领域的干扰听上去确实是个大工程，那么你们特么的之前干嘛去了！昂热握住折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现在就想用手上的折刀给这些满脸胡茬的神经病整理形象。</p>


    “所以……我们想要近距离确认胚胎的位置，还是必须派出专员下潜，对吧？”</p>


    “是的，而且必须是血统足够优秀的专员，这次目标所在的位置可是深海八千米以下的地方，先不说那样的环境里普通专员能发挥多少实力，如果目标真的如我们想象的……是龙王的胚胎，那么血统不够优秀的专员一旦进入它的领域或许还不如普通的机器人，甚至可能直接血统失控变成死侍？”阿卡杜拉所长说道。</p>


    “如果要派专员下水，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对胚胎进行精准爆破，对此我有完美的方案，保证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过大的影响。”马突尔研究员听见他们的谈话觉得自己又行了。</p>


    “您所说的不会造成过大的影响……确定不会把日本搞沉了吗？”昂热问道，如果炸不成日本，那肯定也影响不到旁边的中国，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p>


    可怜的日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爆破计量单位。或许对于这群疯子来说，真就是以日本为单位在展开爆破方案，如果多来几个日本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那时候他们要讨论的应该是要炸掉几个日本才算影响不大。</p>


    “放心，这次的方案绝对万无一失。”马突尔研究员拍着胸脯保证，“我准备用新研究出来的精炼硫磺炸弹！就是为此我们才彻夜进行爆破实验，以检验硫磺炸弹的威力。这种炸弹威力极小，即使在瓦特阿尔海姆内部进行爆破实验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不必担心会炸掉日本的情况发生。”</p>


    “学院还在，我感到万分庆幸。”昂热额头冒出一滴冷汗。鬼知道这群疯子在他睡觉的时候在地下进行了多少次爆破实验，学院里的人能够活着醒来真该把这些家伙供起来。</p>


    “虽然这种炸弹爆破威力不大，但是用来对付龙类它却兼具穿透，腐化和侵蚀三种效果，连龙王都无法抵挡它的威力！”</p>


    “你们找龙王试验过？”昂热好奇。</p>


    “实不相瞒，轩浩校董答应让我们用冰窖里的遗骸进行实验，如果你看见他的话记得替我们感谢他。”</p>


    “shit！”</p>


    昂热正在考虑要不要向校董会提议解散装备部，太离谱了，他现在甚至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和某个危险人物存在某种联系！这种炸弹真的是学院研究的项目吗？</p>

 第270章 蛟龙

    “所以现在的方案是派出载人潜水器下水勘察，如果发现胚胎就用你的那个什么炸弹炸掉它？”昂热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到最后还是要炸。他根本就不该指望这群人能想出其他点子。</p>


    “是的，但是新的载人潜水器也需要一年时间进行研发。”</p>


    “？？？”昂热想要骂人，“这回又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研究一整年的？”</p>


    “载人潜水器的关键技术在于抗压啊！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水下八千米深处的海沟深处，潜水器那怕有一丝裂痕也可能导致整个团队团灭！目前掌握这项技术的只有中美俄法日五个国家，很显然日本我们指望不上，他们的政府应该不会把潜水器借给我们来炸自己家的海沟。”阿卡杜拉所长说得头头是道，“其他几个国家我们也没来得及去外交，如果校长您愿意去试试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能要到一艘潜水器，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p>


    “你想多了……”昂热捂脸。</p>


    “哦，抱歉啊校长，我不是故意的。”</p>


    阿卡杜拉所长对于昂热的遭遇深表同情，他忘记了校长目前的状态是没脸见人的。</p>


    “不过幸运的是，轩浩校董很乐意将‘蛟龙’号借给我们使用，改造的话，目前已经差不多完工了，技师们正在测试几项新系统。”</p>


    “我******”</p>


    昂热差点直接将桌子掀起来。</p>


    你们是商量好来搞我的吧？都已经造好了还故意刁难我！昂热现在严重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已经被轩浩收买了！</p>


    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发火的时候，屠龙要紧，他还需要这群家伙改造和整备潜水器，但是……好气啊！</p>


    “那么您看这个方案如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阿卡杜拉所长明知故问。</p>


    我还有得选吗？昂热憋住发飙的冲动，和阿卡杜拉所长握手表示赞成这次方案的执行。</p>


    没办法，总不能指望他自己能够肉身潜水到八千米深的海沟下面去吧？</p>


    “最后，我还想再次提醒，潜水器必须由血统级别足够高的专员驾驶……”阿卡杜拉所长善意的提醒，毕竟这艘潜水器是借给他们的，万一弄坏了，他不好向那边交代。</p>


    “是是是……我心里有数。”昂热不耐烦地摆手让他闭嘴，心说你直接报那几个人身份证得了。</p>


    既然是轩浩提供的潜水器，那么名单上肯定得有他，昂热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别人早就挖好的陷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可是他却毫无办法，连校董会也拿那个家伙没办法甚至多设立了一个校董的位置。看样子装备部貌似已经被那个家伙同化了。</p>


    昂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了啊……现在这世道，都喜欢欺负老年人。没想到他英明一世，最后还是斗不过那个怪物。</p>


    那家伙是个真正的怪物，越是细想他就越觉得恐怖，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吗？</p>


    明明就在他眼皮地下什么都没做，可现在好像连装备部都被那家伙收买了，虽然这些家伙貌似挺好收买的，只要允许他们炸东西，再给够足够的资金就行了。</p>


    可是昂热承认自己办不到，这大概就是他和那个男人的区别，不仅仅是个体力量的差距。</p>


    他是个孤独的复仇者，目的只有屠龙，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但始终是一个人，身边的老友一个个的离去最后只剩下他还握着刀。</p>


    而轩浩跟他完全不同，轩浩可不像昂热这个家伙只想着复仇，轩浩表示这样太没格局了。</p>


    所以现在形成的结果就是，昂热势力比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他，玩尼玛！</p>


    不过这也让昂热感到无比庆幸，看样子是不用担心那个人会毁灭世界了，如果有一天龙王要毁灭世界，说不定还得靠这个人。</p>


    昂热苦笑着摇头，他感觉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把这样的怪物当作对手，根本没有胜算。连龙王都还没搞定怎么会想不开去找一个永生不死比龙王还恐怖的怪物的麻烦？</p>


    ……</p>


    “哥哥，醒醒！吃饭啦！要凉了！”</p>


    轩浩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晃动着。</p>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他在哪里？眼睛很沉重，似乎是睡了一个世纪不曾睁眼。</p>


    但那熟悉的声音却让他感到热泪盈眶，止不住的泪水如开闸泄洪般冲破了阻拦，他终于睁开了双眼。</p>


    头顶是有些昏黄的灯光，他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而眼前，是他想念的身影。</p>


    “哥哥，你哭什么啊？是工作累了吗？”轩雅赶紧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p>


    可眼前的轩浩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留着泪看着她。</p>


    “哥哥，你怎么了？说话啊？”她有些疑惑，“吃饭吧，已经做好了。”</p>


    轩浩张了张嘴，不是他不想说话，他有在说话，只是他的声音，似乎传达不到女孩的耳朵里。</p>


    又是梦吗？</p>


    他有些疑惑，这一次，他居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妹妹的脸。</p>


    妹妹催促着他起身，拉着他的手在餐桌前坐下。</p>


    熟悉的菜肴，还有酒……为什么会有酒？他和妹妹住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喝酒。</p>


    窗外微风吹来，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只是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p>


    “怀念吗？”身边的人问道。</p>


    “咔嚓——”</p>


    筷子瞬间在他的手中折断。</p>


    坐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妹妹，周围的一切都再次变成一片空白。</p>


    男人坐在他的身旁，靠的很近，手里端着酒杯，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要给他敬酒。而他们也确实多年未见了。只是从来没到能够推杯换盏的友好程度。</p>


    “你觉得很有意思吗？”轩浩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清冷，听不出怒意。</p>


    他依旧看着桌面，上面是一道道他熟悉的菜肴，又是这片空白空间里唯一留下的东西。</p>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他身边坐着的这位搞的鬼。</p>


    这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一如曾经的恶趣味，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从不做人事。</p>


    不过这次轩浩不再像以前那样易怒，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家伙说的一样，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人变得愚蠢不能冷静思考。</p>

 第271章 记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失去一切的少年了。</p>


    “每次见面我都想给你一些惊喜，可你这次这么冷淡，反倒是让我感觉很无趣，你不生气吗？”</p>


    “我有没有生气，身为神的你，看不出来吗？”轩浩也不看他，就用折断的筷子，夹起桌上的菜肴，放入口中。</p>


    是他熟悉的味道……难吃，他却没办法吐出来，因为这正是他想念的味道，越是苦涩，越让人记忆深刻。</p>


    “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人无法理解，神更不懂。有些时候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我说的对吧？”</p>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轩浩放下手中的碗筷，只是他说话时目光并没有看着身边的神明，因为反正也看不清脸。</p>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桌对面，好像那道熟悉的身影还坐在他对面冲着他嬉笑。</p>


    深吸一口气，他转过头，凝视着所谓的神，果然看不清楚那张脸，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p>


    “有什么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我就离开了。”</p>


    “说得好像你想离开就能离开似的。”</p>


    男人举着酒杯呵呵笑着，澄澈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杯中倒映的正是刚才轩浩所见的。</p>


    他将酒杯摆在轩浩面前，似乎是在诱惑。</p>


    浓郁的酒香就像迷人的毒药，一旦沉溺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p>


    “这是什么？”轩浩看着杯中的倒影，微微皱起眉头。</p>


    “酒啊，还能是什么。还不相信我吗？神从不会害人的，你该信我，就像上次一样，我给你的那杯血很有用吧？”</p>


    “这酒有什么用？”</p>


    “没什么用，只是一段记忆罢了。我能给你的东西都是你本该得到的，这本就是你的东西。”男人再次端起酒杯，“记忆酿成的美酒，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如果你不要了，那我可喝了？”</p>


    “窥探别人的记忆，你们神都这样为所欲为的吗？”</p>


    轩浩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个男人喝下这杯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永远忘记重要的人。</p>


    很烈的酒，就像这个男人说的一样，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代价是过去的那段人生。</p>


    一口烈酒入喉，百味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上脑海，刻进灵魂，让他从灵魂到肉体都感觉暖洋洋的，只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反应。</p>


    “你让我喝这个，有什么目的？”</p>


    “没什么，只是让你回忆一下曾经的痛苦而已，免得你遗忘了。”男人呵呵笑了笑，“虽然遗忘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在痛苦也有不想忘记的事情吧？”</p>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既让我重新见到了她，又帮我回忆快要被遗忘的？”轩浩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整理着脑海里越发清晰的记忆，这些记忆他都还记得，只是不那么清楚了，而这一杯酒冲去了蒙在上面的尘埃，让所有的细节都清晰无比。</p>


    “我可不需要你的感谢，而且，你要是忘记了痛苦，我岂不是会很无聊？”</p>


    “可是拜托，我现在并不痛苦，”轩浩轻笑着耸耸肩，“我妹妹要是知道也会希望我活得幸福吧？你没看见吗？我现在有朋友，有爱人，什么都不缺，吃麻麻香，甚至睡眠质量最近也挺不错的。妥妥的人生赢家啊，你以为光凭一段记忆就能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p>


    “可不管你怎么否定，总是有些遗憾的吧？”男人淡淡地说，“想想你的妹妹要是还活着该多好？”</p>


    “少跟我胡扯，我要是能让她活过来早就做了，”轩浩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你让我怎么办？或者你想大发善心帮帮我？”</p>


    这是一片空白的空间，他知道这大概是神的领域，鬼知道哪里是出口，他只是不想继续坐在那里听废话而已。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不如去找找别的方法。</p>


    “很遗憾，我帮不了你，”男人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即使是神想要扭转过去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当然，我并不是在否定你，人有梦想总是好的，那样才有趣。”</p>


    “我知道你做不到，不用以麻烦为借口，”轩浩冷哼，“但是神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人也不行。多谢你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p>


    “那就请你加油咯~”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激将，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杯血红色的酒，酒杯中倒映着一个女孩的面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去日本的时候要留心哦，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p>


    他将酒杯朝着离开的轩浩推出。</p>


    旋转的杯中摇晃着红水晶般通透的酒，杯中的女孩像是在血池中起舞，水面漫过杯沿却在要溢出的瞬间收回，似乎只要稍有外力就会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p>


    轩浩感觉到身后飞来之物，转身。</p>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接住这杯酒。</p>


    可又怕打破这样的平衡，这杯酒似乎只要不碰它就会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中飞行。</p>


    他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杯中浮现的人影不是他记忆里的妹妹，在杯中血色舞台上起舞的是另一个悲伤人身影。</p>


    “绘梨衣？”</p>


    他愣愣地看着朝着自己缓缓飞来的酒杯。</p>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杯中倒映的女孩跟自己妹妹有什么关系？因为她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完全不重合的两人。</p>


    从样貌到灵魂没有一丝共同之处……</p>


    “提示就到这里了，多了就没有意义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悠远，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被拉开，“加油吧，人类。”</p>


    此刻的轩浩终于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杯子，可却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倒退，他要被撵出这里了。</p>


    杯子飞行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被赶出这片空间的速度，他极力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到杯子。</p>

 第272章 夏弥的起床气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杯沿的一瞬间，平衡被打破了，一滴猩红的液体溢出，洒在他的手指上。</p>


    这滴鲜血刺痛着他的灵魂，就像灼烧的火焰一般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p>


    一道剧烈的震动，将轩浩惊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下意识地伸出手看了看，在他右手指尖上，一滴殷红的鲜血即使是在深夜也格外刺目。</p>


    “这是什么意思？”他紧皱着眉头望着指尖那滴触目惊心的血迹。</p>


    这滴凭空出现的血液告诉他刚才的一切绝非普通的梦境，他是真的从那个空白的空间里回来。</p>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个家伙要让他看见绘梨衣？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他当然知道。</p>


    可他真的想不通其中的关系，他在自己的妹妹和绘梨衣之间找不出什么关联，只是觉得绘梨衣的命运同样很不公平，让人怜惜而已。就算不用提示，他同样不会让绘梨衣死去，因为这种该死的命运让他很不爽。</p>


    这种无谓的提示有什么意义呢？</p>


    “抱歉抱歉！”</p>


    轩浩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歉意的声音。</p>


    他有些疑惑地转头，是路明非在向他道歉，刚才那阵剧烈震动的来源好像就是路明非突然从穿上窜起来造成的。</p>


    看着路明非满头大汗的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p>


    “老大，把你吵醒了，对不起！”</p>


    “没事。”轩浩轻轻摇头，再次躺下，他现在没空理会路明非是怎么回事，回想着那个男人最后向他说的话。</p>


    “日本……”</p>


    确实是到了再去一趟的时机了。</p>


    就在这个时候，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学院的短信。</p>


    轩浩伸出手抓起手机，举在面前，就如他所料的。</p>


    “轩浩同学，这条短信是通知你，载人潜水器已经改造完毕，执行部已经正式规划任务，预计今天早晨七点出发前往机场，请乘1000次特快列车前往芝加哥。成员名单和任务细节请参考任务档案，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执行部已经取消你在学院的课程。”发信人诺玛。</p>


    “路明非，收到短信了吗？”轩浩问道。</p>


    “唉……收到了，看样子是睡不成懒觉了。”</p>


    路明非掀开被子，愣愣地坐在床沿上，仿佛进入了贤者模式。</p>


    他的表情看上去生无可恋，因为刚才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路鸣泽了，路鸣泽告诉他马上他要被发配到日本去当苦力，而且在那边似乎有一场大劫在等着他！</p>


    本来以为只是做梦，没想到路鸣泽还是跟以前一样靠谱，没错真的很靠谱，在给他惊吓这方面从未让他失望过。</p>


    “老大，去日本要准备些什么啊？”路明非起身准备收拾东西，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因为刚才的短信上写明了负责人是旁边这位。</p>


    “到了那边你可得罩我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日语也不好。”</p>


    此刻已经是凌晨4点钟，只剩3个小时给路明非准备，他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速成日语，好在平时他对日本挺关注的，毕竟有宅男向往的洋装萝莉，暴力游戏，变态大叔，****和av，啊不对，这向往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他向往的只有jk和手办！</p>


    “什么都不用准备。”轩浩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旁边的一只银色的镁铝合金登机箱，这箱子不是他的，那肯定是路明非的，估计是路明非亲爱的弟弟收拾好的行李，真是贴心。</p>


    而轩浩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要收拾自己的东西，还得帮夏弥收拾东西，淦！</p>


    路明非上次从服装店里帮忙拿回来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放在了他们的寝室里，毕竟不能指望这货能送到女生寝室。</p>


    所以这次任务出行，轩浩得帮夏弥装点衣服。这是他刚才发消息吵醒夏弥的惩罚。</p>


    别问为什么名单上会有夏弥的名字，虽然学院明明禁止情侣组队出勤任务，可这跟他这个校董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要带上夏弥学院能把他怎么滴？</p>


    轩浩起身洗漱完毕然后开始收拾行李。</p>


    做好这一切以后，他把硕大的行李箱放在门前和路明非的靠在一起，然后又回到床上刷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上亮起的时间，还有一会儿。</p>


    其实他可以先出去吃个早餐的，但是夏弥说让他看准时间叫醒她，她还没睡够就被吵醒了，女孩子睡不好是会长皱纹的。</p>


    “可她明明是条龙啊……”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p>


    ……</p>


    “到点了。”</p>


    轩浩知会了路明非一声，让路明非自己先去车上等着。</p>


    而他自己立刻起身，朝着旁边宿舍门口走去。</p>


    敲了敲门。</p>


    站了稍微一会儿。</p>


    宿舍里响起奇奇怪怪的声音。</p>


    不久后，门被推开了。</p>


    夏弥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如果不出轩浩所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内衣，毕竟他这边只有衣服没有内衣。</p>


    夏弥虽然已经穿戴好了，但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化就开门了，不过这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她即使是素颜就已经很可爱了。</p>


    夏弥将手里的口袋挂在轩浩胳膊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挽着他的手。</p>


    漂亮的眉目一睁一合，贴在他身上像是只没有骨头的猫咪，软软的。</p>


    “早……”夏弥打着哈欠轻轻喃喃道。</p>


    “嗯。走啦，车上再睡。”</p>


    轩浩准备一手挽着夏弥一手提着箱子离开宿舍。</p>


    但是身后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路明非很有眼力见。</p>


    他十分狗腿地路过提走了轩浩的箱子，并朝他竖起大拇指。</p>


    “干得不错！”</p>


    轩浩眼神示意，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了，平时没白教导他。</p>


    弯腰揽起迷迷糊糊的夏弥，轩浩慢慢地走出宿舍。</p>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学员们都没有起床上课，即使他抱着夏弥走在学院里也不用担心会虐到小动物。</p>


    “嗯……唔……”</p>


    夏弥好像感觉不舒服，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发出轻轻的嗯哼声。</p>


    她迷糊的可爱模样让轩浩浑身酥麻，没想到这丫头起床气这么严重……</p>

 第273章 接客

    世界之蟒朝着芝加哥的方向平稳运行。</p>


    上车后，夏弥靠在轩浩的肩膀上继续补着觉，而轩浩此刻正低着头，刷着手机。</p>


    如果有人在他身旁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机是倒着拿的……可惜这里是列车包厢。</p>


    子航凯撒和路明非很自觉地聚在其他包厢里，对于轩浩能带着女朋友执行任务他们没有什么异议，先不说凯撒知道这位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学院的校董，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强啊，女朋友放在身边最安全，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这世界上没有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即使是学院也挑不出毛病。</p>


    去炸一个还未孵化的胚胎而已，老实说在座各位都没有什么压力，毕竟只要轩浩参加这次任务，就算是龙王来了也能按在地上摩擦。</p>


    所以此刻凯撒楚子航和路明非正在另一个车厢里聊着八卦，感觉就像是修学旅行一样轻松。</p>


    而轩某人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放在手机屏幕上。</p>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却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煎熬。</p>


    这大概是他坐过最漫长的列车。</p>


    鼻尖传来的熟悉香味，那是夏弥身上的味道，让他时刻保持着‘热血沸腾’的状态。</p>


    再加上列车随着前行而不断小幅度地轻轻颠簸着，带动着夏弥的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蹭着。</p>


    他故作镇定地玩着手机，目光却不断地往下撇。</p>


    可惜他只能看见少女靠在他胸口的脑袋，听见她低着头发出轻轻的喘息声。</p>


    而那张朝着下方，轩浩看不见的俏脸上，夏弥的嘴角微微翘起。</p>


    她今天啊，虽然没有化妆，但是特意喷了香水，看上去效果好像还不错？</p>


    淡淡的清香，身上时不时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怀里的女孩因为颠簸而时不时发出的轻哼声，同时折磨着轩浩的精神和肉体，他一身无敌的防御在这样的进攻面前一点卵用没有。</p>


    以至于他沸腾的血液开始朝着不对劲的方向汇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低着头的夏弥突然睁开眼睛，那么他应该会很丢人。</p>


    于是他轻轻唤了一声夏弥的名字。</p>


    很好，她好像睡着了。轩浩强忍着兴奋到爆炸的心情，轻轻挪动着夏弥的身体，似乎是想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不那么难受。</p>


    然而，他轻柔的动作好像还是让‘熟睡’的女孩有所察觉，靠在他胸口的女孩迷迷糊糊地轻轻蹭了蹭，似乎是被打扰睡觉很不满意。</p>


    她在睡梦中伸手想要赶走打扰她清梦的东西，纤细的手在轩身上轻轻挪动，好死不死刚好搭在某人锁骨的位置。</p>


    那里是刚好能摸到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的地方，触感可比隔着衣服要来的真实多了。</p>


    女孩的手指搭在上面，伴随着列车轻微抖动，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抚摸着。</p>


    轩浩浑身一颤，这谁遭得住啊？</p>


    列车的速度缓缓降下来，停下的惯性让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p>


    终于，煎熬算是结束了。</p>


    夏弥好像也感觉到了列车的停靠，有些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轻轻地嗅了嗅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不舍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p>


    “到站了吗？”夏弥有些迷糊地问道。</p>


    “嗯……”已经快要保持不住理智的轩浩装模做样的收起拿倒了的手机，一脸正经。</p>


    “哦……”</p>


    夏弥似乎还没清醒过来，低着头揉着眼睛。</p>


    她红着脸看着身边某人，差点没憋住笑出来。</p>


    ……</p>


    日本成田机场，办理出入境的大厅里。</p>


    一切正如往常一样有序进行着安检。</p>


    但是大厅外突然出现了一阵莫名的骚乱，急促的刹车声此起彼伏，一辆黑色的悍马领头，后面跟着许多辆统一的黑色轿车，直接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p>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陆续从车上下来，在大厅门口排成两列，他们腰间隆起，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藏着刀或者枪械之类的武器，路边的行人纷纷不由自主地退后，没有人敢上前触着群黑衣人的眉头。</p>


    黑道在日本并不少见，但如此嚣张的黑道，他们确实是第一次遇见。</p>


    机场的安保想要拨打求救电话，可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大概是有备而来。</p>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来这里接人，一会儿就走，已经得到警视厅的允许，所以别再试着打电话了。”乌鸦穿着西装的男人来到安保身边，虽然看上去好像彬彬有礼，可言语里的威胁依旧像个流氓。</p>


    警视厅可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张扬，乌鸦所说的允许不过是绑了厅长罢了，等接完人就放人，然后用这位厅长偷情的果照令其闭嘴，简直是完美的计划，回去之后少主会不会夸他？</p>


    黑色悍马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他拉开后座的本，从里面牵出一个红发的女孩。</p>


    门口两边的黑衣人分开，颔首而立，恭迎着他们的君王和公主走入大厅。</p>


    源稚生牵着绘梨衣的手，走进大厅。</p>


    他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带着绘梨衣来的，更没打算带这么多人，搞得如此浓重。</p>


    但是这次那个男人又来了啊……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离开前说的话，当时人家可是说好了要有人夹道相应，并且指名了要让绘梨衣来接机，否则就掀了日本分部。</p>


    而且听说，这家伙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坐上了校董的位置，就地位而言，现在他这个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还算是下属，按照迎接校董的礼仪，这牌面好像并不过分。</p>


    以学生的身份和以校董的身份光临日本分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如果只是一个学生，他还有理由糖筛过去，关键是人家现在是校董，还是个靠着武力上位的狠人，要是不让其满意的话，估计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p>

 第274章 我是你爸爸

    “还有多久？”</p>


    源稚生问旁边的樱。</p>


    “他们乘坐的是专机，按照安排应该很快就要落地了。”樱看了看手机上的行程表。</p>


    源稚生点了点头，拉着绘梨衣到一旁的座位坐下，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没办法表现出来。</p>


    毕竟要接待的那个人也算是日本分部的‘恩人’。而且现在人家头上还有一个校董的头衔，不能轻易得罪，分部和本部的关系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p>


    当然，他不满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压了一头，也不是因为来接机很麻烦，甚至带上绘梨衣其实都没什么，只是他担心这个家伙来日本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又把日本搞得天翻地覆？</p>


    大厅里突然有些哗然，源稚生皱起眉头，扭头看过去。</p>


    入目便是令人惊艳的绝美。</p>


    即使他身居高位，也很少看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不仅仅是其本身，还有其身上那件衣服。</p>


    古典，含蓄，轻盈，飘渺，一切的美感在女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p>


    汉服。</p>


    不同于在日本常见的和服，汉服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兰露华浓’的美艳繁华，是‘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的动人绝色，又或是‘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的华贵雅致。</p>


    可是，怎么会突然有人在这里穿着汉服这么张扬？</p>


    源稚生皱眉，不过很快，他就看见了这个女孩身后跟着的4个男人。</p>


    同样身着汉服，一人手握着佩刀锋芒毕露，像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侠客。一人小心翼翼地提着裤脚，好像怕弄脏了这么贵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儒雅内秀。还有一人明明长着一张西方的面孔，却死皮赖脸地穿着汉服，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尽显雍容华贵，他这已经不是六亲不认了，估计连祖宗都没放在心上。</p>


    最后，源稚生看见了那个让他头皮有些发麻的男人。</p>


    同样的身着汉服神采俊逸，‘上下衣裳，天地阴阳’，每一步都像踏在源稚生心上，源稚生突然想起，和服的起源就是汉服。</p>


    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羽衣叫霓裳，身上纹的图腾叫龙凤，几乎已经将那几个字写在了脸上，极其的嚣张——‘我是你爸爸！’</p>


    源稚生面容有些抽搐，但是脸上不得不露出笑容，好气啊，虽然对面一上来就是下马威，可他却不能摆脸色。</p>


    “好漂亮！”绘梨衣拉着源稚生的手，在小本本上写着。</p>


    “是……是啊……很漂亮。”源稚生有些无奈，单纯的绘梨衣不会理解这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代表着怎样的含义。</p>


    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罢了。</p>


    “漂亮，想穿吗？”夏弥蹦到绘梨衣面前，看着她画板上的文字。</p>


    “想！”绘梨衣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眼里放光。</p>


    “绘梨衣好久不见。”轩浩也走上来跟绘梨衣打招呼，直接无视了旁边站着磨牙的源稚生，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个人。</p>


    “额……绘梨衣？”路明非听着轩浩口中叫的名字，妈的，不会这么巧吧？他记得自己在游戏中的好友就有一个叫绘梨衣，好吧，他也就那么几个游戏好友，肯定不会记错的。但是……真的是本人？</p>


    当他看见那个女孩正用画板跟轩浩和夏弥交流的时候，心中又肯定了几分，“不会说话……说不定还真是她？”，但现在他完全不敢上前询问，不是因为轩浩和夏弥，而是因为绘梨衣旁边站着的源稚生。</p>


    轩浩在飞机上跟他们说过，来接他们的是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和他的妹妹。</p>


    而现在眼前这位阴沉着脸的青年和旁边的绘梨衣应该就是了……</p>


    只是感觉有些尴尬，这人好像是来迎接他们的吧？这样晾在旁边会不会不太好？你看人家后面还站着一排大汉呢……</p>


    虽然他在飞机上就听老大说过这次来日本可能会很有牌面，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感觉很害怕？</p>


    比起轩浩，凯撒和楚子航就显得有礼貌多了。</p>


    “欢迎各位来到日本，在下源稚生，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毕业生。”尽管源稚生心里有些不爽，还是很有礼貌地向不认识他的几人自我介绍。当然，考虑到这几人听不懂日语他用的是中文。中文是卡塞尔学院的必修课程，再加上这几人除了凯撒都是中国人。</p>


    “你好，我是凯撒……”凯撒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和源稚生握手，似乎并不在意源稚生脸上难看的表情。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你难过你的，我高兴我的，咱两各论各的，问题不大。不过处于对于对付的尊重，他说话用的是日语。</p>


    说起来凯撒现在确实心情不错，身为一个中二病，怎么会拒绝穿这种看上去这么炫酷的衣服呢？本来他是想选一身黄袍加身的，可是怕被打，就勉为其难地换了一件。</p>


    “不用过多的自我介绍，我这里有你们的名单，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源稚生打断了凯撒除了自我介绍之外的废话，因为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瞧不起自己，可看着这个金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好像并没有嘲笑的意味。</p>


    而楚子航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在源稚生看来就像是他欠了这家伙八百万没还一样，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p>


    本部的都是些什么人才啊……源稚生内心绝望，他本以为像轩浩这种离谱的人，在本部应该只是特列，但是现在看来，本部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p>


    一个面瘫男，一个笑面虎，还有一个……好像还算正常？源稚生看着面对他有些紧张的路明非，感觉总算是找回了些颜面。</p>


    堂堂黑帮少主，居然都没一个人给面子，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p>


    其实是他误会了。</p>


    楚子航不是不给他面子，之所以只是点头，是因为他不怎么会日语。</p>


    凯撒当然也不懂，所以他很高兴源稚生能够打断他说话，毕竟‘你好’这两个字几乎是他毕生所学的日语，不过语言不通并不影响他与人交流的自信，即使让他接着自我介绍下去大不了意大利语英语中文各种语言换着来，这样会显得他学识渊博。</p>

 第275章 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绘梨衣叫得挺亲热的啊？”</p>


    一旁的轩浩好像陷入了难题，因为夏弥正掐着他的后腰，低声地问候。</p>


    “唉……聪明善良的夏弥小姐，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轩浩凑到夏弥耳边小声bb，他记得自己已经跟夏弥解释得很清楚了，关于绘梨衣的情况都说明了，按理说夏弥这样聪明善良应该能够理解他的心情。</p>


    “啧~”</p>


    夏弥松开掐他的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p>


    就像轩浩跟他详细说过的一样，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能够看出这孩子的血统存在很大的问题，并且心智好像也不太健全的样子，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p>


    面对这样的可怜女孩，只要稍微有点善心的正常人都会有些怜惜的吧？可是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爽呢？</p>


    想到这里，她的手再次伸向了轩浩的后腰。</p>


    “我理解你啦~”</p>


    “淦！说好的理解呢？”</p>


    轩浩捂着自己的腰子，它究竟做错了什么？</p>


    空气种仿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看样子夏弥虽然很理解，但是不妨碍她酸。</p>


    “来，绘梨衣，这是给你的礼物哦。”</p>


    夏弥从轩浩手里夺过一个袋子，然后把他撵到一边。</p>


    夏弥拉着绘梨衣的手到边上，好像是在教她袋子里面的汉服该怎么穿。</p>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夏弥的举动，她对绘梨衣好像挺好的，绘梨衣因为很少和其他女纸接触有些紧张，不过在夏弥的攻势下好像相处得还不错？</p>


    看这样子夏弥确实是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关照绘梨衣啊……为什么还掐我？</p>


    而旁边的源稚生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咳咳……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在这呆久了影响不好。”</p>


    他现在心里好受多了，看样子这个怪物还是有人能治的，而且绘梨衣好像也逃脱魔爪了。</p>


    “帮我们拿下行李。”轩浩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旁边托运行李的传送带。</p>


    “樱，让人把他们的行李送去宾馆。”源稚生向樱示意。</p>


    虽然这些事情好像都是他们该做的，毕竟来的这群本部专员都算是客人。</p>


    但……你们特么的不是来执行重要任务的吗？源稚生看着手下拿着的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这特么确定是来执行任务的？一个个穿成这样，完全没用紧张感，还带了一堆任务用不上的行李，确定不是来旅游的？</p>


    “请吧，各位。”</p>


    源稚生强行控制着面部表情，邀请几位贵宾上车。</p>


    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中，源稚生和几位本部来的专员展开了临时会议。</p>


    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会议，就是交代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顺便让这几人签署一下遗体处理方案。</p>


    此刻这辆车除了开车的樱以外，只有源稚生和几个大男人。</p>


    夏弥被安排和绘梨衣坐在另外一辆车上。</p>


    夏弥不需要签署遗体处理方案，因为眼前这位校董虽然安排夏弥参加了此次任务，但只是让她负责辅助工作，并不会直接参与行动。</p>


    对于这样的安排，凯撒和楚子航都没有意见，他们一向不喜欢在任务中带着拖油瓶。</p>


    但是路明非表示能不能把他也一块调到后勤组？可惜的是他的言灵对于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不，应该说有他在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多些底气，所以意见驳回。</p>


    源稚生看着面前几位正在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儿的本部精英们，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请诸位先把字签了再讨论，离任务开始还有一些时间，我们会安排诸位的娱乐活动。”</p>


    “哦，谢谢，考虑得真周到。”凯撒毫不在意地在遗体处理方案上签字，“不过我们有自己的安排。”</p>


    他一边签字一边接着和同伴讨论，似乎这签的就是一张废纸，丝毫没用放在心上。</p>


    源稚生本来还想看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面对这份协议会不会有所动容，不过看样子他注定是失望了。</p>


    因为就连路明非在签字的时候都连眉头都没用皱一下。</p>


    虽然这次任务被判定为‘ss’级，应该算是极其危险的任务，如果是一般的小组大概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或许连遗书都准备好了。</p>


    但他们不一样啊，有轩浩参加这次任务，那么这次任务注定不会失败。不管下面是龙王还是龙孙，都能给他干碎。</p>


    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如果连这位都没办法完成任务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没救了，签不签其实没什么区别。</p>


    源稚生灰头土脸地收起文件，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p>


    能够轩浩混在一起的，没一个正常人，话说，绘梨衣不会被轩浩的女朋友教坏吧？源稚生心中警觉。</p>


    “别那么严肃嘛，兄弟。”凯撒揽着一脸严肃的源稚生的肩膀，“日本分部的工作做得很细致，这点我十分肯定，但是工作之余也要放松一下。”</p>


    凯撒十分满意地拍着源稚生的肩膀，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轩浩同学说得果然不错，日本这边的人对待朋友很热情，还很认真，这不一下飞机就排着队来迎接他们。</p>


    源稚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看上去凯撒对他们的工作还算满意？好吧，他承认现在确实不是工作时间，也的确不需要这么严肃，但是啊……‘我为什么垮起批脸你们心里没点b数吗？’</p>


    源稚生很想说‘我跟你们好像不是很熟，不要这么随意好不好？’，但是又碍于某人的脸色不敢得罪这群人。</p>


    这几个家伙真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丝毫客气，关键源稚生记得自己好像也没说让他们不用客气的话啊？</p>


    其实刚开始几人还是想着要不要稍微礼貌一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p>


    但是……</p>


    “没关系，日本那边我老早就打过招呼了，到了日本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不用跟我客气啊！”这句话是在几人上飞机之前，轩浩对他们说的。这话感觉轩浩才是这里的地主一样。</p>

 第276章 夏弥:玉藻前俱乐部

    但是正如轩浩所言，到了日本后，果然是日本分部的夹道相迎，瞧瞧这位叫源稚生的执行局局长多么热情，还带着自家妹子一起来欢迎他们，这让路明非等人以为轩浩之前来日本分部与这边相处得应该很好，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随便玩儿，玩儿累了可以直接睡！</p>


    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也没怎么客气。</p>


    “话说轩浩，你来日本呆过一段时间，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凯撒问，“比如有什么当地特色？”</p>


    这你可问对人了！轩浩刚想开口邀请几位去他的‘高天原’坐坐，结果源稚生突然插嘴。</p>


    “如果是当地特色的话，我想我能为你们安排，就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吧？”源稚生说。</p>


    看样子他对于这群人无视他这个地主的讨论有些不满，特么的，少东家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不问，居然去问一个外来人？瞧不起他们日本分部是不是？</p>


    “哦？那好啊！”凯撒眉头一挑，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好像也不太好拒绝，毕竟是一片好意啊。</p>


    轩浩听力源稚生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跟他争，反正他家大门随时开着，什么时候去都一样。</p>


    而路明非听见‘日本特色’这几个字已经开始幻想了，日本特色……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一些？</p>


    楚子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就像是修行中的老僧正在入定，可惜他手里抱着一把刀有些煞风景。</p>


    ……</p>


    “话说……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p>


    路明非看见这家俱乐部外面站着的一排排彪形大汉有些害怕。</p>


    他只知道源稚生说要带他们感受当地特色，但没想过会是这种场面啊！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貌似黑道也算是日本的当地特色来着？</p>


    “没有来错，这种地方经常会有人闹事，所以肯定会有保镖。”源稚生解释道，“走吧，先进去。”</p>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路明非有些疑惑。</p>


    源稚生带着他们朝着大门口走去。</p>


    保镖们看见源稚生的到来纷纷让开路。</p>


    终于，路明非抬头看见了悬停在半空中的招牌——玉藻前俱乐部。</p>


    因为现在是白天的关系，霓虹灯没有打开，所以不是那么显眼。</p>


    “玉藻前俱乐部？”</p>


    路明非有些疑惑，光看名字他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俱乐部，玉藻前这几个字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日本传说中的大妖怪——九尾妖狐。</p>


    正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有些疑惑，作为一个资深宅男，对于玉藻前的了解他还是很透彻的，据说这家伙可男可女，有人说这是一位美艳的妖女，又有人说这是个女装大佬，没有人知道真实性别。</p>


    那么这个玉藻前俱乐部……究竟是什么类型？</p>


    源稚生走在最前面领路。</p>


    “这里是家族旗下最奢华的俱乐部，你们都是本部来的贵宾，我们自然要用最好的来招待你们，今晚将在这里为诸位接风洗尘，不必……拘束。”</p>


    他在说拘束的时候有些犹豫，觉得这句话好像很多余，因为这几个家伙已经开始好奇的东张西望。</p>


    除了轩浩。</p>


    因为他现在不敢东张西望。</p>


    玉藻前俱乐部，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p>


    现在他十分怀疑源稚生是在故意找茬！</p>


    明知道夏弥跟来了，还敢带他来这种地方？</p>


    绘梨衣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了，夏弥这么机灵，怎么可能不知道？</p>


    别说这里是正规场所啊，也别说他们来这里就是吃个饭，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吧？</p>


    早知道就坚决提出去自己家的高天原好了……</p>


    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p>


    牛郎跟女郎，在夏弥眼里，能一样吗？</p>


    推开门。</p>


    入目的是一个在路明非等人眼里美妙的世界。</p>


    地面上是琉璃般五光十色的玻璃地板，抬头是古雅的红色木柱和朱色楼阁，半透的楼梯沿着四壁朝着高处和深处延伸着，似乎要将他们引导向极乐天国。</p>


    但是轩浩没心思欣赏这些装饰，只感觉腰上的软弱一阵一阵的疼痛。</p>


    “我是冤枉的……真不是我想来这里啊，源稚生你给我记着！”</p>


    沿途妖娆的女孩们穿着薄纱般的和服列队迎宾，若隐若现的和服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脸上涂抹着琉璃般的粉末勾勒出狐狸般的纹饰，在灯光下显得光彩照人，路过她们身边还能闻到诱人的香气。源稚生拉着绘梨衣的手走在最前面，绘梨衣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这样漂亮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呢。</p>


    果然缠着哥哥带她出门是对的，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女孩身上，比起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她还是对这些风景更加好奇。</p>


    “看什么看，瞧瞧人家楚师兄？”夏弥恶狠狠地掐着轩浩，指着一旁的楚子航。</p>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继续跟在源稚生后面，面色依旧冷漠，似乎这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p>


    “我真没看啊……”轩浩心里苦，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看这些干嘛？</p>


    凯撒就比较轻松了，毕竟诺诺不在他身边，他想怎么看都行，不过作为一个心有所属的好男人，他还是很克制自己的，只是欣赏美丽而已，绝不会像他那个种马老爹一样扑上去。</p>


    至于路明非……不提也罢。</p>


    上了二楼之后，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源稚生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是真要带他们来这里风流。</p>


    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就是这样。</p>


    二楼深处的房间内，这里是平日里从不接待客人的地方，与外面的装潢也截然不同。传统的日式和风设计，朴素的简直不该出现在这种高级会所，但用来接待老朋友倒是别有一种气氛。</p>


    地上是一张低矮的环形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格式各样精美的餐盘，而中央正跪坐着几位看上去有些年迈的主厨。</p>


    主厨手中握着厨刀，正在现场为到来的客人准备今晚的晚宴。</p>

 第277章 轩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房间的四角坐着四个漂亮的女孩，她们跪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与外面的妖娆不同，她们如同邻家妹妹般温润如水，似乎是特意被挑选出来在这里候命的。</p>


    主座位上此刻已经坐着一个身着黑色羽织的老人，他是此地的主人，蛇岐八家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p>


    今日奉命摆宴迎接从本部而来的贵宾。</p>


    见到众人走进房间，老人起身，微微朝着源稚生致礼。然后将目光望向他们之中的轩浩。目光里带着复杂的神色。</p>


    看得轩浩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暗地里有什么关系。他很想说‘老头别这样看着爷，爷对你没兴趣。’说起来他们好像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弱了，在他面前连拔刀都没能拔出来。</p>


    “诸位，这是我们日本分部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这里是他的产业，今日负责招待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开口。”源稚生面带微笑的介绍，说着还朝着轩浩点了点头。</p>


    “别看着我说话行不？你们这样会让人误会的！”轩浩感觉自己的腰子又开始痛了。</p>


    淦！这一老一少恩将仇报，好歹他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居然陷害他！夏弥就在旁边啊喂，他敢有什么需要？特么的，这老头的眼神加上源稚生的话，搞得好像他是来这里的常客一样，不过轩浩对天发誓，他是打娘胎头一回来这里。</p>


    除了轩浩以外的人都老实地自报家门，然后在旁边女孩的引导下落座。毕竟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基础的礼貌还是要懂的。</p>


    入席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僵硬了，楚子航和路明非面面相觑，对于日本的用餐礼仪他们确实没怎么研究过，所以也不敢乱动，万一搞错了什么那多丢人？倒不是怕丢了自己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可是轩浩同学精心准备的汉服，来日本相当于代表了祖国的颜面，万一被这群日本人笑话，回去怕不是要挨一顿毒打？</p>


    至于凯撒……他是单纯的不喜欢和老年人打交道，特别是位高权重的老年人，有代沟，聊不来的，在家里他一般都不会尊重那些老头，不过今天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稍微给点面子。</p>


    “许久未见。上次没来得及感谢轩浩君的救命之恩。”最终犬山贺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端着茶朝着轩浩示意，所用的称呼也不是长辈对小辈的称呼，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p>


    “说起来，我记得上次来还是上次呢……不用谢，先开饭吧，孩子们都饿坏了。”轩浩看了一眼旁边吞着口水的路明非，感觉脸已经被丢尽了，“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我们有话饭后再聊？”</p>


    “嗨。”犬山贺虽然有些听不懂他的回答，但还是在敬完茶之后示意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可以开始用餐了。</p>


    路明非心里大喊冤枉，他吞口水可不是饿的啊！实在是旁边的两个女孩太过热情，都快贴到他身上来了，要不是他压枪技术一流，现在早就走火了。</p>


    看样子这里的主人早有准备，安排在这间房间里的女孩刚好四个。似乎是他们来这里的四个男人一人一个？简直是其心可诛啊！</p>


    不过好在这些女孩还算有眼力见，看见轩浩旁边坐着的夏弥，很识趣地没有过去侍奉他用餐。</p>


    这可苦了路明非了，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应该在轩浩身边的女孩就来到他旁边，或许是楚子航太冷淡，凯撒一看就是老油条不好招待，所以选了看起来最好处理的他？</p>


    楚子航和路明非都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如此热情的招待，虽然极力掩藏，但是脸上总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反观凯撒倒是好了许多，应该是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完全坐怀不乱，甚至还能反过来调戏。</p>


    不过要说真正的高手，还要看另一边，这才是真正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操作。</p>


    旁边的两人简直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应该说把身边的人都无视干净了。</p>


    “给。”</p>


    轩浩献殷勤似的将师傅刚捏好的寿司夹到夏弥碗里，一脸讨好的模样。</p>


    “谢谢~”</p>


    夏弥满意的点了点头，夹起寿司稍微尝了一口，然后舔了舔嘴唇。看样子对于轩浩的表现十分满意。</p>


    轩浩坐在夏弥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吃东西，似乎真的将周围的人都给无视了。</p>


    但是路明非注意到了，老大转过头往着他们的时候，露出的杀人般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们什么都没看见。’</p>


    轩浩心里苦，但是他不说。</p>


    没想到他轩某人也会有吃瘪的一天，居然被源稚生这只可恶的象龟给坑了，选了个什么破地方吃饭？害得他差点就翻车了。</p>


    不过还好，问题不大。</p>


    首先要跟其他女孩保持距离，他一个眼神瞪走了刚才想做到他旁边的女孩，又在他稳如老狗的操作下，夏弥暂时是被稳住了。</p>


    至于面子？他讨好自己老婆很丢人吗？再说了，在座的各位谁敢嘲笑他？</p>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对吧？”轩浩和善的眼神示意。</p>


    “对，对对……”</p>


    楚子航，凯撒和路明非不约而同地撇过头，装作没有看见他。</p>


    源稚生则是照顾着绘梨衣吃饭，好像根本没有关注过轩浩的样子。</p>


    不过他时不时朝着轩浩看过去的目光出卖了他，果然，这都是他老早就计划好的！没办法，打不过啊，只能用这种方式赢一局。</p>


    此时的源稚生无比的安心，甚至感觉自己对轩浩不那么讨厌了，因为这家伙好像怕老婆！看样子绘梨衣应该是安全了吧？因为他总觉得某人会对绘梨衣图谋不轨，现在终于安心了。</p>


    而犬山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老了。微微摇了摇头，也装作没看见。</p>


    “来，啊——”</p>


    轩浩夹起一块洒满鱼子酱的寿司，递到旁边夏弥的嘴边，似乎并不在意旁边人的看法，脸上带着微笑。</p>


    夏弥微微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做做样子就完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拉下脸皮来喂她！</p>

 第278章 人不要脸

    本来夏弥已经很满意轩浩的表现了，可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能真的没脸没皮，这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p>


    “笨蛋，当着这么多人面呢！”夏弥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p>


    “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没看见。”轩浩若无其事，将局势反转。</p>


    “你的脸呢？”夏弥白了他一眼，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她的心里。</p>


    “要脸干嘛？来，啊——”</p>


    轩浩今天就要教导夏弥，当她的男人不要脸起来有多可怕。</p>


    “唔……”</p>


    夏弥有些不情愿地含住筷子，用余光撇了撇旁边的人们，发现他们好像都没看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p>


    “坏蛋。”</p>


    她现在才发现局势好像逆转了，原本明明是她占上风的！这些人也太怂了吧？你们是有多怕这个家伙？不过这也让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开心就是了。</p>


    因为她注意到，一旁的绘梨衣正看着这边。</p>


    绘梨衣大概是这里最勇敢的人，因为只有她敢看着这两个人秀恩爱。不过目光有些呆萌呆萌的，似乎不太理解眼前这个两个人在干什么。</p>


    夏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她能注意到绘梨衣，那么眼前的轩浩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就证明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p>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目光，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这让她感觉很安心。</p>


    “哥哥，啊——”</p>


    绘梨衣张开嘴，手里的手绘板上写着。</p>


    “额……”</p>


    源稚生抹了一把冷汗，刚刚对轩浩稍微升起的一丝好感又没有了，瞧瞧你把绘梨衣带坏了！</p>


    他恶狠狠地朝着轩浩那边瞪过去，却发现轩浩根本就没看他。</p>


    “噗嗤——”</p>


    夏弥注意到了绘梨衣的举动，没有忍住，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差点呛到。</p>


    “慢点啦。”轩浩无奈的拍着她的背，“这么激动干什么？”</p>


    “没什么，”夏弥喝了一口水，“只是突然感觉那个孩子好可爱。”</p>


    夏弥对于这个白纸一样的女孩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些。</p>


    “啊……”</p>


    源稚生有些无奈地喂着绘梨衣吃东西。</p>


    就在这个时候，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看见了这兄妹情深的温馨一幕。</p>


    “看来日本分部不像我们想象那么糟糕嘛？”凯撒喝了口酒朝着旁边的楚子航低声说道，“至少这位局长人还不错。”</p>


    楚子航点头表示赞同。</p>


    路明非也点了点头，本来他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来着，刚才他在路上悄悄问过，老大说日本分部是日本这边的黑道头子，眼前这位更是黑道少主，那旁边的绘梨衣……不就是黑道公主吗？不过现在看见这一幕，他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p>


    源稚生注意到了这几道异样的目光，脸上发红，有些绷不住了。</p>


    他轻咳两声，发现这三个家伙还是悄悄看着他，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话说你们为什么不敢看轩浩？</p>


    他又看了看轩浩，发现这货现在正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满意的点了点头。</p>


    中计了……源稚生老脸一红，这个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他感觉自己又输了，明明想让轩浩尴尬，结果到最后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p>


    “啊，真甜。”</p>


    轩浩将筷子放到自己嘴里，用舌头仔细品尝着上面的某种味道，然后点点头满意的评价道。</p>


    “你……”</p>


    夏弥的脸又红了红，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居然在舔刚才她含过的筷子！</p>


    她伸出手又在这家伙后腰掐了一下。</p>


    可是这家伙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露出得逞的笑容。</p>


    轩浩心里在狂笑。</p>


    就这？想跟爷斗？在座的各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今天这场宴席上的胜利者只有他一个！</p>


    他伸出手将夏弥放在他腰间的手扒拉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手的意思。</p>


    夏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是脸上微红任由在桌面下的手被他拉着。</p>


    但是这个家伙越来越过分，在她放弃抵抗后简直得寸进尺。</p>


    肆无忌惮地摸着她的手，还在她的手心挠着痒痒，弄得她感觉心里也痒痒的。</p>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挣扎，可是没有用！</p>


    这个男人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虽然没有弄疼她，却将她的手牢牢地控制住。</p>


    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纠缠着，像是采花贼一般贪婪地紧贴着她的肌肤，吮吸着每一处的味道。</p>


    夏弥不满地晃了晃自己的手，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怕其他人发现异常。</p>


    而轩浩满脸的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p>


    “混……混蛋，快放下来！”</p>


    在夏弥满脸通红的目光中，轩浩拉起了她的手。</p>


    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吻着她的手背，肆无忌惮，像是在宣告胜利。</p>


    丢死人了……夏弥化作蒸汽姬，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敢当着这群人的面这么做，虽然她自己平时也喜欢当着别人的面调戏这个家伙，但是都很有分寸，这么大胆的事情她好像真做不出来。</p>


    “你嘴上有油，好脏。”夏弥有些不满的抗议。</p>


    “哪有啊？”轩浩立刻否定了她的发言，因为他可是一直看着夏弥在吃，自己一口都没吃过东西。</p>


    “哼！”</p>


    淦！路明非感觉自己嘴里的寿司是酸的，这是什么破寿司居然用坏掉的食材！虽然装作看不见，但他的听力可没出问题，这两个家伙太过分了，秀恩爱能不能低调一些？你们这样我很难配合的好不好？</p>


    诸位吃饭的速度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好像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充满杀伤力的宴会。</p>


    这个男人已经无敌了，各种意义上都很无敌，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关键是这里的人还真不敢笑话他什么，也没有理由笑话。</p>


    轩浩表示自己行的直坐得正，如果对他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本着公平公正无私的态度，他保证不会把这些人怎么样。</p>

 第279章 日本分部最强的人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p>


    东京半岛酒店。</p>


    这是源稚生为轩浩一行人安排下榻的酒店。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之一。</p>


    顶层的套房一共有4个房间，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单独一间，轩浩和夏弥一间。</p>


    从这方面来说，源稚生还是相当机灵的。</p>


    至少轩浩表示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并对他竖起大大的拇指。</p>


    很显然日本分部对于这次来日本的专员们的喜好以及他们的关系都做足了工作。</p>


    凯撒的房间是欧式装修风格，丝绒和水晶吊灯，而楚子航的房间用的是简洁的原木家具，路明非则是典型的肥宅快乐屋。</p>


    至于轩浩的房间，则是复刻了他在‘高天原’里的房间并且加装了大大的双人床，可以说是诚意十足。</p>


    源稚生表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虽然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是轩浩唯一担心的是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被夏弥撵到其他房间去，毕竟他也不好用强的，这不好。</p>


    客厅中，轩浩，凯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四个人聚在一起正在确认现有的情报。至于夏弥……她就是来玩儿的，轩浩怎么舍得让她累着呢？女孩子应该早点睡觉，不然会长痘痘的。</p>


    好吧，其实他是想着夏弥要是先睡着了，他再进房间应该就不会被赶出来。</p>


    话说回来，4人头一次这么正经地整理着情报，他们此次来日本虽然是为了执行任务，但是学院本部从没对日本分部放心过，所以保持戒心是必然的。而且，他们来日本的任务，可不只是炸掉胚胎那么简单。</p>


    日本分部扣下了摩尼亚赫号，并且自己悄悄的对海沟进行勘察，虽然他们做的很隐秘但是始终无法完全逃过学院的眼睛。</p>


    这种行为让学院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自然不会放任不管。</p>


    “诺玛数据库中，关于日本分部的所有情报都在这里了，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情报。”凯撒翻开笔记本电脑，从数据库中调出资料，“你们有什么补充的吗？”</p>


    “没有……”路明非连连摇头，他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到日本，在之前对于日本的印象仅限于动漫，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p>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补充的。日本分部虽然是黑道，但也没什么可怕的，硬要说需要注意的或许就是蛇岐八家上三家的三位家主，还有猛鬼众。”轩浩看了一眼资料，表示没什么问题，该提到的都提到了，不该提到的提了也没用，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群家伙会有什么行动，因为从他带着夏弥来日本开始很多东西就已经变了。</p>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只能按照原有的计划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花里胡哨都是卵用。</p>


    众人有些无语地看着轩浩，能够直言日本分部没什么可怕的，在座的人中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吧？他们可不能像这家伙一样嚣张。</p>


    毕竟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来日本分部能够如此一帆风顺全是因为有轩浩在。否则估计落地就是一连串的打压。</p>


    要知道守夜人论坛中，那些来过日本分部执行过任务的专员发的帖子，每一个人都觉得这里是人间地狱，在这里被百般虐待，完全没有做人的尊严，可想而知这帮黑道可不是真的像现在路明非等人看见的这样温和。</p>


    之所以温和完全是因为被某人吓的。虽然日本分部把这叫做敬重强者，可路明非怎么都觉得纯粹是欺软怕硬。</p>


    “你说的让我们蛇岐八家的上三家是什么意思？”凯撒看了一眼资料，皱着眉头问道。</p>


    他有些不解，因为根据学院给出的资料，日本分部其实就是有蛇岐八家统领的黑道组织，至于上三家，指的是橘家，源家和上杉家。</p>


    其中两家的家主他们今天已经见过了，就是来迎接他们的源稚生和绘梨衣兄妹两人，这点倒是让凯撒有些意外，但这正是他所疑惑的。</p>


    因为就算在加上橘家家主橘政宗，也不过是一个老人带上两个孩子罢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骄傲，只是他觉得这三个人哪有值得眼前这位大佬关注的地方？至于猛鬼众，资料里只说是日本分部的死对头，并没有什么具体情报，他不好判断。</p>


    “呵呵，”轩浩轻轻笑了笑，“可别小看这三个人啊，不是我打击你，这三人当中至少有两个，可以按着你们锤。”</p>


    “额……”凯撒有些惊讶，有这么可怕吗？</p>


    “不如你们猜猜，他们三人当中谁是最强的？”轩浩看着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饶有兴趣地问道。</p>


    “这……”三人面面相觑。</p>


    “源稚生。”楚子航做出判断。</p>


    至少他从表面完全没看出这三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让他判断的话，他觉得三人当中源稚生应该是最强的，但就算强也没有强大到离谱的地步，不用轩浩出手，他们三个人应该也完全足够了。</p>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感觉。</p>


    “错。”轩浩轻轻摇头，“硬要说的话……他还挺弱的。不过打你们没什么问题。”</p>


    “哈？”</p>


    这话一出，路明非等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要打过才知道。”楚子航擦着村雨，一脸不服。</p>


    “难不成……这老头是最强的？”凯撒指着资料上橘政宗的照片，“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姜还是老的辣’？”</p>


    “不，最强到不至于，最恶心倒是真的。”轩浩的目光中充满了嫌弃，要不还是改天先送他上路吧？</p>


    “这么说……最强的是……绘梨衣？”路明非弱弱的问。</p>


    他看着这个和诺诺有着相同红发的女孩，在这可爱的外表下，他怎么也看不出有多强，因为今天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乖乖的，就像个心智未开的小孩子，总是粘着她的哥哥。</p>


    总之无论怎么，他都无法将‘最强’两个字和这个女孩联系在一起。</p>

 第280章 谁要陪几个大男人

    “看不出来对吧？看不出来就对了，要不怎么叫秘密武器呢？这可是蛇岐八家的‘最终兵器’，他们将她称为‘审判之剑’，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一直隐藏着，学院应该都不知道，你们看不出来也正常。”轩浩话语中带着讽刺。</p>


    “他们居然将一个女孩子当成武器？”路明非皱眉，他能听出轩浩语气中的不爽，这事只要是见过这个女孩的人，换成谁都会不爽。</p>


    “难怪家里的老头子们都都不太喜欢日本人，以前有些不太理解，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凯撒笑了笑。</p>


    加图索家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却唯独在日本甚至连一处房地产都没有，可以想象那群老头子是有多嫌弃这些日本人。</p>


    “你知道她的言灵是什么吗？”楚子航皱着眉头看着轩浩。他从表面也看不出绘梨衣的特别，但是也很好理解，就和他自己一样，如果这个女孩持有高危言灵的话，也的确可以被称为秘密武器。</p>


    只是他不太明白，什么样的言灵，能够让日本分部如此重视？甚至当做‘最终兵器’来隐藏。</p>


    他们不会怀疑轩浩说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着调，但是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既然他之前来过日本，那么知道这些隐秘的情报并不奇怪。</p>


    “言灵·审判。序列号111。极度高危。”轩浩沉声说道。</p>


    “什么？”</p>


    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撼。</p>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言灵吗？”</p>


    他们面面相觑，本以为楚子航的君焰已经算是足够危险的言灵了，没想到在日本居然有比这更离谱的言灵拥有者。</p>


    言灵·审判。</p>


    他们都在言灵周期表上看见过，言灵周期表截止118号，而它是111号，那是属于末尾的高危言灵，已经不是人类能掌握的范畴了，以常理来讲，能够掌握这种程度高危言灵的只有纯血龙族！</p>


    “别那么激动。”轩浩耸耸肩，“我只是跟你们提个醒而已，免得你们啥都不知道的乱来。做好你们该做的就行，其他的，有我在。”</p>


    “也……也对。”</p>


    三人相视一眼，有些无奈，看样子这次的任务他们估计又是打酱油的份，好在一些普通的小任务他们还是能够胜任的。轩浩跟他们说这些大概是在提醒他们做事的时候不要太张扬。</p>


    毕竟大佬精力有限，人家可是要保护好自己女朋友呢，哪有空天天关心他们几个糙汉子的人身安全。</p>


    “好了，你们接着聊，我回房间了。”轩浩起身，从酒架上拿了一瓶98年的酩悦香槟，然后不再理会这几个家伙，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p>


    这么晚了，谁要跟这几个男人彻夜长谈啊？</p>


    “额……我们换个地方吧？”凯撒提议道，他怕等会轩浩的房间里传出什么少儿不宜的声音，那样会影响他们商量作战计划。</p>


    “去我的房间吧。”路明非点头表示赞成，他特地选了离轩浩房间最远的房间，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机灵，问就是被锻炼出来的，谁知道他在学院里究竟被塞了多少狗粮？这会儿出来了肯定得躲远一点。</p>


    “说说计划吧。”</p>


    三人转移阵地，楚子航带上了房间的隔音门。</p>


    “其实我有一点一直搞不明白。”路明非举手问道，“为什么这种任务要交给我们几个完成？明明让轩浩师兄执行会更快更安全才是。”</p>


    学院在他们离开之前给他们指派了特别任务，潜入辉夜姬控制室所窃取日本分部藏着的资料。</p>


    要知道辉夜姬控制室可是日本分部的大本营源氏重工里面，而这个地方据说在上次轩浩师兄来的时候就被打通关了，那么现在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吧？</p>


    所以干嘛让他们来干这些费力的事情？路明非想不明白，难道说轩浩师兄真的跟学院关系不怎么好，可他不是校董吗？还是说大佬就算当了校董也真的不在乎学院怎么样？</p>


    路明非已经被轩浩的操作弄糊涂了，他知道师兄和校长好像有些不对付，但现在既然当了校董，那也该为学院做点事情吧？他都想好了要跟着大佬混，可连大佬的心思他是真不懂。</p>


    “你在说什么？”凯撒有些不解，“我们现在要商量的不是接下来该去哪里游玩吗？”</p>


    “哈？”路明非愣住了。</p>


    “凯撒说的对。”楚子航点头，“现在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刚来日本，还没摸清楚地形，不方便行动，而且……至少等炸掉胚胎后，才是我们翻脸的时候。”</p>


    “执行任务的前提是先翻脸吗？”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我们难道不能用温和点的方式悄悄地完成任务吗？刚才轩浩师兄可是提醒过我们要小心啊……”</p>


    “他只是让我们遇见那几个人尽量不要起冲突而已。”楚子航理所当然的分析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哪些人不能碰，那么执行计划就更简单了，没必要浪费力气那么小心翼翼。”</p>


    “校长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敢惹事的学生不是好学生？”凯撒也表示赞同楚子航的意见。</p>


    “你们说的都好有道理……”路明非无力反驳。现在二对一，他感觉自己说啥好像都没用，要是他坚持反对意见的话，就感觉这次来日本的几位好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他一个怂货？</p>


    路明非很无奈，应该说学院执行部不愧为暴力组织吗？都教出来了一群什么样的专员？和平解决的方案好像在他们脑子里从来就不存在。不管怎么商量最后好像都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干！’</p>


    路明非曾经尝试过要‘出淤泥而不染’，毕竟他打架不怎么行，就想试试和平解决。现在感觉还是太年轻了，好像早就回不了头了，跟一群杀胚待在一起，迟早要被传染。</p>


    “行吧，那就先好好玩几天吧，来都来日本了，总得带点土特产回去。”路明非放弃了挣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p>


    不过买土特产是假的，鬼知道这几天是不是他在这美好世上最后的日子，他得好好珍惜，毕竟到时候翻脸之后说不定直接遗体遣送回国了，还带什么土特产。</p>

 第281章 他又来了

    路明非抱着日本分部特别给他安排的朝比奈实玖瑠抱枕，嘴角流着哈喇子，睡得很香，总统套房的大床特别的舒服，大概是开学以来这么久他第一次睡得那么香，因为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一切都不能打扰他的美梦。</p>


    凯撒稍微喝了点酒，本想今晚一醉方休，可是没有人陪他喝酒，楚子航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不可能陪着他嗨，而路明非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早早就睡了。无奈的他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的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界面上是他和诺诺的聊天记录，‘晚安’之后再也无话。</p>


    楚子航擦拭着手中的村雨，默默地望着窗外，摘下美瞳的他眼睛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明亮，今夜的夜空只有几颗孤独的星辰，他看着天空的眼神里罕见的带着些许迷茫。</p>


    另一个房间里，此刻在轩浩怀中的夏弥因为害羞和高兴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p>


    夏弥表里透红的娇羞模样让轩浩感觉晕乎乎的，可爱到似乎就要将他融化。</p>


    他强忍着更更加深入地欺负她的冲动，低头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珍珠一般的香喷喷软乎乎的身体，吻着她微红的脸颊。</p>


    如梦似幻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p>


    躺在床上的轩浩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夏弥，看上去至今还没能从昨夜的美好里缓过神来。</p>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万分不可思议，因为就在昨晚，夏弥居然没把他撵到其他房间去陪糙汉子。</p>


    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欣喜，就在他不可控制的狂喜之情下，他居然鼓起了勇气，把自己积累了无数时光的欲望和坏心思对着夏弥宣泄一空，其实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他发誓就是想检查一下夏弥身上有没有龙鳞之类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做。</p>


    换做平时就算夏弥不把他撵出房间，也应该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p>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向来摆出一副聪明伶俐模样的夏弥居然选择了装死，就那么乖乖的任由他为所欲为！</p>


    “早知道就该再过分一点了。”轩浩此刻心中除了后悔还是后悔。</p>


    夏弥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脸颊微红，气息也比平时粗了几分，感觉脑袋晕乎乎的，都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害的。</p>


    你知道她心里有多着急吗？一晚上啊，等了一晚上！这个家伙居然只是在她身上乱摸了一晚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p>


    不过她心里其实还蛮高兴的，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迷恋，就像是手捧着珍宝。</p>


    ……</p>


    东京郊外的山中，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樱树盛开着樱花，微风轻轻吹拂，摇曳的樱花纷飞，落在神社的屋顶，又被风驱逐着飘落在樱道上。</p>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间别着白鞘的短刀，踏过烧焦的鸟居走上樱道。</p>


    他们步伐整齐，走上洒满樱花的台阶，在本殿前停下步伐。</p>


    本殿地上铺着榻榻米，并未供奉神龛或是佛像，内壁一圈都是浮世绘，描绘着一场远古时代的战争。</p>


    殿中的木桌上有一个炭火炉子，炉火上烧着一把关西铁壶，水雾从壶嘴慢慢升起，为四壁的浮世绘增添了些烟火飞舞的气息。</p>


    身穿麻衣的白发老人端坐于桌前，目光凝视着墙上的鬼神，眼睛里映着萤火熠熠生辉。</p>


    不知不觉，老人身边的位置已经被到来的人坐满。</p>


    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庞大组织的地位，没有人跪错地方。</p>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经到齐。战略部石舟斋、丹生严、左上部等长老、联络部负责人及属下计三十四人、五小姓家人计一百三十四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下辖关东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九人、关西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七人、岩流研究所十四人、丸山建造所.....共计四百四十人在此。”黑衣的秘书把名册呈到白发老人的面前，“政宗先生请过目。”</p>


    “首先，感谢诸位到此。”老人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参会人员的身上，坚毅的目光充满了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肃然起敬。</p>


    “想必诸君都已经知道我召集各位的目的，”橘政宗沉声说道，“因为，他来了。”</p>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老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p>


    “两年前，那个人踏上我们的领土，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学生。”橘政宗的语气平静，似乎只是要给在场的所有人讲述一个普通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在所有人耳朵里听起来都不怎么好听，因为这代表着耻辱。</p>


    “仅仅一个学生，竟然让我们整个蛇岐八家束手无策，甚至任由对方闯入我们的大本营，并且全身而退，最后，我们还要因为他的‘帮助’不得不低头感谢。诸君有何感想？”</p>


    “……”</p>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感想？愤怒，不甘，怨恨……各种情绪几乎填满了每一个人的胸膛，可他们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p>


    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很强，强大到不可思议。</p>


    即使是几十年前凭借一把折刀打穿日本分部的昂热都没能让他们如此绝望。昂热的强大还没超出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而这个人在他们眼里已经非人。</p>


    在座的众人几乎都在两年前见过那个男人开天辟地一般的伟力，富士山前如今仍有一道裂痕，无论他们怎么填补，都像是刻在他们身上的伤疤一样无法抹去。</p>


    “而如今，他又回来了。”橘政宗继续说着，“这一次，他身为校董，代表着整个卡塞尔学院。并且准备将手伸向‘神葬所’，我想问问诸位心中是否有所不愿？”</p>


    “不愿有什么办法呢？”乌鸦心里默默吐槽，“打又打不过……”</p>


    正如他想的一样，或许在座的人心中都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没有与之开战的实力，那个人本身就有着令人畏惧的战力，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战胜他，难不成要在自己的领土上使用核弹？那不是同归于尽是什么？根本没有意义。</p>

 第282章 橘政宗的计划

    “我知道诸君的想法，大概都是心有不愿但却感到很无力，对吧？”橘政宗淡淡地问道。</p>


    所有人都默默地点头，那个人这次是以学院校董的身份来到日本，也就意味着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向他们正式宣战，到时候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甚至还有整个西方混血种势力。</p>


    令人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还没察觉到，其实就在他们不远的隔壁，还有一条龙正盯着他们的脖子。</p>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会万劫不复。”风魔家家主，风魔小太郎沉声道，他曾经直面过那个男人，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忍不住身体颤抖。</p>


    额头被枪尖触碰过的地方现在回想起都还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那个人当时对他没有敌意，他的祭日也许今年会是他的第二个祭日。</p>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忍耐。”橘政宗轻轻点头，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源稚生，“稚生，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p>


    “已经安排妥当，”源稚生点点头，“他们现在正在酒店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我已经安排尽量满足他们一切的要求，在他们开始执行任务前，尽量拖延时间。樱正带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一有异常随时会向我汇报。”</p>


    “做的很好。”</p>


    橘政宗又将目光转向他对面的年轻人。</p>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原岩流研究所的所长，不过研究所被毁还在重建中。目前他是日本海沟勘探的负责人。</p>


    “志雄，‘神葬所’的具体位置找到了吗？”</p>


    “暂时还没有……”宫本志雄面色凝重地摇头，“我们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干扰。”</p>


    “是猛鬼众吧？”橘政宗问。</p>


    “是的……”</p>


    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p>


    他们都意识到了，如今家族的处境相当的糟糕。</p>


    不仅面对着随时会发难的外敌，就连本土的问题都还有待解决。</p>


    猛鬼众，一个另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无奈的敌人。</p>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猛鬼众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同胞，猛鬼众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每一个猛鬼众中的‘鬼’都是从家族中诞生的，就像是他们的影子一样，多少年来一直纠缠，无法根绝。</p>


    让他们感到羞愧的是，如今面临大敌，居然还会被自己人使绊子，攘外必先安内，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p>


    “他们的目的是‘黄泉之路’，”橘政宗说，“自从上一任的皇焚毁了家族的档案馆之后，很多以前的资料都已经失传了，尤其是一些看上去荒诞不经的东西，如今的后辈已经很少听说过‘黄泉之路’了，但对于猛鬼众来说，这一直是他们追寻的东西，他们认为这是一条救赎之路，神葬所里埋藏着有能够让混血种进化成纯血龙族的东西。”</p>


    “可这不是传说吗？被龙血吞噬的人唯一的结果就是沦为死侍，至今从未出现过有混血种能够进化成纯血龙族的先列。”风魔小太郎说。</p>


    “但仍有人坚信这个传说是真的，千百年来，猛鬼众仍然坚持不懈地寻找着黄泉之路，这是他们的信仰。”橘政宗说，“现在他们终于抓到了线索，不会那么容易放弃。”</p>


    “如今盯上‘神葬所’的除了学院还有猛鬼众，想必诸君也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吧？如今两边的问题都迫在眉睫，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桌面上水壶里的水沸腾了，壶身不断的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炸开。</p>


    “请大家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快勘测速度。”宫本志雄面色严肃。</p>


    “不，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p>


    橘政宗伸手握住滚烫的铁壶，任由上面的高温灼烧着自己的手掌。</p>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这个老人，看着他被高温灼伤变得通红的手。</p>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犹豫了。”老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某种决意，“想要达成某种夙愿总会伴随着牺牲，要对抗眼前的敌人，我们必须解决掉一切后顾之忧，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将纠缠我们百年的宿命斩断！”</p>


    老人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得肃杀起来，但又在一瞬间内敛，将壶中的水倒入杯中，沸腾的水在杯中翻滚，最后归于平静，可留在他手上的灼伤依旧醒目刺眼。</p>


    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长这次是认真的。</p>


    “政宗先生的意思是要彻底清除猛鬼众吗？”犬山贺说，“可是现在学院的人也在日本，我们真的和猛鬼众开战的话，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搞不好还会被人乘虚而入……”</p>


    “不，诸位误会我的意思了。”橘政宗将杯子放回桌面，“我是在想，也许这次对于神葬所的探测是一次机会。”</p>


    “什么机会？”源稚生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老爹好像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p>


    “既然他们都想查清神葬所里有什么，那么就如他们所愿。”橘政宗拈起两片茶叶轻轻放在杯中，茶叶渐渐被沸腾的水慢慢淹没了，最后沉于水底。</p>


    “无论是谁要到神葬所都是一样的，我们只需要炸掉神葬所，连同神的骸骨以及那些贪婪的家伙，斩断黄泉之路，将所有窥视者都埋葬在里面！无论是猛鬼众，还是学院来的怪物，都将被这无止境的深海淹没。”</p>


    “……”</p>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这太疯狂了，如果真的这么做，本部的人全部葬身海底，那么他们该如何解释？这不是意味着要跟学院本部彻底翻脸吗？</p>


    “不，或许这真的是个好办法，但不能明着来，或许我们需要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那样本部那边也拿我们没办法是吧？”</p>


    “疯了吗？你不会真觉得本部那群疯子会相信我们的说辞吧？”</p>


    “……”</p>


    一时间气氛变得嘈杂起来，对于大家长的计划，有人反对也有人赞成。</p>


    “肃静。”橘政宗突然拍案。</p>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他身上，死寂持续，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位老人说话。</p>

 第283章 犬山贺:想找死别带上我

    老人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源稚生身上。</p>


    “稚生啊，之后的事情可能就要拜托你了，我老了，蛇岐八家的复兴终究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p>


    “可是……老爹，您还很年轻……还可以……”源稚生愣住了，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又提到让位的事情了？</p>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老人，对于这个在二十年前带领着蛇岐八家站稳脚步的老人，他们心中的充满了敬重，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不会反对，但为何会突然……</p>


    “蛇岐八家此刻正面临最艰难的时刻，我们必须有所决断，但后果未免有些太重了。”老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他也知道如果他提出的计划失败，蛇岐八家将迎来怎么样的报复。</p>


    “这世间些血是不得不流的，但作为大家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决意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我知道前途艰险，已有身陨之志，此番计划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都是我这个愚钝的老人想出的馊主意罢了，与家族无关。”政宗先生微笑着，“我已经太老了，也该活过了，如果能用我的鲜血换来家族美好的未来，我无怨无悔。”</p>


    说罢，老人起身，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分，他深深地朝着蛇岐八家的其他家主们鞠躬，又朝着到场的所有人鞠躬。</p>


    “只是今后就要劳烦各位了，稚生很优秀，我想不会有人反对。但他在管理家族方面还是需要诸位指导，拜托了。”</p>


    满堂寂静，没有人在发出抗议的声音，连家主们都陷入了沉默，蛇岐八家究竟是怎么了？据日本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面对猛鬼众和卡塞尔学院的双重进攻，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毫无办法，最后需要一个老人来做出牺牲？</p>


    一股无名之火点燃了每一个人的胸膛，他们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安逸了，窗外的风声呼啸，樱花纷飞，这看似美好盛景，可他们却忘了，这样的盛景是如何换来的。那是无数先辈们挥洒热血换来的。</p>


    当年被昂热打压之后，是眼前这个老人，带着他们重拾蛇岐八家的尊严，如今面对同样的困境，他们依旧无所作为，到最后还要依靠他。</p>


    这样真的好吗？不好，无所作为是罪。</p>


    死寂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忽然，风魔家家主起身离座，走到橘政宗身后跪坐。</p>


    “我也老了，新的时代就留给年轻人吧……”风魔小太郎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如此重则由大家长一人抗下，想必本部那些家伙也不会轻易相信吧？若大家长决意如此，我便以命奉陪。”</p>


    其他家主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挣扎和犹豫。</p>


    和风魔家不同，风魔家是古老的忍者世家，他们随时都做好了为家族赴汤蹈火的准备，但其他家族身后都牵扯到整个日本分部的命脉，无论是金融还是其他产业，如果蛇岐八家全部不复存在，整个日本会天下大乱，另一场腥风血雨掀起，或许比现在还要艰难。</p>


    “各位心中不必愧疚。”政宗先生微笑着注视着诸位家主，最后将目光移到风魔小太郎身上，“风魔家主也不必如此，你们的家族还需要你们，而我只是孤家寡人罢了，以最少的血换来家族的兴盛，不正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存在的意义吗？现在还不到诸位献身的时刻，不过我想真到了那一刻，在场的诸位没有人会退缩，对吧？”</p>


    “唉……我明白了。”风魔小太郎长叹，“既然是大家长的决定。请大家长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刻，即使折断风魔家所有的剑，也会阻止家族的衰亡。”</p>


    他起身离去，离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犹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他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他是个忍者，日本最后的忍者，执行和效忠是身为忍者的准则，大家长让他现在不能死，那么他就不会去送死。</p>


    但是在大家长走后，这个老人必定会如他所言，履行自己的职责。</p>


    会议至此，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大家长的决定无法更改，这个年迈的老人，将要再一次肩负起家族的命运，而他们只被允许在樱花下目送老人离去的身影。</p>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强大，强大到他们根本不敢尝试，只能被迫再次忍受屈辱，将老人送上战场，将未来寄托给年轻人。</p>


    “真是悲哀啊……”</p>


    犬山家主叹息着起身，朝着端坐于屏风前的大家长深深鞠躬，然后转身离去。</p>


    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何大家长要选择这样的道路，这分明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p>


    曾经直面过轩浩的他，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他和轩浩接触过，所以他知道这不是唯一的道路。</p>


    和平共处，其实并非不可能。</p>


    祈求和平是屈辱吗？或许在在场的其他人眼里都是这样的。</p>


    当然，他也确实承认自己的自私与无能，可是他输不起。</p>


    犬山家一路都是从屈辱中走来的。几十年前他的姐姐为了他甘愿为娼，是昂热将他们的尊严捡回来的，需要别人的施舍才能站起来，确实很屈辱啊。可是犬山贺别无选择，他清楚自己的弱小，也坠入过最黑暗的深渊，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一切来得多么困难。</p>


    而现在，他肩负着整个犬山家的未来，身后还有那些需要他守护的弱者。所以他退缩了。</p>


    他口中的悲哀说的是自己，也是在座的所有人。</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看上去都是滑稽和悲哀的。</p>


    他也曾竭尽全力想要拔出毕生的一剑算清一切，可是最后的现实是他连剑都没能拔出来。</p>


    他朝着那个男人拔剑了，可那个男人让他继续活着，甚至后来还救了他一命，这像是一种施舍。</p>


    可从中他也意识到了，也许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将他们这些弱者当做对手。而这些愚钝之人却妄图挑战，这叫自取灭亡。</p>

 第284章 路明非:你以为我想自律

    他们或许忘了一件事情。</p>


    那个男人来自东方大国，如果真的是为了复仇而来，那么他们凭借这个男人掌握的力量还有他身后国家的支持他们早已经万劫不复。</p>


    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战争犬山贺才觉得和平尤为宝贵，所谓的战争不过是独裁者为了利益的侵略，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下面的人民。</p>


    所以这个男人只是踏上他们的领土，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着他们的愚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继续小丑一般的表演才更显得愚蠢。</p>


    当然站在蛇岐八家的立场上，他并不认为大家长做的事情是错的，只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罢了，他没有勇气和底气陪着大家长搭上整个家族豪赌。</p>


    所有人都起身朝着大家长鞠躬后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好端端的一场会议，搞得像是灵堂送别老人。</p>


    留下来的源稚生也看着端坐于屏风前的老人，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在他看来，也没有必要去招惹那个男人，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那个男人确实不是凭借人力能够战胜的。</p>


    他觉得没必要撕破脸皮刀剑相向，因为这个男人虽然有些讨厌，但是可以看出他并没有针对日本分部的想法，甚至对绘梨衣还不错。</p>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个老人跟他不一样，他只想着去海边卖防晒霜，而这个老人是真正将蛇岐八家的未来放在第一位。</p>


    学院本部参与日本海沟的勘察计划，那么蛇岐八家血统的秘密以及神的秘密都会暴露在本部面前，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利的。但这并不足是让这个老人下定决心的真正原因。</p>


    老人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蛇岐八家的崛起，而学院本部和猛鬼众都是挡在家族崛起道路上的绊脚石，终有一天是必须面对的，此刻眼前摆着一个机会，能够将这块绊脚石最坚硬的地方抹去，如果他是老爹或许也会这么做。</p>


    这个老人就像是个固执的武士，踏上最后的战场都那么孤独，没有人能够陪着这个老人。因为其实在他带领着武士们举起战旗的时候，日本早已经不是武士的时代了，商人和政治家都会看清眼前的局势，而固执的武士会为了心中的执着慷慨赴死。</p>


    人们或许会赞赏他的勇毅，却也只会旁观他如落樱般死去。</p>


    即使源稚生明白也改变不了这个老人的想法，因为他更清楚老人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给自己铺路，尽管这不是他需要的道路。但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终究还是逃不开继承大家长的位置。</p>


    “抱歉啊，稚生。”橘政宗含笑着说道，“让你继任这个讨厌的位置的时间或许要提前了。”</p>


    源稚生沉默了一会儿，“老爹不必道歉，我早该有准备的。”</p>


    “我知道你不喜欢家族的事务，听他们说你的梦想是去法国卖防晒霜？”橘政宗微笑着问道，这一刻刚才那个勇毅的武士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垂暮的老人和孩子聊着家常。</p>


    源稚生愣了一下，这件事他可从没跟老爹提起过。一定是之前和乌鸦夜叉喝酒的时候说漏了嘴，这两个家伙一向废话极多，让他们保守秘密还行，八卦这种东西就不一定了……</p>


    “放心吧老爹……我不会逃的，”源稚生微微摇头，“如果家族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站出来的，也只有我能够站出来了。”</p>


    源稚生内心对于蛇岐八家大家长的位置其实是很排斥的，他不喜欢被这个繁华又冰冷的城市束缚，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一直留在乡下陪着弟弟妹妹长大。只可惜一切都是幻想，无论他怎么逃都始终逃不出命运的束缚。</p>


    他生来就是‘皇’，注定了要为蛇岐八家的未来献身，如果他不站出来的话，那就只有绘梨衣了……</p>


    怎么可能呢？源稚生无奈地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么这次计划……”</p>


    “由我亲自执行。”橘政宗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为我分担，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你必须活着。”</p>


    “是……”</p>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本殿。</p>


    他的心中有些感慨，本来他是想借着执行任务将所有担子揽在自己身上的，可惜被老爹一眼就看穿了，似乎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看着这个老人越走越远。</p>


    ……</p>


    清晨，酒店里。</p>


    让凯撒感到意外的是，他一出房间居然就看见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路明非。</p>


    “路明非，我发誓你是我在学院里见过最勤奋的学生，居然到了这里还不忘学习……”凯撒说，“实在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在和两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成为室友后还能保持本心的。”</p>


    凯撒看着路明非正在埋头学习那边《日语基础》感到十分不可理解。要知道路明非的室友可是芬格尔和轩浩……这两个家伙是学院里出了名的懒人，一个几乎已经放弃治疗等级一路下滑突破地板，另一个靠着背景走后门无人敢管。</p>


    然而就是在这样两个室友的影响下，路明非居然真的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难能可贵啊，就连凯撒都忍不住赞赏，旁边的楚子航也表示赞同。</p>


    “少说风凉话了，你们知道我的痛吗？”路明非悲痛欲绝，“如果你是条单身狗，是选择每天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来麻痹自己还是选择被无情的狗粮撑死？”</p>


    “啊这……”凯撒有些无语，“确实不能理解。”</p>


    毕竟凯撒表示自己没有这种烦恼。不过他突然觉得路明非好可怜，这孩子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了吗？难怪每次在学院里看见他不是在操场上跑圈就是躲在图书馆角落里学习，感情就是不想回宿舍吃狗粮啊……</p>


    “不过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楚子航点评道，“既锻炼了身体又提高了自己的素养。”</p>

 第285章 二货们的拆家计划

    “师兄，我可以把这当做凡尔赛吗？”路明非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苏茜在当然说得轻松。</p>


    不过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他确实感觉自己已经今非昔比，现在要是回到高中一定能把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原来老大这么逼迫他都是为了他好！</p>


    轩浩走出房间后在三人异样的眼神中轻咳了两声，夏弥还在房间里，女孩子要出门总是比较费时间的。</p>


    早餐由餐车直接推进总统套房里，这些都是源稚生提前安排好的，除了特级主厨亲手准备的早餐以外，餐车上海放着一份行程安排表。</p>


    看样子路明非他们昨夜讨论的行程可以作废了，因为贴心的源稚生已经给他们排好了行程，从早上9点到晚上6点每个十五分钟为一个节点密密麻麻，好像生怕他们有时间干些别的什么事情似的。并且源稚生还派出了他的得力助手矢吹樱全程陪同参观，可以说是将一行人照顾的无微不至。</p>


    但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对于这样的行程安排的用意都清楚无比，说是陪同参观，其实就是监视罢了，行程安排得如此满档估计也是为了让他们全程出于掌控之中。嘛~虽然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就是了。</p>


    现在还不是搞事的时候，他们都是有素养的专员，任务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p>


    4个大男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早餐，等着夏弥收拾好出来。</p>


    “他们还真是够积极的啊。”路明非叼着面包拉开窗帘，看着楼下日本分部的车已经恭候多时了，不由得发出感叹。</p>


    “越是积极，就证明他们越紧张。”凯撒冷笑了一声，似乎对于日本分部的行事作风并不怎么满意。</p>


    “说起来这些人胆子还挺大的嘛？”轩浩看着手中的行程表轻笑着，“还敢请我去他们总部？”</p>


    他看着排的密密麻麻的行程标上，他们今天行程的第一环就是参观日本分部的办公中心，也就是源氏重工。看样子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啊，这些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痛？</p>


    “大哥，这回您可别乱来啊……我们还在呢！”路明非听见轩浩的语气有些不对，赶忙劝道，算了算了，大哥，不至于，真不至于……</p>


    学院本部谁不知道这个狠人第一次来日本分部就差点拆了日本分部总部大楼？他的光荣事迹现在都还被挂在守夜人论坛上，被那些来过日本实习的学员们膜拜。</p>


    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啊，路明非瑟瑟发抖，他们三个可没那个在日本分部杀个七进七出的能耐，大哥杀爽了万一那群龟孙找不到报复对象搞他们可怎么办？</p>


    不过路明非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两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我们’的‘们’字去掉……</p>


    因为楚子航此刻正在擦着村雨的刀刃，好像随时可以准备砍人，一点都不带怂的，而凯撒也差不多，正在保养他两把宝贝的沙漠之鹰。</p>


    “瞧你那怂样，”轩浩翻了翻白眼，“算了，迟早的事情，也不在乎几天。”</p>


    “呼……”</p>


    听见大佬这几天不会搞事，路明非总算放下心来。</p>


    “啧……”</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好像听见凯撒和楚子航有些遗憾的咂嘴声。</p>


    等夏弥从房间中出来吃过早餐后，几人下楼。</p>


    站在车门外的是扎着高马尾的矢吹樱，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小西装，身材高挑看上去很有气质。</p>


    除楚子航以外的几位lsp一致认为源稚生的眼光很不错，日子过得一定也很滋润。</p>


    在矢吹樱的招待下，他们上车准备前往日本分部。</p>


    黑色的加长轿车朝着高楼林立的灰色楼群中驶去。</p>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有一座建筑显得尤为突兀，那是一座被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着的大厦，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黑色的玻璃幕墙是不透光的，似乎只是为了掩饰藏在下面的东西。</p>


    虽然外表只是一座有着玻璃幕墙的高楼，但玻璃背后是厚厚的钢铁壁垒，似乎是上次的教训让他们吸取了一些经验，至少知道要在防御措施上做足准备。</p>


    由此看来他们此番邀请轩浩参观总部是想向他展示实力？</p>


    ‘瞧啊，上次只是意外，这次你总不能这么轻易就入侵我们的总部了吧？’</p>


    被打穿了才知道加强，话说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轩浩有些不懂，在他眼里，日本分部的作为就像是脑子有坑，不会真的以为多加几层钢板就能拦得住他吧？</p>


    不过对于路明非等人来说，要攻略这栋大楼还是挺有难度就是了。</p>


    几人钻出车门，在矢吹樱的引导下进入办公大楼。</p>


    刚踏入大门，凯撒就皱了皱眉头，他抬头看着四壁都是加固的合金强有些意外，没想到里面的防御设施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夸张，居然虽然赶不上学院地下的防御措施但也足够了，这些可怜的家伙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瞧把孩子吓的。</p>


    “因为上次大量死侍入侵的意外，总部加强了内外部的防御措施，上次的事故对于我们造成的损失很大，多亏有轩浩先生的帮忙才能顺利解决，我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已经排查过总部的每一个角落。”矢吹樱看着正在观察防御设施的几人解释道。</p>


    对此轩浩只是笑笑，而路明非几人却有些头疼，他们还想着到时候入侵辉夜姬机房呢，结果莫名其妙被加大了难度，要不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干他一票吧？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混进来。</p>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的时候，矢吹樱已经刷卡打开了贵宾专用的观景电梯，“请。”</p>


    已经站在电梯里的轩浩和夏弥看着愣在原地的三个二货捂脸，太丢人了，这种程度的防御有什么好惊讶的，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吗？</p>


    轩浩表示，就这？我老婆都能拆！之前拆的岩流研究所防御级别跟这也差不多嘛。</p>

 第286章 会议

    路明非等人看着已经走到电梯里的轩浩，这才反应过来跟上，看样子今天要行动貌似有些难度，源稚生算计的很好，按照他们的行程，根本没时间给他们做任何事情，除非他们能像昂热一样拥有时间零这样变态的言灵，上个厕所的时间解决一切问题。</p>


    “八姓家主已经在醒神寺里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p>


    参观完源氏重工的各个部门之后，矢吹樱看了看时间，带着众人前往‘醒神寺’。</p>


    这是他们来到日本分部最重要的一环，面见‘百姓家主’，普通的专员来到日本是没有资格让‘八姓家主’全部聚集于此的，至少表面上来说，这是日本分部对他们的重视，他们自然也不好拒绝。</p>


    樱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暗门，一道光亮照的有些刺眼，阳光透过天窗玻璃照进一个巨大的露台上，这里大概是整个源氏重工唯一能够看见阳光的地方。上方是强化玻璃天窗，整个空间与源氏重工内部的其他地方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p>


    外面是机械式运作的精密仪器，而这里是复古的和风寺庙。</p>


    虽然这里叫做醒神寺，但却并不是佛教的寺庙，而是日本供奉本土神明的神道教寺庙。这里的花岗岩壁上雕刻着他们供奉的诸般鬼神，从天照，月读，到须佐之男，再到被其镇压的鬼神，整幅画面像是百鬼夜行。</p>


    幽静的院落中有着一道清澈的泉流，流水潺潺的划过石头缝隙，落在竹筒上，积蓄的泉水打在白石上，竹筒回弹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响的木鱼，透着一股禅意。</p>


    神社内黑白两色的石桌拼接成太极的图案，桌边等候的六个人见到到来的众人都微微起身鞠躬以表尊重。</p>


    矢吹樱手捧着铜盆站在神社门前，铜盆里盛着清水，这是进到神社之前需要的礼仪，所谓的‘手水仪式’。</p>


    本着女士优先的基本准则，几个男士很老实地让出位置让夏弥洗手。</p>


    跟在夏弥身后的轩浩也装模作样的洗了洗手。</p>


    “这水这么多人用也不换的吗？”</p>


    路明非是最后一个洗手的，他把手伸进水盆里还不忘记吐槽，原本是件庄重的仪式，他这么一说感觉味道都变了。</p>


    凯撒听了这货的话还有些嫌弃的拉着路明非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p>


    虽然他的动作很隐蔽，但是樱小姐脸上还是挂着尴尬的笑容，对此凯撒只能绅士的微笑。</p>


    围坐在桌前的几位家主嘴角有些僵硬，但是也不太好直接发飙。只能把这怪罪于卡塞尔学院的礼节教育太不合格。</p>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主攻屠龙专业的学院学什么狗屁的礼仪，难道在砍死侍的时候还要先行礼吗？</p>


    “虽然轩浩先生或许都认识这里的人，但是还是允许我一一介绍。”矢吹樱朝着路明非几人一一介绍几位家主。</p>


    “你们见过的，源家家主，源稚生。”樱微微伸手示意。</p>


    路明非几人微微点头，表示这货我们熟，他妹妹很漂亮。</p>


    “龙马家家主，龙马弦一郎先生，弦一郎先生是现任日本分部分部长……”</p>


    你们日本分部还有分部？听上去挺牌面的啊！路明非寻思着这屁大点的地方，还设用得着设立分部？而且这个分部长……长得挺有个性的啊！长相丰富得一眼道尽人生百味。</p>


    这位龙马家的家主，一看就是一个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老男人，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亮的，但是脸上看上去却充满了忧愁，好像满脸痘写着‘加班压力大老板对我凶升职没指望老婆跟别人乱搞女儿有跟别人乱跑我为什么不去死’，就差把那句‘我晒干了沉默……’唱出来了。</p>


    看样子日本分部的人……也挺不容易的啊。路明非看了看这些家伙满脸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轩浩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突然有些同情这些家伙。</p>


    “这位你们也认识，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先生。犬山贺先生是第一任分部长，是你们校长昂热的老朋友……”</p>


    这个我熟，日本风俗业大佬，路明非和凯撒看着这个老头都感觉格外亲切，原来还是昂热的老朋友啊，这么看来会从事这个产业好像没什么毛病。</p>


    “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女士，她兼任日本分部的监察员。”</p>


    路明非觉得这位樱井女士应该是曹老板会喜欢的类型，咳咳……</p>


    “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太郎先生。蛇岐八家的‘若头’，大家长不在的时候，家族事务都由风魔家主决断。”</p>


    风魔小太郎？路明非感觉这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哦对了，fgo手游里面就有这么一个角色，貌似是张三星银卡，不足为虑。总之他完全没有联想到历史上真正的风魔小太郎，毕竟那可是四百多年前号称忍者之王的男人，总不能在这里当个区区‘若头’。</p>


    “这家伙是个忍者，听说跟旁边的樱井七海有一腿。”轩浩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bb。</p>


    “不是吧？”路明非目瞪口呆，这尼玛两个人相差多少岁？他目光怪异的在老头和少妇之间来回晃动，他看着这个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这种人啊……只能表示日本人真会玩。</p>


    “最后，这位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先生，也是目前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源稚生。</p>


    源稚生只是微微的摇头。</p>


    因为就在之前的会议中，政宗先生已经将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了源稚生，现在也只是表面上对本部专员这么称呼罢了。</p>


    “这就是……”</p>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的目光变得严肃了些，这就是轩浩说的让他们要注意的老头子？看上去不怎么样嘛？</p>


    “呵呵，诸位不必这么严肃。”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微笑着和几人握手，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伸手去招惹轩浩。他一脸和煦的微笑，看上去真像个邻家的老爷爷。</p>

 第287章 这老头不会有病吧

    双方在礼貌的寒暄之后，气氛又变得安静下来。</p>


    两边的人都观察着对方，心中各有各的思量。</p>


    轩浩冷笑着看着桌对面慈眉善目的老人。这个老头面带着微笑看着这群从本部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虽然他表面上视线是放在路明非等人身上，但是轩浩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老头其实一直在警惕着自己。</p>


    或许是怕他当场掀桌子？不过好像也不对，谁知道坐在对面的这个家伙是不是本体，直接杀了是挺解气的，但是治标不治本还会招来很多麻烦。</p>


    “高层的会议我不便在场，我这就退席。”矢吹樱见气氛有些僵硬，鞠躬准备退下。</p>


    “哦，稍等，也带上我们。”轩浩叫住了矢吹樱，拉起夏弥的手直接起身。</p>


    丝毫没有给日本分部诸位面子，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么客气干嘛？</p>


    “喂喂喂！老大你这就走了？”路明非愣住了，小声问道。</p>


    “我呆在这干嘛？没看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吗？”轩浩耸了耸肩吗，“我先出去等你们咯~”</p>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日本分部的人似乎都认识轩浩，他确实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相互认识了。而且这几个人除了源稚生和橘政宗之外看着轩浩的眼神都不太对，似乎格外的警惕，这个男人留在这里他们怕是没法继续聊下去。</p>


    不过这让路明非更加紧张了，老大上次来日本都干了些啥？能让这些人反应这么奇怪，像是敢怒不敢言？这些人真的不会把账算到他们几个头上吗……</p>


    说真的他觉得真没必要这样，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而且他感觉自己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可怜之处，想想自己在学院里天天被欺负不也是敢怒不敢言吗？</p>


    路明非并不清楚轩浩之前来到日本的具体情况，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样想了，毕竟轩浩对日本分部已经不是欺负这么简单了，离掀翻日本分部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轩浩同学性格‘温和’估计上次日本就沉海里了。</p>


    橘政宗看着轩浩拉着夏弥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惊讶地放在夏弥身上，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带着一个女人来到日本，而且看上去关系很好，如此完美的存在也会被人类的感情影响吗？这简直是亵渎，是浪费啊……</p>


    橘政宗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对，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身边的女孩似乎并不简单，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带着一个普通女孩在身边？突然他好像联想到什么，嘴角又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似乎很开心的模样。</p>


    “喂喂喂，这老头不会有病吧？”路明非小声朝着凯撒问道，“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儿笑，神神叨叨的……”</p>


    “不知道……”凯撒也看不懂这个老头。</p>


    轩浩虽然告诉过让他们警惕这个老头，可是他看不出这个老头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轩浩的判断他并不怀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老家伙藏得挺深的。</p>


    不过硬要说的话凯撒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比如说这个老头应该不是日本人，这确实很可疑，一个统御整个日本黑道的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居然不是日本人，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p>


    “实在抱歉啊，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橘政宗看着轩浩和夏弥离去，语气中有些歉意，“看样子年轻人还是跟我们这些老年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在这里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了，还是去找战略部的老不死喝茶去吧，哈哈哈……”</p>


    橘政宗说着就起身告辞，风魔家主和犬山家主也跟着起身似乎很自觉的将自己分类到了老不死的一类。</p>


    “接下来的安排就由稚生和樱井女士来吧，希望诸位在日本过得愉快，任务也顺利。”橘政宗行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轩浩的离席。</p>


    但是在场的路明非几人都能感觉到他这是在示威，大概意思就是‘你们不给我面子，我也懒得给你们面子，那家伙现在是校董我拿他没办法，要晾着你们几个小朋友还是可以的。’</p>


    凯撒几人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是还是礼貌的起身回礼，这老头果然很恶心啊，就像轩浩告诉他们的一样。</p>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人家毕竟是蛇岐八家大家长，被轩浩这么不给面子的打脸肯定心中会有不满，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至少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甚至还拿自己开玩笑，身为领导者的气质是有的，但是凯撒、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不喜欢这一类的人。</p>


    “这就是你们中文里所谓的笑里藏刀吗？”凯撒朝着身边的路明非小声问道。</p>


    “也不算吧？”路明非想了想，“毕竟好像是我们先不礼貌的，人家没发飙已经很给面子了。”</p>


    “呵呵……我倒是希望他们直接发飙。”凯撒耸耸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p>


    楚子航只是沉默的不说话，但是好像对于凯撒的发言并没有异议。</p>


    ……</p>


    离开露台，橘政宗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询问身后两人，“风魔家主，犬山家主，你们觉得怎么样？”</p>


    “政宗先生是问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这次的几个本部派来的孩子吗？”风魔小太郎低声询问。</p>


    “嗯。”橘政宗点头，“不过你说他们只是孩子，我不太赞同，至少普通的孩子可不会面对我们这种黑道老大还能够这么镇定啊……”</p>


    “是的。”犬山家主也赞同，“我见过这几个少年不止一次了，可是，他们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从未表露过紧张的姿态，包括那个看上去最弱的路明非，我在他们的眼中看见的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不是敬畏。”</p>


    “没错，这几个少年都不是普通人。”橘政宗沉声道，“凯撒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血统在‘a’级中也属于超一流的；楚子航根据档案中说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不可控因素，但是从我的观察来看，他很冷静，甚至比另外两人还要冷静，这可不是血统危险的人该表现出来的模样。”</p>

 第288章 行动方案

    “至于路明非……”橘政宗微微皱眉，“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据说昂热和轩浩都挺重视这个少年，这让我很感兴趣。”</p>


    “那么……政宗先生，您的计划还要继续执行吗？”犬山贺皱眉问道，“这几个少年对于学院本部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再加上其中还有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如果都死在日本那……”</p>


    犬山贺不敢去想后果。</p>


    “犬山家主多虑了，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橘政宗微微摇头，“加图索家既然会同意让凯撒参加这次的任务，那么就证明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如果出现失误，那也只是他们太过自负而已，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失去家族继承人，这能怪谁呢？至于学院……我们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p>


    “可是……”风魔小太郎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过鲁莽，他并不觉得加图索家和学院会接受‘意外’这个解释。</p>


    “放心吧。”橘政宗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这次的任务由我亲自指挥，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因为这场意外，学院失去几位学员，加图索家失去一个继承人，而我们日本分部也失去一个大家长……只是之后或许就要劳烦你了，小太郎，我不在的时候，家族的事务还要你费心。”</p>


    “这……”</p>


    风魔小太郎看着眼前老人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这个老人的。也对老人的决意感到由衷的敬畏。</p>


    大家长这一去注定是死路，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日本分部的未来！只要这是一场意外，那么他们日本分部也是受害者，毕竟他们是去了领导他们的大家长，即使是学院和加图索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p>


    ……</p>


    “那么接下来怎么安排呢？源君。”凯撒喝了一口桌上的热茶，朝着对面的源稚生问道。</p>


    轩浩不在这里，楚子航不爱说话，他自然就是发言人。</p>


    “诸位这次日本之行的任务行动方案诺玛已经传递给你们组长了，但是我想以轩浩君的性格应该没有跟你们商议具体行动方案吧？”源稚生问道。</p>


    “额……”</p>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好家伙，原来行动方案已经发下来了啊？摊上这么个不管事的组长还真是难受啊，居然要外人来提醒，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p>


    凯撒有些想要捂脸的冲动，早知道说什么他也要争当这个组长。</p>


    源稚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摊开海图，在某个位置打上了一个红圈开始讲解，“我想诸位都清楚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勘察1992年沉没的列宁号破冰船，现在由我给诸位进行详细的任务说明。”</p>


    路明非等人对源稚生的好感度又上升了那么一丢丢，果然如同轩浩说的一样，源稚生是个很靠谱的人，关键还有个漂亮的妹妹，看上去这个男人跟轩浩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才对，这么了解他，当时来机场迎接的时候也是亲自带着妹妹来的。</p>


    “首先，我想我需要再次告诫各位，你们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十分的危险，我个人是建议下潜任务都由轩浩君一个人执行，那样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源稚生凝视着眼前的三个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至少在他的接触来看，这三个人都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孩，一个宅男一个自闭症一个中二病……</p>


    如果真的让他们参与这次任务的话，大概只有一个结果。但是老爹的主要目标其实只有轩浩一个人而已，他阻止不了，但是他觉得这些人不用去死。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劝轩浩也放弃这次任务，那么老爹就没有理由继续执行计划了，所有人都不用死。</p>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劝本部专员全部放弃任务，那不是摆明了说他们日本分有鬼需要独自进行勘察，害怕本部插手？想必本部绝对不会同意的吧。</p>


    “我觉得可……”路明非想要说话。</p>


    “源君想让我们放弃任务的话还是不必了。”凯撒想也没想一把捂住路明非的嘴，直接摇头否定。</p>


    瞧不起谁呢？区区一个龙蛋，还有轩浩带队，他们要是不敢下去，那回去不得被学院里的人笑死？</p>


    “唔……”被堵住嘴巴的路明非也无奈的只能点头。</p>


    “唉……那好吧，祝你们任务顺利。”</p>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叹气，然后接着讲解行动方案，他指着日本海图上的红圈。</p>


    “这里是列宁号当初最后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距离日本海岸线120公里，虽然经过那片海域的航线不多，但是确实是安全海域，没有暗礁没有冰山也没有旋涡急流，以列宁号这种吨位的破冰船来说，在这里出事的可能性原本几乎不可能，因为这艘船是为了征服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而设计的，鱼雷正面命中都不至于让它沉没，可它确实是在这样一片安全的海域出事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警告你们的原因。”</p>


    “嗯。”凯撒和楚子航微微点头，而路明非感觉越听越害怕，这听上去肯定不正常，原本不可能出事的船只出事了，怎么想都有鬼。</p>


    “所以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p>


    “你好像挺关心我们？”凯撒调侃道。</p>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冒险而已，”源稚生说，“毕竟有着轩浩君这个超规格的存在。”</p>


    “嗯嗯。”路明非也赞同的点头，心说这个源稚生真有眼光，分析的很到位，明明他们可以划水为什么要下去冒险？</p>


    “看样子你对于轩浩同学很看好？”凯撒又问。</p>


    “我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强的人。”源稚生微微点头，“但即使是他……我想面对这次的任务也很危险。你们或许对于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既然你们要选择下潜，那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么说吧，我们将这次任务的地点称之为‘神葬所’。”</p>


    “神葬所？”凯撒皱眉。</p>


    “埋葬神明之地。”源稚生表情凝重，“我们判断，那里很可能埋葬着真正的‘神’。”</p>

 第289章 凯撒或许是个天才

    “真正的‘神’？是指的龙王吗？”路明非问道。</p>


    “只是传说，还不确定，因为没有人真正到过那里。”源稚生摇头。</p>


    “龙王有什么好怕的，老大不是已经干掉好几个了吗？”路明非小声逼逼。他寻思着这个源稚生真没见过世面，居然真的以为龙王能够难倒那个男人。</p>


    “多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你的关心是多余的。”凯撒微笑着说，“如果下面真的存在龙王，那不是正好吗？学院正是为了阻止龙王的复苏而存在的，这次派我们来的目的也一样，我们早就做好面对龙王的心理准备了。”</p>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了？能不能把我去掉？”路明非默默吐槽，他上次才被一头巨龙吓得半死，想到这次又有可能面对那样的怪物就心累，不过还好，问题不大，这次他们可是和轩浩一起行动，这么想想还挺安心的，毕竟没有哪里比挂在大佬腿毛上更安全了。</p>


    “那好，那么我继续讲解，”源稚生再次指着海图，“列宁号失事的地点位于日本海沟的正上方，你们可能听说过那条海沟，它和千岛海沟，小笠原海沟，马里亚纳海沟其实是一体的，那是海底的一道深渊，长达数千公里，从地质学来说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分界线。太平洋板块冲入亚欧板块下方，交界处形成极深的裂缝，海沟最深处叫塔斯罗卡拉海渊，深度8513米，那里是生命的禁区。”</p>


    路明非努力回想着高中地理课的知识，但是很遗憾，上课经常开小差的他完全想不起这些知识，而且谁特么去关心你们日本的海沟？正经人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去啊！</p>


    凯撒轻轻点头，但是没有接话，因为他也听不懂。要是聊起奢侈品或是旅游胜地也许他还能插两嘴，这种知识不在他感兴趣的范围内。</p>


    不过作为学霸的楚子航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斐查兹海渊被确定为世界最深处之前，塔斯卡罗拉海渊曾被认为是世界的最深处。”</p>


    “那现在也是第二吧？”路明非插嘴。</p>


    “是的，我说过了，那里是生命的禁区，这种海底深渊也被称作极渊，是地球最神秘的区域，几乎无人抵达过那里，我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在那种地方战斗，在那里如果真的与龙王接触，想必即使是轩浩君也很难处理吧？”源稚生再次看了一眼在场三人的反应。</p>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要退缩的模样，就连路明非此刻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所谓的人类禁区，看样子似乎信心十足？</p>


    但是跟源稚生想的不一样，路明非之所以一脸无所谓，绝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是在他心里轩浩应该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让他信心十足，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治疗，反正再怎么挣扎也会被这几个家伙拉下海。</p>


    “从列宁号沉默的地点分析，它最后抵达的地方应该就在塔斯卡罗拉海渊里，探索极渊最好的工具是声呐，我们用特定频率的声波扫描海渊深处，可得到的结果并不是沉船，而是一个心跳信号，由此我们判断深渊深处有着一个生物，一个巨大的生物，在对比过其他生物心跳频率排除了其他选项之后，我们只能认为那是‘神’的心跳。”</p>


    “它一直停留在原地，而且心跳声越来越强，所以我们判断它还处于胚胎阶段，心跳增强说明它正在孵化。”</p>


    “因为那里是生命禁区，一般的生物到达不了那里，更别说只是一枚胚胎……”楚子航说，“没有生物的胚胎能够在那种环境下孵化。”</p>


    “但如果是龙类，就能忍受那种极端的恶劣环境，对龙类而言那是最佳的孵化场所，因为不会有人打扰，直到它归来。”源稚生说，“如果那真的是一头龙王，那么我们还算幸运，至少在他完全孵化前发现了它。如果它在其他地方孵化，我们没有机会在它最虚弱的时候处理掉它。”</p>


    “我倒是觉得它孵化出来更好处理……”凯撒吐槽，“来到地上轩浩同学对付它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干脆我们就在日本度个假，等着他孵化呗？”</p>


    “emm……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路明非突然觉得凯撒或许是个天才。</p>


    就连楚子航也忍不住想要赞同。</p>


    “……”源稚生额头青筋暴露，“我们现在身处繁华的城市，而那头龙就在120公里以外，如果它真的孵化并且上岸的话，后果很严重的……”</p>


    “那不让它上岸不就可以了吗？”凯撒又说，“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海边度假？”</p>


    “别傻了，要是真是头龙王，复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掀起巨浪沉了整个日本。”源稚生突然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担心这几个问题儿童的生命安危，留着都是祸害。</p>


    “咳咳，师兄，不开玩笑了。”路明非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打圆场道，“我们还是认真考虑怎么处理这颗龙蛋吧？”</p>


    “既然知道龙蛋在极渊里，那直接来场水下核爆不就完事了吗？简单省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了。”凯撒有些疑惑的问源稚生。</p>


    “我现在更担心日本民众的安危。”源稚生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现在总算知道这群家伙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他们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p>


    “我说过了，那是板块交界处，如果真的往里面丢核弹，会导致大陆架滑坡，到时候整个日本都会被波及，还有海啸和核污染等等不可控的后遗症，如果操作不当或许还会影响到中国，这也是轩浩君支持下潜任务的原因。”源稚生说，“我们的行动方案是派出载人潜水器给龙类胚胎上门送温暖懂吗？”</p>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就说那个讨厌麻烦的男人怎么会支持这种任务，按照平时的性格应该是直接扔炸弹完事然后来一句‘毁灭吧，我累了。’</p>

 第290章 源稚生:没一个正常的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楚子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p>


    “明天晚上，下潜用的潜水装置我们已经安排宫本家主宫本志雄在调试中了，这次任务由大家长亲自指挥，我们已经向日本海事局以科学考察的名义申请了一份禁令，封锁了目标海域，禁止明天晚上一切民用船只经过附近海域。”源稚生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继续接下来的行程吧？轩浩君应该在楼下久等了。”</p>


    “不能自由活动吗？”路明非举手，“你看我们明天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了最后怎么也得狂欢一下吧？”</p>


    “别说的跟一定会死一样。”凯撒捂脸，“不过我也赞成自由活动，我订了好几个特色餐厅还有很多想去的景点，还有些纪念品想买。”</p>


    “放心，你们想去的地方都在行程安排内。没有人比我这个本地人更了解特色餐厅和旅游景点，至于纪念品如果任务你们能活着回来我会亲自为你们准备的。”源稚生说。</p>


    “那秋叶原呢？”路明非问。</p>


    “也在。”源稚生分毫不让。</p>


    “既然你这么热情的相当导游，那我没什么异议。”凯撒耸耸肩。</p>


    楚子航点了点头，“纪念品里记得帮我准备一份烧果子。”</p>


    “你自己吃吗？”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他可不记得楚子航喜欢吃这些小吃啊。</p>


    “苏茜让带的。”</p>


    “哦~”</p>


    三人聊着天离开露台，没有丝毫紧张感。</p>


    源稚生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这几个家伙转换状态也太快了，他觉得他明明已经说得很严肃了，可这些二百五仍然可以载歌载舞，就连看上去很怂的路明非也是，嘴里说着要死要死了，却还有心情去逛秋叶原，真要是害怕不该找个地方缩起来痛哭流涕吗？</p>


    “哟，下来了？”等在楼下的轩浩看着走出来的白痴三人组挥手招呼道。</p>


    “源稚生跟你们聊了些啥？这么长时间。”等到三人靠近，轩浩避开源稚生小声问道。</p>


    “行动方案。”楚子航回答。</p>


    “还有呢？”</p>


    “还有他好像很担心我们的生命安全。刻意的让人感觉很可疑，他甚至想让我们三个放弃这次行动，还说即使是你这次下水也很危险。”凯撒凑到轩浩身边轻松说。</p>


    “对啊老大，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听他们这么一说，路明非也开始感觉不太妙。</p>


    “应该不会。”楚子航微微摇头，“源稚生说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由日本分部的大家长亲自到场指挥，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对他们来说才是不利的吧？”</p>


    “你这样分析是没错啦……”轩浩摸了摸下巴，轻轻笑了笑，“不过那也得按照常理来才算数啊。”</p>


    “常理？”楚子航有些疑惑。</p>


    “不，没什么。”轩浩微微摇头，“别在意，问题不大。”</p>


    “嗯。”</p>


    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虽然听不太懂轩浩话里的意思，但是既然他都说问题不大了，那应该问题真的不大。</p>


    “喂！你们悄悄咪咪聊什么呢？都不带我！”夏弥凑过来。</p>


    “没什么，男人说话女人少管。”</p>


    “你皮痒了是吧？”</p>


    “咳咳……”源稚生咳嗽两声，“诸位先上车再聊吧？我们的行程还很多。”</p>


    此刻他依旧拉开了车门等待着这几个人上车，像是一个合格的导游。</p>


    “哦哦！”</p>


    路明非等人反应过来钻进车里。</p>


    走在最后的轩浩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还说了声‘谢谢，辛苦了。’这让源稚生一脸的懵逼，他完全不知道轩浩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感谢他当导游吗？</p>


    当然不是，轩浩对于源稚生的表现十分满意，至少从源稚生嘴里他知道了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什么。</p>


    这次下潜任务原本应该是由源稚生负责指挥的，可现在却换成了那个死老头子，如果还不知道有阴谋那么轩浩可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至于是什么阴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一个跳梁小丑能翻起什么风浪？使用大型核武器？不可能的，除非这老东西有跟日本同归于尽的胆量，据他了解很明显没有。</p>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轩浩不认为这个老家伙能拿出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因为这家伙除了恶心人有一套之外，好像真不咋地。所以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随时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p>


    而源稚生此刻完全不知道他无意中的行为已经把自家‘老爹’完全卖了。</p>


    ……</p>


    源稚生此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累。</p>


    他曾经听乌鸦说陪女孩子逛街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但是他感觉自己和樱逛街的时候还算轻松。硬要说的话，现在陪着这几个二货逛街才是究极折磨。</p>


    如果乌鸦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会说少主身在福中不知福，‘樱小姐那是在配合你的步调才能让你感觉轻松啊！可恶，好羡慕……樱小姐也真是不容易啊。’</p>


    源稚生今天给这群人当了一整天的导游和导购，感觉自己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居然亲自上场监视这些家伙，根本没必要！</p>


    他们玩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关心任务的样子？</p>


    凯撒包下一辆厢式货车采购纪念品，拿着黑卡从这家店刷到那家店；路明非在秋叶原用他的积蓄买了一大堆手办，还口口声声喊着老婆；轩浩和夏弥整天腻在一起，都快融成一块了。</p>


    源稚生寻思着这哪里像是需要他监视的样子？这些家伙真就像是来旅游的，已经玩得忘乎所以。</p>


    哦不，好像还有一个人比较正常，至少源稚生觉得这几个人当中唯一可能有所行动的或许就是楚子航了，因为只有这个少年看上去不是来玩的，他总是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目光扫过一切，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p>


    源稚生觉得这楚子航或许是唯一一个随时可能会溜去执行其他秘密任务的人。</p>


    直到楚子航蹲在路边看着地摊上的古董发呆，楚子航记得以前老爸就喜欢拿着这些看上去高大上的东西吹牛。</p>


    源稚生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这个家伙只是兴趣爱好和前面几个二货不同罢了。</p>

 第291章 本地特色

    “嘿，兄弟们你们看。”</p>


    正从街边路过的凯撒看着街边的一家店铺有些异常，朝着身边的几人指了指。</p>


    “不是说日本分部是黑道吗？”</p>


    “是啊，怎么了？”轩浩有些疑惑的看着凯撒。</p>


    “诺，你看那边。”</p>


    凯撒朝着一家手办店指了指。</p>


    那家店里生意异常的冷清，看上去只有一个客人，说是客人好像也有些不对，因为坐在里面的男人正一只手扛着铁质棒球棍，一只手拿着漫画书看着，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而柜台上收银的女士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似乎不敢看那个人。</p>


    “喂，源君，你们这儿治安不太好啊？还是说平时你们的业务就是干这种没格调的事情？我看不像啊？”凯撒好像也注意到了这家店里不对劲的情况，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三好青年，看见有人明目张胆的‘打劫’，特别是店里还有一个漂亮妹子，这让他怎么能忍？</p>


    “额……”源稚生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平时怎么会干这种没有格调的事情，蛇岐八家根本不缺钱，受保护费这种麻烦的事情都是那些零散的小社团才会去干的，这种事情遍地都是，管也管不过来，只是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会碰上。</p>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我这就去处理一下。”源稚生黑着脸，就要准备进店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社团敢在他们行程规划的路线上闹事，看样子家族对下面的管教还不到位啊。</p>


    “别着急嘛！”凯撒好像来了兴致，“给我个面子，给个机会让兄弟们试试？竟然来了日本，就要体验当地特色，说起来这还是我家的老本行呢，突然有种重操旧业的感觉。”</p>


    “你是说你要体验黑道的感觉？”源稚生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好像姓加图索来着，说起意大利的加图索家或许普通人不太了解，但是意大利黑手党可是家喻户晓。这个家伙要是不提起，他还真的忘了这是个黑道起家的家族。</p>


    “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不是很亏吗？”凯撒笑了笑，“听说日本是个黑道合法的国家，这种机会可不多啊，明非你说是吧？”</p>


    “哈？”路明非指着自己一脸懵逼，这种事情您问我干嘛？我只是一个活在红旗下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对黑道合不合法完全不感兴趣。</p>


    “那个……黑道在日本是合法的，合法就代表不可以随便做违法的事情。”源稚生试图纠正凯撒的危险思维。</p>


    “我当然知道。”凯撒说，“我又不做违法的事情，收拾个小混混而已，只能算路见不平吧？”</p>


    “是不是还得给你得弄面锦旗挂起来？”路明非无语，这家伙明明就是看见妹子被欺负想英雄救美，妈的死中二病，就知道出风头。</p>


    “明非，上！”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打气。</p>


    “？？？”</p>


    路明非愣住了，什么情况？你不是自己要上吗？关我什么事情啊……</p>


    不过凯撒好像不以为意，有小弟在哪有老大亲自出马的道理？</p>


    而且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凯撒朝着路明非使眼色，嘴巴朝着店里面的女店员努了努，以路明非对他的了解大概能领会这是什么意思。</p>


    ‘里面的妹子不错，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兄弟够意思吧？机会难得啊，快上，干巴爹！’</p>


    我特么谢谢你啊！路明非捂脸，他很想跟凯撒说自己不需要女人，他现在手里抱着一大堆‘老婆’，对眼前的三次元没有兴趣。</p>


    麻生真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考大学，找了一份手办店店员的工作。她没钱继续读大学，父母离异之后她就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只靠奶奶的养老金生活。但是很明显这是不够的，她必须打工才能养活自己和奶奶，而且她并没有放弃读大学的梦想，决心努力工作攒钱上大学。</p>


    她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着她。可是她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本以为会光顾手办店的都是心中向往美好二次元的宅男宅女，喜欢二次元的一定都是好人吧？可是她却算漏了日本社会的现实中有一种叫黑道的组织，高中毕业的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社会的毒打？除了害怕以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p>


    这条街的帮会说这间店以前是给他们交保护费的，就算现在改成了手办店也跑不了，如果不交的话就派人来砸店，砸店之前他们每天都会派人来守着，基本上没法做生意。</p>


    麻生真想他们大概也是害怕店里面坐着的拿着球棒凶神恶煞的混混。这几天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折磨，老板不愿意交保护费，说是已经向上面举报过这些混混乱收保护费，可也没见有人来处理问题。只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混混。</p>


    她只敢躲在柜台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收银台，目光根本不敢看坐在店中央的混混。</p>


    面对这些混混报警也没有用，因为人家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坐在店里看漫画而已，虽然手里拿着球棒，但也没砸东西。警察来了就戴上棒球帽，妥妥的热血中二少年，呆在手办店里一点毛病都没有。</p>


    麻生真总是偷偷的往门外瞟，她很希望有人能来处理一下这里的问题，不管是老板说的‘上面’的人还是其他人都好，总之有人能来救她就行。可大多数人都只是漠不关心的路过，也有人会伸头进来看看，不过面对拿着球棒的混混凶神恶煞的目光之后就怂了。</p>


    就像现在门外面的几个客人一样，麻生真悄悄的朝着门外看着，一个少女和五个少年在店门口踌躇着，就是没敢进来，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还推着面前面露难色的黑发少年，似乎想让他进店探探路。</p>


    那是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他身边站着一对现充，一个面瘫帅哥还有刚才推着他想让他进店的外国人，这几个少年少女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成熟一些的青年人。</p>


    不过他们都没有动作，目光似乎都集中在那个少年身上，似乎是在欺负他？</p>

 第292章 这我熟

    校园霸凌在日本可以说是很常见了，麻生真上高中的时候也经常被欺负，但是这些也有些太过分了吧……</p>


    这里面的可是黑道啊，那个男孩要是真的被推进来会被揍的吧？麻生真有些担心的目光往外看去，似乎是想提醒外面的人快离开。</p>


    “嗯？”</p>


    坐在店中央的野田寿注意到了麻生真飘忽的目光。</p>


    麻生真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伸手继续整理着收银机里并不存在的钞票。</p>


    “哐当——”</p>


    店里响起了铁质棒球棍撞击地面的声音。</p>


    野田寿将棒球棍杵在地上，回头朝着店门外看去。</p>


    在这附近的帮会中野田组不算规模很大的帮会，但以勇猛出名，野田寿从小看着那帮袖口绣着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上出没，他们所到之处人流很自然的会为他们让道，他们的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p>


    野田寿觉得世界上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就辍学跟着野田组的组长混了。他姓野田自然跟组长是有关系的，组长就是他的堂兄。</p>


    堂兄非常欣赏堂弟的志气，把这条街的几家店铺都交给堂弟打理，虽然也就寥寥几家，工作也不繁忙，吓唬吓唬店老板收收保护费就行了。</p>


    以前的老板们都很识相，每个月不用吩咐就知道老老实实交保护费，可新来的店家却是个野田寿很讨厌的家伙。</p>


    拒绝交保护费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女孩留在店里，自己不知道跑去哪里躲起来了。</p>


    所以野田寿亲自守在这里，决定给这个店主一点教训，他不信那老板永远不来。自己天天守在这里堵着，要么店铺倒闭，要么那老板来被他揍一顿。这就是敢小瞧野田组的代价。</p>


    野田寿目光中有些疑惑，他看着门外的几个少年，心中思考着，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来。</p>


    这几个人来站在外面干嘛？</p>


    他从这几个人身上看不出是来找茬的，因为道上的人来找茬从来不会带女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学生或是游客的模样。</p>


    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但是他看见几个人怂恿着其中一个少年好像想进店里来，就有些不爽了。</p>


    虽然野田组规模不算大吧，但是也不是几个学生能随便挑衅的吧？他敲了敲球棍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想要吓走这群‘小屁孩’。</p>


    可这群人非但没在意，还接着怂恿着中间的少年，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p>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勇的吗？以为人多就不用怕？”野田寿眉头越皱越深，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p>


    “唉……”</p>


    被推搡的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他人眼里只看见了小混混霸占着店铺不让做生意。</p>


    但是在路明非眼里看上去可不是这样的，在他的世界里，看见的景色和身边的大佬们完全不同。</p>


    他只看见了一个中二少年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并且看漫画的时候也不是很认真，至少在他观察的短暂时间里，已经看见这个中二少年朝着店员小姐偷瞄了不下十次了。</p>


    作为过来人的路明非表示，这我熟啊！穿得这么花哨不就是想引起人家注意吗？特意打理过的头发不就是想在女孩面前展现自己的帅气吗？还有装作看书偷窥的模样简直和他在高中的时候偷窥陈雯雯一模一样。就差把败犬两个字写在脸上了。</p>


    虽然这个少年看上去比他勇敢多了，至少人家敢霸占店铺赶走其他所有人。但是这是不行的啊，兄弟！路明非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中二病混混，你这样除了吓坏人家女孩子还能有什么作用？</p>


    路明非确实看见了店里面的女孩求助似的目光，想必一定是很困扰吧？</p>


    看见这个女孩的目光，路明非稍微有些同情这个小混混，这不就跟他以前一样悲惨吗？你明明很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你的喜欢却对这个女孩带来了困扰。</p>


    不，这个少年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不只是给女孩带来困扰了。</p>


    路明非也很困扰啊，店里面那么多‘老婆’等着他抱回家呢，而且在迎面的柜台上他看见了什么？</p>


    那是……</p>


    那是朝比奈实玖瑠的手办！哦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手办是可脱的限量款！他逛了好几家店铺都没有找到。</p>


    今天别说小混混了，就是源稚生在里面也挡不住他。</p>


    源稚生：……谁特么要拦你买脱衣手办，想要的话我送你一车，还是实体等身的。</p>


    路明非决定进去纠正一下这个少年错误的方法。</p>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踏进店里，直挺挺的冲着手办的位置走过去。</p>


    他拿起手办盒子来到麻生真面前，用他刚学会还不是很熟悉的日语问道，“请问这个多少钱？”</p>


    “额……这个……”麻生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p>


    日语听上去很生涩，好像不是日本人，但关键是他还真进来了？而且……似乎并没有害怕？</p>


    总之麻生真在这个少年脸上看不见半点害怕的样子，似乎就只是进来买手办的，虽然对他要买的手办类型不予评价，但是她感觉自己好像会错意了，这个少年并不是和她想象中那样被欺凌的对象，因为被霸凌的人眼神里不会这么明亮。</p>


    男孩脸上挂着有些难为情但是却阳光的笑容，似乎让她感觉那个混混也不是那么可怕了。</p>


    等等！混混还在店里呢！</p>


    麻生真反应过来，瞧瞧的看了一眼路明非身后的混混，发现这个混混此刻正满脸阴沉，脸上都快拧出水来了，看上去被无视让他有些恼羞成怒。</p>


    麻生真张了张嘴，有些紧张的开口想要提醒路明非。</p>


    “哐当——”</p>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手办店里。</p>


    野田寿再一次将球棒剁地，似乎想再给路明非一次机会，让路明非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居然敢无视他这个黑道成员？还敢当着他的面跟真小姐搭话！</p>


    野田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温和了，难道说要脱下上衣亮出背后的螣蛇纹身这些小朋友才能理解什么叫黑道吗？</p>

 第293章 乖巧还懂事

    不过路明非好像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甚至还在跟麻生真讨价还价，买手办才是他进店的目的，在他心满意足的买下手办后，才回想起自己进来好像还有其他事情来着？</p>


    不过这可让野田寿气急了，他准备起身。</p>


    麻生真有些害怕的提醒路明非别讨价还价了，赶紧走，这手办送你了！</p>


    不过路明非表示问题不大，他转身来到野田寿身边。</p>


    “《jojo的奇妙冒险》？通道中人啊！”路明非凑到野田寿旁边看着他手里的漫画书，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p>


    这让野田寿也愣了愣，不对啊，我是黑道啊！黑道！</p>


    “哇，兄弟你这棒球棍也不错啊！哪里买的？”路明非又熟络的拿起旁边的球棍，拍了拍野田寿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p>


    “……”野田寿有些麻了，眼前的这个宅男好像把他当成在店里看漫画的同类了？</p>


    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路明非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p>


    “原来那个女孩叫麻生真啊？眼光不错。”</p>


    “额……”野田寿愣住了。</p>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压低了声音。</p>


    “你喜欢她？”路明非悄声问，还朝着旁边的姑娘努努嘴。</p>


    “你你你……”野田寿脸上有些微红，“你是谁？怎么会知道？”</p>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路明非敲了敲棒球棒，这只铁质球棒上规整的刻着一个女孩的名字，看上去很用心，至少对于一个混混来说能写出这样规整的字确实是挺用心的。</p>


    “你这样是不行的！”路明非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没看出来她很怕你吗？”</p>


    “我……你……要你管！”野田寿急了，“你懂什么？”</p>


    “我懂，兄弟……”路明非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但是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你的勇气用错地方了，与其霸占店铺影响人家工作还被人家吓坏了，不如鼓起勇气上去表白，当然表白之前记得先道歉。”</p>


    “我……”野田寿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他好像是黑道来着？为什么这个家伙能一脸正经的教育他啊？</p>


    路明非又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忙我就帮到这里了，言尽于此’的模样。</p>


    麻生真奇怪的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从这个男孩进店开始，店里紧张的气氛好像就消失不见了。</p>


    众人看着路明非和小混混熟络的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p>


    关键是这两个人聊着聊着，那个小混混的脸上还红起来了，没想到啊，路明非泡妞不行泡男的倒是有一手？</p>


    店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p>


    路明非和野田寿聊完之后，又跑到货架上挑选手办，然后凑到收银员小姐身边闲聊着。</p>


    而野田寿坐在椅子上愣愣的低着头，似乎心里有些挣扎。</p>


    夏弥看着路明非和那个混混聊得好像很融洽的样子，感觉好像问题已经解决了，拉着轩浩的胳膊走进店里，然后跑到旁边手办架上挑选手办。</p>


    “兄弟，守门辛苦了，继续努力。”</p>


    轩浩路过野田寿身边的时候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又宠溺的看着拿着凉宫春日手办打量的夏弥，他倒是忘记了这个丫头还是个宅女来着。</p>


    “我是守门的？”野田寿愣了愣。</p>


    “来兄弟，抽根烟不？”</p>


    凯撒也进店凑热闹，还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分给‘守门’的兄弟。</p>


    “这……”</p>


    野田寿有些目瞪口呆，这是雪茄？现在的大学生都抽的这种东西吗？</p>


    然后接着楚子航也不好站在外面跟着进来，不过他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p>


    但是这可把野田寿吓坏了，刚才他们凑在一起他没注意，现在这才看见这个面瘫少年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那是一把武士刀，而且看质感绝对不是玩具！</p>


    野田寿吞了吞口水，还好他刚才没有冲动，现在的学生路子都这么野的吗？抽烟抽雪茄出门还带刀？</p>


    不，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野田寿已经完全不敢动了，因为他看见了门口还站着一个人。</p>


    刚才因为他坐着角度比较低，再加上这几人挤在一起挡住了视线所以没看见，而现在其他人都进店里了，留在门口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就尤为醒目。</p>


    店门外的阳光明媚照着男人的半边身体，可野田寿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那个男人一只手握着一柄暗红色刀鞘的长刀，另一只手上戴着一枚龙胆纹的银戒指，目光冰冷的看着他。</p>


    蛇岐八家现任执行局局长——源稚生。</p>


    野田寿记得那枚象征着地位的戒指，他刚刚进组的时候，堂兄为了避免他惹到不该惹的人，告诉过他这是源家家主的信物。</p>


    源家家主，蛇岐八家的少主，眼前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地位却是和他天差地别。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负责执行局的！</p>


    执法人，一个让日本所有黑道都闻风丧胆的称呼，原因很简单，会遇见执法人一般情况都是犯了罪需要被处理，至于怎么处理……</p>


    野田寿心里发慌，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不是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p>


    他曾经听说过遇见执法人的家伙都是什么下场，据说最轻松的都是被浇成水泥柱沉海。他可从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啊！</p>


    但是野田寿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口头上威胁了两句，而且只是针对店主，对真小姐他可是毕恭毕敬一点都没招惹啊，本家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来找他吧？而且来的人还是少主！他配吗？</p>


    就在他满脸紧张的时候，他看见源稚生朝着他走来了。</p>


    这让野田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顿时间变得正襟危坐。</p>


    店里的其他几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戏似的看着源稚生和这个小混混，似乎对于日本分部怎么处理黑道事务很好奇，纯好奇，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p>


    而站在收银台上扫货的麻生真看见了这一幕也感觉很好奇，她好奇的是这群少年的身份，为什么光是走进来就能让那个凶神恶煞的混混突然变得乖巧还懂事。</p>

 第294章 都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除了好奇之外她还有些担心，因为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此刻站在小混混面前，那神色看上去很可怕，身上的气势让她感觉有些窒息。</p>


    “他们不会在店里打起来吧？”麻生真有些紧张的攥着手，她此刻才看清楚这几个人中有两个人都带着刀子，该不会是黑道争夺地盘吧？还是说这就是老板说的‘上面’的人来处理问题了？</p>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路明非小声问旁边的凯撒，“气氛好像不太对？”</p>


    “不知道，我也很好奇啊。”凯撒摸着下巴，“但是这个家伙只是打扰营业应该不至于沉海里吧？听说日本还流行切手指谢罪？”</p>


    路明非有些不太明白，源稚生干嘛一脸阴沉的站在这个小混混面前貌似这个人也没做什么事情啊？虽然说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学着混黑道还跑来手办店吓唬女孩子确实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招惹源稚生吧？</p>


    他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野田寿应该比他大几岁，也没意识到源稚生身为黑道少主，要脸。更没意识到自己好像跟身边其他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p>


    在路明非眼里这大概只是个笨蛋用最蠢的方式追喜欢的女孩，但在源稚生眼里这影响到了本家的颜面，因为这几个都是本部来的客人，在身为少主的他亲自当导游的情况下居然遇见这种事情，说出去确实挺丢人的。</p>


    说不定会被扣上一顶‘日本分部管理疏忽，准备不周，不过如此’的帽子。</p>


    “……”</p>


    源稚生被这群白痴盯着感觉很丢人，有种被当成猴看的感觉。</p>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混，这个家伙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上面还绣着螣蛇的标记，提着棒球帽手里还拿着漫画书……</p>


    这完全就是个中二病没毕业的蠢货吧？源稚生自己都替他感到丢人。简直把日本黑道的脸都丢完了。</p>


    “叫什么名字。”源稚生冷冷地俯视着野田寿，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虽然这家伙确实也没做什么，但是好死不死被这群二货撞上了，要是不处理的话，蛇岐八家不要面子的吗？</p>


    像这种完全不入流的小混混本家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人的标准流程，一般最多也就是吓唬一下罢了，不过现在让源稚生为难的是，现在的情况和本家的颜面冲突了，如果只是吓唬一下，旁边这群本来就粗线条的二货估计会更瞧不起日本分部，可如果惩罚太重他又觉得有失公正。</p>


    源稚生现在好想找个台阶下。</p>


    “我叫野田寿，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现在跟着二代目做事……成平六年五月四日生，双子座，属狗……”野田寿低着头，态度十分诚恳，连自己生辰八字和星座都交代出来了，虽然源稚生根本没有问这些。</p>


    “野田组？没听说过。”源稚生皱眉，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身为蛇岐八家少主一天事务堆积如山，哪有空去了解日本每个社团的名字，平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樱在处理，然而今天他没有带着樱来。</p>


    “其实……”野田寿开口想要解释。</p>


    但是源稚生并没有给他机会，被一群人看着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哪有空去听一个小混混讲自己的家谱？再说了这些根本不重要。</p>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源稚生问。</p>


    “我……”野田寿抬起头想要辩解，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黑道收保护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这家店以前的店主也很老实的交保护费，现在换了店主就不交了，他不过是来威胁两句。眼前这位黑道少主不可能不懂吧？这都是道上的规矩，大家都是叫规矩的男人。</p>


    可他刚抬头对上源稚生的眼睛，就瞬间把话吞回去了。</p>


    那是要杀人的眼睛，野田寿感觉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这个男人会撕了他。</p>


    然后他又敏锐的观察到旁边几个人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几个人似乎是本家少主的朋友？他们是在这里围着看少主笑话！</p>


    野田寿立即反应过来，身体一哆嗦，站起身来身体呈90度鞠躬，“对不起，我知道错了！”</p>


    野田寿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正式，态度最诚恳的一次道歉，他虽然是个中二病，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从开始混黑道就跟着堂兄学的，堂兄告诉过他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他们作为小社团，就该遵守小社团的生存之道。</p>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源稚生又问。</p>


    “知道！”野田寿从裤兜里取出短刀，蹲下身子就要在椅子上准备切指谢罪。</p>


    “我自愿向本家切指谢罪，我知道自己触犯了本家的家规，心甘情愿接受惩罚！”</p>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的，但是握刀的手却抖得很厉害，规矩他都懂，但是这样的惩罚真正落在自己头上却是他从未想过的。</p>


    野田寿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因为来了一趟手办店就要切指谢罪，可现在的局面就是如此，本家少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命和手指哪个更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p>


    “喂喂喂！没叫你这么自觉啊……装个样子就行了吧？”源稚生想捂脸，怎么最近老是遇见二货。</p>


    “啊！”</p>


    麻生真脸上惨白，她没想到这种电视里才会看见的场景会发生在她面前，还是光天化日大街上的店铺里。</p>


    那个混混的颤抖的手已经握住刀子，只要微微向下用力，一节手指就会被切下来。</p>


    麻生真觉得真的不至于这样，虽然这个混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很吓人，但是至少来店里并没有对她有过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就是坐着看看漫画。最关键的是其实老板工资还是照发的，店里没有客人来她的工作轻松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这家店铺还能撑多久倒闭而已，那样她就又失业了。</p>


    “喂，源君，有女孩子在场呢。”凯撒听见了麻生真小声的惊呼，微微皱眉。</p>


    “不会吧？真要切？”路明非都惊呆了，没想到凯撒说的是真的，日本黑道真恐怖，人家就来追个妹子就要切手指谢罪？好吧，这家伙好像还妨碍人家正常营业，但是不至于吧？</p>

 第295章 须弥座

    “不至于不至于！”路明非赶紧凑到源稚生耳边轻声把事情的情况说了一下。</p>


    源稚生听了之后神色有些古怪，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野田寿。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近怎么遇见的人都是些问题儿童？</p>


    “这次算你运气好。去道歉，然后滚。”</p>


    “嗨！”</p>


    如同大赦般，野田寿松开手中的短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麻生真面前，深深的鞠躬道歉，一步也不停留的离开手办店。</p>


    “小姐，别害怕，我们只是来买手办的。请放心，以后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的工作了。”</p>


    看见柜台上的麻生真惊魂未定的样子，凯撒表现出十足的绅士风范，一口流利的英文从嘴里脱口而出。</p>


    “……”麻生真有些局促的点头，她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问题解决了？</p>


    “你说的太快了人家听不懂。”路明非用蹩脚的日文朝着麻生真翻译了一遍凯撒的话。</p>


    “嗯，谢谢你们，我能听懂。”麻生真还是有些局促，路明非好像误会了，刚刚高中毕业的她英语还算不错，不至于听不懂凯撒说的什么。</p>


    现在的问题是虽然小混混被赶走了，但是她觉得眼前这群少年比那个混混还要可怕，特别是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两句话就能让黑道混混切指谢罪。</p>


    而且为什么这群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能够看着别人切手指都面不改色的啊？就连这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都只是吐槽，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其他人更是对此漠不关心。那一对现充更是过分，从头到尾都在挑选手办和漫画，根本就没有关注现场发生的事情。</p>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p>


    不管怎么说，麻生真觉得这份工作她应该是干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离开。</p>


    不过好在这群人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买手办而来，买完手办之后很快就离开了。</p>


    在离开前，路明非还将那个小混混忘记带走的球棒交给麻生真保管，他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想必这个女孩看见球棒上刻着的名字就能理解一切吧？</p>


    除了路明非之外的人并没有在意购物路上的小插曲，也不知道他们的行为给可怜的女孩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这不是他们现在该关心的。因为他们现在也称得上半个亡命之徒，谁知道明天晚上以后还能不能看见后天的太阳。</p>


    海底8000多米的世界会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他们现在只想趁着人还在好好疯玩儿。</p>


    ……</p>


    黑云压抑着整片天空，闪烁的雷光掠过暗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裂缝，漆黑如墨的夜色染尽了垂天云翼，如同一只漆黑的孤雁，盘旋在被雷光劈的满目疮痍的天空。</p>


    “学院难道只有这一艘船吗？”路明非大声说话以压过燃气轮机的声音，“怎么感觉每次出海的任务都跟这艘船有关系？”</p>


    摩尼亚赫号的大名路明非可是如雷贯耳，这艘船说起来也是老功勋船了，每次听闻学院要对哪篇海域进行搜擦必定有它的身影。</p>


    没有人回答他愚蠢的问题，学院肯定不止这一艘船，但是谁让这艘船刚好在这片海域附近，总不能从美国调动船只过来，那样也太费事了。</p>


    今天因为身处日本的关系，日本分部给这艘船换上了新的涂装，他们把摩尼亚赫号伪装成了一艘渔船，船首上漆着‘摩尼丸’3个白字，为了方便今天的行动。</p>


    他们已经从东京港的4号码头出海航行了3个小时了，晚间气象报告说今晚附近海域有着8级大风和2米高的浪，似乎正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p>


    虽然条件有些恶劣，并不适合出海，但是他们还是得执行任务。</p>


    日本分部向海事局申请的航道管制只有12个小时，今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想要再执行任务就麻烦了。</p>


    路明非啃着凯撒递过来的帝王蟹，有些迷惑的看着站在船头的两人，很担心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待会儿会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来一句‘youjump，ijump’，然后跳下去殉情。</p>


    其他人都聚在船舱里享受着据说是源稚生特意准备的不久前才从海里捞出来的帝王蟹，喝着红酒为接下来的任务壮行。</p>


    不过路明非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源稚生没有上船，却给他们准备许多好东西，干嘛对他们这么好？总感觉是让他们吃饱了好上路一样，以日本人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在执行任务前还鼓励别人喝酒吃肉开party吧？</p>


    船舱外，此刻只有轩浩和夏弥一起站在船头，手里共撑着一把雨伞，靠的很近，似乎在悄声商量着什么。</p>


    “一会儿到了‘须弥座’你就去找绘梨衣打游戏，我上来之前什么也不用做，保证自己的安全，注意那个死老头子，懂了吗？如果他敢对你乱来就捏死他。”轩浩靠近夏弥耳边悄声说道。</p>


    “嗯，”夏弥点了点头，但是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捏死他？我们接管‘须弥座’然后再执行任务不就可以了吗？”</p>


    她有些疑惑，对于橘政宗的真实身份，轩浩早就告诉过她了，但是她觉得这个家伙的威胁程度似乎并不大，就连她都能轻易捏死。</p>


    “捏死一个分身有什么用？在绘梨衣眼里‘橘政宗’可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不能当面捏死，而且那老梆子能够控制绘梨衣，你不一定是绘梨衣的对手。”轩浩摇了摇头，“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p>


    “好吧。”夏弥点头答应。</p>


    “老大！要到了吗？”</p>


    路明非等人从船舱里出来。</p>


    “就在前面了。”</p>


    轩浩的目光朝着不远处望去，隐没于黑云中的海平面突然如同燃烧一般亮起来，海天交接处的一线格外明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光切开了境界线。</p>


    一座海上宫殿悬浮于光芒中，玲珑楼阁灯火通明，比任何海市蜃楼都要辉煌，海天之间被那座宫殿般的建筑上散发的光芒照得如白昼般通明。</p>

 第296章 各怀鬼胎

    摩尼亚赫号开始减速，‘须弥座’张开了迎宾的大门。</p>


    “这就是日本分部的‘不沉之座’吗？”凯撒看着眼前的‘须弥座’问道。</p>


    源稚生在他们上船之前就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将会出动蛇岐八家最大的浮动平台‘须弥座’。</p>


    这是蛇岐八家重要的产业，用于在海上开采石油或是海底矿脉，虽然移动速度缓慢，但是因为自重极大的缘故，能够抵御海上12级大风甚至海啸，被日本分部称为‘不沉之座’，应对这样恶劣的天气再合适不过了。</p>


    “不沉？”轩浩听了轻轻笑了笑，“有点意思。”</p>


    “咦？”路明非听见轩浩的笑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根据他几年和轩浩相处的经验，凡是让这个男人感兴趣的东西都各种意义上的不太妙。只能说一句‘自求多福’吧……</p>


    摩尼亚赫号熄灭了燃气轮机，在两侧的船身上加挂了牵引锁链，被牵引着进入浮动平台的船坞。</p>


    这些浮动平台就像是海上的堡垒，庞大到能够容纳整个摩尼亚赫号的船身，船闸关闭，船坞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浑身黑衣的男人们并排站在船坞两侧，迎接本部专员到场。</p>


    为首的橘政宗穿着黑色的羽织站在黑衣男人们最前面，“欢迎本部的各位来到‘须弥座’。”</p>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男人们也深深鞠躬，嘴里呐喊着同样的欢迎话语，声音即使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也震得人头皮发麻，上千人的声音交叠起来甚至压过了天上的惊雷。</p>


    “我们是不是来到狼窝里了？”</p>


    路明非感觉情况不太妙啊，执行这次任务用得着那么多人吗？反正最后下潜的人也只有他们几个而已，日本分部派这么多人过来是为了什么？示威吗？</p>


    “今夜的任务就拜托诸位了。”</p>


    橘政宗朝着他们行礼之后领着他们进入须弥座。</p>


    “其实不用拜托那么多人，我可以一个人下去的。”轩浩眼神微微一凝，看着前面带路的老人，似乎想从他的反应力看出一些什么。</p>


    “轩浩君，我知道你很强，但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橘政宗眉头微皱，一副很认真的模样。</p>


    “呵呵，是吗？”轩浩笑了笑，没有反对。</p>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p>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相视一眼，纷纷无奈的摇头，一致认为眼前的老爷子应该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也是正常的。</p>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轩浩对于橘政宗的厌恶，关键是这个老头明知道轩浩讨厌他，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接着演下去，就像一个憨批惹到你，你骂他，然后他还能笑着跟你说话，阴阳怪气的确实是很欠抽。</p>


    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是路明非等人总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轩浩让他们提防这个老家伙了，一看就是老阴阳人了。</p>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个老人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跟他们站的立场不同，这么对他们似乎也挺正常，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对于日本分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心怀鬼胎，彼此彼此。</p>


    ……</p>


    “报告，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任务。”</p>


    一名技术人员朝着橘政宗报告，示意他们已经完成了‘蛟龙’号最后的整备工作。</p>


    “那么，诸位准备好了吗？”橘政宗面色严肃，朝着已经换好作战服坐在‘蛟龙号’舱内的4人问道。</p>


    “不用废话，开始吧。”</p>


    轩浩目光冷冷的扫过橘政宗。</p>


    而橘政宗只是微笑回应，紧接着指挥将蛟龙号的舱门关闭，“那么，祝诸位武运昌隆。”</p>


    “喂，老大，没问题吗？这老家伙不会坑我们吧？”</p>


    舱内，路明非蜷缩在舱内，扯了扯身上穿着不太舒服的作战服，作战服表面是极薄极细的金属网膜，据说这东西能够形成静电屏障帮助他们抵御胚胎领域里的精神干扰，但是穿着一点也不舒服。</p>


    这破衣服真的能起到保护作用吗？路明非有些怀疑，因为他总觉得这个老头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现在想想老大好像跟这个家伙本来就不对味，要是对方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也不是不可能。</p>


    “至少潜水器不会问题。”轩浩说，“蛟龙号的设计结构没有让他们动手脚的余地，我已经让装备部的人按照我的要求改装过了，剩下的空间不够加装其他东西。”</p>


    “装备部……”路明非有些害怕，“你确定他们不会把蛟龙号改成炸弹？”</p>


    “除非他们不想在学院混了。”轩浩摇了摇头，其实装备部的小老头们还是挺可爱的，只要给他们钱，让他们炸东西，什么事情都好说。</p>


    “放心吧，就算日本分部胆子再大，也要先考虑后果。”凯撒也耸耸肩说，“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情，学院和加图索家都不会放过日本分部的。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加图索家好像就我一个独苗。”</p>


    “……你是来炫耀的吗？”路明非白了凯撒一眼。</p>


    “通讯确认，收到请回复。”</p>


    就在他们闲聊缓解紧张气氛的时候，橘政宗的声音传到舱内，就和说好的一样，这个老人准备亲自指挥。</p>


    “收到。”</p>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开始执行下潜任务。”橘政宗确认道。</p>


    “下潜吧。”</p>


    轩浩环视一眼他面前的三个少年。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都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几个家伙一起执行任务，好像还挺有趣的。</p>


    ‘呜呜’的长鸣声响起，须弥座上亮起了闪烁的黄色指示灯，起重机沉重的机械臂吊起了蛟龙号，将其放在海面上。</p>


    “呼叫学院本部，时间是夜晚10点55分，坐标为东经122度56分，北纬35度33分，我是现场指挥官橘政宗，现在，潜水器开始入水。”</p>


    “收到。”对讲机那头响起一个听上去有些阴森恐怖的嘶哑声音。</p>

 第297章 希望日本没事

    橘政宗站在须弥座顶端，一双黄金瞳里冷冷的盯着逐渐沉入水中的蛟龙号，嘴角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p>


    他摘下连接着卡塞尔学院本部的通讯器，朝着身边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吩咐，“潜水器已经入水，让绘梨衣也准备好，切断一切，连同那条通往黄泉的路。”</p>


    “是。”那人轻轻点头退下。</p>


    须弥座深处的一间独立房间内，绘梨衣正在和夏弥坐在电视前一起玩着游戏。</p>


    但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夏弥分了些神。</p>


    “死了。”</p>


    夏弥放下手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谁啊？”</p>


    她拉开门，看见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口，稍微皱起了眉头。这么快就开始搞事情了吗？</p>


    “上杉家主，大家长让您准备。”为首的黑衣保镖朝着绘梨衣的背影恭敬地说道。</p>


    “嗯”绘梨衣拿起小本子写道，“夏弥姐姐对不起，绘梨衣要去工作了。”</p>


    “什么工作？”</p>


    “不知道。”绘梨衣继续写道，“但是他们都说只有我才能做到。”</p>


    黑衣保镖们护送着绘梨衣离开房间，夏弥想要跟上去，可是却被人伸手拦在了房间里。</p>


    “夏弥小姐，请呆在这里继续休息，谢谢配合。”黑衣保镖恭敬地说道。</p>


    “我要是非得跟上去呢？”夏弥眼神一冷。</p>


    “这里是须弥座上。”黑衣保镖低声说，“请夏弥小姐不要乱来。”</p>


    “哼！人多了不起啊！”</p>


    夏弥轻哼一声，退回了房间，当然，并不是她害怕了，而是她记得轩浩下海前嘱咐过她不要乱来。</p>


    “感谢您的配合。”黑衣保镖拉上门。</p>


    上杉家主登上甲板，来到橘政宗的身后。</p>


    “辛苦你了，”橘政宗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该怎么做吗？斩断眼前的一切就好了，什么也别留下。”</p>


    绘梨衣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不知道这片波涛汹涌的海面下有什么，眼前的老人只是带着她来到这里，其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p>


    “去吧。记住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犹豫。”橘政宗表情变得有些严肃。</p>


    绘梨衣轻轻点头，她脱下脚上的木屐放在一旁，只穿着白袜跳上须弥座旁边的小艇上，小艇里只坐着她一个人。</p>


    橘政宗解开了拴在小艇上的缆绳，小艇带着绘梨衣随着波涛离须弥座越来越远，风雨遮挡了视线，阻断了声音。</p>


    女孩跪坐在小艇上，随着波浪漂流到被封锁的海域中心。</p>


    轩浩静静地透过玻璃凝视着舱外的画面，一片纯净的海水被水面上的强光照的透亮，潜水器缓缓地下沉，离光芒越来越远，最后的光芒消失在漆黑的海水里，周围逐渐变成了一片黑暗。</p>


    但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更加的黑暗，那是生命的禁区，极渊。</p>


    “看样子我们组队来是对的。”凯撒调侃道，“一个人下来会自闭的吧？”</p>


    路明非赞同的点头，伴随着潜水器不断的下潜，海面上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在这片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的海里，如果一个人那就只有死寂和孤独为伴。</p>


    此刻他们所处的深度已经是水下300米，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海底，或许会以为被放逐在无边的宇宙。</p>


    不过路明非觉得好像也有不会自闭，就像旁边的楚子航和轩浩，两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舱外的一片漆黑，不知道在想写什么。</p>


    “话说我们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多久？”路明非试着活跃气氛。</p>


    “还有一段时间，”轩浩转过头，看着身边控制台上的深度表，“现在的深度十分之一都不到。”</p>


    之所以下潜的如此之慢，完全是为了配合船舱里的另外三个人，如果轩浩一个人下潜的话根本不用考虑水下的压力。</p>


    卡塞尔学院本部，昂热坐在控制室大厅中央。</p>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画面。</p>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想皱眉头，而是脸上的肿还没消下去。</p>


    他此刻注视的画面是诺玛通过与辉夜姬连线取得的任务图像，诺玛吧不同的图像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包括声呐扫描的结果以及蛟龙号舱外摄像头拍摄到的水下图像，所有的信息都汇聚在眼前。</p>


    日本分部的一切动向似乎都掌握在学院手中。</p>


    “你不觉得日本分部的行为有些反常吗？”一旁的施耐德低声问。</p>


    “反常？”昂热不为所动，“哪里？”</p>


    “我记得你给日本分部的任务计划中安排执行现场指挥的是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也就是他们那边最强的年轻人负责这次任务，可日本分部执意要换成一个老头子。”施耐德皱着眉头。</p>


    “哼，那可是他们的大家长啊，身先士卒，有什么不对的吗？”昂热冷哼一声，似乎并不在意日本分部的奇怪举动。</p>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对于屠龙这么重要的任务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施耐德声音有些沙哑，“以你的能力不会看不出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吧？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指挥这么重要的任务，大家长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弃子罢了，他们看上去并不觉得任务会顺利啊，不然怎么会选择保存新鲜血液呢？”</p>


    “无谓的举动罢了，这次任务会很顺利，我保证。”昂热不带任何犹豫的肯定道。</p>


    “为什么？”施耐德好像想到了什么，“因为轩浩吗？他果然就是‘皇帝’对吧？”</p>


    “是。”昂热目光盯着正在向下的光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p>


    施耐德心中了然，最算是从昂热口中得到了正面的答复，既然昂热如此肯定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p>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能够让那个怪物失败的东西……”昂热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如果连这个家伙都失败的话，那么估计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他们都可以写好遗书退休等死了。</p>


    施耐德默默的点头，前几天当昂热将任务执行人员的名单给他的时候就让他大为震撼，当然，那时候他震撼的不是那份名单，而是震撼昂热这张肿成猪头的脸，现在他总算知道猪头大概是怎么来的了！</p>


    这么多年来施耐德可是头一次看见昂热狼狈成这样，如果不是他的脸不允许他笑，当时他应该笑出声来了。</p>


    一直到现在他看昂热的目光都有些怪异，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p>


    这就是‘皇帝’吗？施耐德满心感慨，没想到昂热在这个怪物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昂热才会如此肯定这次任务不会失败的吧？</p>


    “见鬼，怎么回事？”</p>


    昂热和施耐德刚达成一致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就把他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p>


    全息投影屏幕上，位于蛟龙号所在位置的上方，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p>


    “这是什么？”</p>


    “能量源。”诺玛的声音机械式的回答，“根据分析应该是日本分部投下的深水炸弹。”</p>


    “他们想干嘛？”</p>


    “根据他们的汇报，是水面突然出现了大批尸守群，正在对须弥座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他们是为了阻挡进攻迫于无奈才投放的炸弹？”诺玛回复道。</p>


    “扯犊子呢？”施耐德声音阴沉，“轩浩他们根本没有遇见异常，大批的尸守怎么可能绕过他们直接出现在水面进攻须弥座？”</p>


    “不过是借口罢了。”昂热冷笑，“日本分部那帮家伙果然是想造反啊！”</p>


    “现在该怎么处理？”施耐德问，“向日本分部那帮发出警告？他们不会听的吧？”</p>


    “很抱歉，就在刚才，日本分部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p>


    诺玛的声音也证实了施耐德的猜想。</p>


    “行了，安心吧。”昂热说着就要从控制台前起身，“回去好好睡个觉，什么问题都解决了。”</p>


    “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这次学院派出的可不只是轩浩，还有凯撒他们几个啊……”施耐德有些犹豫。</p>


    “我紧张什么？”昂热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脸，“该紧张的是日本分部那群蠢货，我们现在只需要考虑这次任务结束后要是日本分部没了该派谁去接手。”</p>


    “他真的有这么强吗？”施耐德有些难以置信，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比昂热还强，但是再强也应该有个限度吧？</p>


    昂热能够一个人打穿日本分部是因为那是在陆地上，除非是想同归于尽否则日本分部没办法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但现在轩浩他们可是被困在海底！此刻面对的是密集如网般的轰炸啊！</p>


    “你没有直面过他，不会懂的。”昂热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脸说，“日本分部那些蠢货不知道自己现在招惹的是个什么样的怪物。”</p>


    “能说得具体点吗？”施耐德还是不明白。</p>


    “他是杀不死的。”昂热的声音有些阴沉。</p>


    “杀不死？”施耐德愣了愣，“那家伙的言灵不是鬼胜吗？还有这种效果？”</p>


    “是的，字面意思。他不会死也不会老。言灵当然没有这种效果，但他就是有着不死之身。否则你们以为他为什么能够凭借这样的言灵如此强大？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怪物。”</p>


    “如果这是真的，那……”施耐德感觉到背脊发凉，是的，鬼胜这种言灵原本不强，普通混血种使用甚至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负担，历史上从未有过谁能够凭借这种言灵做到轩浩这种程度，如果他真的是不死之身就说得通了。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轩浩的危险程度将会比龙王还要高。</p>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施耐德低声问。</p>


    “除了两位校长和校董会现在只有你一个。”昂热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会引起什么效果。”</p>


    “……”</p>


    施耐德沉默了，难怪关于轩浩的详细资料学院内部根本没人有权限查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学院最强的s级并且崇拜着他，但如果让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那么崇拜就会变成恐惧，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会令人感到不安。</p>


    这就是人类的思维，他们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异类存在，如果知道的人多了，那么许多人不信邪的人或许都会尝试排除掉他，必然引起混乱，但是这么做事愚蠢的选择，如果惹怒了这个家伙那么后果谁来承担？</p>


    “希望……日本没事。”</p>


    了解到真相的施耐德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全息投影准备回去休息了，说起来这还是他进入执行部以来头一次监督任务执行这么轻松，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p>


    ……</p>


    密集的深水炸弹化作光点朝着水底下降，在水下一百米的深处这些光点结成密集的爆破网，一声声闷响伴随着爆炸的余波扩散。</p>


    “见鬼！日本分部的混蛋在搞什么？”</p>


    感受着潜水器的震荡，凯撒破口大骂。</p>


    “上面在……发光？”路明非抬头透过玻璃看着高处突然亮起的光点。</p>


    “那是深水炸弹。”楚子航说，“联系他们，问问情况。”</p>


    “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上面发生了什么？收到请回答！”凯撒尝试着通过线缆联系须弥座。</p>


    “诸位，稍安勿躁，”通讯器里传来橘政宗冷静的声音，“须弥座检测到附近水域出现大量尸守，此刻正在进行清理，爆破深度为100米，对于潜水器的运行不会造成太大影响。”</p>


    “放你娘的狗屁！”</p>


    凯撒挂断通讯，“哪来的什么尸守群？有也是我先遇见的吧？下潜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我们才到300米水深呢，现在告诉我刚才经过的地方突然冒出尸守？我看他们就是想搞我们！”</p>


    “你说他们……不会丢核弹下来吧？”路明非看着上面越来越密集的光点心中发寒。</p>


    “闭上你的乌鸦嘴！”</p>


    水下爆破还在进行，而且在潜水器里的众人感觉距离越来越近，完全不像是橘政宗说的只到100米深度，这完全就是在忽悠他们。</p>


    潜水器突然一震，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舱内所有人的谈话，紧接着一股失重感瞬间袭来，深度表的数字开始暴跳，他们正在高速坠向深海。</p>


    “草！说好的不会有影响呢？”路明非也骂起来。</p>

 第298章 百公里消耗一个楚子航

    “线缆断了！”楚子航检查着潜水器的状态，“空气舱也因为因为爆炸出现泄漏，我们现在正在下坠！”</p>


    “我们知道在下坠！”路明非抓紧了座位，“现在怎么办？我们很明显被坑了吧？”</p>


    “废话！”凯撒面色阴沉，“别告诉我是因为不小心炸掉了线缆，老子不信。他们切断了线缆，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去！”</p>


    “说不定真的像路明非说的一样，待会儿他们还会投下核弹把我们和下面的东西一块炸了。”轩浩笑了笑，调侃道。</p>


    “现在不是调侃我的时候吧？快想办法减速啊！”路明非看着深度表上暴跳的数字开始慌了。</p>


    1000……1780……2580短短的一分钟内他们的深度已经从几百米跳到了两千多米，甚至能够听见外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p>


    路明非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坐在过山车上，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甩出去了，而且路线是无止尽的下坡，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大概会砸在海底直通地府。</p>


    “想办法减速，再这样下去我们潜水器外壳会承受不住水压裂开的。”</p>


    可是怪异的是路明非发现现在发慌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p>


    另外三人是一脸的淡定。</p>


    轩浩面带微笑的看着玻璃外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楚子航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数着什么，凯撒甚至还能拿出雪茄准备点燃。</p>


    “喂喂喂……大哥们，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淡定吗？”路明非一脸懵逼，现在难道不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吗？</p>


    “3000……”楚子航开口，“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日本分部能监视的范围，所有通讯都已经切断。”</p>


    “那又……怎么了？”路明非有些犹豫的问道，他总感觉这几个家伙有事情瞒着他。</p>


    “首先确认一件事情，日本分部是想要我们的命，对吧？”凯撒手里拿着雪茄，脸色有些阴沉，“至少上面那个死老头肯定想要我们死。”</p>


    “准确的说在他的名单上，我们大概已经是死人了。”楚子航分析道，“潜水装置没有足够的动力，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独立返回地面的。”</p>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路明非快抓狂了，为什么这群家伙知道死定了还这么淡定？</p>


    “不如我们猜猜他们等会儿会不会真的投下核弹？”凯撒冷笑，“我赌他们会。理由是任务过程中出现意外，与我们失去联系，确认我们已经死亡，为了保证胚胎不孵化他们只能亲自动手。”</p>


    “你连理由都帮别人想好了？”路明非惊了，“意思是你们早就料到了？就瞒着我一个人？”</p>


    “什么瞒不瞒的，别说的那么难听，只是怕你烂话太多说漏嘴了。”轩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于路明非那张嘴他是一点都不信，漂亮学妹叫声师兄路明非就能把他卖得裤衩都不剩。</p>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路明非痛心疾首，“那么大佬们，接下来到底咋办啊……”</p>


    “楚子航，先点火。”轩浩朝着楚子航示意，当然，他说的点火不是帮凯撒点雪茄。</p>


    “嗯。”</p>


    楚子航点点头，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p>


    他炽金色的瞳孔开始燃烧起来，驾驶舱的四壁被照成金色，燥热的波动在空气中回荡。</p>


    路明非惊讶的看见蛟龙号四壁的金属上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纹路，那是……龙文？</p>


    君焰爆发，潜水器表面隐藏着的龙文浮现出金色的光芒，火焰在炼金矩阵的增幅下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漆黑的旋涡。</p>


    这是君焰最凝聚的状态，内部温度高达几千度，却没有一丝热量外泄。</p>


    黑色旋涡在潜水器下方的海水中缓缓旋转了一秒钟之后崩溃了，大量的热量喷射而出，巨量的海水被瞬间汽化，旋涡状的白色蒸汽在无人能见的深海中咆哮，水蒸气和火焰缠绕在一起，潜水器下降的趋势减缓，开始平稳下降。</p>


    “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感觉到身体一震，他们的下落趋势止住了。</p>


    “小型炼金矩阵，”轩浩解释道，“在装备部改造蛟龙号的时候，我让他们加装了干扰器用来干扰日本分部的声呐探测，还副校长在上面刻了炼金矩阵。学院里副校长用来维持戒律用的炼金矩阵的缩小版，用于减少言灵使用的消耗。”</p>


    “所以……这艘潜水器原来是人力的？还是一艘隐形潜艇？妙啊~”路明非恍然大悟，想必日本分部的人做梦不会想到他们的潜水器有足够的动力能够上浮到海面，只需百公里消耗一个楚子航。</p>


    “那我们能回水面吗？”路明非想了想，又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要我们的命，现在上去会被炸成碎片的吧？”</p>


    “等等……夏弥学妹还在上面呢！老大你不担心？”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提醒道。</p>


    “担心？”轩浩愣了愣，人家好歹是头龙王啊，他该担心什么？担心夏弥会不会拆掉须弥座吗？须弥座上唯一对夏弥有威胁的就只有绘梨衣，他让夏弥乖乖呆着别动就是怕两个她们两个打起来。</p>


    “我们还是先讨论怎么报答她们吧。”轩浩看着眼前三人。</p>


    “报答？”路明非愣了愣。</p>


    “可不是报答吗？你们是知道的，我这个人长得帅，脾气好，又善良，从来都不喜欢惹事生非。”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p>


    “……”</p>


    路明非几人面面相觑，要不是大家都了解这个家伙，还差点就信了。</p>


    不过说起来轩浩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确实是那些家伙喜欢往刀子上撞！路明非可以作证，天地良心，他们几个人自从来了日本可是本本分分，啥也没干。你说说看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大家无冤无仇的，干嘛就要搞得死去活来的呢？</p>


    “所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三人有些无语，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这三个家伙好像都早有预谋，就他一个人啥也不知道。</p>


    “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凯撒耸耸肩，“我们可都是为你好，免得你知道太多承受不了。”</p>


    “咕噜……”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心想什么事情是他承受不了的？他连龙王都不止见过一个，难道说这几个狠人还真想搞沉日本不成？</p>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p>


    “坏消息吧，总得有点盼头。”路明非耸耸肩，既然这几个人都这么淡定，那他还一脸害怕岂不是太丢人了，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日本沉就沉吧。</p>


    “坏消息是我们现在已经和日本分部撕破脸皮了，所以就算活着回到日本陆地上，大概也会面临他们的全面通缉，而且我们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p>


    “这听上去好像不太坏？”路明非有些疑惑，他早就料到了跟着这几个家伙迟早有和日本分部撕破脸皮的这一天，不过是来得快了一点而已，也不是不能接受。</p>


    “已经足够坏了，我们身处他们的地盘，并且没有足够的装备，要对抗整个日本分部难度很大啊。”凯撒说。</p>


    “可……我们不是还有……”路明非朝着轩浩指了指，表示武器什么的完全不需要。</p>


    “不，你想多了。”凯撒泼了一盆冷水。</p>


    “我们的计划是分头行动。极渊里的东西只能由轩浩负责，而且到时候他还要上去应付须弥座，他的任务是正面进攻吸引火力，我们的任务是从水底绕开包围网悄无声息的上岸。”凯撒比划着，“是不是有种幽灵行动的感觉？我们是深渊来的复仇者，秘密行动，把日本分部搞瘫痪！”</p>


    “现在不是中二的时候吧……”路明非无语了，他大概能理解凯撒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几个就是特别行动队的老鼠，大佬负责牵制，他们负责偷家。</p>


    “那你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p>


    “这不就是好消息吗？”凯撒有些疑惑，“我们已经成功到了暗处，而且既然已经翻脸了，就不用有任何顾虑，想怎么发挥都可以。”</p>


    “你们……只是单纯的想搞破坏吧？”路明非感觉到一阵心惊，这几个人身上果然都贴着危险的标签，他估摸着大概从来日本之后，这几个家伙就商量好了要大闹一场，不然怎么会什么事情都以撕破脸皮为前提？</p>


    关键是日本分部的脑残们居然出奇的配合，活着不好吗？非得往枪口上撞？</p>


    “好了，既然已经讨论完了，那么就准备开始行动吧。”</p>


    轩浩在凯撒和路明非解释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潜水服。</p>


    “现在的深度是6400米，”楚子航说道，“需要继续下降吗？”</p>


    “没必要。剩下的路程我自己走，等会可能会有大群的尸守进攻，等我出舱之后你们就开始上浮。”轩浩带上了面罩。</p>


    “你就这样出去真的行吗？这里有海底行走用的齐柏林装具。”凯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具体的认知还是不如亲眼见过这家伙战斗的楚子航和路明非，所以有些担心。</p>


    毕竟这里可是深海，而轩浩要去的地方可是8000米以下的极渊，按照常理没有人能够扛得住那里的水压。</p>


    深海八千多米的深度，人在那里将要面对八百多个大气压，也就是每平方厘米的体表大概要承受八百多公斤的巨力，能够抗住这样的水压的家伙只能是怪物。</p>


    “多谢关心，不过不用。”轩浩笑了笑，“上浮的时候慢一点，我很快就会追上来。”</p>


    三人点了点头，目送着轩浩拿着长枪出舱。</p>


    看着这个男人在舱外若无其事的朝着他们挥手示意，凯撒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声‘怪物’，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利索。</p>


    按下按钮，挂载在蛟龙号底部的精炼硫磺炸弹脱离，轩浩携带着炸弹开始朝着极渊下潜。</p>


    耳边一片的寂静，仿佛被放逐在宇宙中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光亮。</p>


    轩浩携带着精炼硫磺炸弹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笔直坠落，终于在快要接近极渊的时候看见了光亮。</p>


    那是一条深深的伤痕，流淌着地球的血液，发光着流动着的赤红色岩浆。</p>


    轩浩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温度随着他的下潜不断升高，下方是一条赤红色如同血管的光带，延绵不知去往何处，照亮了整个海底世界。</p>


    看起来像是参差不齐的峭壁挤压在一起的地方，那里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对撞的地点，一道海底大峡谷。</p>


    海沟深处沸腾的岩浆时不时冒着泡，炸裂的气泡散发的高温瞬间将海水蒸发，随后又因为气压被周围的海水淹没，发出雷鸣般的轰响，这是海水汽化的声音，俗称蒸汽爆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p>


    轩浩俯瞰着这条赤红色的河流，这条河看似连接着地狱，在传说中却是所有生命的起源。</p>


    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记载北欧神话的古籍中看到，金伦加鸿沟其实就是指海中的地裂，只有亲身到过这里的人才能描绘出这里的宏大景象，而在古代，能够抵达这里的大概只有龙族，也就是说历史是由龙族书写的，最初的龙族或许就是在这种类似极渊的地方诞生的。</p>


    在世界被创造以前，没有天空没有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雾，浓雾中横亘着金伦加鸿沟，它的一边是火之国一边是雾之国，烈焰和寒气之间诞生了霜巨人的始祖尤弥尔和巨大的母牛欧德姆布拉，欧德姆布拉舔舐着冰雪和盐巴生存，尤弥尔吃着它的**活着。</p>


    至于后代从何而来……</p>


    总之书上的有些东西是不可信的。</p>


    就比如书上说：这样的极渊深处不可能存在生物。</p>


    轩浩说：放屁！</p>


    轩浩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刚开始他还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夏弥下来了，这里美丽壮观的景象或许是个求婚的好地方。但是又看了看身边奇形怪状的东西们，去你妹的好地方！</p>


    就在离他不远处一直巨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瞪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几根巨大的触手已经将他笼罩在中央，准确的说，是他正巧落在人家怀里，由于光线太暗，再加上眼前的怪物体型过于庞大，一时间他居然没发现。</p>

 第299章 神葬之地

    两只巨大黄金瞳散发的光芒照亮了轩浩的脸。</p>


    一大一小两对眼睛有些尴尬的对视。</p>


    这是一只巨大的大王乌贼，算上触手大概有个七八十米长，它似乎在这里休息，没想到居然有东西主动跑到了它的‘天罗地网’中。</p>


    “你瞅啥？想打架吗？”</p>


    轩浩点亮了黄金瞳瞪着眼前用触手包围着他的大王乌贼，眼前的大王乌贼是只龙族亚种。</p>


    轩浩现在所处的位置就要接近极渊，下面流动的地脉让这里的水温高达200度，也只有这样的龙族亚种才能抗住这样的高温在这里活动，否则早就成了铁板鱿鱼。</p>


    这只大王乌贼的体表覆盖着细密的龙鳞，还有那双黄金瞳也证明了它不是一般的水产。</p>


    但是轩浩并没有慌乱，除了鬼齿龙蝰之类被龙族用作‘刑具’不会惧怕血统压制的亚种，很少有龙族亚种能够不被他压制。</p>


    尽管这只大王乌贼体型巨大，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普通水产而已，他现在一只手握着长枪，一只手提着炸弹，随便哪一个都能送这个大家伙归西。</p>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仅仅只是瞪了一眼，这只大王乌贼就跟见了鬼似的，猛地朝他喷出一大片墨汁，挥动着几根巨大的触手慌乱逃离。</p>


    “……”</p>


    被喷了一脸墨汁，轩浩叹了一口气继续下降，现在可不是抓水产的时候，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水底地裂处出现的建筑上。</p>


    那是一座塔，一座由极渊延伸出来的巨塔，赤红的岩浆就在它不远处流淌，光芒照亮了它漆黑的塔身，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龙文证明着它是出自龙族的手笔。</p>


    “这里就是高天原了吧？”轩浩心中想着，朝着巨塔的方向坠落。</p>


    巨塔下方是一座巍峨的城市，这座巨塔就是城市的中心，以高塔为中心，与岩浆长河为邻，历经千年不朽，没有人知道这座古老的城市在这里存在了多久，人类也不可能在8600米的深海中建造这样的城市，这里是‘神’的国度。</p>


    不过这里的神早已陨落，这座城市也不再像远古时代那样辉煌，古城的一半已经被岩浆长河吞噬，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中央那座巨塔经年固执地矗立着，象征着这座神国昔日的荣光。</p>


    即便从这片废墟中也仍然能够看见这个属于龙的国度昔日的雄伟，连绵的建筑如长城般起伏与海底，隆起的山形屋顶上此刻依旧铺着铁黑色的残破瓦片，瓦片上镌刻着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挂在建筑物的四角，锁链上挂着黑色的风铃，这些锁链在海流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黑色风铃摇摆，演奏着无声的乐章。</p>


    “所以……那时候的龙族大多数是人形的吗？”轩浩抚摸着废墟上的砖瓦。</p>


    这些建筑除了那座高塔之外，其他的都与人类的体型契合。</p>


    他扔掉了手中的硫磺炸弹，因为这个东西没用。</p>


    从一开始他就大概猜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的胚胎，之所以还会携带上炸弹只是害怕会有什么变数，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p>


    他触碰建筑物的手上很明显的能感受到震荡，这是心跳声没错。</p>


    但却不是只有一个心跳。</p>


    四面八方，几乎每一个建筑屋内，都有着同样的心跳。</p>


    学院和日本分部探测到的心跳声根本不是什么龙王的胚胎，而是无数沉睡于此的古代龙族们的心跳。</p>


    他们是远古的神族，在此沉睡千年，如今苏醒过来。无数心跳相互呼唤着共鸣，如同战鼓般叠加在一起，演奏着复苏的乐章。</p>


    歌颂着他们的归来，当他们苏醒并踏上陆地的那一刻，龙的国度将再次降临。</p>


    整座城市都在震动着，岩浆河上卷起了层层叠叠的海浪，熔岩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城市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整个城市的剧烈颤抖，数以百万计的肺螺脱落，伴随着粘稠的血丝。一艘巨舰暴露在轩浩眼前。</p>


    轩浩看着眼前狰狞又血腥的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p>


    这是沉没的列宁号，但是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它的表面被无数异形的肉质包裹着，如同一个巨大的卵。只是这颗卵早已经死去，它被当做温床用来孕育这里沉睡的神族。</p>


    这是一场血腥的复苏仪式，而现在已经完成了。</p>


    轩浩目光望向高处，他眺望的方向是日本，而他的身后，无数狰狞的身影正在缓缓爬起，他们撕破砖瓦，撕咬着胚胎，如同行尸走肉般嘶吼。</p>


    他默默的转身凝望着朝着他走来的无数尸守，这些就是日本蛇岐八家所谓的‘先祖’，他们所敬畏的神族，而如今就算苏醒也不过是没有意识的死物罢了。</p>


    无数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日本，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们，即使没有了曾经的意识，他们也要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恭迎王的归来。</p>


    “看样子要稍微花些时间了啊……”轩浩抬起手中的长枪，目光冰冷的凝视着眼前无数的尸守，这些尸守从古城废墟中爬出来，像是丧失围城一般遍布了整座城市。</p>


    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轩浩，而是一切活着的东西，列宁号上死去的胚胎已经被他们吞噬殆尽，鲜血弥漫了整片水域，轩浩不清楚那是什么胚胎，或许是次代种之类的东西，又或许曾经的某位王，但都不重要了，终究不过是沦为祭品的败者。</p>


    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安排吧？轩浩抬起头，从深渊朝着海面凝望，他似乎看见了一张愚蠢的嘴脸，正在凝望着深渊傻笑。</p>


    将胚胎作为祭品，唤醒这座城市想将他淹没在这里？还是说这只是真神复苏的前戏？轩浩不知道这个蠢货谋划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只要有他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笑容，真想看看啊……这个蠢货从希望再到绝望的样子，那表情一定十分精彩。</p>


    狂风暴雨掀起的浪头拍打在须弥座上。</p>


    这座不动如山的堡垒顶端，穿着黑色羽织的橘政宗凝望着翻腾的海面。</p>


    他视线的中央是一艘漂泊的小艇。</p>


    绘梨衣已经按照计划守在海面，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他有十足的信心，因为绘梨衣是他最锋利的剑，只要审判之剑降下，那个莽夫就算在强也会被斩断。</p>


    是的，他对于轩浩的认知仅限于此。</p>


    轩浩来到日本表现出无双的战力，甚至比辛苦培养的皇还要强大，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暴露过其他能力。</p>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日本没有能让轩浩死一次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个不死的怪物？</p>


    几次的交手都表现在绝对强大的肉体力量上，而拥有这样的肉体，在橘政宗看来，有惊人的恢复力是必然的，只要有这样完美的容器，那么他就能更加完美的实现自己的愿望，那是他苦苦追寻的东西，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p>


    在橘政宗看来轩浩是一个比绘梨衣更合适的容器，因为这个容器本身就很完美，如果能够让他改造将会变得更加完美！但是很可惜，明明是这样完美的存在，却不能为他所用！</p>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凝视着水面下方，那个家伙屡次拒绝他的‘好意’，让他知道想要通过正常方法得到这具身体注定是行不通的。</p>


    不过还好，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取得了样本，经过这两年的研究，已经有了些许成果，虽然比不上本体，但也勉强够用了。那么轩浩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威胁继续存在。</p>


    “大家长，小型炼金核弹头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可以投掷。”黑衣人走到橘政宗身后轻声报告。</p>


    “嗯。”</p>


    橘政宗轻轻点头，轩浩君……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创造出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p>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的目光又望向须弥座深处，仿佛透过层层壁垒，看到了深处房间那个有着完美容貌的女孩。</p>


    贪婪从他眼底升起，轩浩君身边的女人，应该也有什么特别之处吧？</p>


    “大家长……真的要这么做吗？”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p>


    “放心吧，这是岩流研究所特质的弹头，爆炸威力都在可控范围内，最多会影响沿海一带地区。”橘政宗淡淡地回答，“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了，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p>


    “是……”</p>


    海底5000米深度，蛟龙号正在楚子航的控制下缓缓的上浮，按照轩浩的指示，他已经将速度放到最慢。</p>


    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只有潜水器地步燃烧的火焰喷射出的气流。</p>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绕开须弥座上浮？”路明非百无聊赖的问道，在这寂静的深海简直太折磨人了，又安静又孤独，如果不说话的话他感觉自己会发疯。</p>


    “附近的海面的水域已经被封锁，太快浮上去会被发现的，而且……我们的氧气和我的体力都撑不住直接从海底前往日本陆地。”楚子航睁开眼睛，他眼里的金色依旧明亮，但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就算有炼金矩阵的增幅，要他一直维持君焰这种狂暴的言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艰苦修行。</p>


    “副校长能够一直维持学院里的戒律，那得是多恐怖？”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本来以为很少露面的副校长就是个躺在钟塔里偶尔敲钟的老宅男，结果现在一想，能够持续维持着戒律压制学院里几乎所有人的言灵，就算有炼金阵的帮助也很离谱，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p>


    “你以为他是凭什么当上副校长的？”凯撒说，“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炼金术师，能够用炼金术辅助言灵笼罩整个学院而且一直维持，这世上大概只有他能做到，他靠的不光是血统还有炼金术！据说校长当年为了请他来学院费了很大的功夫。在他的主场昂热跟他打起来也很难说谁会赢。”</p>


    “如果没有副校长的炼金矩阵帮忙，我大概只能断断续续的爆发言灵，直接一波冲上海面或许还行，但是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平稳输出。”楚子航点了点头。</p>


    “这炼金矩阵这么厉害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增幅？凯撒你呢？”路明非有些不太信，因为他感觉对自己的言灵好像没有任何增幅。</p>


    “我……”凯撒点亮了黄金瞳，然后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镰鼬的范围比平时大了，而且在水中我也能听得很清楚，或许是你的言灵很特殊吧。”</p>


    “那……”路明非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凯撒捂住了嘴巴。</p>


    “嘘——”凯撒突然表情变的紧张起来，“有什么东西来了。”</p>


    就在他开启镰鼬不久，就感觉到下面的水域好像变得嘈杂起来了。</p>


    “楚子航，打开声呐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p>


    楚子航打开了声呐系统，蛟龙号开始接受四面八方的声音信号。</p>


    海水是声音传播的优良介质，声波是水中探索最有力的工具，以凯撒的言灵都能感觉到下方的动静，那么声呐系统应该能准确的判断目标的位置。</p>


    可是出现在扫描仪上的画面却让他们顿时感觉心里发寒，根据声呐扫描的结果，下方水域此刻有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并且正在迅速接近他们！</p>


    “这些是……什么？”路明非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感觉头皮发麻。</p>


    “轩浩已经惊动神葬所里的东西了吗？”楚子航皱眉，“这是……尸守群？”</p>


    “看样子是的……这些都是守护神葬所的尸守吗？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他真的能行吗？”凯撒有些不放心。</p>


    “能！”路明非十分肯定道，“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溜了？这么多尸守要是被围住我们就完蛋了啊！老大现在肯定很忙顾不了我们的！”</p>

 第300章 脸接核弹(求点票抢救一下)

    就在他们纠结要不要撤退的时候，上方的水域传来一阵震动，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破了领域如同子弹般朝着下方前进。</p>


    “楚子航！往右！快！”</p>


    凯撒突然爆喝一声。</p>


    话音未落，整个潜水器就开始震动起来，并不是楚子航的言灵失控，而是从上方扩散而来的剧烈水波冲击着整个潜水器。</p>


    楚子航反应过来，瞬间调整言灵的爆发，黑色的火柱爆发，整个潜水器朝着右方爆射。</p>


    剧烈的波动还在扩散。</p>


    一枚漆黑的弹头划破水域，形成的锥形领域排开了大量的海水，将闪避开的蛟龙号冲得翻滚起来。</p>


    舱内三人竭力的抓住座椅，楚子航咬着牙拼命调整着潜水器的平衡。</p>


    整个水域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p>


    路明非惊魂未定的看着玻璃外面还在冒着气泡的海水，“那是……什么？”</p>


    “快！上浮！”凯撒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朝着楚子航继续吼道。</p>


    楚子航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疑问爆发言灵开始全速上浮。</p>


    “那是核弹，混蛋！”凯撒破口大骂，“那些疯子真的想把我们和神葬所一起炸掉！”</p>


    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在舱内响起，控制台上密密麻麻的警告信息向上滚动，蛟龙号的剖面图上，空气舱和氧气舱同时变成红色，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p>


    蛟龙号正在不断剧烈震动着，舱内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p>


    “潜水器损坏严重，氧气正在流失，我们不能继续呆在水下了！”凯撒说，“得先浮上水面。”</p>


    “可是……我们的计划不是等老大处理完下面的东西，然后上去吸引火力，我们在趁机溜走吗？”路明非。</p>


    “没时间等他了，我们剩余的氧气最多还能撑15分钟！”凯撒指了指控制台上的指示图，图上显示的氧气存储量正在疯狂减少，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p>


    蛟龙号上携带的3个氧气罐已经有两个破损，最后一个也出现了裂缝。舱外，他们的氧气罐正因为水压慢慢的瘪下去，这种深海用氧气罐的钢壁都有几厘米后，但有了裂缝还是顶不住这里的水压，氧气不断从缝隙中逃逸出去，凯撒说的能撑15分钟还是算上了他们能够憋气的时间。</p>


    “现在上去确定不会被日本分部干掉吗？”路明非抬起头，望着上方漆黑的海水。</p>


    “先别管这些了，楚子航，全速上浮！”凯撒说，“下面还有浮上来的尸守群，我们呆在这里会被他们撕碎的！”</p>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横竖都是死……”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有机会，”楚子航冷静的判断，“这么多尸守浮上水面能够帮我们分担火力，到时候就看谁的命更硬了。”</p>


    他的黄金瞳开始燃烧起来，驾驶舱的四壁瞬间被照亮，燥热的波动正在空气中酝酿着。</p>


    君焰的火力瞬间凝聚在潜水器下方，伴随着炼金矩阵的增幅，几乎是在凝聚好的一瞬间就炸裂开来，整个潜水器剧烈的震动起来，君焰炸裂后释放出的热量排开巨量的海水，瞬间让想要靠近的尸守融化掉，螺旋状的白色蒸汽流在深海中咆哮。</p>


    水蒸气流和火焰缠绕在一起盘旋，在蒸汽爆炸的高压下，整个潜水器飞速向上前进。</p>


    路明非感觉他的脖子都要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度拧断了，没想到楚子航居然这么猛？他扭头看了楚子航一眼，楚子航看上去并不是很轻松，如此的爆发肯定是有代价的，他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汗珠。</p>


    这样即使浮上水面他们也会失去一个战力吧？</p>


    路明非感觉有些绝望，如果他估计的不错的话，他们三人当中最强的战力就是楚子航，特别是在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中楚子航的作用是最大的，可按照这样下去，楚子航将会在他们抵达海面的时候失去战力，而他和凯撒两个人必须带着一个虚弱的人从尸守群和日本分部手中杀出重围。</p>


    这可能吗？反正路明非觉得不可能。</p>


    ……</p>


    极渊深处的高天原上，轩浩站在尸守群中央杀得正畅快，整片海域已经被染上了浓郁的血色让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事物。</p>


    尸守的数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似乎这座古城里曾经居住的所有龙族都在今天苏醒了，但满城的尸守却奈何不了他一个人。</p>


    尽管这些尸守群冲锋起来可以冲垮母舰作战群，可这个男人挥动的长枪划出的界限却像是不可突破的无形之墙，所有蜂拥而至的尸守都被瞬间肢解。</p>


    唯一让轩浩感觉遗憾的是他没办法阻止这些尸守逃跑，因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它们停在原地不动也不是一两下就能清理干净的，再加上这些尸守似乎并不是没有丝毫意识，让他感觉意外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会害怕！</p>


    面对轩浩透出的凌冽杀气，它们的进攻显得越来越敷衍，甚至有一部分尸守朝着海面上方逃难。</p>


    不过很快轩浩反应过来，这些家伙并不是在害怕他的杀气，它们不畏惧任何生灵，因为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撕碎眼前所有活着的东西。</p>


    但此刻它们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p>


    轩浩也感受到了，因为在这8600米的深海除了熔岩的光辉之外不该再有其他的光明，可上方却射来了一道灼目的光芒。</p>


    他抬头朝着海面的方向望了望，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p>


    那是一道刺眼如骄阳的光芒，伴随着毁灭一切的意志。</p>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死啊……”</p>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光芒的接近，这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p>


    下一刻，比烈日还要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海底，犹如一柄审判之剑降下。</p>


    轩浩的身影消失不见，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整个无数的尸守群，巨大的蘑菇云在海底绽放，瞬间蒸干了这一片的海水，又被这无尽的深海再次淹没。</p>


    短暂的时间内，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p>


    平静只是爆发的前兆。</p>


    海底深处涌起了高温的水流，被小型核弹洗礼的高天原废墟以开裂声作为最后垂死的呻吟，昔日神明的故居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人类似乎在这一刻战胜了神明。</p>


    紧接着，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在深海里缓缓升起，毁灭的雷声响彻在海沟深处，海底岩浆终于在这剧烈的爆炸中被激发了，数百万吨岩浆从大地的伤口中喷薄而出！</p>


    但似乎大地的愤怒的力量远不及无尽深海的伟力，喷出喷出后不久就从炽热的金色被海水染成了焦黑，随后凝固在海底永不见天日。</p>


    仿佛世界末日过后的海沟里本该没有了生命，但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却在极渊深处骤然亮起。</p>


    爆炸中心的坑洞深处，一柄漆黑的长枪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屹立不倒，它似乎是不可毁灭的，即使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和大地的愤怒也没能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依旧如枯枝一般摇摇欲坠却永恒不朽。</p>


    核弹降下的一瞬间，轩浩的身体瞬间消融在无尽的白光里，整个灵魂仿佛都被抽离，按理来说连残渣都不剩的他应该不可能在修复身体，然而他却并没有死去。</p>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无到有的新生，感受着无数次直击灵魂的痛楚，仿佛造物主一般的诡异力量违背了世间的规则，将他的身体从虚无中重塑，一次两次三次……</p>


    “很神奇吧？”</p>


    一道声音传到他的灵魂深处，直达灵魂的痛感在听见这道声音的同时消失了。</p>


    “哈——哈——”</p>


    轩浩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看着一旁散发着白光的虚幻身影。</p>


    他举起手，看着自己同样有些虚幻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p>


    “如你所见，你现在是灵魂状态，我暂时切断了你的灵魂和身体的连接，”神耸耸肩，“否则我想我们无法正常交流。”</p>


    “你不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吗？这不正是好机会？干嘛切断？”</p>


    “因为我在跟你说话，”神理所当然的说，“还有，我可没有听一个男人呻吟的嗜好，痛苦的表现不一定是惨叫，懂吗？”</p>


    “啧！屁事真多。”轩浩咂嘴，“说吧？这次突然出现又有什么鬼主意？”</p>


    “我是神，怎么会有鬼主意？”男人有些疑惑。</p>


    “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到底有什么事情？”轩浩叹了一口气，“不会是你这诅咒不管用，我就要死了吧？那可真是好事啊！”</p>


    “怎么可能？”男人摇了摇手指，“你是不可能死的，你要是真死了，那我岂不是很丢人？神怎么会被人类的东西打败？虽然你很弱，让这次的复原看上去有些缓慢，但无论如何还是会活过来的。”</p>


    “我很弱？”轩浩指着自己，先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突然反应过来，确实很弱啊，根本无力反抗。</p>


    “是啊，很弱，甚至都不能给地球梳中分，一颗小型核弹就能让你的身体灰飞烟灭，这还不够弱的吗？”男人嘲笑着，“我说得有问题？”</p>


    “……”轩浩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眼前的这个家伙想要夺走他宝贵的事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还不够强啊……</p>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足够强了的感觉？</p>


    自己以为的强也仅仅是针对这个世界上的生物而已，在这里他似乎确实已经无敌了，但是还是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就像刚才的核弹，虽然杀不死他，但如果是遇见敌人，可以在他恢复的时候做很多事情。</p>


    “你是来提醒我的吗？”</p>


    “呵呵，算是吧，”男人淡淡的笑着，“你要是一直满足现状，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我可就没有乐子了，到时候……”</p>


    “到时候你就要搞事情？”轩浩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你想对我身边的人动手？”</p>


    “别说的我那么无聊好吧？让我亲自对人动手也显得太没丢人了，”男人冷笑一声，“所以我不是来提醒你了吗？加油哦，别让我亲自催你。”</p>


    “你会在意丢人？那对我这个普通人下诅咒就不丢人？”</p>


    “嘛~”男人挠了挠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谁叫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不敬的？我好歹也算个神明，不要面子的吗？”</p>


    “作为神一点度量都没有，不丢人吗？”</p>


    “你有让我展现度量的资格吗？”</p>


    “……”轩浩表情有些纠结，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句话听上去好像很耳熟，哦，对了，他自己之前就是这么怼校董会的校董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糟报应了。</p>


    “呵呵……”男人轻声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表情，怎么样？愤怒，不甘？还是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弱小？”</p>


    “行了，你赢了。”轩浩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从冰冷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很愤怒，可是愤怒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根本赢不了，“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p>


    “当然有，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接下来精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好好集中精神，注意看，注意听，可别错过了精彩的部分啊，这可是我亲手为你们搭建的舞台……”</p>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紧接着被爆炸声淹没。</p>


    直到爆炸的余波淡去，直到大地的愤怒平息。</p>


    一道赤裸的身影握住了长枪，拔出长枪的那一刻整个海底似乎都震动了一下，这是愤怒，来自人的愤怒。</p>


    轩浩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思考着回荡在耳边的话语，又是一个模糊的提示，他完全不明白这个自称神明的家伙想干什么，但是这些话仍然让他很不安，因为这个家伙说的是‘你们’，意思是不仅针对他一个人……</p>


    轩浩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暂时没有什么异常，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郁。</p>


    因为他再次意识到了所谓‘神明’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这次的他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曾经他受伤都是从原有的身体上修复强化，而这次却是无中生有。</p>


    似乎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神说让他活着，他就一定会会活着，这才是绝对的力量啊……</p>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这个世界头一个脸接核弹还能活着的人吧？”轩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笑容逐渐消失。他目光冰冷的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海水。</p>


    “胆子挺大的啊，还真敢造核弹？我虽然现在还搞不过所谓的神，但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吧？”轩浩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质问着某个人。</p>


    他确实没有想到以赫尔佐格胆小如鼠的性格居然会有勇气朝着这里投下核弹，就不怕一不小心脸日本一起沉掉？</p>


    不过他又看了看爆炸的范围，好像又有些理解了，这枚核弹似乎是威力缩减版的，仅仅只是堪堪炸平了高天原，甚至还有许多逃离的尸守成了漏网之鱼。</p>


    那个家伙的目标好像只有位于高天原的他。</p>


    ……</p>


    整个日本列岛都在颤抖，海底爆炸引发的地震的震波已经达到了陆地，海面上掀起的巨浪将要拍打在须弥座上，却在一瞬间被劈成了两半。</p>


    橘政宗面无表情的看着海面，须弥座不远处被探照灯照亮的海面上，小艇似乎并没有受到波浪的影响，周围的海浪似乎都在害怕船上的人影，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p>


    绘梨衣站在船头，暗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她直面着掀起的巨浪，然后拔出了手中樱红色的长刀，刀出鞘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巨浪就被分成了两半，然后被无形的力量按平了。</p>


    橘政宗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有绘梨衣守着海面，没有人能够活着上来。</p>


    海面上此刻不仅有着掀起的风浪还正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焰，早在蛟龙号下潜以后橘政宗就下令开来了一艘万吨油轮，在海面上铺上了厚厚的油层，而此刻海面上的油层已经被点燃，形成了一道烈焰的屏障阻隔着海底与天空，所有浮上来的东西都会被烈焰吞没。</p>


    已经有尸守从海里冒头了，但是迎接着它们的却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p>


    这炼狱中还站着一个拿着长刀的姑娘，脸上面无表情随意挥舞着长刀，就像是死神一般收割着它们，她每一次挥刀都有尸守从中间骤然裂开。</p>


    这一刻的绘梨衣像是站在古时候烽火中的战场，她挥动着手里的刀，下达着命令，斩尽眼前一切！无论是火海，浪潮，还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都将在她的御令下粉碎。</p>


    这就是言灵·审判，历史上从未有人见过的言灵，关于它的只有传说，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p>


    不断有尸守群从海面冒出来，绘梨衣依旧是面无表情，手中不断挥舞着长刀，速度越来越快，这柄樱红色的长刀被她纤细的手握着，似乎毫无重量也没有阻力的挥动着，虽然看上去身体纤细，但她体内流淌着的龙血注定了力量不会弱。</p>


    死亡笼罩了海面上方，绘梨衣不断的下达着死亡的命令，让尸守群都感觉到了恐惧，这个站在船头的女孩此刻仿佛死神亲临。</p>

 第301章 轩浩:你丢不丢人(日万求点票抢救一下)

    死神似乎意外的温柔，并没有去追逐那些逃跑的尸守，可下一刻它们却发现自己搞错了。</p>


    绘梨衣在海水中荡去了刀刃上的血迹，挽起袖子露出嫩白的手腕，轻轻按在海面上，就像在抚摸一直暴躁的猫。</p>


    然后……</p>


    世界仿佛静止了，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包括燃烧的火焰和翻涌的浪潮。</p>


    巨大的领域从女孩纤细的身上扩散出去，领域内带着绝对的意志，所有的东西都被压制着。</p>


    绘梨衣张开了嘴巴，她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许久未发声而变得难听，相反，这声音悦耳的像是天使，会带着人去天堂。</p>


    庞大的领域内像是瞬间奏响了安魂曲，听见的东西无论是生灵还是物体，都将迎来毁灭。</p>


    就连天空中的乌云都在一瞬间泯灭，露出了寂寥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海水如同一块夹杂着火焰的琥珀，凝结成一整块，温度越来越低，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甚至没有来得及熄灭就被连同着海水一起冻结。</p>


    月光射在琥珀上，反射着淡淡的微红光芒，将船头女孩红色的长发映照得像是燃烧的火焰。</p>


    橘政宗看着眼前美丽的一幕脸上微红，笑容忍不住浮现在那张略显狰狞的脸上，真是美妙的力量啊，绘梨衣此刻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已经超越了炼金术或者言灵，臻至完全新的领域，这正是他所渴望的——神的领域！</p>


    只可惜还不完美，仅仅只是这样还无法满足他的野心，他有着更高的追求，而且很快就要成功了！</p>


    绘梨衣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须弥座上这个老人肮脏的表情，她只是低头轻轻哼着歌谣，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似乎是对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好像一切都是无意义的。</p>


    她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有些空洞，低头凝望着海面，像神一样不带丝毫感情的俯视众生。</p>


    伴随着接近海面，蛟龙号上的路明非的目光突然被海面的光亮吸引，那光亮就像是从天堂照下来的一样，似乎在迎接着他们归来。</p>


    可……现在分明是晚上啊！他还记得他们下潜的时候还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的夜晚，哪来的这样的光芒？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p>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好听的歌声，像是海妖一般让人沉醉且危险的歌声，那歌神如此的悦耳，却伴随着毁灭的力量。</p>


    似乎能泯灭一切的力量如约而至，路明非的思绪连同着蛟龙号一起被斩断，在舱内三人呆滞的目光中，整个潜水器如同西瓜一般被人一刀劈开，能够承受水下8600米压力的金属外壳此刻脆弱的像是一张薄纸。</p>


    唯一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这一刀没有直接劈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否则将使一副十分血腥的画面。潜水器被毁，被斩开的海水瞬间回涌，紧接而来的强烈冲击将他们三人淹没在海里。</p>


    路明非惊讶的发现他好像还活着，这运气等上岸之后一定先买张彩票！</p>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劈开了潜水器，同时将围绕着他们准备将他们撕碎的尸守群也冲散了，虽然很惊险刺激，但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p>


    路明非憋着气，在海水中四处张望着，此刻的海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四处都是令人恶心的尸守残骸，可他却没能找到凯撒和楚子航，刚才剧烈的冲击将他们三人都冲散了。</p>


    虽然很想找到他们，可现在他连自身都难保。</p>


    抬头望着离自己不远的海面，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但从刚才的那一下他就该知道上面很危险，可如果不浮上去，他很快就会窒息。</p>


    须弥座的顶端，橘政宗坐在绝佳的位置欣赏着眼前绝美的表演，整个海面此刻已经变成一片冰封的舞台，舞台中央，绘梨衣轻声哼着歌。</p>


    以她为中心直径一公里的海域都已经完全冰封，形成的绝对领域似乎阻隔了一切，就连靠近的海浪都在接近这片领域边缘的瞬间崩溃，领域外依旧是一片漆黑的黑夜，而领域内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姿，月光洒在晶莹的冰面上，反射的光芒宛如白昼。</p>


    绘梨衣轻轻踏步，海面因为她的一踏缓缓升起，那是一座巨大的冰山，越往下越细，顶部平滑如镜，如同一柄垂天之剑，缓缓悬挂在天空。</p>


    冰山里被冻结的火焰似乎还在流淌着微红的光芒，燃烧着那些同样被封印在其中的尸守群，绘梨衣高高举起她握住刀的手，嘴里默默的念叨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语言，因为那是来自远古象征死亡的言灵。</p>


    伴随着她挥下的刀，巨大的冰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降下，笔直的切开海水落向海底，滔天巨浪溅起数十米高，却在抵达女孩跟前是化作光点。</p>


    路明非拼命的往海面游，一股寒意却突然间从天而降，瞬间将他的心变得透心凉。</p>


    他愣愣的看着海面，一柄莹蓝色的冰剑劈开海面降下，如同天罚。</p>


    “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吧？至于？”路明非瞪大了眼睛。</p>


    海水中充斥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浓郁的死亡气息，路明非头一次看见这样绝对的杀戮意志，与他看见过的任何战斗都不同，这不是暴力，而是神罚，是神对人世间降下的审判，把一切的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p>


    这就是审判。</p>


    路明非甚至不由自主的忏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怀疑自己有罪，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p>


    整个海面都被利刃切开，在神罚面前仿佛连海流都被阻断不敢合拢。</p>


    被一分为二的海面高处，路明非看见了站在上方俯视着深渊的纤细人影，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大袖在风中起伏，她束发的带子也被风吹开，长发像是燃烧着的火焰。</p>


    而这个女孩此刻像是站在世界尽头的瀑布上，俯视着他，目光呆滞冰冷。</p>


    “救命！”</p>


    路明非下意识的喊道。</p>


    绘梨衣此刻已经化作了杀戮之剑，原本进入这样的状态就应该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没有人能靠近她的身边，她将自己封闭在领域里，所有靠近的东西都会被她杀死，可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传到了她的脑海里，仿佛故人归来……</p>


    绘梨衣稍微愣了愣，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手里举着的刀慢了半拍，就连天空中坠落的冰山都有了一些迟滞。</p>


    但是冰山依旧在坠落，审判之剑已经降下，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收回。</p>


    路明非呆滞的看着朝着自己坠落的冰山，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就连平时嚷嚷着要他命的路鸣泽此刻也不知去向，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个男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p>


    “向个女孩子喊救命？你说你丢不丢人？”</p>


    这熟悉的声音让路明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眼前的一幕让他停止了思考，并且终生难忘。</p>


    他只看见伴随着这个男人的到来，海水似乎逆流了。</p>


    不，不是似乎，路明非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正跟随着海水朝着上方移动，他本想反驳这个男人说他丢人的话，可强大的水压让他说不出话来，世界毁灭般的巨响让他耳膜快要裂开，他发誓从未体验过这种狂暴的加速度，似乎整片海洋在背后推着他向上，这是要上天的力量！</p>


    路明非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并不是他失去的意识，而是此刻他已经被抛到了漆黑的夜空中。</p>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看着似乎近在天边的月亮，路明非不由得发出感慨。</p>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失去动力下落，同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刚才柄劈开海山的冰霜利剑，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两柄。</p>


    这座巨大的冰山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从顶点一路切开，光滑的剖面能够映出他的脸。</p>


    他大概已经清楚了此刻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什么神秘莫测诡异的力量，而是这个男人从海底一路窜上来，然后劈开了一座冰山。</p>


    看上去似乎就是这么简单而且朴实无华，可……这特么还是人？</p>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身体停止了下坠，他被人抓住了。</p>


    “是老大啊……那没事了。”</p>


    被劈成两半正在缓缓沉没的巨大冰山上，路明非看着提着自己衣领将自己拎住的男人，瞬间觉得无比安心，他觉得他已经可以闭上眼睛瞑目了，哦不，闭上眼睛躺好什么也不用做。</p>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闭眼，因为老大的模样看上去有些……</p>


    “喂喂喂！老大你扒我裤子干嘛？”</p>


    路明非竭力反抗，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被扒了下来。好在这里似乎没有别人，否则他当场就社会性死亡了。</p>


    “好了，祝你好运。”</p>


    轩浩随手将路明非扔在海里，然后套上了裤子。</p>


    “老大你这不厚道啊！”下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路明非在冰冷的海水中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忘抱怨。</p>


    “行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唉！不想死赶紧有多远游多远。”轩浩像是赶苍蝇一样不断挥手。</p>


    赶走路明非之后，轩浩越过冰山的残骸，看见了依旧愣愣站在小艇上的绘梨衣。</p>


    这个女孩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一切中反应过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正在沉没的冰山，依旧踏上山头俯视着她的男人。</p>


    “……”</p>


    两人沉默的对视。</p>


    轩浩从绘梨衣的目光中发现了不对劲，这跟她平时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似乎已经失控了，或者说……有人故意让她失控，为的就是守在这海面以防万一。</p>


    “唉……”须弥座深处的房间里，夏弥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微微叹了一口气。</p>


    整个须弥座都在不断的颤抖着，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弥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这力量甚至让她都感到极大的威胁，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属于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的力量。</p>


    此刻她才庆幸自己乖乖听了轩浩的话呆在没有乱来，因为她好像真的打不过绘梨衣。</p>


    “不过那个家伙说等他上来之后再行动，我呆在这里面怎么能知道他上没上来啊？”想到这里，夏弥准备先到甲板上去看看，既然外面已经有那么大的动静了，现在应该是她摸出去的好机会。</p>


    于是她推了推锁住的铁门。</p>


    不堪重负的铁门发出咯吱的声响，这可让守在门外的守卫心脏提到了嗓子眼。</p>


    守卫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接到的任务不过是看守一个从中国来的小女孩罢了，并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p>


    即使是蛇岐八家，对于夏弥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因为这个女孩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档案上只有基础的信息、血统评价以及她的言灵——风王之瞳。不过这似乎是个很普通的言灵，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p>


    可现在守卫已经把情报部的那群废物全家问候了个遍，你见过风王之瞳的拥有者能够硬生生掰开十厘米厚的金属大门？这可是绘梨衣小姐的房间，防御级别在须弥座上可以说是最高的，不是对外防御，而是对内！</p>


    但是此刻这扇铁门却像是被击中要害一般开始变得支离破碎，随后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p>


    守卫愣愣的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这位漂亮的中国少女，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悚，这个女孩明明正对着自己微笑，可他却忍不住浑身冷汗直冒。</p>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笑容，当然，也是最危险的。</p>


    无尽的威严从女孩身上升起，伴随着那双刺目的黄金瞳点亮，整个漆黑的走廊似乎都变得亮堂了一些，狂潮般的威压弥漫了整个狭窄的走廊，似乎将空气都变得凝固了。</p>


    守卫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连心脏都快要忘记了跳动！他只看见那个女孩轻轻抬起来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夏弥轻轻拍了拍手，望着倒在地上的守卫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同时她又感觉自己貌似被小看了啊，居然就只有一个人守着这个房间？</p>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须弥座上已经差不多乱套了，能留一个人看着这个房间已经很给面子了。</p>


    轩浩跃下正在沉没的冰山，跳到被绘梨衣凝结成冰的海面上，朝着这个女孩一步一步的走过去。</p>


    女孩眼里是有些呆滞的冰冷目光，宛如死神一般冰冷无情，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最不怕的就是死神。</p>


    “唉……”轩浩来到女孩跟前，可他的步伐却停在了与绘梨衣相隔一米外的距离。</p>


    因为绘梨衣手中正握着樱红色的长刀，刀尖指向轩浩的眉心，面对这个身材比她高太多的男人，这个女孩必须仰望视着他，这让她原本冷漠的眼神显得有些呆萌。</p>


    绘梨衣张了张嘴，古老的音节从她嘴中发出，似乎又要使用言灵但没等她吟唱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了。</p>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比亲切的气息直达灵魂深处……就像家的感觉。</p>


    “小妹妹，放下刀，听话。”轩浩伸手轻轻捏住刀刃。</p>


    也不知道是听见他的声音还是怎么回事，绘梨衣握刀的手并没有动作，只是有些疑惑仰望着这个男人，眼睛里死神般的冷酷忽然间崩溃了，那种小女孩的稚气再次回到了她的眼睛里，莫名的泪光闪烁在眼角，眼神里还夹杂着莫名的怀念。</p>


    轩浩看见绘梨衣突然改变的眼神也微微愣了愣，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样的目光，他好像没有欺负人家吧？</p>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捏住刀刃的手微微用力，绘梨衣似乎还在发呆没有反抗，这让他很轻易的就将长刀从女孩手中夺走了。</p>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放在女孩头顶，“这就乖了嘛，已经不需要你再挥刀了。”</p>


    绘梨衣张了张嘴。</p>


    轩浩愣了愣，就在他以为绘梨衣还要继续吟唱言灵的时候，这个女孩口中发出了略显晦涩的声音。</p>


    有些沙哑，似乎是一句很久没有开口说过的话，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挣扎。</p>


    这是一句他很久没有听见的话，久到快要忘记了的熟悉又陌生的话语，还有那让人怀念的声音——</p>


    “哥……哥……”</p>


    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雷霆般贯穿了轩浩的灵魂，让他的大脑一时间变得空白。当然不会是因为绘梨衣叫他哥哥就能让他这样震撼，他之所以感到震撼是因为不解。</p>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绘梨衣的，和她吟唱言灵以及之前开口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的声音都不相同。</p>


    这个声音是他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不久之前他才在梦中听见过，这是他妹妹的声音。</p>


    让他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妹妹回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p>


    可下一瞬间绘梨衣却又回到了呆滞的模样。</p>


    “这是……怎么回事？”轩浩眉头微微皱起。</p>

 第302章 小妹妹，放下刀，听话

    “惊讶吗？惊喜吗？感动吗？”</p>


    海上的冰面上不知何时升起白茫茫的雾气，将整个世界笼罩成一片白色。</p>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朝着他提问。</p>


    轩浩冷冷的看着眼前，绘梨衣此刻像是被定格在原地的蜡像般不在动弹，她的身后，此刻正站着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男人。</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轩浩再次发问。</p>


    “怎么回事啊……这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介意听我慢慢讲吗？”男人歪了歪头。</p>


    “说。”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刚才我会从绘梨衣嘴里听见我妹妹的声音？”</p>


    “有一天，我在世间闲逛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迷路的女孩，”男人在冰面上踱步，语气缓慢的讲述着曾经的往事，“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孩迷失在人间的灵魂，她明明已经死了，却依然弥留在人间，可惜的是，我遇见她的时间太晚了，就算我想救她，也已经无法改变规则将她从死亡中复活。”</p>


    “神的奇迹去了哪里？”</p>


    “神什么时候给予过人救赎了？”男人自顾自的提问，“其实当时我也这样问过自己。”</p>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历史上所有有关神的救赎的传说，都是人类擅自把神的所作所为当作他们自己获得的利益来接受，神从来没有义务拯救人类，人类也没有资格向我祈求温柔。”</p>


    说到这里，男人不住的点头似乎对于自己的结论感到很满意。</p>


    “所以当时我听见那个女孩的遗言的时候，从神的角度来看，人类是实在是过于渺小的存在，一个普通女孩死在我的面前，引不起我的任何兴趣。”</p>


    轩浩捏了捏拳头，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神不会随便跟他讲什么无聊的故事，这个故事肯定是和他有关的……那么故事中的女孩，十有八九是他的妹妹！</p>


    “拿一个死去的死去的女孩来鞭尸，这就是所谓的神吗？”</p>


    “别着急嘛~”男人摇了摇手指，“听我讲完……”</p>


    “人的灵魂是不被允许游离在世间的，可那个女孩却很倔强的选择留在人间，最后的结果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死神找到带走。我很好奇她选择继续留在人间的理由是什么，然后……我看见了你。”</p>


    男人重新面向了轩浩。</p>


    “看见你站在天台上的模样，怎么说呢，作为人类，不惧死亡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但也很愚蠢。”</p>


    “关你什么事……”轩浩撇过头。</p>


    “你知道你的妹妹是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那个世界吗？”</p>


    “为了……我？”</p>


    “没错，她是怕她死后你会想不开，”男人耸耸肩，“但是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即使她留下，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你想寻死的想法，最后不过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哥哥死在自己面前罢了。所以我才说人类都很愚蠢。”</p>


    轩浩忽然间有些后悔当时的选择。</p>


    “但是，那个女孩在灵魂即将消散前一刻让我看见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念想，那种激烈的感情，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灵魂呐喊，你或许看不见吧？”男人轻轻挥了挥手指，轩浩的眼前画面突然间变了。</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站在天台上。</p>


    这似乎是十分久远之前的记忆了，但却有些许的不同。</p>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天台边缘走进。</p>


    这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重现，他只能看着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p>


    只是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拼命拉着自己手腕的虚幻身影。</p>


    那是他的妹妹，妹妹的灵魂，她哭着喊着，自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p>


    轩浩现在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跳下去，而且毫不犹豫。</p>


    但是那时候的他却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给妹妹已经死去的灵魂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当时只想着去死。</p>


    现在他后悔了，可惜没用，此刻的他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相隔一百多年的时空，他连让这记忆中的身体流泪都办不到，只能看着曾经的自己目光如死灰般跃下天台。</p>


    视线离地面越来越近，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中不在只有冰冷坚硬的地板，还有着妹妹的灵魂，连坠落的风声都感受不到了，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她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个坠落的身影，似乎想要拯救他，结果却连同他一起坠落摔得粉碎。</p>


    “啪——”</p>


    男人清脆的响指声将轩浩召回了现实。</p>


    顷刻间，一股无力绝望的感觉涌遍了轩浩的全身，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神，突然感觉这个家伙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对的，他真特么的该死，活该被折磨。</p>


    “所以，我不止一次嘲笑过你的愚蠢。”神的声音变得冷漠无比，“不过这也正常，人类都是自私自利的生物，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会顾虑的自然也只有自己的感受。所以现在明白绝望是什么感觉了吗？”</p>


    轩浩沉默的抬头望着天空，神的领域似乎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此刻的他连天空都看不见了，似乎被剥夺了一切资格和权利。</p>


    “先别急着绝望啊~”神冷笑着，“故事还没讲完呢！”</p>


    “可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轩浩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神明，“从我选择跳下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啊……”</p>


    “不不不，还没有结束。”神轻轻笑了笑，“那个女孩嘴里呐喊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吧？”</p>


    轩浩摇了摇头，他确实没能听见来自灵魂的呐喊，或许是因他还活着，两人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你……听见了？她说的什么？”</p>


    “如果没听见，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神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即使轩浩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个家伙……在笑。</p>


    “那个女孩是在向神祈愿啊！拼尽全力呼喊着，祈求神明回应她。”神俯下身，凑近轩浩的耳边轻轻低语，“你知道她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p>

 第303章 永恒的代价

    “让我……活下去？”</p>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神轻笑着起身，俯视着轩浩，观察着眼前的人类脸上的表情。</p>


    轩浩的瞳孔猛缩，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回应了她的愿望？”</p>


    “是啊，作为神，偶尔我也是会回应人类的愿望的。”神理所当然的说道，“更何况是这样有趣的愿望。说起来这个女孩许下的愿望和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太一样呢，正常人在死后应该是想要复活自己吧？可她却先考虑到你这个哥哥，这种无私的人可是很少见呢，因此我很乐意为她实现愿望。”</p>


    轩浩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他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眼前的神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他实话，他之所以不会死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妹妹许下的愿望……</p>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p>


    “很沉重的愿望啊，想必当时看着你跃下高台的时候，她一定很焦急吧？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愿望有着什么样的重量？死不了对于人类来说，可是诅咒啊！”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p>


    “但是你还是回应了这样的愿望吧？”轩浩有些不解，“为什么？”</p>


    “我说过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神明冷漠的声音不夹杂丝毫情感，“我不会回应无所谓的愿望，如果只是个死人想要让自己复活，那我会让他去死。可你的妹妹却为她的愿望支付了足够的代价。人类，你很幸运。”</p>


    “代价……是什么？”轩浩捏紧了拳头，咬着牙。</p>


    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在妹妹身患绝症的时候四处奔波，却没有体会到她的感受，甚至连最后一段时光也没能陪在她身边。</p>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的他只剩下这唯一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都想救活她，可最后无论他怎么做却只剩下绝望。</p>


    他没能看着她离开，不知道妹妹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更不知道这个女孩即使死后也在为他考虑。</p>


    代价是什么？轩浩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死去的女孩，该用什么来支付这沉重的愿望的代价，这可是忤逆所有规则让他活着的愿望。</p>


    “我当时问她能给我什么。”神低头凝视着轩浩，“可她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一个游离世间的孤独灵魂罢了。”</p>


    “所以……”</p>


    “她给了我一切，她仅有的一切，包括灵魂。虽然人类的灵魂对于我而已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她的灵魂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有了如此强烈执念。强烈到即使魂飞魄散也要你活着！所以我从死神手里夺走了她的灵魂。说起来要从死神手中抢人还真是不容易呢，所以有些破损也是在所难免的吧？”</p>


    神伸出手，放在被定格在原地的绘梨衣头顶，一道耀眼的光芒汇聚于他的掌心，这光芒无比微弱，却让人感到温暖，似乎能驱散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所有的阴霾。</p>


    “这是……”轩浩伸出手想要抓住它。</p>


    可就在他要触碰到的时候，神突然收回了手。</p>


    神摇晃着手指，光芒在指尖萦绕，“这就是你妹妹的灵魂，不过……是碎片哦~在我和死神抢夺的时候，被撕成了碎片，一定很疼吧？”</p>


    “碎片……”轩浩站起身来朝着前面扑过去，“给我！”</p>


    他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光点，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如果没听错的话……魂飞魄散？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害的？</p>


    轩浩绝望的伸手，可无论怎么前进都始终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人影。</p>


    “真是狼狈的模样啊。”神看着眼前轩浩激动的样子不为所动，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这可怨不得我啊，我当时给了你妹妹选择，并且警告过她，如果支付代价，那么她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不能被死神带走，这也意味着她将永不入轮回，失去转世的资格，可她的态度很坚决，说实话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强烈的愿望，强烈到我都不忍心拒绝了。”</p>


    轩浩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神。</p>


    一人一神就这样静静的对立，许久无言。</p>


    此刻的轩浩意识到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如果他不选择自杀，那就没有之后的一切事情。但这只是驳论罢了，当时作为普通人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后果，他只是个失去希望的绝望之人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妹妹死后的灵魂还在守护着他？</p>


    也许想着死后能够见到自己的家人，才是他当时最后的渴望吧？可他当时居然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死去的家人希望的肯定是他能好好活下去吧？如果当时妹妹临终前他在她的身边的话……</p>


    以妹妹的性格一定会笑着对他说，“哥哥，不要我不在了就活不下去了，否则我会瞧不起你的”。</p>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绝望吧？”神打破了沉默。</p>


    “这不就是你想看见的吗？”</p>


    “是啊。”看着轩浩变得有些空洞的眼神，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说实话，看见了反而让我感到无趣，果然，你也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可惜，你妹妹明明还跟我打赌说‘无论她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呢，你这就要认输了吗？”</p>


    “她……和你打赌？”轩浩的眼里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p>


    “是啊，一个人类的女孩居然有勇气跟我打赌，可笑的是她连筹码都没有，因为她的一切都已经属于我了。”神握住手中的那团光芒，“但是她说她不需要赌注，因为她不可能会输！很有趣吧？我很想知道她的信心来自哪里，所以就跟她赌了一把，嘛~反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p>


    “你们……赌的什么？”轩浩望着神明手中握住的那团光芒，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呼唤，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而已。</p>


    “哥哥，不可以认输。”</p>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他总算是听清楚了那道光芒想要传达的话语，其实已经不止一次了，早在曾经做过的梦里他就该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p>


    “赌的什么？还不够清楚吗？”</p>


    神将光芒放回了绘梨衣的身体里，“就是这个啊……”</p>


    “你可爱的妹妹说无论她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所以我将她的灵魂碎片，散落到了无数个世界中，明白了吗？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现在想认输的话也可以，不过这就代表着你的妹妹也输了。这样真的好吗？”</p>


    “当然不好。”</p>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p>


    神微微愣了愣。因为这两道声音都是从轩浩身上传出来的。</p>


    “啊……”神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原来还有漏掉的吗？”</p>


    轩浩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与刚才的灵魂碎片同样的光芒，那是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光芒，连绘梨衣身上的灵魂碎片伴随着这道光的亮起都开始了共鸣。</p>


    神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道虚幻的几乎透明的身影浮现在轩浩的身后，他还记得这个倔强的女孩，那是他在人世间见过最纯净的灵魂，即使在已经死去以后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这道灵魂里他能看见自己曾经丢弃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比激烈的感情，是身为神的他早该遗忘的东西。</p>


    也是唯一让他遗憾的东西——人类的感情，所谓的爱！</p>


    这是他不得不丢弃的东西，因为这对神而言是无药可救的弱点。</p>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丢弃的东西，应该是无所谓的才对，可现在却仍然能让身为神的他感到震撼。</p>


    “你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埋下种子的？”神第一次发问了。</p>


    他不曾记得这女孩在何时将她的灵魂碎片埋在自己哥哥身上的。</p>


    “在最后，我们一起坠落的时候。”</p>


    轩浩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连眼神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两道泪光从他眼角滑下，这是他一百多年来头一次流泪。</p>


    此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控制，因为他感受到了妹妹回来了，应该说从未离去，一直埋藏在他灵魂的最深处。</p>


    控制着他身体说话的正是他的妹妹，轩雅。</p>


    可是之前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呢？</p>


    轩浩记得自己好像的确做过几次跟妹妹有关联的梦，现在看起来，这些似乎都并不是梦境，而是她在想办法与他交流。只是破碎的灵魂力量实在太过微弱了，就连在梦里相见都是奢望。</p>


    而今天，神引导出来了绘梨衣体内的灵魂碎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两个碎片的共鸣才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p>


    “你想要的耍赖吗？”轩雅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却显得很强硬。</p>


    “这话说的……”神微微摇头，“我可是神啊，有必要跟一个小姑娘打赌还耍赖？”</p>


    “那你干嘛费尽心思让想让我哥哥认输？怎么看都是我们要赢了吧？”轩雅轻哼一声，“你是看见哥哥已经找到我了，离你失败又近了一步，所以开始慌了？”</p>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神耸耸肩，“什么叫做离我失败又近了一步？还早着呢，你们知道剩下的灵魂碎片有多少，在哪里吗？”</p>


    “不知道，但是我们能找到。”</p>


    轩浩的目光变得坚定了，此刻的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明明是头一次见到绘梨衣却会感到无比的亲切，并不是绘梨衣有多可爱，也不是她的过去让他感到怜惜，真要说的话，这个世界无处不存在悲剧，他不可能怜悯所有人。</p>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他们体内存在着同一个人的灵魂。</p>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他相信无论剩下的灵魂碎片在哪里，只要遇见了，他就一定能够感受到。</p>


    “无论要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p>


    “呵呵……”神只是轻轻笑着，“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将灵魂碎片取出来吗？”</p>


    神摸着绘梨衣的脑袋，抑制住了灵魂的光芒。</p>


    轩浩身上的光芒也同时消失了，突然间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再次感受不到妹妹的存在了。</p>


    “你……果然是怕输吗？这么着急切断我们的联系？”</p>


    “所以我说你愚蠢，你真以为凭借她现在那点微弱的力量，能够随便使用精神力控制你的身体说话？”神的语气有些愤怒，“蠢货，还以为你在这一百年里总算有了些成长，结果就只长了肌肉吗？”</p>


    “额……”轩浩哑口无言，确实不能让她消耗过多的力量，否则万一有什么后果怎么办？</p>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家伙干嘛突然变得暴躁了？这好像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所谓的神也会生气吧？而且说这个家伙怕输的人可不是他啊，明明是她妹妹这样说的，妹妹说的话还能有错？</p>


    神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找到就行了吧？该怎么取出碎片，最后又该怎么复活你的妹妹，你有考虑过吗？”</p>


    “这么说来你有办法？”轩浩眼睛一亮，他突然感觉这个神好像是在帮他？</p>


    “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也不会帮你，人类。”神又变回了平淡的语气，“不过，取出灵魂的方法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杀死她就可以了，挺简单对吧？”</p>


    神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只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女孩，不过……她原本就活不久，死在你手里和死在别人手里，没什么区别吧？”</p>


    “你又想忽悠我？”轩浩皱着眉头，这个家伙虽然自称为神，但是说的话跟神棍没什么区别，没几句能信的，就像这家伙说的诅咒他永生不死，如果真的是他妹妹的愿望，这应该算是祝福吧？就是有些沉重罢了。</p>


    “没有啊，我说的可是真的。”神的语气十分的认真，“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这孩子体内可是有你妹妹的灵魂，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杀死她也相当于你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p>

 第304章 轩浩:谁特么跟你一样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p>


    轩浩上前一步，挥手朝着朝着眼前的神一巴掌过去。</p>


    当然，他知道自己打不中这个家伙。</p>


    这家伙一定会躲开。</p>


    果然，如他所料的，男人拿开放在绘梨衣头顶的手，身体莫名的朝后面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耸耸肩有些无奈的摊着手。</p>


    轩浩将绘梨衣护在身后，长枪横在绘梨衣和神之间，神色平静。</p>


    “感谢你特意为我排除一个无用的选项。”</p>


    白雾开始随着神的影子退去，轩浩知道这个家伙大概是要离开了。</p>


    “无所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不过是给你提出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罢了。”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他和轩浩的距离却在无限放大，“你可以尽管挣扎，朝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慢慢前进吧……”</p>


    “我会的，感谢你给的‘永恒’，让我有时间能陪你慢慢玩。”</p>


    轩浩不在看他，转身走到绘梨衣身边。</p>


    伴随着神的离开，被静止的世界又开始流动，而他眼前的女孩缓缓倒下。</p>


    绘梨衣好像睡着了，如果像神说的一样，他妹妹的灵魂寄宿在绘梨衣体内，那么应该是和绘梨衣的灵魂融为一体的，这孩子的灵魂本来就又缺陷，以至于她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思维，如果想要将灵魂碎片剥离出来，必定会损伤到绘梨衣原本就脆弱的灵魂。</p>


    但是……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吧？</p>


    轩浩的目光无比的坚定，他将要走的路，或许真的像神说的一样，是一条虚无缥缈的希望之路。而希望往往和绝望是双生子，走错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不过他可以慢慢来，他的时间还很长，长到没有终点。</p>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大不了……</p>


    除却黄土白骨，守她百岁无忧。</p>


    “啊……又要看着你离去。”</p>


    他有些不甘心的抬头，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绘梨衣体内有着他妹妹的灵魂，那么跟他的亲人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找不到其他方法，那么他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去。而且或许不止一次。</p>


    找到她，守护她，然后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p>


    轩浩轻轻放下绘梨衣的身体。</p>


    “总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p>


    橘政宗站在须弥座甲板上，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倒在轩浩怀里的绘梨衣。</p>


    现在让他不可理解的事情有两件。</p>


    第一，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死在神葬所？那可是核弹啊！货真价实的核弹！虽然为了避免波及整个日本减小了威力，但也不是碳基生物能够承受的吧？即使是龙王也要陨落，可这个男人为什么毫发无损？</p>


    第二，为什么绘梨衣会突然倒下？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他原本坚信着只要绘梨衣守在海面，没有人能够活着上来，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带着γ来这里，结果还没开打，就突然倒下？</p>


    他完全不能理解，因为在他的视线中，那个男人分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走到了绘梨衣面前。</p>


    那可是他曾经认为最完美的宿体，这让他无比的恼怒，“果然，γ还是不够完美。”</p>


    “喂，老头，你挡着本小姐路了。”</p>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橘政宗有些惊讶的回头，望着从须弥座闸门里走出来的女孩。</p>


    沉重的金属闸门此刻已经崩裂了一地。</p>


    “你……”</p>


    橘政宗愣愣的指着眼前有着完美容貌的女孩，他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知道轩浩身边的带着的女孩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有着……如此完美的血统！</p>


    不会看错的，那双闪烁的竖瞳，比任何混血种都要完美，甚至比轩浩都要完美！</p>


    这是多么美妙的眼睛！橘政宗脸色潮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p>


    他转头看着轩浩，目光灼热，“你跟我是一样的吧？”</p>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轩浩和他真的是同道中人！就像他猜想的一样，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也在背地里进行着什么伟大的实验，并且比他还要成功！这个男人身上无限接近完美的血统，就能证明他的想法！而且……这个女人！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容器没错吧？难道？难道你也有和我同样的追求吗？</p>


    橘政宗死死的盯着轩浩，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p>


    “神经病啊？真恶心。”</p>


    走上甲板的夏弥被着老头突然变态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绕着道走。</p>


    说起来，她还真是辛苦，这须弥座里的门也太多了吧？即使是她这种撬锁专业户，要出来都费了好大的力气。</p>


    不过她出来果然是对的，因为一上甲板，她就看见了站在凝结成冰的海面上的轩浩。</p>


    默默的绕开眼前这个神经病，夏弥踏上冰面朝着轩浩的方向移动，她的任务可不是搞破坏，搞破坏这种事情还是某人比较擅长。</p>


    “带她走吧，接下来交给我。”</p>


    轩浩将绘梨衣交给夏弥，头也不回的朝着须弥座缓步走去。</p>


    “哦~”</p>


    夏弥轻轻回答，她总感觉……轩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总之，这里的人们大概危险了。</p>


    不过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了，她的任务只是绑架……啊呸，只是请绘梨衣去高天原坐坐而已。</p>


    当然，不是去见识牛郎的，只是因为高天原是轩浩的产业，也是他们在日本最后的据点。</p>


    夏弥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很好，没有熟人看见。”</p>


    细密的龙鳞开始在她身上缓缓浮现，她的整个身形也有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依旧保持着人形，但已经有了那完美的古老生物的影子，特别是身后展开的漆黑双翼，让人着迷。</p>


    橘政宗目光火热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再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果然！果然啊！</p>


    不过夏弥丝毫不在意这令人作呕的目光，抱着绘梨衣朝着天边掠去。</p>


    她丝毫不担心这里的人看见她的模样，因为这里今晚过后就没有人了。</p>


    橘政宗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轩浩露出陶醉的笑容。</p>


    “哈哈哈哈哈……”</p>


    “轩浩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和我都是一样的……”</p>


    “噗——”</p>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腹部一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喷出一口鲜血。</p>


    橘政宗躬着身子退后几步，极力的保持平衡让自己没有倒下。</p>


    然而他的动作似乎有些多余，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倒下，还没等他站稳，一只无情的手便抓住了他的头发。</p>


    轩浩拎着橘政宗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将他整个身体拎起悬在空中，目光冰冷。</p>


    “谁特么跟你一样？”</p>


    轰——</p>


    一声巨响。</p>


    橘政宗整个身体像是炮弹一般被轩浩扔出去，砸在须弥座里。</p>


    “咳咳咳……”</p>


    废墟里传来几声咳嗽声证明橘政宗还活着。</p>


    “咦？”这让轩浩感到有些意外，他不觉得这个恶心的家伙能够承受住他的攻击，无论是本体还是分身，轻轻一拳下去都该死透了。</p>


    “咳咳……怎么可能……明明……”</p>


    橘政宗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因为他刚才完全没能看清楚轩浩的动作，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要知道他这具身体可是自信的新作品，用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血液研究出来的，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p>


    他本来的信心一瞬间变得荡然无存，“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他不能理解，如果要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证明此刻眼前的男人要比两年前他见到的强无数倍！但是理论上来说那是不可能的！</p>


    因为他得到这个男人的血液研究过，这是无限接近与完美的血液，完美的混血种，其龙血比例早已超过了普通混血种的临界点，但却奇迹般的保持着平衡，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龙族。</p>


    而他研究出来的新作品也正因为融合了这样的血液，变得更加强悍，稳定的龙血保证了他能够释放出身体里更多的潜能而不失去控制。</p>


    可差距怎么会这么大？</p>


    橘政宗不能理解，无论他怎么计算，都算不出差距存在于哪里，他之前信心十足，因为他以为自己的新作品拥有的力量即使跟眼前的本体有着差距，也应该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可现在，事实狠狠的在他脸上抽了个大嘴巴子。</p>


    这已经不是一点差距可以形容了，这差得不止一个次元！</p>


    看着缓步走来的轩浩，橘政宗眼里满是不甘，“怎么会这样？究竟差在哪里？你的血……明明……”</p>


    “明明怎么了？”轩浩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长枪剁在须弥座的甲板上，一道裂痕不断的蔓延，整个堡垒开始剧烈颤抖。</p>


    “明明现在还泡在海里呢！”</p>


    轩浩松开长枪，挥拳。</p>


    从眼前这个老头的话语里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无非就是这家伙得到过自己的血，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而已。</p>


    这点他并不在意，说到底他从来就不怕别人拿着他的血去搞什么研究。</p>


    因为得到他的血液的人，无非就是感叹，啊，多么完美的混血种，多么稳定的龙血……之类的东西。</p>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因为他自己也研究过……</p>


    但是有用吗？</p>


    他的血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完美混血种的血液，其稳定程度堪称奇迹，毕竟是‘神赐之血’嘛，这点很正常，但也仅此而已了。</p>


    这样的血液研究的方向无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让混血种体内龙血变得更加稳定，这也是轩浩自己研究的方向，另一种就是借助稳定的龙血，激发混血种最强的潜力，或许能研究出什么‘混血君王’也不一定，这一点轩浩表示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在怎么研究也不可能超越身体承受的极限，也就不可能战胜他。</p>


    他的力量来源，从来都不是血统本身。他是靠着不死不灭突破血统的界限并且不断的将极限拔高，这可不是混血种和龙族能够做到的。</p>


    轰——</p>


    一拳下去，须弥座的壁垒被硬生生轰塌。</p>


    然而让轩浩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没打中？</p>


    在拳头临近橘政宗身体的时候，这个家伙瞬间爆发出来了极快的速度，让轩浩愣了愣，他不是没有能力加速，只是感觉没什么必要。</p>


    因为这大概就是橘政宗的全力爆发了，躲过了也就躲过了，他倒是感兴趣这个家伙能躲多少下？</p>


    橘政宗托着重伤的身体站在轩浩不远处，他感受着体内的龙血缓慢的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应该说不愧是无限接近龙族的血液，恢复力甚至超过了‘皇’，让他不至于当场失去战斗能力，突然间他感觉又有了信心，如果轩浩的力量仅仅是如此的话，那么他或许能打！</p>


    轩浩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橘政宗。他有些惊讶，惊讶自己的龙血效果原来这么好的吗？竟然能让橘政宗有着超越‘皇’的力量速度和恢复力，他曾经也让人朝着这方面研究过，但是效果并不好，只能说眼前的这个臭虫虽然很恶心但确实是个天才。</p>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p>


    人类是有极限的，再怎么无限接近龙族又能怎样？龙王他也能按在地上摩擦。</p>


    “嘿嘿嘿……看见了吗？轩浩君，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啊！”橘政宗声音有些嘶哑，“已经快要赶上你的程度了吧？我可是很真诚的想要与你合作啊！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呢？”</p>


    “哦？是吗？”</p>


    轩浩的身影一闪，瞬间来到橘政宗面前，低着头与他对视。</p>


    “是啊！你要是愿意与我合作，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p>


    “你也知道这是下策？”</p>


    轩浩冷漠的看着他，“核弹很好玩吗？谁借给你的胆子？”</p>


    橘政宗想要回答，可嘴里却突然发不出声音。</p>


    一道剧烈的气压仿佛要压碎他的整个身体。</p>


    他看见了眼前的男人做了一个动作。</p>


    跺脚。</p>


    细密的裂纹不断的在两人脚下的堡垒上蔓延出去，整个须弥座似乎都开始下沉了！</p>

 第305章 你们顶到我了!

    一声巨响落下，一股整个甲板被踩碎，掀起，裂开！</p>


    一股弹射的力量将站在上面的赫尔佐格振飞出去，不知所措的悬浮在半空中。</p>


    同时，甲板上的轩浩拔出长枪，朝着半空中飞射而去。</p>


    “救……救命！”</p>


    “……”</p>


    须弥座上传来蛇岐八家的成员们一阵阵呼救的声音，整个巨大的堡垒正在缓缓沉没，而四周早已被寒冰冻结，即使现在因为巨力都碎裂成浮冰，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开船逃跑，他们所有的路线都被封死了。</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是是……”</p>


    “该怎么办……”</p>


    “完了完了完了！”</p>


    一个有一个疑问从夹杂着惊惧的声音从他们嘴里提出，但这些问题都没有人回答。</p>


    整个海面陷入了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这座号称‘不动如山’不会沉没的堡垒已经快要完了。</p>


    赫尔佐格的研究似乎确实有了一些成果，面对轩浩的追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半空中调整姿态闪开了。</p>


    他稳稳的落在须弥座高悬的吊臂的顶端，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p>


    拔出腰间的太刀朝着还悬浮在半空中的轩浩斩去。</p>


    然而轩浩根本就没在看他。</p>


    此刻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自己。</p>


    轩浩起跳也不是冲着他而来的，他能躲开可以说是理所当然。</p>


    半空中的男人俯视着整个须弥座，眼神冷漠无情。</p>


    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右手的肌肉猛然炸裂。</p>


    “这是！”</p>


    赫尔佐格睁大了眼睛。</p>


    他发现他好像弄错了什么，这个男人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家伙的目的是要让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埋葬于此！</p>


    漆黑的长枪如流星般坠落，直击须弥座的中心。</p>


    枪尖与须弥座接触的那一刻，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一切发生得太过猛烈，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须弥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p>


    “咔——”的一声，整个空间似乎崩裂了。</p>


    无数道裂纹从中心瞬间朝着整个堡垒蔓延。</p>


    赫尔佐格所站立的地方也因为整个须弥座的崩坏而倒塌，仅仅一击就让这座浩大工程建立的堡垒变得支离破碎，无数碎屑在半空中高高溅起。</p>


    轩浩坠落在还未完全沉没的废墟上，静静的看着挣扎的蛇岐八家成员们，又将目光缓缓放在赫尔佐格身上。</p>


    这个家伙似乎不打算逃跑，不过也对，即使是这具强化过的身体，也不过是这个老梆子可以舍弃的傀儡罢了。</p>


    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p>


    “哈哈哈哈……轩浩君，还真是残忍呢，这里的蛇岐八家的成员们应该算是无辜的吧？”赫尔佐格眼里丝毫没有畏惧。</p>


    “无辜？”轩浩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别告诉我他们像绘梨衣一样没有自己的思考，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那么死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既然你们敢对我使用核武器，那么我就算掀翻整个日本，也在情理之中。”</p>


    “哈哈哈……”赫尔佐格不以为意的笑着，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贪婪，“真是可怕呢，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那样猛烈的爆炸中活下来的？”</p>


    轩浩没有回答，一个分身而已，和这座堡垒一起沉了就行了。下面可是神葬所呢，这些日本人先祖的墓地，说起来，他还真是个大善人，为他们挑选了这么好的葬身之地。</p>


    赫尔佐格见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想要套出一点情报是不可能了，那么……</p>


    就用这具身体来试试看他的实验成果究竟如何吧！</p>


    赫尔佐格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操控这样的身体全力战斗。</p>


    言灵·奈落。</p>


    这是他的言灵，能够通过精神操控尸鬼的能力，用来控制死侍以及他生产的傀儡，不过缺点是想要精密控制就必须进行复杂的设置，像‘橘政宗’这样的角色扮演，如果需要共享观感的话，他最多只能同时控制两个。</p>


    金色的瞳孔在名为‘橘政宗’的这具傀儡脸上第一次亮起，随之整个面目都开始变得无比狰狞，龙血沸腾下，他的肌肉开始膨胀，骨骼开始位移，黑色羽织下的内衬撕裂开来，整个身形拔高。</p>


    青灰色的鳞片终于将身上所有的衣衫全部撕裂，仿佛青灰色的铠甲一般猛的扣紧！同时关节逆反，握住刀的手松开了那柄已经无用的太刀，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龙爪。</p>


    他踩在废墟上狂奔起来，似乎不要命一般朝着站立不动的轩浩奔袭。</p>


    带着锯齿的龙爪朝着轩浩暴露在空气中的强健上身挥下，赫尔佐格两只龙爪向内合拢，仿佛拥抱一般要将爪子嵌入这个男人身体里。</p>


    但让他惊讶的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只能在轩浩身上留下浅浅的白色印记，甚至连伤到这个男人都办不到！</p>


    “这……怎么可能？”赫尔佐格丝毫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幕，这完全不科学！</p>


    因为他的这具傀儡就是用这个男人身上的血强化过的啊！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而且眼前的男人此刻身上居然没有半点龙化的迹象，这简直不可思议！</p>


    莫名的恐惧突然充满了赫尔佐格的脑海，眼前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目光像是看着垃圾一样看着他，明明此刻他的身体要比这男人高大许多，甚至可以俯视这个男人，可看上去却是那么滑稽。</p>


    绷！</p>


    言灵·鬼胜！</p>


    伴随着轩浩发力，膨胀的肌肉无视身体限制炸裂，被挤压的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隆起的肌肉瞬间振开了放在他身上的爪子。</p>


    “咔——”</p>


    锋利的龙爪在一瞬间崩断炸向四方，在废墟上留下一道道刻痕，带着赫尔佐格身体一晃，不自觉的退后两步，紧着着是无尽的惊骇涌上心头。</p>


    如同史前巨兽一般的气息从轩浩身上无差别的释放出去，他所站立的地方再次崩裂，如同火山爆发，整个须弥座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地方，碎裂的声音仿佛世界终末的钟声敲响。</p>


    哗啦啦的海浪翻卷上来，加速了这座巨大堡垒的沉没。</p>


    也正因为剧烈的动静让海面上的冰封变得支离破碎，在水下汇合的路明非三人总算是找到了能够冒头呼吸的空隙。</p>


    但路明非刚一冒头，就被这股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息下了个半死。</p>


    “愣着干嘛呢？撤撤撤！”凯撒和楚子航拉着路明非朝着远离须弥座的方向快速游动。</p>


    海面上碎裂的浮冰不断的碰撞，让三人不得已再次潜下水面躲避。</p>


    “妈的太强了！”</p>


    这是三人心中同样的想法，似乎每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战斗，都会将他们的三观刷新一遍。</p>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能将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搞成那副模样，还有刚才那股滔天的气势，简直让人难以理解，即使是龙王复苏也不过如此吧？关键这个男人并没有使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灭世级别的言灵，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啊！</p>


    “不用担心，我不会一下子打死你的。”</p>


    轩浩活动了一下身体，很久没有使用言灵了，久违的爆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眼前正好有一个合适的沙包。</p>


    赫尔佐格张开爪子，断裂的利爪从指间脱落，生出新的爪子，轩浩的血液让他这具身体有着远超混血种甚至超越龙族亲王的再生能力，果然没让他失望！难以言喻的兴奋盖过了恐惧，朝着轩浩发起进攻。</p>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再次袭来的利爪。</p>


    “一拳。”</p>


    他在嘴中默数。</p>


    “咔——”</p>


    拳头和利爪碰撞的瞬间，赫尔佐格手上看似坚固的利爪像是塑料一般瞬间支离破碎。</p>


    “这家伙……”</p>


    赫尔佐格依旧无法理解，因为这个男人拳头上甚至一片龙鳞都不存在。</p>


    他双臂交叉在一起想要防御，但碰撞轰鸣声响起之时，还是忍不住嘴里喷出一大块鲜血，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冲破气浪朝着海面砸落下去。</p>


    海面全是碎裂的浮冰，但他的身体因为巨力丝毫不受控制，根本没办法调整姿态找到合适的落脚点。</p>


    在赫尔佐格惊惧的目光中，一道身影踏浪追击而来。</p>


    轩浩脚踏着海面如履平地，速度甚至比赫尔佐格倒飞的速度还要快。</p>


    “这是……怎么做到的？”</p>


    赫尔佐格脑海里全是问号，什么时候人类已经进化到能够脱离物理规则的束缚了？竟然没有带上他！</p>


    不过他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瞬息之间，这个男人再次冲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又是一拳下来。</p>


    “草！这……”</p>


    远处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还算大的浮冰爬上去的路明非三个人看着眼前离谱的一幕，已经除了c语言之外找不到其他内容来形容了。</p>


    “龙族能够做到踏着海面奔跑吗？”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p>


    “估计……不能……”楚子航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即使是龙王，以人类的姿态估计达不到违背物理规则程度的力量……如果是龙躯，那应该需要更强的力量。”</p>


    “不，有龙躯就直接用飞的了。”路明非也是一本正经的思考。</p>


    “嗯……”</p>


    “所以……这家伙比龙族还恐怖这一点是已经被你们当做前提了吧？”凯撒捂脸，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讨论起来似乎觉得这很正常？不过确实很离谱就对了，还好这个家伙貌似是队友来着。</p>


    三人脑袋左右摇晃着看着眼前的战斗，虽然根本看不清楚细节，只看见那道漆黑的身影在海面撞碎了许多浮冰都没能停下来，每次飞行速度降下来就会被又一拳提上去，不禁为挨打的那道影子默哀了一秒钟。</p>


    但是让这三人惊讶的是，貌似那道影子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打击，都还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p>


    果然，那道于空中倒飞的狰狞身影似乎还想反抗。</p>


    赫尔佐格竭尽全力的将两只支离破碎的双臂挡在身前，血肉模糊的双臂上已经没有鳞片，蠕动着想要恢复的肌肉组织清晰可见。剧烈的疼痛感刺痛着赫尔佐格的精神，让他一度想要切断与这具傀儡的联系。</p>


    “不错嘛？这样的恢复力。”轩浩微微挑眉，虽然他没怎么用力，但是赫尔佐格此刻表现出来的恢复力确实很惊人，虽然连路明非的‘不要死’都完全赶不上就是了。不过他倒是希望这个老梆子本体的恢复力能够更加强一些。</p>


    “差不多适应了，最后一拳。”</p>


    轩浩猛然蓄力，之前的攻击根本算不上攻击，只是他在适应言灵爆发后不太习惯的力量而已。</p>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心里的想法，那双贪婪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似乎想要把他看透一样的目光让他感觉浑身恶心。</p>


    以这个老梆子的鼠目寸光，到现在都还不放弃，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想看看他的极限，一个是想试试他们之间的差距。</p>


    可惜的是，他没有极限，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也不是那双肮脏的眼睛能够衡量的。</p>


    轩浩落在一块浮冰上，锁定着空中越飞越远的目标。</p>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消失了。</p>


    长距离的冲刺中他的整个身体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升腾起炽热的火光，如流星般撞向眼前的目标。</p>


    “哈——呼——呼——”</p>


    日本地下深处，某个阴暗潮湿的实验室中。幽暗的微光照亮着无数透明的玻璃舱。</p>


    培养液中是各种怪异的肢体，有龙类死侍，也有人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p>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研究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这里。</p>


    赫尔佐格猛的睁开双眼，大口的粗气不断的从他嘴里喘出，呼吸着这里浑浊又恶心的空气的他居然渐渐缓过来了，似乎这样令人作呕的空气对于他来说刚好合适。</p>


    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只有那夹杂着烈焰的冲锋，然后断联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切断与傀儡的联系，剧烈的疼痛感快要撕裂他的脑海。</p>


    “不，这究竟是什么怪物？”</p>


    他满脑子都是疑惑，损失了一句宝贵的实验品，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个男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估计。</p>


    他失算了，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失算了，本以为核弹能够解决问题，可失败了，本以为绘梨衣作为最后的保险万无一失，可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绘梨衣就倒下了。</p>


    他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多了许多无法理解的问题。</p>


    为什么他明明用了那个男人的血液进行试验，制造出来的东西和本体差距却如此之大？还有那个叫做夏弥的女孩！究竟是什么？</p>


    接下来该怎么办？</p>


    赫尔佐格头一次感觉到无比的头疼，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那个家伙完全就是不能理解的怪物，即使是研究龙族几十年的他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作为。跟这样的家伙彻底翻脸让他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p>


    也许这次唯一的收获就是让他真正理解到了，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力敌的存在，除非……他的计划成功进行！</p>


    可是……绘梨衣被这个家伙带走了啊……赫尔佐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苍老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一向冷静的他居然开始有些慌乱？</p>


    “哈哈哈哈……”</p>


    意识到这一点的赫尔佐格张狂的笑起来。</p>


    狰狞的黄金瞳亮起，他的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即使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达到他的目标！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α，β，γ，蛇岐八家，甚至整个日本！只要他能够顺利登临神位，这些小小的牺牲有算的了什么呢？</p>


    “为我牺牲是你们的荣耀啊！”</p>


    赫尔佐格有些脚步有些虚浮的起身，忍受着脑海里传来的剧烈疼痛，朝着实验室的深处走去。</p>


    拉开沉重的闸门，白色的烟雾缓缓从门内溢出，最后消散，一个完全由金属制造的培养舱出现在他的眼前。</p>


    旁边的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象征着危险红色的光点像是警告着什么一般无声的闪烁着。</p>


    整个培养舱都是用特殊金属封闭着的，从外面完全看不出里面封印着什么，但溢散出来的气息却让赫尔佐格无比的痴迷。</p>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培养舱面前，整个身体贴在上面，如痴如醉的抚摸着。</p>


    “很快……很快！就要完成了！哈哈哈……”</p>


    如同厉鬼般诡异的笑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回荡着，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魂般让人惊悚，好在这所地下实验室无人知晓，否则会吓坏很多好孩子的。</p>


    傍晚归航的渔船上，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开着作战会议。</p>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样了？”路明非呆呆的望着船外的海面。</p>


    “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我们三个才更危险好吧？”凯撒有些无语的看着发呆的路明非，“以他的战斗能力即使日本分部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抓到他。我们还是先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首先整理一下我们目前的装备。”</p>


    凯撒将他的狄克推多和两把沙漠之鹰摆在面前。</p>


    而楚子航身边只放着那把随身携带的村雨。</p>


    至于路明非……他还剩一条裤衩。</p>


    这听上去是个十分悲伤的故事。</p>


    他们三人在海面上漂流到浮冰都融化了，才总算看见了远处一艘归航的渔船，再晚点他们就得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过夜。</p>


    凯撒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海难的故事，说他们三人是一艘豪华游轮上从世界各地雇佣的警卫，为了保护游轮与歹徒进行殊死搏斗时不幸落入水中，从路明非甚至连裤衩都被打爆了可以看出当时的歹徒是多么的凶悍。</p>


    不过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凯撒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他本身丰富的航海经验，对船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淳朴的渔船船长也并没有太过怀疑他，不过……另外两人都好说，路明非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像是警卫之类的角色，所以还是引起了船上船员的一些怀疑。</p>


    好在路明非在学院呆了差不多一年也并不是白呆的，在他用出色的柔术将船上最健壮的大汉撂倒以后也不再有人怀疑。毕竟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被打掉裤衩，大概是跟歹徒纠缠的时候被拔下来的吧？</p>


    船员们还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为了生活锻炼得这么厉害。不论是凯撒和楚子航身上精悍的肌肉还是看上去瘦弱的路明非都深藏不露。</p>


    不过三人对此表示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甚至有些丢人，好歹也是三个血统数一数二的混血种精英，要是摆不平普通人那才是真的丢脸，他们此刻的境地十分的尴尬，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到现在还没干，特别是路明非，连裤衩都要向别人借。</p>


    好在船长是个地道淳朴的日本渔民，并没有怀疑三人的身份，并且很乐意帮助三个落难的年轻人，还将自己的裤子借给路明非。</p>


    路明非穿着大了一圈的裤子，蹲在角落老老实实的听着凯撒和楚子航的计划。</p>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上岸后应该会面临整个日本分部的通缉。”楚子航说。</p>


    路明非和凯撒同意的点头，毕竟他们已经在海面上漂了一整天了，而须弥座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沉了，日本分部的消息再怎么不灵通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说不定海岸线上的盘查会非常严格。</p>


    “我刚才问过船长，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能靠岸。”凯撒说，“我想我们得做好计划，怎么躲过通缉，上岸之后又该去什么地方。”</p>


    “老大曾经说过让我们出什么事情就去高天原汇合。”路明非举手。</p>


    “确定高天原不被蛇岐八家围得水泄不通？”凯撒有些怀疑，“他们不会不知道那里是轩浩的地盘吧？”</p>


    “不，我查过高天原的资料，那里的老板不是轩浩，而是被称作‘苏桑’的女人，而且好像掌握着日本金融的命脉，即使是蛇岐八家也不敢轻易动她。只要她一口咬定跟轩浩没关系，他们就找不到正当理由去干扰一家正常营业的店铺，除非日本政府已经被蛇岐八家完全掌握否则不可能全天围堵。”楚子航在来日本之后做了很多功课，其中对于他们的‘退路’尤为重视，毕竟他的目标还没达成，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日本，太不划算了。</p>


    “但问题是高天原可是在日本东京都新宿区的歌舞伎町，这艘船靠岸的地方是在长崎港，距离不是一般的远，如果他们真的在通缉我们，要过去那边，一路上凭借这点东西可不够应付啊……”凯撒晃了晃手里的沙漠之鹰一脸的无奈。现在他们三个人加起来总共十几发子弹，怎么想都不够用吧？又不可能光靠刀子砍过去，他们可没开无双割韭菜的本事。</p>


    “我记得学院的《行动守则》好像提到过在日本好像有什么‘安全港’来着？”路明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虽然比以前‘热爱’学习了，但对于这些没用的守则是真不感兴趣。</p>


    他把目光投向了准备工作做得最好的楚子航身上，相信楚师兄这样的‘三好学霸’一定对于学院的各项规则都了然于心。</p>


    “嗯。”楚子航点头，拿出了从船长那里借来的日本地图，指了指位于千鹤町的某处。</p>


    安全港并不是真正的港口，而是秘密中转站，学院在世界各地设置了几百处这样的安全港，付钱请当地人代为管理，有时候安全港会被用来中转一些不可告人的货物，但更多时候它们是闲置的，如果专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危险就可以前往安全港避难。安全港会为专员争取宝贵的时间，在这期间诺玛会调配资源组织营救。</p>


    而在日本的安全港是一间网吧，楚子航还记得《行动守则》上很明确的标注过这里是日本境内学院设置的唯一一处安全港，貌似是一间伪装成‘漫画网吧’的地方。</p>


    “不过安全港距离港口也挺远的啊……”路明非挠了挠头。</p>


    他们现在的行动方案大概已经很明了了，首先想办法到达安全港联系上学院获取物资，然后才有办法应付蛇岐八家的通缉活着到达高天原。</p>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上岸以后将会面临日本分部的全境通缉，银行卡之类的东西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说不定连吃饭都是问题。</p>


    决定好大致行动方向之后，三人在船只靠岸之前再次跳进了大海，像这种较大型的渔船返航本身就是要接受检查的，更别说他们现在多半已经是通缉犯了。</p>


    不过上岸之后他们鬼鬼祟祟的在周围收集了一圈情报之后发现好像不用那么紧张，准确的说是轩浩帮他们分散了大部分压力，对于他们的通缉力度似乎并不是很强，至少还没到那种走到大街上人人喊打的程度，不过凯撒这张脸在日本不管怎么样都很显眼，所以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p>


    像是明目张胆的乘坐公共交通肯定是不行的，到处都是摄像头日本分部的辉夜姬分分钟就能找到他们。</p>


    好在凯撒手上还带着一个值钱的潜水表，让身为大众脸最不引人瞩目的路明非拿着表到珠宝店低价处理之后他们三人终于是有了路费，三个人挤在一辆二手越野摩托上开始了他们‘愉快’的公路旅行。</p>


    “师兄你们顶到我了！”</p>


    一路上路明非不断抱怨为什么自己要坐在中间，楚子航和凯撒一前一后，两个人腰间都挂着刀，晃来晃去的刀柄老是时不时戳到他。</p>


    凯撒带着头盔坐在最前面骑车，全覆盖的头盔很好的掩饰了他一头的金发，虽然他们三人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好在海边公路上没什么交警而且听说这附近的暴走族还挺多的，他们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异常合理，像极了带着家伙来搞事的暴走族，前面的人负责开车后面坐的两人负责乱砍一通，路边的行人都得绕道走。</p>


    夜晚，拐过路口，三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陪伴连轮胎都要被压瘪的二手摩托车，站在粉紫色的光幕中。</p>


    他们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建筑，几层楼高的霓虹灯招牌仿佛顶着夜空，粉紫色的光组成‘曼波’这个店名。</p>


    “确定我们没走错吗？”路明非问旁边的楚子航，“不是说好的漫画网吧吗？这怎么看都不像吧？”</p>


    对于路明非高中时代常年泡在网吧的人来说，网吧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换了个国家，但是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与其说是网吧，倒不如说像是夜店，当然，也不排除这就是日本的当地特色。毕竟他也是头一次来日本，也不好评价。</p>


    “应该……是这里没错。”楚子航也有些不太确定，但是根据他记忆中的地图，确实是在这里，而且这附近好像没有其他娱乐场所了。</p>


    “先进去再说吧。”凯撒摘下头盔，毕竟进这种地方还带着头盔会更引人注目。</p>


    三人走进门口，金黑色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两侧是穿着短裙黑丝袜高跟鞋的妹子用甜美的声音打招呼并朝着三人鞠躬。</p>


    这让凯撒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叫做‘网吧’的地方，这看上去似乎是一种有气质上档次的地方。</p>


    但是旁边的路明非和楚子航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们两人相视一眼，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哪有网吧会有这样穿着超短裙黑丝高跟鞋的女孩迎宾的？这地方一看就不正经。</p>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日本的网管质量都是这么高的？毕竟听说这边的工作是按时薪算的，听说工资很高啊。”路明非轻声问楚子航。</p>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说他对于这种地方也不太懂，他用电脑一般就是查阅资料，这种程度的工作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足够了，没有理由会到网吧里去。</p>


    凯撒很自然的将校徽展示给迎上来的女孩看，就像平时他展示自己的黑卡一样彬彬有礼。</p>


    校徽是秘党成员的信物，普通人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安全港的管理者都不是秘党的人，对龙族也是一无所知，他们只看信物，信物对了就提供帮助，其他的一律不管。</p>


    “很漂亮，谢谢。”女孩接过徽章眼前一亮，甜甜的对凯撒道谢，</p>


    凯撒满意的点头，以为对方清楚了他的身份。</p>


    路明非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凯撒很明显没有听懂女孩嘴里说的日文，这两个人应该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个女孩貌似只是觉得这位风度翩翩的帅哥看上自己了，说不定回去以后还会撬开徽章看看里面有没有联系方式。</p>


    “不对不对……师兄！”路明非拉着凯撒到一边，“这不对劲啊，她刚才说的是‘很漂亮，谢谢’，明显不认识校徽，只是把它当做你送给她的小礼物。”</p>


    “难道我们真的走错地方了？”听见路明非的翻译，楚子航也皱起眉头。</p>


    “我问问……”</p>


    路明非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迎宾的女孩抬起头问了问这里是不是网吧。</p>


    别问为什么他要抬头，身高只有一米七几的他面对这种穿着十五厘米高跟鞋露出大长腿的迎宾小姐显得就像乖巧的绵羊。</p>


    好在这里的迎宾似乎训练有素，并没有在意顾客的样貌，甚至还会躬身回答问题。</p>


    “是的，先生这里的确是网吧。”说着女孩朝着里面伸手示意三位进来，“请稍等，我去请经理过来。”</p>


    面对路明非有些生涩的日语，又看了看旁边金发蓝眼的凯撒，女孩也意识到了这几位客人并不是日本人，外语不太好的她只能求助于经理。</p>


    有些矮胖的经理看着女孩递过来的徽章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他很快的走出柜台一边鞠躬一边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不管这三个家伙听不听得懂总之要先留住他们。</p>


    “三位贵宾你们好，请问需要我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吗？”经理用简单的英语询问。</p>


    在确认这里的确是网吧又听见经理说‘提供帮助’之后，路明非三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相视点头，‘看来是这里没错了’。</p>


    在路明非告诉经理他们需要食物，装备和一台电脑之后经理很是热情的让女孩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包间，并且没有收取任何费用，这让三人更加确定他们来对地方了，因为普通的网吧可不会提供‘装备’什么的。</p>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跟着女孩进入包间之后，经理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目光中带着些许贪婪。</p>


    “先派人稳住他们，一切要求都满足，懂吗？”经理播完电话之后朝着身边的女孩指示道。</p>


    他虽然不太清楚‘装备’是啥，但通缉令上写着这几个家伙都是十恶不赦的暴力分子，来这种地方还能想要啥？</p>


    “学院的安全港都是免费提供服务的吗？”路明非有些好奇。</p>


    “不知道，第一次来。”楚子航摇头。</p>


    “当然免费，”凯撒一副我很懂的模样，“学院每年给那么多钱，当然得免费。”</p>


    此刻卡塞尔学院地下室中，控制室里灯火通明，执行部的技术人员全体加班，通过网络进攻着日本分部的防火墙。</p>


    在轩浩小组开始执行任务后不久，日本分部的辉夜姬就切断了与本部的一切联系。她控制了日本和国外联通的所有网关，只要发觉疑似来自卡塞尔学院，意大利或是中国的网络联系就会立即切断，就连诺玛也无法轻易突破。</p>


    技术人员们忙得焦头烂额，而坐在控制室中央的昂热却喝着热茶与几位教授聊天。</p>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啊？路明非不是你宝贝的学生吗？”施耐德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昂热这么淡定是为什么，就算不担心轩浩的安危，也应该担心另外三个孩子吧？老实说他现在很担心楚子航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他的宝贝学生啊！</p>


    而且凯撒可是加图索家的宝贝，要是出什么事情指不准庞贝会拿着意大利炮轰平整个日本。</p>


    “日本分部如此紧张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昂热轻笑着说，“他们现在封锁了所有网络连线就证明他们几个还活着，否者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切断我们的支援。”</p>


    “我们现在就安静的看着eva怎么吊打辉夜姬吧。”</p>


    他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少女，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和施耐德将学院最高权限的黑卡插入卡槽，真正唤醒了这个少女。</p>


    她稚嫩而冷漠，瞳孔中变换着深蓝色的字符，巨幅头像出现在大厅中央的大屏幕上，似乎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什么，眼神里满是威严。</p>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学院主机全面运作，”曼斯坦因教授赞叹，“据说她最初的设计是为了进攻？”</p>


    “是的，她是学院在网络世界最锋锐的矛，辉夜姬在她面前就像个没发育好的丫头，两下就能被扒光。”昂热似乎对于这台超级计算机十分的了解。</p>


    “虽然你的形容像是个老流氓，但是的确如此，”eva的目光与昂热对视，轻轻笑了笑，“那么……已经准备完毕，我将开始对辉夜姬发起进攻。”</p>


    几乎在她说话的同时，巨大的数据流通过全世界的网络朝着日本猛冲，这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攻略方式，通过庞大的信息流直接冲垮辉夜姬的防御。</p>


    这个名叫eva的少女如同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在她的统帅下全世界都朝着日本网络发起进攻，别说是辉夜姬，只要她愿意甚至能让整个日本网络陷入瘫痪状态。</p>

 第306章 我做得对吗

    “还没有孩子们的消息吗？”曼斯坦因教授抬头问屏幕上的eva。</p>


    “任务开始执行的当晚，日本分部的海上浮动平台须弥座遭到毁灭性打击，沉没。日本分部在场成员几乎全军覆没。”eva清冷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响起，“时隔24小时后，有一艘渔船曾向海岸警备队报告说他们在海上捞起过3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身上甚至只穿着一条裤衩，两个来自中国一个来自意大利，根据描述可以判断是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三人。但是他们三人趁着夜色跳海逃走了。”</p>


    “呼……”</p>


    听见eva的回答控制室中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现在不用考虑怎么向加图索家交代了。至于须弥座沉就沉吧，反正对于本部没人任何损失。</p>


    按照eva的描述日本分部派出的人全灭，而学院的人却没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弄沉须弥座的人是谁。</p>


    “看样子这三人应该是和轩浩走散了，而且按照描述好像很狼狈的样子，不过既然他们还活着，那么肯定会设法与我们取得联络。”曼斯坦因想了想，“你们执行部不是在世界各地都设置了安全港吗？”</p>


    施耐德摇头，“我们曾在日本是有安全港的，但是后来撤销了，这些年里日本的事务都由日本分部一手包办，我们本以为不会再用到安全港……”</p>


    施耐德突然想起来什么，愣住了。</p>


    “怎么了？”曼斯坦因问。</p>


    “见鬼！出发前给他们的《行动守则》里没有更新关于安全港的信息！那上面仍然标注了安全港的位置，但是那里早就已经失效了！”施耐德起身高呼，“eva！把地图上安全港的位置标出来！”</p>


    巨大荧幕上显示着日本地图，东京正北方靠近沿海地带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p>


    “失效的安全港早在1999年就没有再维护过，距离东京有一段距离。”eva迅速给出了情报。</p>


    “日本分部的人不是傻子，那里大概率已经被蛇岐八家掌控，只要他们到达那里就相当于自投罗网！”施耐德大吼，“eva！快想办法入侵那间网吧，联系上他们！”</p>


    ……</p>


    还算宽敞的隔间里，并排摆着三台电脑，只有路明非熟练的打开了电脑。</p>


    虽然另外两人不愿意承认，但是玩电脑他们还真玩不过这个家伙，而且这里的电脑操作系统和键盘都是日文他们也看不懂。</p>


    但他还没开始操作隔间的门就被敲响了。</p>


    三人对视一眼，楚子航一手握刀，一手缓缓的把门拉开一道缝隙，开门声掩盖住了凯撒手里沙漠之鹰上膛的声音。</p>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要的食物。”门开没开，经理献媚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了。</p>


    但是隔间里的三人并没有回答。</p>


    “4个人，一男三女。”楚子航悄声说。</p>


    凯撒耳朵动了动，通过镰鼬确认周围除了这4人之外确实没有其他人后，朝着楚子航点了点头，同时手中的沙漠之鹰也不动声色的重新藏在身后。</p>


    楚子航拉开门，经理端着托盘站在门外，托盘中是精心制作的糕点，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女孩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似乎不敢抬头。</p>


    “三位贵宾慢用~”经理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然后懂事的退出去带上拉门。</p>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托盘里的糕点还不够他们三人塞牙缝的，这个经理还偏偏让他们慢用，其中用意不用他解释，连路明非都懂。</p>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他就说这鬼地方不对劲吧？日本人可真会玩，这么小的隔间三对男女，所以到底该怎么操作？</p>


    女孩们跪坐在三人面前，把好重精美的木盒放在榻榻米上，三人面面相觑。</p>


    路明非生怕她们从盒子里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p>


    凯撒和楚子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个女人不对劲，跟源稚生接触过的他们清楚的知道日本分部会培养女忍者，就像是矢吹樱那样的。</p>


    “暗杀？”两人对视一眼，但是不太确定，因为这里按道理应该是学院的安全港。</p>


    三双纤细的手缓缓地推开盒盖子仿佛图穷见匕，楚子航握紧了刀，而凯撒也握住了枪，他们两个目光警惕随时准备反击。</p>


    然而盒子里的东西却让他们大跌眼镜。</p>


    鞋油和鞋刷。</p>


    “这么精致的盒子感情是刷鞋用的？”路明非表示不能理解。</p>


    女孩们跪坐在三人跟前，红色的旗袍因为过于紧身而紧绷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旗袍的双臂双肩和背后看上去都只是一层薄薄的黑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被撕开。</p>


    三人几乎都明白了这间网吧是个什么情况。</p>


    去特么的漫画网吧，从他们进店开始这间网吧就充斥着慢慢的暧昧气息，这是家打着网吧幌子提供各种擦边球服务的风俗店，而且在日本属于合法经营。</p>


    凯撒正在考虑该怎么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美女而不伤她的自尊心，作为一个绅士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彬彬有礼。但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办法，难道要学习路明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p>


    嗯？不对劲！路明非很不对劲！凯撒想到路明非就下意识的朝着他那边望了一眼，本以为路明非会不知所措，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路明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好像要把她身上的黑丝看透。</p>


    楚子航准备开口将三个女孩叫出去，可他还没开口就被路明非拦住了。</p>


    “真小姐？”路明非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孩。</p>


    从这个女孩进门开始，他就在打量着这个女孩，总感觉很眼熟，但是反差太大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直到现在面对着面。</p>


    “啊？您是……”麻生真有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然后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她想起来了前几天在手办店里见过的几个少年</p>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三个女孩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毕竟这种地方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在这里碰见熟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p>


    “嗯？”凯撒和楚子航似乎也认出来了眼前的女孩。</p>


    他们相视一眼，点头朝着身前的另外两个女孩开口。</p>


    “这次就算了，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们和朋友聊聊天。”</p>


    两个人女孩目光有些怪异的看了麻生真一眼，然后低着头走出隔间。</p>


    “你们是……”麻生真有些瑟瑟发抖，她认出来了这三个少年，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p>


    前几天的事情此刻都历历在目，她还记得眼前这个少年离开店铺前递给自己的棒球棍。</p>


    那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她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好像被那个叫做野田寿的黑道混混看上了。而这几个人好像是大人物！她清楚的记得野田寿面对这几个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要命似的。</p>


    那家店的老板知道后，也不敢留着她在那里继续上班，毕竟她好像是这场‘意外’的源头，野田寿是因为她才会霸占店铺，后面还惹到了大人物。</p>


    于是她失业了，不过好在那个叫做野田寿的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觉得让她丢了工作很过意不去就介绍她来这里擦鞋。</p>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问。</p>


    他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明明前几天见到都还是清纯的收银员，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p>


    楚子航和凯撒皱眉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孩，有些愧疚，看样子似乎是他们的错。</p>


    路明非的脑袋转不过来很正常，但是他们很容易的就推断出了来龙去脉，这个女孩估计是因为受到他们的影响才会被迫来到这种地方工作，否则人家有工作好端端的怎么会在短短几天来到这里？</p>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日本分部的杂碎逼良为娼。</p>


    东京，新宿区，源氏重工顶层停机场。</p>


    电梯门缓缓打开，源稚生大步而出，矢吹樱已经拿着他的风衣和佩刀等候在大厅里。</p>


    “消息准确吗？”源稚生目光有些冰冷，身上的风衣被直升机螺旋桨吹得猎猎作响。</p>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内心无比的纠结。</p>


    曾经他的心中一直有一杆称，左边是公平，右边是正义。但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公平，就连正义都是扭曲的。</p>


    须弥座沉没了，蛇岐八家派出去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为什么说几乎呢？</p>


    因为还有老爹和绘梨衣活着。</p>


    老爹托着重伤的身体回到蛇岐八家，告诉他，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毁掉了整个须弥座，绑走了绘梨衣。</p>


    听到这个消息的源稚生心里五味杂陈，愤怒，懊悔，内疚……各种各样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该怨恨谁，因为这次他自己很清楚他们所作的一切绝非正义。</p>


    下令发射核弹想要将学院本部专员和神葬所一同埋葬，得到这样的报应也算是罪有应得吧？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强大到这样的境界，连核武器都没能杀死他，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p>


    所以源稚生现在十分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找到本部的学员为蛇岐八家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可这三个家伙貌似……什么也没做啊，可现在蛇岐八家的所有人已经把仇恨牵扯到他们身上了。他虽然明知道这是错的，但身为少主却不得不为所有家族成员的心情考虑。</p>


    他无数次质问自己，依旧没能得出解决问题的答案，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有的仇恨都像是一个死结，一旦结上就再也绕不开了。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没有能够阻止老爹执行这次的计划，可他也很清楚老爹决定的事情自己是没有能力改变的。</p>


    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即使知道这是错的，也必须给死去的族人们一个交代。</p>


    “有人报告称发现三个通缉令上的人出现在千鹤町的一间网吧里，根据描述是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三人无误，而且就在三分钟之前，来自学院本部的网络攻击全部都对准了千鹤町的一间网吧。”矢吹樱疾步跟随着源稚生。</p>


    “千鹤町的位置。”</p>


    “距离有些远，即使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以上，那里太偏了，没有我们的人，只有一个暴走族帮会，名叫‘赤备’。赤备组的人看见家族的通缉令说他们先到那里控制局面。”</p>


    “驳回，暴走族帮会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还有，通缉令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源稚生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p>


    现在的局面十分混乱，本以为这几个家伙都会死在神葬所，可他们都还活着。</p>


    源稚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样，因为蛇岐八家要至他们于死地，这几个人心中肯定有怨气，所以结果就是须弥座沉没了，连同着许多家族成员葬身海底。</p>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肯定不是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三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能办到了！</p>


    要找轩浩复仇吗？源稚生想到这里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他总算是知道犬山家主为什么会反对老爹的计划了。</p>


    因为这后果真不是蛇岐八家能够承担的，如果那个男人将须弥座弄沉还是没能平息愤怒的话……</p>


    源稚生很清楚如果想要保护整个家族，现在要考虑的就不该是复仇而是怎么谢罪。</p>


    “现在是真正关乎家族存亡的时刻了……”源稚生叹了一口气。</p>


    可恶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了呢？源稚生感觉头疼无比，原本下达的明明是寻人启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变成了通缉令，看样子本家内部的问题依旧没能得到解决，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p>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舱门外的天空不再说话。</p>


    “已经撤回通缉令，但是……赤备组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联系不上。千鹤町断电了！大规模的断电，连移动电话公司的信号站都断电了！”</p>


    直升机上的源稚生皱着眉头听着对讲机中乌鸦的喊话。</p>


    “见鬼！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p>


    矢吹樱静静的坐在源稚生的身边，看着他发愁的侧脸。</p>


    “不，少主，你听我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乌鸦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查到那些暴走族的资料了，这个叫做赤备的帮会成员多数都是18岁到20岁的人，里面甚至混着混血种，他们没有什么固定的营生，主要是靠抢劫和偷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帮家伙非常有钱，甚至买得起跑车！最糟糕的是他们都嗑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种叫lsd的致幻剂，吃了这种要会产生幻觉，在嗑药的状态下他们和疯子没有什么区别！”</p>


    “还有还有！他们每个人都有枪，虽说只是伪造的猎枪，但是那些东西确实是致命的家伙，有情报说赤备组前几天在黑市里买了7000发鹿弹！这是早有预谋啊！”</p>


    听完乌鸦的情报，源稚生握紧了拳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明明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可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两年前的事件之后明明已经对本家进行过‘清洗’，没想到丝毫不起作用。</p>


    很显然这个叫做赤备组的帮会一定有人在背后控制，早就不在掌控中了，他大概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群疯子和三个本部精英街头火拼，背后的隐藏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p>


    “樱，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做呢？”源稚生突然轻声问道。</p>


    “无论少主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樱低声回应。</p>


    源稚生沉默了，他曾经跟老爹承诺过，真正到了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会站出来的，而现在似乎感觉自己就算站出来也无能为力。</p>


    ……</p>


    “抱歉。”</p>


    凯撒带着诚恳的目光，怕这个女孩听不懂用英文放慢了语速慢慢的说，“你会到这种地方是因为我们吧……”</p>


    “啊……”麻生真愣了愣，她没想到眼前的大人物会向她认错。</p>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自愿来这里的……”</p>


    “自愿？”凯撒皱眉，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眼力的，特别是看女人，各种高档会所他也去过很多次，什么样的女孩该属于什么样的地方他想自己大概是能分辨出来的。</p>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明显属于是传统的日本女孩，那天他在手办店门口跟路明非开玩笑的时候其实也有几分认真，这样的女孩也许跟路明非会合得来，现在他们几个好像就路明非还是光棍，他可真是个好师兄。</p>


    “是的……自愿……我需要钱。”麻生真低下了头。</p>


    “可这种地方……”</p>


    “啊！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麻生真有些尴尬的摆手，“我在这里的工作真的只是擦鞋而已。这里真的只是一间网吧，……有些客人比较咸湿，擦这鞋就会伸手到背上乱摸，不过我里面穿了衣服的。”</p>


    她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一件看上去有些厚实的肉色紧身衣。</p>


    “可你之前不是好好的在手办店工作吗？”楚子航也皱着眉头，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好像是在害怕他们所以不敢将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不用顾虑，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不是坏人。”</p>


    “师兄你能不能稍微带着点笑容再说这句话……那个叫野田寿的家伙呢？他不是在追你吗？怎么会让你跑来这种地方上班？”路明非座位知情人士对此更有发言权。</p>


    “我被店长辞退后，寿说这间店是他道上的朋友罩着的，可以帮我找份工作，所以我其实是才来这里不到两天的。”麻生真解释道，“从小父母离异后我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听说我找到工作的时候奶奶可高兴了！我不敢跟她说自己丢了工作所以就来了这里.......她的退休金只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但她又想让我读大学，要是知道我丢了工作，她又会省吃俭用想着存钱给我缴学费了……”</p>


    三人听了之后沉默了，说到底还是他们给这个女孩添麻烦了。</p>


    “但是……你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凯撒问。</p>


    “没关系的，谢谢你们关心。”麻生真摇头轻轻摇头，“寿他其实是个好人，他会罩着我的，这是他给我买的戒指，听说在这种店力工作有男朋友的女孩会轻松很多，那些好色大叔缠着女孩要出去约会看到戒指都会知难而退……”</p>


    说着她伸出向三人展示中指上带着的那枚细银戒。</p>


    “……”</p>


    “愚蠢！”</p>


    “二货！”</p>


    “这玩意能管用？”</p>


    楚子航，凯撒和路明非头一次达成共识。</p>


    路明非有些后悔自己居然会帮那个笨蛋中二病追这个女孩，本来想做件好事结果差点害了人家姑娘，就连他都知道这什么破戒指只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鸟人都有，谁会认你那个破戒指？你以为这是黑道老大手上的信物吗？就算是也顶个屁用，如果事情发生了再来报仇有何意义？</p>


    麻生真看见眼前三人突然生气愣住了，她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个接受批评的孩子。对此她不敢吭声，因为她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些道理，这三个人是在担心自己，在这种地方工作有些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的，万一遇见哪位客人要用强她估计一点办法都没有。</p>


    “你想读书的话……”凯撒叹了一口气，“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介绍一个人跟你认识，他是加图索教育基金会的负责人，还是意大利佩鲁贾外国人大学的校董，你可以理解为那所学院是我家开的，是一所不错的学校，那个人会提供给你全额奖学金，资助你读书。”</p>


    凯撒看着麻生真连连摇头拒绝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别急着拒绝，这件事说到底是因我们而起的，对你来说算是补偿吧？而且接下来又要把你卷进危险的事情里了，老实说我认为这样的补偿还远远不够。”</p>


    说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已经整装待发，凯撒也起身。</p>


    “现在，你要跟我们离开这里。”</p>


    “为什么？”麻生真有些不解。</p>


    “抱歉，不该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楚子航道歉。</p>


    “？？？”麻生真一脸懵逼。</p>


    “总之呆在这里会很危险，我们快走，越快越好！”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叫道。</p>


    他们刚才听完麻生真的话就意识到了这里是陷阱，这里是野田寿某位朋友罩着的地方……而日本黑道都是一家人，也就是说，是蛇岐八家的地盘！</p>


    果然，还没等他们向麻生真解释清楚，路明非身后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就闪烁起警示的红色——“快离开，这里马上要被包围了！”</p>


    紧接着一张这间网吧的地形图出现在屏幕上。</p>


    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对的，至于电脑上突然显示的支援信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诺玛。</p>


    “快走！”</p>


    三人不由分说的带着麻生真离开包间，现在他们跟蛇岐八家应该可以算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而这个女孩跟他们扯上关系要是留在这里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核弹都敢丢，这群日本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p>


    还没等他们冲出网吧，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显然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在网吧门前急停。</p>


    他们迅速退回了网吧里混入人群，正面突破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们隔着玻璃门都能看见那群暴走族腰间挂着的猎枪，看那些短管猎枪的口径就知道里面装填的应该是名为‘鹿弹’的大口径散弹，每枚鹿弹里都有几十枚铅珠，开枪就是一片弹幕，根本不需要瞄准，打到身上普通人一枪就没了。冲上去硬拼就是找死，更何况他们还要保护身边的麻生真。</p>


    整个网吧突然陷入了黑暗中。</p>


    “断电了？是外面的家伙拉了网吧电闸？”路明非惊讶的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一时间网吧里变得嘈杂起来。</p>


    路明非并不知道的是停电的不只是这间网吧，此刻外面的整个街区都停电了，只剩下暴走族们车灯上闪烁着的刺眼光芒。</p>


    “怎么办？”路明非问。</p>


    “别慌，停电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楚子航示意路明非冷静，“应该是诺玛切断了电源，给我们制造机会，学院知道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装备。”</p>


    “我就说怎么外面刚来人里面就停电，这也配合得太好了吧……”路明非突然感觉学院头一次靠谱。</p>


    其实不是学院靠谱而是eva靠谱，当判定蛇岐八家已经背叛，而路明非他们三个已经被包围的时候，她就调动了附近所有的监控，确定围攻他们的只有一帮暴走族之后立即切断了附近的所有电源，防止这些人呼叫支援，同时也给他们三人制造合适的作战环境。</p>


    虽然没办法提供武器，但相信以这几个专员的实力应该能应付这样的状况，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的表演了。</p>


    “最安全的道路是土耳其浴室的下水口，那个下水口的直径是二十英寸，我们应该都能通过，下水口位于更衣室隔壁的墙壁后面，至于墙壁和管道我能打开，真小姐能麻烦你带路吗？”楚子航问。</p>


    他虽然记住了诺玛给的地图，但是眼下一片漆黑，没有人带路的话他们几个跟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只有在这里工作的麻生真能够摸清楚地形。</p>


    “没问题！我知道更衣室在哪里！”麻生真使劲点头，她也被外面的那群暴徒吓到了，那些人手里可都是带着枪来的！不赶紧离开这里一定会很危险的吧？</p>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少数有着备用电源的应急灯能够亮起来，但微弱的光已经他们分辨方向。</p>


    同样的，黑暗也没能影响到这些暴走族行动，他们身上总是携带着各种花里胡哨的闪光物品，这帮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杀马特少年提着砍刀和短管猎枪冲进网吧。</p>


    他们很轻易的控制住了局面，一些人控制着走廊，一些人把藏在包间里的客人们都给托了出来。</p>


    来这里上网的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一抓就是一对一对的，有些刚抓出来的男人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也有些正在兴头上被打扰抬头就想骂人，结果被这些少年们手里的短管猎枪堵住了嘴动都不敢动。</p>


    昏暗的网吧里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女孩们被拽出包间不知所措，她们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凌乱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又被这群暴走族摁在榻榻米上。</p>


    这些磕了药的疯子做起事来毫无底线，但是也许是精神不太清楚导致他们乱摸的动作也有些恍惚。</p>


    四处传来不少啜泣的声音，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都皱着眉头在麻生真的带领下摸黑前进，虽然他们现在很想冲过去宰了那群龟孙，但是奈何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先安全的带着麻生真离开这里。</p>


    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圆形大厅外，路明非带着麻生真躲在墙壁和门的夹角里，他挡在外面，作为肉盾，顺便警惕从后面来的敌人，这里貌似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工作了。</p>


    而另外两个人爬上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朝着大厅里看去。</p>


    这里是他们要去的地方的必经之路，这个圆形大厅其实是一个等待电梯的位置，去土耳其浴和台球厅的客人都会在这里等待直达的电梯，像这种‘高档场所’大多数楼梯的位置都摆在不显眼的地方，虽然按道理他们应该走楼梯的，但这些人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此刻楼梯都有人把守。</p>


    拿着短管猎枪的暴走族在大厅里来回游荡，似乎是在寻找像他们这样躲在角落里的老鼠。</p>


    大厅里昏暗无光，看不清楚一共有多少敌人，但好在有凯撒在这里，他们很快确认了敌人的数量和位置。</p>


    圆形大厅里一共十二个人，其中有四人都位于远端的角落里。</p>


    “一人六个，能搞定吗？”凯撒问楚子航。</p>


    “嗯，记得用刀背。”楚子航轻声回复。</p>


    这些人不是混血种，在学院的规定里，不能对普通人使用有伤害的言灵，当然也不能杀死普通人。这是听上去就知道很愚蠢的规定。因为现在这些普通人正拿着致命的武器随时会要他们的命。</p>


    他们当然也不是会老老实实遵守规定的人，之所以不想杀人，是因为一是没必要，他们完全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制服，二是他们没有杀过普通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抵触，毕竟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些非人的东西。</p>


    两人同时摸上了自己的佩刀，准备无声无息的解决掉这些小喽啰，其实如果能开枪的话对付这些人凯撒一个人就足够了，他手里的沙漠之鹰一枪一个小朋友。</p>


    可现在他们是在潜行，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而且子弹只有两个弹夹，用在这些普通人身上太不划算了。</p>


    “不用我帮忙？”路明非感觉自己又被扔下了。</p>


    “拿着，有意外就开枪。”</p>


    凯撒将一把沙漠之鹰交给路明非。</p>


    “你的任务是保护好真小姐。”</p>


    “哦，说的也对。”</p>


    路明非明白了，虽然他们三人一起动手会更快，可必须留下一个人保护麻生真，而且手里没有趁手的武器他确实是不如两位师兄。</p>


    真好啊，都有专武。路明非默默吐槽，他其实也有专武来着，‘七宗罪’啊，听上去多拉风？就是屁用没有，太沉了完全不方便携带，估计只有在屠龙的时候能够拿出来显摆，可是……屠龙用得着他上场吗？</p>


    他感觉自己的‘七宗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啊，毕竟强的龙他打不过，不强的龙用不上，简直鸡肋。</p>


    就在路明非发呆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下了他一跳。</p>


    凯撒和楚子航几乎在一瞬间同时冲进大厅，面对这些要他们命的人，除了用刀背之外他们没有丝毫的留手，只要砍不死就行了，至于受多重的伤，那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了，即使后半辈子这些人只能躺在床上当个植物人那也是‘罪有应得’。</p>


    一上来就是暴血，动作快到即使是普通混血种也很难反应过来，更别说这些普通人了。</p>


    可他们还是失算了，这十二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是混血种，大概是属于小队长之类的角色。</p>


    在他们放倒其余所有人之后，还是让这两个家伙反应过来。</p>


    没办法，之前这两个混血种并没有点亮黄金瞳，他们无法分辨出来先解决掉，以至于闹出了动静。</p>


    “mp7，我擦！”凯撒在那两人反应过来的瞬间提醒。</p>


    他没想到这群暴走族除了短管猎枪之外居然有这种‘精良’的装备，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这些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绝对不是普通的暴走族能够解释清楚的。</p>


    mp7这种枪所用的4.6mm口径的铜壳钢心硬化弹威力可不是散弹枪能够比的，如果身上穿着防弹衣或许以他们的身体素质能抗住一发穿透力不那么强的鹿弹不死，可如果是mp7就能直接贯穿防弹衣连他们的身体一起射穿。</p>


    枪声响起，但只响了4枪。</p>


    两枪是大厅里楚子航和凯撒没有来得及解决的混血种开的，这两个混血种虽然及时反应过来遇见袭击并开枪朝着楚子航和凯撒还击，但是仓促的应对下命中率并不高。</p>


    凯撒和楚子航都很轻易的躲过去了，对于混血种他们可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啊！两人手中的刀柄在掌心翻转，可还没等他们提刀劈了这两个混血种，另外的两声枪响就打断了他们的动作……</p>


    凯撒和楚子航回头朝着门外看去。</p>


    路明非眼里的金色转瞬即逝，麻生真在身边他害怕吓到人家。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已经足够吓人，因为手里的沙漠之鹰枪口还冒着白烟，对于普通人来说金色的眼睛远没有这样直接的‘暴力武器’来得震撼。</p>


    他在听见枪声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对方开枪就证明他们暴露了，也就是说——他也可以开枪了！这个逻辑连路明非自己都给自己点了个赞，他简直是个小天才！</p>


    于是手里的沙漠之鹰下意识的就抬起来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两个混血种就已经倒下了。</p>


    “啊这......我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路明非挠了挠脑袋，好吧，是对面两个家伙太弱了，如果不是怕弄出太大动静，又要留手，再加上这两个家伙身上的装备突然变得有些‘惊人’，楚子航和凯撒随便一个都能杀穿他们。</p>


    “我做的对吗？”路明非有些疑惑的问。</p>


    “很对！但是我们得先离开。”凯撒说着就示意路明非带着麻生真跟上，这边的枪声肯定已经惊动了这些暴走族，呆在这里会被包围的。</p>


    “真小姐快走……”路明非刚开口就愣了愣。</p>


    因为麻生真看着他的眼里有着一丝恐惧。他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开枪“杀人”吓坏了她。</p>


    不过听见远处出来嘈杂的脚步声他也来不及废话了。</p>


    抱起麻生真就跟上前面的两人，一边跑一边解释，“别害怕，别害怕！这里面装的是麻醉弹，打不死人的！”</p>


    他没办法跟麻生真解释弗丽嘉子弹的原理只能先这么说，但是看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有说服力。</p>


    路明非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他怀里的麻生真身体微微的颤抖，看样子对于一个普通女孩来说今天的一切遭遇都太过刺激了，他的子弹虽然杀不死人，但是……对方可是真的要他们的命啊！</p>


    “我……我不怕……”麻生真小声的说着，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p>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听见过枪声，刚才要不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已经叫出来了。</p>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能毫不犹豫的开枪啊！</p>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刚才的暴走族毫不犹豫的要开枪杀死他们，而眼前这个抱着她的少年也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反击。</p>


    这似乎……是真正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路明非说的麻醉弹，她完全没信。</p>

 第307章 嘴巴开光，言出法随

    麻生真已经清楚的明白了，这些人并没有骗她。她确实已经被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如果留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没命。</p>


    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奔跑的少年，这个少年从她第一次见到就感觉很瘦弱，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甚至比她现在穿着高跟鞋还要矮上一点，可现在却能够抱着她跑得如此平稳。</p>


    另外两个少年也沉默的跑在他们身边，她惊讶的发现这三个少年刚好将她围在内侧，无论从哪里来的攻击都会被他们挡下。</p>


    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感觉有些温暖。</p>


    麻生真不知道这三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现在确确实实被他们保护着，明明可以扔下她不管的。</p>


    “他们都是好人啊……”麻生真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害怕，身上的颤抖也停止了。她不能害怕，怎么可以害怕冒着生命危险保护自己的人？</p>


    “更衣室就在前面不远，放我下来，我带你们去！”麻生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p>


    她在这三人穿过只能容人侧身而过的员工通道，这是很日本人的设计，员工通道总是藏在客人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或是暗门里，像这样的狭窄的通道那些暴走族看了都想绕道走最多派两个人守着出入口根本懒得进来挤。</p>


    通道的尽头就是更衣室，跟外面精致的装潢相比，这里就显得简陋得多了，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房间，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四面的墙上都有些发黄的痕迹，木质的长椅已经有些发霉，简易的淋浴设备上满是铁锈。</p>


    “妈的，日本人真不是东西。”凯撒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咒骂那些恶心的老板，居然给员工安排这样的环境，如果他当老板，那么员工享受的肯定也是最好的待遇，难怪加图索家的老家伙们都瞧不起日本人，甚至不屑在日本投资任何产业。</p>


    “啊，对不起，真小姐，我没有说你……”凯撒好像意识到自己把所有人日本人都骂了，赶紧朝着麻生真道歉，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当面骂女孩子？</p>


    楚子航贴在墙壁上听了听：“有水声，是这里没错了，土耳其浴室的下水管道就是在这面墙后面。”</p>


    正当他准备用君焰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麻生真也在旁边。</p>


    “等等，让我来。”</p>


    凯撒拦住了他，“吓到女孩子不好，而且这种老式建筑怕是经不住你折腾。”</p>


    说着他提起脚就是朝着那面满是水渍的墙上一顿猛踹。</p>


    这面墙本身就薄，再加上常年泡水变得更加脆弱，他几乎没用多大力气就踹开了一个洞。露出后面直径大约两尺的下水管道。</p>


    楚子航摸了摸管道壁，温度大约40度左右，确实是土耳其浴室的下水管道，客人们沐浴之后的洗澡水就是通过这里排放到地下的。</p>


    “shit！居然让我们泡这些日本色皮的洗澡水？”凯撒皱眉，如果泡澡的都是女孩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来这里的客人哪有女人？</p>


    “你们退开一点。”楚子航朝着凯撒示意。</p>


    凯撒会意后退，然后挡在麻生真的视线上，他知道楚子航要使用言灵融化管道的管壁，否则他们根本进不去，这种诡异的能力还是别让她看见才好。</p>


    不过麻生真也并没有看他们怎么打开管道，她打开了自己的更衣柜，柜子里的铁盒里有她这两天的工资和手机等重要物品，这个地方很明显又待不下去了，东西还是拿走了比较好。</p>


    “有人来了。”</p>


    凯撒皱眉，他的镰鼬一直警惕着周围的动向，在这样的封闭房间里可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必须要先察觉到敌人来袭，才能先发制人的应对。</p>


    几秒钟之后所有人都听见了外面的人贴墙行走的声音，看样子不是所有的暴走族混混都嫌麻烦，还是有人愿意来这种角落里甚至要卑躬屈膝才能经过的地方。</p>


    凯撒将刚才缴获的mp7扔了一把给路明非，两人默契的上膛。</p>


    楚子航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虽然想一发君焰直接炸开这里的管道，但是就像凯撒说的一样，这座有些年龄的建筑估计撑不住他的爆破，从凯撒能够轻易踹开墙壁就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p>


    但是慢慢的融化要花上不少时间，现在要先对付进来的敌人。</p>


    几人带着真躲到铁柜后面。</p>


    “可以开枪吗？”路明非悄声问，“这里面可是装的真家伙，会出人命的！”</p>


    他抱着手里的mp7有些紧张。</p>


    一旁的麻生真看着路明非紧张的样子，有些相信刚才这个少年手里拿的真的是麻醉枪了，看样子是她错怪这三个人了。</p>


    “看情况，开枪只是最后手段，目标只有一个人，如果他是普通人，我们能悄无声息的制服他最好，真要打起来可不太妙，这里没有退路，而且我们手上的子弹有限，他们手上都有枪，到时候一窝蜂拥进来真小姐会很危险。”凯撒开启言灵听了听进来之人的脚步声，冷静的判断道。</p>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只能听见心脏咚咚跳动。</p>


    咿咿呀呀的开门声打破了宁静，那人进来了，又咿咿呀呀的把门关上，听上去动作貌似很小心。</p>


    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这里工作的女孩进来避难，可以凯撒多年的经验，不论是从脚步声还是心跳声都判断进来的家伙是个男人。</p>


    那个人摸进更衣室，沿着外面的一排铁柜摸索，他挨个拉铁柜的门，可铁柜都上了锁，在网吧里工作的姑娘们只有这么一个私人空间，重要的私人物品都锁在柜子里自然是要上锁的。不过那人还是摸到了一个没上锁的柜子，那是麻生真的衣柜，她打开之后拿了里面的钱忘记锁门了。</p>


    那人似乎在衣柜里摸索着什么，凯撒示意路明非保护好真小姐，又冲着楚子航招了招手，两人一左一右无声无息的包抄过去，近身格斗擒拿这种事情还是他们两个比较在行。卡塞尔学院狮心会和学生会长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偷内衣的小贼，这小子可以出去吹一辈子了。</p>


    凯撒从铁柜后方闪出，架枪瞄准，漆黑的枪口紧紧的锁定了那个瘦小的男人的背影，以他的枪法随时可以取他狗命。</p>


    而楚子航冲上前去负责擒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肘锁住了那家伙细小的脖子，手臂发力恰到好处，让这个家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如果这个男人想要挣扎，那么无论是凯撒的子弹还是楚子航的手臂都能瞬间送他下地狱去。</p>


    不过这个男人被抓住之后很老实的不动，也许是畏惧旁边漆黑的枪口，也许是怕勒住自己脖子的男人拧断自己的脖子。</p>


    凯撒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男人，这是个喘着花里胡哨西装的男人，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手枪，不过现在已经被楚子航卸下来踢到一旁了，这家伙在面对两人擒拿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备，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东西上！</p>


    凯撒这暴脾气上去就是抡起枪柄砸在这家伙鼻梁上，把他砸得鼻血直流，这家伙手里攥着的是真小姐的内衣，刚才真小姐只拿了钱和手机一些重要的物品，没想到这群暴走族里面居然会有人有这种嗜好。</p>


    “这家伙应该是个小头目吧？”路明非见两人已经制服了‘歹徒’从后面钻出来看了一眼，“瞧瞧，身上还穿着小西装呢……”</p>


    路明非刚想靠近看看这套西装合不合身就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p>


    “草！居然吓尿了！”他捂着鼻子后退，把扒掉这家伙的裤子自己穿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本来看见这货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寻思着换一套衣服的，他身上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裤子行动实在不怎么方便，结果这个小贼居然吓尿了！</p>


    “师兄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把这货吓成这样？”</p>


    “没有，最多让他窒息晕一段时间。”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扔开骚臭的男人，还好他动作够快不然这家伙就尿在他身上了。</p>


    “这家伙说不定是这群人的头目，穿着最好的衣服，拿着小手枪指挥手下，自己却跑进来偷内衣？”凯撒提起这货扔垃圾似的扔在铁柜后面。</p>


    “那我们得先快离开这里，外面的人久了见不到这家伙说不定会进来找人。”路明非转头望向楚子航，意思是让他感觉搞开下水道管道。</p>


    “真小姐……你还是把你的……衣服也一起收拾好拿走吧？”路明非试图分散麻生真的注意力，毕竟楚子航的言灵还是别让普通人看见比较好。</p>


    麻生真红着脸跑到自己柜子前，想到刚才有四男人个围在一起看自己的内衣，她感觉自己已经嫁不出去了。</p>


    “靠！路明非，你特么真的是乌鸦嘴！”凯撒小声骂道，他怀疑这货是不是嘴巴开过光，言出法随。</p>


    刚说外面的人或许会找进来，他就听见了几道墙外‘咚咚咚’的脚步声，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家老大这么久了还没有完事感到了异常，毕竟这群人都清楚自己家老大坚持不住五秒。</p>


    一群人高声呼喊着摸进了员工通道。</p>


    “要不你们先藏在衣柜里？”真急中生智，小声急促的说，“我是这里的员工……”</p>


    她一边说着还想一边将路明非塞进衣柜里。</p>


    衣柜里弥漫着幽幽的香气，让路明非一时间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挤了出去。</p>


    “想什么呢？这些家伙可是要命又好色的疯子，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这里的员工！”他把麻生真塞进去，“要躲也是你躲起来吧？”</p>


    讲真，路明非觉得没有麻生真在这里束手束脚影响他们发挥，他们应该能轻松一点……可他们确实把人家卷进来了，而且还多亏了这个女孩带路。</p>


    “楚子航好了没？”凯撒拉着路明非的衣领制止了他打算把真小姐塞进衣柜的行为。</p>


    “好了。”楚子航点头，指着已经被打开的管道，“路明非走前面，真小姐跟上，我们两个留下挡一阵子。”</p>


    “哦哦哦！师兄要枪吗？”路明非反应过来，想把手里的mp7留给楚子航。</p>


    “不用，你拿着保护好真小姐。”</p>


    路明非也没说什么，赶紧钻进了下水道。</p>


    楚子航相当于人形自走炸弹，手里有一把刀就足够了。</p>


    看见路明非和麻生真进入管道，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p>


    “接下来要违反校规了吗？”</p>


    “放心，我不会打致命的地方。”凯撒耸耸肩，“你也别朝着脑袋砍就行了，写报告这种事情等会让路明非来，不然那家伙只当个护花使者也太轻松了。”</p>


    楚子航点头表示没有意见。</p>


    “来了。”</p>


    凯撒听到门外的动静爆喝一声，然后一脚踹在铁柜上。</p>


    他们此刻的位置在更衣室的尽头处，身后就是逃生通道。</p>


    一脚下去，更衣室的铁柜子一排排倒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朝着门口倒下去，那些暴走族冲进来或许会被压在更衣柜下面，但愿不会有事。</p>


    现在他们可考虑不了对面的安危，一群拿枪的歹徒对付他们两个人，他们要是还要为对方着想那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去特么的学院校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p>


    “砰砰砰……”</p>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更衣室里不断响起，路明非大概能想象管道外的房间里有多刺激，他爬行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几分。</p>


    钻出管道，下面是白浪滔滔的下水道，路明非没想到日本的下水道系统居然比想象中宽敞许多，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然后转身示意真小姐也跳下来。</p>


    他张开双手接住。</p>


    两人踩着水沿着水流前进，四面八方都是水声潺潺，前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麻生真有些害怕的抓着路明非的衣服。</p>


    隐约雷鸣声响起，外面好像下起了大雨。</p>


    倾盆大雨来的好像正是时候，硕大的雨滴在道路上汇集成水流，顺着地面上的排水渠哗啦啦的流进下水道。</p>


    这让路明非很容易的找到了下水道的出口。</p>


    他将井盖顶起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朝着地面上张望。</p>


    暴雨拍打在这些暴走族停在外面的及车上，发出鬼哭狼嚎般刺耳的防盗系统声音，小巷外的长街上还听着十几辆高级跑车，都亮着大灯，引擎也没有熄灭，车里空无一人。</p>


    暴走族都不习惯熄灭引擎，他们自负是风一样的男子，飘然而来飘然离去，很少有规规矩矩停在车位上的时候，短时间办事的话都会把车直接停在路边，轰响的引擎似乎是要吓退多管闲事的人。</p>


    不过今天他们好像遇见了一些麻烦，短时间内应该是走不了了。</p>


    但是即使这样这些暴走族依旧没有派人特意来看守车子，因为赤备组是千鹤町附近唯一的黑帮势力，这里没有人敢动他们的车子。</p>


    路明非从未见过这么牛逼的跑车阵容，看样子这次来围堵他们的暴走族绝对不是普通的帮会，跑车低趴的车声紧贴着路面，车身上花里胡哨的碳纤维包围和彩灯让他感觉有些辣眼睛。</p>


    不过路明非没想过偷车送真小姐离开，一旦有车离开或许会惊动里面的暴走族们，到时候就是街头追逐站，他没把握一边开车一边在枪林弹雨中保护好真小姐。</p>


    他小心翼翼的爬出井口，伸手拉着麻生真上到地面上。</p>


    网吧里还响着枪声，看样子楚子航和凯撒‘杀’得正欢，很好的吸引了注意力。</p>


    麻生真对附近的路线比较熟悉带着悄悄的来到偏僻的巷子里。</p>


    “我从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回家了，不用担心。”</p>


    风雨拍打着年轻女孩的脸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她还是给眼前同样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少年指着另一条道路。</p>


    那是能够离开这里的路。</p>


    “你快些跑吧，离开这里，应该没人发现你，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不会有人来追你的。”路明非挥手表示他们不需要指路，把真小姐送走之后他就要回去接应楚子航和凯撒了。</p>


    到时候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才不会有人去找真小姐的麻烦，所以只要不走麻生真逃跑的路线，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而且这里这么多现成的跑车，不开一辆走多亏啊。</p>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p>


    接下来是真正的战争了。</p>


    楚子航暴血拉起铁柜挡住撤退路线，挥手示意凯撒该撤退了。</p>


    凯撒扔下手中打空的枪，迅速滑近下水管道，现在可不是洁癖的时候，泡洗澡水总比被打成蜂窝强。</p>


    楚子航进入管道后一挥手，炽热的火焰瞬间融化了管道口的钢铁，扭曲在一起的铁水让入口缩小到一般人钻不进来。</p>


    两人撤离后并没有发现的是，躲在更衣室角落里的猴脸西装男人睁开了眼睛，这家伙并没有真的晕倒，无论是尿裤子还是吓晕都是他装出来的，他一直醒着，记住了这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脸，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女孩。</p>


    “真香啊……”男人嘴角露出迷恋的笑容，似乎在回味着什么。</p>


    路明非再次钻进了下水道里，遇见了正从下水道里撤退的楚子航和凯撒。</p>


    两人有些灰头土脸，更衣室里扬起的灰尘粘在身上又因为在下水道里泡水让他们现在的模样像是街边乞讨的叫花子，不过路明非也没脸说他们，他自己现在也跟落汤鸡没有区别。</p>


    “快跟我走，上面有车！”</p>


    路明非带着两人迅速朝着地面上撤退。</p>


    “直接离开了？”楚子航皱眉，网吧里还有许多像麻生真一样的女孩，和一些无辜的客人。</p>


    “别圣母了师兄！我们现在可没能力顾那么多人啊……”路明非一边念念碎一边掀开井盖。</p>


    楚子航沉默了，路明非说得对，他们能够护着真小姐顺利逃出来已经竭尽全力了，凯撒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现在手里唯一的火力只剩下路明非手上的那把mp7，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君焰，只是如果用君焰的话，估计会直接炸掉整座网吧。</p>


    现在只能希望那些暴走族不是嗜杀成性的家伙，看那些少年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应该不至于要里面那些人的命，说到底这群家伙的主要目标貌似是他们三个人。</p>


    凯撒选了一辆火红色的蝰蛇，情况紧急他也没办法挑车子，选了一辆勉强看得过去的车。</p>


    不过上车之后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p>


    摸了摸真皮扶手上的残留粉末，闻了闻，“是毒品，还有lsd，我就说这些家伙心跳怎么跟正常比快上不少，一帮吸毒仔，他们都处于吸毒之后的兴奋状态，判断力和行动力都受了影响，否则我们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混出来。”</p>


    楚子航在手套箱里翻出了一大包塑料袋包装的白色粉末，“纯净的四号海洛因，难怪他们有钱买车和军火，除了飙车他们还贩毒！”</p>


    “草！我就知道黑道没什么好东西！”路明非有些愤怒，“狗屁的蛇岐八家，亏我还以为源稚生是个正经人！”</p>


    “哈欠——”</p>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源稚生突然打了个喷嚏，以他的体质不可能淋一点雨就感冒，总感觉好像是谁在背后骂他。</p>


    看着窗外的暴雨他感觉非常头疼，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他们乘坐的直升机被迫降落，他和樱征用了附近黑道车库里的跑车。</p>


    矢吹樱现在正踩死了油门朝着千鹤町的方向狂飙，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暴雨和雷霆。</p>


    源稚生此刻心急如焚，本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赶到现场才对的，可是突然的暴雨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节奏，似乎老天都在跟他们作对一样。</p>


    他不敢想象一群吸食了致幻剂的疯子和本部的几人正面火拼的场景，紧握刀柄的手因为用力变得有些发白。</p>


    无力感开始遍布全身，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蛇岐八家的少主变得这么没用了？此刻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相信运气和樱开车的速度。</p>


    “师兄你还在等什么？不赶紧开车走？”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催促凯撒。</p>


    “慌什么？这种便宜货我很久没碰过了，妈的还是调的自动挡，真没品位！”凯撒不屑的拨动方向盘。</p>


    “？？？现在是凡尔赛的时候吗？”路明非心急如焚，虽然蝰蛇比起布加迪确实简陋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也不是不能开吧？难道贵族少爷只会开那种踩油门就飞出去的高级货吗？</p>


    “你行不行？不行我来！”路明非巴不得赶紧换他来开车，蝰蛇只有两个座位，这让他不得已只能跟楚子航挤在副驾驶座上，为了不影响凯撒开车他的脸都贴在车窗上变形了。</p>


    他以前没怎么感觉，现在真觉得开车比坐车舒服多了！</p>


    “闭嘴，男人不能说不行！”</p>


    凯撒将模式切换到手动挡，血红色的仪表盘亮起，巨大的蛇头出现在中控台上。作为一个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不会玩车？他关闭了这辆车的电子稳定系统，仪表盘上出现‘escfulloff’的字样。</p>


    满意的点了点头，飙车还是这种一手掌控的感觉好。</p>


    一脚油门到底，轮胎摩擦这满是雨水的地面，溅起的水花将后面停着的跑车淹没，蝰蛇仿佛真正的蛇一般摆动着身躯冲出去，狠狠的撞开停在前面挡住它的gtr屁股上。</p>


    路明非的脸差点撞在前挡风玻璃上，还好楚子航抓住了他的腰部，不然他这张本就不怎么帅的脸又要下降一个等级。</p>


    “不是自己的车真就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吗？”路明非惨叫，整个学院他就没见过谁会正常开车的，除了他自己。</p>


    火红色的蝰蛇在车队里疯狂乱窜，像是一头暴走的野兽一般丝毫没有顾虑，凯撒是将这辆车当做碰碰车在开，像这样的玩具车他的布加迪能够换二十辆，所以撞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这位可是连布加迪都能随手送出去的纨绔子弟。</p>


    可爱钱人士路明非却对此表示强烈谴责，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车，但看着眼前一辆辆豪车被撞得凹凸不平，他的心就滴血，也不知道用自己的钱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半辆这样的豪车，现在却看着一辆辆豪车在自己面前被撞，早知道自己单独开一辆走了。</p>


    不过他知道凯撒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弄出点动静网吧里的家伙怎么能知道他们已经跑出来了？只有他们吸引这些暴走族的注意力，里面的无辜的人们才能得救。</p>


    凯撒的暴力驾驶果然惊动了网吧里的暴走族们。</p>


    “路明非，记得别打头，最好打大腿。”</p>


    楚子航看着抬起枪指着网吧大门的路明非提醒道，“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就行了。”</p>


    “我知道，没打算杀人。”</p>


    打开车窗之后路明非总算感觉自己的脸舒服了一些。他架着枪随时准备给这些年轻人上一课。</p>


    “妈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p>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他跟这些暴徒不一样，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杀人。</p>


    暴走族们成群结队的冲出网吧大门，他们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枪，而是双膝跪地地露出绝望的表情，他们的爱车被凯撒撞得七零八落，凯撒正驾驶蝰蛇碾过一辆保时捷911的侧翼板。</p>


    不过看着他们这副表情路明非心里稍微软了一下。</p>


    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屁孩！混你妹的黑道！</p>


    他扣动扳机扫射，他现在的枪法在学院里不说第一也有个前三，除了狙击之外，描边也同样擅长。</p>


    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这群小混混脚下，男孩们手舞足蹈的跳着，有些还不知所措的摔在地上，路明非还会贴心的在他们大腿之间补上一发，吓得他们尿着裤子退回网吧里。</p>


    “抓稳，走了！”凯撒提醒路明非和楚子航一声，再次踩下油门。</p>


    路明非扔下打空的mp7摇上车窗。</p>


    蝰蛇猛的一声窜出车队。</p>


    那些暴走族似乎还是不死心，再次跑出网吧奔向他们已经被撞得变形的车子，试图找出还能动的用来追赶。</p>


    凯撒冷笑着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些追上来的车辆，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在纽博格林赛道上飙车，这些日本男孩的车技在他眼里跟婴儿没有区别。</p>


    既然他们敢追上来那么他不介意教教这群不懂事的孩子该怎么做人。</p>


    “师兄你悠着点！这辆车是那群暴走族瞎几把乱改的，小心跌进山沟里！”路明非抓着楚子航一脸恐惧。</p>


    “放心，我没那么蠢。”</p>


    凯撒看着后视镜里已经没有车辆追上来，稍微减缓了一些速度，但是依旧很快。</p>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片区域，闹出这么大动静，蛇岐八家的人应该都在往这里赶。”</p>


    “这辆车的gps你拆掉了吗？”楚子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p>


    “早拆了，不然你以为我上车那么久不开车在干什么？”凯撒把连着两根细线的小方盒子扔给楚子航。</p>


    就在他准备转向切换路线朝着东京去的时候，中控台上突然亮起了蓝色的小灯，响起了‘嘟嘟’的声音。</p>


    凯撒不由得把速度放慢，三人突然一阵沉默的盯着中控台。</p>


    那是个手机形状的灯，有人正在呼叫这辆蝰蛇的车载电话。</p>


    “草，这上面还有车载电话？”凯撒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如果这一切都是蛇岐八家的手笔，那么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在辉夜姬的网络里了，看样子他们得弃车逃离了。</p>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三人心头升起。</p>


    凯撒停下车接通电话，既然已经被追踪到了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再开车逃亡了，这条路线估计已经在辉夜姬的控制中，他们不但要弃车还得换个路线。</p>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通过电话嘲讽几句出出气。</p>


    “干……”</p>


    凯撒刚想骂娘，但是却听车载扩音器里那头传出的不是辉夜姬甜美的声音，而是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这个声音轻佻，却带着毒舌般的恶意，他说的是日语，凯撒和楚子航完全听不懂他在bb什么，但是路明非听了却脸色变得惨白。</p>


    “怎么回事？”凯撒和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惨白的脸色有些不解。他们寻思着路明非的胆子不至于被几句话吓成这样。</p>


    “我的错……我的错……”路明非嘴里不听的喃喃自语，脸色充满了懊悔。</p>


    “说清楚啊！什么情况？”凯撒锤了锤路明非的肩膀。</p>


    “是那群暴走族打来的……真小姐在他们手上！”路明非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两人。</p>


    “什么！”</p>


    凯撒提起路明非的衣领，“你是怎么安排真小姐的？”</p>


    “我带着她离开网吧很远的距离，并且确认了没有人跟着……”路明非抓着头，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真小姐会被抓住，从头到尾这群家伙应该都没有看见真小姐的脸才对，而且明明他已经送真小姐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了才是，那些人是怎么找到真小姐的？</p>


    “别想了。”</p>


    凯撒一把将路明非塞回车里，然后自己也坐回驾驶座，“先回去救人。md救出来的人居然还能被抓回去，有点东西啊……”</p>


    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些愤怒，路明非的话他当然相信，并且也没有责怪路明非的意思。路明非的判断没有问题，真小姐跟着他们会更加危险，在没有人见过她的脸的情况下，送她离开是最好的方法。</p>


    路明非想不通麻生真是怎么被抓回去的，他同样也想不通，但是并不妨碍他愤怒，居然拿个女孩来要挟他们，这群家伙死定了。</p>


    楚子航也沉默的坐回副驾，从他摘下美瞳的动作就能看出似乎他的心情也不是特别美丽。</p>


    狮心会会长，学生会会长，学院唯二的s级三个人可以说是除了轩浩之外的最强组合，就是这样的组合下，居然还让一个女孩被抓回去。如果就这样离开，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回学院了。</p>


    凯撒猛踩油门一个甩尾调转车头，蝰蛇带着尖锐的刹车声冲破雨幕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刺。</p>


    三人直视着前方，倾盆的雨幕中笼罩了名为千鹤町的小镇，此刻小镇上腾起了耀眼的火光，那是曼波网吧的位置。</p>


    “见鬼，那些家伙真的是丧心病狂！”凯撒咒骂着，看样子他们还是太仁慈了，这些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混蛋，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就该一个个爆掉这些家伙的狗头。放火烧店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是这群混蛋做不出来的？</p>


    “他说了真小姐的名字了吗？”楚子航面无表情的问路明非。</p>


    “说了，麻生真，他很清楚的说了这三个字，我不会听错。”路明非脸色阴沉，他不仅记得这三个字的读音，还能清楚的写出来，棒球棍上刻下的名字虽然不怎么漂亮却很用心。</p>


    他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这件事情原本不该发生的……</p>


    他不多管闲事将棒球棍给麻生真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亲自送麻生真回家说不定这个女孩也不会被抓回来。</p>


    如果这个女孩出了意外，那么他绝对脱不开关系。</p>


    “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凯撒握紧方向盘，“坐好，我要加速了！”</p>


    楚子航也点头，他默默的翻出了刚才藏着毒品的带子，这里面除了毒品，还有一把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夹的弹药。</p>


    “他们既然用真小姐要挟我们，至少现在能确定真小姐还活着。”</p>


    楚子航认真的思考，但是他也没能想通，为什么这些人会抓住真小姐，这些暴走族里应该没有人见过真小姐的脸，难道是网吧老板供出来的？</p>


    他把装好弹夹的手枪交给路明非。</p>


    “等下不用有顾虑，我们陪你一起写报告。”</p>


    路明非沉默的接过手枪，望着远处忽闪的火光。</p>


    暴雨滂沱，但是却浇不灭曼波网吧的大火。</p>


    这栋老是建筑并非钢筋混凝土结构，墙壁里面其实是木材，一旦被点燃就会燃气熊熊烈火，就像被点燃的森林一样，即使救火车赶来一时半会儿也扑灭不了，更何况那条街上堆满了汽车的残骸，救火车根本开不过去。</p>


    一辆巨大的推土机和三辆箱式货车如同堡垒一般挡在网吧面前，看样子这群暴走族早就准备好迎接他们的客人。</p>


    手持猎枪的男孩们躲在被凯撒撞瘪的跑车后面，枪管指向地面避免雨滴进入枪膛打湿了子弹。</p>


    女孩们战战兢兢的趴在跑车引擎盖上，她们被当做人质挡在这些暴走族面前。如果凯撒他们敢开枪，先死的一定是这些女孩。</p>


    推土机上一个男人盘膝坐在风雨中，穿着花里胡哨的小西装，嘴角露出阴损的笑容。</p>


    因为整个衣服已经湿透，看不见他尿过裤子的痕迹，高举的铲子在他面前形成了完美的屏障，他把玩着手里的猎枪，静静的等着什么。</p>


    黑暗中传来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出小镇的公路。</p>


    忽闪的狰狞灯光刺破了雨幕，伤痕累累的蝰蛇在距离暴走族一百米的距离停下。</p>


    这是安全的剧烈，暴走族们手中的猎枪射程没有那么远，即使有其他枪支，这群吸食致幻剂的疯子也打不中那么远的东西。</p>


    推土机上的男人大力拍打着手掌，似乎是在欢迎客人，暴走族们也跟着鼓掌，还有人吹着口哨嘲讽。</p>


    路明非抬起手一枪射过去。</p>


    打在推土机巨大的铲子上。</p>


    “啧。”</p>


    推土机上的男人咂嘴不屑，他不信这三个少年能把他怎么样，他手下可是有着这么多人质和枪支。</p>


    “这家伙果然是他们的老大。”凯撒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个男人，“当时你就该拧断他的脖子。”</p>


    “抱歉，下次注意。”楚子航有些抱歉的回答，但是声音却冰冷无比。</p>


    这群人已经踩到底线了。</p>


    烧房子，用女人做人质，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p>


    猴脸男一脸嚣张的站在推土机上鬼吼鬼叫，身体抽搐着像是个戏台上的小丑。</p>


    “他说……感谢加图索家的少爷特地把车开回来，还让我们赶紧跪下道歉投降，他可以考虑放过无辜的人。”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翻译，他的目光没有看着凯撒也没有看着那个猴脸男而是愣愣的望着网吧楼顶。</p>

 第308章 蝰蛇吐信

    麻生真站在天台边缘瑟瑟发抖，背后是冲天的烈焰，狂风撩起旗袍的裙摆，路明非看见了她的胳膊和腿上都是红色和淤青的伤痕，这群可恶的混蛋对她施暴了。</p>


    火舌吐着信朝着她身后蔓延，这群暴走族在天台上大部分地方都浇上了汽油，汽油一边燃烧一边流动，火焰就快要吞噬整个楼顶。</p>


    楼顶此刻的温度至少有七八十度，她就像站在炼丹炉里，泪水一出眼眶就被蒸干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高温变得通红，如果不是有着天上的暴雨降温，她已经被烤干了。</p>


    “你是怎么找到真小姐的？”路明非紧皱着眉头望着那个猴脸男人。</p>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这么快抓回麻生真。</p>


    “哦吼~这可还得多亏了你啊！小子！”猴脸男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拉出一件女孩的内衣，摘下那枚贴在上面的追踪器扔到路地上踩碎，然后将内衣揉成一团凑在鼻尖使劲的嗅着，“啊，真小姐的味道真是香啊！”</p>


    “你们不会以为我进女更衣室是为了偷内衣吧？”猴脸男嚣张的笑着，“nonono！我这个人从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拿出内衣不过是为了放追踪器罢了！我最喜欢偷偷的在不认识的女孩的衣物上放上追踪器，等到晚上她们回家，我再登门拜访，这种像是开盲盒一样的游戏真是让人欲不能罢！”</p>


    “本来今天也打算解决你们之后去放松一下的，不过！”猴脸男面目变得狰狞，语气变得凶狠，“你们打扰到我狩猎了！多好的姑娘啊？没办法，只能用来当诱饵抓住你们！”</p>


    “变态！”路明非破口大骂。</p>


    之前是他们误会了，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内衣小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人渣、跟踪狂！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这个家伙根本没有被他们吓晕，也许尿裤子都是装出来的，他一直醒着，看见了麻生真跟他们呆在一起。</p>


    路明非已经怒不可遏了，就在他准备冲过去救人的时候，凯撒拦住了他。</p>


    凯撒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同样的愤怒，不过眼下并不是愤怒就能解决问题，他扫视着暴走族的防线，凭借他们手上的装备根本没办法正面突破，而且还有那些女服务生被当做人质他们不可能不管。</p>


    女孩们的旗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她们素白的身体在黑夜中格外显眼，暴走族手中的猎枪枪口随时指着她们的身体，一个个发出肆意的笑声，似乎是在警告他们，如果敢乱来这些女孩都会死。</p>


    “楚子航已经摸过去了，别激动。”凯撒悄声朝着路明非说道，现在我们要争取时间。</p>


    路明非也反应过来，撇了一眼蝰蛇后面的井盖。</p>


    凯撒的车没有乱停，停在这里是有目的的，这是他们从网吧里摸出来的时候出来的井盖，他将车停在这里挡住暴走族的视线就是为了让楚子航潜入进去救麻生真。</p>


    火焰对于楚子航来说没有威胁，只有他能够在火海中救人出来。</p>


    “你是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路明非强行压下怒火瞪着那个男人。</p>


    “指使？赤备组需要人指使？哈哈哈哈哈……”猴脸男人笑得浑身颤抖，“能指使赤备的人难道不是武田信玄大人吗？”</p>


    “无论那个人出多少钱，加图索家都出三倍，”凯撒示意路明非翻译他的话，“并且我以我老爹加图索家家主的名义向你保证你能活着拿到钱。”</p>


    “哈哈哈哈哈！可别这样，谁不知道加图索家的少爷从来不在乎老爹？”猴脸男人轻蔑的笑着，“还好那位大人给过我你们的情报，否则我还真上当了呢。”</p>


    “哦？看样子你对我们很了解？”凯撒皱眉，“是蛇岐八家指使的你们吧？”</p>


    凯撒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这个猴脸男似乎对他们几个的情报了如指掌，而在日本普通人不可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只有蛇岐八家有这个嫌疑。</p>


    “随你怎么想吧~”猴脸男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p>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凯撒摸出了兜里湿透的雪茄，发现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真是晦气。”</p>


    “很简单啊，拿枪的家伙叫做路明非是吧？”猴脸男脸色变得阴沉，“现在用你手里的枪打断凯撒和楚子航的小腿和手腕，然后扔下枪跪下乖乖让我抓起来，我就放过她们！我们知道加图索君和楚子航君都是最顶尖的a级混血种呢，你们这种英雄要是手脚健全我们可不敢靠近，放心吧，我也用那位大人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不会杀你们的！”</p>


    “你是不把我当回事吗？”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给手里的手枪重新装填满弹夹上膛，“好歹咱也是个s级来着。”</p>


    对于被小瞧路明非并没有生气，甚至有一些庆幸，这证明了这个家伙的情报来源并不是很准确，也许是他一直表现得太过普通了，来到日本之后也没有任何作为，才让蛇岐八家对他的情报很模糊，这是好事。</p>


    但是从这一点，他可以十分确信，这件事和蛇岐八家脱不了关系，</p>


    他不知道这个猴脸男嘴里的那位大人是谁，但无论是谁他都不会信这个变态会不杀他们的鬼话。他们现在和蛇岐八家已经撕破了脸皮，估计全日本的黑道都想要他们的命呢。</p>


    蝰蛇后面的凯撒和路明非沉默了一阵，经过几番对话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p>


    这个猴脸男不像是普通的喽啰那样容易对付，至少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个心机极深的变态。</p>


    他被楚子航和凯撒擒拿的时候能够判断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并且通过精湛的演技让他们都放松了警惕。他能够合理的运用手里的一切优势，让三人束手无策。</p>


    本来凯撒和路明非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情报，可这个男人说话也十分谨慎，对于重要的信息含糊其辞，只是说那位大人，鬼知道是谁？</p>


    只是这个家伙似乎眼神不太好，并没有发现躲在蝰蛇后面的只有凯撒和路明非两个人。</p>


    楚子航沿着下水道再次回到了网吧里，他确认了网吧内部已经没人任何人之后，沿着楼道狂奔，四面八方都是火焰，但却无法靠近他身体分毫，他像是火焰的君主一般，一路上遇见他的火焰都会绕道走。这栋老旧建筑的楼道并不结实，许多地方已经被烧塌了，即使他不怕火焰也没有办法通过，电梯已经早已经没用了。</p>


    楚子航在烈火中寻找着前往天台的道路，虽然地图已经被他记在脑海里，可火焰中的网吧许多布局已经变了。</p>


    好在被烧穿的楼板形成了新的路线，他以他的身体素质可以透过烧穿的楼板直接向上攀爬。</p>


    黄金瞳变得越发明亮，此刻楚子航已经进入了暴血状态，他不知道路明非和凯撒能为他争取多少时间，而且普通人在这样的火海里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动作必须要尽快。</p>


    转眼间楚子航已经到达了三楼，他和真之间只隔着两层楼板，虽然他想直接轰穿楼板，可现在的房屋已经承受不住君焰的威力，他只能找别的路上去。</p>


    楼顶的麻生真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绝望已经在心里不断蔓延。</p>


    大火已经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惜远处并没有传来她渴望的警铃声，按理说这么显眼的火焰，消防队和警察局都会被惊动的，可是似乎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来拯救她。</p>


    自己大概已经死定了吧？麻生真心里这样想着，她不敢睁眼看楼下，五层楼的高度下去必死，呆在楼上也会被火烧死。</p>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是绝路。</p>


    她当然看见了回来想要救她的那辆蝰蛇，两个少年躲在车子后面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这群暴走族实在他狡猾了，手里不但有武器还将她们当做人质。</p>


    “还没做好决定吗？”猴脸男人大笑着说，“路明非，快点把你身边的两个人手脚打断啊！再不快点的话，真小姐可就要被烧成木炭了哦~”</p>


    “你点燃了整栋楼，很快警察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路明非大声威胁。</p>


    可猴脸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哈哈哈哈哈！警察？那是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势力，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挡得住！警察怎么敢来这里？别妄想有人会帮你们！”</p>


    “看样子是个大人物要我们的命啊。”凯撒冷笑。</p>


    “源稚生？”路明非只能联想到源稚生。</p>


    从猴脸男口中套出的信息他们可以推测出要对付他们的人在日本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着很大的权势甚至能够压住警视厅，并且这个大人物非常了解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p>


    在日本分部具备这些条件的人除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之外别无他人，而他们不相信那个叫做橘政宗的老头子能够活着从须弥座上回来，以他们对于轩浩的了解，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留活口，那么现在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只会是原来的少主。</p>


    “不知道，不过这笔仇我先记下了。”凯撒在心里默默的记了一笔。</p>


    “喂喂喂！你们几个大男人能不能别那么墨迹？是想看着一个女人因为你们活活被烧死吗？”后连男人用手指挑着麻生真的内衣，放在鼻尖闻了闻，“啊，真是好香的味道，檀木香的内衣呢，闻多少遍都不会腻！她的身体也是这个味道吧？烧死了会不会也发出好闻的檀木香呢？要是会的话或许可以用来当香薰？”</p>


    “妈的，变态！”路明非很想起身一枪崩了这个变态。</p>


    可是那家伙躲在推土机铲子后面，就算给他一把巴雷特也不一定能一枪打死，更别说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把破手枪。</p>


    “谢谢夸奖，哈哈哈哈哈哈——”猴脸男听见路明非愤怒的大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天长啸。</p>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中了路明非他们的缓兵之计，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楚子航应该已经很接近目标了。</p>


    火海中的楚子航总算是来到了通往天台的门前，因为路被坍塌的废墟堵死他绕了很大一圈，所幸还剩下这条通道没有被火焰烧塌，透过门上的玻璃他能够清楚的看见火焰里纤细的身影，飞舞在烈焰中的红色旗袍，和真小姐脸上绝望的表情。</p>


    “马上就要到了，真小姐请忍一忍……”他喃喃自语，虽然很想大吼一声让这个女孩安心，可现在还不是暴露目标的时候。</p>


    “你们身边的楚子航怎么一直不说话呢？”猴脸男戏谑的问。</p>


    虽然一百多米的距离再加上暴雨他看不清楚蝰蛇后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作为一向做事小心谨慎的他怎么会不留后手？</p>


    听见猴脸男人话语中戏谑语气，凯撒和路明非心里一紧。</p>


    “糟糕，露馅了，这猴子看样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啊……”</p>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通讯装备来提醒楚子航。</p>


    这个猴脸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们的行动，必然会设下陷阱等着楚子航跳进去，现在只能祈求楚子航能够应付得过来了……</p>


    时间紧迫争分夺秒，楚子航没来得及考虑其他事情就拉开了那扇门，大桶的汽油劈头淋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p>


    这群暴走族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潜入进来救人，在通往天台的门上架了一桶汽油，这是简单又粗暴的陷阱，却意外的有效。</p>


    楚子航原本是极其谨慎的人，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思考，因为麻生真已经要被火焰吞噬，没晚一秒钟都让这个女孩坠入深渊。</p>


    可小小的纰漏带来的错误却是致命的。</p>


    不是对楚子航致命，而是对麻生真。</p>


    楚子航被汽油瞬间淋透，火焰被汽油吸引朝着他席卷而来，一瞬间烧着了他的衣服和头发，闪避的动作加上突如其来的灼烧让他失去平衡滚下楼梯，即使用君焰也没有办法驱散附着在身上的火焰，汽油浸透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他必须快点脱掉衣服灭火，可这里没有任何能够扑灭火焰的东西，他不怕被火焰灼烧，这样的火焰还要不了他的命，但他不可能带着火焰去真小姐身边，那样会烧死她！</p>


    营救计划失败了。楚子航嘴里发出不甘的怒吼，似乎是想提醒下面的路明非和凯撒让他们想想其他办法。</p>


    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听见火焰中的怒吼声音，猴脸男人拍着屁股跳起来，指着路明非和凯撒狂笑，“哈哈哈哈哈——”</p>


    “蠢货，真以为我眼睛瞎吗？你们的朋友现在就要和麻生真一起被烧成碳灰！”</p>


    “草！”凯撒心中暗骂楚子航无用，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楚子航的安危，因为那声怒吼里充斥着愤怒，楚子航不像是会鬼吼鬼叫的人，想必是遇见了一些很让人恼火的情况让他没办法去救麻生真。</p>


    “我开车冲过去，你找个掩体然后掩护我！”凯撒坐上驾驶座冲着路明非说。</p>


    他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麻生真在烈火中摇摇欲坠，高温和低氧环境让这个女孩站都快站不稳了，再拖下去必死无疑。</p>


    强行突破！这是唯一的选择。</p>


    虽然对方手里有着一堆人质很麻烦，但是按照这群疯子的作为，如果他们不动手，这些女孩被杀死也是迟早的事情。</p>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能救一个是一个。</p>


    一脚油门到底，蝰蛇在狂暴的加速中抬起蛇头，像是毒蛇捕猎般冲刺，凯撒开着车笔直的撞向赤备组的阵型。</p>


    蝰蛇离开的瞬间，路明非掀开井盖跃下，脚踩着钢梯在井口中瞄准。</p>


    百米的距离对于手枪来说有些太远了，不过以他的射击精准度完全没有问题，即使有问题也得射。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到！</p>


    他可是第一次拿起手枪就差点爆掉凯撒狗头的男人，狮心会现在的王牌狙击手！</p>


    其他的暴走族很显然没有他们的老大聪明，毕竟只是一群十几岁的乌合之众，还吸食了大量的致幻剂，看见凯撒开车冲过来，他们就忍不住抬起猎枪，像是疯子一般开枪。</p>


    可他们刚抬起猎枪就感觉手上一疼。</p>


    子弹一发一发的划破雨幕，路明非阴沉着连抬起枪快速点射，一弹夹的子弹瞬间清空，还没完！</p>


    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退弹夹，上弹夹，上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是他在学院里练习最多的动作，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在一秒之内完成，刚才他躲在蝰蛇后面早已经将压在毒品下的子弹全部装在几个备用弹夹里。</p>


    一把手枪硬是让他玩出了连发的效果，这是路明非不借助任何力量的极限，精准迅速，并且无情。</p>


    拔枪的那一刻，他就屏弃掉了杂念，眼里只有靶子，没有人。</p>

 第309章 雨幕中升起的太阳

    连续十几发子弹每一发都精准的落在暴走族的手背上，直接洞穿。</p>


    这群家伙太小瞧路明非了，这让他有些愤怒，他好歹也挂着卡塞尔学院s级专员的名头，那个混蛋变态猴脸男居然敢小瞧他！</p>


    凯撒在靠近暴走族阵型的瞬间突然变道，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撞死这些家伙，开什么玩笑，前面可是推土机，他撞上去不是找死是什么？</p>


    一个甩尾绕开了这帮白痴，他踩死了油门冲向燃烧着烈焰的网吧。</p>


    他用自己宝贝的两把大号沙漠之鹰一把抵住油门，一把锁住方向盘，解开安全带一拳锤爆了前挡风玻璃，翻到引擎盖上站了起来，双眼里燃烧起炽热的金色！龙血在沸腾，让他甚至忽略了周围的高温。</p>


    这是他从路明非手里忽悠来的‘绝世秘籍’，传说中的封神之路！</p>


    一度暴血。</p>


    头一次的暴血，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张开双臂朝着天台上的麻生真大吼，“跳下来！我会接住你！”</p>


    凯撒的身姿被火光照亮，金发在烈焰和风中狂舞，流淌着金色的双目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麻生真相信他。</p>


    暴血之后的凯撒血统将比楚子航还要纯正，那双黄金瞳的魅力在普通人眼中是致命的，没有哪个普通女孩能够拒绝他的要求，即使让她跳楼。</p>


    麻生真目光愣愣的看着楼下光芒四射男人，这个男人踩着蝰蛇顶着枪火朝着烈火冲刺，像个一往无前的骑士一般来拯救他，散射的铅弹似乎都在为他让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绝对的自信。</p>


    真有些犹豫的踩在天台边缘，凯撒此刻的双眼确实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但是麻生真并没有被迷住。</p>


    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清楚了自己的结局。</p>


    其实在刚才她就听见了，后面传来的怒吼，楼下只有两个少年，想必是剩下的一人早就已经偷偷摸进来想要救她了吧？</p>


    可是好像失败了……</p>


    她知道这一跃下去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没有人能够空手接下从五楼坠落的成年人，即使这个金发的少年再如何自信也是骗不了她的。</p>


    远处响起的稀疏枪声，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男孩，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开枪，烈火里燃烧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声音，是她害死了他吗？楼下朝着烈火前进的金发男孩张开双臂不惧枪林弹雨，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不用管她的……</p>


    麻生真，十八岁，风华正茂。可惜的是她从小就不讨人喜爱，连她的父母都不爱她，离异后就一直跟着奶奶，也许奶奶是世界上唯一爱着她的人。</p>


    因为家境的原因她从在学校里开始就很自卑，但是现在……好像有三个男孩在为自己拼命啊？</p>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她就要死了，她死了之后，奶奶怎么办呢？这三个男孩能逃出去吗？</p>


    她不太明白这三个男孩为她而来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感吗？自己似乎确实是被他们卷进来的……但是她好像也从未责怪过这几个男孩。</p>


    奇怪，为什么心里没有怨言呢？麻生真自己都很好奇。</p>


    或许是她在最无助的时候，这几个男孩闯进了店里，或许是今天她经历了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冒险。</p>


    这三个男孩保护着她杀出重围，本来以为是美好的结局呢……</p>


    麻生真脸上不知为什么流露出一丝微笑。</p>


    她想起了在雨中与那个男孩的告别，直到最后，那个男孩说让他快回家，他们会吸引注意力的，他们做到了，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可是命运这东西总是如此弄人。</p>


    她其实至今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抓回来。</p>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p>


    或许是为了再见见他们吧，说声没来得及的告别。</p>


    麻生真突然就不害怕了，因为他们来拯救她了，三个善良正直勇敢无畏的少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勇士一样，这是她在梦里都没能梦见的画面，虽然比起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还差了几个……</p>


    她甩掉了高跟鞋，张开双臂朝着下方倾倒，任凭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p>


    高跟鞋被烈火吞噬，燃烧的烈焰像是她张开的翅膀，她飞起来了，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滑出，消散在烈焰中。</p>


    蝰蛇从两辆箱式货车中间摩擦着驶过，朝着麻生真的方向冲过去，凯撒猛踩引擎盖高高跃起，暴血过后的身体素质能让他跳得更高，感官也更加敏锐，在他眼里雨滴坠落的速度似乎都变得缓慢了，每一个雨点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每一枚铅弹撕破空气的声音也格外刺耳，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火焰之蝶坠落，她的双翼正被暴雨冲散，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她下落的身体。</p>


    他看见了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她闭着眼前温柔的微笑，嘴里喃喃自语。</p>


    凯撒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从那些繁琐的日语中抽出了几个能够理解的单词。</p>


    “谢谢”和“再见”。</p>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微笑着说着感谢和世界告别？那模样就像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一样。</p>


    你也得问问我们几个允不允许啊！</p>


    凯撒眼里的金色更加浓郁。</p>


    细密的鳞片开始浮现在他身上。</p>


    暴血二度。</p>


    他以加图索家……哦不，以凯撒之名，堵上自己的所有骄傲，要救这个女孩。</p>


    剧烈的踩踏声在凯撒脚下响起，为了确保跳跃的高度他一脚踩塌了厢式货车的车厢，朝着半空中的女孩猛然跃去。</p>


    近了……近了……</p>


    一定能接住！为了保险他甚至开启了二度暴血，按照他的速度和跳跃力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够接住这个坠落的女孩。下坠的冲击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以他现在二度暴血的身体素质就算掉下来的是头猪他都能轻易接住，更别说这个柔弱的女孩，连路明非都能抱着她轻松奔跑。</p>


    周围的弹幕也变得稀疏了，一切似乎都无比的顺利，路明非的火力压制十分有效，那些小屁孩在我们的王牌狙击手枪下只能抱着自己发抖。</p>


    可凯撒耳边却拉响了警报，他的镰鼬们传回来了一道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阴险笑声。</p>


    一声不同于猎枪的枪声响起，一支手枪的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舌。</p>


    瞬间，仿佛死神一般从天而降。</p>


    一枚无力的手枪子弹命中凯撒的肩膀，这一枪落在凯撒身上，却向坠落的麻生真下达了死亡的通牒。</p>


    “no！shit！lidisprezzo！”凯撒激动的骂出母语。</p>


    臭骂的声音响彻天际。</p>


    是凯撒的，他咒骂着那个猴脸男的阴损，在他的眼角余光里，那张阴险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这个混蛋就是在等这一刻。</p>


    凯撒的动作因为这精准的一枪有些停滞，那个猴脸男人手中握着迷你的手枪，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p>


    “你看，一把小小的手枪就能粉碎你所有的骄傲，加图索家的少爷不过如此！”</p>


    凯撒拼命的伸出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暴血状态下的他有信心即使硬抗猎枪铅弹也不会死！可就是这一枚细小的子弹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秒。</p>


    这半秒之间间隔的……是生死。</p>


    “混蛋！路鸣泽，滚出来！”</p>


    没有人注意到更远处的另一声嘶吼，暴雨和距离将路明非的声音淹没。</p>


    但却清晰的传达到了某人的耳朵里。</p>


    麻生真静静的悬停在半空中，坠落的雨滴包围着她纤细的身体，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透过雨幕看上去像是被水晶棺封存的公主。</p>


    “嗨嗨嗨……听见了哥哥，别那么大声，我可怜的耳朵啊！”路鸣泽掏着耳朵蹲在井口面前，俯视着借着井口做掩护的路明非。</p>


    “大晚上的叫我干嘛？”</p>


    “干活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焦急。</p>


    “哦？”路鸣泽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抬起头左顾右盼。</p>


    “哪里？哪里？哪里有需要我的活干？”</p>


    他东张西望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最后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哥哥，不要跟我开玩笑好吗？我业务可是很忙的，这么哪有什么需要我跟我交易才能解决的东西？”</p>


    “白痴你没看见吗？”路明非指着坠落的麻生真，“这么大的活人你跟我说看不见？”</p>


    “啊这个啊？看见了啊，怎么了？”路鸣泽理所当然的点头。</p>


    “你还问我怎么了？救她啊！”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路鸣泽的话语。</p>


    “救她？开什么玩笑？”路鸣泽有些疑惑的歪头，“我的能力可不是用来救一个普通人的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女孩浪费四分之一宝贵的生命吧？”</p>


    “为什么不能？”路明非不可理解。</p>


    “哥哥你要三思啊！”路鸣泽捂着脸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吗？”</p>


    “什么？”路明非问。</p>


    “你用生命交换的，那可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啊！即使是龙王在这力量面前都只能瑟瑟发抖，你居然用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路鸣泽表示这样的要求简直不可理喻，“哥哥你脑子没出问题吧？遇见龙王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果断啊？”</p>


    “闭嘴臭弟弟，现在我来教你做人的道理！”路明非黑着脸爬出井口，指着面前的小孩鼻子指手画脚。</p>


    “……”路鸣泽耸耸肩。</p>


    “第一，人的生命不分贵贱，拯救一个人和拯救世界这样的选择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与其浪费生命去救一群不认识的人，我更愿意去救我想救的人。”</p>


    “第二，这是你们教我的，别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后悔！”路明非挥手拨开定格的雨幕朝着麻生真的方向走去。</p>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和他很像，唯唯诺诺的缩在收银台里，脸上写满了不安。</p>


    他又想起女孩述说的身世，是个可怜的女孩，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呢……家里只有一个奶奶。</p>


    他还记得这个女孩曾经试图将他塞进更衣室柜子里，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啊，明明被他们卷进麻烦的事情里，还想着怎么帮他们。</p>


    “我觉得不救这个女孩会后悔，不，不仅是我，我们三个人都会后悔，特么的，被一个女孩子救，丢不丢人？三个大男人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后不后悔？”</p>


    “……”路鸣泽有些无语的看着路明非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家的哥哥真是个勇者啊，温柔善良正直勇敢还无私，平时不怎么显眼，却总是在人需要的时候战胜恐惧，挺身而出，虽然有些时候是被逼无奈……不过也妥妥的是勇者模板。</p>


    “傻哥哥，你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了诺诺，现在又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这个女孩，怎么感觉你每次都是为了别人啊……下次我是不是制造出需要你英雄救美的场景，这样你就能心甘情愿的把命卖给我了？”路鸣泽微微摇头，“你就不能自私一点，霸道一点？这样我跟你交易的时候也能开心一点。”</p>


    “第三，老子的命，想怎么用你管不着！”路明非愤怒的声音贯穿雨幕，“这样够霸道了吗？”</p>


    路明非现在心里只想着救人，只知道不救会感到后悔，这大概也算自私吧？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拯救世界？屠龙？这种听上去就惊天动地的大事不适合他这种卑微的小人物，有老大在哪里轮得到他出场啊……</p>


    所以，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p>


    “唉……”路鸣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不拦你。不过其实你用不要死的言灵也可以救她的……”</p>


    “别把我当傻子啊……”路明非抬头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幕和悬挂在半空中的女孩，“你们都说这种言灵有代价，是透支生命对吧？强行压榨人体潜能以达到恢复的目的……一个普通女孩有多少生命力可以压榨的呢？”</p>


    “啧，”路鸣泽咂嘴，“行吧，不过既然要做，就给我做的漂亮一点，你这杀鸡用牛刀，要是做得不漂亮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去吧……碾碎他们！”</p>


    轰——</p>


    剧烈的轰响响彻天际。</p>


    转瞬之间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只能看见麻生真坠落之处弥漫着烟尘。</p>


    时间开始流逝的那一刻，麻生真轻轻落在一个人怀里，她感觉雨过天晴，浓雾中似乎升起了驱散一切的太阳。</p>


    等她仔细看清楚，才发现，那是一双璀璨的金色眸子，怀抱着她的男孩猛然睁开了双眼，如雨幕中升起的太阳一般温暖。</p>


    被雨淋湿的身体都感觉变得温暖了，那是一张看上去有些普通的男孩的脸，眼睛里却充满了莫名的魅力，温柔善良勇敢，在她危机的时刻力挽狂澜，一切似乎都像是在做梦一样。</p>


    她听见了引擎的咆哮，是那辆狂奔的蝰蛇正朝着他们两人冲来，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从她坠落到得救，不过片刻，却永远刻在她的脑海里。</p>


    烟雾散去，蝰蛇的车头已经变形，一只爬满鳞片的手掌抵在车头上，让它寸步难行。</p>


    嘶吼的蝰蛇被扼住了咽喉，它的獠牙无法触碰眼前少年怀中的女孩分毫。</p>


    “睡吧，醒来之后忘记一切……”</p>


    路明非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夹杂着言灵的力量，女孩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似乎想将眼前这张脸刻在脑海里。</p>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这几个少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她害怕睡着后醒来就会忘记。</p>


    “你叫什么名字……”</p>


    女孩喃喃着闭上眼睛。</p>


    “不重要……”</p>


    路明非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不远处的猴脸男人，仿佛要择人而噬。</p>


    细密的鳞片总算是爬上了他的脸颊，这副模样要是被这个女孩看见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p>


    “干得好，路明非，我欠你一个人情。”</p>


    一旁的凯撒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伸手若无其事的扣下嵌在肩膀中的子弹，目光冰冷的转头，看着那个王八蛋。</p>


    猴脸男人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少年如同瞬间移动般救下了麻生真，就连撞上去的蝰蛇都被一手拦下，简直是个变态！</p>


    “你……你们……”</p>


    猴脸男人被这两双黄金瞳瞪得头皮发麻，有些紧张的退后。</p>


    可他刚退后几步，却发现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p>


    他愣愣的回头。</p>


    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脸。</p>


    那个叫做楚子航的少年头发有些湿润散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可他撞上的胸膛上却没看见半点灼烧的痕迹，火焰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似乎没有半点伤害。</p>


    楚子航瞪着金色的瞳孔俯视着眼前的猴脸男人，目光同样的冰冷。他为了灭掉身上的火去了一趟土耳其浴室花费了一些时间，出来之后就顺手放倒了这些暴走族。</p>


    猴脸男人此刻才反应过来，他身边的暴走族们都已经倒在地上，那些女孩也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被楚子航绕后了。</p>


    他一步步的后退，可不论他退到哪里，都被这三个恐怖的家伙围在中间，他已经无路可逃了！</p>


    猴脸男有些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上，双腿之间再次流出淡黄色的液体，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吓尿了。</p>


    绝望逐渐在他脸上不断蔓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晕过去。</p>

 第310章 罪孽

    街面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雨仍然在下，灯光汇聚在猴脸男身上让他看上去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他做错了事情，将要接受惩罚，他的人生注定将以悲剧结尾。</p>


    整个千鹤町的范围此刻都在eva的掌控之中，街上的摄像头都转向了曼波网吧。</p>


    相隔上万公里的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中，执行部成员们呆呆的看着曼波网吧前戏剧的一幕。</p>


    他们三个优秀的专员此刻正满脸不善的围着中央那个看上去已经被吓破胆的男人。</p>


    当然，他们的关注点肯定不在这个无所谓的猴脸男身上。</p>


    一群人紧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三个少年中的一人。</p>


    他们亲爱的s级专员路明非，此刻的样貌简直可以用骇人来形容。</p>


    那是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王。</p>


    路明非轻轻放下怀里的麻生真，因为再不放下这个女孩就会伤到她。</p>


    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不断的变化，无穷的力量正在从体内深处涌现，手上锋利的利爪似乎能够轻易撕裂一切！体表的温度开始变得比身后的火海还要骇人，雨滴还未坠落到他身上就被高温蒸发成白雾，他脚踏的地面似乎都快要因此融化。</p>


    咚咚咚……</p>


    这是心跳声，简直跟怪物一样，如战鼓一般的心跳声，跨越万里响彻在控制室中。</p>


    “这……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吧？”曼斯坦因教授有些慌乱，“路明非他怎么了？”</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根本不需要回答。</p>


    路明非此刻恶魔一般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p>


    整个控制室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有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p>


    “简直是……怪物。”施耐德目光有些怪异的望向昂热，似乎是在询问该怎么办。</p>


    特么的昂热带回来的家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个轩浩就够让人烦恼了，怎么现在又来一个路明非？</p>


    之前的康斯坦丁还好解释，虽然有些离谱但至少是个人形，昂热全力压下来，再加上路明非有着特殊的言灵，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麻烦。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啊……</p>


    此刻的路明非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以恶魔的姿态。</p>


    “他真的是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有些难以置信。</p>


    但是通过eva掉来的慢镜头回放，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路明非转变的过程。</p>


    几乎一瞬间跨越百米的距离，救下那个女孩，然后他们清楚的看见路明非身上的鳞片一片片的生长，最后变成了这样的姿态。</p>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辩解的了。</p>


    古德里安教授脸色苍白，他不是不想为自己的学生辩解几句，可面对摆在众人面前的真相，他觉得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意义。</p>


    那浑身包裹着外骨骼的怪物，背生双翼，透出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美感，眼里愤怒的目光似乎能够吞噬世间一切存在，金黄色的瞳孔流淌着像是熔岩一般的光芒。</p>


    那眼神中流露的是什么？</p>


    古德里安想说其实他的眼神没变，还是那个善良的孩子，可这里的人大概没人会信。</p>


    毕竟顶着这副模样的存在可以是神，魔鬼，龙王，唯独不能是人类。</p>


    “也许我们只能判断您的学生路明非……”施耐德的语气里略显无奈，“是个某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的身上怀有非常纯粹的古龙血统，甚至是……龙王本身！”</p>


    “不不不……那轩浩呢？”古德里安教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那个家伙不是一样强大到离谱让人无法理解吗？”</p>


    “可……他身上从未出现过任何类似于龙化的现象。”施耐德撇过头，“他甚至能毫无顾虑的让我们化验血统，就结果而言，那家伙的血统异常稳定，没有人能够拿出他不是人类的证据。”</p>


    “嘿，先生们，我想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吧？”昂热拍了拍手缓解紧张的气氛，“你们没有看见吗？我们的另外两位学员可是对于路明非现在的模样没有半点疑问，他们甚至还联手围着一个可怜虫呢。”</p>


    “你是想说，这样的怪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有人质问道。</p>


    “这不是很显然的吗？”昂热的眼睛里闪过金色，目光变得有些危险，“我们的孩子都不惧怕自己同伴丑陋的模样，身为长辈，你们难道连孩子都不如？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路明非是为了拯救一个无辜的女孩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吧？”</p>


    “你……你这是包庇……”</p>


    “包庇？”昂热笑了笑，“不，我只是个屠龙者，如果他真的是你们嘴里的龙王，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下地狱的……但目前看来，他还是可控的。”</p>


    “你是想……”施耐德有些汗颜。</p>


    他早该知道昂热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能够屠龙，即使那是魔鬼也没有关系。但他从未想过昂热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向所有人摊牌，现在坐在这里的可是学院内除了副校长校董之外的几乎所人啊！</p>


    但是他抓住了昂热话语中的关键点——路明非不是龙王？</p>


    施耐德有些疑惑，他不清楚昂热是如何确定这一点的，但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轩浩也是昂热带到学院来的。</p>


    “你想怎么办？”有人问昂热。</p>


    “我？不想怎么办，先看看吧，一切还要等他们从日本回来之后再做定论。”昂热抬起头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监控，“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乱来，无论你们想向校董会弹劾我也好，还是怎么样，我都接着。”</p>


    昂热脸上面带笑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校董会？那些家伙才被轩浩搞得焦头烂额哪有空闲来管路明非？如果真的能够利用路明非的力量，那么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才对。</p>


    当然，前提是路明非听话。</p>


    “也许我们现在该关心的是这群孩子们要怎么处理这些暴走族？”昂热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这些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普通人啊，他们要是做太过的话，可都是要背上罪名的，到时候等他们回学院我们可有的忙了。”</p>


    众人有些无语，比起区区校规，路明非的情况很明显更重要吧？居然想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转移话题，当他们都是傻子吗？</p>


    不过好像也没有人敢吭声，毕竟学院里除了校董会就是昂热最大，这种重要的决断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上报给校董会。而且现在路明非远在日本，再加上日本分部的背叛，他们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p>


    “路明非，你这是什么造型啊？还蛮炫酷的……”凯撒看着变身完成的路明非有些嫉妒，他感觉自己的风头已经被枪光了，不过好在路明非突然爆种，才能顺利救下真小姐，他也就不计较了。</p>


    “额……不知道。”路明非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也有些震撼，他虽然知道会很离谱，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离谱，该死的路鸣泽可没告诉过他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啊……</p>


    “话说，你们不害怕吗？”</p>


    “怕啥？”凯撒有些疑惑，他确实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好歹路明非也是个s级，对比轩浩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现在这样也许才算正常？</p>


    而且路明非又没有失控，虽然样子有些骇人，但确实是为了救人才变成这样的，身为有正义感的少年，怎么会去责怪一个拯救别人的英雄？奥特曼都不打好怪兽呢。</p>


    “我想这里只有他会怕你。”楚子航指了指被他们三人围绕的猴脸男。</p>


    他虽然看见路明非这副模样也有些惊讶，但是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表示路明非这样的只能算是洒洒水，给他的压迫感比不上轩浩半分。学院里亲眼见过轩浩战斗的人不多，巧的是这里的几人就占了一大半。</p>


    只要见过那家伙的战斗，就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长得可怕有什么用？顶不顶得住人家一拳都是问题。</p>


    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p>


    三人皱眉望着天空，漆黑的云层被忽然破开，黑色的巨鸟从天而降，b1轰炸机低空飞行，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街，三发照明弹像是流星一般在长街的空中横贯而过。</p>


    猴脸男脸上露出希望，他以为是那位大人派出了自卫队的战斗机来拯救他了，可那战斗机一下子就飞走了，根本不做停留。只看见空中一个银色的旅行箱坠落，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打开了三个白色的小减速伞。</p>


    “啊，学院的支援来了啊。”凯撒语气中有些不满，“md早点来也不至于这么麻烦。”</p>


    他的话让地上的猴脸男人更加绝望了，这该怎么玩？明明就是必死的局面，居然还用得着支援？是还嫌他死得不够壮烈吗？</p>


    凯撒接住箱子，面无表情的拆开上面的封条，封条上印着‘cassellcollege2013’的字样，的确是卡塞尔学院的装备箱，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总算是有依仗了。</p>


    凯撒打开箱子，枪支，弹药，照明弹，手榴弹排布的整整齐齐，部分子弹的弹头是红色的，部分子弹的弹头是黑色的，那是杀伤龙类的汞核心钝金破甲弹，还有部分子弹是通用的黄铜弹头。</p>


    但在猴脸男人眼里，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更像是接下来会用到他身上的刑具。他浑身颤抖得不听，恨不得立马晕过去，可不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意志原来如此之强，怎么就是晕不过去？</p>


    无论是眼前那个叫做路明非的怪物手中的利爪，还是凯撒手里的各种弹药，都能让他死得很惨。</p>


    他愣愣的看着凯撒将子弹一颗一颗填进弹夹里，清脆的声响像是死神来敲门。</p>


    “喂喂喂！是谁让投放的装备？”</p>


    学院控制室中有人问道。</p>


    “这几个孩子现在是要杀人吧？你们居然还特意给他们递武器？这样我们不就成帮凶了吗？”</p>


    “校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做错的事情，总该付出代价，这些人既然敢对我们的专员开枪，那么久该做好被杀死的准备，”昂热语气冰冷，“即使没有武器，他们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而且他们现在需要武器来应对日本分部的追击，因为几个渣滓就放弃对学员的支援，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吧？”</p>


    控制室中再度陷入了沉默，昂热的判断总是有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他们这才想起了，这个看上去满头白发的老人，是个独裁者，他之所以能够登上校长的位置，靠的就是冷漠无情的铁血手段，规则这种东西，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之一罢了，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决断。</p>


    “接下来该怎么做？”楚子航问道。</p>


    “砰——”</p>


    回应他的是凯撒的枪声。</p>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将地上那些挣扎着想要逃走的暴走族们小腿全部贯穿，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雨水，倒映着不远处的火光，仿佛地狱照进现实。</p>


    “你用的是实弹？”路明非看着凯撒，他看见了那些暴走族们炸裂的肌肉组织，弗丽嘉子弹可模仿不出这样的效果。</p>


    “我们从一开始就太仁慈了，”凯撒冷笑着用枪指着猴脸男人，“这是我刚刚学到的道理。”</p>


    “我记得校规好像规定不能杀普通人？”路明非又问。</p>


    猴脸男人听见了路明非的话感觉又看见了希望，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像是恶魔的家伙居然……这么善良？不，这是天使啊！</p>


    “哇哦~”昂热发出赞叹，“瞧见了没？我们的怪物还记得学院的校规呢？”</p>


    他指着屏幕上路明非那副狰狞的模样，朝着控制室中的诸位赞叹着。</p>


    不过在众人眼中这听上去更像是在讽刺他们，没想到最守规矩的居然是看上去最像怪物的那个一个。</p>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的盯着屏幕里的路明非，心想白瞎了这副让人恐惧的模样，怪物的脸都被你丢尽了。</p>


    接下来凯撒和楚子航的话更是让他们的脸感觉被扇得啪啪啪的。</p>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乎校规的？”凯撒再次扣动扳机。</p>


    猴脸男刚升起的希望被枪火淹没了，他绝望的惨叫，想要爬起来逃走，可他依旧没有奔跑的能力了，双腿在枪火下炸开。</p>


    楚子航将那些无法行动的暴走族一个个拖到火场里，整个过程面无表情，就像他只是在销毁一些没用的垃圾。</p>


    “这群吸食大量致幻剂的暴走族玩儿火不小心把自己烧死了，这只是一场意外。”</p>


    心思缜密的楚子航已经想好了理由，而且有理有据，就连路明非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群暴走族的确吸食了大量致幻剂，火好像也确实是他们自己放的……</p>


    这三人的对话在猴脸男人耳中就像是恶魔的低语，此刻他的心中除了绝望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p>


    他用仅剩的两只手拼命的想要爬离这里。</p>


    可又是一声枪响，他的右手炸开了，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凭借仅剩的左手移动。</p>


    凯撒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头发。</p>


    “听得懂英文？”</p>


    猴脸男人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惊恐的看着凯撒那张无情的脸。</p>


    “我们没时间逼供，对你这种家伙也没有任何耐心。想死得舒服一点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嘴里说的幕后那位大人是谁？”凯撒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似乎只要他肯老实交代就会马上帮他解脱。</p>


    “不……不……不……我不知道！”猴脸男人声音有些惊恐。</p>


    “哟呵？原来你特么会英文啊？”路明非抓起了他那只仅剩的左手，“刚才还要我翻译，看样子是在耍我啊？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p>


    “不不不……不敢！”</p>


    男人惨叫着，他的手腕在路明非手里被瞬间捏得粉碎。</p>


    “问不出情报就算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了。”楚子航提醒道，“这附近的电力已经恢复了，估计很快蛇岐八家的人会赶来。”</p>


    “嗯。”</p>


    路明非面无表情的拖着猴脸男的仅剩一只手的身体朝着火海中走去。</p>


    猴脸男人痛苦呼喊，“你不是说你们那什么规定不能杀普通人吗？”</p>


    “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放过你吧？”路明非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我不过是问问兄弟们有没有意见罢了，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想弄死你那得多尴尬？”</p>


    “魔鬼……魔鬼……”猴脸男人神经质一般的哭喊。</p>


    “魔鬼？今天神来了也救不了你。”</p>


    烈火燃烧着罪孽，痛苦的惨叫在火海中此起彼伏，路明非站在罪业的余火中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想要烧掉身上的罪，他杀人了，就在现在，正在进行时，但是令他感觉奇怪的是，看着手中惨叫着的人渣，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悔意，因为这个人该死。贩毒，走私军火，纵火，杀人，每一条罪行都能成能让他死一万次。</p>


    可路明非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执行审判的人，他心中有疑问，自己真的有这个权力吗？决定别人的生死。</p>

 第311章 上杉越:年轻真好

    直到耳畔萦绕的惨叫声停止，直到暴雨扑灭了火焰，路明非依旧没有得到答案。</p>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并没有后悔。</p>


    不后悔使用力量，不后悔拯救他人，即使背上罪孽也无所谓了。</p>


    路明非再次回到了原本的模样，仍然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模样，三个少年再次踏上旅途，可有些东西却已经改变了。</p>


    当麻生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宾馆的套房里。</p>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好像没有任何异常。</p>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经历了什么？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答案。</p>


    三个少年淋着暴雨走在路上。</p>


    凯撒用手肘戳了戳路明非的胸口，开玩笑的说道，“我说，真的不打算留个名字？”</p>


    “留名字干嘛？”路明非有些不解。</p>


    “您就是传说中的做好事不留名的**先生？”凯撒一脸无趣。</p>


    “不是！”路明非转移话题，“倒是你啊，师兄，你可是答应了人家要资助她上大学的，回去之后可别忘了。”</p>


    “是是是！”凯撒耸耸肩。</p>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凯撒说着朝着楚子航征求意见，“我觉得真小姐不错，你觉得呢？”</p>


    楚子航愣了愣，然后缓缓的点头。</p>


    “少来啦……”路明非有些无语，虽然这里就他一条单身狗，但他也不至于......</p>


    “真小姐只是普通人啦，如果我也是个普通人，大概会找个这样的女孩过完一生吧？但是跟我们这些危险人物混在一起她会很危险的，就像今天一样。”</p>


    “唉……”凯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p>


    确实很危险啊，今天要不是路明非突然爆种，现在他们大概不会淋着雨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路明非居然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让他感觉有些不习惯。</p>


    能够自觉地把自己分到了危险人物这一类吗？凯撒轻轻笑了笑，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p>


    “走走走，去高天原找轩浩汇合，然后我们在好好计划大闹一场，让这些日本人知道什么人不该惹！”</p>


    ……</p>


    大雨滂沱，黑色的车辆包围了曼波网吧被烧得看不出模样的废墟，每辆车上都闪烁着警灯，但是真正的警察都远离了这个区域，蛇岐八家通过警界内部的关系封锁了这条街。</p>


    源稚生沉默的站在滂沱的暴雨中，手中的柔和七星已经被雨点打湿无法点燃。</p>


    “没有找到完整的残骸。”乌鸦脸色有些难看的摇头，“现场发现了许多黄铜弹头，7.62毫米口径，从子弹变形程度来开应该是改装过的枪支，威力极大，能够将人体任何部位粉碎。另外，我们在火场里找到了被烧得看不出样子的尸体残骸，赤备组的人……估计都被埋葬在这里了。那三个家伙真够狠的啊！”</p>


    “我找到了在这里工作的女孩询问过了，这场火是赤备组的人放的，那三个男孩救了这里的所有人，”樱说。</p>


    “是谁指使赤备组来杀他们的？”源稚生微微皱眉，他并没有对赤备组的遭遇感到同情，这些暴徒触犯了家族的底线，走私毒品和军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暴走族帮会能够参与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但他们确实该死。</p>


    只是让源稚生没想到的是，他好像误会了学院来的这三个人，他们不是什么学院派来的孩子，也不是跟着轩浩来打酱油的陪衬，他们都是狮子，有着锋利爪牙的狮子。</p>


    “不，没有线索。”樱有些歉意，“背后的人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捕捉的痕迹。”</p>


    “那学院本部的三人要去哪里？有线索吗？”</p>


    “暂时也没有……”樱摇了摇头。</p>


    源稚生感觉到一阵头痛。</p>


    最近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p>


    而且此刻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绘梨衣被带到哪里去了，须弥座事件后轩浩就带着绘梨衣不知所踪，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关于学院本部的人一点消息，本来想顺藤摸瓜的，但是现在就这么断了线索。</p>


    绘梨衣的血统极其不稳定，如果时间拖得太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p>


    “少主，或许我们可以去高天原找找看？”乌鸦提议道，“或许能有些线索？”</p>


    “他们会去那么显眼的地方吗？”夜叉有些难以置信。虽然高天原表面上的老板是座头鲸，但是蛇岐八家的人都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轩浩没错。</p>


    只是那地方太明显了，而且歌舞伎町在犬山家主的势力范围内，如果有消息早该报告上来了。</p>


    “之前就派过人去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樱摇头。</p>


    源稚生皱着眉头，以他对于轩浩的了解，这家伙现在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p>


    老爹的计划招惹到了他，按理说蛇岐八家现在应该面对这家伙疯狂的报复，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依旧风平浪静，这反而让源稚生感觉越发不安了。</p>


    毫无收获的源稚生回到了源氏重工。</p>


    来到绘梨衣的房间，此刻绘梨衣早已不在这里，他来这里的目的当然也不是为了见绘梨衣。</p>


    推开纸糊的隔门，跪坐在屋里的人对面。</p>


    “老爹。”源稚生有些愁眉苦脸，“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时半会儿我们大概找不到他们……”</p>


    橘政宗躺在房间里一脸平静，虽然身上包扎着许多绷带，但是源稚生丝毫不见这个老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这个老人都能保持平静。</p>


    就像现在一样。</p>


    源稚生还记得老爹重伤找到他的情景。</p>


    很难想象这个老人是怎么从轩浩手中活下来的，但是他确实活着回来了，代价是暂时是不能行动了。</p>


    之所以会在这个房间里养伤是因为这里是源氏重工的禁地，能来这里的只有特定的医生、大家长和少主。</p>


    对外宣称的消息是，前任大家长已经死了，现在源稚生这个少主现在已经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绘梨衣不在，医生也不能进入这里，所以现在只有源稚生能见到这个老人了。</p>


    他对于老爹隐藏自己还活着的事并没有感到有何不妥，因为这也算是给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一个交代，告诉他们罪魁祸首已经死了。</p>


    “这样啊……”橘政宗语气平静，“真是担心绘梨衣啊。”</p>


    “我也很担心，如果她的血统暴走会很危险。”源稚生点头，“我会接着找的，他们应该没有离开日本，所有出国的通道我都已经派人看着了，没有可疑的人离开日本。”</p>


    “辛苦你了，稚生。”橘政宗叹了一口气，“老爹现在帮不了你，整个蛇岐八家的担子都压在你的身上，很困扰吧？”</p>


    “是啊，”源稚生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又笑了笑，“不过好在猛鬼众最近突然安分了不少，否则我真的会处理不过来的。”</p>


    “不，稚生，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橘政宗皱着眉头，“猛鬼众选择在这种时候安分是很不正常的，他们越是安静，就越危险，或许在背后密谋着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而且……我怀疑真正的神葬所不在日本海沟里。”</p>


    “什么？”源稚生有些惊讶的看着橘政宗，“您在这次行动中有什么发现吗？”</p>


    “还记得我原本的计划吗？”</p>


    “是将猛鬼众和学院本部的人全部埋葬在日本海沟里……”</p>


    “但是直到事情结束，我都没要看见猛鬼众的身影。”橘政宗一脸的严肃，“而且就轩浩的反应来看，那下面似乎也并没有埋葬着神，所以……我怀疑神葬所在其他地方！”</p>


    “那现在猛鬼众如此安静……”源稚生瞪大了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p>


    “或许是……在寻找真正的神葬所，又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正在试图唤醒神！”橘政宗一脸的担忧，“最近日本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p>


    “并没有……”源稚生皱着眉头，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这诡异的平静让他更加焦急。</p>


    “抱歉啊……稚生。”橘政宗突然道歉。</p>


    “您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源稚生有些诧异。</p>


    “在家族最需要大家长的时候，我却倒下了……”橘政宗一脸歉意，“看样子是我错了，有些老糊涂了，这次的行动是我的失误……要将整个蛇岐八家的重担全部托付给你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为时尚早。等我养好伤之后……”</p>


    “别这么说，老爹。”源稚生摇了摇头，“您能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我说过，当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会站出来的。”</p>


    源稚生目光坚定的起身，“老爹您就好好养伤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不会让蛇岐八家在我手里结束。”</p>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踏出了这个房间。</p>


    源稚生犹豫片刻，拿出了手机召集蛇岐八家所有家主到会议厅开会。</p>


    打过电话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时间的流逝。</p>


    樱安安静静的站在办公桌旁为他泡好了咖啡，他看出了樱眼神中有着担忧的情绪，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让樱安心。</p>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穷途末路了。</p>


    虽然向老爹保证了不会让蛇岐八家在自己手中结束，但是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p>


    绘梨衣的安危本该是他最担心的，可现在他身上却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存亡，连竭尽全力去寻找自己的妹妹都做不到。</p>


    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那边还算安定，虽然这让他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毫无动静，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让他可以少头疼一些。</p>


    接下来还有猛鬼众的事情……这个和家族作对的阴影又在谋划着什么？他相信老爹的判断，所以更加不敢掉以轻心。</p>


    还有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啊？源稚生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能够让蛇岐八家毁灭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现在居然全部危险因素都集中爆发，其中最危险的大概就是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p>


    经过惨痛的教训之后，源稚生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怪物的恐怖，硬抗核弹而不死，一人毁灭须弥座，这该是何种力量？他现在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有力量能够让蛇岐八家一夜之间覆灭。</p>


    而现在这个男人选择沉默，是在等待着爆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用何种方法才能平息这个男人心中的愤怒？换回蛇岐八家的幸存？</p>


    “阿秋——”</p>


    轩浩揉了揉鼻子，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感冒，他刚想说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在想他的时候，看了眼便利店里提着购物袋的夏弥，还是算了。</p>


    源稚生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让他头痛无比的男人现在正在陪着女朋友逛街。</p>


    当然，今天轩浩陪夏弥逛街也不能说完全和源稚生没有关系。</p>


    因为他们这次出门是要给绘梨衣买些生活用品和内衣之类的东西。</p>


    对于这些女生用品轩浩不太了解，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拉着夏弥出来采购。</p>


    他们确实是带着绘梨衣回到了高天原的。</p>


    蛇岐八家的人没能找到他们是因为刚巧他们出门了，毕竟小女孩内衣之类的东西总不能在歌舞伎町里买……</p>


    那一带都是些懂的都懂的店铺，里面卖的都是些比较有情趣的款式，他要是敢买给绘梨衣穿会被打死的。</p>


    “叮咚——”</p>


    便利店感应门的提示音响起。</p>


    夏弥提着购物袋走出来将袋子挂在轩浩胳膊上。</p>


    “好了，任务完成，接下来我们去哪？”</p>


    “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p>


    轩浩朝着袋子里瞥了一眼，夏弥好像把绘梨衣的喜好摸得很清楚，甚至还买了个洗澡用的小黄鸭，他也不知道女人之间的关系为何进展如此迅速，或许是在须弥座上的时候她们聊了什么？</p>


    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谁会介意女朋友和自己妹妹搞好关系呢？他已经把绘梨衣的情况跟夏弥说明清楚了，心里完全不慌。善解人意的夏弥小姐似乎已经把绘梨衣当做妹妹了。</p>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十分的羞愧，对于照顾小孩子还是夏弥有一手，自己以前的妹妹可不怎么需要他来照顾。</p>


    绘梨衣的情况有些特殊，轩浩有些应付不过来，但是面对这种心智不太成熟的孩子，夏弥小姐表示小菜一碟。</p>


    两人迎着有些微凉的晚风走在路上，夏弥并没有问轩浩要带她去哪里吃饭，只是静静的挽着他的手。</p>


    轩浩这次出来其实除了购物之外还有一个目的。</p>


    他带着夏弥走在东京大学校园后的那条小道上，东张希望的四处寻觅。</p>


    日暮将至，夕阳打在坠落的繁樱上，一个老人推着屋台车来到校门口。</p>


    他摆好了凳子，用扫帚轻轻扫干净地上坠落的花瓣，动作悠闲。</p>


    轩浩牵着夏弥静静的看着老人整理好了一切才慢慢走过去。</p>


    老师傅的日子似乎过得十分佛系，一般想要挣钱的人可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摆好摊，动作还能这么悠闲。</p>


    “那个老头好像挺强的？”夏弥轻声问道。</p>


    “嗯，他是绘梨衣的父亲。”轩浩对于夏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p>


    “哈？”夏弥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可他看上去有些老……”</p>


    “不用那么委婉……”轩浩忍不住笑了笑，“这其中的原因有些复杂，不过从基因方面讲，他确实是绘梨衣的老爹。”</p>


    “哦。”夏弥似懂非懂的点头。</p>


    轩浩摇了摇头，要解释两遍有些太麻烦，他打算等会一起解释，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个老家伙知道他还有儿女，这一切都是为了绘梨衣。</p>


    带着夏弥落座，上杉越便热情的打招呼，“哟，久等了吧？说起来好久不见啊小子，有两年了吧？这是你女朋友？”</p>


    上杉越在摆摊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小子牵着女孩在旁边静静的等候，对于这样的年轻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p>


    轩浩微笑着点头，“是啊，这次又来日本玩儿了，说好的回来照顾你生意。”</p>


    “嘿嘿。”</p>


    上杉越搅动着汤锅，也没问轩浩点什么，就开始朝着锅里下面。</p>


    他的动作娴熟，握住汤勺的手像是在握剑一般稳重，“两碗拉面，加蛋，没问题吧？”</p>


    “嗯。”轩浩轻轻点头，他来这里只吃过这一种拉面。</p>


    上杉越将两碗拉面分别摆在两人面前，然后微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吃拉面。</p>


    “啊，谢谢。”夏弥看见自己碗里要比旁边的某人多出几块叉烧，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上杉越道谢，心说这老头很上道啊，不管是不是绘梨衣的老爹，总之以后姐姐罩了。</p>


    “哈哈哈……”上杉越笑了笑，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年轻真好啊……”</p>


    想当年，他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气逼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此处省略）</p>

 第312章 上杉越:我会负责的

    “我要是有儿女，现在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也该谈恋爱了吧？”</p>


    上杉越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发出感慨，不过他也只是随便概况两句罢了，对于自己无儿无女他并没有什么后悔的，因为他一直觉得‘皇血’在他这里结束就好，这样被诅咒的血脉传下去只会徒增悲伤罢了。</p>


    夏弥听了上杉越的感慨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轩浩，意思是‘这老头子不知道自己有个那么可爱的女儿？’</p>


    她好像有些明白轩浩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原来是给绘梨衣找失散多年的亲爹？</p>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上杉越笑着说，“其实你的确有儿女来着。”</p>


    “哈哈哈哈……”上杉越听了只当他在开玩笑，“不用安慰我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p>


    他擦桌子的手稍微顿了顿，但是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p>


    这些年他一直隐居在这里卖着拉面，早就已经做好了孤独到死的准备，等他感觉哪天自己大限将至了，就会自己找个地方躺着，不会影响到任何人。</p>


    “没跟你开玩笑，上杉越。”轩浩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蛇岐八家前任隐皇，原蛇岐八家上杉家主，身上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四分之一法国血统，二分之一日本血统，你的母亲夏洛特·陈，中法混血儿，你的父亲上杉秀夫，日本人，我说的对吧？”</p>


    “咔——”</p>


    屋台车的桌板被上杉越微微用力的手压出一个坑洞，他原本脸上和煦的微笑瞬间消失了，神色冰冷得像是要杀人，“你是谁？”</p>


    他在这里卖拉面的事情整个日本知道的只有犬山贺一个人，而且关于他的母亲，一直是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除了曾经蛇岐八家的老人没有人知道，那些老家伙都已经死了！</p>


    “也对。”轩浩并没有因为上杉越冰冷的脸上而动容，只是微微点头，“说起来我们虽然见过几次面，我还从未自我介绍呢。”</p>


    轩浩起身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卡塞尔学院08级学员，轩浩。”</p>


    上杉越冷冷的看着轩浩伸出来的手，并没有想要握上去的样子。</p>


    卡塞尔学院？哼。上杉越最讨厌的东西有三样，一是昂热，而是卡塞尔学院，最后是蛇岐八家。不过，他现在只想做个普通的拉面师傅，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他什么都好说。</p>


    “是昂热派你来的？他调查过我？”</p>


    “他还不配。”轩浩依旧伸着手。</p>


    “不配？”上杉越愣了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一个来自卡塞尔学院的学员，说他们的校长不配派他来这里找我？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嚣张的吗？不过我喜欢！</p>


    上杉越突然感觉，跟这小子其实握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只要你讨厌昂热我们就是好朋友。</p>


    “我建议你不要拒绝我的友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跟我握手的。”</p>


    轩浩语气平静。</p>


    “哟呵？”上杉越挑了挑眉头，“你小子很狂啊？”</p>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轩浩微微摇头，“不过，即使是为了你的儿女，还有整个蛇岐八家，我也建议你接受我的好意。”</p>


    “你在威胁我？”上杉越冷哼，“我可不吃这一套啊！我根本没有儿女，至于蛇岐八家？我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只是一个拉面师傅而已，谁管那些黑道至尊家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任何混血种的纷争，世界毁灭了都跟我没有关系。”</p>


    “那我毁掉蛇岐八家也没有关系吗？”</p>


    “你？”上杉越瞧了轩浩一眼，他虽然能够看出这个小子不是普通人，但是……</p>


    “你凭什么毁掉蛇岐八家？”</p>


    “两年前，我来日本，拆了源氏重工，又在富士山前留下一道鸿沟。”轩浩细数着自己做过的好事，“岩流研究所也是我让人炸的，哦，前几天去了一趟神葬所，顺手把蛇岐八家的海上浮动平台给沉了。”</p>


    “……”上杉越越听越感觉离谱，这……这小子真有那么大本事？</p>


    “害，我都忘了你跟蛇岐八家没什么关系了，应该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吧？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对不对？”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p>


    但是在上杉越耳中却是十分显而易见的激将法，对方猜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即使是隐居也不可能对日本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p>


    这些事情上杉越确实是有所耳闻的……比较动静挺大的，他想不知道都难。</p>


    算算时间，好像也确实对得上，这小子两年前确实来过，而且两年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大事，前几天须弥座才沉了今天这小子就出现在日本……上杉越想了想，稍微有些相信了。</p>


    不过什么时候卡塞尔学院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怪物？</p>


    轩浩看着上杉越脸上逐渐凝重的表情笑了笑，要不是为了绘梨衣，他才懒得来这里多管闲事呢。</p>


    “好吧好吧好吧……”上杉越叹了一口气，“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代怎么惹到你这个怪物了？你来找我是想怎么做？”</p>


    上杉越总算是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原来这小子嘴里说的儿女是这个意思啊！那帮没用的废物，惹了事还要他这个老人出面摆平。</p>


    “我建议你先跟我握手，然后我们再好好坐下来谈，怎么样？”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很不爽。</p>


    因为这老头是绘梨衣的老爹，而绘梨衣现在相当于他的妹妹，这么说来，他平白无故给别人当了儿子？这可不行啊。绘梨衣叫你爸爸，我叫你弟弟，咱们各论各的！</p>


    “你是想说要我代表蛇岐八家跟你握手言和？”上杉越冷笑着握上轩浩的手，然后微微用力。</p>


    “不，”轩浩面带微笑，“我只是在想，想要和一个高傲的隐皇心平气和的谈话，得先让他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格。”</p>


    上杉越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变得有些抽搐。</p>


    “我擦！这是个什么怪物？”他心里满是震惊，神特么的握手言和，他感觉自己错得离谱，这个家伙要跟他握手纯粹就是为了向他展现力量！</p>


    身为皇的他居然在力量上输给了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子？</p>


    上杉越额头滴下一丝冷汗，现在他完全相信了这个小子并没有在忽悠他，这个家伙确实有着能够睥睨蛇岐八家的力量。</p>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手掌都快要被眼前的年轻人捏碎了，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皇啊！虽然老了，但不代表他的力量变弱了，即使是昂热也不可能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中胜过他这个拥有着皇血的超级混血种。可眼前的年轻人确实做到了。</p>


    “卡塞尔学院究竟养出了个什么怪物？”</p>


    “还有一点忘记说了，”轩浩松开手，笑了笑，“我来自你们隔壁，在那里，他们称我为‘皇帝’。”</p>


    “……”上杉越忍住手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冷汗直冒。</p>


    你特么的倒是早说啊！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这家伙要是早说自己是‘皇帝’他才没那么多废话呢。</p>


    所谓的‘皇帝’他身为隐皇还是知道的，二战的时候中国几乎是唯一一个免于战乱的国家，在八国联军被撵出国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践踏那片圣域，因为有着‘皇帝’的铁骑守着海岸线，没有人能够踏上他们的领土。</p>


    “你见过我的母亲？”上杉越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会知道自己，难道是母亲告诉他的？</p>


    “很遗憾，没有，你的母亲确实来过中国，但当我想要找她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了。”轩浩淡淡的说道。</p>


    原本的夏洛特·陈，应该死在二战的屠杀里，可他的到来改变了一些轨迹，说实话轩浩有些不能理解，如果上杉越的母亲没有死在屠杀里的话，那么他是怎么会依旧放弃了隐皇的地位来到这里卖拉面呢？</p>


    “这样啊……也对，你怎么可能见过她？”上杉越喃喃自语，眼前的年轻人不可能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啊她早已经死了，二战法国战败，死在法国的修道院里……”</p>


    “……”轩浩没有接话。</p>


    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的，夏洛特·陈的死在这个世界似乎是必然的轨迹，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他们固定的命运轨迹，不是任何人都能改变命运。很可惜，这个女人似乎没那么幸运，没能遇见能够改变她命运的人。</p>


    “嗯？年轻人？不对！你看上去……”上杉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可这个家伙说自己是“皇帝”？</p>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轩浩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多可爱的孩子，多狠心的老爹才会不要她了啊？”</p>


    “……”</p>


    上杉越斜着眼睛瞟了瞟，又撇过头，“别以为随便拿张照片我就会信你……”</p>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上杉越心里已经开始相信轩浩的话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皇帝’，那么根本没必要骗他吧？而且他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确实很可爱啊，一看就是基因优良。</p>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上杉越叹了一口气。</p>


    “什么叫我的目的是什么？”轩浩轻哼，“我一开始就只想告诉你，你还有儿女啊！是你自己不信，还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p>


    “额……”上杉越一时间有些语塞，好像确实是他怀疑这怀疑那的……这个人貌似只是想让他相信自己有儿女？</p>


    “那蛇岐八家的事……”</p>


    “什么狗屁蛇岐八家？”轩浩咂嘴，“先放一边凉快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绘梨衣的事情！”</p>


    “绘梨衣……是指……我的女儿？”上杉越有些愣愣的指着自己，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毕竟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还有个女儿？如果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话他会当做神经病，可刚才这个男人也证明了没必要骗他。</p>


    “没错，绘梨衣，上杉绘梨衣！你的亲女儿……”轩浩叹了一口气，他还有半句话不好说，‘现在你女儿是俺妹妹’。这叫他怎么好解释其中的关系呢？他可不想让这个老头莫名其妙占自己便宜。</p>


    上杉越突然间坐下来，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好像让他有些消化不了，“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哪里来的女儿？”</p>


    “想不通就对了。”轩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毕竟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搞出来的幺蛾子，正常人谁会想到别人会那么好心帮自己弄出两儿一女？</p>


    “听清楚了，你不仅有女儿，还有两个儿子。”</p>


    “啊这……”上杉越捂着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难道……难道是由衣生的吗？”</p>


    “由衣？那是谁？”轩浩愣了愣。</p>


    “不是由衣生的？那是……千代子？”上杉越犹豫着又报出一个名字。</p>


    “我擦，你个糟老头子离开蛇岐八家后日子过得挺风流的啊？”</p>


    “没有，我可是有做安全措施的！”上杉越一脸严肃，“绝对不会留下风流债，所以我才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儿女啊……难道是她们算计我？还是说那个什么安全套不管用？说好的现代科技呢？”</p>


    “……”</p>


    “您还是在这里孤独终老吧。”</p>


    轩浩说着就要拉着夏弥离开这里，他感觉这个老混蛋应该不需要儿女的关怀，现在想想绘梨衣似乎也不需要多个老爹，有靠谱的哥哥护着就够了，这种混蛋老爹拿来干嘛？</p>


    “喂喂喂！别走啊！说清楚啊！”</p>


    这下轮到上杉越着急了，突然听说自己儿女双全，他感觉自己内心大受震撼，他拉着轩浩的手臂，甚至没注意自己的力道有些太大能捏碎普通混血种的骨头。</p>


    “切~”轩浩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你当初给德国人捐过基因样本，你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某个家伙用你的基因做出来的试管婴儿，不过他们确实继承了你的皇血，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着绘梨衣来见你，你们去做亲子鉴定。”</p>


    “……”上杉越沉默了。听上去他的孩子似乎和他一样，原本是不该诞生在世上的啊……</p>


    “怎么？不是你和你的那些女朋友们造出来的，不想负责？”</p>


    “我……”上杉越有些语无伦次，他的脑袋有些混乱。</p>


    如果说他不想负责，就是不想要儿女，可当他听见自己有儿有女的时候时，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这颗年迈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多活一段时间！</p>


    如果说他愿意承担这份责任，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他可是坚持着要让皇血在他这里终结啊！</p>


    他这一生都在被皇血诅咒，出生之前父亲就因为这危险的血脉差点让他胎死腹中，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坚持，甚至离开父亲逃到法国生下他，否则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世上。</p>


    他的诞生，本就是个错误。</p>


    可母亲依然很爱他，可恨的是他当时居然没有察觉到母亲才是他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他当时满脑子中二，认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当那些日本人找到他并说他是他们的皇帝的时候，他居然傻乎乎的相信了，居然为了愚蠢的皇位离开了母亲！可从未想过这一别就是永诀。</p>


    妈妈当然很高兴他能去父亲身边，她觉得这样她的孩子就能和老爹重逢了，如果连父爱都没体会过就长大那得多可悲啊？</p>


    上杉越现在很想说并不怎么可悲，他选择离开母亲才是悲剧的开始，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法国，是不是就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母亲呢？</p>


    他父亲就是个没有思想的种马，每天忙着配种最后累死了。</p>


    而他之所以被接回日本完全就是那群肮脏的家伙看上了他的血统，想让他接替父亲成为种马罢了，真是可笑的一群人，他的出生明明只是一个‘意外’，居然被如此重视？</p>


    当时的他沉醉于地位中毫不自知的时候，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连法国的战乱都不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得知母亲死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他感觉自己真可笑，竟然因为这狗屁的血统和一群笃信皇血的混账，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且直到现在居然都还舍不得死，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为得知自己有了儿女而感到高兴。</p>


    这真的可以吗？</p>


    上杉越问着自己，他本以为自己听到留有后代的时候应该感到愤怒，这可是让他的家庭粉碎，害死母亲的血统啊，难道要让他的后代也因此被诅咒吗？</p>


    不，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承受痛苦！上杉越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了。狗屁血统的诅咒，他要活下去，活到这些孩子顺利长大，成家立业，任何敢窥觑皇血的人，都将被他粉碎！</p>


    “我会负责的，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上杉越目光死死的盯着轩浩。</p>

 第313章 罪行

    “别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盯着我。”轩浩耸耸肩，“我会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担起作为父亲的责任啊，现在先安静的听我讲讲他们的情况，懂？”</p>


    “嗯。”上杉越轻轻深呼吸，坐下聆听。</p>


    “你的女儿现在我在照顾。”</p>


    “！！！”上杉越刚坐下又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不过被轩浩按住了。</p>


    他恶狠狠的盯着轩浩，仿佛在骂他渣男！敢拱我家白菜！关键是这旁边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脚踏两条船？该死！</p>


    “别激动，别激动！”轩浩抹了一把冷汗，“我们把她当妹妹呢，那孩子智商有些缺陷，需要人照顾，不信你问！”</p>


    说着他朝着夏弥努努嘴。</p>


    “是的，或许你见过就知道为什么了。”夏弥轻轻点头。</p>


    “……”上杉越还是一副我信你搞个鬼的眼神，不过情绪相对稳定了，“她现在在哪？”</p>


    “到时候我让夏弥带她来见你。”</p>


    “好，我信你一次。”上杉越继续询问，“那……我的两个儿子呢？”</p>


    “你知道现在蛇岐八家的情况吗？”轩浩问。</p>


    “不太清楚。”上杉越不屑的摇头，“我早就退位了，谁去管他们。”</p>


    “现在的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叫橘政宗，前几天我将他和须弥座一起沉了。”轩浩说。</p>


    “关我屁事？我儿子呢？”</p>


    “现在继任的大家长叫做源稚生，他就是你的儿子。”</p>


    “哦吼！”上杉越听了眉头一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帮我儿子上位了？”</p>


    “没那么简单。”轩浩摇头，“现在蛇岐八家的情况很复杂，你儿子的处境也很危险。”</p>


    “什么意思？”</p>


    “橘政宗，这个人你了解多少？”轩浩问。</p>


    “你这么一说……”上杉越愣了愣，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蛇岐八家的上三家应该已经死绝了才对！别告诉我他是我儿子啊！”</p>


    上杉越有些激动，他可是很清楚蛇岐八家上三家早就死绝了，真正的上三家事传承皇血的家族，也只有继承着皇血，才能被承认是这三家的人！难道是蛇岐八家的人瞒着他用他的基因做了试管婴儿，并且作为上三家的后裔？</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个家伙说他刚把橘政宗和须弥座一起沉了？</p>


    “怎么可能？那种恶心的家伙，注定没爹妈。不过，你的几个孩子跟他都有些关系。”轩浩面色阴沉，“你最好先冷静做好心理准备再听我说详情，至少保证别在这里发飙。”</p>


    上杉越有些不耐烦，“行行行，我保证不发飙，你接着说。”</p>


    “橘政宗，他本来的名字叫赫尔佐格，是个德国人。”</p>


    上杉越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德国人……他的基因样本就是捐给德国人的，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p>


    “想必你大概能猜出来吧？他就是那个用你的基因样本制造出你的几个子女的人。”</p>


    “那我不是还得感谢他？”上杉越冷哼一声。</p>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你再‘感谢’也不迟，”轩浩冷笑着继续说，“你的女儿，叫上杉绘梨衣，是现在蛇岐八家上杉家的家主，因为有着极其危险的言灵和不稳定的血统，她从小被当蛇岐八家最后的‘武器’，那么问题来了，皇血是一种不稳定的血统吗？”</p>


    “不是。”上杉越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身为‘皇’，对于自身的血统最为清楚，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种血统确实是奇迹一般的存在。</p>


    “所以，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心智不全，血统不稳定，都是赫尔佐格的功劳啊！”轩浩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一切都是人为的因素，这孩子从诞生开始就是他的实验品。”</p>


    “咔——”</p>


    屋台车上又多出一个破洞。</p>


    上杉越强压着心中的愤怒，继续盯着轩浩，因为他知道这大概还没完。</p>


    “源稚生和源稚女，是你的两个儿子，他们原本是相亲相爱的兄弟，而现在，一个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p>


    “也是那个叫做赫尔佐格干的好事吗？”</p>


    “是的。”轩浩点点头，“赫尔佐格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另一个是猛鬼众的王将，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让你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p>


    “他们两个是蠢货吗？”上杉越有些气急，“你不是说他们原本相亲相爱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自相残杀？”</p>


    他寻思着自己的儿子不该怎么笨啊！好歹也该继承一点自己优良的基因……</p>


    “脑桥分离手术。”轩浩拿出手机打开一份文档，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展示给上杉越看，“这是一种原本用来治疗癫痫的技术，把链接左右两个半脑的神经切断，手术后两个半脑独立工作，互不联通。”</p>


    “这根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关联吗？”上杉越可对医学知识没有丝毫兴趣。</p>


    “人的左右脑负责不同的工作，欲望是由左半脑管理，道德是由右半脑管理，一般人左右脑是正常的联通状态，欲望和道德保持平衡，但接受过这种手术的人，可能会分裂为道德和欲望两个不同的人格，简单来说就是十分极端的善恶分明的两个人格将会有可能独立。”</p>


    “可你也说这是有可能……”上杉越皱着眉头。</p>


    “因为一般来说如果是真的将这种技术用来治疗，手术完成后是不会产生人格分裂的，只会因为两个大脑混乱而变得有些呆滞，情绪可能会波动较大甚至对性格产生影响，但是如果有人特意引导和刺激……那就是另一个情况了。”轩浩的目光变得冰冷，“赫尔佐格就是用这种方式在你的几个儿女脑袋上动了手脚，以达到操纵他们的目的，至于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没心情听，是吧？”</p>


    轩浩看着就要暴跳如雷的上杉越默默的拉着夏弥退后了几步。</p>


    整条街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还好现在已经入夜，路人不是那么多，但仅有的几个想要来吃面的客人都被上杉越阴沉的面孔吓走了。</p>


    轩浩甚至能够隐约听见上杉越身体里咯吱的骨骼顿挫的声音，看样子他将赫尔佐格的罪行一项一项的列举出来效果好像十分明显。</p>


    可是片刻后，上杉越却像泄气了一样，收敛了所有气息。</p>


    他沉默的收起了摊子，动作缓慢，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p>


    在轩浩看了，这个沉默的老人像是即将复苏的火山，越是沉默爆发起来越是汹涌，他不会现在就打算收摊去把赫尔佐格挫骨扬灰吧？</p>


    “谢谢。”</p>


    上杉越来到轩浩面前深深地鞠躬，然后挺直了腰杆，那看似年迈的身躯异常的结实，轩浩甚至能看见他衣服下隆起的肌肉，看样子似乎气得不轻啊。</p>


    “谢我干嘛？”轩浩有些疑惑。</p>


    “你不是说你将那个家伙连同须弥座一起沉了吗？”上杉越叹了一口气，他感觉现在有些郁闷，满心的愤恨没有地方发泄的感觉很不爽，“虽然没有机会亲手将他捏成粉末有些遗憾，但是还是谢谢你。”</p>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机会。”轩浩笑了，“那个老梆子很狡猾，从来不露出真身，我杀过他好几次，可都不是本体，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p>


    “哦吼，这可是个好消息啊！”上杉越捏起了拳头咯吱作响，“还有这种好事？”</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轩浩有些头疼，“要彻底弄死他，还得等待机会，还得让他放松警惕，不然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敢现身？”</p>


    “你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吧？”上杉越拍着轩浩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p>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得配合我。”</p>


    “可以。”上杉越目露凶光，“要我做些什么？”</p>


    “什么都不用做，继续每天在这里摆摊，”轩浩指着屋台车，“别偷懒，来得勤快一点，到时候我让夏弥带着绘梨衣来见你，然后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p>


    “那我今天可以收摊了吧？”上杉越点点头，今天他可没有继续摆摊的心情了，推起了那辆破旧的屋台车，“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也懒得管你什么目的，总之只要让我见到那几个孩子，然后让我把那个叫什么佐格的家伙磨成粉末，什么都好说。”</p>


    轩浩看着上杉越沉默离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了，看样子‘皇帝’的名号还挺管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老头比他想象的还要护犊子。</p>


    不过不管上杉越是不是真的信他，只要接下来让夏弥带着绘梨衣来认老爹，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p>


    说不定还能顺便引出躲在暗处的赫尔佐格呢，毕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两个女孩独自出门呢，只要赫尔佐格还需要绘梨衣，就不会放过这次机会。</p>


    ……</p>


    “少主……哦不，大家长，所有家主都已经到齐了。”</p>


    乌鸦推开了源稚生办公室的门。</p>


    源稚生应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p>


    乌鸦和樱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来了源稚生现在的状态好像很不好，不过这也难怪，现在蛇岐八家一对烂摊子等着源稚生来收拾，换成谁都会很头疼，他们能做的只是跟在他的身边。</p>


    电梯带着源稚生来到会议厅前，乌鸦和樱在会议厅门口止步。</p>


    源稚生缓缓推开了会议厅的大门，这是他上任大家长以后头一次召集诸位家主。</p>


    会议厅的圆桌上陈列着宝刀、铠甲和佛像，佛像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桌旁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樱井七海、犬山贺五位家主端坐着等待着大家长到来。</p>


    源稚生看着起身行礼的五位家主微微额首。</p>


    此刻会议厅的六个人就是蛇岐八家剩下的所有领导人了……</p>


    上杉家主不知所踪，前任大家长橘政宗先生‘身陨’。剩下的几位家主的目光都放在源稚生身上。</p>


    源稚生在首座坐下，他头一次感觉这个位置坐起来是这么难受，平时老爹坐在这里坦然自若的样子让他丝毫感觉不出大家长原来要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p>


    现在无论他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会关系到整个蛇岐八家的命运。</p>


    “想必大家都清楚家族现在面临的困境。”源稚生皱着眉头。</p>


    “嗨……”</p>


    几位家主纷纷点头示意，此刻的蛇岐八家将要面对的是卡塞尔学院，加图索家和那个怪物接踵而来的怒火，而且还有暂时沉默着的猛鬼众虎视眈眈，似乎已经被逼上了走投无路的境地。</p>


    “不过，这是我们早该意料到会面对的局面。”犬山贺说，“政宗先生当时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p>


    “你是在责怪政宗先生吗？”风魔小太郎皱眉，“蛇岐八家如果没有政宗先生早就已经没落了，政宗先生的做法虽然有些激进，但的确是在为家族的未来考虑，只是谁会想到……那样的计划会失败？”</p>


    “这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宫本志雄也说，“至少我从事科研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生物能够抗下核弹的打击，就算真的是头龙王，也能炸个半死吧？”</p>


    “诸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是谁的责任的时候。”源稚生的脸色有些阴沉，“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p>


    “现在卡塞尔学院、加图索家暂时没有动静，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源稚生说，“但是我想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有动静，而是他们觉得有轩浩一个人在日本对付我们就足够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想必大家都清楚，这个男人绝对有着覆灭蛇岐八家的能力。”</p>


    “是的，说不定他们不愿意参与进来……是为了不影响这个男人发挥，或者说怕被卷进来……”犬山贺闭上了眼睛，昂热不可能放过这个打压蛇岐八家的机会，但是现在昂热却表现的异常安静，很明显是有什么问题的。</p>


    昂热是他的老师，他自认为很了解，而轩浩他也见过，也许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和昂热的关系并不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家伙都不像是会听从对方差遣的角色。</p>


    “有这个可能。”宫本志雄额头流下冷汗，“这个叫做轩浩的家伙，完全可以当做核武器来用吧？怕被波及也挺正常的……”</p>


    他还记得他当时负责须弥座善后看见的场景，简直如同地狱一般惨烈，原本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一夜之间就没了，直接告诉他是核弹发射失误导致的沉没他都信。</p>


    但是辉夜姬全程与须弥座连线，记录的数据中心核弹是发射成功了的，并且海底发生的地震对沿岸地区造成的影响都做不了假。</p>


    唯一能够解释须弥座沉没的原因就是那个男人没被核弹炸死，并且向须弥座发起了报复。</p>


    “所以，我们只能被动等待着被这个男人报复吗？”樱井七海问。</p>


    “不，我已经派人在寻找他的踪迹，等找到他，我会亲自去和他谈判。”源稚生沉声道。</p>


    “可是……”风魔小太郎想说些什么。</p>


    “这是唯一的方法，想要通过武力解决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源稚生打断了他的发言，“只有身为大家长的我，才有资格跟他谈判。”</p>


    几位家主都沉默了，他们很清楚源稚生所说的谈判是什么，说得好听点叫谈判，说直白点那叫低头求饶，祈求原谅。</p>


    此刻他们心中的感情都很复杂，说起来蛇岐八家真是没用啊，靠着政宗先生才能崛起，现在又要将这样的责任推到一个刚上任的孩子身上，关键这个人还是政宗先生的养子。</p>


    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黑道至尊的蛇岐八家，需要垂垂暮已的老人和羽翼未丰的孩子来牺牲呢？</p>


    “至少让在下同行吧……”风魔小太郎低头恳求，“我曾答应过政宗先生，在他走后辅佐您。”</p>


    源稚生微微点头没有拒绝。</p>


    他转头望向宫本志雄，“宫本先生，最近……日本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吗？”</p>


    “额……”宫本志雄被问住，微微一愣，“您……您是怎么知道的？”</p>


    他调出会议厅电脑上的文件投影在大屏幕上，“我正想向诸位报告这个问题，这是岩流研究所最近收集的地质情报，从须弥座投射核弹炸掉神葬所开始，地震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核弹造成的后遗症，毕竟核弹爆炸的当晚沿海地区确实受到影响发生过地震海啸和强降雨，但是经过我们仔细的勘察，发现地震的中心地带不是在沿海地区，而是集中在内陆的富士山周围！”</p>


    源稚生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老爹说的果然没错，或许猛鬼众许久没有动静是有原因的，他们真的在背地里找到了‘神’的所在地并且准备唤醒它？</p>

 第314章 源稚生心里苦

    “还有这个！”宫本志雄又打开一份报告，“这份研究报告本来还要经过进一步的确认才会对诸位公布，但是现在家族的危机迫在眉睫，我想我已经没时间继续研究了。”</p>


    “这是在本部派人来日本之前我们派出的勘测船搜集到的信息。”</p>


    宫本志雄指着投影在巨幕上的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那是他们派出的勘察船在日本海沟还没被炸掉之前拍到的画面，就像轩浩潜入极渊看到的情况一样，列宁号已经没有了沉船的模样，而是被怪异的肌肉组织包裹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肉茧，血红色的血管扎根在海底似乎已经与那里融为了一体。</p>


    “之前我们本以为这就是神的胚胎，后来发现是我们弄错了，这的确是一枚古龙的胚胎，但是却不是‘神’的，”宫本志雄神色严肃，“神的复苏需要大量的养分，胚胎不可能与成群的尸守混在一起，更有可能的是，这枚古龙胚胎还这群尸守都是有人为‘神’的复苏准备好的祭品！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血腥祭祀！”</p>


    “你是说有人经过长时间的准备，甚至跨越几十年的时间，将列宁号沉默在那里，为了唤醒神？”樱井七海皱眉，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在背地里准备着一切，蛇岐八家居然毫无察觉！如果不是卡塞尔学院的科考船在海上捕捉到了龙族的心跳声，或许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日本覆灭的时候。</p>


    “是的，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宫本志雄脸色有些紧张，“根据日本地震局的报告，从20年前开始日本的地质构造逐步变化，沉睡的火山群以这个时间点突然活跃起来，地震频发，1995年阪神圈大地震，震级7.2，死亡人数大约六千五百人，2004年阿苏火山爆发，在哪之前它已经几百年没有喷发过了，而且，就在日本‘神葬所’被炸掉之后的几天里，富士山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或许离‘神’的复苏真的不远了……而它如果复苏的话，会在哪里？”</p>


    “日本……”源稚生沉声道，“这里是神的故乡！”</p>


    “我推测它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在这里。”宫本志雄指着富士山的火山口，如果神葬所的胚胎只是祭品，那么下面的岩浆就将是为‘神’输送养分的通道，富士山是岩浆的主管道，下方直深入五公里的地底，如果神在地下复苏想要回到故乡，这里是最好的出口。”</p>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如果‘神’真的在富士山里复苏，那么整个富士山必然会迎来千百年里最大的爆发，不用想那也将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场面，或许不用‘神’亲自动手，整个东京甚至日本就会沉没。</p>


    “想要唤醒神的人……是谁？”龙马弦一郎问。</p>


    “除了猛鬼众还有谁？老爹说过，那是他们渴望的进化之路，进化成纯血龙类的唯一途径是借助神的血。”源稚生沉声道，“我之所以会问宫本家主最近日本的异常，就是觉得猛鬼众最近太过安静了，根本不像他们的作风，之前老爹推断的他们会插手‘神葬所’的任务，因为那里埋葬着‘神’，按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不可能会毫无动作，可你们能从这次的事件中看见猛鬼众的影子吗？”</p>


    “没有看见……”风魔小太郎摇了摇头。</p>


    “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早知道‘神葬所’里没有埋葬着‘神’，所以不去参与，二是……”</p>


    “祭祀已经完成，神已经苏醒，他们没必要再去‘神葬所’，甚至不在乎我们毁掉那里，因为那里早已只剩下尸守和空壳！”</p>


    “见鬼！这么说来‘神’或许已经复苏了？”龙马弦一郎大声问，“猛鬼众的家伙都没长脑子吗？居然真的敢唤醒‘神’！”</p>


    所有人额头都冒出冷汗，‘神’的身份他们无比的清楚，因为在座的所有人体内都流淌着它的血脉，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比四大君主还要恐怖的至尊！它的力量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p>


    白色的君王一旦苏醒，在这个没有黑王存在的世界，它就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够压制住它！</p>


    “无论如何……我们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犬山贺有些无奈，“蛇岐八家是被怪物毁灭，还是被神毁灭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p>


    他们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p>


    “猛鬼众很可能已经复活了神，之所以现在这么安静，或许是因为神刚刚复活还没有苏醒，当它积攒够足够的力量之后就完蛋了。”宫本志雄分析道，“但是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神，还有那个像是怪物一样的男人……”</p>


    “或许……他能够成为我们的转机？”龙马弦一郎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p>


    “你是说想让他帮忙对付神吗？”犬山贺微微摇头，“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连没有人见识过它真正的力量，我们只知道它相比其他所有龙王都要高高在上，但也仅仅是猜想罢了，或许它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恐怖得多，先不说轩浩能不能对付，就算能，他也不可能帮我们的，他完全可以先看着我们和神两败俱伤再屠龙，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想看见的场面吧？不论是卡塞尔还是加图索家……说不定他们现在都不动手就是在等待着那一刻呢。”</p>


    所以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呢？</p>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都拿不出什么解决方案，这件事情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应该说超出了人类力量的范畴，或许能够解决这种困境的人只有传说中的救世主吧？</p>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语的源稚生。</p>


    虽然很无奈，但是蛇岐八家需要一个‘救世主’，而有能力肩负这项责任的，放眼整个蛇岐八家也仅有一人。</p>


    只有这位继承着‘皇血’的现任大家长，不，就算是他也没能力抗下这份重担。这一点所有人都无比的清楚。</p>


    皇终究还是人类，人类是无法战胜神的。</p>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这个年轻人做出决定。</p>


    如果他不愿背负这个超过能力范围的重担，在座的各位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埋怨他。</p>


    但如果他选择了承担，那么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誓死追随。</p>


    源稚生缓缓的起身，他没有任何选择，他心中所坚持的正义迫使他无法后退，他必须站出来！站出来守护整个家族，守护绘梨衣……</p>


    即使没有能力也得硬抗，因为只有他站出来，蛇岐八家才能握住那十分渺茫的希望。</p>


    “犬山家主，拜托您一件事情。”源稚生朝着这个老人鞠躬。</p>


    犬山贺起身回礼，他看出了源稚生眼里的觉悟，“必当竭尽所能。”</p>


    “轩浩的产业‘高天原’是在您的管辖范围内，请您时刻注意那边的动向，如果轩浩出现了立刻联系我，”源稚生说，“我会负责与他沟通，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试着要回绘梨衣，到时候就拜托您照顾绘梨衣了……”</p>


    “我知道您之前一直反对老爹的做法，是因为您身后的家族。现在您可以让您家族里的人和蛇岐八家其他家族的后裔准备好，如果到了最后时刻，请您带着他们离开。”</p>


    “嗨。”犬山贺愣了愣，然后沉声回应道。</p>


    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对于源稚生现在所作的决定有异议，他现在所做的安排不过是想为蛇岐八家留下退路罢了。甚至他打算将绘梨衣送走他们此刻也已经不会反对了，哥哥已经豁出性命打算陪着蛇岐八家赴死，难道还不让留下妹妹活着吗？而且绘梨衣究竟能不能要回来还是个未知数。</p>


    “剩下的诸位，随我一起对猛鬼众发起战争，把他们连根拔起，把藏在幕后的人找出来！在神苏醒之前找到它，杀死它！没有意见吧？”源稚生环视着剩下的四位家主，声音坚定不容拒绝，“我们曾经不对猛鬼众发动战争是因为不忍心看着族人流血，但是现在这个理由已经消失了……现在不流血的话整个家族都会覆灭，诸位现在要做的就是陪我奔赴战场，必要的时刻慷慨赴死！”</p>


    “风魔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风魔小太郎起身朝着源稚生鞠躬。</p>


    “龙马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龙马弦一郎跟着起身。</p>


    “樱井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即使是作为女人的樱井七海也毫不犹豫。</p>


    他们身为家主自然要身先士卒，早已做好的赴死的觉悟，有着犬山家主保留家族延续，那么他们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p>


    当然，没有人选择去责难这个准备‘苟且偷生’的老人。</p>


    因为源稚生这样安排是最合理的，无论是向猛鬼众开战还是对抗‘神’，金融，科技，人力，军火都是不可或缺的，他们四家刚好覆盖着这些领域，而相比之下犬山家主的风俗业在这场</p>


    战争中毫无用处。负责监视轩浩的行动或许是唯一能够做出的贡献，但这也是必不可少的。</p>


    而且有时候要一个人活着是比让他赴死更需要勇气的，他们之中没有人比这位老人更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p>


    蛇岐八家中是黑道至尊，至尊有着至尊的高傲和尊严，自从二十年前政宗先生带领着蛇岐八家找回了尊严之后，他们就再也不甘放下这来之不易的尊严。他们是‘神’的后裔，血管里流淌着古老，高贵又暴戾的血液，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强大，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放下这份尊荣，即使这是愚蠢的，他们也更愿意骄傲的活着。</p>


    可他们都清楚，整个家族所有人都这样偏激，总需要一个清醒的人。</p>


    犬山家主与他们都不同，他们都知道这个老人曾经经受过怎样的屈辱，战争，昂热甚至现在的轩浩都将这个老人的尊严踩在脚底，可无论受到多大的侮辱他都选择默默承受。</p>


    可以想象如果蛇岐八家覆灭之后，剩下的余孽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这个老人将要肩负起的是比死亡还要沉重的担子。</p>


    会议结束后，整个会议厅异常的安静，昏暗。</p>


    其他家主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源稚生一人还沉默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p>


    门外手等候着的樱和乌鸦。</p>


    他们很识趣的没有打扰源稚生，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源稚生大概比起他们更需要静静。</p>


    源稚生安静的抚摸着腰间的佩刀，从他继任大家长的位置开始，他的腰间除了原本的那把名为蜘蛛切古刀之外多出来了一把肋差。这两把刀可以在战斗的时候使用二天一流，这是最适合皇战斗的刀数，几乎没用任何混血种更够抗下他的暴力。</p>


    当然，除此之外或许还能有其他用处。</p>


    他轻轻抚摸着肋差，将刀身抽出几寸，冰冷的寒光照亮了他的侧脸。</p>


    “真是难看的脸色啊……”源稚生静静的看着自己映在刀身上的面孔，推刀入鞘。</p>


    “锵——”</p>


    会议室里回荡着清脆的刀鸣掩盖了叹息声。</p>


    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缓缓的走到窗边看夜景。</p>


    源氏重工很高，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畅快的感觉。</p>


    楼下依旧是五光十色的繁荣都市，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p>


    萤火般流动的车流在城市的高架路上缓缓流淌，四下里都是一副灯火通明的场景，他很害怕下一刻这些灯光都会熄灭，就像他心中的希望一样被无情的掐灭。</p>


    鸟儿白色的羽毛在黑夜里被染上了漆黑，黑得看不出一丝原本的颜色，就像他心中的所有正义，公平，希望和未来，早已看不清了。</p>


    那是一只被困在城市里的海鸥，它本该在海面上一望无际的天空上，自由飞翔。</p>


    可现在却被染成了漆黑的一片，惶恐的盘旋在钢铁都市里，不知什么时候回坠落深渊。</p>


    一只会飞的鸟儿尚且被困在这光彩夺目的虚假迷宫中找不到出路，何况一只象龟呢？源稚生想着自己大概一辈子都爬不回自己的水坑了，也许只能等他死后，会有海鸟带着他的躯壳回到某个海边。</p>


    源稚生有些微醺的走出会议室。</p>


    樱和乌鸦迎上来，他们看着源稚生的模样有些担心，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这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p>


    他们看着走出会议室靠在栏杆上发呆的源稚生，很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p>


    樱朝着乌鸦示意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要谈心的话，还是男人之间比较好说话，虽然她也很担心源稚生，但是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看见软弱的一面。</p>


    “不要自暴自弃啊老大，没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你不是还要去法国卖防晒霜吗？目标就在眼前了，等干完这一票我们一起……”乌鸦也靠上栏杆。</p>


    不过他嘴里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立了一个必死g。</p>


    “我虽然说过要去法国卖防晒霜，可没说过要带上你们啊……”源稚生微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乌鸦想安慰他，可是你能指望一个流氓会安慰人的吗？</p>


    “怎么这样啊？老大你不要我们了吗？”乌鸦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们可是你的家臣啊，不管你到哪里都会跟在你后面的，别想甩掉啊……”</p>


    “行了，行了，你就不适合安慰人，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源稚生有些无语的看着乌鸦，“说得就跟我们已经确定完蛋了一样。”</p>


    “唉……早知道还是让樱小姐来安慰你了。”乌鸦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源稚生，“果然安慰人这种事情还是得女人来，我听说男人难过的时候只要扑进漂亮女孩怀里哭一场什么都好了。”</p>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p>


    两人静静的靠在栏杆上抽烟，没有再说话。</p>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乌鸦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毕竟做的都是挖坑埋人或是浇水泥这类的体力活，要安慰也是用枪指着人家鼻子让人别哭，早知道不在樱小姐面前逞能了，现在换人来安慰老大还来得及吗？</p>


    沉默许久后，香烟燃烧到了尽头。</p>


    源稚生吐出一口烟圈，浓郁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散去后，那张因为喝过酒有些微红的脸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平时工作时那张面无表情充满威严的脸。</p>


    源稚生私下里不是很严肃的人，但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总是会带上这张‘面具’，身居高位的人总是要保持必要的威严的，特别是像他这种混黑道的。当然，他一般不会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摆出这副姿态，但是现在不拿出点威严来感觉这三个活宝不会放心啊……</p>

 第315章

    乌鸦看见源稚生此刻的充满威严的表情愣了愣，他大概知道源稚生已经自己调整好了心态，他的安慰完全是多余的。接下来就该发号施令让他滚去忙活了吧？</p>


    “你真想为我分忧的话，就去找夜叉和樱开个会，调查一下猛鬼众的据点，马上要开战了，我需要一份行动方案，”源稚生说，“趁着轩浩还没有行动之前，我们要先处理好一切能处理的事情。”</p>


    “是！”乌鸦眼神一凝，他大概明白源稚生的意思了，轩浩那个怪物他们惹不起，那么就先解决掉能够处理掉的危险，他们的时间不多了。</p>


    “另外，多关注一下绘梨衣的消息……虽然我已经让犬山家主盯住‘高天原’那边了，但是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地方。”</p>


    说到绘梨衣，源稚生又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绘梨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以往绘梨衣即使是离家出走，其实都是在蛇岐八家的监控范围内的，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随时可以应对，但是现在的绘梨衣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绘梨衣的血统不稳定，一旦失控不仅是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威胁，最关键的是他害怕绘梨衣的生命安全。</p>


    “嗯，其实我们已经派人四处寻找绘梨衣小姐了，一旦有什么情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乌鸦说。</p>


    ……</p>


    成田机场，出入境大厅。</p>


    一个可以用英俊形容的中年男人走到绫小路熏的柜台前地上了护照，“嘿，你好小妹妹，帮我签一下。”</p>


    绫小路熏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忽然有些心跳加速。她今年二十六岁，已经在出入境大厅里工作六年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柜台里核查外国游客，见识过法国帅哥的浪漫，意大利帅哥的多情，拉丁帅哥的忧郁，全世界的帅哥面孔翻来覆去把她轰炸了一个遍，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或许还是喜欢这种东方的面孔？看上去不仅亲切，关键是很有味道！</p>


    翻了翻护照，这个人来自中国……</p>


    这是中年男人，却不像本地社畜那样大腹便便，身上能够透过那身白色的t恤看见棱角分明的线条，一身的清爽再加上脸上带着那像是阳光大男孩一般的笑容，让人心旷神怡。</p>


    心旷神怡是应该的，因为这是楚天骄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完全映在脸上。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终于可以摘下那该死的面具重新做人！能不心旷神怡吗？</p>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年轻了一样，重新活过来了！甚至忍不住想大声呼喊“老子又回来了！”</p>


    “您是第一次来日本吗？”熏心慌慌地问。</p>


    “哦！是的！我来日本找我儿子！”楚天骄嘴里蹦出不太熟练的日语，为了来日本见儿子他可是鼓足了劲儿，为了防止自己一个人来这边会迷路，一把年纪了还跟着一群小屁孩报了日语般，他可真是个好老爸。</p>


    “儿子？”绫小路熏的心突然就碎了，好吧，也算正常，看护照上的年龄，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家事？</p>


    在护照上敲下‘准许入境’的印章后，绫小路熏有些遗憾的送走了眼前的男人。</p>


    看着楚天骄拿过护照火急火燎的背影，她心想着多好的男人，肯定很顾家。</p>


    楚天骄在机场外面东张西望，发现好像是真的一个接应他的人都没有……</p>


    好歹他现在也算是组织里的三号人物（虽然只是个扫地的），没想到连个接机的都不配拥有，老板那么多钱，怎么在日本如此节俭？这就是传说中的微服私访吗？本以为他来日本会有香车美女迎接，住的也该是豪华酒店，没想到这么寒酸。</p>


    “唉……”楚天骄微微叹气，“罢了，能允许我摘掉面具已经很满足了。”</p>


    他有些卑微的掏出裤兜里的东西，他火急火燎的来到日本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提，兜里的一张纸条和一张钞票就是他唯一的财产。</p>


    他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打车去‘高天原’。”</p>


    字条上除了这句话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p>


    “高天原？听上去好像挺高大上的样子，那是什么地方？”</p>


    楚天骄有些疑惑，说起来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究竟到哪里能够找到自己的儿子。好在老板跟他说过只要他去高天原就一定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怎么多想，先去看看就完事了。</p>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着他的可是‘地狱’啊。</p>


    楚天骄尊造指示一脸懵逼的坐车来到了高天原店门前。</p>


    一脸蒙蔽的下车，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华丽的建筑，直到他走进这栋建筑之后他都还是一脸懵逼的。</p>


    因为他本来以为这是个什么高大上的地方，可进门后看着一群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男人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他虽然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牛郎店’三个字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p>


    想到这里楚天骄直呼老板高啊！居然能够想到在这种地方建立据点！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吗？谁能想到来自东方的‘皇帝’会来这里开一家‘牛郎店’？</p>


    而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店是轩浩的，只有他这么认为……</p>


    那个叫做座头鲸的经理很是热情的招待了楚天骄，这让楚天骄更加放心了，虽然牛郎们的热情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但这也证明了这里确实是老板提前打过招呼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应该就要隐藏在这里，然后等着跟儿子见面了。</p>


    直到……座头鲸为他套上了华丽的礼服。</p>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楚天骄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p>


    这里不是他们的据点吗？牛郎店和这里的牛郎们难道不是装装样子掩人耳目吗？这里人除了他之外好像都只是普通人，所以他压根没有想到他会被套上这样的衣服，他本以他是老板的心腹，在这里也算是老大才对，怎么也用不着亲自下场吧？</p>


    现在他发现他好像搞错了。</p>


    “老板说这套衣服十分适合您，请您务必穿上给您儿子一个惊喜……”座头鲸擦着额头的冷汗。</p>


    “……”</p>


    楚天骄生无可恋的对着镜子，他看着镜子里那称得上是‘尤物’的身影，甚至让他自己都不由得赞叹，‘老子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个屁啊！’</p>


    “我能不穿吗？老板呢？我要找他理论！”</p>


    “那个……老板现在带着女朋友出去逛街了，应该不会愿意被打扰……”座头鲸弱弱的说。</p>


    “额……”楚天骄打了一个寒颤，想了想，还是算了，跟老板讲道理简直蠢到家了……</p>


    “真的必须穿吗……”</p>


    “其实您也可以不穿……”座头鲸拿出一个面具，小心翼翼的递到楚天骄面前，“老板说……您要是不想穿，可以带着这个面具在店里走动。”</p>


    “……”</p>


    楚天骄默默的推开面具，这面具是不能戴的，打死都不想戴了，他要是敢带着这面具去见儿子，那就不是‘父子情深’而是‘父慈子孝’的场面了。</p>


    “我穿，我穿！我穿还不行吗？”</p>


    “额……”</p>


    座头鲸看着妖娆的男人愤愤然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不就是一个面具吗？居然能比女装还难以接受？不想穿就不穿呗，如果让他选肯定选戴面具啊！他实在是不太懂这个男人的想法。</p>


    夜晚的霓虹灯将歌舞伎町照射出梦幻般的色彩，道路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门前都有拉客的人，这些人西装革履，传说中他们就是歌舞伎町的内人，白天他们很正经的向游客们介绍着歌舞伎町所有的店铺，包括餐厅，酒吧，娱乐，健身，电影，院赌场等等……</p>


    晚上当然还有一些当地特色的项目，比如脱衣舞表演，陪酒酒店，风俗店，情人旅馆。</p>


    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三人有些狼狈的来到了歌舞伎町。连这些热情的内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们这样的好家伙。</p>


    狼狈不是因为他们在路上遇上很多阻拦，而是因为他们现在像是三个流浪汉一样，来到这条五光十色的繁华大街上确实有些格格不入。</p>


    他们为了躲避蛇岐八家的追捕，走的都是小路，不敢乘坐公共交通，能来这里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谁还在乎什么体面。</p>


    让他们感到十分自豪的是，他们的反追踪本领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这一路上除了曼波网吧以为并没有再碰上其他的追击，一路上可以说是十分的畅通无阻。</p>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源稚生已经撤下了关于他们的通缉令，即使有人发现他们，蛇岐八家的人也不会进行追捕，只会上报给源稚生。</p>


    背地里搞鬼的人也安静了许多，如果没有通缉令做掩护，再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追杀这几个人就相当于与整体蛇岐八家作对，源稚生倒是很愿意看到有人敢跳出来。</p>


    “是这里吗？”路明非看着高天原闪着霓虹灯的招牌有些犹豫。</p>


    “不知道。”楚子航摇头，他也没来过这种地方。</p>


    “应该是这里没错。”凯撒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不对，“牛郎店嘛，通俗来讲还是夜总会，只是针对的群体不同，瞧，进去这里的客人都是女宾，应该错不了。”</p>


    凯撒指着那些穿着华丽的进出‘高天原’的女人们，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p>


    三人在门口像是游魂一样在门外晃悠，像极了第一次去夜店不敢进门的小朋友，被凯撒指着的那些女人们向他们投来嫌弃的目光。</p>


    “脏死了……保安呢？”</p>


    “额……”</p>


    凯撒好像听见了有人嫌弃他们，“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在门口影响人家做生意。”</p>


    “这样进去不是更影响人家做生意吗？”路明非看了看自己身上又不合身又脏兮兮的衣服，说他现在是流浪汉还真没毛病。</p>


    “别管这么多了，趁还没人来撵我们，先进去。”</p>


    “……”</p>


    高天原，砸在日本神话中指的是天堂一样的地方，可路明非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半点跟天堂联系起来的地方。不过他想这大概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吧？也许这种地方对那些有钱的女人来说确实是天堂，毕竟这里似乎什么类型的男人都能找到。</p>


    “嗯？楚师兄你怎么了？”路明非突然吓了一跳。</p>


    他刚觉得这地方没什么吸引人的，就看见楚子航突然盯着一个方向发呆。</p>


    不是吧？他认识楚子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从没发现楚子航有这种嗜好？难道这里真的是天堂吗？不不不，一定是他在做梦，楚子航怎么会对牛郎感兴趣？还是说楚子航对前面那些用紧身裙包裹着不停晃动的硕大臀部感兴趣？</p>


    不至于，不至于啊，师兄！学院里那么多喜欢你的青春靓丽小学妹，你怎么能对这些老女人感兴趣？</p>


    路明非顺着楚子航的视线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舞池中数不清楚的男男女女，当然，作为一个健康的青少年，路明非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些男人，目光中只有要来晃去的肥臀和胸部。</p>


    地面伴随着摇晃有节奏的震动着，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女人们都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脸上带着精致的面具，裙边上装死着华丽的亮片或是孔雀毛，他们的舞伴都是年轻的男人，要么阴柔俊秀要么阳刚粗犷，多半都是明星级别的美男，只是穿着风格让路明非不敢恭维……那是几十门闪光娘炮组成的娘炮营！</p>


    啊，不对！楚子航死死盯着的貌似不是这些带着面具群魔乱舞的人，而是旁边卡座里生无可恋的男人。</p>


    路明非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被身边的肥婆晃动着肩膀，灌着酒，身上穿着跟那些娘炮同样的衣服，只是没有戴面具，连路明非都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勇气，居然敢不戴面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种场合，不怕社会性死亡吗？</p>


    就像路明非看见的一样，楚天骄此刻生无可恋。</p>


    他在这里工作完全是被逼无奈，本来被迫营业就已经足够绝望了，但是该死的老板，居然没有告诉他，他的儿子会在这种时候来！</p>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更没人知道他刚才突然看见楚子航投来的目光时是怎样的绝望。</p>


    “你杀了我算了……”楚天骄喃喃自语。</p>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你这种硬汉风格的男人。”旁边的胖女人揽着楚天骄的肩膀，一脸的兴奋。她今天果然没来错地方，本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新鲜货色一样了，没想到新来的‘武士’这么让人兴奋。</p>


    所谓的‘武士’，自然就是楚天骄在这里的艺名。因为他刚正不阿，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公司给他的设定是，这是个被生活逼到绝路的‘武士’，被迫来到这里工作，武士的矜持让他不肯带上面具，即使是下海，他也堂堂正正！因此对于工作十分的抗拒，喜欢他的话就去征服他吧！</p>


    当然，他的抗拒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对这份工作本来就很抗拒，如果不是迫于老板的淫威，他怎么可能没事干跑来当牛郎！所以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p>


    本以为不会有人喜欢这种调调，应该不会有人点他花钱找不自在。</p>


    但奈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就像现在一样……</p>


    楚天骄有些后悔今天没带面具了，早知道随便拿一个面具遮下脸也好啊！</p>


    楚子航和楚天骄隔着喧闹的人群，在昏暗的环境中对视，沉默良久。</p>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路明非晃动着楚子航的肩膀，不是吧？这地方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能让这个平时跟和尚一样的楚师兄变成这副模样？苏茜居然输给了男人！</p>


    “啊？”楚子航反应过来不再发愣。</p>


    他机械般的转过头，望着路明非，“怎么了？”</p>


    “你问我怎么了？”路明非愣住了，“你望着那边发呆了半天，熟人？”</p>


    “啊……不是，应该是我认错人了。”楚子航沉思片刻，微微摇头。</p>


    不可能的，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里？</p>


    那可是冲着‘神’挥刀的男人，他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为了救他留在了那个雨夜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还是在这种地方当牛郎？</p>


    总之——我的爸爸不可能是牛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那个男人就算平时不怎么靠谱，但也顶多是嘴里唠叨，喜欢吃卤大肠罢了，跟牛郎绝对根本一点都沾不上边！</p>


    “哦……”路明非看着朝着里面走去的楚子航，又朝着那边的男人看了看。</p>


    那个牛郎也愣愣的看着这边，真的是认错人了？</p>


    就连凯撒都看出了楚子航的异常，饶有兴趣的望着那边的男人，他准备去找这里的经理问问。毕竟楚子航好不容易对学习和任务之外的东西感兴趣，难得啊！一定非常有趣！</p>

 第316章 楚天骄:前方可是地狱啊

    楚天骄此刻内心是无比的绝望，因为儿子好像装作不认识他了。</p>


    他很想现在就起身冲过去抱住楚子航说‘爸爸这些年好想你’，但是他身上现在正挂着两百来斤，怕冲过去把儿子压死。</p>


    “老板，你可把我害惨了啊……”楚天骄敢怒不敢言，他望着楚子航三人朝着大厅里走去的身影心生警兆，“等等！这……别进去啊！那里是……”</p>


    他起身想伸手拉回正在朝着‘地狱’走去的三个少年，他很可惜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了，旁边的女人一把将他拉回卡座里，紧接着美酒一杯一杯的往他嘴里灌，他很想反抗，要是能反抗的话再来两百斤他都能一只手扔得老远，可惜他不能……</p>


    这里是老板的地盘，想死的人才会在这里闹事！</p>


    “欢迎欢迎！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对吧？我是这里的店长，座头鲸。”座头鲸搓着手迎接着走进来刚到店的三个美少年，一脸的兴奋，老板之前交代过他，这几天会有几个很棒的新人来面试，让他好好招待。</p>


    老板说的果然没错，这三个少年何止很棒？简直是绝色啊！</p>


    座头鲸内心无比激动。</p>


    路明非等人面面相觑，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一口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并且没有嫌弃他们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而是很热情的招待着他们，这让他们感觉有些受宠若惊。</p>


    不过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这里是轩浩的地盘来着，看样子应该是交代过的，他们没来错地方！</p>


    “等等……他刚才说他是店长？这里不是老大的地盘吗？”路明非小声问。</p>


    “老板和店长是有区别的，店长指的是一个职务，管理这家店铺的人，实际上还是打工的……”</p>


    “走走走，跟我进屋……”座头鲸异常的热情。</p>


    这个穿着风骚的，看上去霸气十足的男人，戴着巨大的墨镜，头顶光明瓦亮寸草不生，非常有黑道至尊的气质……如果光头上没有纹那条蓝色鲸鱼的话。</p>


    座头鲸带着三人朝着高天原二楼房间里走去，穿过一条地上铺着金丝柚地板极尽奢华的欧洲风格长廊。</p>


    路明非心有些慌慌的，因为这里的装饰让他感觉很不对劲，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都还算正常，关键是墙壁上挂着的赤裸少年在井边汲水的油画让他感觉很不妙。</p>


    进到房间后路明非感觉自己菊花一紧，因为这个叫做座头鲸的男人带他们来的是一间像是宾馆一样的房间，中央摆着能睡下三个他的大床，旁边连通着浴室。</p>


    这间房间和外面的走廊不同，整体是日式风格装修，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装修风格却是一样的奢华，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p>


    他心想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真不敢跟这个看起来霸气十足的猛男进屋，好在他身后还有凯撒和楚子航，所以现在丝毫不慌，如果这个座头鲸敢打他的主意，他们会为他拨打日本最好的肛肠科医院。</p>


    “衣柜里是那位大人为你们准备的衣服，请你们先洗澡，然后务必换上。”座头鲸指了指一旁的衣柜，“外面会有人等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到时候跟着他上来找我就行了。”</p>


    座头鲸说完就退出了房间，不过临走前的一个妩媚眼神让路明非直打哆嗦。</p>


    “怎么办？”路明非问另外两人。</p>


    “能怎么办？”凯撒反问，“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走了洗澡洗澡，一身脏兮兮的难受死了。”</p>


    楚子航也微微点头，他现在只想快点换好衣服上去见刚才那个男人，然后问清楚一些事情。</p>


    “不……我是说……谁先洗？”路明非感觉自己总跟这两个家伙不在一个频道上。</p>


    “……”</p>


    房间里迎来了一阵沉默，很显然凯撒和楚子航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p>


    “我刚刚看了下，浴室很大。”凯撒一脸无所畏惧。</p>


    楚子航也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p>


    “这不是大不大的问题……”路明非有些犹豫不决。</p>


    “少废话，都是男人你怕个啥？”</p>


    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才怕啊！路明非看了看自己相对瘦弱的身形，吞了吞口水，万一到时候地上不小心掉了一块肥皂怎么办？</p>


    “没关系，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们两都见过，怕啥？”凯撒推着路明非，“赶紧的，别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p>


    “对哦。”路明非反应过来，他之前就只剩一条裤衩跟着这两货被捞上船来着。</p>


    总之，接下来他们应该算是坦诚相待的兄弟了。</p>


    像凯撒说的一样，这间浴室很大，虽然也是日式风格的浴室。</p>


    路明非躺在木桶中，温热的水波起伏不定，升腾起的雾气让他感觉不那么尴尬。</p>


    他现在正泡在一个单人用的大木桶里，满鼻子都是薰衣草和海藻的芬芳，这些香味是水里加的精油。这种木桶洗浴虽然感觉有些过时，但这间浴室绝对不是什么乡下房子，可以说是低调中透着奢华，还有几分放浪，墙上贴着的松木板上雕刻着华美的纹路，连他泡澡用的木桶上都透着玛瑙般的深红色，敲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什么便宜木料。</p>


    木桶下面是铁底，直接放在火焰上烧水，让路明非此刻有种自己是食材的感觉，如果为他添柴的人不安好心，他就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被煮熟。</p>


    不过还好，在外面为他添柴的人是楚子航，靠谱！</p>


    路明非现在感觉自己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只可惜陪他洗澡的是两个大男人。</p>


    三个男人排排坐，浴室里放着三个木桶，他们轮流添柴，像是三个老大爷一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p>


    楚子航本来是想赶快洗完的出去的，但是设计这个浴室的人估计就没打算让人快点洗完，这里的水只能用木材烧热。或许这里的设计之初优先考虑的就不是效率，而是情调……按理说住这种房间的应该是一对男女，可现在他们三个大男人有个屁的情调！</p>


    泡完澡后，三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呆滞的站在打开的衣柜面前。</p>


    本来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有看见轩浩的踪影，他们还有些担心有没有来对地方，现在看来是完全不用担心了。</p>


    因为衣柜里的衣服已经说明了一切……</p>


    想必除了这个家伙之外不会有人想出这种馊主意来恶搞他们。</p>


    衣柜里三套衣服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三件尺码不同的衣服上贴着他们的名字，不大不小，他们想换着穿都没办法，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搞到的他们的尺码。</p>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衣柜里的三套衣服款式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p>


    “可以不穿吗？”凯撒问。</p>


    “我看……不行啊……”路明非摘下贴在衣服上的便签，纸上正面写着‘想要融入这里就得成为牛郎，这是你们现在最好的伪装，能够完美避开蛇岐八家的眼睛’。</p>


    路明非看着这行字眼角抽了抽，根本不带信的，他又看了看背面写的‘这是我家员工为你们精心设计的衣服，别辜负他们一片好意，否则就把你们打包好送给蛇岐八家当礼物’。</p>


    “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大对员工这么好？”路明非心想鬼才信这个家伙让他们穿这种衣服是为了不辜负员工的好意，根本就是因为好玩儿吧？</p>


    “喂喂喂！两位师兄……你们这就穿上了？”</p>


    看着凯撒和楚子航利落的穿上那套风骚的衣服，他不得不佩服这个两个师兄的思想觉悟。</p>


    “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有必要我会穿……”楚子航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这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没有其他想法。</p>


    为了达到目的穿这样的衣服当当牛郎好像确实没什么，而且他的这件衣服还算正常，这是一件白蓝相间的和服……只是露的有点多而已，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砍人的时候还光着膀子呢，这算个啥？</p>


    “怕什么？既然来到牛郎店就入乡随俗嘛，”凯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外面的男人们都穿成这样，没人会笑话我们。而且，你以为我是谁？有什么衣服是我驾驭不了的？而且这个地方确实很好，离源氏重工只有两条街。”</p>


    “你是想……”路明非吞了吞口水，他大概猜到了凯撒想干什么，而且楚子航大概也一样，难怪他们能把这当成达成任务目标的必要手段。</p>


    这两人对于蛇岐八家的怨念好像挺大的，似乎真的打算大闹一场，现在不过是先借个地方隐匿一下随便收集情报罢了，毕竟离得这么近，陪客人喝酒的时候说不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p>


    “你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路明非差点就被说服了。</p>


    不过有一说一，凯撒的自信是有原因的……这套亮紫色的性感小西装在这位贵公子身上简直天衣无缝，豹纹衬衫解开了三个扣子，让他练得恰到好处的胸肌全部露在外面，搭配银项链，银骷髅坠子，水晶耳钉和水钻戒指，您就是jojo？路明非感觉这货再拉出去烫个头简直就完美了。</p>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犹豫，他可没有这里两位优秀专员有着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他还是个年轻，还是个孩子，比较单纯，这衣服真不适合他……</p>


    他寻思着这两个家伙不会不知道穿着这种衣服走到‘高天原’舞池里意味着什么吧？</p>


    路明非已经联想到了他们从卡塞尔三人组从牛郎三人组的完美转型现场，甚至已经预想到了凯撒和楚子航一定很受那些富婆们的欢迎，而他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p>


    正当路明非准备扔下这套衣服再次穿上那套有些脏兮兮的破衣服的时候，他发现凯撒和楚子航都直愣愣的看着他。</p>


    他能明白那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为什么你不穿？’</p>


    看样子好像是躲不掉了啊……路明非心中感慨，眼前这两位虽然表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骂娘了吧？</p>


    这里一个学生会会长，一个狮心会会长，要是让学院那群狗仔知道他们穿着现在穿着这样的衣服一定是个大新闻吧？但凡要点脸都会感觉丢人，大概只有芬格尔这种狠人才会毫无压力。</p>


    路明非心生悲凉，看样子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是不现实的，要知道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成为共犯。就像学生会入会男生都要绕着后山裸奔却没有一个人敢爆别人照片那样，因为他们都裸奔过，谁敢出卖别人会被处以极刑。</p>


    他们现在必须达成一致，他们是清白的，他们什么都没做过！</p>


    “这只是伪装……这只是伪装……任务需要……”路明非这样想着似乎也不是那么抗拒了，也许是因为他对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龟孙子也有颇深的怨念。</p>


    不过他穿衣服的动作还是有些慢吞吞的，仿佛和过去单纯的自己依依不舍的告别。</p>


    就像座头鲸说的一样，门口一直有人等着他们出去。</p>


    “你们好，我叫藤原勘助，店长让我带你们先实习两天，之后再让你们接受面试，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p>


    一坨硕大的肥肉占据了路明非整个视野。</p>


    路明非心想这里不是牛郎店吗？这里的人不应该都是美男子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p>


    眼前这个挡在门前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至少300斤的壮汉将路明非吓了个跳，不过这也让他突然有了信心，他感觉自己的牛郎之路也许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毕竟这种坦克都有市场，他这种类型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吧？</p>


    “我可以见店长吗？”楚子航抬起头问。</p>


    “可以，店长说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带你们上去。”藤原勘助笑了笑，满脸的横肉都在晃动。</p>


    三人跟在胖子后面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是一架电梯，路明非害怕这胖子上去会不会超重。</p>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青铜雕花的门缓缓合拢，电梯上行异常平稳。</p>


    路明非隐约还能听见会场中沸腾的音乐声。</p>


    电梯来到高天原顶层，这间夜总会开在一座颇为雄伟的四层建筑里，不过在被轩浩收购之后就改建过了，保留了原本营业用的项目，将顶层改建成了适合生活的区域，并且加上了隔音。</p>


    这一层只住着老板、店长和一些重要的客人。</p>


    走出电梯，藤原勘助继续在前面带路，路明非三人在后面小声商量着什么。</p>


    “这胖子什么来头？”路明非小声问，“能在老大店里工作的人应该都不简单吧？混血种？”</p>


    “不，他只是个普通人，藤原勘助，我知道这个人。”楚子航小声说，“下海之前是大关级的相扑明星，只差一点就能升到顶级‘横纲’，在日本相扑明星是炙手可热的美男子……”</p>


    “啊这……”路明非凌乱了，他路某人居然还不如一个胖子？</p>


    “话说楚师兄你对相扑感兴趣？”</p>


    “不感兴趣，只是在来日本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楚子航淡淡道。</p>


    “敢问您都对哪些方面做过功课？”路明非有些汗颜。</p>


    “地理，人文，历史，神话以及一些日本人常关注的东西……”</p>


    “停停停……”路明非心想你干脆直说你就是百科全是得了！除了不会日语对日本了如指掌也是绝了！有这闲心都没去学日语，这是跟日本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在这个杀胚师兄眼里根本不需要跟这些人交流就能完成任务吗……</p>


    “到了。”藤原勘助停在一个很显眼的房间门口。</p>


    之所以很显眼是因为这个房间的门与这层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应该说太靓丽了。</p>


    整层都是偏向古典的中式建筑，唯独这间房间是蓝色的格调甚至连门都是海蓝色的。</p>


    这大概就是住在这里的男人最后的矜持。</p>


    曾经整个第四层在高天原都是禁地，只要被身为店长的‘座头鲸’邀请的人才能踏足这里，这里曾经有个绰号，叫‘大海’。</p>


    巨鲸当然应该住在大海里，所以这里原本一整层都是海蓝色的色调，海蓝色的墙壁，海蓝色的地毯，海蓝色的帷幕，连餐桌上的瓷器都是海蓝色的，保镖们的光头上纹着海龟，海星和海蟹……</p>


    可那都是过去式了。</p>


    如今的大海只剩下一个小房间了……因为店长的头上多出来了一个老板。</p>


    不过对此座头鲸没有半分怨言。</p>


    因为老板很善良，不但愿意出资收购濒临破产的高天原，还这头走投无路的鲸鱼最后留下一个水坑，甚至连‘店长’都没换，对此座头鲸表示万分感激，并且发誓效忠，绝对会经营好这家店铺。</p>


    藤原勘助推开了那扇海蓝色的大门，示意门外的三人进去。</p>


    等路明非他们三人进去之后，他又缓缓的关上大门守在门外。</p>


    看样子身材魁梧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但要当牛郎还得兼职保安，想到这里路明非瞬间就心理平衡了。</p>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性感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出来。</p>

 第317章 误会没有误会!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海藻香味，满耳都是水声，此刻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坠进了大海里。</p>


    这是一间极大的房间，至少路明非认为这是他有生之年见过供人居住的最大的房间，四周居然以一个巨大的环形透明鱼缸作为墙壁。</p>


    鱼缸底部的岩石上生长着一簇簇软珊瑚，海草在人造海浪中摇曳，海龟慢悠悠的上浮，还没有浮到顶部，那条两米长的虎鲨已经绕着大厅游了一圈。这个房间的主人居然将房间打造成了水族馆！</p>


    就连凯撒看了都啧啧称奇，这大概有他家游泳池百分之一大了吧？</p>


    三人当中只有楚子航对这里的环境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面，因此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p>


    大厅里除了四壁是鱼缸之外，其他地方还算正常，是符合人居住的家具，只不过配色几乎都是蓝色的。</p>


    灯光中坐着一个魁梧如巨熊的男人。他整个人也几乎是海蓝色的，从海蓝色缎面西装到海蓝色的皮鞋，无名指上带着巨大的海蓝色宝石戒指，胸前戴着红珊瑚胸针，似乎要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p>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海蓝色的丝绒沙发上，抽着粗大的丘吉尔雪茄，轻轻抚摸着名种喜马拉雅猫，摇晃着加冰的烈酒，静静的举杯看着走进房间的三个少年，似乎是在邀请他们共饮。</p>


    但是路明非总觉得这货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台下的看客喝着美酒欣赏着舞女……</p>


    路明非没有感觉错，座头鲸看着他们三人的目光确实十分的满意，看着换上华丽礼服的三人，他心中更加确信了这三个人果然就像老板说的一样，都是绝品！可造之才啊！难怪老板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磨炼他们，高天原，哦不，整个日本牛郎界都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迎来新的狂潮！</p>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相互看着，都警觉起来，他们感觉这个店长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p>


    座头鲸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三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再说。</p>


    三个人也并没有客气，开玩笑，他们这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牛郎店的店长镇住？虽然身上被逼无奈穿上了滑稽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搞笑，但是气势不能输。</p>


    “几位都是老板的客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都会知无不言。”座头鲸礼貌的为三人倒上美酒。</p>


    路明非和凯撒都看着楚子航，说要上来有话想问的是楚子航，他们对此都有些好奇，毕竟楚子航自从来到这家店之后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p>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楚子航长舒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p>


    “请问，不必客气。”座头鲸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少年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这几位都是老板的客人，虽然说明面上现在是他的员工，但他还是很客气的，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压迫感，可以的话他想和这三个少年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并不想把气氛搞得如此严肃。</p>


    “请问……你们这里的牛郎有没有一个叫……楚天骄的……”楚子航的语气中有些纠结，感觉他好像很不情愿问这种问题。因为旁边老实说这种话问出来感觉挺丢人的，跑到一家牛郎店来打听自己家老爸的消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从他问出这句话之后旁边路明非和凯撒怪异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为什么会犹豫了。</p>


    “……”</p>


    凯撒想要端起杯子喝酒的动作头顿了半拍，而路明非则是直接蚌埠住了。</p>


    楚天骄？这个名字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听见，但是光是从‘楚’这个姓氏，他们两大概都能推断出一些事情，再联系到楚子航走进这家店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个牛郎打扮的男人……他们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p>


    可是不对啊……路明非有些纳闷，他记得楚子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的人生赢家人设吗？难道说以前高中的时候听到的关于楚子航的传闻是真的？</p>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楚子航高中时期如此优秀，自然是有人喜欢也就有人嫉妒。路明非当时听说过一些关于楚子航不好的传闻，说楚子航他爸不是亲生的，全靠他妈妈长得漂亮嫁得好，带着楚子航享福。</p>


    不过当时路明非并不关注这些，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嫉妒去诋毁人家的人。自从到了卡塞尔学院之后跟楚子航接触过之后，他就更当那些在放屁了。以楚子航的性格即使被人诋毁也不会去澄清，路明非一直觉得这是因为楚子航大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p>


    啊不对！路明非摇了摇脑袋，他见过楚子航的妈妈，阿姨人很好，不可能是传言中那种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p>


    凯撒和路明非都看着楚子航，楚子航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只是微微摇头，意思是有空再跟他们解释，然后把目光又放在眼前的座头鲸身上，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p>


    “楚天骄？”座头鲸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不太熟悉，因为他好像是前几天才刚来的新人，抱歉啊，我不太了解，如果你问其他人我或许可以……”</p>


    “不，谢谢，足够了……”楚子航真诚的道谢。</p>


    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爸爸他还活着，并且就在眼前……或许他在跟那个男人对视的那一刻起就该确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p>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在这里当牛郎，而是因为，他已经找了这个男人多久了？原本已经感觉希望渺茫，现在却突然遇见了，就像是在做梦一样。</p>


    “他刚来几天吗？”楚子航喃喃自语。</p>


    “嗯，是的，还是个新人，对于业务不太熟练，或许都作为新人，你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座头鲸说。</p>


    “好的……谢谢，失陪了……”楚子航有些心不在焉的起身离去，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要下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p>


    “喂……等等啊师兄！”路明非有些急了，可是楚子航根本没有理他，只留下一个背影，“真的要当牛郎吗……”</p>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座头鲸，“不好意思，我师兄他平时很有礼貌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p>


    “可以理解。”座头鲸微笑着点头，“楚子航……楚天骄……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吧？或许是重要的人命运般的重逢也说不定呢，这可真是浪漫的事情啊。太棒了，不是吗？”</p>


    “是的……”路明非尴尬的笑了笑，看上去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店长似乎是个好人，总之很好说话。</p>


    “那……我们真的必须要在这里当牛郎吗？轩浩师兄呢？他在哪里？”</p>


    路明非试图挣扎一下。</p>


    “请务必在这里工作！”</p>


    一提到这件事情座头鲸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这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男人刚刚还说挺好说话，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强硬起来了？</p>


    “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们一定能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p>


    可我们不想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啊……路明非有些汗颜，我们几个都是正经人，谁特么想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p>


    “可我们只是来投靠轩浩师兄的……”</p>


    “对啊！这不就对了吗？”座头鲸愣了愣，难道是他理解有什么问题吗？老板是开牛郎店的，这几个少年来投靠，不就是为了当牛郎吗？</p>


    “……”路明非愣住了，对？好像又不对？擦！他好像被绕进去了。</p>


    “轩浩师兄在哪呢？我想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我觉得要当面跟他说……”路明非继续挣扎，他觉得老大应该不会这么无情，一定是座头鲸搞错了什么。</p>


    “误会？没有误会！”座头鲸语气十分肯定，怎么可能有什么误会？老板可是讲得很清楚啊，要他好好指导这几个少年，能有什么误会？</p>


    “老板他现在很忙不在店里啊，他说你们好像闯了什么祸，外面很多人在到处抓你们！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老板他好像正忙着帮你们摆平呢，你们最好先在这里避避风头，最好融入进去，没有人会想到你们会在这里当牛郎，再化化妆，我保证没有人能够认出你们来。”座头鲸极力的忽悠，眼前的路明非先不谈，楚子航跟凯撒可都是好苗子啊！他怎么能轻易放过？</p>


    当然，他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老板确实是告诉他这几个少年好像闯了什么祸才会来这里避风头，他也确实觉得当牛郎是个很好的伪装，但是……老板究竟是忙着帮这几个少年摆平烂摊子还是在忙着约会和照顾妹妹他就不知道了。</p>


    “额……这似乎是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路明非找不到话反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凯撒。</p>


    如果座头鲸说的是真的，那么外面现在好像还挺危险的？他们在这里伪装成牛郎貌似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p>


    “唉……寄人篱下，罢了罢了。”凯撒叹了一口气。</p>


    说实话凯撒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轩浩的恶作剧，他原本是不想配合这个家伙的恶趣味的，但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轩浩那样无所畏惧的力量，他们只能先在这里躲一下。</p>


    而且既然轩浩在帮他们摆平问题，那么他们帮忙打打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要是他们敢不从，到时候真的像纸条里说的一样把他们三个打包送给蛇岐八家就不好玩了。凯撒心中无比的清楚，这个家伙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p>


    最重要的是……当牛郎貌似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凯撒自我安慰的想到，就当是来这里泡妞了！不就是泡妞吗？他们加图索家的男人从不畏惧！靠脸吃饭这方面他们加图索家的人都有着绝对的自信！</p>


    “啊，那真是太好了！”座头鲸见他们已经接受现实，拍了拍手站起来，看上去十分的高兴。</p>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你们的工作吧！勘助会负责指导你们，你们想见老板的话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座头鲸亲切的揽着两人的肩膀朝着门外走去。</p>


    “我们并不想转正……”路明非小声嘟囔。</p>


    座头鲸十分的开心，完全没在意路明非的碎言碎语，“我已经为你们想好了艺名，凯撒叫‘basaraking’，楚子航叫‘右京’，麻烦你们下去之后告诉他哦。”</p>


    “那我呢……”路明非指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p>


    “你叫小樱花哦，sakura！这是老板亲自为你取的名字，他说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座头鲸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p>


    “我特么感激涕零……”路明非表示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这里的老板果然是老大没跑了，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羞耻的名字。</p>


    ……</p>


    “爸爸，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p>


    高天原为了避免员工在上厕所时被客人骚扰，设置了独立的员工厕所，只有这里的员工能够进入。</p>


    此时的厕所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气氛有些尴尬像是在做错了事的小孩在接受训斥，只是主次好像搞反了……</p>


    楚天骄面对楚子航质问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p>


    儿子这个问题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其实……不是我自己想来这里当牛郎来着，我也是被坑的啊……而且才刚来一两天！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啊……否则我会被笑死的……”楚天骄尴尬的挠了挠头。</p>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楚子航眼神里有些怒意，他这个混蛋老爹还是一如既往的废话那么多，“我是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你又去了哪里……”</p>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既然活着又不回来见他和妈妈，当年的一切都不是梦境，他亲眼看见这个男人被重伤，可他却逃跑了，一直在后悔，所以才找了这么多年。而这个家伙现在居然若无其事的出现了！</p>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苦苦寻找这个男人这么多年？</p>


    “啊……这个啊……说来话长。”楚天骄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靠在厕所门上，“你冷静一点听我讲。”</p>


    “嗯……”楚子航皱着眉头强压着怒气。</p>


    楚天骄有些头疼的整理着思绪，儿子生气是应该的，毕竟不去见他们母子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他这是没有办法啊……</p>


    在那个雨夜里如果不是老板突然出现或许他们父子都得玩儿完。</p>


    从那以后他就被要求戴上面具清理国内所有‘异端’，他这些年一直在还债，说起来国内一片祥和的景象少不了他的功劳。可两条命的债务就算是一辈子都还不完，本以为一辈子都得戴着那张面具过日子的，好在老板大发慈悲，他才能够摘下那张面具。</p>


    楚天骄将一切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楚子航，当然，在国内地铁站揍儿子那一段被他直接省略了。</p>


    楚子航安静的听着，皱起的眉头也逐渐舒缓。</p>


    “……事情就是这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当牛郎，也是老板安排的，拒绝不了啊，不过这可是为了来见你啊……”楚天骄满脸的委屈，老父亲的艰辛谁能懂。</p>


    “等等……你口中的老板是谁？”楚子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p>


    “当然是这里的老板啊……你认识的，轩浩。”楚天骄如实交代。</p>


    “你是说……当时是他救了我们？”楚子航皱着眉头回忆着。</p>


    那时的记忆已经有一部分是模糊的，就比如……他当时是怎么晕过去的？他记不清楚了，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p>


    “是的，他当时打晕了要回来救我的你，然后救了我。”楚天骄说。</p>


    “原来如此。”楚子航点了点头，这么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他当时似乎确实是被某个人打晕的，而且在晕倒前还听见过一个声音，只是记忆太过遥远没办法对比。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啊……</p>


    “也不对啊……”楚子航又摇了摇头，“按照年龄来算，轩浩当时应该和我差不多大？难道说那时候的他就有这么变态的力量了吗？”</p>


    “啊哈哈哈……”楚天骄挠了挠头，“是啊是啊，简直是个变态！我拿他完全没办法，不然也不会这么听话了……”</p>


    他说着就开始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附近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额头还冒出一丝冷汗，看上去好像真的挺害怕的样子，不过其实他只是害怕自己撒谎被儿子看穿，老板的年龄问题是不能说的，那太骇人了，最好别让儿子知道，没有丝毫好处。</p>

 第318章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座头鲸刚送走几个少年还没来得及喘息，他的房间门又被推开了。</p>


    整个夜总会里会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p>


    座头鲸立马起身挺直了腰板，“老……老板！您回来啦？”</p>


    轩浩挥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然后坐在沙发上。</p>


    他其实早就回到店里了，只是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来，不然还怎么看好戏。</p>


    “说说呗，你对他们的评价怎么样？”轩浩拿起座头鲸为他倒的酒，饶有兴趣的问道。</p>


    高天原是日本规格最高的牛郎店，而座头鲸身为店长眼光方面十分的毒辣，一个男人适不适合当牛郎他一眼就能辨别，可以说是业界精英中的精英，这也是轩浩选择继续留他当店长的原因，毕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p>


    “很棒，很完美啊！特别是凯撒和楚子航，呆在这里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座头鲸如实的回答，面对眼前这位老板他是半句假话都不敢说。</p>


    “你这只是赤裸裸的看上他们两的美色了吧？那路明非呢？”</p>


    “路明非……老实说在楼下我迎接他们的时候，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说并不惊艳，甚至有些平平无奇，我几乎快要忽略他了，毕竟他的长相与另外两位相比确实有些普通，留在这里应该不会太受客人的欢迎……不过既然他是老板的朋友，那让他在这里混着也还行。”座头鲸迟疑了几秒钟，又摇了摇头，“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总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抛去外表不谈，这个少年给我的感觉有些危险。”</p>


    当然，和老板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座头鲸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句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p>


    “哦？有意思，说得具体点。”轩浩缓缓的点头，没想到身为普通人的座头鲸居然能够感觉到潜在的危险，他倒是很好奇几天不见这几个家伙身上发生了什么。</p>


    “杀气……”座头鲸面色凝重，“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杀气，而且控制得不太好，老板您说过他们好像惹了麻烦，我猜……”</p>


    座头鲸不敢继续说下去，在这地界混，他必然需要与那些日本黑道接触，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一般的黑道大佬能够很轻易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有像这种刚出道的小子很难隐藏住身上的杀气，也许老板说他们惹的事情是——杀人。</p>


    不过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出道的少年难免有些中二热血，一言不合做错了事情很正常。座头鲸认为这几个少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着能够罩着他们的老大，不过这不是他该过问的。</p>


    座头鲸心里非常的清楚，不该问的别问！</p>


    虽然不敢过多猜测，但是他明白自己家的老板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人，能够让金融界的黑天鹅当丫鬟，甚至连日本蛇岐八家都不敢动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有钱人？</p>


    刚开始他或许还会因为自家老板太过年轻而被误导，但是接触的时间久了他发现不知为何自家会不由自主的对眼前的男人心生畏惧。</p>


    想让一个人很怕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什么都没做却能让他感到来自心底里畏惧的人，老板还是第一个。</p>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仿佛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就是‘皇帝’。</p>


    此刻的座头鲸还不时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的场景。</p>


    那是在被日本黑道包围的高天原。</p>


    这个男人如同皇帝般君临，站在高处俯视着所谓蛇岐八家的众人甚至还有八家家主之一的犬山贺。</p>


    座头鲸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甚至一度以为是因为犬山家主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又刚好被老板的‘美色’吸引。可现在仔细回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堂堂蛇岐八家的犬山家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就服软……</p>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不敢！他们害怕！</p>


    “猜他们杀人了？”轩浩轻笑着看着座头鲸。</p>


    “啊这……”座头鲸愣了愣，心想老板您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啊！这是我该知道的事情吗？您说出来还让我怎么装！接下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p>


    座头鲸额头冷汗直冒。</p>


    “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们都是三好学生来着，”轩浩起身准备离开，“能被他们杀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在这里没人敢来找麻烦，你只需要做好该做的就行了，明白吗？”</p>


    “是！明白！他们几个都是好少年，都是高天原视若珍宝的牛郎，绝对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情，不管谁来问都是一样的！”座头鲸毕恭毕敬鞠躬。面对着离开房间的俺男人，头也不敢抬。</p>


    老板说他们是好人就是好人吧，说被他们杀的都该死就是该死吧……反正跟他也没啥关系，总之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他一个牛郎店店长能做什么呢？只能向‘好人’势力低头，为了延续男人的花道，这是迫不得已。</p>


    伴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座头鲸有些无力的摊倒在沙发上，用纸巾擦了擦挂在光头上的汗珠，抽出一根雪茄用颤抖的手点了好几次才点燃。</p>


    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p>


    世道变了啊！这年头做生意真是越来越难了……</p>


    他回忆起两年前他还是这间夜总会的老板，东京牛郎界最威风的人物，可现在却变成了见到老板像是老鼠见了猫的卑微员工，甚至还要负责带孩子……</p>


    “害……”座头鲸挠了挠寸草不生的头顶，起身。</p>


    他准备去下面交代一下，让牛郎们好好照顾这三个新来的同志，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乱子啊！</p>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座头鲸感觉自己一直都要忧心忡忡。</p>


    因为他害怕这三个祖宗在店里闹出什么事端来，虽然这家店已经被老板买下了，但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他多年来的心血，他能不上心吗？</p>


    老板说是说没有人敢来找事情，但是他怕的是别人来找事情吗？他是怕这几个祖宗找别人事情！</p>


    要是让轩浩知道了座头鲸工作态度如此诚恳一定会给他涨工资的，毕竟这样为公司着想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呢？</p>


    ……</p>


    座头鲸原本还很担心三个小少爷在高天原习不习惯，可还没到两天实习期满，他就感觉自己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p>


    他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右京’和‘basaraking’在夜总会混得可以说是风生水起，只有小樱花还差点火候，不过也还算安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p>


    夜已经很深了，高天原的狂欢还在继续。</p>


    路明非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玻璃眺望着两个街区外的源氏重工大厦。</p>


    “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怀疑人生。</p>


    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人出了问题？</p>


    现在还记得自己本职工作的人貌似只剩下他这个最不靠谱的人了。</p>


    至于另外两个……</p>


    路明非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人群中的两位师兄身上，有些人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p>


    他十分的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狮心会会长了。</p>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看样子果然当牛郎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吧？</p>


    舞池中的那淫靡的气氛路明非实在是无法适应，或许是因为他有些社交恐惧症吧？</p>


    看着那些醉醺醺的女人们搂着醉醺醺的男人，把香槟倒进男人们的领口里。那些男人依旧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乐在其中，路明非完全无法理解。</p>


    领舞的男人在欢呼中撕裂衬衫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就差喊出那句‘薅你毛’。</p>


    “basaraking！”舞池边的卡座上穿着小黑裙的年轻女人脚步虚浮的蹦到凯撒面前，微红着脸亲吻着他的脸颊，当然，并不是害羞，而是喝多了。</p>


    凯撒礼貌的接过她递过来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挥手打发这只醉鬼，可又有更多的女人围过来。</p>


    他像是真正的意大利皇帝一般左拥右抱，路明非心想这副画面要是拍下来发给诺诺师姐凯撒回去不会被阉了吧？</p>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要是路明非真敢这么做那估计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他们现在可是一条战线来着。虽然另外两个人貌似乐在其中……</p>


    哦不，楚子航看上去好像还挺正常？</p>


    路明非看着不远处摆着一副面瘫脸的楚子航，那脸上已经很明显的写着‘我很高冷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p>


    那些女人似乎就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p>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朝着舞台中央走去，接下来有他的表演。</p>


    可总有喝醉酒的女人挡路，对方是客人，他又不能太过无礼。</p>


    女人粘着他敬酒不让他走，于是他只好伸出手抚在客人头顶，如果不是他那张依旧冰冷的脸这看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p>


    “我现在要开始准备表演了，你待在这里碍事碍眼又烦人，赶快去一边吧。”</p>


    瞧瞧，这是人话吗？路明非眼睛都要掉下来了，生怕楚子航和客人打起来，但是结局总是出乎他的意料。</p>


    “是……是的，我知道了~等会要来陪人家哦！”</p>


    那女人一脸娇羞的在楚子航胸口画着圆圈，似乎很享受被这样对待。</p>


    师兄，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路明非捂脸，好吧，他已经确信了，一定是这里的人都出了问题。</p>


    “看见了没？那就叫对症下药。按照楚子航的说法，他已经记住了每一个常来顾客的面孔，甚至将她们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p>


    “好好学着点，这些都是经验啊，你以后会用上的。”从女人堆里挤出来的凯撒在路明非身边坐下，喘了一口气。</p>


    看样子即使是这位意大利贵公子身体倍棒同时应付这么多女人还是挺累的。</p>


    “别，我可不觉得我用得上这种经验……”路明非无力吐槽，他做梦也没想到楚子航惊人的学习能力居然还能用在这种方面，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说优秀的人貌似做什么事情都能很优秀，就连泡妞也不例外。</p>


    在他眼里这两个师兄已经直接从成长期进化成究极体，一个战斗暴龙兽热情似火一个钢铁加鲁鲁绝对零度，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打的，要么被烧死要么被冻死。</p>


    孤高的古曲奏响，听着这种音乐就像是一下子从大都会的夜场回到了古代的日本，站在秋风萧瑟的野桥边。</p>


    大幕拉开，舞台缓缓上升，上面站着一道孤高的身影。灯光全灭，只剩下孤灯从天而降笼罩着那个武士一般的男人，他穿着武士的铠甲像是boss一样站在舞台上，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前来挑战。</p>


    鼓风机将地上散落的樱花花瓣吹起，落樱中有一道身影飘落，是从台下跃起的楚子航。</p>


    他穿着白衣蓝袴，高高的跃起，风中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面孔，大袖翻飞，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p>


    楚子航褪下白衣，把两袖扎在腰间，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引来台下一阵欢呼。</p>


    他伸手拔刀，似乎准备挑战台上的武士。</p>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台下的人或许只觉得这是一场精彩的格斗刀术表演，而路明非和凯撒却清楚的知道这场舞台剧其实叫做‘父慈子孝’。</p>


    台上的‘武士’是楚子航的亲爹，这也是他们才知道不久的，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应该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至少他们两是这样认为的。</p>


    可是楚子航貌似对自己亲爹丢下他不管还是留有怨念，打起来是一点都没留手。</p>


    满场掌声雷动直呼精彩，路明非心说屁话！当然精彩，这可是在真打不是演戏啊……</p>


    “楚子航他老爹也是个很强的混血种啊……”凯撒看着舞台上的刀光剑影赞叹道。</p>


    “当然，他可是s级哦，只不过一直在学院灰色名单里没被放出来罢了。”轩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边，端着香槟看着舞台上的打斗微笑着。</p>


    “我擦！老大你总算是出来了！”路明非激动的看着轩浩，“我能脱下这身衣服上楼休息吗？”</p>


    “不能。”轩浩微笑着摇头，“你穿着不是挺好看吗？粉嫩粉嫩的，小樱花。”</p>


    “……”</p>


    “你说楚子航他爸也是卡塞尔的人？”凯撒的关注点和路明非完全不同，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身为牛郎的现实，并没有斤斤计较，“学院派来的支援吗？”</p>


    “不，他现在是我的人，”轩浩微微摇头，“几年前我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一直在替我办事。</p>


    “为什么他不早点来见楚师兄？”路明非有些疑惑，“楚师兄好像找了他很久来着。”</p>


    “害，你别说这个男人还真懂事，工作一直很努力，甚至都没时间去见儿子，我又没拦着他。”轩浩无辜的摊了摊手，“这次见面都是我特意安排的，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我。”</p>


    轩浩并没有撒谎，说起来他之前就已经让楚天骄见过儿子两面了，只是其中貌似有什么误会。</p>


    哦！对了！好像忘记让楚天骄摘下面具了啊……轩浩挠了挠头，这可真不怪他，人老了记忆力总是不太好，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说过不允许楚天骄摘下面具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p>


    楚天骄：mmp。</p>


    “额……”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p>


    凯撒心里默默的为楚天骄和楚子航默哀一秒钟，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轩浩的恶作剧罢了。</p>


    但是这个人想干什么又有什么人拦得住呢？</p>


    “唉……”凯撒叹了一口气，目光无奈的从轩浩身上移开。</p>


    来自东方的‘皇帝’，这是学院高层才知道的秘密，他身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自然是很清楚的，这也是他一直这么‘乖巧’的原因。他这个意大利贵公子在这种怪物面前显得很憋屈，但是他清楚不能得罪这个家伙，而且接触了这么久凯撒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只要不得罪，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p>


    “你现在才出现，是有什么事情吗？”凯撒知道他们来店里已经几天了这个家伙一直没露面肯定在计划着什么。</p>


    “聪明，我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今天营业结束后来楼上开会。”轩浩笑了笑，喝光杯中的美酒起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p>


    让路明非和凯撒好奇的是，明明这一路上人群密集，可这个男人却是一路畅通无阻，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都害怕这个男人，总是主动让路。</p>


    “老大也是不受女人欢迎的类型？”路明非疑惑的问。</p>


    “……”凯撒翻了翻白眼，心想都特么是怪物，这个男人身上总是若有如无的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路明非居然感觉不到？看样子这两个家伙不管在哪都没有什么朋友是有原因的。</p>

 第319章 轩浩:你儿媳妇炸了

    深夜的时候，高天原的夜场还在继续。</p>


    好不容易从群里脱身的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来到了顶楼办公室门口。</p>


    敲了下门。</p>


    走了进去。</p>


    没有人？</p>


    这间办公室看上去极为简洁，除了水晶吊灯和大理石的地面相映生辉以外，就只剩下一张朴素的办公桌和办公椅，而且桌面上空荡荡的，如果不是每天有工作人员打扫，估计已经铺满了灰尘。看样子就知道肯定很少时候有人在这里办公，也许这间办公室只是摆设的作用。</p>


    “不是说让我们上来开会的吗？”路明非问，他感觉他们是不是被放鸽子了。</p>


    “嗯？我来晚了吗？”</p>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再次推开了，轩浩走进来轻声疑问，他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这么积极，所以并没有老早就到办公室等他们。</p>


    “啊，没有，我们也刚到。”路明非挠了挠头。</p>


    哪有员工敢说老板迟到的？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偷偷溜上来的，轩浩说的是结束营业之后再开会，现在离夜场收场还有一段时间呢。不过能开会摸鱼谁愿意去工作啊！</p>


    “哦。”</p>


    轩浩应了一声没有在意，他当然知道现在还在营业时间，不过接下来要给这几个家伙交代的任务可比当牛郎重要多了，他也懒得计较。</p>


    说着，轩浩很自然的坐在了办公室内唯一的一个座位上。</p>


    毫无违和，像是天生的领导者，就该坐在那里的气场。</p>


    而他身前此刻正老老实实的站着三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实习生，三个实习生十分乖巧懂事，甚至没有询问能不能坐下，就连凯撒这样的贵公子对此都没有意见。</p>


    “抱歉，刚把孩子哄睡着，板凳在那边，端来坐着，我们开始谈正事吧。”</p>


    坐下后，轩浩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位同学，指了指角落里叠放的塑料凳子说道。</p>


    “……”</p>


    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房间角落里有放着超市里卖的塑料凳子。</p>


    “这……”凯撒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很难想象这种高档的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上面甚至还贴着没来得及撕下来的标签，似乎是不久前才从便利店里买来的……</p>


    “孩子？”路明非愣了愣，他的关注点总是与别人不太一样，“我擦，师兄你这也太快了吧？我们才几天没见……”</p>


    “瞎想什么呢？”轩浩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绘梨衣，她打游戏打得太晚了，好容易才让她去睡觉，唉……”</p>


    “啊这……更不对劲了吧？”路明非一脸懵逼，“你把人家日本黑道的公主绑回来了？”</p>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他们几个当时泡在海里好一阵子，直到后面轩浩打碎了冰面才得以冒出头来喘气，之前海面上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p>


    不过想了想，好像也正常。轩浩可是中国驰名双标，对绘梨衣和对蛇岐八家完全是两个态度，从他们刚来日本那天就知道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把绘梨衣一起沉了。</p>


    “什么叫绑？我那叫请好不好？”轩浩严肃的纠正道，“绘梨衣是来这里做客的，好吃好喝又有游戏玩儿，我也没限制她的自由，怎么能叫绑呢？”</p>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蛇岐八家这么着急了……”凯撒捂脸，原来他们被追杀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货不仅将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和须弥座一起沉了，还顺便抓了人家现任大家长的妹妹，而他们只是蛇岐八家找不到这个家伙所以被迫背锅的吧？</p>


    “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凯撒有些好奇的看着轩浩，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能有什么是需要他们帮忙的，应该如果连这个家伙都感觉难办的话找他们又有什么用？</p>


    “这次想让你们帮忙的事情也跟绘梨衣有关啦，我想请你们帮忙护送她一下。”轩浩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p>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p>


    轩浩将绘梨衣的情况如实向三人说明，当然，并没有提到有关灵魂方面的事情。</p>


    “我擦？果然是个恶心的家伙，我就说怎么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受这些罪，一切都是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搞的鬼？”凯撒听了事情的原委怒气值拉满。特么的，你要说那个叫什么赫尔佐格的搞这些幺蛾子是为了对付他凯撒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只是顺带？是不是瞧不起人！</p>


    “所以他的目标是走完真正的封神之路，篡夺白王的力量？”楚子航皱眉，按照轩浩的说法，赫尔佐格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计划了几十年眼下终于要准备唤醒‘神’然后篡夺力量了，而绘梨衣就是这个家伙计划的关键，那么势必会想办法夺回绘梨衣。</p>


    “那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绘梨衣的安全吗？”路明非想了想问道，他并没有怀疑轩浩说的这些情报的真实性，这种事情没必要开玩笑。可是他记得轩浩说过绘梨衣不是日本分部最强战力吗？需要他们几个来保护？</p>


    “说保护也谈不上吧，”轩浩摇了摇头，“我差不多已经计划好了，你们到时候悄悄跟在后面处理一些闲杂人等就行，注意要保持好距离，那个家伙很谨慎。”</p>


    “可是如果隔太远……不会出事吗？”路明非有些疑惑，按照轩浩的计划，夏弥会带着绘梨衣去认亲，而他们只需要远远的看着？让两个女孩当诱饵真的没问题吗？要是距离太远他们可没把握能够及时救援啊！</p>


    “放心放心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轩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能有什么问题？有夏弥和上杉越两个在，赫尔佐格敢现身就是自投罗网，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弱女子和卖拉面的吧？</p>


    他让路明非几人围绕在外围只不过是为了防止蛇岐八家会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毕竟现在蛇岐八家应该很着急的在找绘梨衣，如果发现绘梨衣出现在大街上肯定会派人上去带她回家的。</p>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我帮你。”楚子航啥也不问，直接接下这个任务，“感谢你救了我父亲。”</p>


    “小事儿。”轩浩差点老脸一红，想到这一老一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现在还要一起毫无怨言的给他打工，他就感觉良心隐隐作痛。</p>


    “叫上你老爸一起行动吧，这么多年没见是该多聚一聚。”</p>


    “嗯……”</p>


    好家伙，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么容易就让楚家父子一起打白工，不愧是你！</p>


    “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干完这一票能不能……不当牛郎了？”凯撒试探着问道，“我觉得我们该去日本分部搞搞事情了，整天在这呆着都快憋死我了。”</p>


    “俺也一样！”路明非表示赞同凯撒的主意，凯撒和楚子航会不会憋死他不知道，毕竟这两个家伙当牛郎的样子简直乐在其中，而他不一样，他是真的难受，那些一个有眼光的客人都没有，整天坐着冷板凳都快发疯了。</p>


    “这就要看你们表现咯~”</p>


    “……”</p>


    三人一阵无语，‘看表现’鬼才信，不过有点希望总比没有好。</p>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轩浩让三人回去整理好装备，随时准备行动。</p>


    轩浩推开了办公桌后面墙上的暗门，这道门后面的密室才是真正‘办公’用的地方，四面都是监控用的屏幕，屏幕被划分成无数小块，连接着整个东京各个地区的监控摄像头。</p>


    电脑前还摆着一张大床，床上堆满了薯片和可乐。</p>


    苏恩曦呆在这里已经快要成为废人了。</p>


    不过让轩浩感到纳闷的是，这货不管怎么吃好像都不会变成圆球，身材只能用丰满来形容，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懒得跟头猪一样他还真怀疑这货是不是背地里在健身。</p>


    高天原既然是作为他们在日本的据点，当然就要起到据点的作用。</p>


    从轩浩来到日本之前，苏恩曦就已经先行来到了这里，随时监视着蛇岐八家的动作，所以从一开始轩浩其实就对蛇岐八家的行动了如指掌，至少明面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p>


    最近蛇岐八家好像又有了一些新的行动，貌似是打算对猛鬼众出手了。</p>


    苏恩曦判断蛇岐八家大概是没有勇气和他们开战，所以只能先将矛头对准了猛鬼众。</p>


    “他们是在赌老板你不会出手，所以才敢先对付猛鬼众？”苏恩曦满脸的不屑，她实在是觉得那群家伙就像是傻子一样，居然会真的以为她家老板是正人君子不会坐收渔翁之利？</p>


    “大概是因为我许久没有动作吧？”轩浩看了看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他们应该觉得我要是想报复早就该动手了。不过应该也是被逼急了吧？他们这是要去哪里？”</p>


    画面上是以黑色悍马为首的车队，正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某个方向前进。</p>


    “当然着急啊，”苏恩曦百无聊奈的盯着监控，“蛇岐八家现在是四面楚歌啊，光是老板你一个人盯着他们就够他们害怕的了，别说后面还有猛鬼众和即将复苏的‘神’，甚至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赫尔佐格在背后藏着。能先解决一个是一个呗~按照这个方向的话……是要去极乐馆。”</p>


    “不，源稚生不会知道赫尔佐格的存在，他眼里现在的敌人应该只有猛鬼众和猛鬼众想要复苏的神。”轩浩摇了摇头，“按照他正义使者的想法，即使拼着和猛鬼众两败俱伤也要阻止神的复苏，因为他要拯救的是整个日本，在那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根本就无所谓了，就算我坐收渔翁之利他也不会在意。至少我不是会毁灭世界的人。”</p>


    “……”苏恩曦有些无语，“他是圣人吗？”</p>


    “一个被命运束缚的可怜人罢了。”</p>


    轩浩叹了口气，不再看屏幕上的监控，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p>


    “老板，绘梨衣是你什么人啊？”苏恩曦有些不解，她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了那个女孩操碎了心啊。</p>


    说起来蛇岐八家能存在到现在还真亏源稚生是绘梨衣的哥哥，否则换成其他势力早被铲平了，为了这个女孩不难过，老板不但放过了蛇岐八家，甚至还打算拯救她那个被玩儿得团团转的哥哥。这让苏恩曦都一度认为——‘我家老板说不定是个好人？’</p>


    “要你管？”</p>


    轩浩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毫无气质可言就差抠脚的苏恩曦，白了她一眼，推开门离开密室。</p>


    “切~”</p>


    ……</p>


    深夜的街头已经没有了行人。</p>


    准备收摊回去睡大觉的上杉越突然一个激灵。</p>


    是兜里的手机响了。</p>


    “唉……都快跟不上时代了。”上杉越有些无奈的摸出手机。</p>


    要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种东西了。</p>


    他在这路边摆摊多年，又没有什么亲人，哪里用得着手机这种东西？就连这部手机都是轩浩托人送过来给他的，说是为了方便联系。</p>


    他抬起手机捣鼓了两下，虽然不是很习惯但好歹还是会用的。</p>


    “喂？”</p>


    “你儿媳妇要炸了！还不滚去救人。”</p>


    “额……”</p>


    电话里传来的话语让上杉越愣了愣，“什么情况？”</p>


    他听得出这是轩浩的声音，但是不太懂对方现在说的是什么，儿媳妇？好家伙，我甚至没见过自己儿子长什么样，怎么连儿媳妇都有了？这也来得太陡了吧！</p>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是无儿无女的孤家寡人，突然被告知有儿有女也就算了，现在连儿媳妇都冒出来了，这合理吗？</p>


    “你大儿子正提着刀准备去砍你二儿子的老婆，听明白没有？”</p>


    “我擦……”上杉越忍不住爆出粗口，这信息量挺大的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家的两个儿子现在是敌对阵营来着。</p>


    “在哪里？”</p>


    “极乐馆，地图发你手机上了，去的时候别暴露身份了，赫尔佐格还不知道你的存在。”</p>


    “嘟嘟嘟——”</p>


    “特么的赫尔佐格！”上杉越听见这个名字就来气，差点一把捏碎手里的手机。</p>


    连摊子都没来得及收完，他赶紧脱下围裙跑回家换了一套衣服，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准备面具夜行衣之类的东西，只能随便换套黑色的衣服凑合，然后又戴上口罩和帽子遮住了脸。</p>


    “儿砸你可别干傻事啊！”</p>


    深夜的大马路上，一个穿着怪异的人骑着破旧自行车狂飙，速度之快，还好是在晚上否则吓坏交警叔叔。</p>


    上杉越此刻心中又激动又愤怒，激动的是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如果他们体内真的留着相同的血，只要见上一面他立马就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甚至还能见见自己未来儿媳妇！</p>


    愤怒的是就算这是他儿子，现在他也不能露面和他相认，否则计划乱了要是让自己女儿出现意外该怎么办？一切都怪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迟早捏死他！</p>


    ……</p>


    大火焚烧着朱红色的楼阁，山中的极乐馆此刻已经乱做了一团。</p>


    而楼上的樱井小暮却不为所动，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这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p>


    她船上了珍藏的‘十二单’。这是最隆重的和服，由十二件不同的绸衣组成，从内而外颜色变化，就像层层云霞。</p>


    在极乐馆只有身为‘老板娘’的樱井小暮才有资格穿这件和服，而且只在特定的节日里。所有的女孩都会穿上和服，她们簇拥着樱井小暮在门口迎接重要的客人，绚烂如盛开的八重樱。</p>


    老客人们会为了欣赏樱井小暮穿十二单的风采而登门豪赌，当晚最幸运的客人会受到樱井小暮的亲自招待，享用最上等的鱼生，樱井小暮弹着三味线作陪。享受过这份款待的老客人都说这仿佛梦回战国时代，自己坐在天守阁上俯瞰天下，坐拥世间最美的女人。</p>


    樱井小暮将漆黑的长发盘起，斜插着一支山桃花，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躬身，“欢迎光临。”</p>


    她面带着如平日里的微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职业的笑容，但今天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释然。</p>


    因为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了，整日里面对那些肮脏的嘴脸，她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今日是时候放下沉重的担子了。</p>


    今天是极乐馆的末日。</p>


    进攻是十五分钟前开始的，蛇岐八家包围了整个极乐馆，调集了十二辆油罐车，几十吨的燃油从山坡上倾斜而下，主持进攻的男人却并不着急点火。</p>


    源稚生静静的坐在山顶上抽烟，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极乐馆里逃出来的客人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p>


    因为这不是他的工作，他的目标自然是敌方的将领，等无关人员退场，他会亲自去见见猛鬼众的领导者。根据他们的情报这里只有一位领导者存在，但是实际上猛鬼众的领导人究竟有几个？源稚生希望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p>


    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角色都交给执行局的职员处理就可以了。</p>

 第320章 起舞

    执行局已经包围了整个极乐馆，所有出去的道路都设置了路障，那些从极乐馆中逃离的人都会被稽查，无关的人可以自由离开，执行局对他们彬彬有礼绝不为难，但是如果是某份名单上的人，就会被打包好扔上货车等待处理，敢反抗甚至会被就地处决，因为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鬼’，是拥有危险血统的混血种，蛇岐八家此番的目的就是为了清理这些人，毫不手软。</p>


    “高天原那边有行动吗？”源稚生轻声问道。</p>


    “没有，看样子是我们多虑了，他们的确不打算插手。”乌鸦微微摇头。</p>


    “嗯……”</p>


    源稚生微微点头，看着人们在山间奔逃，无数豪车堵在桥上，喇叭声响成一片。</p>


    一枚快要燃尽的烟头从山顶坠落，火星打在燃油上，红莲的业火瞬息间笼罩了整个极乐馆。</p>


    源稚生接过樱递过来的文件沉默的看着。</p>


    文件上一共有三个名字，分别是：‘王将：未知’，‘龙王：未知’和‘龙马：樱井小暮’。</p>


    这是他们此行的目标。</p>


    猛鬼众中的领袖都用将棋的棋子作为代号，橘政宗话费了十年的时间来调查这些人的身份，但是王将和龙王的真实身份始终是个谜。效忠猛鬼众的帮会从未见过这两位大人物，目前所知的级别最高的猛鬼众干部就是代号‘龙马’的樱井小暮，虽然她看起来只是极乐馆的女经理，很多无知的人窥觑她的美色，但她其实是猛鬼众中地位极高的人物。</p>


    王将的存在已经在源稚生的名单上被画上了问号，因为两年前轩浩来到日本的时候亲手杀死过王将。源稚生还亲自检查过尸体，确实是死透了，可是‘王将’依旧还活着。</p>


    按照轩浩说的至少杀死过王将三次，源稚生推断所谓的‘王将’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掌控着猛鬼众的一群人，就像蛇岐八家分为八家一样，至于具体有几人，他没办法推测。</p>


    至于猛鬼众的龙王，源稚生毫无头绪，因为这个家伙比王将还要谨慎，至今没有露过面。</p>


    朱红色的窗户也被火焰吞噬了，木材弯曲变形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p>


    “只能陪您走到这里啦，以后的路上还请自己多多珍重。”樱井小暮微笑着注视着眼前。</p>


    可她的眼前并没有人在，只有一件血红色的和服挂在窗前的衣架上。</p>


    火焰逐渐蔓延，和服在火焰里招展，仿佛有人穿着它翩翩起舞，他踏着红莲业火，跳着世间致美之舞，黄泉永坠。</p>


    樱井小暮也跟着他起舞，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澄澈的黑瞳似乎要将眼前不存在的人刻印在眼底，即使烈火焚烬也永远铭记，火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犹如女神般庄严而遥远，又像扑火的飞蛾般茫然而缥缈。</p>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龙马在这里面对吧？”源稚生看着燃烧着的楼阁问道。</p>


    “是的，但是不知道龙马会不会逃进山里。”樱说，“或者赌场下面会有逃生通道也说不定，毕竟极乐馆在这里屹立多年了。”</p>


    源稚生微微摇头，把文件扔进火海里，“不，她没有选择逃跑。听见了吗？她在唱歌，或许‘鬼’也有属于自己的觉悟吧？”</p>


    这个世间本不存在‘鬼’，源稚生是知道的。所谓的‘鬼’，都是被力量吞噬的人，他们的家人……因为危险，令人畏惧，无法控制力量所以才变成了‘鬼’。这是蛇岐八家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诅咒，严格来说，按照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约》划分，那么整个蛇岐八家除了身为‘皇’的他以外，其余所有人血统都存在问题，只不过是问题严重与否罢了。</p>


    乌鸦和樱愣了愣，他们集中精神仔细聆听，果然在风火中除了燃烧的咯吱声外似乎还夹杂着有人轻声歌唱的声音。</p>


    是个妩媚至极的女声，唱的是歌舞伎的调子，但歌词却是中文。</p>


    虽然乌鸦的中文仅仅是‘你好，再见’的水准，但即使听不懂这些歌词，他依旧能听出其中的复杂的情绪，像是悲凉又像是释然，那歌声仿佛能够贯穿灵魂。</p>


    没有华丽的背景音乐，樱井小暮只是清唱着这首她听过无数次的歌。</p>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p>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p>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p>


    月影儿早已消融，来路重重；</p>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p>


    源稚生静静的聆听着，然后缓缓起身，“这是坂东玉三郎唱的《杨贵妃》，我曾经听他唱过现场。你们留在这里，我下去和龙马谈一谈。”</p>


    “喂喂喂！老大，这可是在火场里啊！万一楼塌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们切腹谢罪都不够啊！”乌鸦脸都绿了，“你不为我和夜叉想也该替樱小姐想想啊……”</p>


    “闭嘴。”矢吹樱踹了乌鸦一脚，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上看上去面无表情。</p>


    “放心，这点火烧不死我。”源稚生提起蜘蛛切，“一个人在快要塌的楼里唱着这种歌，应该是在心里想着什么人，我也许能问出点什么……”</p>


    源稚生用刀鞘推开烧得滚烫的紫铜大门。</p>


    楼阁里到处都被火焰包围着，纱质的帷幕在燃烧，木雕的仕女在燃烧，满地的纸牌燃烧着卷曲起来，如果不是极乐馆在建筑方面没有偷工减料，所用的木材都是化学药剂处理过的有着很好耐燃性的木材，这栋楼早就烧塌了。</p>


    火场中极度缺氧，正常人在这里坚持不了一会儿就会被呛得晕厥，然后要么被烧死要么因为窒息而死。</p>


    但是源稚生不同，他是‘皇’，这世上除了轩浩那个怪物之外，他自认为是没有比他血统更优异的混血种了，所以他不但能在火场中行动自如，甚至还能抽烟。</p>


    捡起一张燃烧着的纸牌，点燃手里的烟，漫步在火焰中，朝着朱红色的楼阁前进，那里是歌声传出来的地方。</p>


    轻轻推开门，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动听了。</p>


    燃烧着的极乐馆里回荡着慢悠悠而又措辞晦涩的中国古风唱词。</p>


    樱井小暮的声线很清澈，音调也很准确，她唱得很慢，很美，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p>


    源稚生没有打扰她，虽然此刻整栋楼都在燃烧着熊熊烈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了，但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忍心打断眼前的女人歌唱。</p>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歌舞都要美。</p>


    在摇曳的火光里，舞动的身姿像是破茧的蝴蝶般绚烂。</p>


    樱井小暮直至舞曲结束才睁开双眼。</p>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p>


    虽堪恋，何必重逢，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p>


    且自留住蓬莱宫，远无常，歌清平。”</p>


    燃烧的烈焰中响起了孤零零的掌声，源稚生轻轻地拍着手，目光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孩。</p>


    这不是他想象中‘龙马’的模样，本以为应该是一个沉醉于权与力的可怜人，而他见到的却是气质高雅女孩。</p>


    樱井小暮听见掌声神情有些恍惚，她微笑着欠身谢幕。</p>


    他是她穷尽一身都到达不了的重点，正如她唱的这曲《杨贵妃》永远也不如他唱的那样好。</p>


    这一刻，她看着眼前为她鼓掌的源稚生，熟悉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感觉自己似乎被追逐之人认可了。</p>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失神的笑着，“您回来啦……”</p>


    源稚生一愣，樱井小暮也反应过来，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丝遗憾的笑容，“欢迎光临。”</p>


    她的笑让源稚生都产生了片刻迟疑，拥有这样美好笑容的女孩，真的是‘鬼’吗？</p>


    答案是肯定的，他很快就屏弃掉了心底里那仅存的一丝怜悯。</p>


    他是来这里讨伐猛鬼众的……蛇岐八家的现状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同情堕落的族人了。</p>


    樱井小暮微笑着望着源稚生，她的手里提着白鞘的木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像是装饰品。</p>


    “您就是蛇岐八家现任的大家长源稚生先生吧？”樱井小暮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职业化，她询问着眼前的源稚生，就像是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丝毫不在意此刻他们都身处火海。</p>


    “你就是龙马吗？”源稚生再次确认，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也许他心底里也害怕自己万一弄错了人。</p>


    “是，我是樱井小暮，猛鬼众的龙马。”樱井小暮轻轻的点头，“您是来杀我的吧？”</p>


    “不……我想我们或许能谈谈，”源稚生并没有拔出蜘蛛切，“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还是说龙王和王将把你当做弃子？”</p>


    “不，这里并没有王将，也没有龙王。”樱井小暮微微摇头，“猛鬼众已经走到尽头了，这里只剩下最后一个鬼，就是我。”</p>


    “你是想替某人背下一切吗？”源稚生说，“这么做没有意义……听你的歌声我能听出歌里藏着一个人，这种时候你还会想着他，想必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他是龙王还是王将？”</p>


    “我说过了，这里只有我。”樱井小暮脸上依旧挂着职业般的微笑。</p>


    “其实你不必为谁尽忠效死，我们的目的只是揪出背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但是肯定是很危险的事情，继续放任下去会死很多人的，”源稚生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向你保证会确保你的生命安全和自由。”</p>


    “自由？你们将我的同类关进监狱，现在却说要给我自由？不觉得很可笑吗？”樱井小暮脸上的笑容变了，变得有些嘲弄，“大家长真是好人呢，您想知道龙王和王将的身份是为了拯救天下？真是伟大啊……您知道我们是怎么称呼您这样一类人的吗？”</p>


    源稚生微微一愣。</p>


    “伪善者。”樱井小暮将手中的木刀指着源稚生，“拯救众生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给我自由也不过是你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其实你内心深处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呢？你能够问心无愧的说自己真的是心怀天下的伟人吗？”</p>


    “……”源稚生沉默了。</p>


    “不能吧？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啊，只不过是被逼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樱井小暮无所谓的笑着，“你被迫走上的那条路叫‘正义’，而我们只能选‘邪恶’，这是生来就注定的道路！您是伟大的天照命啊，永远站在阳光中，也只能站在阳光中……”</p>


    “黑夜的冷你永远也感受不到，因为这个世界都不允许！”樱井小暮从大袖中拿出翠绿色的小杯子和木盒，把木盒中最后一支深紫色的药剂掰断倒入杯中，“我们身为黑暗中的蛾子，命运注定了会扑向烈火被烧死，而你，只能被束缚在阳光里，经受烈日灼烧折磨。”</p>


    “不要！”源稚生看见她的动作爆喝。</p>


    蜘蛛切出鞘，源稚生电光般的冲向樱井小暮，可一切都太迟了。</p>


    “敬这悲哀的命运。”樱井小暮仰天饮尽了杯中的药剂，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容，似乎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就都结束了。</p>


    燃烧的烈焰中，蝴蝶张开了她的翅膀，那是由风与火组构成的翅膀，燃烧着的蝶翼凄美又绚烂。</p>


    言灵·风舞。</p>


    透过纷纷扬扬的火星，源稚生看见黑紫色的血从樱井小暮素白的脖子往上爬，很快就抵达了面部，像是成群的细蛇，让她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有些狰狞。</p>


    杯子落在地上摔碎，火光照着的碎片上映出樱井小暮扭曲变形的脸。</p>


    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在碎片上，樱井小暮抵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或许是看着碎片上照应着自己丑陋的脸让她有些难过，此刻的她终于变成了真正的恶鬼，再也无颜去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p>


    “真是难看啊……”</p>


    她抬起头，金黄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不甘，望着眼前的源稚生，“还好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他。”</p>


    “我擦擦擦擦！”乌鸦焦急的吼叫着，冲下山坡。</p>


    矢吹樱的速度比他更快。</p>


    他们本以为源稚生劝降不成就该一刀砍了对面，毕竟源稚生来这里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可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老大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说起来本来就不适合当什么狗屁大家长！</p>


    这下好玩了，听见火场中传出来的尖厉吼叫声，他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出事情了。</p>


    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在火场里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能跟‘皇’正面碰撞的是什么？暴走的‘鬼’吗？那也得是血统极高的鬼吧！</p>


    极乐馆中显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源稚生被拖在里面了。乌鸦心里mmp，那个什么猛鬼众的龙马在里面烧死也就算了，反正估计多半也是个疯子，就没打算出来，可要是烧死他们老大就不好玩了啊……他和夜叉切腹倒是无所谓，樱小姐一个女孩子也要切腹那怎么行？</p>


    樱和乌鸦朝着火场的方向狂奔，极乐馆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火焰几乎笼罩了整个角落，冲天而起的火舌像是巨龙的吐息，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生命。</p>


    乌鸦和樱见源稚生轻轻松松就进去了，本来以为很容易，觉得推门就能进去，可现在靠近才知道这其中难度有多大！他们和身为‘皇’的源稚生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p>


    这样的烈火足以烧死大多数混血种，当然也包括他们！</p>


    他们还没冲到里面就已经被火焰逼退寸步难行。</p>


    一百多度的高温空气让他们呼吸困难，稍微碰到一点火苗就会被烧伤。</p>


    “小心！”乌鸦一把拉住樱的手腕，生怕这妞因为担心源稚生的安危失去理智，这里的火场可不是他们两能冲进去的，他们要是进去，说不定源稚生能出来都会因为救他们陷入更严重的危机。</p>


    可樱没有管他，扭头冲向火焰里，跟源稚生的生命比起来，她的性命简直微不足道。</p>


    “喂喂喂！”</p>


    乌鸦赶忙跟上去想要将她拉回来。</p>


    然后……然后他们两就一起被火焰包围了。</p>


    “完犊子……”乌鸦脸色异常难看，这下好玩了。</p>


    他们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p>


    “唉……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呢？”</p>


    有些嘶哑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p>


    樱和乌鸦警觉的想要转头，可他们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动，两只爬满褶皱的手就分别搭在了两人肩膀上。</p>


    莫名的恐惧在乌鸦心头升起，是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的走到他们身后？虽然他们的血统不如源稚生，但身为源稚生的家臣，实力在蛇岐八家除了几位家主之外也算是可以的了。</p>


    还没等乌鸦想明白，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来了。</p>


    “我擦？”</p>


    不但他飞起来了，连樱也飞起来了。</p>


    是那个人扔的！</p>


    乌鸦明白了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一把将自己扔飞，然后又将樱小姐扔过来，动作轻松得就像随意扔了两个纸团。</p>


    乌鸦重重的落在火场外的地上，这还没完。</p>


    那人精准的投掷让樱准确的砸在他身上。</p>


    “噗……”</p>


    乌鸦被砸得喷出一口唾沫，如果不是樱身为忍者严格控制体重不超过50kg，他感觉自己真受不住。</p>

 第321章 上杉越:儿子，先滚一边去

    “那个人……是谁？”</p>


    乌鸦一脸懵逼的问樱。</p>


    “不知道，但是他救了我们，应该不是敌人。”樱皱着眉头看着朝着火海里去的背影。</p>


    这个人把穿着一身漆黑的旧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听声音似乎是个老人，但是不论是蛇岐八家还是猛鬼众他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p>


    “难道是学院那边的人？”</p>


    “学院的人没必要蒙面吧？而且我可没听说过学院除了昂热以外还有上了年纪的专员，如果是昂热那更没必要蒙面了。”</p>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乌鸦有些头疼。</p>


    樱没有管他，扭头继续看着火场中的战斗。</p>


    整个楼阁被烧得几乎只剩空壳，然而火焰中的刀光却并没有停息。</p>


    龙马跃起跳斩，凭借着龙化后强横的身体她光是凭借肉身力量就可以跳起四五米高，更别说背后展开着风火构成的蝶翼，即使在火场外都能看见她在空中翻飞的绚丽身影，周围的火焰似乎都在跟随着她起舞。</p>


    但美丽的东西总是伴随着致命的威胁。</p>


    只有源稚生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舞蹈可不是仅仅只是优美，其中蕴含着的力量能够轻易撕碎普通混血种的身体。</p>


    不是周围的火焰在伴随着她起舞，而是她舞动的力量牵动着风，带起了火焰！</p>


    那是极为纯粹的力量，是这个女孩在强行提高血统后获得的暴力。</p>


    “这就是猛鬼众研究出来的进化药剂吗？”</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源稚生紧皱着眉头，蛇岐八家一直在调查这种药剂的来源，可是总是毫无进展，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这种药剂，让更多家族的同胞堕落成‘鬼’。</p>


    他想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猛鬼众幕后的人究竟是谁？龙王？王将？比如这种药剂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要将猛鬼众连根拔起必须要知道的东西，如果不能将一切问题解决，那么即使暂时压制了猛鬼众很快也会死灰复燃。</p>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办法那么顺利啊……</p>


    “唉……”</p>


    源稚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人能够事事顺心，可他的人生貌似从来都不怎么顺利。</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斩击，源稚生收起了最后的仁慈。</p>


    对方的攻击舍生忘死，似乎早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想法，目的只是为了跟他同归于尽！面对这样的对手还手下留情那是愚蠢的行为。</p>


    樱井小暮双手握刀由上自下纵劈，带着风火坠落犹如燃烧着的飞蛾坠地，借助着重力加速度狠狠劈下！</p>


    这样一个不要命的龙化混血种殊死的斩击，这一刀即使是源稚生也不敢正面硬接。</p>


    但他属实没有必要正面硬接。</p>


    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多了，即使樱井小暮强行用药剂拉近了血统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意义的，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源稚生最强的状态。</p>


    言灵·王权。</p>


    坠落中的樱井小暮没有料到会有莫名的重力突然加在她身上。</p>


    下落的斩击轨迹偏移，原本就强大的下坠力更加恐怖，她落下的时候斩裂了地上的花岗岩地面，却没能斩在源稚生身上。</p>


    她想要抬起头起身继续攻击，可身上的重力却让她不得不低下头颅。</p>


    “这就是所谓的‘皇’吗……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樱井小暮有些不甘的闭上了双眼，片刻后，脸上又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p>


    有些人生来就是‘正义’，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而‘邪恶’永远赢不了‘正义’，这就是被强加的现实。就像她一样，五岁的时候就被判定为危险血统，从此以后‘邪恶的鬼’这个标签就深深印在她的身上，即使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p>


    源稚生缓缓的上前，手中的蜘蛛切映照着火光。</p>


    樱井小暮放下了手中的刀，跪坐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但她看向的方向却不是源稚生。</p>


    她眼角带着泪光看着不远处已经几乎燃尽的舞台，对着空气微笑，用源稚生听不到的音调低声的道，“さようなら。”</p>


    像是在和什么不知道的人道别。</p>


    她似乎看见了舞台上依旧有人在起舞。</p>


    初见的时候，那人在一排女孩中邀请她听他唱戏。</p>


    她红了脸，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p>


    两人相互介绍着自己，她将手搭在了那个男人手上，那是第一次有人牵起她的手。</p>


    这一刻他们相遇并相识。</p>


    “我叫……樱井小暮。”</p>


    “我是源家次子，是个喜欢唱戏的人。”</p>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虽堪恋，何必重逢。</p>


    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p>


    樱井小暮背对着源稚生端坐在火海中央，再次唱起了歌谣。</p>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么漂亮了，穿着的和服被火焰烧得破破烂烂，脸上的妆容被鳞片遮掩，她微眯着眼将泪水收回，尽量露出美好的笑容，因为这是她留给源稚女的最后一刻。</p>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停在她的背后，高举着蜘蛛切，像是介错人一般。</p>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犯了什么错，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人能拯救这个女孩。</p>


    莫洛托夫鸡尾酒的药效还在持续，这个女孩身上的龙化现象越来越严重，终有一刻她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p>


    至少让她作为人类死去吧？</p>


    “睡吧，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源稚生低声喃喃。</p>


    蜘蛛切很快，他有信心让这个女孩毫无察觉的死去，即使她的脖颈上此刻已经爬满了丑陋的鳞片。</p>


    可是当他想要挥下长刀，却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p>


    “嗯？”源稚生有些疑惑的抬头。</p>


    然后就听见了某人爆粗口。</p>


    “靠！好险好险，差点完犊子了！”</p>


    一只苍老的手死死的钳住了蜘蛛切的刀刃，不管源稚生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p>


    “这……怎么可能？”</p>


    源稚生目光中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又是哪里来的家伙？这力量有些离谱了！</p>


    他可是顺势用力啊！这个家伙用一只手握住刀背就能让他的刀纹丝不动。</p>


    “什么怎么可能？先滚一边去！”</p>


    苍老的手抓住源稚生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将他提起来扔到一边。</p>


    稳住身形的源稚生愣了愣，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p>


    他好歹也是‘皇’啊！不要面子的吗?</p>


    话虽如此，此刻的源稚生眼神里却满是警惕。</p>


    因为这个老人既然无声无息的摸到他背后，而且力量之强让身为皇的他都感到诧异。</p>


    不是他自信，能够无声无息摸到他身后的人，整个蛇岐八家一个都没有，学院里估计也只有昂热能够办到，至于轩浩不说也罢！</p>


    以昂热的性格不可能蒙面。这个人听声音是个老人，手上的皱纹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不可能是轩浩。</p>


    源稚生排除完能够想到的所有选项也找不出印象中有这么一号人物。</p>


    这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怪物这么常见了！轩浩一个人就够麻烦了，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p>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没有在他背后偷袭，他现在已经动手了。</p>


    源稚生不清楚来人的目的，拥有这样力量的家伙，究竟是敌是友？</p>


    “妈的好热，一路跑上山累死老子了。”</p>


    来人脱下身上看上去有些陈旧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棱角分明的线条如果不是源稚生能够判断出这是个老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家伙该有的身材。</p>


    那个老人抖了抖衣服，从里面摸出一支源稚生不认识的药剂，不像是莫洛托夫鸡尾酒那样妖异的颜色，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药剂。</p>


    在源稚生惊讶的目光中，老人一把将药剂扎在眼前女孩的身上。</p>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啊……”</p>


    源稚生能够听出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p>


    上杉越当然焦急，眼前这个说不准就是他二儿媳妇，要是死在自己大儿子手里那岂不是裂开了！</p>


    他第一眼看见源稚生就知道这是他儿子没错了，至于他怎么判断的……</p>


    长得像我！有我年轻时候一半帅气了，错不了！而且这超规格的战斗力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虽然他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些，但是已经大致足够他判断了，哪个普通混血种有能力轻易制服一个深度龙化暴走的混血种的？</p>


    看着药剂注入后似乎没什么反应，上杉越更着急了。</p>


    这只药剂是轩浩连同手机一起托人交付给他的，说是总会有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大老远跑回家换衣服就是为了拿这个东西。</p>


    但是他现在有些担心轩浩给他的药剂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管用，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药剂能稳定住暴走的血统。</p>


    不过很快樱井小暮头上的角和身上的其他因为莫洛托夫鸡尾酒产生的变化都消失不见了，她又变成了那个美美的女孩，只是似乎失去意识昏迷了。</p>


    上杉越看着恢复正常的女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樱井小暮平放在地上，用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卷起来，给她当作枕头。</p>


    “小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上杉越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但是总感觉很不爽，心头的怒气无法发泄。</p>


    特么的，原来这就是当爹的感觉吗？当个一家之主真的难，还要随时为家庭矛盾烦恼，你们这些小崽子就不能安分一点老老实实给爷生孙子吗！</p>


    虽然上杉越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否则会惊动那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最后还是忍了。</p>


    “我……只是为家族清理猛鬼众……”源稚生有些不太明白眼前的人问的问题，“不过结果未必是这样的，我原本不打算杀她……是她自己服下进化药剂要跟我拼命。”</p>


    “哦，原来如此，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上杉越气不打一处来，好憋屈啊……关于我教训儿子还不能让儿子知道这件事。</p>


    他寻思着该怎么才能让眼前的这个混小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呢？居然连自己弟妹都敢砍，不教训一下简直无法无天了！</p>


    “额……”源稚生有些纳闷，难道他说的有错吗？站在蛇岐八家的角度讲他确实没做错，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人是敌人？</p>


    “我现在要带她走，你有意见没？”上杉越指着樱井小暮。</p>


    “你是谁？猛鬼众的人？”源稚生皱眉，“她是猛鬼众的龙马，我不能放走她。”</p>


    “什么猛鬼众？弱鬼众？你一天天就知道杀‘鬼’？”上杉越这暴脾气，有时间杀鬼还不如赶紧给我努力生崽去！狗屁的蛇岐八家，很重要吗？</p>


    “看样子阁下似乎并不是猛鬼众的人，那么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请不要插手我们蛇岐八家的家务。”源稚生握着蜘蛛切，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人。</p>


    眼前的人很强，他能够感觉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节外生枝。</p>


    “你叫我什么？阁下？”上杉越那个气啊，妈的，赫尔佐格，赫尔佐格！都是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害得他暂时没办法跟儿子相认。</p>


    这混小子居然让他不要插手家务事？</p>


    “我擦，蛇岐八家了不起吗？今天老子就揍你了，怎么滴？”</p>


    “轰——”</p>


    一拳砸在烧焦的木头上，火星和碎木飞溅。</p>


    源稚生惊悚的躲过这一拳，看着拳头陷进木桩背对着自己的老人。</p>


    这速度，这力道简直就……离谱！这完全不是普通混血种该有的力量，即使是‘a’级混血种也差得远，除非是血统暴走失控的混血种。</p>


    但是他看着这个老人身上并没有半点龙化现象，有的只有……</p>


    “我擦……见鬼！”源稚生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这个老人背后的纹身。</p>


    这个老人背后文着一幅完整的画，无数的夜叉和无数的猛虎在火云中搏杀，那是夜叉之国和猛虎之国的战争。</p>


    老人缓缓的活动着肩背，随着肌肉舒展，朱砂红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都活了过来，他们彼此扼住对方的喉咙，用利齿撕咬，以带着雷霆的铁锤敲击，杀意被刻画得淋漓尽致。那是地狱中的魔鬼才能绘出的画卷，把全世界的凶暴都浓缩了起来，文在一个人的背后。</p>


    ‘诸界之暴怒’，黑道中等级最高的纹身，以前能够在背上纹这幅画的人只有大家长！</p>


    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这副纹身显得更加杀意凌然。</p>


    连源稚生都被镇住了。</p>


    当然，他并不是害怕这个纹身，而是在联想这副纹身背后的身份。据他所知，目前身上能有这副纹身的只有昂热和蛇岐八家历任大家长，可这个人不是昂热，那他……是曾经的大家长？</p>


    等等……等等！源稚生脑子有些混乱，他无法判断这位是曾经哪一位大家长，但是这么说来，这个人是他的前辈咯？</p>


    也不对啊！他可从没听说过比老爹更早的老人还有活着的。</p>


    “你究竟是谁？”源稚生大声质问。</p>


    “要你见鬼！”</p>


    上杉越懒得跟蠢儿子废话，又是一拳头过去，这蠢货一天天就知道鬼鬼鬼，不揍一顿不知道姓什么。</p>


    言灵·王权。</p>


    源稚生黄金瞳亮起，想要制止这个老人的行动，老实说他并不想跟眼前的这个人战斗，因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曾经的大家长，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总之他们不会是敌人。</p>


    可让他诧异的是，他的王权作用在这个老人身上似乎只有片刻的作用。</p>


    “咔——”</p>


    老人脚下的地板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是王权重力所导致的。</p>


    他的王权确确实实起到了作用。</p>


    “好小子！”</p>


    不过上杉越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咯吱的骨骼顿挫声不断的在他身上响起，这声音可吓坏了源稚生。</p>


    源稚生心里一阵mmp，这声音我熟啊！龙骨状态！这是身为皇的他独有的杀手锏，可没想到居然会在别人身上看见。</p>


    我特么不是蛇岐八家最后的皇吗？源稚生心里无比的慌乱，因为联系到这位还是蛇岐八家曾经的大家长……曾经的皇，加上大家长！我擦！？</p>


    此刻身为大家长的源稚生自然是了解蛇岐八家曾经的历史的，他从记忆中找到了最有可能的哪一位。</p>


    历史上蛇岐八家有着这样一位皇，他是在源稚生出现前的末代皇，上杉越！</p>


    那位隐皇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就是这个年纪了吧？</p>


    源稚生心里无以复加的震撼。</p>


    这位皇已经消失几十年了，蛇岐八家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当然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p>


    源稚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狠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p>


    蛇岐八家皇血貌似很珍贵，这位隐皇在位的时候是最强的皇，也是最后的皇，本以为在此之后蛇岐八家不再有皇，可突然出现的橘政宗带回了流落在外继承着皇血的源稚生。</p>


    源稚生在想自己和眼前这位是不是会存在什么血缘关系……</p>


    根据蛇岐八家历史的记载，这位皇可以说是家族的罪人。</p>

 第322章 上杉越:不错，挺顺手，果然是我儿子

    上杉越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功绩，相反，他毁掉了蛇岐八家一直供奉着的神社，在没有留下任何血脉的情况下出逃了，因为很多文献已经被烧毁源稚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p>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导致了蛇岐八家的上三家彻底断代，甚至可以说整个蛇岐八家的衰落都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p>


    源稚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来历，因为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留下血脉的话……皇血应该是断绝了的，现在见到这个男人还活着，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血脉的来源，甚至感到了一丝亲切。</p>


    不过他完全没有把眼前的老人往自己亲爹这方面联想，因为蛇岐八家都已经换了几个朝代了，眼前这位老皇帝就算是跟他有血缘差不多该是曾祖父级别的吧？</p>


    这么想着，源稚生更加难跟这个老人动手打了。</p>


    但是其实源稚生也知道，如果真要打起来自己应该打不过。</p>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混血种的战力天花板一样的存在，早在几十年前就曾经与昂热交手不落下风，并且不论是血统还是言灵上都是全面碾压，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对昂热的言灵不了解，输赢还不一定是谁。</p>


    他就是蛇岐八家记录中最强的皇，上杉越。别问为什么他是最强的，问就是以前的资料都被他烧掉了。</p>


    在混血种中，通常来说血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强弱，例如s级的昂热，凯撒的a级，楚子航靠暴血强行提升的超a级血统。作为一个混血种，按照常理来说龙血的血统比例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因为一旦超过就会被龙血侵蚀，最后化为死侍，因此强行提升血统对于混血种来说才会是很危险的。</p>


    楚子航就曾经差点失控，包括现在的樱井小暮，如果不是有着轩浩研制的‘神血’血清的效果将他们的血统强行稳定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死侍一般的存在了。‘神血’的原理并非让被强行提升的血统弱化，而是让它在提升之后依旧能够保持稳定。</p>


    但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他们不依靠任何外力也能保持血统的稳定，除去轩浩和路明非不谈，唯一的就只剩下身为白王血裔的‘皇’。历史上所有蛇岐八家的皇的血统都是轻易超过了s级的，但是即使是都超过了s级其中也是存在差距的。</p>


    就像上杉越和源稚生相比。</p>


    上杉越的血统不需要多言，言灵也是位于言灵列表末尾，人类不该拥有的高危言灵——黑日。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拥有了强大的资本，如果没有昂热，轩浩和路明非，那么单论血统他就是现今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没有之一。</p>


    而源稚生，毫不客气的说，他应该是蛇岐八家有史以来最不争气的皇。</p>


    源稚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p>


    虽然有着皇的血统，但他的言灵与历任皇相比实属鸡肋。</p>


    言灵·王权。序列号91，虽然属于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那类言灵，但是也不过是堪堪进入高危言灵的门槛。相比那些排在一百位以后的言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p>


    作为名词，王权这个词听上去无比霸道，但是顾名思义，王权不过是身为皇帝的门槛罢了，没有王权怎么敢叫皇帝？</p>


    而作为言灵，王权的作用也无比的鸡肋，它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消耗太大了，持续使用还会损耗释放者的生命力，如果使用过度在言灵释放完之后会陷入虚弱期只能任人宰割。</p>


    而且最关键的是……对于血统过于强大的混血种或是龙族，王权的作用聊胜于无，因为这样的存在仅凭身体力量就能抵消王权带来的重力，再加上使用王权的时候源稚生会伴随着剧烈消耗导致战力下降，简直不如不用。</p>


    总结来说，这大概是皇帝用来向臣子展现力量的言灵，装逼效果很好，但是面对比自己强的人，实战意义不大。</p>


    当然不争气不仅是力量弱，源稚生心里还是十分有b数的，因为无论是力量还是作为皇的决心，他在历代皇中都是最弱的。</p>


    因为原本的他不过是想去法国的海边沙滩上卖防晒油的人罢了，可却莫名其妙的被迫一步步成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甚至还要挑起守护苍生的重担，简直太看得起他了。</p>


    上杉越的拳头再一次袭来，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上杉越那有些苍老却依然健壮的身体，源稚生微微的愣神。</p>


    小时候，他和弟弟只有彼此，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p>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突然间感觉到了熟悉的血脉，知道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还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存在，源稚生突然回忆起了曾经。</p>


    一开始，他和弟弟在鹿取神社相依为命，相互依靠。那时候的稚生还是个普通的少年，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东京赚很多的钱，给弟弟最好的生活。</p>


    后来，蛇岐八家的橘政宗出现了，是这个男人给了他和弟弟‘源’这个姓氏，自此，他们成为了源家唯一的两个孩子，是日本最高贵的混血种血统。</p>


    源稚生跟着橘政宗去了东京成为了源家家主，而源稚女留在了神社。</p>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不想让干净纯粹的弟弟卷入黑道世家的纷争中来。</p>


    在东京，源稚生很努力，年仅17岁就成为了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在蛇岐八家站稳了脚跟，那时候他很高兴。</p>


    因为他终于有能力给弟弟美好的生活了。</p>


    可当他急急忙忙赶回鹿取神社想要接自己的弟弟来东京过好生活的时候，仿佛是命运的捉弄，让他看见了变成恶鬼的源稚女。</p>


    那时候的源稚生心怀正义，发誓要斩尽天下恶鬼，可是在他心里正义和弟弟同样重要。</p>


    即使这样，老天依旧要强行让他从中选择，正义和弟弟只能存在一个。</p>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在源稚女开心的张开双手拥抱他的时候，将锋利的长刀送进了弟弟的胸膛。</p>


    从那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模样。</p>


    源稚生把弟弟的尸体封存在古井里，也把自己的光和爱封印在这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掉所有的过去，与正义为伍。</p>


    但是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这些年来过去像是一把枷锁，一直束缚着他。</p>


    他的正义也因此变得残破不堪了。</p>


    “也许接下这一拳能让我稍微清醒一些也不一定……”</p>


    源稚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不禁这样想着。</p>


    “啧——”</p>


    上杉越咂嘴。看着源稚生恍惚的眼神，他大概也知道这小子应该是猜出来了什么，毕竟他都这么故意的露出背后的纹身了，要是这样这小子都猜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也太蠢了，他没有这样的蠢儿子。</p>


    轩浩只让他不露面，可没让他不露背啊！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在哪里，干什么，露出一个纹身而已，就算猜出他的身份还能找到他不成？</p>


    这么想着，上杉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人虽然老了，但是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灵光，不愧是我！</p>


    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源稚生脸上，将他砸飞出去。</p>


    不错，挺顺手，果然是我儿子！</p>


    心里舒服多了，上杉越揉了揉拳头，虽然源稚生不还手，但是他打起源稚生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像教训儿子一样，哦不，他就是在教训儿子！他要是敢还手？揍得更狠！</p>


    “好好反省吧！”</p>


    说着，上杉越抱起地上的樱井小暮准备离开，这里可是火场，不早点离开的话即使他和源稚生撑得住，这个丫头也撑不住。</p>


    “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我擦！”火场外的乌鸦又开始狂吼。</p>


    因为他看见源稚生被这个刚刚进去的男人狠狠的揍了一拳，那一拳看上去力道大得惊人，将源稚生整个人都揍飞了出去，撞在废墟里没了动静。</p>


    乌鸦来不及多想，在极乐馆旁边的小河里滚了一圈，一边狂奔一边再次冲进火海，同时手里的枪还装上了弹夹，弹夹里的每一颗子弹都是灌注了汞的爆裂弹，作为源稚生忠心的家臣，他打算把这些子弹都打进那个龙马和刚才那个男人心脏里，叫他们敢找新任大家长的麻烦。</p>


    但是身边的樱比他冲得更快，不过樱的目标只是进入火场救源稚生，其他的事情都放在第二位。</p>


    乌鸦举起枪对着火场中抱着女孩的身影，双手有些颤抖。</p>


    “嗯？”那人灼目的黄金瞳瞪着他，让他完全不敢动弹，就像面对着一头巨龙。</p>


    “还不赶紧滚进去救你们主子？拿着枪指着老子干嘛？”</p>


    乌鸦被那人就差指着鼻子骂了，但是却完全找不到话反驳。</p>


    因为他感觉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或是敢开枪，这个男人会在他开枪之前一拳送他上天。</p>


    他可不想尝尝能揍飞源稚生的拳头，而且这个人说让他进去救人！也就是说老大还没死？</p>


    乌鸦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收好枪拔腿就跑。</p>


    “切，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蠢。”上杉越抱着樱井小暮在场里畅通无阻。</p>


    那些靠近的火焰似乎是在畏惧着眼前的男人，只要敢靠近这个男人身边就会瞬间泯灭，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p>


    乌鸦和樱发现他们顺着刚才出来的那个人所走的路进入极乐馆格外的顺，这些火焰似乎因为那个人的离去而让开了一条路，火焰还没来得及再次聚拢。</p>


    这可省去了他们好大的麻烦。</p>


    “老大！你没事吧？”乌鸦冲到源稚生所在的废墟前。</p>


    源稚生在樱的搀扶下起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p>


    “那个人没用全力。”源稚生低声说。</p>


    他没有躲，那人也没用什么力，虽然看上去夸张，但他确实没受什么重伤，就是脸有点肿。</p>


    “那人来救龙马是猛鬼众的人吗？”乌鸦问，“但是也不对啊，真要是猛鬼众的人，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死了。”</p>


    “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不是猛鬼众的人。”源稚生没有过多解释，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虽然他也想不通上衫越为什么要救樱井小暮，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敌人，就像乌鸦说的一样，是敌人的话他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p>


    “先回去吧，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源稚生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揪出整个猛鬼众的班底一锅端掉并且阻止他们复活‘神’，然后再想办法应付轩浩那边的刁难，看样子要另做打算了。</p>


    “不过这一次也并不是毫无收获……”</p>


    火场外，源稚生叼着一根烟靠在悍马上，望着夜空沉默了很久。</p>


    虽然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有着跟他血脉相连的人，而且……有件事很奇怪，樱井小暮在见到他的时候，好像认识他？或者是将他和另一个人弄混了。</p>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源稚生掐灭了烟头，微微摇头，“不可能的……”</p>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p>


    天渐渐亮了起来，就在源稚生为各种事情烦恼万分的时候。</p>


    东京，新宿区，歌舞伎町。</p>


    落樱洒满了整条长街，路人都停下脚步去看那两个人的身影。</p>


    身材高挑的少年和美丽漂亮的长发少女的组合，让不少人都投来的羡慕的目光，这两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汉服，似乎是情侣装，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p>


    “这两个人好漂亮……”</p>


    路人似乎都有着同样的看法。</p>


    分明是条招牌林立灯红酒绿的商业街，可随着这两个年轻人漫步而过，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清甜，早樱已经开到了极致，落花似乎为了迎接他们铺满了整条街道。</p>


    而这两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路人的目光，只是牵着手走在路上，赏着樱花。</p>


    被一群人注视着的夏弥脸上没有半点害羞，因为曾经当过coser参加过漫展，对于凡人的目光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本小姐天生丽质不就是让人看的吗？</p>


    至于轩浩，他的哪有空去在意路人的目光，他现在考虑的是该找什么机会把戒指交给夏弥。</p>


    戒指做好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为每次他有所动作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打扰他。</p>


    就像现在一样……</p>


    木屐声踢踏踢踏地穿过整个长街，有一个引人注目的人来到了这条街上。</p>


    同样是个年轻人，他穿着黑底红花的和服，脚踏木屐，腰间插着红鞘的长刀，像江户时代的浪人一样敞开着衣襟，隐约可见清秀的肋骨。</p>


    那个年轻人停在了这一对男女面前，面带微笑。</p>


    但在路人眼中，这却像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因为两边人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穿着汉服一边穿着和服，这是两个文化的对立，而且来人腰间还佩戴着长刀，让人不禁好奇这是唱的哪一出？</p>


    “轩浩君，好久不见。”来人微笑着打招呼，像是久别的故人。</p>


    “不好意思，你谁啊？我们很熟？”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源稚女。</p>


    你丫的来得真不是时候，妈的，好气啊！他好想砍人，但是这好像也是绘梨衣的哥哥来着，不太好砍。</p>


    “抱歉啊，看样子是打扰到你了。”源稚女说。</p>


    “知道就好。”</p>


    “但是很抱歉，我还是想问问，”源稚女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请问……昨天晚上极乐馆被蛇岐八家围攻，就走樱井小暮的人是你的人吗？”</p>


    源稚女静静的盯着轩浩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得到答案。</p>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冒着与整个蛇岐八家为敌的风险去救那个女人，现在在日本除了轩浩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实力了。</p>


    至于王将……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家伙只是一个恶心的食尸鬼罢了，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性命，只会压榨她的价值，或许在那个家伙眼里，樱井小暮死在那里才是最后价值的体现。</p>


    “抱歉，我现在很忙，而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p>


    轩浩拉着夏弥的手与源稚女擦肩而过，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缓缓的靠近。</p>


    走了两步，轩浩有些无奈的回过头，看在绘梨衣的面子上他决定给这个可怜的娃一个提示，“不过或许会有人很乐意为你解答疑惑，给你个忠告吧，仔细想想，究竟是谁为你们拉开悲剧序幕的？”</p>


    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源稚女愣了愣。</p>


    “悲剧吗？”</p>


    源稚女认为轩浩说的没错他和哥哥的人生确实是一场悲剧，但是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呢？</p>


    黑色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他的面前，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p>


    是因为王将吗？源稚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车里漆黑的人影，想了想，又缓缓摇头，不对，这样浅显的答案根本不用仔细去想，那么究竟是因为谁呢？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p>


    暂时想不明白的源稚女为了不让车里的人感到异常，收起脸上的表情，坐上这辆车离开这条街道。</p>

 第323章 牛郎三人组的初次核作

    “刚才那是……”夏弥也转过头，望向那辆离开的黑色迈巴赫。她感觉到了车上有着怪异的气息。</p>


    “赫尔佐格，准确的来说应该又是替身，他要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到我面前来，那就没那么多麻烦了。”轩浩原本美好的心情全部泡汤了，算了戒指的事情还是另找机会吧。</p>


    “走吧……”</p>


    随着几人的离去，街头又再次变得冷清起来，连樱道上的落樱都显得暗淡了几分。</p>


    远去的迈巴赫上，后排的两人视线没有交集，他们目视着前方，就像两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p>


    “你特地跑去见轩浩君是想做什么呢。”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后排空间里响起。</p>


    那人的脸色惨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能剧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脸色惨白且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张开的嘴里一片漆黑，那是牙齿，但看上去更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p>


    “不做什么，只是对他比较感兴趣，怎么？你害怕了？”源稚女冷漠的回答。</p>


    “呵呵。”王将摇了摇头，面具下传来阴森的笑声，“我只是好奇而已，在蛇岐八家四处搜捕我们的时候，你还冒着风险来见他，总有些理由吧？”</p>


    “跟你没有关系。”源稚女语气冰冷。</p>


    “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大阪山中的极乐馆昨夜被你哥哥烧掉了，你可知道？”</p>


    “知道，但我要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源稚女说，“你来着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p>


    “蛇岐八家在围攻极乐馆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消防队在火场里并没有找到龙马的尸体，她还活着，但她本应该死了。”王将转过头凝视着身边的年轻人，“极乐馆陷落的时候她和源稚生战斗过，并且服用了莫洛托夫鸡尾酒，但即使是这样以她的血统想要战胜源稚生也是不可能的，难如登天，毕竟对方可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啊。”</p>


    “可你也说了，她还活着。”源稚女冷漠的说。</p>


    “是啊，不论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副作用，还是她面对的对手，她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王将悠悠的说，“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p>


    “不她即使被救走也不可能活下来……”源稚女望着车窗外，“她已经服用了最后一支莫洛托夫鸡尾酒，以她的血统是不可能承受的，即使被救走，最后等待她的只有死。”</p>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的。”王将很是认同的点头。</p>


    妖冶的红光划破车内的黑暗，王将立刻坐直了，因为绯红色的刀刃就横在面具下方，源稚女手握刀鞘把刀身震出去，刀刃滑出一尺，但是割断王将的喉咙是足够了。</p>


    “所以我在让你回答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源稚女的声音冰冷无情，似乎只要王将再敢说哪怕一句废话，他都会用刀毫不犹豫的割开他的脖子。</p>


    王将举起双手不敢动弹，他太清楚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了，毕竟源稚女被割开脖子也不是头一次的事情了。</p>


    “我的推测是轩浩掌握了某种技术，能够稳定血统的技术。”王将轻声回答，“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也很好奇。”</p>


    不，其实他是知道的，轩浩的血液能够稳定血统，可他没有必要告诉源稚女。</p>


    “那么，你知道现在她在哪？”源稚女手中的刀锋越逼越紧，刀刃已经割开了王将的皮肤。</p>


    “她的身份已经被蛇岐八家知晓，即使是其他人救了她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蛇岐八家的辉夜姬可是能监控所有机场、公路和海陆码头的。他们既然知道樱井小暮是龙马，就一定会想办法抓住她。”王将缓缓的回答，“但现在日本有一个地方是不在蛇岐八家监控之内的。”</p>


    “高天原？”源稚女透过车窗，望着街头的车水马龙，黑色的迈巴赫缓缓的驶过名为高天原的夜总会没有片刻的停留。</p>


    “没错，”王将笑了笑，“我想你来找轩浩君就是想问这件事情吧？”</p>


    足足沉默了几十秒源稚女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盯着越来越远的高天原，无悲无喜。</p>


    “你突然来找我还跟我说那么多，是想问我有没有从他那里打探到这样做的目的吗？”源稚女冷哼一声。</p>


    “是的，你果然很懂我啊。”王将发出欣慰的感叹，“我确实很好奇，他应该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p>


    “蛇岐八家想从龙马身上挖出你我的情报，龙马背后会有王将和龙王，谁都会这么猜测吧？但现在龙马被他们带走了，线索也就断了，这相当于是在帮猛鬼众。”源稚女冷笑着说，“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和他是合作关系，那么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有打算要跟他合作，可惜被拒绝了……而且，即使真的跟他合作，也不会帮你的猛鬼众。”</p>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呢。”王将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蛇岐八家的进攻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轮到我们走棋了。”</p>


    “我对你想做什么不感兴趣。”</p>


    “那你对是谁救了她感兴趣吗？”王将笑着问。</p>


    “我们不是已经确定是轩浩了吗？”源稚生皱眉，他认为他的推测没有问题，而且王将似乎也认同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p>


    “不，虽然应该是他指使的没错，但动手的人却很让人感兴趣。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谁。”</p>


    “谁？”源稚女握刀的手越发用力。</p>


    “别这么用力，要是真把我的喉咙割开了我还怎么说话？”王将笑着，有恃无恐。</p>


    “哼。”</p>


    红光闪灭，入鞘的刀已经回到了源稚女腰间。</p>


    王将抹了抹脖子上的刀痕，转瞬间刀伤就已经结上了血痂，“说起来，那可是位难办的人物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让人伤脑筋。”</p>


    “别废话。”即使收回刀源稚女依旧目光冰冷。</p>


    “蛇岐八家曾经的末代皇帝，上杉越。”王将沉声道。</p>


    “哥哥不是世界上最后的皇吗？”源稚女皱着眉头。</p>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将笑了笑，“不过总有人会给我惊喜。消失几十年的末代皇帝如今又是为什么回来呢？”</p>


    “你是怎么知道的？”源稚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王将，“极乐馆被蛇岐八家围攻的时候你可不在现场吧？”</p>


    “呵呵，”王将继续笑着，“你觉得呢？”</p>


    “你在蛇岐八家的眼睛挺管用啊？”源稚女冷哼一声，“停车！”</p>


    迈巴赫将源稚女放在无人的角落后远去。</p>


    源稚女脸色难看地站在路边，手用力地按着长刀。</p>


    当时在火场中和樱井小暮对弈的人只有哥哥，而哥哥不可能将他遇见上杉越的事情随便告诉其他的人……</p>


    “噌——”</p>


    长刀争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街头。</p>


    “橘政宗。”</p>


    源稚女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p>


    这是哥哥在蛇岐八家里最信任的人，哥哥甚至将他视为父亲看待，只有这个人，能从哥哥嘴里了解知道这样的情报。</p>


    一切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p>


    那个为他们兄弟的悲剧拉开序幕的人。</p>


    “原来是这样啊……”</p>


    源稚女面若冰霜，压抑着愤怒。</p>


    他沉默的转身，将绯红色的长刀归入刀鞘。待他离去过后，无人的街角只留下地面深深的裂痕。</p>


    他不清楚橘政宗和王将的关系，但很显然，这两个人是一伙的。</p>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很合理。蛇岐八家传承了多少年？猛鬼众又算得了什么？</p>


    很长时间以来猛鬼众都觉得己方已经‘扬眉吐气’，跟蛇岐八家形成了‘均势’，蛇岐八家才不得不对他们保持克制，甚至连他都被表象迷惑了。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黑道至尊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猛鬼众？</p>


    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所谓的‘怀柔’都是放屁，之所以猛鬼众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被蛇岐八家赶尽杀绝，是因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猛鬼众有勾结！身为大家长的橘政宗当然能够借着‘猛鬼众的人都是同族’的理由，轻易压下那些极端主义者。</p>


    可怜的哥哥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源稚女愤怒的黄金瞳死死的盯着远处立于群楼中央最高的黑色建筑。</p>


    他很想直接提刀杀上去砍了那个叫橘政宗的家伙，但这是愚蠢的行为。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身后远处的高天原。</p>


    他想着要不要去高天原再试试看找轩浩合作。</p>


    但是很遗憾的是他这次吃了闭门羹。</p>


    因为今天高天原暂停营业。</p>


    理由是几个头牌和老板都不在。</p>


    源稚女这才回想起来，轩浩君此刻大概正忙着陪女伴约会，现在就算他找到对方估计也只能适得其反。</p>


    ……</p>


    高天原，牛郎三人组的房间里。</p>


    “装备箱里有15磅c4炸药，够用吗？”楚子航从装备箱里拿出一包包橡皮泥似的东西。</p>


    这些橡皮泥都是墨绿色的，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携带方便使用简单，出自卡塞尔学院装备部，这可是个好东西，安全好用，平时可以点着了当火柴点烟，当橡皮泥解压，要用的时候插上雷管就是危险的炸药，是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值得拥有的c4塑胶炸弹。</p>


    “喂喂喂喂……你们拿炸药出来干嘛？”路明非瑟瑟发抖，“我们不是进去破坏掉辉夜姬就可以了吗？难道真的要炸掉整个源氏重工吗？这里面可是有很多普通职员的啊！”</p>


    “别担心，我们做过功课，辉夜姬那一层是独立的一层，不会有普通职员的，我们只要炸掉那一层就好，”凯撒把狄克推多的皮鞘固定在大腿外侧，沙漠之鹰插在两肋的枪套里，弹夹里填的都是实弹。</p>


    “可是轩浩师兄不是说过蛇岐八家和源稚生只不过是被赫尔佐格利用了吗？”路明非有些不解，既然都是误会干嘛还要这样？</p>


    “忘记了这些家伙是怎么对我们的么？”凯撒冷哼一声，“一码归一码，该报的仇还是得报。”</p>


    “好吧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干就干！但是先说好，我们可不是恐怖分子，冤有头债有主啊！别伤到那些接线员就行了，那些都是普通人呢……”路明非学着凯撒的样子从装备箱里拿了两把手枪插在两肋的枪套上，然后披上黑色风衣遮住作案工具。</p>


    “嗯。”楚子航轻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不会乱来，把长刀背在背上，外罩黑色的风衣，头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p>


    别问他们为什么装扮如此中二统一，问就是日本分部那些家伙脑子有坑。设计出这么一套执行局的制服，估计是设计师黑帮电影看多了。</p>


    “话说我们该怎么进去？”路明非询问两位师兄，“你们的日语学得怎么样了？万一冒充执行局的人露馅了怎么办？”</p>


    “……”</p>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凯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被路明非压一头的时候。</p>


    不过有一说一，这货确实是他们当中日语最好的，现在可以说是他们当中最爱学习的那一个，哦不，是只有他才将心思放在了学习日语这件事情上面。</p>


    “不能硬闯，源氏重工是座防守森严的大厦，特别是在两年前轩浩大闹过这里之后又加强的防御，森严程度或许比日本自卫队司令部还高。”楚子航说。</p>


    “那我们还去？”</p>


    “当然去！”凯撒说，“不炸点什么总感觉心里不平衡。”</p>


    “师兄你是被装备部的人传染了吗？”路明非无语了。</p>


    “不，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加图索家的男人有仇必报，别跟我说什么秋后算账，我喜欢当场结清。”凯撒似乎跃跃欲试。</p>


    路明非发现他误会了，他本来以为凯撒的杀胚程度远不及楚子航，现在看来估计都差不多，果然杀胚的对手只能是另一个杀胚。</p>


    “我和凯撒花了几天时间要救源氏重工，它从一层到二十层是普通办公区，二十层以上则是蛇岐八家自用的办公区域，进出都要门禁卡，还有保安24小时巡逻，那些保安都是荷枪实弹，即使穿着执行局的衣服，如果面生也会被盘缠，何况没有诺玛的帮忙我们也做不出门禁卡。”楚子航摊开地图，“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下水道摸进去，进入所谓的‘里区’，里区中是没有门禁系统的。”</p>


    好家伙，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两个狠人居然背着他搞研究，别问他研究是谁，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几乎能够想象两个杀胚在牛郎工作之余抽空出来讨论如何在源氏重工大闹一场的画面，这得多大的仇？</p>


    要知道他们在高天原的工作可真不轻松，路明非每天忙完倒头就睡。</p>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路明非试探性的问道。</p>


    “当然是杀出来。”凯撒理所当然的说，“你不会害怕吧？”</p>


    “开玩笑我会怕？我超勇的好不好……”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p>


    “那就没问题了，走吧走吧！”凯撒揽着路明非的肩膀一副我就知道你行的表情。</p>


    ……</p>


    电梯降到了最底层，门缓缓打开，外面漆黑一片。</p>


    楚子航打开战术手电筒，光柱照亮了灰蒙蒙的圣母像。虽然年代久远有些变色，但圣母像仍然泛着华贵的赤金色。</p>


    这里是高天原地下二层，从不对外开放的地方。</p>


    “我算是明白老大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了……”路明非打量着这下面的环境，心中赞叹老大的深谋远虑，连他们会有一天从这里摸过去炸源氏重工都想好了。或者老大也有过同样的想法？</p>


    “这是二战前的一座天主教堂，明治维新后很多教士来日本传教，当时信仰天主教的人很妒忌，这里曾经是东京信徒的据点，住着几十位神父，定期举办礼拜和弥撒。”楚子航说。</p>


    “我们借主的地盘过去干坏事不会被天谴吧？”路明非吐槽。</p>


    “你要相信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主会保佑我们的。”凯撒轻描淡写的说。</p>


    “师兄你们信教？”路明非好奇。</p>


    “不信。”凯撒和楚子航异口同声。</p>


    “……”路明非无言以对。</p>


    楚子航揭开了大厅角落里的一口井，它被老是的铸铁井盖盖住了，但铁质的材料上没有半点锈迹，很显然是有人清理过的，看样子路明非猜得并没有错，轩浩确实有计划通过这里搞源氏重工，只是还没有实施。</p>


    沉重的井盖需要楚子航和凯撒合力才能搬开，一看就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p>


    “这里真的能摸到源氏重工里面去吗？”路明非有些怀疑，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源氏重工也太拉胯了吧？</p>


    “铁穹神殿，日本东京地下的排水系统。东京在十年前大规模改造了下水道系统，把旧式的下水道系统都连了起来，现在整个东京地下的下水道几乎都是相连的。”楚子航说。</p>

 第324章 冲我开枪!

    他们沿着铁梯下到了下水道里，电筒照亮了长着青苔的砖墙，这段下水道结构古老，但根据楚子航的说法，它确实连接着铁穹神殿。</p>


    他们沿着下水道不知走了多久。</p>


    突然，在前面带路的凯撒停下脚步熄灭了手电。</p>


    “怎么了？”路明非轻声问，下水道环境封闭，如果声音太大那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要是前面有敌人就不妙了。</p>


    还没等凯撒回应，路明非就闭上了嘴巴。</p>


    因为他也听见了前面的隧道中传来了异常的声音。</p>


    “前面有人巡逻。”凯撒小声说，“看样子蛇岐八家的后门不太好进啊……”</p>


    “废话！”路明非吐槽，“我们能想到走这里蛇岐八家的人肯定也能想到，我早说过里区的安防肯定更严格吧？要不……我们撤退？”</p>


    “撤退干什么？我有一个计划。”凯撒轻声说，语气中有些欢呼雀跃。</p>


    即使是在下水道黑暗的环境，路明非仿佛都能看见凯撒此刻笑得很灿烂甚至露出了大白牙。</p>


    “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计划……”</p>


    “首先问个问题，凭我们三个要无声无息的潜入这样一个加强过防御的敌军基地可能吗？”凯撒问。</p>


    “当然不可能……”路明非想也不用想就回答，他原本就觉得这次潜入不靠谱，再怎么说要搞源氏重工凭借他们三个的力量都太勉强了，他们又不是轩浩那种变态般的怪物能够直接打穿。</p>


    “回答的漂亮，”凯撒笑了笑，“那么现在我们更改一下计划，我记得中国兵法里面有一招叫什么来着？调虎离山？声东击西？”</p>


    “我觉得都差不多……”路明非无语了，虽然他知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但是你特么一个意大利人居然还研究过这些？怎么总感觉特别不靠谱啊……</p>


    “你是想……闹出点动静来？”楚子航问。</p>


    “没错！既然没办法无声无息的潜入，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凯撒跃跃欲试的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前面大概有着不下二十人的小队正在巡逻，步伐沉重，想必都是全副武装，这些应该是防止有人潜入的警备力量，他们一直围绕着一个地方转圈，入口应该只有一个。”</p>


    “那……不是没法潜入了吗？”路明非实在想不出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备守着一道门，他们要怎么潜入。</p>


    “所以说才要计划啊！”凯撒将c4炸药塞到路明非怀里。</p>


    “喂喂喂！你把这东西给我干嘛？”路明非差点没接住掉在地上。</p>


    “给你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凯撒笑了笑。</p>


    “……炸掉辉夜姬主机？”路明非弱弱的问。</p>


    “聪明！”</p>


    “废话！炸弹都给我了还用猜吗？”路明非很想把这团橡皮泥糊在凯撒脸上。</p>


    “等会我留下来引开这群守卫，你和楚子航一起潜入进去。”凯撒给手枪上膛，好像准备大干一场。</p>


    “喂喂喂，对面可是有二十多个人！”路明非觉得这货应该是疯了，在这种下水道里独自对抗二十多个全副武装混血种？怕不是要被打成马蜂窝？</p>


    “走之前麻烦你先把灯光打掉。”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脸自信，“黑夜里我是无敌的！”</p>


    “……”路明非觉得这货应该是中二病又开始犯了，不过他貌似也找不到话反驳，有一说一，在这样绝对有利的环境下，凯撒要对付这些混血种还是错错有余的，如果办不到就吞枪自尽算了，好歹也是学院最优秀的专员之一。</p>


    “进去之后，你们两个也分头行动，”凯撒接着说，“路明非长着一张无敌的大众脸，而且日语应该能应付一些小插曲，只要小心谨慎一些没有什么问题。”</p>


    “那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弄出点动静来吧？”楚子航大概理解了凯撒的计划。</p>


    “是的，等我解决了这里的家伙也会进来帮你分担压力，”凯撒说，“我们杀进去如果能炸掉辉夜姬主机最好，炸不了就直接撤退，剩下的交给路明非。”</p>


    “你们就这么信任我？”路明非直呼内行，“我特么没那么大本事啊……”</p>


    “少来，要是你能拿出之前救真小姐的状态出来，我们的位置就该对调了。”</p>


    “我也想，但是那可不是随便能用的啊……”</p>


    “知道，所以我们帮你吸引火力，你去炸掉辉夜姬。”凯撒一本正经，“放心，要是蛇岐八家的防御弱的话说不定用不上你，我和楚子航就能打穿上去炸掉它。”</p>


    “我觉得不太可能……”</p>


    不是路明非看不起他们两个，只是这确实不太现实，毕竟源氏重工里的防御有多坚固他们也算是看过大概的。</p>


    “你就说干不干吧？”</p>


    “干……吧……”路明非有些无奈的答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拉不住这两个杀胚的，说什么炸掉辉夜姬，这两个货根本就是单纯想来搞破坏吧？</p>


    路明非觉得就算他现在掉头就走，这两个家伙也会留下来大闹一场，他就这么走了未免有些太不够兄弟了，毕竟几个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p>


    而且……他对蛇岐八家的作为也是很有怨念的啊……</p>


    “好样的，gogogo！开始行动！”凯撒放声大笑。</p>


    “我擦！你要不要这么嚣张？”</p>


    路明非无语了，特么的他还没准备好呢，凯撒就已经暴露目标了！</p>


    “有人！过去看看！”</p>


    远处的警卫立刻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p>


    “两个人。”凯撒听了听，“我来对付，你们靠墙找掩护。”</p>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出现一道成束的光芒，是过来查看的警卫装备在枪械上的战术手电。</p>


    这两人似乎异常的警惕，只有其中一人点亮了手电筒暴露位置，另一人在暗处负责掩护，光在阴暗的下水道中扫射着前进。</p>


    他们一人步伐很重另一人步伐很轻，那样既能方便他们听附近的动静，又能不暴露藏在暗处掩护的人的具体位置。</p>


    可惜他们选错了对手。</p>


    就像凯撒说的一样，黑夜里，他是无敌的。</p>


    这两个人的具体位置在他的镰鼬领域里暴露无遗，敌人在明，他在暗，双方的实力悬殊巨大，在加上他占尽了优势，如果这样偷袭都不能成功的话，他丢不起这个人。</p>


    路明非和楚子航屏息躲在墙壁边缘不影响凯撒发挥。</p>


    而凯撒早已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猎物落网。</p>


    “哒哒哒——”</p>


    脚步声通过镰鼬清晰的传递到他的耳朵里。</p>


    在凯撒的脑海中形成一幅清晰的图像。</p>


    两个猎物一前一后，正在缓缓的靠近他设下的陷进。</p>


    前来勘察情况的两个警卫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入了猎人的网中。</p>


    一步，两步……</p>


    第一个猎物已经进入了凯撒的射程范围，但是他很有耐心的继续等待着。</p>


    因这不是他的第一目标。</p>


    很简单的道理，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远比潜伏在黑夜中的危险得多。反过来也是一样的……</p>


    即使这两个人在凯撒的领域内无所遁形，他依旧选择先处理掉藏起来的那一个，因为这两个人一定对自己的行动模式无比的自信，或许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两人一组的配合。</p>


    一人作为诱饵，另一人负责伏击，只要敌人暴露位置，就会被黑暗中藏着的人开枪射杀，那么，如果先被攻击的是藏在暗处的人呢？</p>


    凯撒的嘴角露出了笑容。</p>


    “砰——”</p>


    火舌从沙漠之鹰枪口吐出，一枚子弹划破黑暗。</p>


    “噗——”</p>


    子弹入体的声音，然后没有然后了。</p>


    那么子弹被凯撒准确的送入了黑暗中人影的心脏，一击毙命，没有半点反应时间。</p>


    当那个人的队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p>


    走在前面的警卫刚开始一点都不慌，因为他手里举着防爆盾，来自正面的进攻毫无意义，直到他听见了背后队友倒下的声音。</p>


    警卫转过头，瞬间慌了神，他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队友会先倒下，对方的枪法准的令人窒息，居然避开了他准确的一枪带走他的队友！这是巧合？</p>


    不，不对！他很快反应过来准备还击，手中的防爆盾挡在身前，似乎丝毫不畏惧敌人的枪火，他隐约看见了刚才那一枪的火舌，敌人在前面，只要是正面跟他交火他就不畏惧，一手拿盾一手拿枪他就是移动堡垒！</p>


    可当他刚抬起手中的枪就愣住了。</p>


    脖子上划过清凉的感觉，紧接着是温热的泉流流淌而过。</p>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刻，凯撒就已经跨过了算好的距离来到他的面前。</p>


    我死了？警卫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最后看见的东西是手里被切开的防爆盾和一双金黄色的眸子。</p>


    凯撒在这个人身上擦干净猎刀上的血将猎刀收回皮鞘，面无表情。</p>


    “酷啊师兄！”路明非在后面喊着666。</p>


    凯撒解决两个敌人就用了一发子弹，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双杀。</p>


    这位意大利贵公子似乎还是一位合格的猎人，毕竟手里握着狄克推多这样的猎刀总不能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有着足够的耐心设下陷阱等待猎物，并在一瞬间发出致命的一击。</p>


    当然，他也从不畏惧跟猎物正面搏斗。</p>


    “我去引开那些人，你们趁乱混进去。”</p>


    凯撒说着提起猎刀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p>


    “三号？四号？收到请回答！”</p>


    队长透过对讲机喊话。</p>


    他刚才听见了枪声，只有一枪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p>


    刚开始他以为是派出去的两人一枪干掉了入侵者，但喊话之后发现了情况不对。</p>


    因为这两人都没有了回应。</p>


    “备战……”</p>


    “砰砰砰……”</p>


    队长话音未落，下水道里便想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声。</p>


    紧紧着入口前照明用的光源一个个熄灭，是路明非和凯撒的子弹。</p>


    他们两人合力灭掉了所有光源。</p>


    “别慌！找好掩体位置守好门！”</p>


    队长的判断十分正确，只要他们守在门前，敌人就不能轻易突破。</p>


    警卫们并没有打开枪上面装备的手电筒，因为这相当于把自己暴露在黑暗中的敌人眼里成为活靶子。</p>


    黑暗中没有所有警卫都屏住呼吸，他们静静聆听着敌人的脚步，想通过脚步声确定敌人的位置。</p>


    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是多余的，因为敌人正大光明的走来，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尤为显眼。</p>


    “砰——”</p>


    有人开枪了。</p>


    黑暗中的黄金瞳消失了，并且没有任何脚步声。</p>


    警卫以为已经干掉了目标，可恍惚间，黄金瞳又在另外的地方亮起。</p>


    金黄的瞳孔在黑夜里忽明忽灭，移动的轨迹像是幽灵一般神秘莫测。</p>


    没有脚步声！</p>


    警卫们额头都不由自主的留下冷汗，对方就像是幽灵一般闪现，黄金瞳每一次亮起距离都越来越近。</p>


    “踏——”</p>


    终于响起了脚步声。</p>


    “噗——”</p>


    同时还有喷血的声音。</p>


    一个警卫倒下了。</p>


    凯撒在黑暗中忽而睁眼忽而闭眼，闲庭信步。他的步伐很轻，像是跳着芭蕾，黑夜里贵公子正在起舞。</p>


    这是死亡之舞，与他伴舞的是镰鼬和这些猎物。</p>


    “踏——踏——踏——”</p>


    “什么情况！”</p>


    “怎么回事？”</p>


    四面响起质问声，但是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他们几乎听不见敌人的脚步声，但是每一次脚步声响起，总有人倒下。</p>


    踢踏的脚步声像是死神抠门的声音，令人绝望。</p>


    “开枪！开枪！”队长下令，冲着对讲机喊话下令开枪。</p>


    “可是队长，会打到自己人的！”有人反驳，敌人很的进攻方式是近战，而且诡异，胡乱开枪整个局面都会变得非常混乱。</p>


    “别管了！开枪，不然都得死在这里！”</p>


    队长大声怒吼，率先开枪，他十分的清楚双方实力悬殊巨大，虽然不知道入侵者是谁，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p>


    可他只开了一枪就停住了。</p>


    因为一把冰冷的猎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p>


    “就你吼得最大声。”凯撒冷漠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p>


    “冲我开枪！”队长似乎豁出去了，放声大喊。</p>


    “我擦！”</p>


    凯撒都愣住了，狠人啊！</p>


    警卫们先是愣了愣，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一时间一连串的枪火声在黑暗中炸响。</p>


    前方就是低矮的狭长通道，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窗户，换气扇缓缓地旋转着，听着背后传来的枪火声路明非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p>


    “凯撒师兄，你没问题吧？”</p>


    他听枪声似乎打得挺热闹的，凯撒手里就两把沙漠之鹰一把猎刀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p>


    “放心。”凯撒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枪声。</p>


    听语气似乎挺轻松的，凯撒此刻正悠闲的躲在掩体后面等着枪声停止，这群人拿着枪乱扫，也不知道会打中谁，反正打不中他。他只需要等他们打空了子弹然后出去收割就行了。</p>


    墙壁喷成沉重的暗红色，墙面上用白色油漆写着楚子航和路明非看不懂的路径指示，这里就是里区，一个让人感觉轻微窒息的地方，很有小日本的建筑风格。</p>


    楚子航手持长刀在前面开路，只要有人出现，他将会成为对方的第一目标吸引火力，路明非蒙着脸握着双枪走在后面，他现在还不能露脸，等顺利潜入后，才是他靠着那张大众脸混入人群摸鱼的时候。</p>


    经过一盏又一盏的白光灯，这里像是一间神秘的研究所又像是一座无限延伸的迷宫，总给人一种会在迷宫尽头遇见超巨型机器人兵器的感觉，路明非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跟着大佬在刷副本。</p>


    “这些是什么东西？”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恐。</p>


    “不知道。”楚子航冷漠的回答，眉头紧皱。</p>


    他们在这里绕了一大圈，意外的来到了这个房间。</p>


    里面的东西令两人都有些想吐的冲动。</p>


    这是一间摆满工具的屋子，锈迹斑斑的铁质手术台，锋利的各种道具，切割骨骼用的齿轮、空中垂下来的铁钩，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这里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处屠宰场！</p>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对面的墙壁完全是由玻璃的，墙后面是不明的液体，里面怪异的蛇形生物扭动着，它们像是幼蛇一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拥有锋利的骨爪和狰狞的肌肉。</p>


    “这是死侍？”路明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p>


    “你见过长蛇尾的死侍吗？”楚子航反问。</p>


    “当然没见过……”路明非摇头，他见过真正的巨龙，变成死侍的人类，但唯独没见过人身蛇尾的死侍，这东西更应该存在于神话中。</p>


    “我们所说的死侍，指的是被龙血侵蚀的人类，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变成人身蛇尾的形态，因为它们始终是继承人类身体变成的死侍。他们虽然失去了人类的意识，作为人类来说死了，但实际上肉体是活着的，死侍是活生生的生物，它们虽然丧失了神志，但是血肉充盈，从生物学来讲和活物没有区别，甚至具备繁殖能力。”楚子航说。</p>

 第325章 猜猜按下去会发生什么

    “那这些东西是尸守？”路明非又问，他记得在海里面看见的尸守貌似就是这么个形态。</p>


    “不一样的，那是在远古时代就沉睡的东西，是死物，和这些东西完全不同，尸守是古代混血种的木乃伊，它们的身躯严重腐朽，只是借助神秘的生物炼金术把它们最后的精神和力量封印在尸体中，严格来说是死去的东西……”楚子航摇着头，“但是很显然，我们眼前的这些家伙，是活的，而且正在发育……”</p>


    “发育……这特么的是一座孵化基地？”路明非惊呆了。</p>


    “该死的蛇岐八家在这里养着这些玩意？”</p>


    这可真是丧尽天良啊！他们这些秘党一个个想着屠龙，这些日本人倒好，居然开始养龙了？搁这养蛊呢？有点东西啊！</p>


    “这是个实验室，这些蛇形的怪物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楚子航皱着眉头。</p>


    “那……师兄我该怎么做？”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p>


    “我留在这里，你先潜入进去，需要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联系我，我开始破坏。以此为信号，我和凯撒会撤离。”楚子航淡淡的说。</p>


    “……”</p>


    路明非心想我就知道……</p>


    离开了刚才的房间，路明非顺利穿过了走道，走道的尽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架电梯。里区中竟然没有任何特别的防御措施，大概是蛇岐八家认为入侵里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没有在这里加装累赘的门禁系统。</p>


    毕竟目前为止入侵源氏重工并且成功的就只有轩浩，而这个人的作风不像是回走后门的样子，上次都是直接打穿进来的，其他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p>


    而且蛇岐八家现在根本不怕轩浩之外的人入侵，一般人即使进入内部也应付不了源氏重工里面的安全措施。</p>


    可今天摸进来的貌似都不是什么一般人。</p>


    路明非安静的摘下口罩，安静的走进电梯里，本来他对于搞破坏这种事情还有些抵触，不过看了刚才的画面之后，觉得似乎炸了这里也没什么不对。</p>


    令路明非意外的是他很顺利的就混进了源氏重工内部，也许是凯撒在下面大闹引起了这里的骚动，源氏重工里很多急匆匆的到处乱跑的人，他在这里一点也不显眼。</p>


    他装作跟着这些人一起跑，但是每到岔路口就会跟着些人错开。</p>


    拿着楚子航给他的大概地图，摸索着辉夜姬主机所在的位置。</p>


    行动出乎他意料的顺利。</p>


    路明非发誓这大概是他完成的最简单的任务，让他一度以为幸运女神在眷顾着他。</p>


    或许是蛇岐八家的人太过自信他们加强过后的防御措施，认为不可能有人能摸进来，就像凯撒和楚子航一样，现在只能被拦在下面搞破坏。源氏重工里面的职员们虽然行色匆匆，但并没有过于的慌乱。</p>


    摸清楚了辉夜姬机房的位置，路明非感觉自己在学院里学习的各种知识没有派上一点用场，因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辉夜姬的机房是不能够进去的，像这种超级计算机一旦他这个陌生人接近绝对会引发警报，到时候整栋楼的人都会来抓他。</p>


    路明非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牛逼能够像老大一样干翻整个蛇岐八家。所以他采取了比较保险的方法。</p>


    很简单，直接炸掉这一整层就行了！他可真是个天才。</p>


    源氏重工里的普通职员都在下面的楼层隔着好几十层呢，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这些家伙连死侍都敢养，炸弹什么的那还不是小儿科吗？他们一定不会害怕的对吧？</p>


    路明非在辉夜姬机房四周环绕着贴上了炸弹，接下来就是先离开这里退到安全的范围内，然后就可以给这些喜欢养蛊的混蛋一个惊喜。</p>


    “有龙王和王将的消息了吗？”</p>


    就在路明非正在撤退的途中，突然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这让他不得不停下跑路的步伐。</p>


    源稚生！路明非身体一个哆嗦，暗道不妙，本来行动一直都很顺利的，没想到在收尾的时候回遇见敌方大boss，果然这游戏没那么好通关啊！怎么也避不开最终boss。</p>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装作没有看见源稚生的样子，他此刻就是一个路过的普通职员，这样的大佬应该不会关注他才是。</p>


    “没有，”乌鸦回答源稚生的话，“线索在极乐馆那里就已经断了。”</p>


    “那就暂时先放下这件事情，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神’和轩浩的情况。”源稚生皱着眉头，“太过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p>


    “不算安静吧……”乌鸦吐槽，“里区的入口现在就有人在闹事啊，根据特征描述应该是来自学院本部的那几个少年。”</p>


    “是来复仇的吗？”源稚生顿了顿，因为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p>


    “你们能应付得来吗？”源稚生问乌鸦。</p>


    “没问题，老大，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p>


    “活的，我不太放心，你亲自下去指挥吧。”源稚生挥了挥手，示意乌鸦快去干活。</p>


    乌鸦应了一声就朝着电梯口狂奔。</p>


    而源稚生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位背对着他的职员。</p>


    “喂，那边的。转过身来。”</p>


    “！”</p>


    路明非愣在了原地，糟糕，好像被发现了。</p>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面对着源稚生。</p>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p>


    “对，就是你，跟我来办公室。”他指着路明非点名道。</p>


    “嗨！”</p>


    路明非挺直了腰板，源稚生貌似没有认出他来？不过看样子要走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p>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源稚生身后走着。</p>


    源稚生走得很慢。路明非走得更慢。</p>


    虽然不知道源稚生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路明非此刻内心无比的挣扎，他在想要不要偷袭？</p>


    可是仅仅一瞬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记得轩浩说过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第二强的人，究竟有多强他不知道，但是反正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除非开挂，可挂不能随便开，他只剩一半的生命了，能苟就苟吧。</p>


    走在后面的路明非摸了摸耳朵。刚才他可是听见了源稚生要活捉他们啊……得先通知两位师兄撤退才行。</p>


    源稚生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路明非关上门。</p>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转身有些局促的面对着源稚生。</p>


    而源稚生只是默默的点上一支香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轰——</p>


    整栋大楼剧烈震动了一下。</p>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缓缓摇头，这样差不多扯平了吧？</p>


    路明非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大概知道这次震动的来源，估计是楚子航炸掉了下面的实验室，那么凯撒和楚子航应该都已经撤退了。</p>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和源稚生单挑了。</p>


    也许是因为轩浩说过源稚生其实只是被利用本性不坏，也许是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总之路明非此刻的心里异常的平静，完全不带怕的。</p>


    “你的两位同伴都走了吧？”</p>


    “额……”</p>


    路明非打死也没想到源稚生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p>


    源稚生用手指敲了敲耳朵。</p>


    “你刚才摸耳朵的动作是通知他们撤退吧？”</p>


    “……”</p>


    “唉……”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搞半天早就穿帮了，你早说啊！</p>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p>


    “不，”源稚生摇了摇头，“在我猜你们是来复仇的时候，才意外的看见了你的身影。老实说，你自然一点或许我不会差距，可是你转身的动作太僵硬了。”</p>


    “你可是大家长……普通黑道看了你能不紧张吗？”路明非问。</p>


    “紧张，但会向我行礼。”源稚生理所当然的说。</p>


    “好吧，我认输！”路明非很干脆的举起了双手。</p>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他都会被发现，因为他不可能向源稚生行礼，行礼等于直接自首，他不觉得源稚生会忘记他这张脸。</p>


    “你这样可不像是认输啊……”源稚生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p>


    因为路明非手里此刻正拿着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p>


    “哦……你说这个啊？”路明非摊了摊手，“要试试看我按下去会发生什么吗？”</p>


    路明非将手指轻轻放在遥控器上面的红色按钮上，神色严肃。</p>


    这就是埋在辉夜姬机房炸弹的起爆装置，也是他现在完全不带怕还能跟源稚生冷静谈判的原因。</p>


    老实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按下这枚按钮，因为这间办公室里辉夜姬机房的楼层太近了，说不定会连自己一起炸到。</p>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按。”源稚生冷静的点上一支香烟，并且伸出手询问路明非要不要。</p>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路明非摇头，他可是好孩子，怎么能抽烟呢。</p>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没有制服你吗？”源稚生说，“我有把握在你按下按钮之前杀死你。”</p>


    “……”路明非很想反驳说‘你丫的太自信了’但是感觉没有必要，“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其实我还挺牛逼的，你信吗？”</p>


    “之前不太信，现在有些相信了。老实说我从未想过会这样与你面对面的对话，因为我觉得此刻站到我面前的应该是楚子航或是凯撒……”源稚生凝视着路明非，似乎要将眼前的少年看透，“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是第一次见到你、楚子航和凯撒三个人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你们当中最……弱的。”</p>


    不用认为，我就是……路明非心想果然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个废柴，但是奈何他能开挂啊，就问你怕不怕？</p>


    “我想过你们会来复仇，”源稚生接着说，“毕竟差点害死你们，的确是蛇岐八家的错，虽然是老爹的决策，但是我没有阻止，也算是帮凶吧？”</p>


    “你还好意思说啊！”路明非一听这家伙提起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朕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害朕？</p>


    “不过我不会道歉的。”源稚生无视路明非的质问，“我是黑道成员，我做过恶，其中有些事情远比把你们丢进深海中更加恶劣，我承认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放任你们在源氏重工搞破坏了，现在你的队友应该已经安全离开，我们算是扯平了。至于你，我也可以放你安全离开，不过我希望你放下手里的遥控器。”</p>


    “哟呵？你还挺诚实？”路明非气急了，扯平？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是说扯平就能扯平的？而且蛇岐八家的罪行可不止如此啊！想要骗他放下遥控器？骗小孩呢！做梦！</p>


    “那地下那些非人的东西也是你搞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有违人伦？你们黑道都是一群没有底线的混蛋吗？”</p>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源稚生皱眉，“我虽然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p>


    “敢做不敢当？”路明非装模作样，他当然知道源稚生不是在装傻，这可怜的孩子估计现在都还被瞒在鼓里。但是他没办法直接跟源稚生说你特么被赫尔佐格耍了，因为源稚生肯定不会相信他。</p>


    他路明非不过是个外人，而赫尔佐格扮演的‘橘政宗’可是源稚生父亲一般的存在，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路明非不认为源稚生会相信他的说辞，不如让他亲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你们蛇岐八家背地里进行人体实验，制造出像是死侍一样恶心的东西，是想要干嘛？”</p>


    “不……不可能……早在两年前蛇岐八家就曾遭到过蛇形死侍的进攻，当时我就怀疑有人在我们内部做鬼，在那之后彻底清查过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源稚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见鬼你说那些东西是从在地下来的？”</p>


    “怎么，你不信？？”路明非一脸的鄙夷。</p>


    源稚生皱着眉头思考，他对于里区的东西从来都不关心，应该说在上任大家长之前，除了处理执行局的任务以外他根本不关心任何家族相关的事务，当时的他从未想过那些东西是从地下来的，因为两年前的进攻是从天而降的……</p>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源氏重工地下私设实验室？是谁能瞒过家族所有人？是谁有那个能力将大群死侍放到顶层？</p>


    不论源稚生怎么想，脑海里都只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家族中的所有重要事务都由他决策，而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任何人过问……</p>


    那个人只有身为原大家长的橘政宗。但是这怎么可能？源稚生内心产生了怀疑，他想不到任何理由，老爹干嘛搞这样的研究？难道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对付学院本部？</p>


    不不不，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老爹完全不是这种疯狂的人，那可是带领蛇岐八家重新振作起来的大家长啊，那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优先为家族着想，怎么会放出死侍想要毁灭家族？</p>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源稚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p>


    “误会？”路明非一脸‘气愤’，“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p>


    “你有本事到实验室里指着那些恶心的东西来跟我说误会？”路明非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尴尬，“哦，抱歉，我忘记了楚子航师兄已经把那里炸掉了，现在要找你们的罪行确实有些不太现实。”</p>


    源稚生突然起身。</p>


    “即使被炸掉也会留下一些痕迹，”他的神色严肃，“抱歉，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下，没有空余时间来跟你理论了。”</p>


    言灵·王权。</p>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路明非直接坐在了地上。</p>


    仅仅只是瞬间，源稚生就掠过路明非身边，趁着他没能适应王权的重力夺过了他手中的起爆装置。</p>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自己离开吧，”源稚生走过路明非身边，面无表情，“见到轩浩君的话，记得帮我转告他，等我处理好了一切，会到他面前当面谢罪。”</p>


    “还有……请别伤害我的妹妹。”</p>


    路明非坐在地上愣愣出神。</p>


    听着源稚生最后近乎请求的语气，他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话说这家伙真的这么容易就放他离开？</p>


    “这叫什么事儿啊？给我整不会了……”</p>


    路明非揉了揉坐的生疼的屁股站起来，望着源稚生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么好忽悠？他还以为源稚生一句话都不会信他的。</p>


    源氏重工地下。</p>


    源稚生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踩在脚下泯灭。</p>


    骨骼顿挫的声音在他身上爆发出来，面对已经变成废墟的实验室，他很轻易的掀开了挡住道路的石板。</p>


    原本他有些不太相信路明非说的话，但亲眼所见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p>


    这里是一座巢穴，死侍的巢穴。</p>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源稚生看着眼前的残骸仍然有头皮发麻。</p>


    被炸塌的地下室四处都是散落的各种器具，即使已经经过爆破，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有着残余。</p>

 第326章 绘梨衣乖乖喝药

    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这里看起来原本是一间惨无人道的屠宰场，那些死侍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其原材料不必多言。</p>


    原本那面玻璃墙已经坍塌了，后方的储水箱倾泻出了数万吨水，地面上仍然有半尺深的积水，积水中形如幼蛇的生物已经动弹不得，这些水是培养液，虽然让它们免于爆炸的威胁，但发育中的胚胎暴露在空气中显然是无法存活的。</p>


    它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有了锋利的爪子和狰狞的肌肉，这些幼小的死侍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胎死腹中’了，只不过这似乎是一件好事。</p>


    可这些死侍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p>


    源稚生看着这些怪异的生物，第一眼他就判断出来了一个可怖的真相，那个在这里进行实验的家伙用人类进行实验，用龙血将他们变成了这副模样，就像路明非说得有违人伦。</p>


    他不知道这些人生前都是些什么人，或许是家族失踪的人，或许是被抓住的‘鬼’或许是某些无辜的人，源稚生面无表情的拔出蜘蛛切，在每一个死侍胎儿的心脏上补了一刀。</p>


    这是一份沉重的罪孽，源稚生心中有些迷茫，真的是那个人做的这一切吗？不，线索还不足够定罪，他需要继续调查。</p>


    如果到时候真的是橘政宗做的这一切，那么源稚生将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就像他当初杀死弟弟一样。</p>


    但是源稚生希望不是橘政宗做的，因为他想不出橘政宗这么做的理由，可他心底又十分的恐惧。</p>


    就像当初的稚女一样，也是同样的毫无征兆，完全没有理由的变成了极恶之鬼，这似乎是命运的捉弄，蛇岐八家的血脉是被诅咒的血脉，源稚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他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变成这样吗？</p>


    ……</p>


    “失败了吗？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指望过你能成功。”凯撒往三个木桶下各塞了一块新柴，然后跳进了自己的木桶里，抽着雪茄一脸惬意。</p>


    搞完事情流了一身汗水之后洗一个放松身心的日本浴，三个木桶一字排开，热腾腾的雾气中三个赤条条的男人，凯撒在抽雪茄，楚子航看着报纸，路明非在感慨这两个家伙的不厚道，什么叫没指望过他会成功？果然他早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只是单纯的想去源氏重工搞破坏发泄一下罢了。</p>


    “说说看呗，你潜入进去发生了什么？”凯撒饶有兴趣的问路明非。</p>


    “一开始还算顺利啦，我都以为我成功了！”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炸弹我都装好了就差跑路了，可惜在最后遇见了源稚生。”</p>


    “他很强吗？”楚子航似乎对源稚生有些感兴趣，放下报纸问。</p>


    “确实很强吧？”路明非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总之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一瞬间我就感觉身体特别重，然后整个人就坐下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起爆器已经被他拿走了。要我感觉的话……我们三个或许单挑的话没有一个能赢他。”</p>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号高危言灵。”楚子航根据路明非的描述说出了对应的言灵，“还有根据你所说的，他的速度极快，相对的表示他有着极强的身体素质，再配合这样的言灵，单挑我们对他确实有些困难，但并不是毫无胜算。”</p>


    楚子航说着就从浴桶里掏出了村雨。</p>


    “喂喂喂！师兄，洗澡干嘛带着刀？”路明非惊了，他知道楚子航不服输，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要提刀去找源稚生切磋吧？</p>


    “我只是觉得我全力的话应该能打。”楚子航淡淡的说。</p>


    他的血统早在之前的地铁站里就超越了普通混血种的极限，实力大幅增强，虽然因为轩浩给他注射的血清压制了一部分，但也并不是毫无增长。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比以前强得多。</p>


    “没错，你变成个身虐他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凯撒问路明非。</p>


    他觉得路明非太高看源稚生了，王权那种言灵不适合远程作战更不适合持续作战，源稚生不可能全程开着言灵跟他们打，只要条件有利，他有信心能够打个五五开吧？实在不行就一起上咯。</p>


    “那得另说……”路明非挠了挠头，“我又不是想变身就能变身的，会出人命的……”</p>


    “哦~”凯撒也不多问。</p>


    “不过这次也不算毫无收获。”路明非说，“楚师兄炸掉了藏在源氏重工地下的实验室，我遇见了源稚生顺便给了他一点提示，希望他脑子好使一点。”</p>


    “噗哈哈哈……”凯撒突然笑了起来。</p>


    “师兄你笑啥？”路明非一脸懵逼。</p>


    “没有……”凯撒捂住嘴，“我只是有点同情源稚生，居然会被你担心脑子好不好使。”</p>


    “淦！”</p>


    路明非一瓢热水泼灭了凯撒的雪茄。</p>


    ……</p>


    绘梨衣正在天台边眺望，眺望着这座狂风暴雨中的城市。</p>


    准确的说是眺望着相隔两条街区的源氏重工，那里在不久之前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她有些担心哥哥。</p>


    很快断电的大厦就再次亮起了灯来，说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闪着灯的警车仍然在高架路上奔驰，似乎是去对之前的爆炸做调查。</p>


    “放心吧，你的哥哥没事。”</p>


    背后传来的温柔声音让她的担心稍微淡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声音不管听多少遍，都会感到很安心，这也是她并不抗拒呆在这里的原因。</p>


    轩浩看着绘梨衣的侧脸，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即使蒙着雨做的轻纱依旧瑰丽无比，但眼前的女孩美得更加惊心动魄，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水珠，挺秀的鼻子上也挂着水珠，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整座城市的夜景，这个女孩空灵澄澈像是一张白纸，什么样的色彩都能在她的眼里变得绚烂无比。</p>


    他把绘梨衣从窗前拉开，轻轻用毛巾擦干她被窗户飘进来的雨水打湿的红色长发。</p>


    绘梨衣抓过轩浩的手，想在他的手上写字，但她还没开始写，轩浩就问出了她心里想说的。</p>


    “想家了吗？”</p>


    “……”绘梨衣轻轻点头。</p>


    她出来已经很久了，哥哥会很担心的吧？</p>


    “放心吧，很快就能回家了。”轩浩说，“你身上的血统差不多已经没有问题了，到时候回家你哥哥看见了也会很高兴吧？”</p>


    “嗯。”绘梨衣轻轻应了一声，点头，开心的笑了笑。</p>


    眼前的人就像哥哥一样对她很好，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陪她，虽然逼着她喝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她有些抗拒，但是这个人说可以帮助她稳定血统，她就试了试，一开始她是不太信的，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p>


    只是已经习惯了写字一时间没能改过来……</p>


    到时候回去哥哥知道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p>


    “来，喝吧。”轩浩将一个杯子递给绘梨衣，“这是最后一杯了，喝完之后，改天就可以回家了。”</p>


    “嗯。”绘梨衣听话的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因为这东西其实并不好喝。</p>


    “乖，最后一杯了加油。”轩浩耐心的鼓励着眼前的女孩。</p>


    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似乎很惧怕针筒，所以只能将用口服的方式使用这种药剂。</p>


    喝完药之后绘梨衣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有些沉重，乖乖的跑到一边的床上盖好被子缩成一团。</p>


    “睡吧，明天让夏弥带你先出去玩儿一圈，去你想去的地方。”轩浩摸着绘梨衣的脑袋，“然后就可以送你回家了。”</p>


    “嗯……”绘梨衣轻轻点头，呼吸逐渐变得均匀。</p>


    看着沉沉睡去的绘梨衣，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这一觉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过当绘梨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体内的血统就会变得像普通混血种一样的稳定了，有了稳定的血统就不会对自身造成负担了，这一次的沉睡凭借她血统的优势自身的修复能力应该能修复她身体的损伤。</p>


    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干的好事啊……</p>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雨幕，心渐渐的冷了下来。</p>


    ‘皇血’原本是稳定的血统，继承上杉越血脉的绘梨衣、源稚女和源稚生本该是一样的，源稚女是因为做了脑桥分离手术被控制才变成了鬼，其实他的血统压根就没有任何问题，即使是进化药剂也无法影响皇血的稳定性。</p>


    而绘梨衣，从小就被当做实验品，被赫尔佐格当做最完美的圣骸培养，血统不稳定也是因为实验造成的。</p>


    一支‘神血’血清就能让暴走的普通混血种恢复原样，而轩浩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血清才将绘梨衣身上的情况逆转，可见绘梨衣之前的血统情况有多糟糕。</p>


    “她睡了吗？”夏弥推开门露出一个小脑袋悄声问。</p>


    “嗯。”轩浩依旧站在窗边凝望着城市的夜景，“等绘梨衣醒来就要开始执行计划了，你准备好了吗？”</p>


    “准备好了。”夏弥来到轩浩身边轻轻靠着他，“你在看什么啊？”</p>


    “……”轩浩沉默了一下然后指着远处金色的‘东京天空树’，他原本看的是源氏重工并且心情很不好，但是并不想将坏心情传递给身边的人。</p>


    “那是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高的电波塔，可以上去的，据说在上面的展望台看东京才是最漂亮的。”轩浩说。</p>


    夏弥看着那座铁塔愣了愣，然后明白了轩浩的意思，“放心吧，我会带那孩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p>


    “谢谢。”轩浩轻声道谢。</p>


    “没什么好谢的，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夏弥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出气。</p>


    “抱歉了，或许会让你冒险。”轩浩拿下夏弥放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捏在掌心里，语气中有歉意。</p>


    “有什么好冒险的？”夏弥轻轻笑了笑，“我不觉得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是我的对手。”</p>


    “还是要小心，明白吗？”轩浩轻轻握着她的手，“出现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联系我，就算铲平富士山我也会到你们面前来。”</p>


    第二天，高天原照常营业，只是却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p>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高天原么？basaraking、右京·橘和小樱花三位前辈在么？风间琉璃冒昧地前来拜访。”温和的声音让座头鲸愣了愣。</p>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俊秀男孩，男孩站在薄薄的阳光中，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一头清爽的直发，手里捧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p>


    似乎是看见座头鲸半天没有反应，男孩深深鞠躬，双手递上名片。</p>


    名片上写着他的花名，风间琉璃。</p>


    “风间琉璃大师？您又来了？”座头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孩，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男孩居然是来找那几个新人的？</p>


    风间琉璃这个名字全日本的牛郎都听说过，因为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p>


    牛郎从业协会中有着一张排行榜，风间琉璃连续六年是这张排行榜上的第一名。</p>


    这张排行榜既不是按相貌也不是按营业额排的，而是本着艺术为上的原则，评选男派花道的大师。简单来说，眼前这个自称风间琉璃的男孩，正是以‘男人的花道’为信仰的座头鲸心中的理想型目标。</p>


    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菊花香，正面是墨笔勾勒的一朵风中摇曳的菊花，背面是楷书写的四个字——‘风间琉璃’。虽然座头鲸完全不明白这样一个顶尖牛郎为何会来找那几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他记得这个男人上次来是为了找老板的，但是无论怎样他感觉高天原可能要发了。</p>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牛郎界行走的宣传海报，走到哪家店就能给哪家店带来显着的营业额提升，现在这样一个男人认识高天原的老板和里面的头牌，这可是很好的宣传噱头啊，而且他再努努力说不定可以将这位大师留下？</p>


    “欢迎欢迎！”座头鲸整理了一下领结，深深鞠躬回礼，“大师到访，今天真是高天原光耀门楣的一天。”</p>


    “鲸前辈客气了，”风间琉璃轻轻笑着，“能让我见见他们么？”</p>


    “当然，当然！请跟我来。”</p>


    座头鲸喜笑颜开的带着风间琉璃到了一个独立的单间，并让人将三位少年叫进来。</p>


    “你们聊，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座头鲸疯狂的使眼色，告诉三人让他们几个好好‘伺候’。</p>


    这可把路明非吓坏了，本来以为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男人来逛高天原！他可不想去陪男人喝酒啊……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很娘炮，他觉得自己的贞操很危险。</p>


    风间琉璃起身走到三人面前。</p>


    对着凯撒深鞠躬：“是basaraking吧？果然是刚岩般洒脱的男子。”</p>


    他又向着楚子航鞠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是右京前辈吧？说是刀客的形象，看起来却是温柔的人啊。”</p>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心想凯撒也就算了确实很洒脱，但是您是怎么看出来楚师兄温柔的？信不信一言不合他腰间的那把刀就能架在您的脖子上啊！</p>


    那人又来到路明非身前，同样是深鞠躬，“这位想必就是sakura前辈了吧？果然……是眼里有狮子的男人呢。”</p>


    你犹豫了，你刚才犹豫了对吧！路明非露出牵强的笑容，心里给这个家伙记了一笔，这货一定是想不到词来形容他所以才犹豫了一下，最后编出一个一听就有问题的形容词，不过拍马屁的功夫确实不错，孺子可教。</p>


    路明非听见这个男人叫他前辈，没想到自己在牛郎生涯最后阶段居然还能有后辈……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p>


    不过他心想自己应该是会错意了，座头鲸要他们来这里不伺候这个家伙的，这应该是店里刚来的新人。</p>


    因为轩浩师兄已经同意了，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彻底解放，不用干牛郎的工作，看样子应该是来接班的，那么这让他们来这里该不会是给这个家伙做新人培训吧？这个……好像可以有啊！</p>


    不过当这个男人自我介绍完之后，路明非瞬间感觉无比失望。</p>


    “你们好，我叫风间琉璃。”风间琉璃微笑着看着三人。</p>


    “切……”</p>


    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失去兴致。</p>


    凯撒听了他的名字也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雪茄。</p>


    楚子航则是面无表情的安静坐着。</p>


    “额……”风间琉璃感觉到突然转变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他说错了什么吗？</p>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p>


    最后还是凯撒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抖了抖烟灰，面无表情的看着风间琉璃问道。</p>


    “听闻basaraking、右京·橘和sakura三位前辈的风采，心里很想跟大家认识，所以就来了。”风间琉璃将手中的郁金香花束捧到凯撒面前。</p>


    “首先，我们都不怎么喜欢花。”凯撒说，“其次，我们更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演技很好，可以问问我们家小樱花信不信？”</p>

 第327章 舍生取义

    “额……不信！”路明非愣了愣，然后疯狂摇头。</p>


    风间琉璃不就是源稚女吗？他们三个可都是听轩浩讲过源氏兄弟的恩怨情仇，你别说还挺惨的，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锅。他们可帮不了什么大忙，源稚女没理由来找他们几个。</p>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货找他们几个都是借口，主要目的肯定是想找老大！路明非表示这个我熟啊，不就是抱大腿吗？但是大佬的大腿哪是那么好抱的？所以这个叫家伙以风间琉璃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就很明显了！</p>


    这就是所谓的‘舍生取义’啊！路明非不住的点头，没想到源氏兄弟感情如此之深，弟弟居然为了帮哥哥甘愿来高天原‘卖身’，真是太令人感动了！</p>


    源稚女并没有注意到路明非脸上怪异的表情，只是默默收起了脸上职业的笑容，看样子这三个少年不喜欢那种无所谓的客气话，那么他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正式对着这三个男孩自我介绍。</p>


    “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p>


    “我们知道。”凯撒微微点头，“所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我不记得我们之前认识或是有什么交集。”</p>


    “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猛鬼众的龙王。”源稚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三人的反应，“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吧？”</p>


    “是的。”凯撒淡淡的点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p>


    “那么我就直接说目的了……”源稚女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这几个从学院本部来的小孩会很好说话的，结果没想到这么冷淡。</p>


    当然冷淡，此刻的源稚女在这三个人面前就像扒光了衣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秘密，自然也提不起兴趣。正常男人谁会对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感兴趣，想想都不对劲。</p>


    “诸位都是轩浩君的朋友，我想请轩浩君帮个忙，但是他似乎不太想理我，所以想请诸位……”</p>


    “想让我们帮你说些好话？”凯撒轻笑了一声，“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和他是朋友没错，但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啊……”</p>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意思是他们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帮不了他。</p>


    “你们……不是同学吗？”源稚女问。</p>


    “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是这里的员工。”凯撒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喜欢在这里当牛郎吧？”</p>


    “……”源稚女沉默了。</p>


    这什么情况？路明非有些失望的看着源稚女，他还以为这货是来接他们班的，搞半天只想让他们帮忙不想留下来工作？想白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p>


    “我有个主意啊！”路明非举手，“我有办法帮你啊！”</p>


    “哦？sakura前辈你有办法？”源稚女脸上又露出笑容。</p>


    “咳咳……”路明非轻咳一声，“前辈算不上，不过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p>


    “什么？”</p>


    “要不你留下来当牛郎吧？”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源稚女的反应，“老大他对员工其实还挺好的来着，要是你留下工作，努力一点，说不定他会对你的态度改观呢？而且我们几个马上要离职了，你刚好可以接替我们的工作，有你这个专业的来了，哪里还用得上我们！我们也能早点溜，两全其美不是吗？”</p>


    我擦！？我怎么没想到？凯撒一脸惊讶的看着路明非，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天才！委屈一个源稚女成全他们三个人啊！完全不亏。反正他们不熟。</p>


    “……”源稚女嘴角抽了抽，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p>


    “唉……”</p>


    源稚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轩浩君现在在哪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带我去见他，其实……只要他肯帮忙，让我留下来当牛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要等一切结束之后。”</p>


    “哈？”这回轮到路明非他们三人吃惊了，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居然同意了！</p>


    “不是……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当牛郎？”凯撒瞪大了眼睛。</p>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本来就是牛郎，”源稚女笑了笑，“如果能让我那愚蠢的哥哥清醒过来，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p>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啊……”凯撒叹了一口气。</p>


    “是啊，感情很好，”源稚女收起了脸上淡淡的笑容，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我很爱他，也很恨他，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爱还是恨。”</p>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p>


    “人格分裂。”楚子航说，“根据轩浩说的，源稚女身上被王将动了手脚，产生出两种不同的人格，一个是现在的他，普通的邻家男孩源稚女，另一个是被掌控的极恶之鬼，风间琉璃。”</p>


    “爱他的是源稚女，恨他的是风间琉璃。”凯撒点头赞同，“这样就很好区分了。”</p>


    “呵呵……看样子你们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啊。”源稚女听着三人讨论，有些心惊，没想到轩浩手中掌控的情报居然如此详细，看样子他猜得果然没错，如果有人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宿命，只有这个人了。</p>


    “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罢了，”凯撒继续抽着手中的雪茄，饶有兴趣的看着源稚女，“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详细说说看吧，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帮你？”</p>


    “你们愿意帮忙？”源稚女有些惊讶。</p>


    “不愿意。”三人异口同声。</p>


    “我们非亲非故的，谁会没事找事啊？”路明非翻了翻白眼，“不过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得不做，否则我们要在这里当牛郎当一辈子……”</p>


    “你的意思是说轩浩君他愿意帮我？”源稚女听了路明非的话更加吃惊了。</p>


    “不是。”路明非摇头，“我很肯定他不是在帮你。”</p>


    “嗯。他说的对。”凯撒也点头，“轩浩确实不是在帮你，只不过你们的目标或许有重合的部分罢了。”</p>


    楚子航也点头，他们三人都清楚，轩浩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仅此而已，至于源氏兄弟作为受益者只能说明他们有个好妹妹罢了。</p>


    什么叫出生决定命运？这就是了。说实话路明非感觉有些羡慕，就像羡慕有些人生来就有个好老爹一辈子都不用愁，他们牛郎三人组里就他最惨了，只能抱紧大佬的大腿不放，不然都没法混了。</p>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源稚女深深的朝着三人鞠躬，然后轻轻坐下，陷入了回忆中。</p>


    三人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没有去打扰他整理思绪。</p>


    “我和哥哥原本是在山里长大的普通男孩。”源稚女的声音很轻，似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特别美好。</p>


    “那个小镇子上只有一所中学，学校里的每个女孩都暗恋哥哥，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是剑道部的主将，又是篮球部的主力，女孩们喜欢看他在夕阳下挥汗如雨的练剑，他那么专注那么用力，好像就算有堵墙在他面前，他也能把那堵墙劈开。所以就算他那么冷淡，连看都不看那些女孩，女孩们却一复一日地偷偷看他。”</p>


    路明非怎么感觉越听越耳熟，这个故事不是套在楚子航身上同样成立的吗？果然这就是人生赢家的成长历程啊，跟他这个没人关注的废柴完全不同。</p>


    “那个……这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吧？”路明非弱弱的问，“我们是想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是想听你跟你哥哥表白啊……”</p>


    “别插嘴。”凯撒堵住了路明非的嘴巴，他能听出了此刻的源稚女是在将尘封在内心深处的伤疤慢慢揭开，故事的开头越是美好，那么结局就会越悲惨。</p>


    此刻他已经相信这个叫做源稚女的男人是在真心请求他们帮忙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外人面前自揭伤疤。</p>


    “哥哥他啊……从小就是个勇往直前的男人，他那样的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就像他决定了要做正义的朋友，就一生都是正义的朋友。”源稚女的语气中有些悲哀。</p>


    “正义吗？”凯撒冷笑着熄灭雪茄，“真是个糟糕的词汇。”</p>


    “怎么说？”路明非有些不解，正义难道不是褒义词吗？</p>


    “没有人能定义什么才是‘正义’，”楚子航淡淡的说，“比如……路明非，你能够肯定的说自己就是正义的吗？”</p>


    “额……”路明非被问住了。</p>


    是啊，什么才是正义的呢？他以前那样碌碌无为的当个废柴肯定称不上正义，而现在……他心里更加彷徨了。因为他不但杀过人还特么当过恐怖分子，无论那一项都跟正义扯不上关。</p>


    源稚女没有理会几人讨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p>


    “哥哥说他一定要努力，因为我们没有父母，只有努力，才能改变命运，我们才不会被人看不起。</p>


    他说他要考东大，有一天带我去东京。我只恨我是个没用的弟弟，我考不上东大，什么也帮不了哥哥，哥哥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我和他的尊严。我真想像哥哥那样，做个坚定的男人，这样我站在他身边，才能挺直了腰板说是他的弟弟。可我也有点嫉妒哥哥，为什么同样是兄弟，他那么完美，我却这么弱？但我从未想过要胜过哥哥，我就想能够分一点哥哥的光辉，比他稍微差那么一点就好了。”</p>


    “后来，橘政宗来到山里，”源稚女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就是这个人，拉开了一切悲剧的序幕！”</p>


    “他当时要把我们其中一个人带去东京培养，另一个人留在山里，如果前一个人被害了，后一个就是替补，黑道的地位争夺是残酷的，他说我们永远不能告诉外界有两个源家的孩子，源家也不需要两个家主。”</p>


    “这没什么不对。”凯撒评价说，“不，应该说这是很明智的决定。只是对于两个小孩来说确实有些过于残酷了。”</p>


    “不，”源稚女脸色阴沉，“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说的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而已。”</p>


    “蛇岐八家早就在他的掌控中了，他完全有能力保证带走的那个孩子是安全的，而他留下我在山里是有其他的目的。”</p>


    “那时候的我有些嫉妒哥哥，因为哥哥被作为未来的家主带走了，我被留下来了，我只是他的影子，而这样的心情很容易就被利用了啊……”</p>


    源稚女有些悔恨，“就在哥哥被带走之后，我便遇见了王将，现在想来，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能剧面具。”</p>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能剧和鼓舞伎，而这个男人刚好戴着能剧面具！”</p>


    “他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向无尽深渊。”源稚女面色阴沉，“可笑的是王将甚至其实并不会表演能剧，可是他太懂人心了。他点拨我开始表演，跟我逐渐熟悉了起来，他永远都是一个人跟我见面，并且要求我不要告诉哥哥和其他人。而我也并没有告诉哥哥，因为那时候的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的，但王将是我一个人的老师，他是只属于我的。”</p>


    “王将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看不起我，因为我的哥哥实在是太耀眼了，只有他看好我，说我很有潜力，甚至比哥哥还强，”源稚女自嘲的笑着，“我就这样中了他的圈套一步一步自己走向深渊。”</p>


    “然后呢？”凯撒问。</p>


    “然后……我就记不清了。”源稚女说，“剩下的记忆非常模糊，我只知道镇上突然连续多名女高中生被害，是同一个杀手作案，而我就是那个杀手。”</p>


    “什么意思？”路明非没听明白，说自己记不清，又说知道自己是杀手？</p>


    “我一共杀了十四个女孩，把她们的尸体制成蜡化的人体塑像，放在学校最深层的地下室里，我给那些死人缝制歌舞伎的戏服，对着她们模仿女性。这件事被蛇岐八家认为是死侍犯罪，所以哥哥被派回那个小镇执行清除任务，那天晚上我在哥哥的眼前杀了第十四个女孩，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地下室里炮制尸体，穿着女装，唱着歌。”源稚女轻声说，“之后我被哥哥刺穿了心脏。他把我的尸体投入深井，永远的锁上了井盖，再把整口井掩埋，我想这是因为我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恶鬼，他怕恶鬼死而复活，烧了我都不放心，必须看见我的骸骨永远躺在井底。”</p>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比起那种暴行更加可怕的事情是，源稚女说起那些血腥的事情根本就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平静到了可怕的地步。</p>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风间琉璃做的，不是你？”凯撒皱眉。</p>


    所有人都盯着源稚女，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体内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人格，但是这改变不了他杀了人的事实，而且死的人都是无辜的女孩，如果他们觉得源稚女没错，那就像是再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一样可笑。</p>


    “不，我并没有否认是我杀了这些女孩。因为醒来后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楚，确实是自己杀死了她们。”源稚女说。</p>


    “你是说，你是在梦中杀人的？”</p>


    源稚女点了点头，“但在我的脑海里却有另一段记忆，作为源稚女的我那时候正沉醉于美妙的梦中，在梦里我的魅力征服了学校的每个女孩，我终于不会给哥哥丢脸了，我约她们去河边看星星，她们就羞涩的来了，我拉着她们的手起舞，有人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于是我醒来了，那时候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在梦里陪我起舞的女孩已经死在自己怀里，只顾着哥哥的声音，哥哥回来看我了！我忽然转身，想去拥抱哥哥，迎面就撞上了他的刀锋。”</p>


    “也就是说风间琉璃作恶的时候，在源稚女的记忆中是美好的梦境？”楚子航说。“是的，”源稚女说，“就好像我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恶鬼，他能够控制我，而我却不能够反抗他，甚至没办法否认他做的一切，更没办法否定他的存在，因为他就是我！”</p>


    “……”</p>


    “你跟我们说这个是想自首吗？”凯撒沉声说，“可我们不是警察。”</p>


    “不，”源稚女摇头，“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p>


    “哥哥被接走之后王将来就找到了我，我就刚刚好变成了恶鬼，而我在那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源稚女面色阴沉，“而更加巧合的是……来讨伐我的，刚好是我哥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哥哥成了蛇岐八家的继承人，而我，成了猛鬼众的龙王。”</p>


    “很明显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掌控着这一切。”源稚女说，“我怀疑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王将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p>


    “这么说来，你是一开始就怀疑的吗？”凯撒问，“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p>

 第328章 可笑的正义

    “不，我也是在轩浩君的提醒下才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源稚女有些懊悔的摇头，“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太愚蠢了。”</p>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听了源稚女的推理之后面面相觑，牛啊，这货居然能自己一个人把赫尔佐格的事情推理得八九不离十，可比他那个笨蛋象龟哥哥聪明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夸夸他？</p>


    源稚女看着几人有些怪异的表情不太理解，“怎么了？是我的猜测有问题吗？”</p>


    “不，没有。”凯撒摊了摊手，“你猜得基本正确，甚至都快要接近真相了。”</p>


    “没错，我怀疑你跟你哥哥的智商完全是倒挂的，别再说什么你不如你哥哥了，至少智商这一点你可比那家伙聪明多了！”路明非赞同的点头。</p>


    “额……”源稚女一时语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p>


    “什么叫……接近真相？”他有些迟疑的问，“难道你们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p>


    “路明非，你跟他解释吧，解释清楚他要见轩浩就带他上楼去，有一个智商在线的队友接下来的事情应该能顺利很多吧？”凯撒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楚子航也跟在他后面。</p>


    “哦……”路明非无奈的耸耸肩，又被当场工具人了，为什么麻烦的事情总是他在做。</p>


    门关上了，源稚女沉默的看着路明非的眼睛，希望能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p>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将轩浩告诉他们的一切都告诉了源稚女。</p>


    其实源稚女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唯一难倒源稚女的地方估计就是王将和赫尔佐格其实是一个人。</p>


    ……</p>


    “你说什么！”</p>


    了解到来龙去脉的源稚女情绪异常激动，路明非生怕这货突然跳起来变成恶鬼。</p>


    “你是说……那家伙其实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p>


    源稚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路明非告诉他的一切都串联起来。</p>


    赫尔佐格，这个名字被他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多么可恨的家伙？居然在他们出生前就擅自决定好了他们的命运，而且注定是悲剧的。</p>


    多么可怕的家伙，一切都被这个家伙写在剧本里，他们的成长，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家伙的计划之中，长达几十年的布局，让人细思极恐。</p>


    源稚女心中无比的震撼，他本来以为自己了解的王将已经足够可怕了，但知道了一切之后，才发现自己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p>


    如果路明非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从来日本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所谓的‘王将’、‘橘政宗’，他和哥哥还有绘梨衣，甚至整个日本，都不过是这个家伙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整个日本都是那家伙的棋盘。</p>


    “轩浩君……究竟是什么人？”源稚女从对赫尔佐格谋划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瞬间又意识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p>


    这个处心积虑苟了几十年的赫尔佐格的计划，居然被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扒得连裤衩都不剩！</p>


    如果赫尔佐格是棋盘外的棋手，那么此刻棋手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子。</p>


    “不知道……”</p>


    路明非摇头，“我只知道老大很厉害也很神秘，在我印象中他好像无所不能，至少我从来没看见他吃瘪过。”</p>


    “这样吗？”源稚女额头流下一丝冷汗。他无法想象轩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完全不清楚底细，也根本无从猜测，只知道这个男人实力强大，并且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p>


    他庆幸自己的选择，看来找轩浩君帮忙是对的，因为这场棋局的胜负早已注定，如果不是赫尔佐格过于谨慎或许早就已经分出胜负了。</p>


    “能带我去见见轩浩君吗？”源稚女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想要当面感谢他。”</p>


    “可以，但是我觉得老大应该不需要你的感谢……”路明非挠了挠头，“毕竟他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p>


    “我知道，但是还是想感谢。”</p>


    源稚女目光真诚，他知道无论自己来不来这里，结局大概都是一样的，或者他根本就是多余的，原本他想着用自己的情报作为诚意请轩浩帮忙，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这些无所谓的情报……</p>


    路明非领着源稚女上楼，在绘梨衣的房间停下脚步，这个时间点，他知道这个时间点轩浩应该在这个房间守着绘梨衣。</p>


    “老大？”</p>


    他轻轻敲了敲门。</p>


    “进来。”</p>


    听到回应后，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伸出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p>


    阳光中，绘梨衣沉沉的睡着，温和的光洒在她的睡脸上显得格外迷人，她就像是通话中沉睡的公主，不知何时才会醒来。</p>


    而轩浩正靠在床旁看着手里不知名的书籍，气氛格外的安静。</p>


    “老大，源稚女来找你了。”路明非声音很轻，怕打扰到睡觉的女孩。更怕他声音太大老大会抽他。</p>


    “嗯。让他进来，你出去。”轩浩淡淡的说。</p>


    “哦哦……”</p>


    路明非讪讪一笑，将门整个推开，示意源稚女进去，等源稚女进入房间后他又乖巧的关上门守在门外，像是一个合格的‘仕女’。</p>


    “她就是绘梨衣吗？”源稚女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沉睡着的女孩，“我的妹妹……”</p>


    轩浩放下手里的书籍，缓缓抬头看着源稚女，“嗯，看样子你已经听他们说过了。”</p>


    “是的，我已经清楚了一切的原委，所以是来道谢的。”源稚女说着深深的鞠躬，“谢谢！”</p>


    “不必。”轩浩语气中毫无情绪波动，“你的感谢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或者你该感谢自己生来就有一个这样的妹妹。”</p>


    “是啊……”</p>


    源稚女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命运这东西真是捉弄人，他们兄弟从出生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悲剧的命运，可似乎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有这个叫做绘梨衣的妹妹，才给他们的命运带来了转机。</p>


    可这归根结底又是因为谁呢？</p>


    “但是还是要感谢你。”源稚女目光真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即使绘梨衣是他们的妹妹，也不过是多一个悲剧的人罢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绘梨衣，但是他不会问。</p>


    因为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一个至今不知道妹妹存在还因为妹妹得救的哥哥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别人呢。</p>


    “随便你吧。”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就出去吧。”</p>


    “还有抱歉。”</p>


    源稚女突然土下座，他将额头抵在地上，“我的哥哥给您添麻烦了。”</p>


    “确实很麻烦，不过你可真是个为哥哥着想的好弟弟。”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那笨蛋哥哥要是一开始就将弟弟妹妹放在第一位，也不至于搞成这样。”</p>


    “是的，如果换成我是皇，哥哥是鬼，就算为了他和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的逃跑……跟你最亲的人相比，世界又算什么呢？”源稚女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p>


    “可是他做不到。你的哥哥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正义’，他永远守着心中的大义并且被其束缚，简直愚蠢。”轩浩淡淡的说。</p>


    “可这正是我的哥哥啊……”源稚女说，“如此的坚定，守着心中的大义，执着的有些愚蠢，可这也是他仅有的信仰。”</p>


    “哪怕为了大义牺牲一切？包括你。你就没有恨过他吗？”</p>


    源稚女沉默了一会儿，“恨他，但是我更恨他那可笑的正义，这是他最耀眼的地方，也是他最致命的地方，哥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就像您说的一样愚蠢，他最骄傲的正义被人当成玩具，或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利用。所以我想求您救救他。”</p>


    “救他？”轩浩轻轻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粉碎掉他那可笑的正义吗？太麻烦了我可不想干，我不过是要救绘梨衣罢了，至于你和源稚生，只要是活的就行。”</p>


    “可是哥哥一直痛苦的话，绘梨衣也会很伤心的吧？”源稚女微笑着说。</p>


    “……”</p>


    轩浩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你这家伙，不要得寸进尺啊！”</p>


    “抱歉，”源稚女轻轻低头道歉，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散，“不过您应该会帮我的吧？”</p>


    此刻的源稚女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狡猾的‘龙王’，他从进门开始就在观察轩浩和绘梨衣，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p>


    绘梨衣对轩浩来说很重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会抽出时间亲自陪着一个睡着的女孩，这其中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p>


    源稚女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是已经足够了，只要轩浩很重视绘梨衣就足够了。</p>


    虽然很卑鄙，但是能够利用，这是唯一能拯救哥哥的方法了。凭他自己是没办法对付赫尔佐格的，因为风间琉璃的人格并不受他自己控制。这一点他十分的清楚。</p>


    “您要生气的话，之后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还是想请您救救我哥哥。”源稚女再次低下头。</p>


    “行了，知道了，滚吧。”</p>


    轩浩冷冷地逐客。</p>


    他好气啊，看样子他还得当坏人？不过源稚女的请求他确实没办法拒绝，因为这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源稚生是绘梨衣敬爱的哥哥，光是让这个家伙活下是不够的，源稚生要是整天难过，绘梨衣也不会开心，这尼玛就是一个死结。</p>


    所以还得想办法抽醒源稚生才行啊！头疼。</p>


    “感谢……”源稚女缓缓起身退出去，“我也会尽力帮忙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需要提醒您，神就要复苏了，在藏骸之井。”</p>


    “滚滚滚。”</p>


    轩浩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他怕这只苍蝇再不走他会忍不住拍死他，反正绘梨衣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另外一个哥哥。</p>


    “额……”源稚女愣住了，他本以为这个男人会需要这个情报的，结果这个人听了脸上神色毫无变化，甚至连藏骸之井是什么地方都懒得问一下。</p>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男人知道这个情报，还有一种就是这个男人觉得‘神’的复苏根本不算什么，自然也就不关心。</p>


    源稚女微微叹了口气退出房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很可怕啊。</p>


    “还有一件事，请问……”可他刚想关上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樱井小暮是您救的吧？她现在人在哪里呢？”</p>


    “在你亲爹那里，快滚啦！”</p>


    “额……”源稚女有些懵逼的退出房间关上门，亲爹？他哪里来的爹？总感觉轩浩好像是在骂他。</p>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p>


    轩浩看着熟睡的绘梨衣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完美结局还要费点脑细胞啊。”</p>


    他现在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打出完美结局，哪有心思去关心狗屁的‘神’，‘神’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出来了再想办法，毁灭日本都是小问题，现在绘梨衣的事情才是关键。</p>


    他感觉自己最近头都快要秃了，只是不知道秃了以后会不会变强？玩游戏要玩儿出完美结局倒是挺容易毕竟可以存档，但是他只有一次机会。</p>


    他在心中构思着怎样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让这一家子都整整齐齐。</p>


    ……</p>


    “老爹，回山里看看吧。”源稚生凝视着橘政宗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p>


    橘政宗愣了短短一秒钟，不太明白源稚生的用意，但是没有理由拒绝，他掀开被子起床，身上的伤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披上黑色的羽织，跟着源稚生离开源氏重工。</p>


    悍马在名神高速公路上奔驰，深夜，大雨滂沱，车灯撕裂无边无际的夜幕，车轮两侧溅起一人高的水幕。</p>


    源稚生开车，橘政宗坐在副驾驶座上，车中再没有别人。这种情况在平时是不可能的，现任大家长和前任大家长一起外出，却不带任何随从，如果有人成功伏击这辆车，日本黑道的局面就要被改写了。</p>


    但此刻的‘橘政宗’是死人，至少对外是这么申明的，而源稚生坚持要回家乡看看，没有人能够阻止，橘政宗也不行。</p>


    橘政宗不但不能阻止，还必须跟着源稚生一起，因为正是他将源稚生从那里带出来的，面对源稚生的邀请他毫无拒绝的理由。</p>


    哪有父亲能拒绝和儿子一起故乡看望死去的亲人呢？</p>


    车灯短暂地照亮了‘鹿取神社’的路牌，源稚生驾驶着悍马沿着一条不显眼的辅道行驶离开了高速公路，拐上曲折的上路。</p>


    上路路面因为降雨变得有些泥泞，但是拦不住这辆改装过的悍马。</p>


    丝毫不费力的驶过弯道和涨水的小溪，越往山里开路越窄，路面随处可见细碎的石子，看得出这里年久失修，很久没有车辆从这里经过了。</p>


    “这才几年怎么破败成这副模样了？”橘政宗叹息着。</p>


    源稚生不动神色的观察着橘政宗的一举一动，“原本神社的经营情况就不好，游客一年比一年少，主持神社的宫司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神社就没落了，镇子上的人也渐渐搬走了。后来异常地震把老房子震塌了一大半，政府在神户南面提供了安置房，剩下的人都搬到那边去了。”</p>


    “你一直关注着这里啊？”橘政宗微微叹息。</p>


    “是啊，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源稚生低垂着眼脸，“我把很多东西都埋在这里了。”</p>


    “怎么会突然想起回来看看？”橘政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p>


    “只是忽然想看看多年前的自己。”源稚生轻声说，“老爹您还记得吗？”</p>


    他凝视着橘政宗有些苍老的面孔，说起来……这张脸已经老了许多啊。</p>


    他之所以带老爹来这里，是因为害怕，害怕老爹变成跟弟弟一样的恶鬼。</p>


    他想确定老爹是否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老爹了，也想顺道看看，自己的弟弟是否还在原处。</p>


    源稚生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弟弟回来找他了，每当醒来的时候，总会想起前段时间在火海中樱井小暮看他的眼神，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也许是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弟弟还活着，那样他内心的悔意或许能稍微减轻一些。</p>


    “当然记得啊，怎么会忘记呢？”橘政宗微微笑着，面色慈祥，他把手中的伞交给源稚生，从和服袖子里摸出钱包来，打开钱包给源稚生看里面的照片，就像是在炫耀着什么。</p>


    那是一张合照，十二岁的源稚生穿着藏青色的校服，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圆领衬衫，中年的橘政宗穿着一身花西装，带着鸭舌帽，看起来并不像是黑道领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和儿子合影。</p>

 第329章 不仅有喇叭，还有监控

    看着这场充满回忆的照片，源稚生忽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老爹还是那个老爹，看样子是他多疑了，他实在是无法将在源氏重工地下进行实验的凶手和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联系在一起，也不愿意联系在一起。</p>


    源稚生同样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不过那是他和弟弟的合照。</p>


    “你想念稚女了吗？”橘政宗语气中有些惋惜。</p>


    “不，”源稚生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我回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p>


    “什么事情？”橘政宗问。</p>


    源稚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沿着学校的大门向西走了一百二十步，然后向南走了三十五步，在那片开阔的空地上用铁锹画了一个十字。</p>


    橘政宗见他不回答，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p>


    “我怀疑……稚女他还活着。”源稚生终于再次开口，他手里拿着铁锹将湿透的泥土挖开，往下挖了大约半米深，铁锹碰到了坚硬的东西。</p>


    “怎么可能！？”橘政宗握住伞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巨大的恐惧在他心里炸开，“他明明已经……”</p>


    “已经被我亲手埋葬在这里了……”源稚生低声说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轻轻刨开地上的泥土，地上露出了圆形的铸铁件，那是一个井盖，铁链十字形交叉把井盖锁死，那把老式挂锁已经锈成了一块废铁。</p>


    他把锁翻了过来，照明灯光照亮了锁表面的花纹。</p>


    “我在进攻极乐馆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想回来确认一下，”源稚生说，“目前看来似乎一切正常，这把锁和我多年前封锁这口井的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从未打开过。”</p>


    “极乐馆？”橘政宗疑问，“你难道是怀疑稚女还活着并且跟猛鬼众有关联？”</p>


    “是的，”源稚生沉声道，“关于猛鬼众的线索在极乐馆那里就已经断了，我也仅仅是靠猜测才来这里确认一下……”</p>


    “那现在不是没有问题吗？”</p>


    源稚生微微摇头，并没有回答。</p>


    他拔出腰间的蜘蛛切，一刀将那边生锈的老锁劈开，把锁住井盖的铁链从洞口里抽出来，揭开了这只沉沉重的井盖。</p>


    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要亲眼去验证。</p>


    源稚生回想起樱井小暮那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他太熟悉那样的眼神了，那是樱看他的眼神。</p>


    他可不是什么笨蛋，樱对他的感情，他心里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不能将这些担子分给别人。</p>


    樱井小暮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很明显将他认成了别人，而且是一个她深爱着的人。</p>


    为什么会认错呢？是一时神情恍惚，还是说他跟那个人很像呢？源稚生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得出了一个可能性，他的弟弟说不定还活着。</p>


    这种可能其实是微乎其微的，但他不愿意放过这种可能。要问为什么，或许是悔恨吧？</p>


    他更愿意相信樱井小暮是将他认成了和他长得很像的人，而那个人是他的弟弟。</p>


    脚下漆黑的井里什么也看不见，腐臭而湿润的腥气从井口中弥漫上来，呛得让人无法呼吸。</p>


    源稚生用风衣腰带系着照明灯，吊入井口中，照亮了井底的水面。废水井不过四五米深，雨水从泥土中渗透下去堆积在井底，水色漆黑，不知道这些死水沉淀了多少年，隐隐约约上面浮着血红色的东西，像是人形。</p>


    “什么东西在死去那么多年后还有如此鲜明亮眼的红色？”橘政宗脸上透出惊恐的神色，他看着井底的东西，有些震撼。</p>


    源稚生只是面无表情的摸出打火机，点燃后任由它自由下落。在那团火苗即将接触水面的时候，源稚生和橘政宗终于看清了那血红色的东西，那是一件血红色的狩衣，用一根木棍支起在井底，仿佛一个人站在井底仰头看着他们。</p>


    打火机坠入了水中，火焰却没有熄灭，而是猛得蹿了上来，整口废水井熊熊的燃烧着，狩衣在火焰中仿佛舞蹈起来，它抬起头，像是幽灵一般凝望着回到这里的两人，燃烧着的火焰像是它的愤怒，要将他们烧烬！</p>


    橘政宗丢掉雨伞，拉着源稚生后退，源稚生却将他推开了，他静静的站在井口凝望着火焰中燃烧着的狩衣，神色复杂。</p>


    “他还活着……”源稚生轻声说，“想必一定很恨我吧？”</p>


    “这不是你的错，稚女是个鬼，他无法控制自己，龙血会自内而外逐步地侵蚀他，把他变成最可怕的死侍！”橘政宗将手搭在源稚生的肩膀上安慰道，“这是家族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诅咒，蛇岐八家的所有人从生来就做好了要对自己同胞拔刀的准备，这是我族的悲哀，也是无可奈何的！你当时并没有做错，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你当时不那么做就会有更多的女孩死在他的手上，除了向他拔刀以外你还能做什么？”</p>


    源稚生轻轻拨开橘政宗的手，摇了摇头，“老爹，我并没有难过，从小打大我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朋友，可我长大了才知道，正义都是有代价的，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早就已经明白了并接受这一切了……”</p>


    “唉……”橘政宗微微叹息，“为难你了。”</p>


    “没什么可为难的，”源稚生说，“这是我身为大家长必须背负的责任，从我接替您的位置那天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p>


    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不在去回忆那些过往，“现在看来，线索又连上了，稚女他还活着……而且很可能是猛鬼众的龙王或是王将。能够让龙马不顾一切想要袒护的也只有这种可能了。”</p>


    “你打算怎么做？”橘政宗问。</p>


    “回去吧。”源稚生微微摇头，“他现在是极恶之鬼，而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p>


    “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橘政宗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但是真到了那时候……你真的能够下得了手吗？毕竟要杀死自己挚爱的亲人两次，这样的痛苦实在是太深了。稚生……对不起啊，是老爹没用，才让你承担这么多的悲伤，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将你培养成斩鬼人。”</p>


    “不，老爹，你不必感到愧疚。”源稚生面无表情，但目光里却透着决意，“我很庆幸自己是一个斩鬼人，因为我的弟弟生来就是极恶之鬼，如果我不是斩鬼人的话……又怎么能阻止他呢？作为兄长我有责任阻止他犯错，我虽然有过后悔，但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杀的第一只鬼就是自己的弟弟，也正是因为他我才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而现在他又出现了，或许是时候终结了，虽然没办法改变这样的命运，但我想……亲手做个了断！”</p>


    源稚生手握着长刀静默的走在雨中，他再次离开了这个镇子，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p>


    ……</p>


    黑云压城，暴雨将至。</p>


    “这鬼天气，怕是停不下来了吧？”</p>


    轩浩看着窗外的雨眉头皱起，这样的雨天已经持续很久了，很明显不正常，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答应过绘梨衣醒来之后要让夏弥带她出去玩儿然后送她回家的，这整天下雨可怎么行啊？</p>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雨停下来不？”</p>


    他撇过头问着电脑前的苏恩曦，希望这个智囊能想想办法。</p>


    “老板，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是东海龙王吗？想下就下想停就停？”苏恩曦吃着薯片一脸埋怨，“东海龙王行云布雨还得玉帝下旨才行呢！”</p>


    “要是真有玉帝，我现在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轩浩一脸无所谓。</p>


    “不过这雨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苏恩曦难得正经了一回，“等等啊，让我看看……”</p>


    说着她掏出了被埋在被子下面的键盘，脸凑近电脑屏幕。</p>


    很快她就有了结果，不过看脸色貌似有些紧张。</p>


    “什么情况？”轩浩疑惑的问，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苏恩曦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p>


    “不太妙啊老板，这雨貌似停不下来了……”</p>


    “什么叫停不下来？”</p>


    “三周前气象局向内阁官房长官递交了正式报告，东京都范围内的气候出现了剧烈变化，降雨量几乎是往年的七倍！”</p>


    “哦，洪灾吗？日本要被淹了？那是好事啊……”轩浩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个屁啊！这样绘梨衣还怎么出门？”</p>


    “不不不，老板，不是洪灾啊！”苏恩曦越说越害怕，“不仅仅是降雨，日本的樱花季节早就已经过了，但是现在满城的樱花依旧盛开着，气温上升比往年慢太多了，樱花木误以为仍是适合开花的初春，在落花后又长出了新的花芽……”</p>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轩浩打断苏恩曦的话，他又不是地质学家，关心这些干嘛？</p>


    “还有频繁发生的地震，海平面上升，火山喷出浓烟，地面每天都在下降……”苏恩曦说着说着就开始收拾行李，“这特么是世界末日的节奏啊老板！”</p>


    “……”轩浩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害，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如此！”</p>


    “什么？”苏恩曦有些迷糊，她不知道老板突然怎么了。</p>


    “那个什么神不是要复苏了吗？”轩浩耸耸肩并从苏恩曦手中夺走打包好的行李箱“应该是这个原因吧。”</p>


    “为什么感觉……您好像在说一件小事？”苏恩曦妄图夺回行李箱。</p>


    “多大点事？”轩浩满脸的无所谓，“之后再谈，现在绘梨衣想回家了，等她醒过来得先送她回家！”</p>


    “老板您是不是把优先级搞错了？”苏恩曦慌得一批，“这搞不好日本是会沉的！”</p>


    “所以你现在来活啦！”轩浩将苏恩曦按在电脑前面，“快定制好绘梨衣的出行计划，等让绘梨衣开心起来一切都好说，懂？”</p>


    “她开心跟日本沉不沉有什么直接关联吗？”苏恩曦心里mmp，“我觉得您让我回中国避难才是解决问题的更好方法！或者我整理一下国内的景点，我们带着她一起回国？”</p>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苏恩曦键盘上的手确实很诚实的在工作，没办法，这个老板她太了解了，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龙王也拉不回来，与其考虑其他事情还不如赶紧加快计划让绘梨衣开心起来，说不定日本就有救了！日本有救了她不也有救了吗！</p>


    “放心工作，你不是一个人。”轩浩说，“路明非他们都会留下来陪你并肩作战的，一个也别想溜。”</p>


    “……”</p>


    瞧瞧这是人话吗？苏恩曦疯狂的敲打着键盘，很快一份文档被打印出来。</p>


    “啪——”</p>


    苏恩曦重重的将文档拍在桌面上喘着粗气，可把老娘累死了，mmp，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天演’有一天会被用来整理导游资料，简直是大材小用！</p>


    “拿去！赶紧让小的们动起来，老娘要回中国！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呆了！”苏恩曦咆哮。</p>


    “辛苦了。”轩浩满意的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别想着一个人离开，接下来你还要负责指挥。”</p>


    “哈？”苏恩曦一脸的委屈，“不带这样的啊老板！”</p>


    “我不擅长指挥工作，只能靠你咯。”轩浩语重心长，“而且我记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给你安排任务了，这可是为了防止你成为废人，为你好啊！”</p>


    “唉……”苏恩曦叹了一口气再次坐回电脑前，“行吧，但是……你确定这几个家伙靠谱？”</p>


    她看着监控屏幕上三个排排坐在木桶里泡着澡的少年，内心毫无波动。</p>


    “喂喂喂！”</p>


    正在浴室里享受着日本浴的路明非等人突然被墙角的喇叭声音惊到了。</p>


    “我擦！？”路明非一脸懵逼，“这里什么时候装的喇叭？”</p>


    “不仅有喇叭，还有监控。”楚子航语气淡定。</p>


    “……”路明非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身子，“见鬼，日本的澡堂这么开放的吗？居然还装监控。”</p>


    “别捂了，你那点东西谁愿意看啊？”喇叭里传来不屑的声音，“瞧瞧旁边两位哪像你这么激动？”</p>


    “……”路明非受到了暴击。</p>


    他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凯撒和楚子航，心说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说话的可是个女人啊！</p>


    “加图索家的男人从不吝啬向女士展现自己的资本。”</p>


    凯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路明非很想抽他。</p>


    “楚师兄你也……”</p>


    楚子航很淡定的站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每次泡澡都围着浴巾。</p>


    “难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这里有监控吗？”路明非很难受。</p>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不重要。”喇叭里的女声有些不耐烦。</p>


    “别着急嘛，女士，有话慢慢说。”凯撒依旧懒洋洋的躺在木桶里，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已经躺平了。</p>


    “我也不想着急，但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搞不好整个日本都要沉了！”苏恩曦揉着脑袋，她就知道老板请的这几个保镖都不靠谱，“赶紧洗干净到办公室集合开作战会议！”</p>


    “嗨嗨嗨……”</p>


    浴室里响起了无奈的声音。</p>


    “唉……终于该干活了。”</p>


    凯撒起身伸了个懒腰，路明非发现这货嘴上叫得很嚣张，其实居然穿着泳裤！简直太逊了。</p>


    “收拾东西开干吧，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不用在这该死的地方当牛郎了。”</p>


    ……</p>


    “老板你确定这几个家伙不会误事儿吗？”苏恩曦关掉了监控屏幕。</p>


    “你居然敢让他们知道你在偷窥，不怕被打死吗？”轩浩无奈的捂着脸，他很想问这个丫头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欣赏几个大男孩洗澡的，虽然貌似确实没什么好看的。</p>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p>


    轩浩挥着手中的文档推开房间走出去。</p>


    “不会有大问题……”苏恩曦嘴角抽了抽，特么的没有一个靠谱的，老娘还是偷偷溜走吧？</p>


    ……</p>


    “还没有绘梨衣的消息吗？”源稚生的语气难掩的愤怒，绘梨衣已经被抓走多少天了？到现在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什么时候蛇岐八家的人这么废物了？那么多人连个女孩都找不到。</p>


    “机场、车站、港口、地铁都查过了，没有发现绘梨衣小姐出现过的踪迹，也没有可疑人员走动，初步判断绘梨衣小姐应该还在东京的某个地方，或许是被……关起来了。”夜叉有些犹豫的说。</p>


    “如果不是绘梨衣的言灵没有暴走毁灭东京，我甚至已经要放弃了……”源稚生缓缓的握拳又松开。</p>


    没有人能够将绘梨衣关起来，她的言灵可以斩开任何东西，时间过去那么久都没有动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绘梨衣已经被杀了，要么有人控制住了绘梨衣的血统暴走。</p>


    根据源稚生对于轩浩的了解，他判断这个男人不可能杀死绘梨衣，因为要杀的话在须弥座上就已经杀了又何必带走？这个男人带走绘梨衣肯定有什么秘密！因为这个家伙早就对绘梨衣图谋不轨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的！</p>

 第330章 绘梨衣和她的保镖们

    不过这也是源稚生一直忍耐到现在的原因。他甚至有时候会想既然轩浩也有能够控制住绘梨衣血统不暴走的方法干脆就让绘梨衣呆在那家伙身边算了，现在的蛇岐八家可是很难过的啊。</p>


    呆在这个强大的男人身边，至少要比跟蛇岐八家一起走向毁灭要好……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伤害绘梨衣，否则根本就不会着急。</p>


    “老大，我们已经调查过东京几乎所有地方了，只剩一个地方是我们没办法调查的。”乌鸦说，“我想绘梨衣小姐大概率就在那里……”</p>


    “你是说‘高天原’吧？看样子只有我亲自去一趟了。”</p>


    源稚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心力憔悴。</p>


    蛇岐八家的关系网很广，刚刚他才接到消息东京政府已经秘密地做了救灾准备，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日本各地都出现了异常天气状况，这往往是大灾逼近的征兆，只是气象局无法判断这场灾难出现的原因。</p>


    然而源稚生很清楚啊，这是猛鬼众干的好事，估计‘神’就要复苏了。</p>


    他现在是妹妹失踪、老爹甩锅、兄弟反目、隔壁的轩浩虎视眈眈，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苏搞事情的‘神’，事情多到他有些昏头转向，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件才好。</p>


    身上的buff可以说已经叠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p>


    源稚生刚到停车场想要开车去高天原，身上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来，</p>


    “这种时候谁会打电话？”</p>


    他皱着眉头接起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万分焦急的声音。</p>


    “大家长，这边有重大发现要向您报告！您在哪里？”宫本志雄焦急，“是关于神的！”</p>


    “知道了。马上来。”源稚生无奈地挂掉电话下车。</p>


    ……</p>


    多摩川是一条大河，发源于山梨县境内两千米高的山上，浩浩荡荡地流向东京。</p>


    但此刻多摩川附近的山中却燃烧着熊熊烈火，暴雨也浇不灭的烈火。</p>


    地下深处不断地涌出猩红的血水中夹杂着银色的光点，那是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想要到地面上来，顺着多摩川涌入人类的世界。</p>


    这种东西必须毁灭，哪怕有一条流入人类世界也会导致可怕的后果。</p>


    巨大的风声从天而降，黑色的直升机悬停在上空，一道道黑影扛着火焰喷射器从天而降，落地就喷出七八米的火流，即使暴雨依旧浇不灭这烈火。</p>


    他们是蛇岐八家的人，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把想要进军人类世界的鬼齿龙蝰们赶回地底，此刻暴雨似乎还帮了他们的忙，至少不用担心火势太大烧光整座山将他们自己烧死。</p>


    油和火不断地朝着被钻开的洞口喷去，将想要从洞口出来的鬼齿龙蝰全部烧死。</p>


    那里是地狱的出口，蛇岐八家在这里是为了寻找‘神’的孵化场所，现在很可能已经找到了。</p>


    源稚生火急火燎地推开了厚重黑色木门，踏入醒神寺。</p>


    名为醒神寺，其实是隐藏在源氏重工大厦高处的一处露台，头顶是狂风暴雨的天空，脚下是粗糙的青石地板，周围围绕着潺潺流水，然而此刻已经听不见细小的水声了，天空中的响雷时刻敲打着众人的心脏，仿佛预示着灾难降临。</p>


    “大家长！”宫本志雄见源稚生总算是来了，赶紧起身。</p>


    “具体情况如何了？”源稚生一进来就开口问道。</p>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神的所在地了。”宫本志雄面色严肃。</p>


    他把一个漆黑的盒子放在源稚生面前。盒子里是三件东西，两个石英瓶子和一枚信封。</p>


    一个石英瓶子中盛着深红色的水，宫本志雄晃了晃瓶子，瓶中的液体像是血液一样粘稠，液体十分活跃甚至还在跳动着气泡，像是刚从什么恐怖的生物身上流出来。</p>


    另一个瓶子里则是银蓝色的小鱼，它处在脱水的状态，但顽强的生命力让它仍然还活着，偶尔剧烈地挣扎几下，露出满嘴冰晶般锋利的牙齿。</p>


    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还有让人感到不祥的血色河水。</p>


    这两样东西源稚生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都是亲眼见过的……</p>


    “想必不用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了吧？”宫本志雄面色严肃。</p>


    “嗯。”源稚生表情凝重的点头。</p>


    上一次他见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是次代种的苏醒，而现在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冒出这些东西，除了‘神’要苏醒之外他联想不到其他东西。</p>


    “昨天夜里，多摩川钻探队已经没了，他们在赤鬼川再次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鬼齿龙蝰，规模之大比两年前还要恐怖，不过还好，打开的洞口并不是很大，我们的人勉强堵上了。”宫本志雄低声说，“另外，信封里的是关于那里流出的河水的水样分析，我们发现其中含有血液成分，根据检测结果，我们判断多摩川的下方流淌着一条血河，这条河的化学成分，类似胎血，龙的胎血。并且血液目前为止都很活跃，不像是死去的胚胎。”</p>


    “这次或许真的是‘神’的胚胎……”源稚生变得紧张，“这么说来……两年前那头次代种来到赤鬼川是有原因的？”</p>


    “我怀疑它是来送养料的……”宫本志雄脸上有些悔恨，“只是我们当时居然没有发现神所在的位置！它应该还在赤鬼川的更深处，但是当时的‘神’并没有要复苏的迹象，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p>


    “那现在是怎么发现的？”源稚生皱眉。</p>


    “因为胎血，两年前赤鬼川的水是红色可我们在里面指检测出矿物质，并没有龙血成分。赤鬼川的水本就是红色，那样的情况我们的精力都放在那头次代种身上了，”宫本志雄十分懊恼，“任何生物在胚胎状态下的血液跟出生之后的血液都是不同的，胚胎需要消耗巨量的养分快速生长，胎血越活跃证明它里苏醒也越近了。我们能在接近地面的地方采集到胎血的样本说明胎血的数量之大甚至混入一条河流都能检测出来！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庞大的生物，它要是真的复苏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灾难。”</p>


    “就像传说中‘神’的复苏往往伴随着海啸和火山爆发，对吗？”源稚生问，“那里离东京有多远？”</p>


    “不到四十公里。”一旁的风魔家主说道，“如果神在那里苏醒，首先威胁到的就是东京。气候变化和地壳变化都意味着神的孵化已经进入尾声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p>


    家住们的神色都异常凝重，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神目前的状态，不知道它何时会苏醒，只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或许下一秒苏醒也是有可能的。</p>


    “有什么方法能应对的吗？”源稚生问旁边的宫本志雄，他只是个斩鬼人，如果神复苏了他可以拼上性命去讨伐，但是应对毁天灭地的灾难他的经验不如这位研究员。</p>


    宫本志雄深思了几分钟，气氛异常的沉静，在面对这样迫在眉睫的灾难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束手无策。</p>


    “抱歉……”宫本志雄叹息，“我想不出能够阻止神复苏的方法，因为我们甚至根本无法确认它的具体位置，胚胎在地下，而且存在很多鬼齿龙蝰之类的龙类守护，现有的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对几百米深的地下河进行全方位探索。”</p>


    “那怎么办？”龙马弦一郎拍着桌子，“不能直接炸了吗？”</p>


    “即使找到了神所在的位置我们也没办法进行爆破的，在那种地方爆破并且要炸死如此庞大的生物，绝对会让富士山喷发。”宫本志雄否决了他的提议，“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神引出来决战，正面对抗我们没有胜算，但是我们可以设置好战场，引它出来。阻止神复苏是做不到的，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后最虚弱的时候杀死它，才能将灾害程度降到最小。”</p>


    “说说你的计划。”源稚生皱着眉头。</p>


    宫本志雄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屏幕转向源稚生，“赤鬼川的出口位于东京西边，在那里它渗出地面和多摩川混合，大约二十年前，东京都政府委托丸山建造所修建新的东京地下排水设施，项目名称为g-gans，代号铁穹神殿。铁穹神殿系统一直延伸到赤鬼川的出水口，为了容纳赤鬼川和多摩川的多余水流，我们在出水口附近修建了13号水井，它是一口巨型储水井，水质经常是深红色的，又称为红井。”</p>


    屏幕上显示出铁穹神殿的图纸，直径12米的巨型排水管中分出了一根去往红井，那座深井在山中，距离东京市中心只有不到二十公里。</p>


    “我会吧超级挖掘机沉入红井，然后挖掘一条直通赤鬼川的隧道，这条隧道的直径为六米，长度大约是1.5公里。超级挖掘机每周能推进一千米，如果昼夜施工，我们能在十天之内把隧道打到赤鬼川。”宫本志雄接着说，“隧道打通之后赤鬼川的水流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排入红井，龙族亚种群也会被排入红井，屠神的工作就在隧道和红井中展开！”</p>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龙马弦一郎有些犹豫，“普通的武器根本对付不了那个级别的龙类吧？即使能引出来，我们拿什么杀死它？”</p>


    “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最脆弱的时候干掉它别无他选！水银、铝热剂燃烧弹总之能用的都用上！”宫本志雄淡淡地说，“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就只好麻烦各位家主和我一起提刀上去砍它了。毕竟要是杀不死它我们都玩儿完。”</p>


    “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如果计划失败，我会冲在最前面。”</p>


    就在其他家主还在犹豫的时候，源稚生做出了决断。</p>


    他们忽然愣愣地看着源稚生，却发现源稚生面容冷峻得可怕，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已经下定决心了。</p>


    他平放在腿上的蜘蛛切散发着淡淡的寒光，这一场对抗神的战争，整个蛇岐八家只有他能够有资格直面神的威严。</p>


    诸位家主没有再提意见，只是深深鞠躬退下。</p>


    会议到此结束，只剩下源稚生枯坐在桌前微微叹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玻璃外汹涌而来的暴雨，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如纸的状态。无数烦心事在追赶着他，他跑得有些累了，但是不得不继续跑，或许只有死亡的那天能够停下来。</p>


    ……</p>


    十天后，清晨。</p>


    今天，高天原再次暂停营业。虽然歇业但是高天原里的人依旧忙碌。</p>


    这是轩浩选好的日子，他让苏恩曦时刻关注着蛇岐八家的动向，终于打算在今天送绘梨衣回家。</p>


    因为红井的隧道差不多已经打通了，如果赫尔佐格要行动的话，就是这两天了。</p>


    明明还是早晨，休息日本该是睡大觉的时间，凯撒、楚子航、楚天骄和路明非却愉快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因为今天终于不用在被迫营业了。与其在这里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富婆搞得心力憔悴他们宁愿出去当小女孩的保镖。</p>


    “都加把劲啊，你们这次行动可是关乎到老娘的人生安全，懂吗？”苏恩曦难得的没有呆在房间里而是穿着正装来到高天原的包间里监督这群人的工作情况。</p>


    “我实在搞不懂……日本的安全、绘梨衣的安全和你的安全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一边将短刀和手枪藏在风衣下面一边吐槽。</p>


    “别问我，这是老板说的！有意见你找他提去！”苏恩曦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话说日本就要毁灭了啊小的们！你们是不是还没理解清楚现在的状况？”</p>


    她看着这几个人悠然自得甚至还有些开心唯独没有紧张或是慌乱的模样有些纳闷，难道是她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搞不好日本就要沉了！说不定他们也要跟着日本沉！还不快赶紧完成任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p>


    对此路明非等人只能表示这都是小场面，自从跟轩浩混在一起，感觉世界随时都很危险，动不动就要毁灭，连世界都要习惯了何况他们。</p>


    “动作快点啦，主角已经在大厅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几个保镖，有没有点敬业精神？哪有雇主等保镖的！”</p>


    “马上马上……”</p>


    路明非嘴里念叨着，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一些，找老大提意见？算了算了，你瞧瞧这里的人谁敢有意见？</p>


    凯撒只是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擦着刀枪，他拿轩浩确实没办法，所以只好把火气发到其他地方，比如等会谁来坏事他会好好招待的，谁也不能阻挡他离开这该死的牛郎店。</p>


    楚家父子倒是任劳任怨，保养好刀剑就闭目养神，随时准备出发。</p>


    窗外的天空今天难得的没有下雨。</p>


    当然，并不是因为天气有了好转，而是苏恩曦花了大价钱让人对这片区域内的天空进行了人工消雨。朝着云层里超量播撒冰核，使冰核含量达到降水标准的3至5倍，冰核数量多了，每个冰核洗手的水分就少，无法形成足够大的雨滴，通俗来讲就是让雨‘憋着不下’。</p>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没办法彻底改变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但是让老天‘憋一会儿’还是勉强能办到的。</p>


    十五分钟后，苏恩曦离开了包间来到大厅，“老板，都准备完毕了，可以让夏弥带着绘梨衣出发了。”</p>


    轩浩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到绘梨衣面前。</p>


    “绘梨衣啊，今天跟着姐姐出去，要玩得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用管知道吗？”他微笑着抚摸着绘梨衣的脑袋，“你哥哥那边我去说服他，他不会生你的气的，也不会派人来打扰你。”</p>


    “嗯。”绘梨衣乖巧的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开心的笑容，她已经在这里宅了很久了，虽然跟在家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还是早就想出去玩儿了，想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p>


    以前是怕哥哥担心，现在既然轩浩都说了会说服哥哥的，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和哥哥是朋友，从来没有骗过她。</p>


    “好啦，抓紧时间吧，我们在这等了好久，绘梨衣早就等不及了！”夏弥拉着绘梨衣的手，朝着轩浩眨了眨眼睛推门走出了高天原。</p>


    轩浩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离开高天原，大门缓缓关上，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p>


    包间门被推开，全副武装的路明非等人大步而出，排好队默默的站在轩浩身后等待指令。</p>


    轩浩转过身，身上隐隐透着杀气，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今天的他跟平时不太一样。</p>


    收起了往日里的和善，气场压迫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强，他是认真的。</p>


    轩浩冷冷的朝着几人下令，“你们开始行动吧，我不是什么嗜杀的人，所以遇见有人要打扰绘梨衣的，都给我请去进医院坐一会儿，他们要是不从，就给我就地掩埋，懂？”</p>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p>


    只有苏恩曦嘴角抽了抽，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家伙明明刚才才跟绘梨衣说会说服她的哥哥不去打扰的，原来就是这样说服的吗？</p>

 第331章 世界围绕着的女孩

    “雨停了啊？”路明非走出高天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连绵不断的雨已经停了。</p>


    这是一个难得的阳光灿烂的早晨。</p>


    “人工消雨，听说过没？”凯撒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一阵感慨，“那家伙要做的事情，老天都拦不住，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吧，待会出什么意外可不好玩儿……”</p>


    路明非心里直呼离谱，他不知道绘梨衣和轩浩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为了让这个女孩出去玩儿强行改了天气，至于吗？</p>


    夏弥和绘梨衣挽着手走进一家美容店。</p>


    店长和店员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她们刚踏过门槛就排着队鼓掌喝彩，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真是美好，所有人都是那么友善。</p>


    但这其实是苏恩曦早就安排好的，她计划好了两个女孩今天的行程，第一站自然是从打扮自己开始。</p>


    老板说绘梨衣要去见的人是素未谋面的父亲，算得上是很重要的人，虽然这个女孩毫不知情，但还是需要好好打扮一下。苏恩曦没有亲人，但是她知道亲人是很重要的人，如同自己的奶奶还活着，她大概也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会出现在对方面前吧？</p>


    夏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造型师们围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绘梨衣打转，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p>


    为了节省时间，整个店里的人都只为绘梨衣一个人服务，连夏弥都被晾在了一边。</p>


    但是她并没有嫉妒这个女孩，因为轩浩将一切都告诉她了，这个女孩体内寄宿着他妹妹的灵魂，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是作为龙王的她并非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轩浩不会骗她。</p>


    这是个命运悲惨的女孩，无论是她体内寄宿的灵魂还是她本身。夏弥没有理由去嫉妒她，她的时间还长，而这个女孩……</p>


    原来他跟我一样要面对这样的宿命。</p>


    亲人朋友被淹没在时间里，而他们孤独的活着。</p>


    “唉……”夏弥无声的叹息，她看着绘梨衣的脸，心里却想着轩浩。</p>


    不，他比我更惨……我还有个哥哥呢……而他只有我！想到这里，夏弥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脸上又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会陪你的……”</p>


    “嗯？”绘梨衣露出疑惑的表情。</p>


    “没什么。”夏弥轻轻摇头，“乖乖别动哦，马上就好。”</p>


    绘梨衣现在正躺在豪华座椅上，一堆人围绕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p>


    洗头的洗头，洗脸的洗脸，店长亲自端茶送水。</p>


    “你们姐妹真是漂亮啊，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我希望为也为您服务。”店长将咖啡双手奉上，眼前这位可是金主的女朋友啊，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说好话才能让金主满意。</p>


    “谢谢。”夏弥微笑着接过咖啡，虽然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是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p>


    两人一点也不像，不可能有人一上来就说是姐妹，一个美容店店长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他会这么说除了轩浩特意嘱咐过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了。</p>


    两个小时过去后，店员们簇拥着绘梨衣来到夏弥面前，不过绘梨衣却皱着可爱的小眉头，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又或许是有些埋怨夏弥姐姐说的马上就好马上了两个小时。</p>


    不过当她看见了镜子里崭新的自己之后脸上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p>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做造型，看着镜子里被保养得果冻般可人的脸还有焕然一新的发型差点就认不出自己来了。</p>


    “欢迎下次光临。”</p>


    夏弥和绘梨衣并没有付钱，但依旧在老板带着全体员工的欢送下离开。</p>


    “不用付钱吗？”绘梨衣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夏弥的衣袖，在外面买东西是要付钱的，虽然她很少出门，但是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p>


    “你的哥哥已经付过了。”夏弥轻轻笑了笑，“今天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怎么能让钱这种东西影响美好的心情？”</p>


    “嗯……”绘梨衣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是哥哥付过钱了啊，那个人果然没有骗她，哥哥肯定同意我在外面玩了。</p>


    “主角的妆容和发型准备完毕，现在开始正式作战。”苏恩曦看着屏幕上的监控，冲着麦克风指挥道。</p>


    “是！”</p>


    四道声音齐声回应。</p>


    “下一个目标地是位于南青山的购物中心，路明非开始移动，注意视野。”悄悄跟在夏弥和绘梨衣身后不远处的凯撒指挥道。</p>


    他是最适合近距离跟踪保护的人，言灵·镰鼬能够让他在不跟丢的同时时刻监视周围的异动，统筹全局一向是他的专长。</p>


    “收到。”</p>


    远处大厦顶楼架着狙击枪的路明非收起狙击枪迅速起身，扛着枪借着楼宇之间的高低差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快速移动。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他感觉畅快无比，天天在高天原都快要憋死了，终于轮到他这位s级专员大展身手！</p>


    他的主要任务是从上方监控两位小姐前方有无异常，随时向其他三人报告，并且必要的时候解决一下小麻烦。</p>


    “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异常。”</p>


    夏弥与绘梨衣前进的大街两侧，偏僻的巷子里。</p>


    楚子航和楚天骄分别守护在两翼，他们带着鸭舌帽穿梭在巷子里，缓缓的跟随两个女孩的步调移动。</p>


    四人守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将两个女孩围在中间，一切想要突破他们包围的人都是刀枪伺候。</p>


    “老……老大！”乌鸦气喘吁吁的推开源稚生办公室的门。</p>


    “怎么了？”源稚生微微皱眉，他已经够头疼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p>


    “发……发现绘梨衣小姐了！”</p>


    “什么！”源稚生激动的站起身来，“在哪里？”</p>


    他原本准备亲自去找轩浩要人，到时候难免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那个男人沟通，现在乌鸦他们居然就找到绘梨衣了！</p>


    “在街上……逛街……”乌鸦表情有些怪异，因为蛇岐八家整个蛇岐八家这么奋力的再找，忙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结果绘梨衣小姐看上去逛得挺开心的……</p>


    “犬山家主报告说他的人发现绘梨衣小姐和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从高天原出来，他已经派人在远处盯着，但是没有轻举妄动。”乌鸦说。</p>


    “做得好！”源稚生套上风衣拿起蜘蛛切，“让犬山家主的人千万不要惊动他们，你先带人控制住周围，我亲自去接绘梨衣！”</p>


    “是！”</p>


    乌鸦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楼下狂奔，一边跑一边拿出电话。</p>


    “夜叉！叫上樱小姐，再带些人，跟我走！”</p>


    ……</p>


    “购物中心人流已经清空，可以进入。”</p>


    夏弥的耳机里传来苏恩曦的声音。</p>


    她微微的点头，默不作声的带着绘梨衣进入购物中心。</p>


    “报告，我已就位。”路明非已经摸到了购物中心楼顶，“但是她们进去之后我就没法监视了，怎么办？”</p>


    “你负责守住南门，其他三人负责另外三个方位。”苏恩曦说，“购物中心已经清空了，现在购物中心里除了我安排的人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周围请了保安维持秩序，不会有人普通人闯进去，一旦发现有人硬闯直接抬走不用报告。”</p>


    “是……”路明非额头流下冷汗，他只希望不要有普通人不识好歹的硬闯购物中心免得伤及无辜。不过既然请了保安问题应该不大。</p>


    购物中心内所有商品的价标都被暂时撤下，苏恩曦在拟定行程之后就买下了这座购物中心，里面的所有物品现在都是私人物品，绘梨衣现在相当于只是走进自家衣柜换几件衣服而已。</p>


    夏弥带着绘梨衣进到购物中心的时候可以说是宾至如归，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p>


    因为绘梨衣不太喜欢人多所以这里的店铺每家店面只留下了老板作为服务人员，平时高高在上的奢侈品牌店的老板们今天很荣幸的成为了服务员，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确保两个女孩进入店铺得到最尊贵的服务。</p>


    老板娘很自然的带着绘梨衣进入试衣间，每隔几分钟绘梨衣出来都像是变了一个人。</p>


    一时她是《罗马假日》中的奥黛丽赫本，一时又变成《变形金刚》里的梅根·福克斯，接着她又变成《闻香识女人》中的加布里埃尔安瓦尔、《黑天鹅》里的娜塔莉波特曼、《哈利波特》里的艾玛沃特森.....</p>


    绘梨衣在老板娘的鼓励下尝试着踩着高跟靴子走两步，连夏弥都鼓掌称赞这一身简直是为她设计的，但实际上这一身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应该说店里的所有商品都换上了相同的尺码，为的只是节省时间提高效率。</p>


    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的，谁会愿意将时间花在不必要的地方。绘梨衣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时间总是有些紧。天上的阴云不知何时又开始聚拢，也许很快又会迎来一场倾盆大雨。</p>


    当绘梨衣站在试衣镜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跳动着小鹿般的欣喜，她没来由地笑了。这大概是她一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漂亮的，女孩天性里爱美的意识流露出来，看着她有些沾沾自喜地提着裙摆转圈。</p>


    看着这一幕的夏弥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p>


    “叮咚。”</p>


    手机铃声想了，阴郁的天气让轿车里变得有些昏暗，只有手机指示灯闪烁着光芒。</p>


    轩浩轻轻按开手机，是夏弥发来的图片。</p>


    他看着照片上绘梨衣开心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绘梨衣开始接近一个普通女孩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她一定能像普通女孩那样活得很好。</p>


    夏弥让店家将绘梨衣看重的衣服都打包好运去源氏重工，然后带着已经换好漂亮衣服的绘梨走出购物中心。</p>


    这时候已经有着一辆出租车等候在门外。</p>


    下一站是童话中的乐园，迪士尼。</p>


    看着两个女孩上车，路明非等人在购物中心前汇合。</p>


    “开车的人是老大吧？我们还用跟着吗？”路明非有些疑惑的问，按照计划，他们现在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p>


    “你在想什么呢？”凯撒敲了敲路明非的脑袋，“真要这么简单轩浩从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跟着了，他跟着固然能够保证绘梨衣的安全，但是我们的目的可是要让这个女孩开心的玩，不被打扰懂吗？别愣着了，抓紧时间跟上干活！”</p>


    凯撒说着就拉开了早就停在路边停车场的一辆空车的车门，车上是装备补给箱之类的东西，这些武器和交通工具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个叫做苏恩曦的女人为了确保一切顺利在计划的路线上安排了几十个这样的补给点，方便他们行动。</p>


    他觉得这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是真特么的幸运，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围着她转，而且个个抓出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p>


    “哦哦……”路明非愣了愣赶紧随便选了一辆拉开车门，整个停车场里停着的都是他们的车，哪一辆都差不多。</p>


    四辆轿车从购物中心停车场窜出去分散开来，并且车顶上都挂着警灯。他们要开车绕路包抄前面的坐着绘梨衣的那辆车，速度慢了是不行的，挂着警灯行动会方便很多，至于警视厅那边，苏桑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p>


    “老大，她们坐车去了迪士尼，周围有四辆轿车挂着警灯护卫，应该是轩浩的手笔，但是并没有发现他本人在哪里。”</p>


    黑色的悍马停靠在路边，樱挂断乌鸦打来的电话对着源稚生询问道。</p>


    “乌鸦夜叉和犬山家主都开车跟上去了。”</p>


    “迪士尼啊……”</p>


    源稚生叹了一口气，“让乌鸦他们先别乱来，绘梨衣目前的状况看上去很稳定，就让她先好好玩玩吧。”</p>


    “是。”</p>


    ……</p>


    或许正像是凯撒想的一样，今天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这个名为绘梨衣的女孩在转的。</p>


    至少直到夜幕快要降临，夏弥带着绘梨衣逛遍了形成里几乎所有地方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p>


    沉寂许久的天空似乎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虽然还未下雨，但天空中阴云里隐约闪现着雷光。</p>


    暴雷在几秒钟后炸响，路边店铺的玻璃震动着发出濒临破碎的声响，绘梨衣有些吓到了。</p>


    但她抬起头，却看见东京天空树在此刻亮了起来，就像是被那道雷光点亮了。</p>


    平日里东京天空树会亮起各色的灯光，但在这样的雷暴天气里为了减少被雷击的风险它通常是关闭的。有着雷暴的预警，今晚的东京天空树本该是一片漆黑的，可此刻电波塔上却亮起了粉紫色的灯光。</p>


    这样的违规操作足以让这里的负责人引咎辞职，但奈何苏恩曦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东京天空树的负责人今天决定要‘逆天而行’。</p>


    有人愿意话这么大的价钱只为了买下天空树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为了让一个病危的女孩看看这座城市，多么美好的愿望。负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支票热泪盈眶，也就半小时而已，而且这暴雨还没正式来呢，他就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好会被雷劈。</p>


    头顶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地上是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p>


    绘梨衣站在东京天空树下开心的看着绚丽的灯火，似乎已经将刚才的雷暴忘得一干二净。</p>


    “走吧，我们进去。”夏弥笑着伸出手拉着绘梨衣进入东京天空树，今夜的东京天空树只为一人开启，为了让这个女孩看看她生长的地方绚烂的灯火。</p>


    如果她觉得这里很美，那么说明，这里还有救。</p>


    绘梨衣脸上带着些许的雀跃，脚尖踮起靠在东京天空树的玻璃上，城市映在她的眼睛里，仿佛黄昏色的星海。</p>


    围绕着东京天空树四方的不远处分别停着四辆颜色各异的小轿车。</p>


    路明非趴在方向盘上打着哈欠，本以为今天的任务会有些惊险，但是看上去一切都挺顺利，让他都有些无聊得打瞌睡了。</p>


    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树上女孩灿烂的笑容，感觉似乎奔波了一天也是值得的。</p>


    “我记得行程应该就差最后一项了吧？”路明非在对讲机里问道，“看完天空树就该让绘梨衣去见见她爸爸了？”</p>


    “是的，打起精神来小的们！”苏恩曦语气有些严肃，“这才是最重要的环节，别出什么纰漏了，不然小心开除国籍！”</p>


    “……至于吗？”路明非瑟瑟发抖。</p>


    “我是意大利人来着……”凯撒吐槽道。</p>


    “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p>


    “指挥官请指示！”</p>


    苏恩曦已经基本掌握了驭人之道，一句话就让某意大利人言听计从。</p>


    “老大，绘梨衣小姐和夏弥正朝着东京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去，似乎是想吃完饭回家了？”夜叉在对讲机里发出疑问。</p>


    “嗯……”源稚生缓缓点头，“东京天空树应该就是她们最后的行程了，准备行动吧，接绘梨衣回家。”</p>


    “可是他们一直有人在周围盯着。”乌鸦皱着眉头，“看样子免不了冲突啊。”</p>

 第332章 楚子航:没想到还挺好用的

    “樱，你们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就行了，我亲自去接绘梨衣。”</p>


    悍马停靠在东京大学附近，源稚生提着蜘蛛切带着雨伞从车上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啊……我接妹妹回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p>


    “是。”</p>


    矢吹樱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紧身作战服，阴郁的天空在黄昏的时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轻轻地融入黑暗中手中已经拿出了刀刃。</p>


    “收到收到……”</p>


    乌鸦和夜叉早就分别开车盯着那四辆车当中的两辆。</p>


    “注意，源稚生正在向绘梨衣的方向去。”苏恩曦的声音在众人耳机里响起来。</p>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是……我这里好像有人盯着我。”路明非有些不太确定的说。</p>


    “哦，巧了，我这边也一样，而且早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了只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凯撒冷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不过他一直没有动作，我也就懒得理会，不弄出动静最好，要是动静大了打扰到绘梨衣我可不想挨揍。”</p>


    “一样。”</p>


    “一样。”</p>


    楚子航和楚天骄同样在对讲机里回话，似乎都遇上了同样的状况。</p>


    “你们自己看着办咯~”苏恩曦无所谓的说，“反正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挨揍的不是我。”</p>


    “不过看样子到最后还是得忙活一场啊……”凯撒那头传来了无奈的叹息声和手枪上膛的声音。</p>


    “不过你们动作最好快点哦。”苏恩曦说，“附近还有许多小喽啰在靠近，他们想把整条街包围起来，赶紧清理了。”</p>


    “这个……等我先解决掉跟着我的人吧？”</p>


    路明非额头冒着冷汗，清理小喽啰本来是他的职责，作为狙击手在高处清理这些家伙要效率得多。</p>


    可是跟着他的人咬得很紧，似乎不安好心。</p>


    为了不引人瞩目，刚刚来到东京大学附近点位的路明非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车停下，这里原本是不该有别的车来的，但是就在他停下车不久，另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不到十米处停下。</p>


    “喂？让人把附近都围起来，无关人员都给我清除出去，老大要接绘梨衣小姐回家，都动起来别出什么岔子！”</p>


    乌鸦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从车上下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p>


    道上混的人，首先气势不能输，无论怎样说话要嚣张姿势要帅！</p>


    他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心里想着要不要露出自己身上的小猪佩奇吓唬吓唬这个小子，听说这个男孩是几人当中最弱的，他当仁不让的选择了软柿子捏。</p>


    没办法，谁叫他也是最弱的来着。</p>


    可是下一刻，乌鸦就举起了手。</p>


    因为眼前的男孩在车头上架起了巴雷特，正对着他的脑袋。如果没看错的话旁边‘忘记’关掉的车门里座位上还放着单兵火箭筒</p>


    “喂喂喂！兄弟别激动，我就开个玩笑！”乌鸦心里mmp，他可从没听说过这群家伙还有这种装备啊！他们是把军火库都搬来了是吧？</p>


    “蛇岐八家的人？”</p>


    路明非整个身子蹲伏在轿车后面，目光透过架在车头的巴雷特的瞄准镜锁死了乌鸦的脑袋。</p>


    “对对对！是的，我是蛇岐八家的人。”乌鸦很乖巧的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身体也很诚实的想往车后面靠。</p>


    “别动，我怕打错地方。”路明非语气冰冷。</p>


    “额……请问您是想打哪里？”乌鸦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p>


    “原本是打腿的，但是要是再动就到头上了。”</p>


    “您这……”</p>


    偏移也太大了吧！乌鸦心中咆哮，鬼才信你十米的距离能偏这么多，要不是劳资装备没带够现在就上去砍了你！</p>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路明非死死的盯着乌鸦。</p>


    “您尽管问！”乌鸦表示自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p>


    “你们来了多少人？”</p>


    “我们？哦！”乌鸦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一共25人，其中包括老大在内，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p>


    “25……”</p>


    路明非心中默默数了数，他们四个貌似都遇上了对手被拖住了，那么至少可以排开四人，剩下的21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有源稚生，源稚生不可能跟他们在这里耗时间，肯定去接绘梨衣去了，但是老大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肯定是没问题的。</p>


    那么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放倒自己面前的对手，然后去处理掉其他的小喽啰。不能让这些家伙出现在老大的视线范围内，免得到时候回去挨批评。</p>


    “兄弟们都听清楚了吗？一共25个。”</p>


    “我这里有一个。”街角的巷子里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长刀缓缓出鞘。</p>


    “我这里也有一个。”凯撒声音轻佻，“不过好像是个莽子。”</p>


    “混蛋你说什么？”对讲机那头传来夜叉不服气的咆哮声，让路明非对面的乌鸦听了脸上有些尴尬。</p>


    “唉……我这里好像比较麻烦。”楚天骄那头传来了无奈的叹息。</p>


    “那就好分配了，大家先解决眼前的敌人，然后剩下的一人五个，源稚生就留给老大？”路明非提议。</p>


    “爸爸，等我五分钟，过来帮你。”楚子航说。</p>


    “不用儿子，你慢慢来别着急，你老爸我还是挺强的。”</p>


    楚天骄满脸欣慰的切断信号，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静若止水的老人。</p>


    老人身上穿着褐色的羽织，腰间佩戴着古老的刀，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楚天骄说完。</p>


    “蛇岐八家犬山家家主，犬山贺？”楚天骄开口确认道。</p>


    “是的，请多指教。”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手放在刀柄上。</p>


    “指教还是算了吧……”楚天骄叹了一口气，“你们蛇岐八家来了几个家主？”</p>


    “除了大家长以外，就我一个。”犬山贺如实回答，“我们只是负责拖延时间的，如果能不打最好，老实说我不想与你们起冲突。”</p>


    “哦。”楚天骄淡淡的应了一声。</p>


    “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我感到很欣慰，但是……”楚天骄抽出腰间的武士刀，这是他随便在工艺品店里买的，没什么杀伤力，“我们老板说了，来捣乱的人都请去医院坐一坐，要是消极工作我可是会很惨的啊！”</p>


    说着楚天骄还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p>


    “唉……抱歉啊，我好像给阁下添麻烦了。”犬山贺也微微叹气，“不过还是……请出刀吧。”</p>


    ……</p>


    解决掉眼前的敌人然后剩下的平均分配？乌鸦嘴角抽了抽，眼前这个二愣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大声密谋，简直不要太嚣张，是不是看不起人？</p>


    “砰——”</p>


    就在乌鸦心里质疑的时候，路明非突然扣动了扳机。</p>


    一枚红色弹头大口径的弗里嘉子弹穿膛而出。</p>


    其实路明非心里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枪里装着的都是弗里嘉子弹，但是这样威力的枪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弗里嘉子弹打中哪里都会嗝屁的吧？</p>


    所以他犹豫再三，即使对方是混血种也顶不住这一枪，最后无奈的选择了随便开一枪吓唬一下。</p>


    眼前的男人还算配合他工作，他也不至于想要这个家伙的命，但是老大又坚持要送这些人去医院度假，没办法，只好开枪了。</p>


    但是开枪的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黑色的东西。</p>


    弹道更加偏移了。</p>


    他将眼睛从瞄准镜移开，黑色的鸦羽在他面前缓缓飘落，将他的视线遮挡。</p>


    “羽毛？”</p>


    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羽毛？怎么打着打着还掉毛的？</p>


    子弹在空中狂舞，与之伴舞的还有被风冲散的羽毛，乌鸦轻轻侧身，很轻易的躲开了本就有些偏移的子弹。</p>


    “砰——”</p>


    很明显不是打中人的声音。</p>


    下一刻路明非心生警觉，猛的抬头。</p>


    可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他的额头。</p>


    “将军了小弟弟。”乌鸦十分嚣张地一脚踩在巴雷特上一脚踩在引擎盖上，用枪指着路明非的头顶。</p>


    “刚才那是什么？”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问问题的同时很自然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动作。</p>


    “言灵·鸦羽。”乌鸦撇嘴，“老子的言灵，没什么卵用就是干扰别人视线而已，怎么？看不起？”</p>


    “小子，今天我就教你一个道理，打架，是要动脑子的！”乌鸦冷笑着看着路明非，“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怕你手里的枪吧？”</p>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的情报是骗人的？”</p>


    “是……真的。”乌鸦理直气壮，“但是告诉你们又怎么样？老子这叫阳谋！”</p>


    路明非惊了，没想到蛇岐八家还有这种戏精，无耻程度简直跟快要赶上芬格尔了，演戏就能把情报全部说出来？</p>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乌鸦感觉路明非在鄙视他，“我们的目的是拖时间啊，拖时间懂吗？”</p>


    他用枪口敲了敲路明非的脑袋，“乖乖别动哦，小心走火。”</p>


    “哦……”路明非似乎总算理解了，原来这群人不是来拼个你死我活的，难怪这么好对付。</p>


    于是他熟练的举起双手。</p>


    乌鸦看着路明非举起双手刚想夸他识相，却看见这两只手上居然带着虎指！</p>


    “我擦！？你不是adc吗？”</p>


    “肉装ad没见过？等的就是你突脸！”</p>


    路明非突然凑近，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巴西柔术，这是他选修的武术课程，他这种弱鸡跟别人拼蛮力可没什么优势，只能委屈自己了。</p>


    你问为什么柔术带虎指？当然是为了加攻击力啊！大丈夫不拘小节，能打赢谁在乎用路数？</p>


    很快，偏僻的角落里很快传来了凄厉的惨叫。</p>


    ……</p>


    路边阴暗的小巷里，刀光迸射。两双黄金瞳在黑暗中相互凝视。</p>


    “你们中国男人不明白什么叫绅士吗？”</p>


    没有偷袭成功的矢吹樱一击不成退到安全距离，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刀痕，皱着眉头望着楚子航。</p>


    “不好意思，没想到是女人。”楚子航手握长刀面无表情。</p>


    他刚来到这个巷子里蹲点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下意识的拔刀回击而已。</p>


    “那么现在可以请你手下留情吗？”矢吹樱轻轻俯下身姿，“大家长要带绘梨衣小姐回家，希望你们不要打扰。”</p>


    “手下留情的话……我尽量。”楚子航有些为难，“但是另外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你。”</p>


    虽然说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但是对方的身上并没有透着杀意，似乎只是来拖住他的。</p>


    不是死敌，所以只要送进医院就行了吧？可是下手太重了会不会也不太好？楚子航在想该用什么处理方案处理眼前的女人。</p>


    因为对于轩浩来说绘梨衣很重要，对于绘梨衣来说源稚生很重要，而眼前的女人……貌似是源稚生的女人。楚子航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放水才好。</p>


    说实在的，刚才他其实就已经放水很多了，因为在这宽度仅有一米的狭窄的巷子里他的‘村雨’根本就施展不开，否则刚才那一刀就不仅只是留下伤痕了，而且他的言灵是没办法用的，动静太大了，搞出事故会很麻烦而且会打扰到绘梨衣，虽然是被迫放水，但也是放水。</p>


    那么问题来了，还要再放水的话，该怎么办呢？</p>


    “哼。”</p>


    樱可不管楚子航心里在想什么，看见楚子航发愣的时候她抓住了破绽，手中的小太刀瞬息而至。</p>


    ‘锵——’</p>


    小太刀和村雨碰撞在一起，但是矢吹樱的进攻还没有结束，她是忍者，真正的忍者如果正面进攻那多半都是诱饵。</p>


    她的攻击根本没有怎么用力，借着楚子航格挡的力量无声无息地朝后方滑开，同时间微风在她身侧萦绕。</p>


    言灵·阴流。</p>


    几把漆黑的刀片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上滑出，顺着风朝着楚子航腿部肩部的穴位飞射。</p>


    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没办法躲开，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不允许他闪避。</p>


    没办法了……</p>


    路过小巷外的行人突然间感觉一股燥热的温度一闪即逝。他们有些纳闷但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已经凉了下来，都以为是错觉。</p>


    高温的铁水跌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烙印，楚子航一双炽热的黄金瞳静静的看着矢吹樱，面无表情。</p>


    他希望这个女人知道与自己的差距赶紧离开。</p>


    “这就是你的言灵吗？君焰？”矢吹樱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这可是位列89号的高危言灵啊，与源稚生的王权也仅仅相差了两位而已。</p>


    果然本部来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简单的。</p>


    “不过……你没办法在这里爆发吧？”矢吹樱试探的问。这样的言灵如果爆发起来就不只是融化几把小刀而已了，说不定整个街区都会被烧毁。</p>


    “你猜的没错。”楚子航也不掩饰，“我并不想把动静弄大了，你们也是吧？”</p>


    “嗯……”矢吹樱轻轻应声，但是并没有收起小太刀。</p>


    两边的行动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同样是为了绘梨衣。矢吹樱知道这几个人守护在旁边的目的是不让人打扰绘梨衣逛街，但他们不得不打扰，因为源稚生要接绘梨衣回家。</p>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离开。”</p>


    楚子航说着收回了刀刃，语气中有些无奈，“你们来的人有点多了，太吵的话我们回去会遭殃的……”</p>


    “抱歉，我不能让你抽出空去打扰大家长。”樱深吸了一口气。</p>


    “你打不过我。”楚子航皱着眉头，如果不是放不开手脚，放倒这个女人他只用一招。</p>


    “但是你现在也拿我没办法，我只要拖住你就好了。”</p>


    矢吹樱试探性地踏步上前，她没有选择使用暗器，因为眼前的这个叫做楚子航的男人对君焰的掌控很好，收放自如到令人感到恐惧的地步。</p>


    她收回前言，中国男人很绅士，因为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她甚至连靠近都办不到，刚才突然出现的足以融化钢铁的火焰屏障足以将她也烧成灰烬，对付很明显不想杀她。</p>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她还是选择继续纠缠。</p>


    “唉……”</p>


    楚子航叹了一口气。</p>


    矢吹樱再次手握小太刀斩过来。</p>


    “本来是不想用的……”</p>


    听见楚子航喃喃自语，矢吹樱有些愣了愣，难道对方要用全力了吗？</p>


    她警觉的放弃攻击想要撤步，但是下一刻她就愣住了。</p>


    “砰——”</p>


    清脆的闷响声在小巷里回荡。</p>


    在她后撤的时候，楚子航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p>


    “你不是用刀的吗……”</p>


    矢吹樱缓缓的倒下，她不能理解，蛇岐八家对这个少年所有的资料都显示这是一个刀锋一般凌厉的男孩，他的武器只有手里的刀，即使在学院本部执行任务的履历中也从未有他会用枪的记录。</p>


    “所以我手下留情了啊。”</p>


    楚子航平静的回答，如果用刀，这个女人已经死了。</p>


    枪里装着的是弗里嘉子弹，剂量足够这个女人在医院躺一天一夜了。</p>


    “没想到还挺好用的。”楚子航看着手里的手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任务标配的装备中每个人都有配枪，他原本是不打算用的，但是刚才的情况很特殊，用刀不太好手下留情他又必须抓紧时间放倒敌人，只有这个东西最合适了。</p>

 第333章 尊老爱幼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用，是因为他的枪法不太好，只有等对方靠近了才能确保命中。</p>


    楚子航贴心的让苏恩曦帮忙拨打蛇岐八家所属医院的救护车电话。</p>


    “这样大概就没问题了吧？”</p>


    楚子航收回手枪离开，按照计划他还要去处理一下多余的杂兵。至于老爸那边……老爸说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吧，老实说他其实并不认为蛇岐八家里除了源稚生会有人能难倒那个男人。</p>


    ……</p>


    “来来来，继续！”</p>


    凯撒摩拳擦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兴奋。</p>


    此刻的他已经脱掉了西装露出他那身练得还不错的肌肉。</p>


    “混蛋！是不是瞧不起人？”</p>


    夜叉手上带着虎指朝着凯撒脸上招呼。他最讨厌长得帅的男人，因为自己长得有些凶神恶煞从不讨女孩子喜欢，总是被帅哥抢了风头，当然平时老大抢了他的风头他没什么意见，只是像乌鸦这种衣冠禽兽跟他抢风头他就很不爽。</p>


    凯撒要是知道这货拿他和乌鸦作比较，一定揍得他进重症监护室。</p>


    “不是瞧不起你，”凯撒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看上去很轻松的接住了夜叉的拳头，“我是瞧不起你们日本分部所有的人。”</p>


    此刻璀璨的黄金瞳在他眼里熠熠生辉，如果楚子航在旁边的话大概会察觉到这货已经进入了暴血状态，虽然是一度暴血。但只是对付源稚生身边的跟班而已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p>


    不过他乐意啊，因为这样揍人爽啊！凯撒对于日本分部的人可是很有成见的，之前麻生真差点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感觉很不爽了，那可是他赌上老脸要救的人，最后要不是路明非估计他这张脸还真没地方放了，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但是他还是很不爽，心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p>


    后来听了轩浩说的话，他大概知道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在背后搞鬼不关蛇岐八家什么事，这就更窝火了，吃了瘪居然找不到地方发泄。</p>


    “你说你们蛇岐八家要是有点卵用至于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吗？”</p>


    凯撒一边说着一边一拳揍在夜叉脸上。</p>


    夜叉被一拳揍得晕头转向，他的脑瓜子有些嗡嗡的，表示完全听不懂凯撒在说什么。</p>


    不过他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因为凯撒只是单纯的气不过而已。</p>


    其实凯撒心里也是很憋屈的，因为源稚生是绘梨衣的哥哥不能揍，赫尔佐格是轩浩的猎物不能抢，那他还能找谁出气？他原本是想在源氏重工炸掉辉夜姬出出气的，没想到居然失败了，最后只搞定了几个保安，这怎么过瘾？</p>


    现在好不容易又找到出气的机会，轩浩居然还说只要送进医院就行，这叫什么事情啊？</p>


    ‘欧拉欧拉欧拉——’</p>


    凯撒一拳一拳的朝着夜叉身上招呼，虽然身上有枪，但是他今天不想用，因为用枪解决问题太快了不过瘾。</p>


    夜叉也是不服输的一拳一拳的回应。</p>


    “哟呵？你还挺耐打的啊！”凯撒心说果然没有找错对象，要是真是个小喽啰一拳放倒也太不过瘾了。</p>


    “混蛋，我可是黑道！蛇岐八家大家长的家臣！怎么能是废物！”夜叉被揍得鼻青脸肿。</p>


    “狗屁黑道，狗屁蛇岐八家！老子还意大利黑手党呢！”凯撒听着就来气，最讨厌有人仗势欺人了！能不能学学本少爷低调一点？</p>


    他躲开夜叉的拳头又是一拳打在夜叉脸上，夜叉被打退了好几步，有些迷糊但是一声不吭依旧坚挺的挥拳，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p>


    不对劲啊，这怎么也该脑震荡了吧？这家伙感觉不到痛吗？凯撒越打越感觉不对劲，更让他感到更加诧异的是，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有些出奇了，他现在可是一度暴血的状态，虽然近身格斗不是他的强项，但也不至于输给一个跟班吧？</p>


    可是光论力量他居然处在下风，如果不是身法够灵敏还真有些制不住这个莽夫。</p>


    这源稚生选人可以啊！凯撒着实没有想到源稚生的这个根本为了主子可以这么拼命，他的每一拳都没怎么收力的，换成普通混血种早该趴下了，但是这个叫做夜叉的家伙没想到如此坚挺，简直就是个死士啊！</p>


    “我擦，你有本事别躲啊！”夜叉一边气喘吁吁地挥拳一边骂街，什么狗屁卡塞尔学院的精英，就知道躲，有本事和老子刚正面啊！</p>


    “你是不是男人？”</p>


    “我擦？我是不是男人你要试试看吗？”凯撒心里那个气啊，本来心情就不咋地，还被一个跟班嘲讽，源稚生在他面前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p>


    凯撒想着就要伸手接住这个叫夜叉的家伙的拳头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反正力量差距不是很大他完全顶得住，而且夜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很显然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p>


    “咔——”</p>


    “哎？”</p>


    凯撒愣了愣，他刚接住夜叉的拳头就发现似乎并不怎么给了啊，这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夜叉的胳膊居然变形了，似乎是骨折了。</p>


    我靠，我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凯撒一度以为是自己太强了，可是很快夜叉大声惨叫一声躺在地上，让他感觉事情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p>


    “喂，兄弟你怎么回事？”</p>


    踹了踹躺在地上似乎昏迷过去的夜叉，凯撒有些纳闷，刚才还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萎了。</p>


    又是“咔”的一声。</p>


    “我擦？”凯撒瞬间收回自己的脚，“怎么又骨折了？”</p>


    他发誓自己只是轻轻的碰了碰没有用力啊！</p>


    凯撒蹲下检查了一下夜叉的身体，发现这个家伙全身多处骨折，似乎是痛晕过去了。</p>


    “这怎么回事啊？”他挠了挠头，刚才打得还挺过瘾的也没见这家伙身上骨折，怎么打完才骨折？难不成他已经练成什么神功了还带延迟效果？</p>


    “别看了！赶紧给我清理兵线去！”苏恩曦在耳机里催促着他，“这是言灵·鬼胜啦，我最熟悉了。”</p>


    “啊？哦！”凯撒也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如此。</p>


    他记得轩浩的言灵好像也是这个来着，效果貌似是无视痛觉强行发力，普通混血种能达到平时八倍的力量，只不过用力过猛身体承受不住的话会导致使用者骨骼被肌肉压碎。</p>


    这真尼玛是个越级战斗的神技啊！要是夜叉再猛点说不定他近战还真打不过。但是同样是言灵鬼胜的使用者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凯撒心中感慨，果然轩浩那家伙就是个怪物，至少他可从来没看见那家伙骨折过，而且他一直很好奇在日本海沟的时候那家伙是怎么从核弹爆炸中存活下来的，身体强度到底有多变态？</p>


    ……</p>


    “阁下请出刀吧？”犬山贺礼貌地等待着楚天骄出刀。</p>


    “不不不，您老一些还是您先请。”楚天骄本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是不好意思欺负老人家，毕竟这个老人认错态度良好，一来就表明了来意，他还真不好意思欺负人家。</p>


    犬山贺微笑着，“老夫的刀很快，还是阁下先请吧。”</p>


    “哦？巧了，我的刀也很快。”楚天骄挑了挑眉头，“要不还是您先吧？”</p>


    “喂喂喂！”</p>


    苏恩曦的声音突然在楚天骄耳边炸响。</p>


    “啊……怎么了小丫头？”楚天骄捂了捂耳朵，“叔叔耳朵都要聋了。”</p>


    “大叔！你们已经在那里站了将近五分钟了！”苏恩曦没好气的说，“我薯片都要吃完一包了，到底还打不打？”</p>


    “打，当然打。”</p>


    楚天骄无奈的摆好架势，“老板不是经常嘱咐我们说咱们公司是良心企业吗？尊老爱幼这种事情是应该的吧？”</p>


    “少废话，再消极怠工小心我跟老板告状！”苏恩曦理直气壮。</p>


    “好好好……马上就动手……”</p>


    楚天骄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抱歉啊，我家小监工在催呢，要不……咱们数三二一一起动手？”</p>


    “……”犬山贺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心说大家都不容易，干脆演演得了，别那么认真好不好？</p>


    可眼前的男人好像并不这么想，楚天骄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身体重心下沉握刀的双手上肌肉微微绷紧，脚步微微调整，整个人蓄势待发。</p>


    他是认真的！</p>


    由不得楚天骄不认真，他倒是挺想演戏的，可要是被看出来那就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了，要认真工作认真工作！好不容易跟儿子父子重逢呢，他可不想被老板揍得连儿子都认不出来。</p>


    犬山贺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虽然他并不怎么想动手，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认真了那他不会退缩，他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的自信，对方手里只不过是一柄装饰用的工艺刀罢了，他又信心瞬间将其斩断，那样他们就没有理由继续战斗了吧？</p>


    气氛突然变得寂静了。</p>


    犬山贺缓缓下蹲，按刀在侧，低头看着鬼丸国纲的刀柄，仿佛沉思。</p>


    凌冽的气势从他身上逸散出来，令眼前的楚天骄微微一愣，神情变得更加认真了，看样子这个老头不是简单角色啊……</p>


    “呼——”</p>


    犬山贺缓缓的深呼吸，这柄古老的佩刀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鞘了，如果不是时常保养或许已经变得跟他一样的腐朽。</p>


    他还记得两年前自己曾经尝试过拔刀，却被那个叫轩浩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言灵是刹那，能够成倍地提升自己的行动速度，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攀升。</p>


    初级刹那仅能提升2被的速度，二阶则达到4倍，三阶8倍，四阶16倍……七阶刹那就能突破到128倍神速。</p>


    那是他的极限，可就是这样的极限，被一个连言灵都没使用的男人按住了。</p>


    虽然他表现得很顺从，但是其实心里始终是有些不甘的，命运即使不能反抗也该允许他挣扎一下吧？</p>


    这么想着，这两年来他不断的锻炼着自己这垂暮之躯，此刻的他再次接近了当年的极盛时期，终于能够稍微证明一下了，虽然并不是向着那个男人拔刀。</p>


    “放心吧，年轻人，无论胜负，我都不会去打扰你们的工作的。”犬山贺声音低沉透着十足的信心。</p>


    “说得好像你赢定了一样。”楚天骄笑了笑。</p>


    这老头子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言灵，而他可是对日本分部的情况了如指掌啊！</p>


    更加不巧的是，他的言灵刚好克制这个老头子的刹那。</p>


    言灵·时间零，与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同样的言灵。这是被称为刺客的言灵，言灵中bug一般的存在。时间零的使用者像是穿梭在时间缝隙中的幽灵，违背物理规则的快速。</p>


    时间零是刹那的上位言灵，一般情况下是可以克制刹那的，除非这个刹那的使用者本身足够强大。</p>


    刹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言灵，通常拥有这种言灵的强者都有可能使用时间零，但很少有人会放弃绝对的速度去换取一个功能性的领域，因为刹那理论上来说是没有上限的，神速永无止境，只要攀升的阶段足够，那么速度是可以超越时间零的。</p>


    不过眼前的这个老人很明显不可能比他快！楚天骄拥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是血统还是言灵他都要比这个老人强太多了，没理由会输。</p>


    犬山贺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身上的羽织在风中炸响，一道刀光应声出鞘。</p>


    此刻楚天骄也动了，不过他的动作并不像犬山贺那样狂暴，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慢悠悠的，可在犬山贺的眼中这却是令人惊骇的急速。</p>


    “好快！”</p>


    犬山贺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这样的言灵他太熟悉了，他的老师昂热就拥有同样的言灵！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除了昂热以外居然还有人能将时间零运用得这样的强大。这一刻他似乎想起了当初被昂热支配的恐惧。</p>


    “不，不够！”</p>


    犬山贺瞬间意识到自己七阶的刹那赢不了眼前的男人，可七阶128被神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p>


    那就更快！本来只是切磋而已，他的目的也只是斩断这个男人手中的饰品刀，可他现在发现自己还是不想输啊。</p>


    向昂热认输，向轩浩认输，现在又要向一个无名之辈认输？犬山贺心中满是屈辱，他很想站起来反抗。</p>


    他是个庸人，只希望家中每个人都有尊严的活着，可这世道哪有那么容易，活着就意味着失去尊严，因为他深知和平就是屈服，尊严就是死。</p>


    所以他放弃了尊严，背上所有的屈辱，让家族延续。</p>


    真屈辱啊……犬山贺觉得自己的神经仿佛都刺痛起来，从六十年前到今天，他一次都没有赢过，一直活在屈辱中，他的尊严早就应该粉碎了，可不论怎样粉碎的尊严，终究还是有些残渣的。</p>


    他只想赢一次，赢谁都不重要，只是让这把磨了六十多年的刀不留遗憾罢了。</p>


    刀刃切开了空气，音爆声听上去仿佛接天的狂潮。</p>


    红绸被凌厉的风撕得粉碎，织锦的夜叉和猛虎从碎片冲喷涌而出。</p>


    八阶……不，九阶刹那！</p>


    512倍神速！居合极意！</p>


    犬山贺发出灵魂的咆哮，鬼丸国纲在黑夜中划出银光像是流星闪烁，急速让刀身变得通红，弯曲，这柄斩鬼之剑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刀就是它出鞘的最后一刀，也是这个老人最后一次挥剑。</p>


    “你输了，让他赢吧。”</p>


    淡淡的声音传到楚天骄耳朵里。</p>


    楚天骄挥刀的手有了片刻犹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p>


    有些大意了啊……在这个老人呐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轻敌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前的老人是认真的，这一刀早已超越极限，甚至在某一刻速度超过了他的时间零。</p>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输啊！他依旧可以轻易的躲开这一刀然后反击。</p>


    “我说让他赢。”轩浩的声音再次在耳机里响起。</p>


    好吧……楚天骄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稍微慢了片刻，虽然只是片刻，但也足够了。</p>


    鬼丸国纲的刀刃轻轻切过楚天骄手中的饰品刀，两人错身而过。</p>


    “咔——”</p>


    犬山贺止住身形，鬼丸国纲的刀刃缓缓的破碎，银光散在月光下衬出老人消瘦的背影。</p>


    楚天骄并没有躲开，因为这个老人的刀虽然凌厉却并没有带着杀意，这个老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斩出这一刀，仿佛要斩断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p>


    “你赢了。”</p>


    楚天骄将折断的刀收回刀鞘。</p>


    “感谢。”</p>


    犬山贺朝着楚天骄鞠躬，然后转身缓缓离去。手里已经没有了刀，自然就不能再帮源稚生拖延时间了。</p>


    “老板，其实我能赢的。”</p>


    楚天骄挠了挠头，他拿着把饰品刀本来就没打算跟这个老人拼刀，只要躲开然后反击怎么都是他赢。</p>


    “干嘛跟老年人一般见识？”</p>


    出租车里，带着鸭舌帽的轩浩驾驶着车辆在附近的街道闲逛似乎是在寻找客人，可注意力却集中在中控上的监视画面，他伸手拨了拨，画面再次切换到绘梨衣和夏弥的窗口监视着。</p>


    “一个压抑了一辈子的老人，总不能把人家逼死了你说是不？他都说了不会碍事，让他赢一局也不吃亏。”</p>

 第334章 绘梨衣刀刀暴击

    “是是是……尊老爱幼嘛，我懂。”楚天骄无奈的耸耸肩，他回想起犬山贺刚才的眼神，和离去是萧条的背影，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p>


    “懂了就赶紧干活去，你想让我亲自动手吗？别让那些小喽啰靠近绘梨衣所在的那条街！”</p>


    “哦哦哦……”</p>


    “啪啪啪……”</p>


    路明非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p>


    此刻他的脚下正躺着几个穿着执行局制服的职员。</p>


    “真是累死我了……”</p>


    他按了按耳麦，“喂？我这边差不多解决了，你们呢？”</p>


    “搞定了。”</p>


    “搞定了。”</p>


    “差不多吧……”</p>


    另外三人依次回应。</p>


    “苏姐，还有其他目标吗？”路明非问苏恩曦。</p>


    “没有啦~”</p>


    高天原监控室里的苏恩曦吃着爆米花的盯着屏幕上有些剑拔弩张的画面，“只剩下源稚生一个人了，不过出现了一点意外，貌似有人拦住他了，你们不用管。”</p>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人吗？”凯撒皱眉问。</p>


    “是那个叫源稚女的，”苏恩曦嘴里咔咔作响，“好像挺有意思的。”</p>


    “额……那确实……”凯撒有些汗颜，“你确定不会闹出人命？他们两现在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一个是蛇岐八家大家长啊！”</p>


    “不会。”轩浩突然插嘴，“没你们什么事情了，回高天原吧。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参与的。”</p>


    “哦！就等你这句话了！”苏恩曦兴高采烈，“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撤回中国了？”</p>


    “不可以，乖乖给我守好高天原。”</p>


    “……”</p>


    憋了很久的天空总算是憋不住了，豆大的雨珠突然间下起来。</p>


    一个穿着红色狩衣的男人沉默地走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天空中落下的雨，路人奔跑着避雨，只有这个男人像幽灵一般迷失在雨中。</p>


    “不想去见见你的哥哥吗？”撕咬的声音划破雨幕在男人耳边响起。</p>


    “噌——”</p>


    妖冶的红光闪烁，绯色的刀刃停在一张公卿面具前。</p>


    “我说过不要随便出现在我背后。”源稚女举着刀，语气冰冷。</p>


    “神马上就要复苏了，再此之前，你不想去跟亲爱的哥哥做个了断吗？”王将那张公卿面具上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p>


    “怎么？你是怕他妨碍到你吗？”源稚女冷笑。</p>


    “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王将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是陈述也是命令。</p>


    “我会去的。”源稚女收回刀转身。</p>


    他可以拒绝，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即使他不愿意自己去，这个家伙也会唤醒他体内的恶鬼去。</p>


    “对，这才是我的乖孩子。”</p>


    看着源稚女离去的背影，王将面具下传出阴森的笑声。</p>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走在雨中的源稚女背对着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p>


    此时此刻东京大学后街，路边的小吃摊主都在慌乱的收着摊子准备离开，只有屋台车前一个老人正忙碌的将屋台车的雨棚撑起来。</p>


    突然间下起暴雨肯定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但是这个老人似乎还是不愿意收摊。</p>


    上杉越最近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摊子，不到深夜绝不收摊，无论风吹雨打。</p>


    因为他在等人啊，等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p>


    轩浩只告诉他让他等，却没告诉他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他只好一直等。生怕绘梨衣来了他却没摆摊。</p>


    今天终于，他刚撑好了雨棚，两道倩影就慌忙的跑到屋台车旁边避雨。</p>


    夏弥拉着绘梨衣在屋台车边坐下，用纸巾为绘梨衣擦拭着头发上的雨珠，还好她们跑的快，不就淋成落汤鸡了。</p>


    “按照约定，我带绘梨衣来了。”夏弥朝着屋台车里正在忙活的上杉越打招呼。</p>


    “啊！来了？”</p>


    上杉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开始下面。</p>


    手忙脚乱的做好了两碗拉面放在两个姑娘面前，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这真是我女儿？”</p>


    上杉越打量着下面身边安静地吃着拉面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p>


    真漂亮啊，像她妈，啊呸！她妈是谁？上杉越感觉自己神经有些错乱，大儿子他见过了，不争气的蠢货一个，二儿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他还没见到，否则一定屁股给他打开花。这两小子都有错，该打。</p>


    但是女儿……上杉越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少女，果然还是女儿好啊！谁敢欺负我女儿？站出来！我扒了他的皮！</p>


    “没错，这就是你的女儿，上杉绘梨衣。”夏弥轻轻点头，然后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绘梨衣，这是你爸爸哦，别只顾着吃面啦……”</p>


    “嗯？”</p>


    绘梨衣有些愣愣的抬头看了上杉越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面。</p>


    爸爸……对于父亲的概念绘梨衣心中十分的模糊，在她的记忆力从来就没有父亲，就连抚养她长大的橘政宗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即使橘政宗死了她多半也只会献上一束花不会流下一滴眼泪。</p>


    她并不是不知道‘亲人’这个词，只是对这个词概念有些不解，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有源稚生称得上亲人，理由很简单因为从小打到都是源稚生陪她玩游戏，现在又多了夏弥和轩浩，或许这两个人说是她的亲人她会更容易信。</p>


    至于眼前这个老人……</p>


    “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绘梨衣小声喃喃着。</p>


    每一个字都暴击在上杉越心上，让他这颗流着皇血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了。</p>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p>


    上杉越双目无神地拿着汤勺在汤锅里画着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p>


    过了一会儿，上杉越一脸期望的看着夏弥，意思是‘丫头，该怎么办？送佛送到西，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啊……替我说说好话？’</p>


    “唉……”夏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此他只能表示爱莫能助。</p>


    该怎么办？她也不懂，毕竟她没有父母，鬼知道该怎么调和这种情况。轩浩也没告诉她这两人见面会是这样啊……</p>


    “有雨伞吗？”夏弥问。</p>


    “有，怎么了？”上杉越有些懵逼。</p>


    “给我。”</p>


    夏弥接过雨伞，转头看向绘梨衣，“绘梨衣你先慢慢吃啊，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p>


    “嗯……”绘梨衣乖巧的点头，并没有察觉到异常。</p>


    夏弥冲着上杉越眨了眨眼睛。</p>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接下来自己看着办！</p>


    于是，夏弥在上杉越有些绝望的眼神中撑着伞离开了。</p>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天上坠落的雨滴啪嗒作响，坐在屋台车伞下的一老一小却毫无言语。</p>


    “这……”</p>


    我该怎么办？上杉越一脸懵逼，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女儿。</p>


    不能打不能骂，说话人家又不信，就算你给我制造独处的机会我特么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上杉越心里苦o(╥﹏╥)o。</p>


    “绘……绘梨衣？”上杉越试探性的喊了一声。</p>


    “嗯？”绘梨衣纳闷的抬头，“老爷爷好……”</p>


    她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因为这个老人好像认识夏弥姐姐，应该不是坏人。</p>


    “老爷爷……”上杉越嘴角抽了抽，伸手捂住心脏，又是一刀暴击。</p>


    “喂喂喂？”公共隔间里，夏弥按了一下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机，“接下来该怎么办呐？绘梨衣好像不信那老头是她爸爸耶。”</p>


    “正常。”</p>


    耳机里轩浩的声音无比淡定。</p>


    信就有鬼了，不信才正常，出生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爹，谁特么会信？</p>


    “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咯~多相处一段时间自然会好的吧？”轩浩微微叹息，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反正迟早都得见面的，早死早超生啊。”</p>


    “那你……还让我带她来……”夏弥有些无语，“那老头心脏受得了吗？”</p>


    “不知道，希望他坚强吧……”</p>


    “我……”</p>


    “嘘——”轩浩突然示意夏弥噤声，“别说话，有人在接近你。”</p>


    夏弥瞬间闭上嘴，目光警惕地打开隔间地门走出去。</p>


    “踏踏踏——”</p>


    清脆的脚步在地上的积水上，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雨幕里缓缓走来。很快就堵在了女厕所门口。</p>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女厕吗？”</p>


    夏弥微微皱着眉头，望着缓步走来的身影。</p>


    她看清了那张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的惨白面孔，那是一张惨白的能剧面具，那张面具上画着日本古代公卿的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给人的感觉这张面具似乎是长在这人脸上的。</p>


    夏弥看着这个人面具上的嘴角似乎笑得更加灿烂了，“您好小姐，初次见面……我是猛鬼众的王将。”</p>


    初次见面？哼！夏弥在心中冷笑，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模样。</p>


    本以为这家伙的目标应该是绘梨衣才对，没想到居然主动找上她了？有点意思啊！</p>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p>


    璀璨的金色在夏弥的眼里闪烁，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王将似乎很是紧张。</p>


    “多美的眼睛，多美的姑娘。”王将面具下传出嘶哑的声音，发出由衷的赞叹，“哦！美丽的小姐，我是来邀请您加入我们的。”</p>


    “加入你们？凭什么？”夏弥冷哼。</p>


    “加入我们，到我这边来！”王将张开双手，“让我们一起踏上封神之路，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p>


    王将的身影突然变得飘忽起来，他的速度很快，瞬息间就已经来到夏弥面前。</p>


    “什么！？”</p>


    夏弥着急的后退一步，“有你这么邀请的吗？”</p>


    “很抱歉，小姐，你只能接受。”王将伸出手抓向夏弥，“没有人能够拒绝这至高无上的力量！”</p>


    夏弥的眉头越皱越深了，王将来这里的目的貌似是想要抓她？而且根本不带掩饰啊！这么嚣张？一定不是本体吧……</p>


    好想捏死他。</p>


    “夏弥，绘梨衣那边也出现了，是‘橘政宗’。”轩浩的声音在夏弥耳机里响起。</p>


    这……什么情况啊？夏弥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究竟哪边是真的？还是说都是假的？我该怎么做？</p>


    似乎是清楚夏弥心中的疑问，轩浩再次开口。</p>


    “跟他打，控制好力量，能赢就行，别把他打怕了，不然到时候他吓得不敢出来。”</p>


    “额……”</p>


    夏弥愣了愣，这……有点难度啊……</p>


    还好我是演技派来着！</p>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p>


    演戏嘛，打得逼真一点嘛！她擅长啊！</p>


    细密的鳞片开始在她脸上浮现。</p>


    微风浮动，积水的雨地上掀起了波澜。</p>


    夏弥的身体瞬间变得轻盈，速度攀升。</p>


    王将挥来的手速度极快，但总算是被她‘勉强’躲过了。</p>


    “滚啦！变态！”</p>


    纤细的手上覆盖着鳞甲，夏弥一拳回击，直直地朝着王将脸上的面具而去。</p>


    ……</p>


    源稚生撑着雨伞走在暴雨中。</p>


    他已经看见了绘梨衣所在的地方。</p>


    此刻的绘梨衣正坐在屋台车前安静地吃着拉面，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只有绘梨衣一个人。</p>


    轩浩就那么放心让绘梨衣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源稚生皱着眉头准备过去接走绘梨衣。</p>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p>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目光从惊讶逐渐变得凝重。</p>


    暴雨疯狂地落下，即使这么大的风雨那人依旧没有打伞，只是在雨中看着他，脸上有着令他怀念的微笑。</p>


    “哥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p>


    或许是特意准备过，源稚女此刻身上穿着猩红色的狩衣，与那件在井底被烧烬的狩衣一模一样。</p>


    他的身上是浑身湿透的，地上依旧有着积水，可不知什么时候，地上的积水被染成了红色。</p>


    源稚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稚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稚女的胸前出现了一道贯穿的刀口，鲜血不住地往下流淌，血水染红了地上的雨。</p>


    这一幕让源稚生不禁回想起自己一刀刺穿弟弟胸膛的一幕。</p>


    稚女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带着过去的伤痛从地狱里回来，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吗？</p>


    可源稚生并没有在弟弟眼中看见愤怒或是仇恨。</p>


    源稚女只是微笑着看着源稚生，可笑得却让人感到悲伤。</p>


    他在突然雨幕中歌唱起舞，唱着源稚生熟悉的歌谣，这是曾经他刚学会歌舞伎的时候跳给哥哥看过的舞曲。</p>


    他歌唱他哭泣，声情并茂，在哥哥眼中他是极恶之鬼——风间琉璃。</p>


    但他一直只想做个绝世的戏子，他是源稚女。</p>


    伴随着他舞曲的谢幕，天空中的雨突兀的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面纱，变得模糊不清了。</p>


    源稚生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稚女，“你果然还活着……”</p>


    虽然不知道源稚女做了什么让他看见这样的景象，但是他现在十分的确信，眼前这个人还活着。</p>


    “是的，哥哥，我还活着。”</p>


    源稚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源稚生不禁回想起了曾经那个天真的弟弟，可他十分的清楚，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稚女了。</p>


    周围的环境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瞒不过源稚生的感官，天上的暴雨不可能毫无征兆地停歇，他十分的清楚应该是眼前的稚女做了什么。</p>


    “你是猛鬼众的龙王，还是王将？”源稚生的手亲亲的握上了蜘蛛切。</p>


    “我是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不过，哥哥，今天我来这里只代表我自己。”源稚女轻轻摇头，“我现在只是源稚女。我来这里目的不是想跟你打架的。”</p>


    他说着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p>


    “那你来干什么？”源稚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p>


    “跟你一样啊，来看看我们的妹妹。”</p>


    源稚女不在乎源稚生的态度，毫无防备的转身，望着远处屋台车下安静吃面的绘梨衣。</p>


    “这就是我们的妹妹吗？”源稚女轻轻地感慨，“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呢。”</p>


    被雨淋得湿透了的男孩，微笑着看着屋台车下乖巧的女孩，他的身后是他的哥哥，此刻正撑着伞，可这伞不是为他而撑的。</p>


    他们三人只有他还淋着雨。</p>


    源稚女微笑着转头望着源稚生，就像平日里兄弟聊着家常，如果源稚生此刻手里拿着的不是刀而是毛巾，那么这一幕会显得十分的温馨。</p>


    源稚女此刻似乎没有丝毫的防备，源稚生感觉自己能够一刀刺穿他的胸膛，就像曾经一样。</p>


    眼前的人是极恶之鬼，猛鬼众的龙王，是他的敌人！可是源稚生现在却犹豫了。</p>


    他们的妹妹？源稚生有些不理解源稚女的话，绘梨衣只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是来到蛇岐八家之后才见到的绘梨衣，因为他们同样被橘政宗收养的关系，所以才一直当做妹妹看待。</p>


    这跟稚女没有关系吧？一个极恶之鬼真的会在意兄弟姐妹这种东西吗？</p>


    “哥哥，你知道吗……”源稚女安静地看着绘梨衣毫无察觉的侧脸，“听轩浩君说，绘梨衣是我们的妹妹，亲妹妹，有血缘的那种。”</p>


    “什……么！？”源稚生瞪大了眼睛。</p>

 第335章 上杉越:西内!

    “看来你并不知道。”</p>


    源稚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p>


    “你究竟想说什么？”源稚生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家伙居然还和轩浩有所关联？不对！为什么轩浩会知道这种事情？</p>


    源稚生脑袋已经绕不过来了，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绘梨衣居然是自己亲妹妹，轩浩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骗人的吧？</p>


    “只是来看看我亲爱的哥哥，还有素未谋面的妹妹。”源稚女轻声说着，缓缓地转身面对着源稚生，张开双手，“如果哥哥还想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会还手哦。”</p>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源稚生，脸上带着曾经的微笑，好像要拥抱眼前的哥哥。</p>


    “……”</p>


    源稚生沉默地松开了握刀的手。</p>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将刀送进毫无防备的弟弟的胸膛。</p>


    “看样子哥哥愿意听我解释了啊，真开心。”源稚女笑得像个孩子。</p>


    “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源稚生深深地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p>


    “与其我来说，不如你自己看吧。”源稚女微微摇头，“我毕竟是个罪人，罪人的供词不会有人相信。”</p>


    “看什么？”</p>


    源稚生有些不太明白。</p>


    源稚女只是微微转头看着远处的屋台车。</p>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源稚生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p>


    “老爹？”</p>


    源稚生有些疑惑，为什么老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没有通知老爹他出来接绘梨衣了。</p>


    “那个……”</p>


    “绘梨衣啊……”</p>


    上杉越刚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向绘梨衣搭话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扰了。</p>


    他皱着眉头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棕麻色羽织的老人撑着伞来到绘梨衣身后。</p>


    “嗯？”绘梨衣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回头。</p>


    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头顶，不过看清了来人之后绘梨衣并没有抗拒。</p>


    “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在外面已经呆了很久了，我和稚生都很担心。”</p>


    橘政宗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轻声道。</p>


    草！混蛋！将你的脏手从我宝贝女儿头上拿开！上杉越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咆哮，特么的他费力好大劲绘梨衣都不理他，这货居然这么容易就能摸头了？</p>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上杉越已经在脑海里将这个老混蛋撕成无数碎片，如果不是强压着自己的杀意，他现在已经动手了。</p>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上杉越捂住心脏呼吸急促，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动手的话轩浩的计划就泡汤了，打草惊蛇啊……</p>


    “老板，你怎么了？”橘政宗好心地问。</p>


    “不……没什么，哮喘……咳咳……”上杉越极力地露出‘我没事’的笑容，“老毛病了，不用担心。”</p>


    “那就结账吧，这孩子身上应该没带钱。”橘政宗似乎对绘梨衣很了解，从大袖中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张钞票递给上杉越，“不用找了。”</p>


    “不不不，不用……”上杉越推回钞票，“这孩子刚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那姑娘走之前已经结过账了。”</p>


    “哦，这样啊。”橘政宗高兴地冲着绘梨衣笑了笑，“原来绘梨衣交到朋友了啊。”</p>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一阵冷笑，之前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一直呆在绘梨衣身边，他完全没机会动手，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这才过来，甚至还出动了另一个分身拖住夏弥。</p>


    他已经调查过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轩浩的存在，只有几个从卡塞尔学院来的小孩子，不足为惧，刚好有稚生带人拖着完全足够了。</p>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拜托了源稚女拖住源稚生，这样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带走绘梨衣了。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他的分身还能带走那个叫夏弥，只是他不太确定这个女孩的实力，不知道强化过后的‘王将’能不能对付。</p>


    “你管他叫老爹吗？”源稚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如你再仔细看看，他究竟是谁？”</p>


    他指着带着绘梨衣准备离开的橘政宗。</p>


    “什么意思？”</p>


    源稚生下意识地转头疑惑地看着源稚女，当他再次顺着源稚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画面已经完全变了。</p>


    撑着伞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在雨中的橘政宗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影，那张森白的能剧面具看得源稚生头皮发麻。</p>


    “那是谁？你做了什么？”源稚生质问着眼前的稚女。</p>


    橘政宗不可能突然换了一个人，而且绘梨衣不会跟着这样奇怪的家伙走，</p>


    现在的天空明明没有下雨，可那个人却撑着伞牵着绘梨衣，一切的一切感觉都很违和。</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源稚生抬起头看着天空，确实没有下雨，他并没有淋到雨的感觉。</p>


    这是幻觉吗？</p>


    “哥哥，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跟我来吧。”</p>


    “！？”</p>


    源稚生愣了愣，他看着眼前的源稚女，可声音却是从耳边传来的。</p>


    “你！”</p>


    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刀，却被源稚女握住了手，强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诧异，可对付也仅仅是握住他的手，其他什么都没做。</p>


    “走吧，哥哥。”</p>


    源稚生总算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稚女已经站在源稚生身边撑着伞为他挡着天上的雨。</p>


    不，应该是他自己放下伞握刀的那一刻，真正的稚女就已经站在他身边撑伞了。</p>


    强烈的恐惧在源稚生心底蔓延。</p>


    眼前的源稚女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而已言灵诡异莫测。</p>


    刚才如果他再次要刺穿源稚女的胸膛会发生什么？</p>


    他想大概只会刺穿空气而已，至于之后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还手，他不知道。</p>


    “没什么好惊讶的，哥哥。”源稚女拉着他的手走着，就像小时候一样。</p>


    “你是皇，那我也应该是皇。这样简单的道理没想到我们两人都没有能想通呢……”</p>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看真相……”</p>


    源稚生愣愣地跟在稚女身后，听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切仿如梦中。</p>


    看着橘政宗撑着伞牵着绘梨衣离开，上杉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得有些狰狞。</p>


    “喂，小子，你确定不会出什么事情吗？”</p>


    上杉越拿出电话拨通上面唯一的号码。</p>


    “我不会允许出任何问题。”电话里的声音冰冷无比。</p>


    “好，那接下来怎么做？”上杉越看着绘梨衣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的，放下了手里的汤勺，从屋台车下摸出了一柄菜刀。</p>


    “别想着跟踪，那家伙很谨慎的。”轩浩制止了他愚蠢的行为，“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直接去地址上的地方等着。”</p>


    “行，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上杉越问。</p>


    “没有了，如果运气好，这就是最后了……”</p>


    还没等轩浩说完，上杉越已经挂断了电话。</p>


    “什么特么叫运气好啊？混蛋！”他暴怒地看着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是一处距离东京二十公里的红标。</p>


    上杉越对于这是个什么地方并不感兴趣，只是脱下身上的围裙，提着菜刀伞也不打，头也不回地朝着目标方向狂奔。</p>


    雨中只留下孤零零的屋台车以及远处愣在暴雨中的源稚生。</p>


    ……</p>


    “喂！夏弥！你在干嘛？”</p>


    轩浩焦急的声音在夏弥的耳机里响起。</p>


    这丫头在乱来什么？他只是叫她放水，可没叫她送人头啊！</p>


    这演得也太逼真的吧？</p>


    ‘王将’表现出来的实力是完全不如夏弥的，可夏弥依旧被压着打，看得轩浩心中焦急无比。</p>


    这没道理啊！这丫头好歹是个龙王，要解决赫尔佐格一个分身简直轻轻松松，即使让她演戏也不至于这样吧？</p>


    “噌——”</p>


    “哈——哈——”</p>


    夏弥气喘吁吁地捂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影。</p>


    此刻她左臂上的鳞片已经破碎，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染红了地面的积水。</p>


    “坚持一下！我马上来！”</p>


    听着轩浩焦急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夏弥露出了微笑。</p>


    “砰——”</p>


    夏弥倒飞的身影砸塌了旁边的矮墙，整个人都没埋在了废墟里。</p>


    “你在教老娘做事啊？闭嘴！乖乖呆着别动！”她悄声说，没错，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p>


    本来想着演一演就干掉眼前的‘王将’，但是打着打着她发现这个替身强度有些离谱，不同寻常的强，虽然不如她，但是早已经超过了混血种的界限。</p>


    这让她有些惊喜，没错，惊喜。</p>


    她曾经在赫尔佐格面前暴露过龙化后的模样，如果这个家伙太弱了的话，她就没办法演了。</p>


    现在这样正好，她可以演得很逼真。</p>


    当然，不是按照轩浩的计划来演，而是她自己的计划。</p>


    “臭男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真把老娘当挂件了？就这样了，等会再来找我！”</p>


    “嘟嘟嘟——”</p>


    “额……”</p>


    轩浩愣了愣，他被夏弥骂了？还被挂电话了？什么情况！</p>


    等下再去找她！？她是想……</p>


    “草！”轩浩瞬间反应过来这个丫头的打算，“死丫头要是出什么意外老子屁股都给你抽烂！”</p>


    虽然是骂出来了，但是夏弥已经挂断了通讯根本听不见，轩浩赶紧启动发动机，准备行动。</p>


    他对夏弥简直太了解了，这丫头是想把自己当诱饵引出真正的赫尔佐格！</p>


    赫尔佐格是个很谨慎的人，轩浩之所以会对上杉越说这次的行动要运气好才能结束一切是因为他不确定赫尔佐格带走绘梨衣之后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虽然神的复苏只有一次，但是万一这货还有其他的备选方案呢？</p>


    轩浩可不信这样谨慎的家伙谋划了几十年只想出一个方案，如果赫尔佐格太过谨慎即使带走了绘梨衣还是不肯暴露真身，选择暂时不行动的话……那他们好像毫无办法。</p>


    但是如果诱惑足够大，再谨慎的人都会铤而走险！</p>


    如果赫尔佐格没有勇气，那就给他，只要他手握着足够的筹码，那就一定会出来冒险！</p>


    这就是夏弥的计划，她选择被抓，无论赫尔佐格想做什么，拿她当容器也好人质也罢，给够他足够的筹码，这家伙就一定会露出真身，毕竟他总不能把成神的机会用在自己的分身上吧？</p>


    ……</p>


    雷暴撕裂了天空，也唤醒了愣在原地发呆的源稚生。</p>


    被雨淋湿的身体变得冰冷，体内的龙血却在沸腾。</p>


    难以置信、愤怒无比，各种纠结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翻腾，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p>


    橘政宗不见了，绘梨衣不见了，源稚女也不见了，只剩下他在暴雨中任由雨水怕打着脸颊，冰冷的感觉告诉源稚生自己此刻是清醒的。</p>


    那刚才是梦吗？没错的确是梦。</p>


    言灵·梦貘。源稚女用他的言灵在源稚生面前重现了自己所有的记忆。</p>


    在刚才的梦境中，源稚女带着他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两人以上帝视角看着一场场悲剧的重现，这场梦一做就是几十年。</p>


    不过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无比清晰，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始至终都在‘橘政宗’的掌控之中，看着自己被‘正义’束缚成为那个人利用的傀儡。</p>


    “这是真的吗？”源稚生在暴雨中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很怀疑这是源稚女捏造出来的幻想为了挑拨他和老爹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细节都太过很真实而且毫无破绽，让他不得不陷入了怀疑，到底哪边才是真的？</p>


    “哥哥，不信我也没有关系。已经没有时间让你去思考了，神就要觉醒了，一切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好好看着吧……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太绝望。”</p>


    他回想着源稚女离开前说的话彻底陷入了迷茫。</p>


    翁鸣声从他身上传出来，那是手机在衣服里震动，源稚生愣了愣反应过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边了。</p>


    就像源稚女说的一样，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慢慢思考了，红井那边的钻探队发现了地底的异常反应，看样子‘神’真的要苏醒了。</p>


    “红井……”源稚生来不及多想，立即动身开始行动。</p>


    他拿出电话拨向负责红井工程的宫本志雄。</p>


    “喂？情况何如？”</p>


    “我们已经突破了红色的岩层，岩层里有血红色的水渗出来，已经确定是胎血了，隐约还能听见雷鸣般的声音。”宫本志雄声音急促，“一切都符合藏骸之井的传说！从这里下去很快我们就能见到‘神’然后杀死它！”</p>


    “还有多久能够打穿藏骸之井？”源稚生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p>


    “大约24小时。”</p>


    “很好，我已经在路上了，会在打穿藏骸之井前到达！”源稚生说，“向风魔家主下令让他带人去高天原那边，我要清楚轩浩他们一行人的动向，那些人有什么动作立刻通知我！向龙马家主下令，严密封锁红井周边，不许任何人靠近！”</p>


    源稚生说完不等宫本志雄回答便挂断了电话，24小时，他还有一些时间，有一件事情他必须确认。</p>


    黑色的悍马在雨幕中疾驰。</p>


    源稚生现在想要确认的是橘政宗带着绘梨衣去了哪里？</p>


    他根本没有通知橘政宗自己会来接绘梨衣这件事情，但是橘政宗却自己来了，这一点让他感觉十分的可疑，甚至让他有些相信稚女让他看见的那些东西。</p>


    “老爹！？”</p>


    赶到源氏重工里的源稚生猛地推开了绘梨衣曾经呆过的房间。</p>


    都不在，没有绘梨衣，也没有橘政宗。</p>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从须弥座事件过后，整个蛇岐八家知道橘政宗还活着的人只有他一个，也就意味着橘政宗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带着绘梨衣回到源氏重工。</p>


    那么会去哪里？</p>


    一股莫名的恐惧开始漫上源稚生心头。</p>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源稚生嘴里喃喃自语，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p>


    “嗡——”</p>


    宫本志雄的电话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p>


    但是这一次却像是一记重锤彻底扰乱了他的阵脚。</p>


    “报告大家长！收到龙马家主的报告，关东支部背叛，正和猛鬼众一起正在朝着红井进攻！他们应该已经接近红井了！”</p>


    “草！”源稚生终于忍不住爆出粗口。</p>


    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断地在背后追着他，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清楚任何事情。</p>


    绘梨衣不知道被橘政宗带到了哪里去，红井那边也出了意外，该怎么办？怎么办？源稚生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无头绪。</p>


    “等着，马上过来！别挂电话，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p>


    “明白！”</p>


    宫本志雄有些惊讶于源稚生突然间的愤怒，但是很快就理解了源稚生的焦急，因为他现在也很焦急，红井里的警卫人员极其有限，对上猛鬼众加背叛的关东支部无异于以卵击石。</p>


    听见源稚生很快会过来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打开免提放进衣服兜里腾出双手继续工作。</p>


    “妈的，这些混蛋！”</p>


    宫本志雄也是破口大骂，大家长都保持不住平时的气度了，他还在意个毛线。</p>


    这可是关乎日本存亡的大事，一定要想办法在源稚生赶到前守住红井！</p>

 第336章 红井

    猛鬼众怎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进攻？宫本志雄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的挖掘工程进行了十天都毫无阻碍，猛鬼众却偏偏在他们即将完成的时候突然背刺！</p>


    这场进攻必然是早就计划好的，能够这么详细的知道他们的工作进程，肯定有内鬼！内鬼是谁？目的又是什么？</p>


    全无头绪，宫本志雄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办？怎么办？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不知道龙马家主能在外面撑多久，猛鬼众和关东支部一起进攻，怎么想单凭龙马家的人也不可能顶得住啊！</p>


    外面的防线一旦垮掉，剩下的就是一群技术人员，蛇岐八家一切的准备都将付诸东流，给猛鬼众做了嫁衣，到时候神的复苏将毫无阻碍！</p>


    宫本志雄心急如焚地踱步，可是似乎毫无办法，现在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就是源稚生，可他们貌似没有能力拖延到源稚生到达这里。</p>


    “不行，死也要撑住啊！”宫本志雄抓着脑袋，他们死不要紧，守不住这里整个日本都要完蛋！</p>


    “宫本君，不必惊慌。”</p>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宫本志雄背后响起。</p>


    宫本志雄愣了愣，呆呆地转头，他抹了抹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p>


    “您……您……您还活着？”</p>


    宫本志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p>


    “是的，我还活着。”橘政宗语气平静，“抱歉了，隐瞒你们这么久，但是你知道的，不管在卡塞尔学院眼里还是加图索家眼里，我都是必须死的。所以才隐瞒到现在，为的就是在这一刻站出来。”</p>


    “是的！”宫本志雄一瞬间热泪盈眶，“您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这下有救了！”</p>


    他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因为此刻老人身边跟着的女孩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p>


    一瞬间，宫本志雄感到无比的安心，原来政宗先生一直忍辱负重地活着，并且带回了上杉家主！</p>


    这下好了，只要有这两个人守在这里，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去特么的猛鬼众！</p>


    “绘梨衣，你先去外面帮龙马家主吧？”橘政宗轻声对绘梨衣说着。</p>


    绘梨衣目光呆滞地点头。</p>


    等绘梨衣走后，橘政宗若无其事地走到宫本志雄身边，看着大屏幕上的工程进度。</p>


    “外面的事情就交给绘梨衣吧，我们只需要完成最后的工作就行了，放轻松。”</p>


    橘政宗语气沉稳，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p>


    身上散发稳如泰山般的气势让身边的宫本志雄也平复下心情再次回到了工作台上。</p>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p>


    有着蛇岐八家的审判之剑在外面守护着，还有前任大家长协助自己工作，宫本志雄冷静下来，开始继续工作。</p>


    “宫本君，二次声波探测的结果出来了，”耳机里传出工程人员的声音，“距离赤鬼川的岩层厚度还有不到二十米，请指示！”</p>


    宫本志雄在操作台上仔细看着数据，全神贯注。</p>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像是过载的计算机般分析着屏幕上的一切数据，噪音数据显示为颤抖的曲线，这显然不是轻微地震引发的，抖动幅度太过均匀，就像是……像是某种生物沉睡的心跳！</p>


    但很显然岩层后面只是赤鬼川而已，他们不可能直接挖掘到‘神’的位置。</p>


    这该是多么沉重的心跳才能带着整条赤鬼川引起岩层的颤抖？</p>


    “错不了！就是这里！继续挖掘！”宫本志雄脸上露出笑容。</p>


    “已经快要完工了吗？”橘政宗关切地问道。</p>


    “是的政宗先生！”宫本志雄满是兴奋，“幸不辱命！大家长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等他抵达这里，挖掘工作差不多也就完成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亲手埋葬那所谓的‘神’！”</p>


    “很好，你做得很好！”橘政宗突然露出笑容，他笑得很开心。</p>


    宫本志雄看见老人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得如释重负，可是他的笑容在下一瞬间凝固了。</p>


    “噗——”利器入体的声音。</p>


    “那么现在可以休息了。”</p>


    紧接着是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宫本志雄耳边响起。</p>


    “你……”</p>


    宫本志雄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长刀，长刀搅动着，将他的心脏绞得粉碎！</p>


    殷红的鲜血正在朝着外面猛地涌出，这一刀速度极快并且阴狠，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即使有防备都不可能反应过来，更何况他对眼前的老人可以说是百分百的信任。</p>


    “安心睡吧，宫本君，你的功绩我将铭记在心。”橘政宗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刀，振血，“为新神的降生献上生命，是你的荣幸。”</p>


    “……”</p>


    被搅碎心脏的宫本志雄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绝望地倒下，眼前的光明逐渐被黑暗淹没，他直到死都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曾经带领蛇岐八家崛起的老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p>


    橘政宗一脚踹开宫本志雄的尸体，神色痴迷地望着屏幕上的数据，近了，一切都很顺利，胜负已定了！很快他就将作为新神登临神位，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脚步！</p>


    什么蛇岐八家？什么猛鬼众？什么卡塞尔学院？什么加图索家？还有那什么轩浩？在神的面前都将只有跪拜一途！</p>


    橘政宗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癫狂。</p>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平静下来，看得出这个阴谋家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做得还是挺到位的，简直收放自如。</p>


    “还没完，为了一切顺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再次看了一眼屏幕，确认工程队的工作依旧在进行之后转身离开了控制室。</p>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宫本志雄血染的衣服中微弱闪烁的指示灯。</p>


    那是手机通话中的指示灯。</p>


    电话的那一头，源稚生有些绝望的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缓步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微弱，最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p>


    不会错的，错不了的，是他。那熟悉的声音错不了，只是那笑声听上去却那样让人恐惧，再也找不回平时的慈祥。源稚生一切的幻想似乎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了，被他最信任的人亲手粉碎。</p>


    “草！”</p>


    源稚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愤怒，一切的真相已经毫无疑问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容不得他半分怀疑。</p>


    悍马的引擎在山道上炸响，忽闪的火焰在从排气中喷薄而出，金色的车灯在黑夜中闪过像是一双愤怒而狰狞的眼睛撕破黑暗。</p>


    赫尔佐格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百密一疏的计划，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付诸东流。但这一切又像是命运的指引。</p>


    纸终究包不住火，从这两个被命运束缚的少年开始怀疑的那一刻起，纸面就开始出现了缝隙，火光在漆黑中燃烧，那是愤怒之火，烧烬罪孽。</p>


    “砰砰砰……”</p>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山中炸响。</p>


    “该死！”</p>


    龙马弦一郎手握着步枪满脸的愤怒。</p>


    他想过猛鬼众会从正面进攻，但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自己人背刺！关东支部的突然倒戈打得他措手不及，现在龙马家的护卫正处于绝对的劣势，防御圈被压缩得越来越小，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p>


    “喂喂喂！”龙马弦一郎冲着对讲机咆哮，“宫本君，想想办法啊！我这边快要撑不住了！你叫到支援了吗？”</p>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p>


    “草！”他忍不住破口大骂。</p>


    枪口从掩体中伸出去砰砰两枪，但是毫无作用，敌我人员数量相差悬殊，光凭龙马家的人和宫本家那些称不上战力的技术人员根本守不下来。</p>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援军上，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又谁能来支援呢？</p>


    “早知道让风魔家主借一部分人给我就好了……”</p>


    “龙马君，不必着急。”</p>


    就在龙马弦一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令他意外的声音。</p>


    “你……”</p>


    他呆呆地看着带着绘梨衣走来的橘政宗，有些不知所措。</p>


    “政宗先生！您还活着？”</p>


    “是的，我还活着。”橘政宗笑了笑，“现在挖掘工程正在最后关头，宫本君正在忙来不及回应你，我是来帮你的。”</p>


    “那太好了！”龙马弦一郎满心欢喜，当然，他不是觉得政宗先生能一个人对付猛鬼众和关东支部的进攻，而是对政宗先生身后的女孩充满信心。</p>


    有上杉家主在，这些人算个屁啊！</p>


    可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上杉家主似乎有些不正常。</p>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p>


    “绘梨衣。”橘政宗轻声唤道。</p>


    “嗯……”</p>


    绘梨衣有些迷茫地走上前。</p>


    在龙马弦一郎兴奋的目光中缓缓拔刀。</p>


    太好了！龙马弦一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绘梨衣小姐只要一拔刀，在她面前的一切都将被宣告死亡。不管是猛鬼众还是关东支部，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违抗绘梨衣小姐的‘审判’。</p>


    “额……”</p>


    一颗头颅飞落。</p>


    龙马弦一郎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头。</p>


    他有些不解，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为什么绘梨衣小姐会连他一起‘审判’。</p>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为什么。</p>


    绘梨衣目光呆滞地收回长刀，像是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再动弹。</p>


    这一刀让整个山道都安静下来，此刻还活着的只有绘梨衣和站在她身后的橘政宗。</p>


    “梆——”</p>


    “做得很好，”橘政宗敲打着手中的梆子，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对于猛鬼众，关东支部和蛇岐八家的人都死了他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p>


    这些不过都是祭品罢了。</p>


    他让猛鬼众和关东支部同时进攻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好混进来而已，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工具坏掉了也没有任何关系。想要达成崇高的梦想，总会伴随着牺牲，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这是他们的荣幸！</p>


    “接下来去你该去的地方，乖乖躺好。”橘政宗对着绘梨衣指挥着。</p>


    他对此刻眼前的圣骸无比的满意，因为轩浩君好心的帮他解决了圣骸残缺的问题，让她变得更加完美了，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简直是意外之喜。</p>


    不过没想到吧？轩浩君！绘梨衣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中啊！橘政宗手里敲着梆子一脸兴奋，他当然知道轩浩是故意将绘梨衣放出来的，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因为只要他想，能够随时让绘梨衣回到他的身边来！</p>


    他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机，不过是刚好赶上‘神’的复苏罢了。</p>


    虽然不知道轩浩在盘算着什么，但是直到现在都还不现身，未免太看不起他了。赫尔佐格冷哼一声，他已经准备好了几种方案，目标就要达成了，到时候即使轩浩出现也为时已晚！</p>


    “嗯……”</p>


    绘梨衣呆滞地转身朝着红井的方向走去。</p>


    橘政宗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不一会儿，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平稳地停在他面前的山道上。</p>


    赫尔佐格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得无比贪婪。</p>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p>


    漆黑的车门被推开，一道漆黑的身影手中抱着一个女孩缓缓走出，那张森白的能剧面具上的笑容跟‘橘政宗’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p>


    “很好，干得很好。”赫尔佐格忍不住夸赞自己。</p>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王将’的分身再次进行了强化，这具分身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力量之强前所未有，是他最满意的作品！</p>


    从‘风间琉璃’开始有些失控之后他就在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力量。他可不傻，工具不可靠就要换新的！多亏了轩浩君的帮忙他总算是完成新的替代品，最关键的是不会背叛，因为这就是他自己。</p>


    现在即使没有风间琉璃，他也能独自掠夺神的权能！</p>


    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太费精神了，如果只是橘政宗这种程度的傀儡他可以操控很多具同时行动，但是控制住这具‘王将’分身的力量之后，他最多还能再操控两具傀儡。</p>


    赫尔佐格操控着这具分身只是想拖住夏弥带走绘梨衣而已，因为他不知道轩浩的‘实验品’究竟跟他的分身比怎么样，不过交手之后他感觉还是自己更胜一筹！能把这女孩也带回来真的是意外之喜。</p>


    他果然是个天才，他的作品已经近乎完美。</p>


    “果然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不过还不够，很快我就能真正得到完美的力量！”赫尔佐格笑着从分身手中接过昏迷的女孩，笑容张狂。</p>


    虽然这具具分身很强，但终究只是分身而已，他想要的是自己能够成神。</p>


    赫尔佐格哈哈笑着朝着红井的方向走去，他的身边跟着名为‘王将’的分身。</p>


    ‘王将’守护在赫尔佐格身边，让赫尔佐格无比的安心。</p>


    他脚步有些雀跃，轻快得一点也不像是个老人，愉悦的心情似乎让他回到了年轻的时候。</p>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了。风间琉璃？一个已经可以扔掉的工具罢了。源稚生？或许最后的作用就是让他好好欣赏这孩子绝望的表情，想想就令人心情愉悦呢。</p>


    现在整个红井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工程结束，他就能进行计划的最终阶段。</p>


    就在明日，他将登临神位，和太阳一同升起，俯瞰这世界！他将成为新的至尊，新的神！成就永恒！</p>


    ……</p>


    夜深人静，高天原的霓虹灯招牌照亮了回家的路。</p>


    从路明非一行人完成任务开始，高天原就已经重新开张了，也是就是说他们的假期一天时间都没有，哦不，休假的时候也在当小女孩的保镖打白工。</p>


    凯撒了无生趣地坐在高天原的沙发上眼前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是他丝毫提不起兴趣。</p>


    “说好了完成任务就可以解脱了呢？”</p>


    “老板说了，做人要有始有终，至少你们也要站完最后一天岗吧？”苏恩曦敲着二郎腿手里晃动着红酒杯享受着路明非的按摩，“嗯哼，小樱花手法不错！”</p>


    “……”路明非有些无语，“确定这是最后一晚？”</p>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会在今晚有结果。”苏恩曦抿了一口红酒，脸上带着红晕，看样子喝得有点多了，“出意外的话……大不了大家和日本一起沉呗？”</p>


    “……”楚子航也有些无语。</p>


    “我们就呆在这里真的好吗？”楚天骄有些坐不住了，“这种关乎存亡的大事，我们还在这里开牛郎店？不是该一起组队去拯救世界吗？”</p>


    “世界不需要你来拯救。”苏恩曦将空酒杯递给身前的座头鲸。</p>


    座头鲸很识相地倒酒，他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苏桑现在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四个美男子围绕着她伺候着，身后还有个按摩的‘丫鬟’。难不成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吗？苏桑这是要临死前享受一下皇帝的感觉？</p>


    “那是人家一家子人的家事，你去凑什么热闹？”苏恩曦瞪了楚天骄一眼。</p>

 第337章 夏弥:八岐大虫

    “一家人？什么一家人？”楚天骄有些纳闷，老板跟这些日本人可不是什么一家人，为什么老板可以去插手，他们却只能留下来看家？</p>


    “唉……”苏恩曦叹了一口气，“小樱花，跟你楚叔叔好好理理这其中的关系。”</p>


    “唉？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路明非被这么一问也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有些道理。”</p>


    “源稚生和源稚女是兄弟，绘梨衣是他们的妹妹，这我懂，那个叫上杉越的是他们的老爹，我也知道，可这跟老板有什么关系？”楚天骄问。</p>


    “楚叔叔你看不出来吗？”路明非说，“老大可是把绘梨衣当亲妹妹一样啊……”</p>


    “额……”楚天骄心里mmp，我特么每天不是忙着当牛郎就是想办法跟儿子搞好关系，谁有空去关心老板的私生活？管他亲妹妹还是干妹妹他才不会去多嘴，那可是会挨揍的。</p>


    “那我们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楚子航问。</p>


    “也不算什么都没做吧？”凯撒轻笑了一声，“听见了吗？外面有客人来了。”</p>


    “大概是蛇岐八家的人吧。”苏恩曦无所谓地继续喝着红酒，“小的们，听好了，这大概是你们在日本最后的任务了。”</p>


    “天塌下来有老板顶着，你们给我把高天原的大门顶着。”苏恩曦轻蔑地看着夜总会敞开的大门外来势汹汹的人群，“这里可是‘皇帝’的地盘，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谁敢擅闯都给老娘撵出去，懂吗？”</p>


    “什么……”</p>


    路明非想问什么，但是被凯撒捂住了嘴。‘皇帝’这个词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此刻的心里十分的震撼，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皇帝’？他联想到轩浩的势力，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紧紧地闭上嘴不再说话。周围的几人听见这个词貌似都挺淡定的，感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p>


    等等！老大是‘皇帝’？那他现在狗腿的模样不就像个太监了？路明非突然觉得他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比较好，这都是为了自己好。</p>


    潮水般的灯光堵塞了整条街道，数百台发动机在轰鸣，轿车、卡车、摩托车甚至还有推土机。巨大的工程机械把进出整个街区的路口都封住了。</p>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堵了……”座头鲸有些无奈的摇头，自从这家店被老板收购之后总是惹上黑道上门。</p>


    不过这一次这些黑道貌似学聪明了一点，没有直接堵在高天原门口，而是封锁了街道。</p>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纳闷。</p>


    这些家伙来了之后就一直围在外面也不见行动，只是封锁了整个街区，虽然不影响高天原的正常营业，虽然新的客人来不了，但是已经在里面狂欢的客人们也安分了许多。</p>


    不过这可是好事啊，他们的工作量都减小了。</p>


    “应该只是监视吧。”苏恩曦说，“你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隐藏，他们现在可以确定我们这边的关键人物都是在高天原里的。只要守着这里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影响他们的计划。”</p>


    “他们知道老板不在这里吗？”楚天骄问。</p>


    “不知道。”苏恩曦摇头，“那家伙真要去哪里没有人能察觉也没有人能找到，就算他们围着而已没用。”</p>


    “也就是说守着也没什么卵用对吧？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路明非有些无语，既然这群人守不住轩浩，而他们本来就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派这些人来这里不就是浪费人手吗？</p>


    “这些人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源稚生那脑瓜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想法？”凯撒见那些人没什么其他人动作连身都懒得起了，仰躺在沙发上点燃了雪茄，“不过真是辛苦他们了，这么大雨天的冒着雨在这里做无用功。”</p>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咱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路明非吐槽。</p>


    “那可不？你见过哪个公司是老板冲在最前线让员工摸鱼的。”苏恩曦拍了拍路明非的手示意他不用继续按摩了。</p>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似乎准备回房间补觉，“我先上楼了啊，有什么情况再叫我。”</p>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呢？”楚天骄嘴角抽了抽。这姑娘是他们当中过得最潇洒的，整天吃吃喝喝睡睡，还特么特别会使唤人，老早在国内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总是他们这些工具人冲在最前面。</p>


    “我担心什么，就算有也是你们先顶着，难道你们要我一个弱女子冲锋陷阵吗？”苏恩曦走路嚣张丝毫不慌。</p>


    高天原深处的房间中，苏恩曦缓缓地坐下，不过她并没有睡觉，而是罕见地进入了工作状态。</p>


    他静静地看着屏幕出现的喜讯，哦不，是噩耗。</p>


    是气象局的通知，通知人们避难。</p>


    根据气象局的报告，大气和地质状况彻底失控了，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正在引发地层中的应力，地壳在短短的半小时内下沉了半米之多，最严重的情况是东京会带着附近的大片区域沉到海平面以下。</p>


    末日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而高天原内狂欢的客人们还并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p>


    不过现在即使意识到了也出不去了，毕竟高天原已经被蛇岐八家的众人围住了。</p>


    “终于开始了啊……”</p>


    ……</p>


    黑色的悍马在雨夜的山道中狂飙。</p>


    源稚生此刻紧皱着眉头，如果他猜测得不错的话，现在的红井已经不在蛇岐八家的掌控下了。</p>


    橘政宗的背叛让他愤恨，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源稚生很清楚，以橘政宗的手段要控制住红井简直轻而易举。他现在即使坐着飞机飞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去。</p>


    真是讽刺啊，蛇岐八家曾经的大家长，居然是最大的内鬼。他的‘正义’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彻底粉碎。</p>


    此刻的源稚生甚至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是白活的，根本毫无意义。</p>


    但是无论是‘神’的复苏，还是橘政宗，他都必须去做个了结，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错事情了。</p>


    有一道人影出现在远处，那道人影站在山道中央拦住了他的去路。</p>


    “哥哥，我知道你会来的。”</p>


    源稚女微笑着站在暴雨中，血红色的狩衣在暴风中狂舞，他的腰间依旧没有佩刀。</p>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源稚生问。</p>


    “当然，我一直信息哥哥会信我的话。”源稚女说，“毕竟我们可是亲兄弟啊，我们本就不该彼此为敌，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们谁也离不开谁。”</p>


    “那……你是来帮我的吗？”源稚生有些犹豫地问。</p>


    已经知晓一切真相的源稚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弟弟，虽然源稚女杀人是被控制，但那些女孩始终是死在他的手中。</p>


    可是已经失去‘正义’的源稚生已经没有资格向眼前的弟弟拔刀了。</p>


    “很遗憾，我帮不了你。”</p>


    源稚女无奈的摇头，“风间琉璃是在那家伙的掌控中的，我并没有带刀，因为即使带了也只会对着你而已。”</p>


    “那你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p>


    “等人，顺便领路。”</p>


    源稚女眺望着远处。</p>


    “等谁？”源稚生有些纳闷，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来这里？</p>


    很快，另一辆漆黑的轿车朝着这边驶来，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p>


    门被推开了，光着膀子的老人，手中还提着菜刀。</p>


    源稚生愣了愣，因为他看见了这个老人身上的纹身。</p>


    “愣着什么？快上车！老子急着去砍人呢！”</p>


    上杉越语气暴躁，他本打算一路狂奔来这里，但是发现二十公里确实是有些太远了，不过好在半路上刚好经过一辆出租车。本来司机是不愿意载他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的，但是当他拔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背后的纹身并亮出菜刀之后，这个司机顿时就老实了很多。</p>


    源稚女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p>


    而源稚生则是被上杉越一把拎到后座上。</p>


    “我有车……”</p>


    “有个屁！”上杉越瞪了他一眼，“给老子座好咯，再敢废话小心我削你！”</p>


    说着他还舞了舞手里的菜刀。</p>


    源稚女透过后视镜微笑着看着坐在后排的一老一少，伸出手为司机指路。</p>


    车辆再次提速急奔。</p>


    “请问您是……”源稚生面对着这位老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有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皇同行的话，事情会好办许多。</p>


    “我是你爸爸！现在带着你去砍人，还有什么问题？”</p>


    “额……”源稚生有些懵逼，不过他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现在不是说多余废话的时候，再废话也只是找骂罢了。</p>


    车上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的安静。</p>


    带着鸭舌帽的司机在源稚女的指引下老老实实地开着车。</p>


    红井。</p>


    这是风暴的核心，此刻却显得那么平静，巨大的雨点打在血泊中，像是红色的湖面上荡开涟漪。</p>


    原本在这里的蛇岐八家的工程人员们已经没有人还活着了。</p>


    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在赫尔佐格眼中，他们最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神’的复苏献上血祭。</p>


    赫尔佐格站在白色的钢梁上，任凭着天空中坠落的雨打在身上，暴雨滂沱，他的身影却没有任何悲凉的气息，相反，闪电照亮了他那张疯狂的笑脸。他在暴雨中狂笑着，像个疯狂科学家。</p>


    他问道了美妙的气息，那是生命诞生的气息，可惜的是这样生命不是他创造的。</p>


    伟大的生命正在醒来，他等待着这一天已经几十年了。</p>


    他的笑声吵醒了旁边沉睡的女孩。</p>


    夏弥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挣扎’。</p>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被沉重的锁链绑在实验台上。不只她一个人，旁边的另一个实验台上还躺着绘梨衣。</p>


    不过绘梨衣不像她，绘梨衣处在赫尔佐格的控制中不会挣扎。</p>


    夏弥目光凶狠地盯着站在高处俯视着这里一切的身影。</p>


    “你醒了啊，美丽的女士。”</p>


    赫尔佐格似乎为了迎接着盛大的一幕还特意换好了西装，他彬彬有礼地朝着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女士行礼，面带笑容。</p>


    “那么就请你和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一幕吧。”</p>


    随着赫尔佐格的话音落下，红井中响起了轰隆的机械声，十二道水流注入深井，这是赫尔佐格准备好的‘养料’，殷红如血。</p>


    大量的气泡从水底升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井底吐着泡泡。</p>


    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积，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深井，水温逐步升高，接近沸腾。数以百万计的死肺螺随着气泡上浮，蛋白质被烧煮的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这池废水就像是落满了苍蝇的汤锅。</p>


    “这特么叫美丽？”夏弥质疑着这个家伙的审美，他一锅乱炖都不至于这么恶心。</p>


    “闭嘴！”似乎是被戳中痛处，赫尔佐格突然暴怒，“你懂什么？”</p>


    夏弥不想跟他争辩，只是冷笑。</p>


    “好好看着吧，接下来才是重头戏。”</p>


    赫尔佐格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小杯子缓缓倒入深井。</p>


    那是血，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血，这还要多谢轩浩君的贡献，让他完美地复刻出了如此接近神的血液。</p>


    只不过是几十毫升的鲜血，原本倒入这口深井不该掀起半分波澜，但是就在血珠触及水面的一瞬间，整个红井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似乎有着什么庞然大物在深处舒展身体。</p>


    “来了！来了！”赫尔佐格兴奋地大叫着，“让我们恭迎神的归来！”</p>


    细密的水珠在水面上颤抖，这一池的死水忽然间变得浓稠可怖，像是地狱中滚动的血河，血河开始翻滚旋转着，深深的旋涡出现在水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水面移动，似乎是被赫尔佐格滴入的血液吸引。</p>


    它贪婪地想要吞噬那血液，用来补全自己。因为它是残缺的，需要别处来的基因补完，而这血液是最完美的祭品。</p>


    水面炸裂，混合着浓稠血液的液体冲天而起，如蛟龙出水般带起冲天水柱，可出现的东西却并不像蛟龙那样威武。</p>


    素白色的影子冲破红色的液体浮出水面，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向上攀爬，它的体型大约相当于一条虎鲸，重量估计在十吨以上，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它的体重，在它爬过后层层叠叠地崩溃。</p>


    “太美了！多么强大的力量，速度，这就是神的力量啊！”</p>


    雪亮的灯光照耀下，一个身裹着白色丝线，看上去像是一枚巨大的茧的东西冲出井口飞跃到半空中，它的下面是一条狰狞的长尾，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孵化完毕。不过即使是这样它依旧无视了物理规则，以这样的形态高速向上移动，堪称奇迹。</p>


    “噗嗤——”</p>


    夏弥忍不住笑出声。</p>


    “这就是你眼中的美丽的神？”</p>


    她嘲弄这个蠢货没见过世面，居然把一条虫当做神。</p>


    “闭嘴！”赫尔佐格再次爆喝，“看着吧！这不是它真正的姿态！”</p>


    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那白色的茧也迫不及待地要证明自己。</p>


    通天彻地的吼声从巨茧中爆发，那是神的愤怒。</p>


    苍白色的触手把最后的茧撕破，猛地抓住光滑的井口稳住身形。</p>


    “八岐大蛇！”王将兴奋地看着屹立井口的伟岸身影。</p>


    神话仿佛照进了显示，抓住井口的不是触手，而是八条弯曲的龙颈，那东西长着八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在进口上防止自己滑下去。它的下肢畸形短小，只能把八个头颅当脚来使用，</p>


    看上去模样十分的滑稽。</p>


    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八双如灯笼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仿佛看见了魔神。</p>


    “虫子依旧是虫子。”夏弥撇嘴笑了笑。</p>


    不过是一个发育都不完全的畸形生物罢了，如果这东西能被称为神的话，那她算什么？</p>


    “你懂什么？”赫尔佐格恼羞成怒，“它还在成长啊，这不是神真正的姿态，而我，将会让这个世界看看什么是真正完美的神！”</p>


    他轻轻地挥手，一道漆黑的身影闪现在他面前。</p>


    “神啊，安息吧。”</p>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渴望的从来不是‘神’的复苏，他想要的只有‘神’的力量！</p>


    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神跟他计划中一样！这样还未发育完整的神正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他没有能力也不敢等神完全苏醒取回力量，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p>


    ‘王将’手握着特质的刀具，你刀具像是放大的解剖刀，似乎是专门为眼前的生物准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实验品，为了完成他伟大的实验，那是通向神道的实验。</p>


    八岐大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忽然间一道弧光闪过，像是绝世的刀划破夜空朝着‘王将’斩去。</p>


    “天丛云，”赫尔佐格越发的兴奋，“那是神器啊！”</p>


    神不但为他献上了身躯，还奉上了神器！一切都是为他作为新神的降临献上的赞礼啊！</p>

 第338章 血与泪

    神的天丛云并没有斩中‘王将’，初生的神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不及赫尔佐格最完美的杰作，它就像夏弥嘲讽的一样，更像是一条虫子。</p>


    不过即使是这样‘王将’依旧不敢正面抵挡神剑的锋芒，他闪过了天丛云的斩击，劲风掀开了‘王将’身上漆黑的披风，露出了下面丑陋的身躯，那是一具狰狞无比的人形。</p>


    除了人形之外早已没有了人的模样，也难怪‘王将’需要带着面具和披风。</p>


    狰狞的肌肉隆起，即使是表面覆盖的鳞片也无法完全包裹。</p>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p>


    普通的身躯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所以赫尔佐格舍弃了人类的外观，这具傀儡打造成纯粹的杀戮机器。</p>


    手中的刀轰然落下，一颗苍白的头颅带着喷涌的血柱升天而起，‘王将’斩下了神的一颗头颅！</p>


    然而他的进攻还没有结束。</p>


    赫尔佐格的目的是杀死眼前的神！</p>


    他的言灵·奈落可以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血肉，当然，也包括神的！神的血液不会因为死亡就立刻失去作用，只要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当他成为新神降临的时候，还能得到一骑完美的座驾！</p>


    茫茫的大海和迷雾的夜空连成一片，混混沌沌，分不清水和天。雷云在昏暗的天空中滚动着，轰响的雷神像是敲响的鼓，奏响了新神登基的恢弘乐章。</p>


    他将脚下踩着旧神的身躯君临世界，他的步伐这世间无人能挡！</p>


    神在剧痛中松开了咬在井口的所有头颅，围攻着落在它身上的‘王将’，但‘王将’比它还像是怪物，狰狞的身躯爆发着不该存在于人身的力量，他压制住了神。</p>


    巨刃在神的身上切割撕扯着，似乎要将它的心脏从庞大的身躯里掏出来！</p>


    一大一小两个身躯在井中坠落，神在坠落中怒吼和哀嚎，千万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在等待着它的归来，它的时代已经落幕，迎接它的是叛逆者的屠刀！</p>


    沉重的神躯再次落入井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王将’高高跃起，重回到赫尔佐格身边，一身狰狞的模样像是尸鬼般令人作呕，唯一还算正常的地方只有脸上那张画着笑脸的公卿面具。</p>


    夏弥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微微皱起了眉头。</p>


    王将那具丑陋的身躯一看就知道是傀儡，不可能死赫尔佐格的真身。这么说来眼前的长着‘橘政宗’那张脸的身躯应该就是赫尔佐格的本体，毕竟如此重要的仪式这个家伙即使再谨慎也不会不亲自到场。</p>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p>


    因为轩浩说过赫尔佐格应该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可现在的赫尔佐格却有恃无恐地站在聚光灯下，站在舞台中央，欣赏着两个怪物的厮杀。</p>


    他狂笑着站在高处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如果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话，可以轻易地取他性命。</p>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谋算了几十年的老阴比该有的形象！</p>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夏弥完全想不通。</p>


    “看样子今晚这里挺热闹的啊？”</p>


    带着愠怒的声音突然间在红井工地入口响起。</p>


    两道身影正缓步走到这片充满血腥味的工地。</p>


    源稚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影，那是他熟悉的人‘橘政宗’，这个老人此刻正狂笑着看着眼前的表演，即使听见背后有人来了，脸上的笑容依旧来不及收起。</p>


    老人缓缓的转身，目光轻蔑地看着他，这戏谑的目光让他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老人和眼前的这个家伙重合在一起。</p>


    不过事实依旧摆在眼前，根本无可争辩！</p>


    带着面具的狰狞身影很快挡在橘政宗面前，从那具身躯上，源稚生感觉到了恐怖压迫感。</p>


    “这就是所谓的王将？”源稚生语气冰冷，“原来你和他一直是一伙的啊……”</p>


    “哈哈哈哈……”</p>


    让源稚生诧异的是，橘政宗突然间有开始狂笑起来。</p>


    “欢迎光临，我的乖孩子。”橘政宗看着源稚生愤怒的眼神，笑得更加灿烂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p>


    “不过你猜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p>


    “什么？”源稚生有些不太理解。</p>


    似乎是要向他揭晓答案一般，旁边的‘王将’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与身后橘政宗同样的脸。</p>


    “这是怎么回事？”</p>


    源稚生愣住了，为什么王将和橘政宗会长着相同的脸？别特么告诉他这两个人跟他和稚女一样是亲兄弟，他不信！</p>


    王将摘下面具的脸上同样带着嚣张的笑容，和身边的橘政宗简直完全同步，两张脸上都笑得张狂，笑得洋洋自得，似乎是在嘲弄着眼前的愚蠢的孩子。</p>


    “原来如此……”夏弥低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p>


    她的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p>


    言灵·奈落。作为龙王的她看见对于所有言灵都了如指掌。难怪她总感觉不论是橘政宗还是‘王将’身上散发的气息都让她感觉很奇怪。</p>


    现在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p>


    因为这两具身躯都是傀儡。赫尔佐格果然很谨慎，到现在都还没有露出真身。那么他究竟想干什么呢？</p>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p>


    橘政宗愣了愣，因为他并没有猜到源稚生身后还跟了别人。</p>


    一个光着膀子的老人提着菜刀缓缓走到源稚生身边，他嘴里点着一根廉价的香烟，似乎想要驱散这里浓郁的腥味。</p>


    老人身上肌肉隆起，让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其中蕴藏着爆炸般的力量。他身上的纹身随着肌肉扭动着，像是活着的浮世绘一般狰狞。</p>


    尽管这个老人很刻意地压制着目光中的愤怒，但璀璨的黄金瞳很显然出卖了他。</p>


    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安静躺在实验台上的绘梨衣。</p>


    “管他怎么回事，一人一个，先砍了再说！”</p>


    冲着源稚生吼了一句，上杉越提着刀就朝着面前的王将冲过去。</p>


    “你是谁？”</p>


    两道声音几乎同步地从王将和橘政宗口中脱出。</p>


    “老子是你大爷！”</p>


    暴怒的上杉越单手抓住菜刀，手上青筋暴起，几乎瞬间就来到了王将面前。</p>


    银色的刀光如流星般击中那张让他看着就暴露的笑脸。</p>


    “站你奶奶！”</p>


    一把从屋台车上随意拿走的菜刀此刻像是绝世的利剑，被这个老人握住的瞬间化作银光。</p>


    至于为什么是菜刀，是因为他没时间回家拿那些珍藏的古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撕碎这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就算用手也一样！</p>


    “咔——”</p>


    不过菜刀终究只是普通的菜刀，绝对的暴力下它完成了最后的使命。</p>


    王将的脸伴随着粉碎的菜刀一同破碎，这一刀直接干碎了他的头盖骨，巨大的冲击力将王将整个身躯都轰飞出去。</p>


    “哟呵？还没死？”</p>


    令上杉越意外的是，这个脸被砍成两半，头部变形的家伙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p>


    “看样子今夜的舞台会很热闹啊？”即使王将被上杉越一招击退，一旁的橘政宗似乎也丝毫不急。</p>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p>


    橘政宗有恃无恐地看着眼前还未拔刀的源稚生。</p>


    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的人，但是对他的计划影响并不大。</p>


    只是可能要浪费一具傀儡罢了。</p>


    说实话他挺舍不得那具‘王将’傀儡的，毕竟是他的心血，不过跟他的成神大计比起来可有可无。</p>


    “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儿吧！”</p>


    橘政宗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p>


    伴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一旁的王将同样开始了变化，不过不是表情，因为那具傀儡已经没有了脸。</p>


    王将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本就保不住肌肉组织的鳞片破裂开来。</p>


    就像赫尔佐格最初的设计一样，这具傀儡不需要美丽的外表，因为它就是用来容纳力量的容器，是个彻底的怪物，杀戮的武器。</p>


    “吼——”</p>


    嘶吼的声音像是尸鬼的悲鸣，那张被劈碎的脸扭曲成了狰狞的血盆大口，此刻的王将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类的模样，双足关节翻转，背上满是骨刺，双手已经生出了锋利的爪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用血肉缝合的食尸鬼。</p>


    “这是什么鬼东西？”上杉越看着眼前突然变成怪物的家伙，有些皱眉。</p>


    另一边源稚生面对的橘政宗身上同样出现了变化。</p>


    不过橘政宗身上的变化要轻微许多，只是体表长出了青黑的鳞片，面部变得更加狰狞了而已。</p>


    即使是这样也让源稚生有些皱眉。</p>


    因为这家伙身上展现出的力量比身为皇的他查不了多少。</p>


    两把长刀交接发出争鸣声，源稚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人，这张狰狞的面孔让他突然感觉是如此的陌生。</p>


    让他的心也逐渐变得冰冷。</p>


    “为什么？”</p>


    “为什么？”</p>


    “为什么？”</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眼前的‘橘政宗’只是面带讥讽地嘲笑他，似乎他越是怒不可遏，这个家伙就笑得越是开心。</p>


    看着他狰狞的笑容，源稚生总算是明悟了，他挥舞着长刀将老人弹开，抬起头闭上眼仰面朝天。</p>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p>


    他在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低迷，像是在啜泣。</p>


    最后，他浑身颤抖着睁开了双眼，血泪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他浑身都在颤抖，唯独握刀的手变得坚定了。</p>


    “你知道吗？”</p>


    源稚生缓缓上前，橘政宗突兀地跪下。</p>


    “我曾把你……”</p>


    橘政宗跪倒在地，丝毫不能动弹，强大的重力几乎碾碎了他的每一根骨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源稚生。</p>


    源稚生眼里满是血泪，但他留下的泪不是悲伤，而是愤怒，极度的愤怒将他的皇血沸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p>


    此刻的王权，是他此生最强的一次。</p>


    即使是橘政宗强化过后的身体也无法抵抗丝毫！</p>


    源稚生步履蹒跚地缓步前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行动了。</p>


    维持王权用光了几乎所有的力量，不光是眼睛，耳朵鼻子嘴角也开始流血。</p>


    但他还是要前进啊……</p>


    源稚生将身上的肋差扔在橘政宗面前，这柄肋差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他打算结束一切之后去找轩浩谢罪祈求那个男人放过蛇岐八家，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p>


    “老爹啊……”</p>


    高举着手中的长刀，源稚生轻声呼唤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想要他明悟，想要他拿起眼前的肋差承认自己的错误。</p>


    “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亲生父亲！”</p>


    回应他的是橘政宗脸上越发狰狞的笑容，更加扭曲更加放肆。</p>


    “这样啊……”</p>


    源稚生语气冰冷。</p>


    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挥下。</p>


    一颗带着扭曲笑容的头颅在空中飞舞。</p>


    “啪啪啪……”</p>


    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想起了掌声。</p>


    灯光从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舞台上所有深情演出的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源稚生和上杉越倾情演出喝彩。</p>


    升降平台轰隆隆地下降，平台周围的led灯亮起来，五彩斑斓的灯光把简陋的工程设备装饰得像是舞台。那个闪光的舞台上，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p>


    跪倒在地的源稚生以及正在与‘王将’搏杀的上杉越都因为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分了心。</p>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着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p>


    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简直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首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掩饰不住身上的狂喜。</p>


    舞毕。</p>


    老人鼓起了掌。</p>


    似乎是在自己鼓掌，又好像是在为台上演出的源稚生和上杉越鼓掌。</p>


    他的脸上带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这些人的表演。</p>


    “真是精彩，精彩的表演。”赫尔佐格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他轻笑着对跪倒在地的源稚生说，“没想到你对我的傀儡感情如此之深啊？”</p>


    “哈哈哈哈哈……”</p>


    说着说着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地笑着。</p>


    “你……你……”源稚生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又是相同的脸。</p>


    “很意外？很好奇？很不可思议？”赫尔佐格神采飞扬，“我的傻孩子啊，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你们都不过是我的傀儡罢了，橘政宗，王将，你，还有你亲爱的弟弟~”</p>


    “你到底是谁！？”源稚生低声嘶吼。</p>


    他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长着这张脸？那他刚才杀的人又是谁呢？</p>


    “赫尔佐格，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曾经是第三帝国科学院里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的唯一负责人。世上最了解龙的人类，虽然血统没办法和你们这些怪物相比，但我像巨龙一样思考。”赫尔佐格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着，“并且今天就将是我成为真龙的时刻！”</p>


    “看见了吗？我的力量已经很接近你们这些怪物了！”</p>


    他指着与上杉越打得不相上下的傀儡朝着源稚生炫耀着，“今天就是我超越你们的时刻！”</p>


    “可怜的孩子，告诉你真相吧。”赫尔佐格俯下身朝着源稚生微笑，“我就要成功了，要是没有人与我分享这成功的喜悦我会很难过的~很感谢你来参与我的登基盛典！”</p>


    “哈哈哈哈……”</p>


    源稚生的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赫尔佐格在他的耳畔低语，讲述着这些年来的一切。</p>


    比如他是源稚生的老师，比如他同时也是源稚女的老师，比如他控制着整个日本的运作，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再比源稚生一生悲惨的命运都是由他一手书写的。</p>


    “……孩子，为我祝贺吧？”赫尔佐格蹲在源稚生身前，像是嘲讽一般问道，“你的父亲将要登临神位！那不是一件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吗？”</p>


    “你！”</p>


    源稚生愤怒的想要起身。</p>


    可刚才的王权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p>


    “哈哈哈——”</p>


    赫尔佐格看着源稚生可笑的模样笑得更加愉悦，他轻轻起身一脚踹在源稚生胸膛，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实验台走去。</p>


    “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登陆神位的！”</p>


    赫尔佐格贪婪地看着实验台上绑着的两个女孩，原本他对成神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上天赐予了他两个完美的容器，一加一的效果可不只是等于二那么简单，他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神！</p>


    源稚生惶恐地看着赫尔佐格走向的方向。</p>


    “绘梨衣！绘梨衣！”</p>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放声大喊，但是毫无办法。</p>


    不管是谁都好，救救她！源稚生心中呐喊，可是现在的局面又是谁能够改变的呢？</p>

 第339章 夏弥:是谁允许你碰老娘的

    源稚女在外面根本无法进来，即使进来了也只是会被赫尔佐格控制，而上杉越此刻似乎陷入了苦战，赤手空拳的老人杀不死那个食尸鬼一样的怪物。</p>


    怎么办？怎么办？源稚生心急如焚。</p>


    突然间，他看见了绘梨衣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孩，一瞬间，源稚生眼里仿佛再次燃起了希望。</p>


    “轩浩！”</p>


    源稚生感觉叫出这个名字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做的罪正确的决定，没错！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一定能够扭转这一切！</p>


    这个叫做夏弥的女孩在这里，那就证明那个男人或许就在附近，只是还没有找到这里。</p>


    源稚生奋力的嘶吼，他相信那个男人听见了就一定会出现的。</p>


    可让他感到无比绝望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p>


    “呆着别动！”</p>


    夏弥的微小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到轩浩耳朵里，虽然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p>


    “什么情况？”躲在暗处的轩浩听见了源稚生的呼喊声，他原本已经打算出手了，可是却被夏弥制止了。</p>


    他有些搞不清楚夏弥为什么阻止他。赫尔佐格已经现身了，难道不是他出手的时候吗？再拖下去绘梨衣可就危险了！</p>


    “听我的，别动，放心。”夏弥轻声回应。</p>


    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的家伙还不是真身！她心中无比的确信，同时也感到了一丝震撼，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真的是个天才，不过不如她！</p>


    光凭轩浩那个猪脑子肯定没办法找出真身的吧？还好有她在！小夏弥才是真正的天才！</p>


    夏弥静静地等待着赫尔佐格的接近，身上的铁链根本绑不住她，她可是大地与山之王，世界上最厉害的力学大师，怎么会被区区一根链子绑住？要不是为了配合出演，早就挣开铁链撕了眼前这个老杂碎。</p>


    赫尔佐格脸上带着欢愉的笑容，踩着踢踏舞步一步步靠近实验台。</p>


    他旋转跳跃着表演，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舞台。</p>


    言灵·奈落，是个很麻烦的言灵，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家伙像是幽灵一样附身在这些没有意志的肉体上，在别人看来或许真的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已经清楚了是什么样的言灵，夏弥就可以很轻易地看出究竟谁才是本体。</p>


    夏弥静待着时机准备暴起，眼前的赫尔佐格仍旧不是真身，尽管他表演得很卖力，但是逃不开身为龙王的她的法眼。</p>


    轩浩出现的话，一切就泡汤了，这个家伙肯定会再次龟缩起来，下次再找到机会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p>


    所以夏弥决定让轩浩再等等。</p>


    当仪式真正开始进行的时候，赫尔佐格一定会露出真身的，而绘梨衣，就由她来保护。</p>


    她现在的位置就在离绘梨衣不到两米的实验台上，随时可以挣脱锁链将赫尔佐格按在地上摩擦。</p>


    赫尔佐格欢快地走到绘梨衣面前，贪婪地伸出手。</p>


    怎么回事？夏弥有些诧异，难道是她的判断出错了吗？眼前的家伙就是真身？</p>


    直到此刻，依旧没有类似赫尔佐格真身的目标出现，按理来说他触碰到绘梨衣的时候就应该开始最后的步骤了。</p>


    近了，近了……</p>


    赫尔佐格的手就要碰到绘梨衣沉睡的身体。</p>


    等不下去了啊……夏弥虽然很想引出这家伙的真身，但是不能用绘梨衣的生命来冒险。</p>


    就在她刚想挣脱锁链的时候。</p>


    赫尔佐格的身后升起了黑色的太阳！</p>


    整个空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沸腾了起来，耀眼的黑日在上杉越头顶升起。</p>


    上杉越一只手拎着那只不人不鬼怪物的脖子，一只手在上空画出了一轮黑色的太阳。脸上写满了愤怒。</p>


    “特么的，没有把刀还真不好搞这玩意儿。”</p>


    任由怪物锋利的爪牙在他身上挠来挠去，他的身躯巍然不动，身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血痕。</p>


    处在龙骨状态下的上杉越身体坚韧得已经非常接近真正的纯血之龙，即使是被称作龙族‘行刑者’的鬼齿龙蝰的利齿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伤痕，更别说眼前这个半吊子一样甚至连生命都称不上的不知名物体。</p>


    上杉越手上微微用力，把它的脖子直接掐断，然后缓缓地松开。</p>


    食尸鬼的身体被黑日逐渐吞没，消散，就连整个红井殷红的血水似乎都受到的天空中黑日的牵引，悬浮然后蒸发。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猩红的血色。</p>


    不过这血色只持续了片刻，或许是黑日的威力太过强大，上杉越很快收敛了力量。</p>


    因为这里还有他的孩子们在。</p>


    那轮漆黑的太阳泯灭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留下。赫尔佐格引以为傲的傀儡此刻连渣都不剩。</p>


    “赫尔佐格是吧？”</p>


    上杉越面无表情地转身，“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借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能搞定我吧？”</p>


    “你是谁？”赫尔佐格有些惊讶地转身。</p>


    他骇然发现上杉越在转瞬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是真正的皇，仅凭着肉体爆发出的速度就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p>


    “我？你玩弄我孩子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是谁？”</p>


    源稚生呆呆地看着眼前暴力的一幕。</p>


    上杉越面无表情地来到源稚生跟前，捡起了源稚生的蜘蛛切。然后沉默地将赫尔佐格身上的零件一个一个的卸下来。</p>


    刚才还在跳舞的赫尔佐格此刻已经像跟棍子一般滚落在猩红的泥潭里，五肢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疼得在雨水中哀嚎。</p>


    “别着急着叫啊……”上杉越面无表情地用刀在赫尔佐格身上又削去一块，此刻的他浑身都是肆意的杀气，让人仿佛看见了那个当年无情暴虐的黑道至尊。</p>


    “我可是说过要将你碎尸万段的！”</p>


    “啊——哈哈哈哈——”</p>


    赫尔佐格痛苦的在地上惨叫着，但是令人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p>


    就连上杉越手里的刀都停下了。</p>


    因为他发现他的千刀万剐对赫尔佐格似乎没有效果？这家伙刚开始还在惨叫，可叫着叫着却诡异地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赫尔佐格嘶吼着咒骂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像是怨灵一般令人胆寒，连上杉越看了都觉得晦气。</p>


    “该死！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上杉越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人棍。</p>


    他觉得这家伙精神不正常。都死到临头了还能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p>


    “哈哈哈哈——”赫尔佐格依旧疯狂地笑着。</p>


    那笑声无比的刺耳，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心里恶寒。</p>


    上杉越实在听不下去了。</p>


    这家伙已经疯了！</p>


    他脚下发力，将赫尔佐格一脚踢入红井之中，红井下是朝着水面跳跃着的鬼齿龙蝰群，它们似乎等待着有人为它们投食。</p>


    “哈哈哈哈——”被啃食的赫尔佐格依旧猖狂地笑着，“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待我登临神位之时，你们所有人都得死！”</p>


    “神经病！”</p>


    上杉越咂嘴，特么的真是晦气，原本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的疯狂，就像是死亡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一样，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的恶鬼。</p>


    “稚生，你没事吧？”</p>


    上杉越扶起了脱力的源稚生。</p>


    “已经……结束了吗？”源稚生有些恍惚地问道，这一切在他的感知里都不太真实，他的耳边直到现在都还回荡着赫尔佐格疯狂的笑声。</p>


    “真的结束了吗？”</p>


    “看样子是结束了，”不知什么时候，轩浩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我好像来得有些晚了啊……”</p>


    “哼——”上杉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子，还好有老子在，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小女朋友收尸吧！”</p>


    “是是是……”轩浩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p>


    “哼。”</p>


    上杉越不再理会轩浩，带着源稚生朝着绘梨衣所在的实验台走去，他们先最担心的是绘梨衣的状况。</p>


    “绘梨衣？绘梨衣？”</p>


    上杉越拍了拍绘梨衣的小脸，“怎么回事？”</p>


    “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源稚生看着像是睡着一样的绘梨衣松了一口气。</p>


    另一边，轩浩看着一旁的父子两的注意力都在绘梨衣身上，终于迈开了脚步朝着夏弥所在的实验台走去。</p>


    他慢慢的靠近，看见了夏弥脸上露出的甜甜笑容。</p>


    他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不过笑得却有些贪婪，迷醉。</p>


    他缓缓地伸出手，仿佛要捧起世间至宝。</p>


    可当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夏弥的时候，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狠狠钳住了。</p>


    “是谁允许你碰老娘的？”</p>


    夏弥脸上甜美的笑容突然变得异常凶狠，身上束缚着她的铁链摧枯拉朽一般传出清脆的断裂声。</p>


    “咔——”</p>


    她纤细的手握住了轩浩的手腕，强大的力量将其手腕直接捏得粉碎。</p>


    这样的动静惊到了旁边的上杉越和源稚生。</p>


    “喂喂喂！丫头，什么情况？”上杉越有些不解的看着夏弥，虽然这小子没及时来救你，但是骂两句也就行了啊，干嘛这么粗暴！这已经不是家暴的程度了吧？那只手估计是彻底废了啊！</p>


    “你貌似挺喜欢变脸的啊……”夏弥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赫尔佐格。”</p>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轩浩’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惊恐，“还有这力量是怎么回事！”</p>


    “这么慌张啊？看样子是本体没错了。”戏谑的声音在‘轩浩’很好响起。</p>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强大的力量让他扑通跪下。</p>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去，看见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那个男人缓缓地摘下帽子，然后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让他感到无比惊恐的脸。</p>


    “这是……怎么回事？”源稚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有些懵逼。</p>


    有两个轩浩？</p>


    此刻夏弥和轩浩一前一后将另一个长着跟轩浩一样面孔的人按在地上。</p>


    “这……”上杉越也感到有些尴尬，没想到刚才开车的司机居然是轩浩……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还用菜刀威胁来着……</p>


    “他是赫尔佐格！”夏弥皱着眉头解释道，“这家伙才是本体，刚才的几个全是傀儡！”</p>


    “什么！？”</p>


    上杉越和源稚生都是一脸震惊和后怕。</p>


    刚才他们对这个家伙没有一丝防备，注意力全部放在绘梨衣身上了，如果这家伙趁机对夏弥动手而夏弥没有反抗之力的话……</p>


    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简直太可怕了，像是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如果真的让他得手，将夏弥作为圣骸成就神位的话，后果他们不敢细想。</p>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赫尔佐格气愤地叫骂，“还有，你究竟是谁？”</p>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夏弥，为什么这个女孩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还能轻易看穿他的真身？</p>


    “言灵·奈落，对吧？”夏弥皱着眉头松开了那只她抓着的手，因为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只手正在迅速恢复，恢复力甚至已经接近了身为龙王的她。</p>


    “你怎么会知道？”</p>


    “看出来的。”夏弥淡淡地回答。</p>


    “什么！？难道说你……”赫尔佐格有些惊恐的看着夏弥。</p>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是那样的存在啊！”赫尔佐格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可为什么，既然你是那样的存在，为什么要阻止我？”</p>


    “现在不是你的提问时间。”</p>


    轩浩手上微微用力，按断了赫尔佐格的脊椎。</p>


    “啊——”</p>


    惨痛的叫声从赫尔佐格嘴中传出来。</p>


    “闭嘴！别用这张脸发出这样的声音，恶心死了！”夏弥一巴掌扇在赫尔佐格脸上，“说！你的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p>


    她冷冷地盯着赫尔佐格，此刻的赫尔佐格这具身体很异常，不但长着和轩浩同样的脸，还拥有着极其纯粹的龙血，简直就要接近纯血龙族，好在现在是他们两人在这里，如果换做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制得住这个家伙。</p>


    “呵呵——”赫尔佐格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虽然身体恢复力惊人，已经接近纯血龙类，但是他并没有习惯承受那样恐怖的剧痛。</p>


    “这还要多亏了轩浩君呢~”赫尔佐格脸上露出疯狂的潮红，“从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起，我就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了他那完美的身躯！想尽办法历经千辛万苦我总算是得到了样本，并且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副模样，还混入了白王的血统！怎么样？很完美吧！哈哈哈！就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了！”</p>


    “就差一步，我就能让这具身体更加完美！我就能成我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赫尔佐格表情狰狞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要阻止我！？我……”</p>


    赫尔佐格话还没有说完，整颗头颅已经不翼而飞。</p>


    他的身躯缓缓倒下，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怒，但是毫无办法。他可没有不死的加护，即使有着接近纯血龙族的恢复力，也无法再长出一个头来。</p>


    “令人作呕。”</p>


    轩浩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脚，被这样恶心的家伙迷恋身体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反胃。</p>


    “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p>


    “是啊，还得多亏了我！”夏弥邀功似的凑到了轩浩面前，“要不是本小姐天资聪明，你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抓到他！”</p>


    “唉……”</p>


    轩浩叹了口气，摸了摸夏弥的脑袋，“是是是，小夏弥最棒了。”</p>


    夏弥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想到赫尔佐格会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出来，简直像是套娃一样，替身一个接着一个，没有身为龙王的夏弥辨别真假，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这个家伙。如果他轻易现身的话这货估计又会龟缩起来。</p>


    “绘梨衣！”上杉越惊喜地看见绘梨衣睁开了眼睛，赶忙将女儿扶起来。</p>


    绘梨衣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还没有清醒过来。</p>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源稚生看见绘梨衣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刚才绘梨衣还没醒估计是赫尔佐格控制着，既然绘梨衣已经没事了，那么就真的结束了吧。</p>


    “是啊，结束了。”轩浩也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走到红井边，看着下面被鬼齿龙蝰啃食的八岐大蛇尸体发出感慨。</p>


    ‘神’死了，赫尔佐格也死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天空中依旧下着暴雨，不过暴雨过后，一定是美好的彩虹吧？</p>


    “这里该怎么处理？”上杉越皱着抽了抽鼻子，从刚来这里他就感觉这里的空气太烂了，到处都是血腥味。</p>


    “烧了吧。”</p>


    轩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拉着夏弥的手准备离开这里。</p>


    烈火在山中燃烧着，猩红的血水被烈火蒸发，似乎一切的罪孽都将被这场火掩埋，天空中依旧下着暴雨。</p>


    轩浩拉着夏弥走出火场，红井入口处的源稚女微微向着他们行礼，似乎是在感谢。</p>


    上杉越带着源稚生和绘梨衣走出来，源稚生看见弟弟微笑着迎接着他们，像是在欢迎他们回家一样。</p>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红井深处的血水正在沸腾，似乎什么东西正在苏醒。</p>

 第340章 东京防卫战

    “老板！别大意了，事情还没完呢！”</p>


    苏恩曦有些焦急的声音在轩浩的耳机里响起。</p>


    “什么情况？”</p>


    刚走了两步的轩浩微微皱眉问道。</p>


    “大量的尸守潮依旧在朝着日本进攻，东京城区里也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死侍！地震和海啸也没有停止，”苏恩曦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头皮发麻，“神应该还没死！”</p>


    轩浩转身望向身后红井正在升腾的火焰，神色变得有些凝重。</p>


    “知道了，我去看看，那些死侍和尸守潮你们能应付吗？”</p>


    “这是能不能应付的问题吗？”苏恩曦苦笑，他们现在都被困在日本，除了硬着头皮上还能怎么样啊，“只能拼命顶住了好吧？老板你动作要快点啊！”</p>


    ……</p>


    苏恩曦挂断了与轩浩的连接，目光变得严肃起来。</p>


    似乎因为轩浩的缘故，卡塞尔学院并没有派人来日本进行支援，此刻陷入困境的日本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尸守和不知来源的死侍，以及频发的地震海啸，如果继续持续下去，这个国家就真的要永远从地图板块上被抹去了。</p>


    虽然对于日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奈何现在他们都身在日本，而且这里是绘梨衣的家，让它就这么沉掉明显是不可能的。</p>


    苏恩曦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感谢我吧，日本。”</p>


    亏得她危机意识强（怕死），在老板强迫她留在日本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否则现在还真是没办法处理眼前的状况呢。</p>


    海萤人工岛是一座人造浮岛，用于连接东京湾跨海高速公路，它的东面是跨海大桥，西面是长达十公里的海底隧道。</p>


    这是东京湾最后的据点，一旦尸守潮越过人工岛，前方再也没有能够阻挡它们的东西。</p>


    探照灯在海面上照出了巨大的圆形光斑，被照亮的尸守潮正要越过那座人工岛。它们是比死侍更加可怕的东西，死侍还能说是一种生命，尸守却是炼金术缔造的活动尸骸。</p>


    没有人能够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怪物进攻东京，所以自然也没有任何应对的手段，面对着尸守潮的日本似乎除了等待灭亡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p>


    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在潮水中燃烧，那是正在跟潮水搏斗的尸守们，它们的目光虔诚地盯着眼前的陆地，准确的说是红井的方位，像是朝圣的信徒。</p>


    那里是它们要去的地方，前方一切阻挡它们脚步的东西都会被如潮水般的尸守吞没，没有人能够阻挡它们去迎接神的归来。</p>


    可就在它们将要接近陆地的时候，却开始犹豫不前了。</p>


    前方似乎有着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让潮水般的尸守群堆积在海岸线一公里外。</p>


    本该不断地涌向海岸的浪潮开始逆流，沉重的心跳声从海水里升起。</p>


    水面出现了波纹，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海水似乎开始沸腾起来，钢水般的光芒流动于水底，仿佛有座火山正在此处即将喷发。</p>


    炽热的白起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巨大的阴影浮现在人工岛前面，伴随着这阴影的升起，数百吨滚烫的海水被排开，将靠近这里的尸守群冲散。</p>


    冲天而起的水柱化作水滴坠落，洒在漆黑的鳞片上，整个海面升起了弄弄的迷雾。</p>


    没有人能看清楚迷雾中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p>


    他破水而出，发出仰天的怒吼，似乎要将眼前的尸守潮喝退，一双灯笼般的金色眸子在迷雾中闪烁，一颗巨大的头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潮水般的尸守群。</p>


    这是一头伟岸的巨龙，它浮现在浓雾中，如山岳般挡在人工岛前，阻断了尸守群前进的去路。</p>


    “太高了，放我们下去吧，芬里厄。”男声在在巨龙头顶响起。</p>


    “嗯。好的。”</p>


    芬里厄乖巧地低头，将龙首贴近于海面。</p>


    两个与巨龙身躯对比显得无比渺小的人影从巨龙头顶跃下。</p>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惊讶地叫出来。</p>


    因为从巨龙头顶跃下的男人长着一张令他熟悉的脸，老唐。</p>


    不过此刻老唐的身边跟着一个看似年幼的男孩，男孩紧跟着哥哥的步伐从巨龙头顶跃下，面对着这如潮水般的尸守群。</p>


    他们脸上毫无紧张的模样，甚至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是因为有身后的巨龙撑腰，而是以为你他们本身就不用惧怕这些死物。</p>


    他们是青铜与火之王。是世界上最强的炼金术师，眼前的尸守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玩剩下的玩具。</p>


    “哥哥，我们该做什么啊？”康斯坦丁有些疑惑地问诺顿。</p>


    他完全不知道这么着急赶过来是为了什么，甚至为了赶路还让芬里厄从长江一路游过来，差点累坏了孩子。</p>


    “雾散之前解决掉吧，别让人看见了。”</p>


    诺顿轻轻挥手，在天空中画出了完美的圆弧，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像是一轮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逸散出来。</p>


    这是超出教科书范畴的言灵——黑日。</p>


    在诺顿的手中，这样的言灵也像是玩具一般信手拈来，不过他控制了力量，让言灵不至于会灭世。</p>


    “早知道不把七宗罪送给明明了。”</p>


    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如果有刀在手中，对付这些尸守就像割草一样简单，没了武器只能费些精神吟唱言灵。</p>


    诺顿缓步上前，这轮黑日也跟着他移动，他就像是太阳的核心般炽热，海水蒸发得更加严重，雾气变得更加浓郁，他的嘴里没有吟唱古老的言灵，吟唱的话威力太大了，对付这些区区尸守，根本不需要他吟唱。</p>


    海中的尸守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朝着这边接近，带动着海潮扑到了诺顿面前。</p>


    然而海水在靠近的瞬间就汽化成了蒸汽，围绕着天空中的黑日缓缓旋转。</p>


    巨大的黑影越出水面，扭曲的身体铺天盖地，它朝着下方的诺顿猛的扑击。</p>


    巨大的阴影将诺顿笼罩，但是站在阴影下的诺顿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将眼前狰狞的尸守巨龙放在眼里。</p>


    这是一具罕见的龙形尸守，它是白王曾经的战士，自然不会惧怕其他王的威严，即使它的身体已经在上万年的时间里腐烂成灰，但从那仰天嘶吼的姿态仍可以想象它活着的时候是何等伟大的存在。</p>


    或许仅次于龙王。</p>


    不过此刻的它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荣光，它的双翼已经只剩下了黑铁般的骸骨，甚至不能支撑它飞行。</p>


    它奋力的冲向眼前渺小的身影，似乎要用这残破之躯为迎接王归来的部队开出一条路来。</p>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p>


    轰——</p>


    更加巨大狰狞的龙首从天而降，咬住骨龙尸守的脖颈将它按入海面。</p>


    “咔——”</p>


    芬里厄嘴上微微用力，这具保存千年仍然完整的龙骨身躯在瞬间粉碎。</p>


    “芬里厄好棒！”康斯坦丁天真的在旁边喊着666.</p>


    “嘿嘿……”巨龙松开巨大的嘴巴，发出有些违和的憨厚笑声。</p>


    “好啦，芬里厄，准备返航吧。”</p>


    诺顿的言灵准备完毕，示意芬里厄先沉入海底。</p>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空气，浓雾也同时迅速地消散着。</p>


    猛烈的飓风席卷着着片海域所有的东西，一瞬间整片海域的风云骤变。</p>


    黑日像是一颗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尸守在它的面前如风中残烛般脆弱。</p>


    对付这些早已死去的东西，将他们烧烬是最好的处理方法。</p>


    浓雾散去之后，这里什么也不会留下，就像是海市蜃楼般让人误以为是幻觉。</p>


    遥远的大洋彼岸，卡塞尔学院控制室中。</p>


    昂热等人看着屏幕上异常的情况纷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p>


    就在刚才，日本海岸线上还存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就在他们以为日本要完蛋的时候，这片红点诡异的消失了，而且几乎是同时消失的。</p>


    “各位天才们，你们有谁能解释这种状况吗？”昂热问道，“被告诉我这是自然现象或是eva的探测出错了啊。”</p>


    “……”</p>


    专家教授们面面相觑。</p>


    “我不会出错。”eva淡淡地反驳，“刚才确实观测到了大批尸守群朝着东京的方向涌过去，但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它们全都歼灭了。”</p>


    “你能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吗？”施耐德望着半空中的eva，沉声问道。</p>


    “很抱歉，对方出现的时间很短，我无法判断，”eva说，“而且刚才那片海域诡异的出现了浓雾，卫星也拍不到任何有用的画面。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p>


    “什么？”</p>


    “日本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情况。他们光是应付地震海啸和城市里出现的死侍就已经分身乏术了。”</p>


    “这么说来……”施耐德望向昂热，“只能是‘皇帝’出手了。”</p>


    “看样子我们还是有些小瞧了‘皇帝’的能耐啊……”昂热轻轻笑了笑，“现在的他应该在应付神的复苏才是，居然还有精力分神去处理这些东西。”</p>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施耐德声音嘶哑。</p>


    “什么都不用做。”昂热摇了摇头。</p>


    “你确定他能应付神的复苏？”施耐德皱眉，“这次苏醒的家伙可不像是普通的龙王，很可能是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强，万一出现意外了怎么办？”</p>


    “该着急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在这儿可是安全得不得了，日本就算沉了也跟我们没关系。”昂热轻轻笑了笑。</p>


    “你……”施耐德有些无语，但是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轩浩也就算了，总不能真的丢下其他的学生不管吧？”</p>


    “这很好办老伙计，你要相信我。”</p>


    半空中画面突然间被切换了，整个控制室仿佛来到了南方某处度假胜地的小岛上。</p>


    水屋里，穿着白色西装的庞贝·加图索调整了一下自拍镜头，整理头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p>


    “你有办法？”施耐德没有在意为什么庞贝会突然接进视频联络他们，这个放荡的男人会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他开始有些明白昂热说的该着急的不是他们了。确实，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比他们更着急才对。</p>


    毕竟加图索家的独苗可是正在即将毁灭的日本。</p>


    “我当然得有办法，我可爱的儿子还在日本那边呢，”庞贝端着红酒杯脸上没有一丝担忧的神色，看上去胸有成竹。</p>


    “少废话，有什么办法就快说！”</p>


    “别激动嘛~”庞贝打了个响指，控制室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变化，“下面请允许我隆重为各位介绍，由加图索研究院和俄罗斯联邦航天局联合研制的究极武器，我们给它的代号是——天谴！”</p>


    画面中，漆黑的宇宙中悬浮着一颗蓝色的行星，那是从太空中俯瞰的地球。</p>


    “此刻天谴正运行在日本头顶上方1020公里处的近地轨道上，携带着能够拯救整个人类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当那利剑从天而降，大地都会被切裂，何况神呢？无论它是何种究极生物，终究不过是碳基生物罢了，在来自浩瀚星空的惩罚面前，它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焚烧殆尽！”</p>


    庞贝激情的演讲声回荡在控制室中，“而且，说不定还能为我们同时排除掉一些其他的麻烦也不一定呢？”</p>


    “你是说……”施耐德听了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庞贝说的是什么。</p>


    对于现在的秘党而言，最大的麻烦不仅有龙类，还有来自东方的‘皇帝’。</p>


    “你确定你的‘天谴’真的能干掉那个家伙吗？”昂热保持怀疑态度。</p>


    “只要他还是生物，就一定能行。”庞贝的语气坚定充满自信，“在这种武器的威力中心，别说是细胞不能幸存，任何有生物活性的化学物质都会被瞬间破坏！”</p>


    “是吗？你真的确定？”昂热轻轻笑了笑，不予反驳。</p>


    “额……我……”</p>


    经过昂热的几次疑问，原本信心十足的庞贝突然感觉好像不太行了……</p>


    他不是不确定这‘天谴’能不能杀死所谓的‘神’，而是对这东西能不能杀死‘皇帝’产生了怀疑。</p>


    据昂热说这家伙是‘不死’的存在，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除了昂热之外没有人亲眼见过，要是真的不行的话……那加图索家岂不是与这个怪物彻底翻脸了？庞贝突然甩了甩脑袋，不行啊……我那傻儿子还在日本那边呢……</p>


    就在庞贝正在担心自己儿子的时候，凯撒杀得正尽兴。</p>


    此刻的高天原附近已经变成了战区。</p>


    不知从何而来的死侍群围住了高天原，而那些原本监视着高天原的蛇岐八家成员们首当其冲，如果不是有风魔小太郎坐镇，蛇岐八家的职员们估计已经全军覆没。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损失着十分的惨重，因为死侍实在是太多了。</p>


    高天原里看着监控的苏恩曦冷笑着看着这群活该的家伙，谁叫这群家伙敢围着她的地盘的？现在知道要糟报应了吧？</p>


    不过笑归笑，活还是得干，蛇岐八家的人挡不住多久，他们也该行动起来抵抗这些死侍才行。</p>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意大利贵公子以及杀胚父子上阵杀敌。至于小樱花……他正常状态下没啥卵用，还是留守基地吧……</p>


    “小的们！给老娘守住咯！一个也别放进来！”苏恩曦对着屏幕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大将’风范，反正干活的也不是她自己。</p>


    “这里可是‘皇帝’的领土，也算是咱们半个国土了，别让那些脏东西进来啊！”</p>


    “收到……”楚天骄有气无力地回复道，这丫头就知道躲在后面指手画脚！有本事自己提刀上来砍人啊！</p>


    楚子航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杀几个死侍而已，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p>


    “我是意大利人啊……”凯撒嘴里嘟囔着，但是手里的活却一刻不停，一手猎刀一手沙漠之鹰，杀得不亦乐乎。</p>


    整个日本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只管放开了干，只要不搞垮高天原，楚子航甚至烧掉整条街都无所谓，反正大部分人都跑去避难了，现在唯一还有普通人的地方大概只有高天原里。</p>


    不过这些人应该庆幸自己没来得及街道避难通知逃跑，因为这里很安全，比在日本任何地方避难都要安全。</p>


    ……</p>


    “哐当——”</p>


    高天原地下废弃的礼堂中，铸铁井盖封住的下水道口被掀开了，透过漆黑的井口望下去，一双双令人恐惧的黄金瞳在下面不断闪烁着。</p>


    高天原酒窖中。</p>


    外面枪火声不断，座头鲸眉头紧皱地坐在酒桶上，他听着外面的枪声头皮发麻。海啸地震接连不断，还有外面不断进攻的怪物，这是他从未想过会遇见的状况，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般。</p>


    好在老板请的那这几个人貌似都是能人，身手简直是超人！还有外面那些好心的黑道帮忙抵挡，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第341章 黄泉之路

    “嘶嘶——”</p>


    诡异的声音突然让座头鲸绷紧了神经，这不是人类移动的时候能发出的声音，有怪物进来了！</p>


    座头鲸满头大汗，他早该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虽然外面的人杀得很拼命，但是这些怪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p>


    “怎么办？怎么办？”座头鲸心急如焚。</p>


    此刻他的身后还有一群惶恐不安的客人们，身为名义上的店长，他又责任保证客人的安全！</p>


    座头鲸霍然起身，抓起一件带帽的雨衣披在身上，转身走出酒窖，把门在背后带上。</p>


    “怎么了？”</p>


    路明非愣了愣，他注意到突然离开的座头鲸以为这家伙尿急了。但是突然间他也听到了细细的婴儿啼哭声，还有什么东西用腹部贴着地面爬行的声音。</p>


    座头鲸疯了？这种事情居然不叫上我！路明非感觉自己又被小瞧了，见鬼！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逞能什么？</p>


    反应过来的路明非也跟着起身，他推开了一名牛郎，抽出自己身上的手枪和短刀就冲出门去。</p>


    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走廊的尽头，座头鲸和一名死侍对峙，就像是一头巨熊挡住了巨蟒的去路。老大手下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孬种啊！路明非心中暗叹，一个连混血种都不是的普通店长居然能有这种魄力，虽然很愚蠢就是了……</p>


    路明非并不知道的是，座头鲸在开牛郎店之前其实是海上自卫队的退役军官，他那一身肌肉可不是什么摆设，虽然远不及混血种，但在人类中也是佼佼者。</p>


    面对死侍的座头鲸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蛮横地逼上前，要将死侍逼退！</p>


    不过路明非很清楚这只是表象罢了，眼前的蛇形死侍要比人类强大太多了，别说一个普通人的退伍军官，就算是混血种对付起来也吃力。</p>


    “嘶嘶——”</p>


    前方的声音越发嘈杂，路明非满头大汗，这尼玛进来的死侍好像不只是一只！</p>


    在这种狭窄的走廊里，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一堆死侍。</p>


    怎么办？怎么办？路明非心里不断地思考对策，同时身体先动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救下座头鲸才行！</p>


    死侍古蛇般的身躯从地上扑腾而起，朝着身材魁梧的座头鲸扑过去，座头鲸抬起手中的伯莱塔就是一枪，可是打在死侍身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座头鲸怎么会知道死侍是一种生命样的东西？他的枪里只有普通的子弹，打在这种东西身上效果微乎其微。</p>


    不过他依旧没有后退，似乎要跟眼前的死侍同归于尽，因为他的身后的酒窖中还有许多顾客，酒窖没有其他出口，如果让这些家伙冲过这里，那么没人能救酒窖里的客人们，成群的凶兽正在逼近一群手无寸铁的女士，他作为这里唯一有战力的人怎么能够躲在后面？</p>


    “低头！白痴！”</p>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座头鲸下意识的低头。</p>


    路明非健步如飞地在走廊里冲刺，飞身跃起，一手撑着座头鲸的光头，越过这个壮汉魁梧的身躯迎上了冲过来的死侍。</p>


    飞身在空中的路明非反手抽出短刀的同时猛地往前投掷，炼金短刀瞬间插在死侍狰狞的口中，他身体还在因为惯性往前飞，眼看就要跟眼前的死侍来个亲密接触，调整姿态两只脚猛地踩在死侍肩膀上借着冲刺的力量将死侍压制。</p>


    “砰——”</p>


    死侍没能来得及反应，蛇形的腿部维持不了平衡整个身躯被踹得后仰，随后被路明非踩在脚下。</p>


    路明非没有给它反应的时间，伸手握住插在它空中的刀柄用力，将整个蛇头钉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枪口送到它嘴里扣动扳机。</p>


    “我擦？小樱花你也这么强？”座头鲸看着路明非英勇的样子整个人都惊呆了。</p>


    凯撒和楚子航有战斗力他能理解，毕竟这两个少年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锻炼过的，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还有些瘦小的男孩也有这么强的近战能力，本来以为这家伙只会拿着狙击枪在后面打掩护，面对现在的情况应该派不上用场才对。</p>


    “别废话，后退！”</p>


    路明非满头大汗地看着正在疯狂接近的一双双金色瞳孔。</p>


    另外几个家伙也太不给力了吧？居然放了这么多死侍进来！</p>


    这叫他一个人该怎么对付？此刻他手中不过就两把手枪和两把短刀而已，要是有架加特林他还可以试试守住这条走廊。</p>


    至于现在……完犊子吧！</p>


    就在他在考虑要不要找路鸣泽帮忙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的声音。</p>


    “喂喂喂喂！”苏恩曦一脸暴躁的拿着对讲机怼人，“外面的三个家伙怎么回事？放了这么多脏东西进来！扣工资啊扣工资！”</p>


    “……”楚家父子一阵沉默。</p>


    他们真没放死侍进去啊……</p>


    “我都不知道还有工资……”在外面杀得正欢的凯撒有些无语的吐槽。</p>


    “不是还有路明非在里面吗？”</p>


    “数量太多了，”苏恩曦面无表情地手里提着冲锋枪缓步走到路明非身后，“他顶不住。”</p>


    “等等，马上进来支援！”</p>


    “不必了，”苏恩曦撇嘴，“真要靠你们这些不靠谱的家伙老娘迟早要交代在这里！”</p>


    她掐断了信号，抬起枪冲着前方扫射。</p>


    打光了个弹夹然后将枪随手一扔。</p>


    “呼——累死个人，好了我也算出了力了，接下来交给你们咯~”</p>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苏恩曦一脸摆烂的表情，刚想说‘交给我们有什么用？’就听见了背后密集的脚步声。</p>


    难道他们被包围了？也不对啊，这些蛇形死侍哪来什么脚步声？</p>


    路明非一愣懵逼地转头，只看见牛郎们一个个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提着武器全副武装。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眼睛里都闪着金色的光芒。</p>


    我擦？看着这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呸，下得战场的牛郎团们，路明非瑟瑟发抖，他怎么不知道这里的牛郎都特么是混血种？确定这里是牛郎店吗？</p>


    座头鲸也瑟瑟发抖，虽然苏桑对牛郎店里的牛郎进行过一次轮换，但是他可不知道换来了一群怪物啊！</p>


    “有什么好惊讶的？”苏恩曦看着路明非震惊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这里可是我们在日本的据点，怎么可能真像表面上那么简单？”</p>


    她可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在自己的地盘身边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就没有安全感，特别上刚买下高天原的时候还被蛇岐八家的龟孙围堵过，这不得多做点准备？</p>


    不知何时，有人放了一个沙发在这唯一通往酒窖的走廊上。</p>


    苏恩曦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堵住了唯一的去路。面对着不断进攻的死侍目光冰冷。</p>


    一边的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个一直表现得很胆小的女人。</p>


    她就这样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里，死侍群不断地进攻，有时候利爪离她的脸不过分毫。</p>


    可这个女人依旧面不改色，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p>


    一双双黄金瞳像是萤火虫似的在她眼前乱舞，有死侍的，也有那些混血种的。</p>


    路明非很快就惊讶地发现这些兼职牛郎的混血种一个个都是精英，面对眼前的死侍群有条不紊地组织着防御，总是能在这些死侍接近他们的主将前一刻解决。</p>


    作为主将的苏恩曦似乎也对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p>


    ……</p>


    红井外。</p>


    夏弥突然变了表情，转头望向火焰升腾的红井。</p>


    “怎么了？”</p>


    轩浩看着夏弥变得有些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p>


    看样子苏恩曦说的并没有错，事情并没有结束，身为龙王的夏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异常。</p>


    “不……不可能……”</p>


    夏弥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p>


    “究竟发生什么了？”轩浩皱了皱眉头，他想不明白发生什么能让夏弥感到如此震惊。</p>


    “他还活着！”</p>


    “他？你是说‘神’吗？”源稚生听见夏弥的话表情变得同样凝重，他们离开前已经检查过红井中八岐大蛇的尸体，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才对。</p>


    “不，”夏弥表情凝重地说，“我是说……赫尔佐格还活着！”</p>


    “怎么可能？”轩浩懵逼了，“刚才那个不是他的本体吗？”</p>


    “是的……”夏弥轻声说，“这也是我感到惊讶的地方……本体明明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可他现在复活了！”</p>


    “复活？”</p>


    轰——</p>


    似乎印证着夏弥的话，红井深处传来剧烈的轰响声。</p>


    七双狰狞的眼睛在井底重新燃起。</p>


    原本众人以为已经死去的八岐大蛇重新苏醒过来，它靠着剩下的七颗头颅重新回到了地面，其中将目光放在了倒在地上的赫尔佐格的尸体上。</p>


    狰狞的巨口张开，将赫尔佐格一口吞下。</p>


    “是我赢了……轩浩君……”</p>


    含糊不清的嘶哑声音从巨大的蛇头口中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亡灵在嘶吼。</p>


    “哈哈哈哈——”</p>


    众人听见了红井里传来令人恐惧的笑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以红井为中心不断地攀升，天地间风云骤变，暴风和雷雨更加的肆虐，似乎在为神的降临献上赞礼。</p>


    “这是……黄泉之路。”夏弥神色凝重地望向天空，“赫尔佐格从黄泉归来了，简直像是……真正的龙王！”</p>


    “你在说什么？”源稚生完全不理解夏弥话里的意思。</p>


    “黄泉之路困不住‘王’的灵魂，能从黄泉归来……这是龙王级别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夏弥面无表情地解释，“你们应该清楚吧？龙王在死前会准备好新的身躯，也就是‘茧’，他们死后的灵魂是不归黄泉的，走完黄泉之路的‘王’终究会回到这个世界，这就是龙王复活的真相。”</p>


    “这个我知道……”轩浩也有些不太明白，“可这不是龙王才能办到的事情吗？赫尔佐格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种罢了，甚至血统不算很高。”</p>


    “所以我才会惊讶啊……”夏弥微微叹息，“很难想象一个人类能够将龙族研究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能够成功走完黄泉之路。”</p>


    “他是怎么做到的？”轩浩顺着夏弥的目光看过去。</p>


    他同样感觉到了那里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诞生。</p>


    天空中萦绕着莫名的啼哭声，像是黄泉之路被打开，从里面逃出来的怨灵们在嘶吼，被吞噬。</p>


    “言灵·黄泉。那是奈落的进阶，人类不该拥有的言灵。”夏弥轻声说，“他凭借着这样的言灵作弊一样地走过了黄泉之路，成功将灵魂转移到了准备好的躯体中。”</p>


    “你是说……‘神’的尸体？”源稚生反应过来，“这才是他找到神的目的吗？”</p>


    “我想大概是的，”夏弥说，“他目的根本就不是用我和绘梨衣举行所谓的封神仪式。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罢了，真正容器既不是绘梨衣也不是我……”</p>


    “而是用我的血改造出来的那具身体对吧？他借着‘神’的身体复活然后用那具身体作为养料将其补完。”轩浩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由得笑了笑，“这么说来，他能成功还多亏了我呢？”</p>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p>


    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越都有些焦急。现在要复苏的可不是普通的龙王啊！那是神，真正的神，传说中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p>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想或许真的是多亏了你……”夏弥无奈的摇了摇头，“普通混血种的血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言灵·奈落进阶到黄泉，身体也不可能承受白王之血的侵蚀，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让他有了真正成神的资格，现在的他……和真正的白王在物理层面上已经没有差别了。”</p>


    “这样啊？”轩浩轻轻笑了笑，转身朝着红井走去，“那是好事啊……”</p>


    “好事！？”</p>


    除了夏弥之外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这算什么好事，如果真的是白王复苏了的话……日本可就完蛋了啊！难道说这个男人自信到能够对抗白王？</p>


    不，怎么可能！这世上除了黑王尼德霍格之外，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战胜白王，那可是曾经与黑王争夺世界统治权的神一般的存在！</p>


    “你们先离开这里。”</p>


    轩浩摇了摇头，不做解释，“我回去看看。”</p>


    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越都有些犹豫，只有夏弥很听话地转身就走，顺便还拉上了绘梨衣。</p>


    “喂喂喂……你就这么放心他？”上杉越有些不太理解，“即使他是‘皇帝’也不可能战胜白王吧？”</p>


    说实话他并没有见过轩浩实出真正实力，所以一直对这个来自东方的‘皇帝’的真实力量抱着怀疑的态度。</p>


    ‘皇帝’？源稚生和源稚女愣了愣，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轩浩的这个身份，一时间脑袋有些混乱。</p>


    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源稚生其实也是听说过‘皇帝’的传闻的，不过那毕竟也只是人类的皇帝啊……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即将复活的白王同样没人知道有多强。</p>


    因为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白色君王，神明一般的存在。</p>


    “总之他如果不信的话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啊。”夏弥理所当然的说，而且一个刚刚得到白王之躯却没有龙之心的人类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p>


    “额……”</p>


    轩浩静静地走在暴雨中燃烧的火海中，越是接近，他耳边就越发清晰的传来了沉重的心跳声，心跳声平稳强劲且有力，如果是普通混血种在这里的话，大概仅仅只是这样的心跳声就能被震碎心脏。</p>


    或许就像夏弥说的一样，赫尔佐格真的成功了，他成功的以旧神的身躯和轩浩提供的圣骸篡夺了白王的力量，并且无比完美地走完了黄泉之路。完成了了人类不可能完成的伟业。除了没有真正的‘龙心’之外，他大概已经是白王了。</p>


    但是轩浩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他缓步走到井口处结起的巨大白茧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这枚新神的‘卵’。</p>


    此刻这枚神之卵上逸散的力量已经恐怖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颤，似乎感应到了神即将降临，远处的富士山都开始躁动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喷发。</p>


    天空被不知为何逐渐变成了血红色，连划过天空的雷霆都被镀上了血色，仿佛末日降临。</p>


    雷鸣过后，世界突然间陷入了寂静。</p>


    不，是神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嘈杂，万籁俱静中只剩下唯一的存在。</p>


    白色的茧被撕裂了，赫尔佐格结的茧被一只纯白的利爪从内向外撕破，那完美的生物从裂缝中猛地腾起，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远处只留下大量的白丝和八岐大蛇被吞噬殆尽的尸骸。</p>


    他悬浮在空中，双手紧握着利剑指向天空，像是虔诚的信徒般祷告，整个身躯在天空形成巨大的十字，苍白的鳞片上反射天空中的红。</p>


    是的，他在祷告，对着神，对着自己。</p>


    他头角峥嵘，优雅美妙，介于天使与魔鬼之间，他是新的白王，白王赫尔佐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大生物，在没有黑王的时代，他就是世界的王座！</p>

 第342章 轩浩:白王

    整个日本的地震和海啸越发猛烈，各地的火山都开始变得活跃起来，跳动的岩浆似乎快要溢出，它们雀跃着欢呼着，将黑夜的天空照得像是黄昏般绚烂，似乎正等待着神的旨意，它们随时可以吞没并重塑整个世界！</p>


    那白色的、伟大的生物悬浮在红云底部舒展着双翼，狂风在双翼挥动中变得越发躁动，整个世界似乎都和他联系在一起，只要他想，可以掌控整个世界！</p>


    龙王！他是新生的白王，赫尔佐格！</p>


    赫尔佐格欣喜若狂地感受着体内无限膨胀的力量，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动着整个天地颤抖，似乎仅凭意识他就能在地底掀动岩浆，好像只要他愿意，一个言灵就可以令日本四岛上的所有火山一起喷发！他甚至感觉整个日本的存亡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p>


    这就是权力啊！那神圣、伟大、古老的王！他完美地篡夺了白王的权与力！这不是借尸还魂，而是他成功的走完了黄泉之路，真正登上了神的王座，从此刻开始，他就是真正的神！黑王不在的世间，独一无二的神！</p>


    赫尔佐格俯瞰着这个已经属于他的世界，能看到元素的流动了，红色的火，蓝色的水，黑色的大地和白色的天空，在天空和大地上剧烈流动着的，是紊乱的元素风暴，不过这风暴是因他而起，这是他的权与力。</p>


    他可以改变整个世界！这就对了！世界马上就会变成他想要的模样！</p>


    赫尔佐格仰天狂笑，笑那些曾经企图阻挠他，反抗他的人，邦达列夫、源稚生、源稚女、上杉越……还有轩浩！</p>


    可笑的蝼蚁！最后的赢家仍旧是他赫尔佐格啊！</p>


    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此时此刻这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战胜他了。</p>


    他是伟大的，无敌的神！他将君临天下！</p>


    赫尔佐格在提哦按空中欢快地起舞，纵情地释放着自己体内不断增长似乎快要溢出的力量，无以轮比的美妙感觉让他沉醉。</p>


    伴随着他的起舞，远处的大海上升起了漆黑的线条，那是新一轮的海啸，铺天盖地。黑色的浪潮像是吞噬大地的猛兽朝着日本海岸线推进。</p>


    狂风、暴雨、狂潮、火山还有天空中美妙的雷声，这些都是由他新编的舞曲。</p>


    赫尔佐格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庆贺着自己作为新神的降临。</p>


    明明是神，却要卑微地自己为自己庆贺，看上去是如此滑稽可笑。</p>


    但赫尔佐格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大地。</p>


    那是一双嘲讽的炽金色眸子。</p>


    赫尔佐格俯视着那片黑色大地，无意间看见了站在上面的碍眼的蝼蚁，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p>


    这个蝼蚁在他完美的世界上站着简直就是污秽！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世界上有这样的存在？</p>


    你在看什么啊！赫尔佐格心中愤怒，明明只是个渺小的蝼蚁，为什么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已经成为神的我？</p>


    伴随着赫尔佐格的停顿，世界忽然变得寂静了，像是爆发的前兆。</p>


    赫尔佐格缓缓降临到这个人类面前，悬浮在他斜上方俯视着他，眼里压制着愤怒，努力让自己狰狞的脸上带着笑容。</p>


    老实说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见到身为神的他无敌的身姿居然还能如此嚣张。难道不应该是感到恐惧吗？</p>


    “轩浩君，你是来为我庆贺的吗？”赫尔佐格尽量表现得彬彬有礼。</p>


    “这就是你的追求吗？”轩浩轻笑着反问。</p>


    “是啊！很美吧？”赫尔佐格沾沾自喜，他挥动着自己的双翼扭动着那条曼妙的尾巴，似乎很沉醉的模样，“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躯啊，世间最伟大最完美的存在，真正的龙！”</p>


    “原来如此。”</p>


    轩浩上下打量着，虽然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因为眼前的赫尔佐格管这叫做美丽？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自己审美出了问题还是这家伙脑子出了问题。</p>


    “那还真是恭喜你呢，需要我帮你放烟花庆贺一下吗？”轩浩笑看着眼前的赫尔佐格，他是个善人，从不会打击别人的美好愿望，虽然这家伙脑子有问题。</p>


    “不不不，不必了，感谢轩浩君。”赫尔佐格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他凑近了脸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真的感谢，感谢你，有你的存在，我才能如此完美的实现愿望！”</p>


    赫尔佐格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p>


    “作为报答，就让我，为你献礼吧！”</p>


    “感到荣幸吧！这是新神登基下达的第一道旨意，赐予你，隆重的死亡！”</p>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笑的赫尔佐格突然间变得暴怒了，他终于藏不住心内的愤怒，手中的神剑直指着眼前的男人。</p>


    这个男人不应该存在于世，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家伙不是来为他庆贺的，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对他的嘲讽，对神的亵渎！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敢反抗他甚至蔑视他？他可是神啊，能站在他面前的只有早就不存在的黑王尼德霍格而已。而这个人类，他不配！</p>


    虽然他承认这个人类确实很强，但也仅仅是个人类罢了，人类怎么可能战胜神明？此刻的他可是神明啊，真正的神明！神的威严不容亵渎！</p>


    “哦？隆重的死亡是吧？”轩浩凝视着眼前丑陋的生物，“看样子你现在很自信，这很好。”</p>


    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感受到真正的绝望呢？</p>


    轩浩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p>


    多久了，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在这世界上展现过自己的力量了？或许整个世界都快要忘记了吧？忘记了在东方还存在着这么一位皇帝。</p>


    此时此刻，大概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吧？轩浩抬起头凝望着天空，嘴角勾勒的笑容让整个世界都胆寒。</p>


    “那么现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吧，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帝神威！”</p>


    深邃的天空中，悬挂在东京上空的利剑已经锁定了目标。加图索家最得意的究极武器天谴将准星锁定了此刻红井前对峙的两道身影。</p>


    一人一龙的画面清晰地传达到了卡塞尔学院控制室以及庞贝面前的屏幕上。</p>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那完美无缺的白色身影，它像传说中的一样完美，一样令人畏惧。但这不是最令人感到胆寒的。</p>


    真正让他们感到寒意的是与之对峙的男人和这个男人脸上和善的笑容。</p>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看着，轩浩抬起头嘲讽着他们，嘲弄着全世界。</p>


    “他这是想与世界为敌吗？”庞贝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我想是的。”昂热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们刚才收到一条来自东方的通知，不，更准确的说……是警告。只有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p>


    “什么？”庞贝吞了吞口水。</p>


    “我们的导弹能打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包括意大利和美国。”</p>


    “……”</p>


    控制室里一片寂静，远在南方小岛上度假的庞贝突然感觉海边的太阳好像变凉了，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蝉。</p>


    不用任何人对这句话进行解释，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是来自哪里的。</p>


    意思也很容易理解。</p>


    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准备动用‘天谴’，这是在警告他们，如果敢发射天谴，那么下一刻洲际导弹就会将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夷为平地！</p>


    跟一个不死之身的家伙玩同归于尽？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一众人心里共同的想法，而且万一到时候说不定还杀不死人家，然后自己家没了，那不是亏得连裤衩都不剩了？</p>


    “现在你还确定要用你那个自信的究极武器吗？”昂热轻笑着嘲笑庞贝，现在知道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吧？</p>


    不知道为什么，昂热就想看着庞贝跟他一样憋屈，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p>


    苏恩曦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卫星轨迹图，面色凝重。</p>


    那枚闪烁着的红色光点始终悬浮在东京上空，如果真的发射的话目前她还没有任何能够拦截的手段，所以只能先发恐吓信息过去咯。</p>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恐吓，她发的可是事实，一点水分都没有。如果加图索家和卡塞尔学院真的敢对着老板所在的位置发射天基动能武器，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用导弹轰平这两家。区区一个家族和一所学院，想跟一个国家对抗？找死！</p>


    ……</p>


    神剑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轩浩的身体，赫尔佐格笑得更加张狂了。</p>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神威下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p>


    仅仅一剑，他就贯穿了这个男人的心脏。</p>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杀死了这个男人准备抽出天丛云的时候，却愣住了。</p>


    因为他看见了轩浩脸上嘲弄的笑容。</p>


    “抓住你了。”轩浩嗤笑。</p>


    “你……怎么可能？”赫尔佐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这个家伙被神剑刺穿了心脏居然毫无反应？还说什么抓住他了……开什么玩笑？</p>


    他奋力的想将天丛云从轩浩身上拔出来，可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被轩浩死死的握住了，他真的被抓住了？</p>


    不，不可能，用力！用力！用力！</p>


    赫尔佐格狰狞的龙手不断的用力，他对自己此刻的力量无比自信，绝对不会被区区一个凡人压制。</p>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p>


    伴随着他越发的用力，内心的震撼就无限扩散，他……他被抓住了！</p>


    身为白王的他，身为神的他，拥有如此完美身躯的他，被这个人类用纯粹的力量压制了！</p>


    赫尔佐格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轩浩，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混血种而已，即使血统纯度无限接近纯血龙族，又怎么可能与真正的龙王相比？</p>


    身为白王的他十分的确信，眼前的轩浩就是一个混血种而已啊！他不是神，他是人类，可是为什么？这不合理！</p>


    可是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是事实，身为神的他，被人类抓住了。</p>


    “咔——”</p>


    苍白的鳞片承受不住纯粹的暴力破碎，沸腾的龙血顺着鳞片滴落。</p>


    赫尔佐格难以置信的看着轩浩那张嘲弄的笑脸。</p>


    “这就是你所谓的神力吗？”</p>


    简单的嘲讽在他的耳朵里听上去无比的尖酸刻薄，一字一句深深地刺在赫尔佐格脆弱的心上，是啊，他追求的神的权与力。</p>


    这确实是啊……怎么会？不，这不对？赫尔佐格开始陷入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他苦苦追求的东西居然连眼前的人类都比不过？一定！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p>


    没错！肯定是哪里没对！赫尔佐格疯狂的摇头，力量，力量还在增长！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里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力量，他还可以变得更强！</p>


    一定是因为他刚刚成神，还没来得及适应强大的力量才会被这个人类压制，只要等到他完全掌控这股力量，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他一定能撕碎眼前的人类！</p>


    轩浩看着因剧痛表情变得扭曲的赫尔佐格难免感觉有些失望，就这？也配自称为神？还以为能有多强呢。</p>


    他不知道这一剑赫尔佐格用了多少力，但是仅从此刻赫尔佐格不断挣扎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他就能够判断这货完全就是个垃圾，单纯的力量或许还不及芬里厄，唯一让他感觉到头疼的或许是那对翅膀吧？</p>


    毕竟这家伙能飞啊，否则他也不必故意挨这一剑抓住这货了。空战对他这个不会飞的人类来说确实有些吃亏，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了，就很好办了。</p>


    “放开我！”赫尔佐格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力量还在增强，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一定能碾碎这个人类！</p>


    “放心，我会放开你的。”</p>


    轩浩笑着松开了他的手臂。</p>


    赫尔佐格振动着翅膀想要远离，但如此近的距离轩浩怎么可能让他成功？</p>


    “来都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p>


    赫尔佐格想要急速地升空，可轩浩的速度更快，他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刚刚松开的手再次伸到他的面前。</p>


    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他的手臂。</p>


    “啊——”</p>


    痛苦的惨叫在红井里回荡，滚烫的龙血喷洒在轩浩脸上衬出他残忍的笑容，他一把抓住了赫尔佐格新生的龙翼，狠狠一扭，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p>


    轩浩知道赫尔佐格一定没有接受过龙族飞行训练，对龙翼的运用肯定不怎么熟练，让这家伙自由飞翔的话容易撞机，要是砸到什么小鸟就不好了，所以好心的帮他卸下了翅膀。</p>


    赫尔佐格痛苦地惨叫着，挣扎着，仅剩的翅膀不断地扇动，可惜毫无意义，一双黄金瞳里充满了血丝，本就令人作呕的狰狞面孔变得更加恶心。</p>


    “神？”轩浩再一次问他。</p>


    赫尔佐格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他像是折翼的鸟一样坠地，然后看着仍然握着他翅膀的轩浩惊恐地向后退。</p>


    “神也会害怕吗？”轩浩扔下翅膀缓步上前，一脚踩在赫尔佐格蹬着地面往后退的脚上，又一声惨叫响起。</p>


    “不，你根本不配为神。”</p>


    轩浩冷漠地凑近赫尔佐格惊恐的嘴脸，俯视着他。</p>


    “你连狗都不如。谁知道你在这具龙躯里塞了什么恶心玩意儿？”</p>


    赫尔佐格面目狰狞，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怨恨，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所谓的‘龙心’，可他的计划明明执行得很完美，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他完美的走完了黄泉之路，完美的继承了这具神的身体，他本该是最完美的白王，可是为什么会输给区区的人类？</p>


    即使他刚刚得到这具身躯不能熟练地使用，但也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吧！这可是能够毁灭世界的权与力啊！</p>


    大地山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再次颤抖起来。</p>


    赫尔佐格眼神发狠，身体的损伤以惊人的速度不断修复，甚至连被撕下的龙翼处都开始缓慢生出了新的骨骼。</p>


    他要毁灭，要毁灭这里，埋葬这里的一切！</p>


    古老的咒文在他的嘴里响起，那是他从这具身体中继承的记忆。</p>


    “砰——”</p>


    一击重锤砸在赫尔佐格胸膛。</p>


    地面出现了深深的凹陷，赫尔佐格胸口的鳞甲在一瞬间粉碎，肋骨寸寸断裂，鲜血大口地从口中溢出。</p>


    “在我面前还敢分心？”轩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赫尔佐格。</p>


    他当然知道赫尔佐格想做什么，不过就是发动灭世言灵之类的东西想要将他和日本一起毁灭罢了。</p>


    但是哪有这么容易？</p>


    言灵这种东西有着一个致命的弊端，越是强大的言灵吟唱的时间就越长。</p>


    当然，也有像路鸣泽一样bug可以随意更改言灵咒文就能使用言灵，很显然赫尔佐格绝对做不到。他不过是一个篡夺权力的蠢货罢了，连身体都不会熟练使用，甚至完全就搞错了真正龙族战斗的方式。</p>


    王与王之间的战斗从不是以言灵分胜负的，先不说对方可以抵消言灵，在那样激烈的战斗中谁会给对方吟唱咒文的时间？</p>


    轩浩可不是什么龙王，没有抵消言灵的力量，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得对方用不出言灵！</p>


    而且就算赫尔佐格碰巧用出言灵又能如何？只要有场外的夏弥看着这里他就永远用不出灭世级的言灵。</p>

 第343章 酷刑

    如果赫尔佐格熟练掌控了白王的权柄甚至能够运用法则的力量，那么对于轩浩来说或许会有些麻烦。</p>


    可惜的是赫尔佐格那肮脏的灵魂完全与这具身躯完全不相配，他根本没有掌控白王权与力的能力。就算他对龙族的研究再深入，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p>


    他既没有与轩浩同等层次的纯粹暴力，也没有能够限制住轩浩行动的法则力量，更加没有龙王级别对言灵的运用，也就是说此刻的赫尔佐格完全没有任何能够用来与轩浩他们战斗的东西。</p>


    要比物理攻击，轩浩很自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黑王他不知道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比自己更强。</p>


    要比言灵，估计没有谁比夏弥这种清醒的龙王要了解。</p>


    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如果赫尔佐格成神后立刻逃跑躲起来，然后苟到自己完全掌握白王的所有权与力，那时候或许会让轩浩感觉很头疼。</p>


    但是这种假设并不成立，赫尔佐格已经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怎么会想到已经成‘神’的自己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混血种？除了知道轩浩有着接近纯血龙族的血统之外他对轩浩一无所知，甚至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全力出手。</p>


    双方信息完全不对等再加上赫尔佐格因为体内充盈的强大力量沉醉自信心无限膨胀让他失去了唯一的胜机。</p>


    在他从高空中下降来到轩浩面前挑衅并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输了。他从未想到人类能将神明击落，并且剥夺他再次升空的权力。</p>


    还能动！快点！赫尔佐格心中不断咆哮，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白王的力量让他拥有接近不死的生命力，这些小小的损伤根本不足畏惧。</p>


    此刻的赫尔佐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p>


    那就是逃跑！</p>


    他要离开这里，先结出新的茧，确保自己不会死之后再想办法找眼前的男人复仇。</p>


    赫尔佐格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和无力。</p>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输，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他是新生的龙，白王的继承者，人类不可能战胜白王的，这是世间的真理，可眼前的人偏偏颠覆了真理！</p>


    直到他再次抬起头与轩浩对视，目光交错的那一刻，他只看见清楚了一件事情。</p>


    “死。”</p>


    这让他无比恐惧的字眼几乎在一瞬间填满了他的脑海。</p>


    “你是谁？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赫尔佐格终于突破了恐惧嘶声怒吼。</p>


    “我？”轩浩冷漠地俯视着他，“一个普通人类罢了。”</p>


    “不，不可能，不可能！”赫尔佐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普通人，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超过他的力量？普通人怎么可能被神剑刺穿心脏屁事没有！普通人用什么来违抗世间真理！？</p>


    “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问号。”</p>


    轩浩冷笑，“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因为我就喜欢看见你困惑的样子，赫尔佐格博士，你不是自诩天才吗？那么现在就好好思考吧，想想你失败的原因，猜猜我为什么能赢？由衷的希望——你在死前能够想清楚这些问题。”</p>


    赫尔佐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轩浩。</p>


    失败？不，他没有失败，他明明都已经成功了！成功了啊……可是为什么会输呢？几十年！他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十年！天衣无缝的计划，完美的实施，摆在他面前的本该是通天大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存在，挡住他的去路！？</p>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会死的！”赫尔佐格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花了多少年？我花了这么多年才走到如今的这步，我现在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存在啊！怎么可能被杀死！怎么可能！？”</p>


    是的，赫尔佐格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是完美的生物，拥有近乎不死的身躯，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杀死他！</p>


    “除了我以外，碳基生物被杀，就会死。”轩浩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p>


    “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赫尔佐格迷惑了。</p>


    “你不需要懂，我也没打算让你想明白了再死。带着你的疑惑，下地狱忏悔去吧！”</p>


    “砰——”</p>


    赫尔佐格的身躯倒飞出去，冲出了红井，被坠向多摩川附近的山中。</p>


    “咳咳——”</p>


    赫尔佐格张嘴喷出龙血，滚烫的血液让地上的草木一瞬间枯萎。</p>


    他愤怒地咆哮，空间中的乱流被他引导，火元素浓缩之后猛地爆开，看上去像是一颗凝固油气弹在他身前炸开。</p>


    言灵·君焰，他缩短了吟唱，虽然威力会锐减，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给他时间发动大规模言灵。</p>


    不求对轩浩造成伤害，他只希望能够拖延一点时间，拖延到自己的翅膀恢复！</p>


    可终究是让他失望了。</p>


    他绝望地看着那个男人毫发无损地走出君焰的爆炸范围，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p>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不是龙王，言灵对他应该是有效果的才对！为什么会毫发无损？赫尔佐格心中的问题又多了一个。</p>


    身体力量拼不过，元素攻击不见成效，高阶言灵根本没有机会释放，怎么办？赫尔佐格越发的绝望。</p>


    “绝望吗？赫尔佐格博士？”轩浩再次来到他的面前，面带微笑地问道。</p>


    赫尔佐格不敢回答。</p>


    已经成为新神的他，居然不敢说话，他恐惧了，对眼前的怪物感到恐惧。</p>


    “很不错的表情。”轩浩看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点头，“现在，你还能自信地说自己是神吗？神居然会感到恐惧？可我明明听说神是没有人类的感情的啊？你能为我解答吗？”</p>


    “你你你你……你！”</p>


    赫尔佐格目光中带着惊骇，整个人都快要崩溃，听说神没有人类的感情？这个男人见过神？他究竟是谁！？</p>


    “看样子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轩浩表情冷漠，“那么你连最后的价值都没有了。”</p>


    “我我我我……”赫尔佐格说不出话来。</p>


    “不过放心吧，我是个一言九鼎的好人。”轩浩自言自语，“说过要为你放烟火庆祝的，那就说道做到。”</p>


    “！？”</p>


    惊恐的目光填满了赫尔佐格的眼睛，他感觉四周的物体在不断地倒退。</p>


    ‘咔——’</p>


    身后翅膀再次被折断，不只是翅膀，背上的骨骼正在被不断地破坏。</p>


    “轰——轰——”</p>


    接连不断地轰响声不断从远处传来。</p>


    正在撤离的源稚生等人不禁背上冒出冷汗，这得是什么样的蛮力才能无视地形这样蛮横地冲刺？</p>


    他们只看见一道黑影抵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炮弹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全部变成了满目疮痍的景象。</p>


    两道身影的冲刺方向，貌似是海边！</p>


    撞击声在赫尔佐格耳边炸响，废墟城市里掀起的尘埃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此刻他像是推土机的前铲一般被面前的男人推着不断倒退，整个身躯变得支离破碎。</p>


    眼前的男人蛮横无比，强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p>


    重洋之外的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的人们只能看见屏幕画面上一阵阵掀起的烟尘，他们被烟雾遮挡了视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内心同样是无可比拟的震撼。</p>


    这是头一次，‘皇帝’头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现真正的力量。</p>


    让人绝望无法反抗的力量。</p>


    “他还是人类吗？”庞贝满脸地凝重。</p>


    “我想我们应该希望他是人类。”施耐德声音嘶哑，“如果他不是人类，那这世界将迎来不可挽救的灾难。就连复苏的白王在他面前都像个玩具一样脆弱，我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战胜他，难道我们指望传说中的黑王尼德霍格站在我们这一边吗？”</p>


    “算了算了，这没法玩儿。”庞贝赶紧让人撤回了悬挂在东京上空的‘天谴’，鬼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杀死这个怪物，要是杀不死，那可就直接完犊子了。</p>


    “至少目前他应该是站在人类这边的。”昂热语气中透着无奈，“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和他守护的地方。”</p>


    “东方真是个神秘的地方。”副校长作为一个炼金术师，关注点总是与这些正经人不同，“居然能养出这些怪物，我记得路明非也是那边的人吧？”</p>


    “是的……”施耐德点头，“他暴露出来的样子也令人恐惧，等他回学院我们该怎么处理呢？”</p>


    “……”</p>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p>


    没有人愿意激怒这些怪物。</p>


    因为今天这一战之后全世界的混血种都会知道东方有‘皇帝’这样的怪物，不想死就不会去招惹。</p>


    “路明非如果是可控的，可以尝试利用。”昂热沉声道，“但即使不能利用，我们也不能自己处理，他跟轩浩的关系很好，我想各位应该不愿意再次收到那边传来的威胁。”</p>


    “他们真敢轰平我们不成？”</p>


    “不信你可以试试？”昂热语气冰冷，“反正据我所知，那个男人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p>


    “……”</p>


    从多摩山到海岸线的路径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p>


    海浪被冲破掀起白色的浪涛。</p>


    弥漫的烟尘在一瞬间被分割两半，漫天的尘埃随着狂风呼啸而过，鲜血染红了砂砾，血肉在赫尔佐格身上炸裂！</p>


    最终，赫尔佐格只感觉到了眼前一黑，世界陷入了寂静之中。</p>


    他被面前的轩浩按进了海底。</p>


    这下面是……这下面是神葬之所！赫尔佐格心中无比的惊骇，眼前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就要死了。</p>


    死亡的恐惧缓慢地接近着他，这个男人像是死神一样将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拷问着他的灵魂，将他的恐惧无限地放大！</p>


    这是多大的仇？赫尔佐格突然感觉有些后悔得罪眼前的人，如果没有得罪眼前的人，那他现在是不是……</p>


    不断的下坠，漆黑的海水越来越深邃。</p>


    恐惧在赫尔佐格心底迅速蔓延，就像大海一样无穷无尽。</p>


    他本该是翱翔天空被人们顶礼膜拜的神明，此刻却要像石子一样沉入海底被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海水突然变得炙热无比，背后出现了光芒，但那光芒却让赫尔佐格感觉像是看见了红莲地狱一般绝望。</p>


    那是赤红的光芒，足以融化一切的地脉！</p>


    如果他以完整的姿态降临于此或许并不畏惧。</p>


    但是此刻他支离破碎的躯体要是被强行按入岩浆里，那么这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将从伤口渗入，灼烧他的每一处神经！</p>


    不仅如此，赫尔佐格或许马上就会后悔成为白王这种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物种，因为即使被这业火灼烧，他也不会马上死去，白王的身躯会不断地修复，然后继续被灼烧，直至耗尽力量生命的终结！简直是比凌迟还要残酷的酷刑！</p>


    正常人大概想不出这样的酷刑。</p>


    不过轩浩他不正常。</p>


    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最清楚不过了，以前一直都只有自己能够体会，现在终于可以与人分享了。他果然是个好人，居然愿意跟敌人分享东西。</p>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p>


    赫尔佐格惊恐地听着轩浩在他耳畔低语，那声音像是真正的魔鬼。</p>


    “只要你能喝光这里的岩浆，我就考虑放过你，怎么样？”</p>


    开什么玩笑！赫尔佐格用尽全部的力气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这个魔鬼的魔爪，这可是地脉啊，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只想要他死，而且是痛苦地死去！</p>


    “哈哈哈哈——”</p>


    看着赫尔佐格绝望挣扎的样子轩浩嘴里爆出狂笑，他早就想弄死这个三番几次得罪他的家伙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不但抓到了本体，还附赠了礼物。</p>


    他突然间感觉赫尔佐格成为白王好像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让这个家伙体会到什么才叫绝望呢？</p>


    轰——</p>


    两道身影如陨星般坠落，强大的冲击力让地脉绽开火红色的花朵，像是海底绽放的烟花般绚烂。</p>


    但这却是死亡与毁灭之花。</p>


    整个地脉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开始咆哮。</p>


    岩浆沸腾大地震颤，比赫尔佐格登临神位之时还要来得激烈，此刻的景象才更像是世界末日降临。</p>


    惨叫与海底火山喷发声被漆黑的海水淹没。</p>


    没有人能看见这场令人恐惧的厮杀，日本陆地上的人类只能感觉到海啸与地震，仿佛末日的降临。</p>


    他们渴望着有人能来拯救世界。</p>


    可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人此刻正将世界推向毁灭。</p>


    赫尔佐格挣扎着想从岩浆里逃出来，可每一次都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回去。</p>


    他绝望，愤怒，不甘，难以理解。</p>


    这个人类此刻像是真正来自地狱的魔鬼。</p>


    将他拖入地狱深处，一次次地松开他，仿佛给了他希望，可当他冲出岩浆表面的时候就会被拉回来。</p>


    每一次快要逃出这片地狱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握着他的脖颈，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将嘴里的岩浆吞下，让滚烫的热流灼烧他的内脏，在他耳边低语。</p>


    “不要浪费啊，这可是来自大地的恩赐。”</p>


    魔鬼，魔鬼，魔鬼！赫尔佐格本以为自己就是魔鬼，可这个男人更加令人恐惧。</p>


    他身上的半数鳞片都被生生撕下，岩浆灼烧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可他不能张嘴惨叫，因为每一次张嘴就会有岩浆涌入嘴里，而这个男人会让他吞下去！</p>


    此刻的赫尔佐格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他仍然活着，继承了白王的力量，这顽强的生命力让他坚强地活着，可他现在只想马上死！</p>


    赫尔佐格甚至起了想自杀的念头，可眼前的男人很明显不会让他得逞。</p>


    此刻他的一切权力都被剥夺，只能在这无尽折磨中痛苦死去，甚至至死都不会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p>


    他所有的罪孽都会在这地狱最深处被烧却，连灰烬都不会留下。</p>


    ……</p>


    苏恩曦紧张地看着远处连天的海浪，地面止不住地震动。</p>


    “完了，完了，完了……老板你可害死我们了！”</p>


    她有些绝望，不止是她，整个日本都陷入了绝望。</p>


    海底火山的爆发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几分钟后，这接天而来的巨浪将会淹没整个东京。</p>


    “看样子日本要从地图上抹去了。”昂热看着卫星拍摄的画面微微叹息。</p>


    此刻全世界的混血种高层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这里。</p>


    他们都凝视着海面，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海底与白王交战时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结果而言，日本要没了。</p>


    就当他们以为日本已经没救了的时候，一道赤裸的身影冲出了海面。</p>


    他站在海边，平静地眺望着遮蔽天空的浪潮。</p>


    “好像闹得有些过了啊……”轩浩有些无奈的叹息，“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p>


    不，一定得顶住。这里可是绘梨衣的家啊！</p>


    “一切都该在这里画下句点。”</p>


    他深吸了一口气。</p>


    突兀间，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双膝弯曲轻轻放低了身姿，脚下的地面裂痕蔓延，力量自下而上升起，像是猛兽被释放。</p>


    风声呼啸，如同咆哮天地间的凶兽一般，狂风吞噬了迎面而来的海潮。</p>

 第344章 通往世界尽头

    破空声，地面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p>


    轩浩右臂挥拳，筋肉绷紧如钢铁，力量比海潮还要狂暴，一拳迎向了接天的水幕。</p>


    “轰——”</p>


    伴随着鲜红的血液飞散，他手臂的肌肉如同断线般瓦解，紧接着骨骼寸寸碎裂。</p>


    如同天空般遮蔽视线的漆黑水幕被呼啸的狂风撕裂，蔚蓝天空再次浮现在眼前，浪花洒满了整个城市，月光洒下让水珠变得晶莹剔透映在众人眼中像是漫天的星辰。</p>


    苏恩曦心中一时恍惚，得救了？</p>


    轩浩有些脱力地坐在海边眺望着夜空，几乎粉碎的手臂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复原。</p>


    此刻全世界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个力挽狂澜的男人。</p>


    看着他微笑着看着天空，然后用那只恢复如初的手竖起了中指。</p>


    “各位以后行动的时候悠着点吧……别去惹这个怪物。”</p>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全世界的混血种几乎都达成了共识。</p>


    他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如果说龙王可以引动大海的力量吞没世界，那么这一刻，这个男人将大海的愤怒踩在脚下，牺牲的仅仅是一条手臂，而且这条手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轻易修复了。是不是玩不起？</p>


    这是个既可灭世亦可救世的男人。</p>


    从今天起不会有人敢去东方挑衅皇帝的神威。</p>


    ……</p>


    “快点快点！热场演出已经结束了，客人们都等着呢！”凯撒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舞台，在钢琴边上坐下，把雪茄在鞋底捻灭，生怕有人抢了他的位置。</p>


    他是真不想在舞台上尬舞，所以选了个比较符合自己气质的表演项目，虽然身上的这身牛郎工作服已经丢光了他的气质。</p>


    楚子航、楚天骄和路明非磨磨蹭蹭地，一边走一边系着领带，能拖一秒是一秒。</p>


    当然楚子航和楚天骄是故意磨蹭的，而路明非是真不会系领带，给他红领巾或许更加合适。</p>


    直到来到了台下，路明非急得手忙脚乱，依旧没有系好。</p>


    “喂，过来。”楚子航看不下去了向他招手。</p>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楚子航把他系的领结完全解开，重新给他打出饱满的蓝色蝴蝶结来，“别紧张，唱完这首歌我们的牛郎生涯就结束了，留个纪念。”</p>


    “知道知道。”路明非生无可恋。</p>


    因为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那群女客人似乎看见了楚子航给他系领带的样子，发出猪叫一般的惊呼，他感觉自己已经不纯洁了。</p>


    就连楚天骄都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好像他勾引了这家伙儿子一样！路明非心里mmp。</p>


    “歌词还记得吗？”楚子航拿起萨克斯，楚天骄提起大提琴。</p>


    “记得……话说为什么是我唱歌？”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p>


    “因为你脸皮厚，而且这些乐器你一个都不会。”</p>


    凯撒毫不犹豫地回答。</p>


    “……”</p>


    路明非很想摔话筒下台，但是看见台下轩浩等人威胁的目光，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多才多艺的人……</p>


    大幕缓缓拉开，凯撒点下琴键，楚子航吹出漫漫的长音，一旁的楚天骄极力配合。</p>


    台下掌声和哭声叠在一起，就像迎面而来的海潮。</p>


    这些都是由衷的掌声，虽然路明非唱得并不怎么样。</p>


    台下的观众几乎都是灾难的时候在这里避难的人，他们深知如果不是这里身手矫健的牛郎们，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去见耶稣了。所以一个比一个愿意掏腰包，甚至还有人想包一个牛郎回家当保镖，毕竟又能打又帅气的牛郎谁不喜欢呢？</p>


    不过对于路明非等人，这却是告别的仪式，终于不用在这里当这该死的牛郎了！</p>


    台下轩浩等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舞台上的表演。</p>


    就连绘梨衣都在旁边凑着热闹，虽然她听不懂，不过这很像电视上的演唱会，只可惜上面的人唱歌不是很好听，但是等下好像有她哥哥的表演。至于旁边时不时献殷勤的上杉越直接被她无视了。</p>


    源稚女在台下准备着歌舞伎的演出，他是压轴表演，还拉上了很不情愿的源稚生。</p>


    源稚生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心里有愧又迫于轩浩的淫威，不得不屈尊在这里当牛郎了，当然，只是临时工。蛇岐八家的事情他暂时交给了乌鸦打理。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此刻他的脸上化了很浓的妆。</p>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轩浩身后想起。</p>


    轩浩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只是在茶几上空着的杯子里倒上了半杯酒。</p>


    路鸣泽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嬉笑着端起了酒杯。</p>


    “那是我自己喝的。”轩浩淡淡地夺过酒杯，“小孩子喝什么酒。”</p>


    “好了，不开玩笑了。”路鸣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按照交易，我并没有插手这个女孩的命运，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p>


    他轻轻伸手指着一旁呆呆地捧着饮料看表演的绘梨衣。</p>


    “放心，我会去的。”轩浩喝了一口酒，“不过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事成之后……”</p>


    “放心放心！”路鸣泽耸耸肩，“我可是个很称职的商人，不会食言的。”</p>


    “不，你明明是个魔鬼，魔鬼的话一般是不可信的。”轩浩面无表情。</p>


    “如果是为了哥哥的话，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p>


    “这倒是真的。”</p>


    轩浩呵呵笑了笑，目光望向舞台上放声高歌的路明非。</p>


    是个很好的少年，就是有点蠢。</p>


    “放心吧，只要我们合作，就能让这个世界变成想要的模样。”</p>


    路鸣泽倒上一杯饮料与轩浩轻轻碰杯。</p>


    “该告别了。”</p>


    轩浩轻轻起身，上杉越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他。</p>


    “你现在就要离开日本？”上杉越皱着眉头问道，“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p>


    “以后会有机会的……”</p>


    轩浩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上杉越，“这是给你的投资，开家拉面店吧，现在有绘梨衣在你身边，带着她可不能让她天天跟着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的。”</p>


    “……”上杉越沉默地接下支票，本来他是想拒绝的，但是轩浩脸上表情凝重让他不得不接受，“放心，我会照顾好绘梨衣的，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p>


    “不过……你不跟他们道别吗？”上杉越问。</p>


    轩浩看着前面的绘梨衣，此刻的女孩正专注地看着台上两位哥哥表演的侧脸。</p>


    他微微地摇头，“离别总是伤感的。”</p>


    “那好吧，”上杉越无奈地叹气，“是和那几个小子一起走吗？”</p>


    他注意到了已经下台正朝着更衣室奔去的路明非等人。</p>


    “不，我和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一样。帮我转告路明非，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就回故乡，在那里没人敢动他。”</p>


    轩浩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人海里。</p>


    “唉……”上杉越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他能看出轩浩脸上凝重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困扰着这个男人。</p>


    虽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家伙的，但是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男人永远不会回来。</p>


    因为这家伙现在不辞而别总让他感觉好像要去做是什么大事情。</p>


    直升机停在两条街外的停车场上，没有人来送行，夏弥和苏恩曦此刻已经在飞机上等待。</p>


    “不回学院了吗？”夏弥问。</p>


    “不了，再回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p>


    轩浩微微摇头，他之前呆在卡塞尔学院不过是为了掌控那些家伙的动向，免得他们打扰到他拯救绘梨衣的计划罢了，顺便还能带上几个工具人帮他解决小麻烦。</p>


    而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这次谁也不打算带，包括夏弥。</p>


    “你准备干什么啊？”夏弥有些皱眉地问他。</p>


    “等回去先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吧。”轩浩示意苏恩曦起飞，“在做这件事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p>


    “……”夏弥乖乖闭嘴不再多问，她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不过隐约间她大概猜到了这个男人要做什么。</p>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慎重地对待，除了黑王——尼德霍格。</p>


    ……</p>


    “什么！？老大走了？”还完衣服的路明非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上杉越，“为什么啊？”</p>


    “不知道。”上杉越摇头，“他只是说不跟你们一路，还有让我提醒你，出什么事情就回中国，然后就没了。”</p>


    “可是……老板连我都不要了吗？”楚天骄更加懵逼，老板离开居然不通知他，这么说来……他解脱了！？</p>


    我擦，我擦！原来老板真的是个好人！楚天骄热泪盈眶，他想一定是老板知道他舍不得离开儿子所以成全他了。</p>


    “我们先回学院再说吧？”凯撒在一旁抽着雪茄，并没有对轩浩的离开感到奇怪，硬要说的话，这位‘皇帝’屈尊呆在卡塞尔才是件怪事，现在才正常。</p>


    楚子航微微点头，他们白王已经死了，虽然并不是他们的功劳，但是他们现在继续呆在日本也没什么可做的了。</p>


    “等等！儿子，你要回卡塞尔学院？那我怎么办？”楚天骄一看楚子航点头急了。</p>


    “你回去找妈妈道歉！”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瞪着他。</p>


    “额……”</p>


    老板，能带上我一起回国吗？楚天骄被楚子航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这好像确实跑不掉，迟早要滚回去跪搓衣板的。</p>


    “你们也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上杉越听见他们都要走，愣住了，我日本是有什么对不住各位的吗？怎么一个个生怕多呆一天似的？</p>


    “我们留下来没有意义。”凯撒说，“而且我怕自己忍不住把蛇岐八家拆了。”</p>


    “额……”上杉越很想说你拆就拆我又不拦你，但是想了想自己儿子现在好像还没把大家长的职位卸下来还是算了。</p>


    “抱歉，你们是日本的恩人，我会代替你们教训那些不成器的东西的！”上杉越按着源稚生的头道歉。</p>


    源稚生叹了口气说，“下次来日本记得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你们永远是日本分部的朋友。”</p>


    “行了，我们没那么小肚鸡肠。”凯撒耸耸肩，冤有头债有主，整出一切的赫尔佐格已经连渣都不剩了，他也揍过日本分部的人了，总之自己也没有受到多大损失。</p>


    凯撒和楚子航倒是对于回学院一点都不慌，但是旁边的路明非现在却有点怂。</p>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他变身的样子大概已经被学院知道了，毕竟当时学院的送装备箱的飞机就从头顶掠过。</p>


    “放心吧！”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回去之后我们陪你一起写报告。”</p>


    楚子航也微微点头。</p>


    “这是报告就能解释的事情吗？”路明非连连摇头，“要不楚叔叔我跟你一起回中国吧？路上也好有个伴儿？”</p>


    “说什么傻话呢小子！”楚天骄白了他一眼，“老子可是要回去跪搓衣板的男人，你要陪我一起？”</p>


    “额……”路明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但是知道自己大概是被拒绝了。</p>


    “放心回学院，你怕个毛线啊？”楚天骄拍了拍路明非的脑袋说，“你是老板罩着的人，老板都说了有什么事情再回国就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p>


    “哦，对耶。”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他有挂来着，还有老大罩着，怕个毛线？</p>


    “帮我照顾着你师兄，明白没？”楚天骄小声bb。</p>


    “额，好。”路明非这才知道这货真正的用意，“不过楚师兄貌似不需要我看着啊！”</p>


    路明非也小声bb，“他可是有苏茜学姐看着的，我去凑什么热闹。”</p>


    “就是让你帮我看着点这个啊！”楚天骄跟路明非交头接耳，“他是个木鱼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给你师兄出出主意。”</p>


    “懂了懂了！”路明非连连点头。</p>


    楚子航满头黑线地在旁边听着这两个家伙交头接耳，路明非这货刚才还一脸紧张的样子，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跑偏了？还扯到他身上来了！这是白担心这货了！</p>


    很快，众人来到了蛇岐八家的私人机场，上杉越带着源氏兄弟和绘梨衣为他们送行。</p>


    “再次为你们在日本分部经历的事情感到抱歉，祝诸君武运昌隆。”源稚生作为大家长朝着三位少年鞠躬，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以大家长的身份行事了，过段时间他打算卸下重任去实现自己的理想。</p>


    “道歉就不必了。”凯撒登上直升机之前好像想起了什么，“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手办店一起见过的女孩吗？”</p>


    “额……记得，怎么了？”源稚生愣了愣，“难不成你……”</p>


    “我们答应过让这个女孩有钱上大学，所以拜托你咯~”</p>


    “这样啊……没问题。”源稚生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少年与那个女孩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p>


    “师兄你不是说让她去你家开的学院上学吗？”路明非有些不解，他觉得这个女孩要是在凯撒家里开的学院应该会有更好的条件，毕竟加图索家财大气粗。</p>


    “笨，人家还有个奶奶，走太远了不太好啦。”凯撒一拳敲在路明非头上，小声逼逼，“就你这样还给楚子航出点子？”</p>


    “……”路明非感觉自己受到了现充的侮辱。</p>


    与源稚生他们告别之后，直升机带着他们腾空而起，这座城市已经恢复了灯火辉煌，大屏幕上播放着商业广告，明亮的东京天空树矗立在城市中央，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人悲伤哭泣。</p>


    ……</p>


    一年后。</p>


    北纬72度，格陵兰海。</p>


    漆黑的夜幕下，赤红色的大船冲开了碎冰，后面留下二十米宽的黑色水道。</p>


    这里已经是北极圈内了，时值严冬，浮冰遍布在整个海面，也只有这种怪物级别的破冰船才能够在这个时候继续向着北极点突进。</p>


    yamal号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隶属于俄罗斯，两台重水式核反应炉给它提供了几乎无尽的动力，坚厚的装甲舰艏能够轻易地撞碎六米级别的冰山，全世界的破冰舰中除了极少数的军用级怪物，就只yamal号曾经航行到过北极点。</p>


    轩浩擦了擦被雾气蒙蔽的玻璃，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片白色，手中喝着温热的酒，沉默不语。</p>


    他来这艘船上的目的很简单，去一个地方，也许在那里，他能见到想见的人。</p>


    船舱的大厅是金碧辉煌的赌场，阵阵的暖风中裹着威士忌、雪茄和高级香水的混合味道，高挑的白俄罗斯女孩儿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充当着发牌员。</p>


    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能在这里吃到，不过逛了一圈，轩浩还是只喝了点酒。</p>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吃东西，也不是为了赌博，只是想见见这里的船长，因为他对这里很陌生，要在茫茫北极圈里找一个地方，光凭他实在是痴人说梦。所以找个工具人带路是最好的办法。</p>


    不过这艘船上真正的船长貌似不是那么好见。</p>

 第345章

    中年的俄罗斯籍船长手拿着不锈钢酒壶，一边和酒一边跌跌撞撞地踱步到大厅里，在极地里的航行总是无趣的。</p>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冬季航行在北极圈里的船只寥寥无几，彼此之间都相隔上千公里，最先进的无线电也就能呼叫几百里，在这里航行连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非常寂寞。</p>


    所以空闲之余这位船长总是和大副轮换着来赌场散散心，也许会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能够聊天解闷。</p>


    但是这也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沉醉于美食或是金钱中，哪里有人会跟他志同道合呢？别问他为什么不说这些人沉醉于美酒中，因为他就好这一口。</p>


    嗯？船长注意到了靠着玻璃孤独的身影。</p>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头黑发，身上好像只有黑白两色，身边靠着一个大琴箱，似乎是用来放大提琴之类的乐器，是新来的乐队成员吗？看相貌似乎是个中国人，至于为什么他不认为这个人是日本人或是韩国人，是因为这个男人手里的中式小酒杯和一旁小桌上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茅台。</p>


    “咕噜……”船长吞了吞口水。</p>


    “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船长彬彬有礼地问道。</p>


    在这样纸醉金迷的赌场里，这个男人却什么也不做独自呆在一旁喝着就看着窗外的冰川，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p>


    “要来一杯吗？”轩浩微笑着倒上一杯酒在船长面前晃了晃。</p>


    “可以吗？”船长指了指自己，“那真是荣幸啊！”</p>


    他很少和东方的白酒，但是今天这酒香气诱人，他感觉如果不喝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杯。同时也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带着这样的高档货在这里独酌，究竟是个什么人样的人呢？</p>


    “感谢先生的美酒，我想我今晚来这里逛一圈果然是正确的。”船长微笑着说，“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p>


    “轩浩，来自东方大国。”轩浩说着将茅台作为礼物送给船长，“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p>


    “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船长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地收下了，“想必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吧？”</p>


    “是的。”轩浩看见这人如此懂事，就不再废话了，“我想见见这里的船长。”</p>


    “那您可算找对人了！”船长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在下萨沙·雷巴尔科，正是这艘yamal号的船长，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p>


    “不，我要见的是你们这里真正的船长。”轩浩缓缓摇头，伸出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p>


    船长愣了愣，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但转瞬即逝。</p>


    “先生说笑了，一艘船上怎么会有两位船长呢？”他明明看见轩浩指着楼上，却依旧想要敷衍过去，“我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如假包换。”</p>


    我还假一赔十呢，马上给我换人！轩浩心里默默的吐槽，狗日的居然收了东西不办事。</p>


    “既然你是船长，喝酒真的好吗？在我们那里酒驾可是要被请去喝茶的。”</p>


    “那个……现在是大副在驾驶。”船长有些汗颜，在冰川林立的海中行驶还喝酒的话估计会被乘客们打死的吧？</p>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轩浩冷冷地说，“你的真名并不是萨沙·雷巴尔科，而是亚历山大·雷巴尔科，曾经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少校，2001年退役后受雇于这里真正的船长，你的架势技术非常糟糕，所以平时驾驶根本用不上你，你真正的职责是负责这艘船的安保，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p>


    亚历山大听见这些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同时手伸进袖子里。</p>


    可是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因为眼前的男人盯着他，是的仅仅是盯着他。</p>


    这个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了，变得让他感觉像是在与一只史前巨兽对视，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起来，动作都迟疑了。</p>


    多么可怕的眼神，亚历山大有一种，如果他敢亮出刀刃的话，会死。</p>


    这是常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的，在刀剑上游走半身，让他对于危险的预知远超常人。</p>


    “你究竟是谁？”亚历山大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气息，收起了准备进攻的姿态，但全身肌肉仍然紧绷，不过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随时能应对突发的攻击。</p>


    他虽然感觉自己应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不过要跑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p>


    “明智的选择。”轩浩收起了可怕的眼神，轻轻笑了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带我去见见真正的船长吧，把这个交给他，他会见我的。”</p>


    鬼才信！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亚历山大心里mmp，早知道不贪杯了。</p>


    他伸手接过轩浩递过来的东西，有些疑惑，这是一枚徽章，徽章上是一枚半朽的世界树，一半枝繁叶茂，一半彻底枯萎。</p>


    “这是什么？”亚历山大问。</p>


    “你不必知道，只需要交给船长就行了，他看了就会明白。”轩浩淡淡地说。</p>


    “哦，行吧，看在美酒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亚历山大说，“不过还是要先提醒你，船长不太喜欢见外人，原本这艘船上的规矩是赌得最大的人才有资格上去见船长，你身上的钱带够了吗？”</p>


    “放心。”轩浩提起琴箱跟在亚历山大后面。</p>


    “行吧，祝你好运。”亚历山大看了一眼琴箱，在想那里面是不是都装的现金。</p>


    亚历山大输入密码，写着‘通往轮机舱非特许者禁止入内’的门打开了。</p>


    谁也不会知道这扇粗糙沉重的铁门背后居然是一架精致奢华的电梯，白色大理石覆盖了地面和四壁，格纹拼花中点缀着祖母绿宝石，辉煌的水晶吊灯悬挂在电梯中央，照亮了墙壁上那幅雷诺阿的真迹。</p>


    电梯带着两人缓缓上升。</p>


    再次开启的时候像是进入了奢靡的皇宫，整个走道上挂满了艺术家们的真迹，从伦勃朗到提香到鲁本斯到梵高，一连串光耀画坛的名字。</p>


    白俄罗斯女孩们金色的长发梳着高马尾，穿着红色的超短裙，扭着水蛇腰上前迎接着来到这里的客人。</p>


    女孩们蜂拥而至，其中最漂亮的两个来到轩浩身边，想要挽住他的胳膊，不过跟亚历山大一样被一个眼神吓到了，好在旁边的亚历山大打圆场，说这里不能携带武器这些姑娘是负责安检的。</p>


    安检？你家安检穿成这样给人检查的？轩浩表示太妙了，可惜他不吃这一套。</p>


    不过见一个普通人确实用不上带武器，于是他将背上的琴箱子递给了旁边的女孩。</p>


    亚历山大愣了愣，他以为里面装的是钱，没想到是武器？上前轻轻掂量了一下，发现似乎并不重，这是什么武器？</p>


    正前方的蓝色雕花大门已经敞开，白色和海蓝色相间的优雅小厅里摆着一张宽大的赌桌，旁边书架上堆满了赌具，一个穿着白色船长服的老人正坐在赌桌后面，佝偻着背目光惊喜地看着走进来的人。</p>


    白俄罗斯女孩们把身后的大门关闭，轩浩走到赌桌前坐下，与眼前的老人对视。</p>


    他平静地看着这位老船长，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普通人，年迈得已经有些不成人形了，枯朽的身躯已经没办法打直脊椎，整个身体几乎是趴在赌桌上的，如果要说全身唯一还有生气的地方，大概是那双灼热的眼睛吧。</p>


    此刻这个老人正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轩浩。</p>


    “你们果然是真的存在的！你们果然是真的存在的！”老人嘶哑地尖叫起来，像个孩子，“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对吗？你是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来的！”</p>


    老船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似乎想要真正接触着传说中的存在。</p>


    “是的，执行部前专员，轩浩。”轩浩淡淡地说，“你的真名叫文森特·冯·安德烈斯，德裔阿根廷人。虽然你的名字从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现，但实际上你是阿根廷最富有的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赚来的钱。本世纪初，你从俄罗斯当局租用了这艘船，并且一直生活在这里的顶层，除了极少数财力雄厚的赌客之外无人知晓你才是这里真正的船长。”</p>


    “不愧是卡塞尔学院！完全正确！”老船长文森特开心地笑着，“不过你说的前专员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已经不在卡塞尔学院了吗？”</p>


    “是的，那里已经没有我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轩浩淡淡道。</p>


    “哇！不过是你，这可更有趣了啊！我已经来不及知道后续故事了！”老文森特一脸的兴奋，“你果然像是传说中的一样，学院完全束缚不了你！”</p>


    “额？”轩浩迷惑了，他虽然知道这老头大概是知道卡塞尔学院存在的，但是怎么会这么了解？</p>


    “你知道我？”</p>


    “当然知道！”老文森特兴奋地搓手，“你是卡塞尔学院最强混血种没有之一！你是‘不羁的皇帝’！”</p>


    “？？？”轩浩满头的问号，淦，这是那个没品位的崽种给他取的外号？</p>


    激动的老文森特继续说，“对！没错，你就是最强的混血种！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的几个过命的兄弟，‘跋扈的贵公子’凯撒、‘永燃的瞳术师’楚子航、‘炎之斩龙者’芬格尔！哦对了，还有一个‘神眷之樱花’路明非！”</p>


    老文森特激动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这位最强的混血种，‘不羁的皇帝’！这位可是真正皇帝一般的存在其实力无人能敌。</p>


    轩浩满头黑线，听到这里他大概听懂了，搞半天是芬格尔那个崽种卖了他！</p>


    他网上刷到过芬格尔写的小说《东瀛斩龙传》，这货压根就没去日本，估计是从路明非嘴里撬出来的大概内容然后再加上胡编乱造写的，他对小说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看过。</p>


    他知道这个老人是因为看了芬格尔写的小说才知道卡塞尔学院的存在的，听着老人一说才知道，这货居然把自己也写进去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没脸没皮地加了个‘炎之斩龙者’！这货明明就从来没帮过忙好吧！</p>


    “小说还没更新到你离开卡塞尔学院啊。”老文森特说，“故事卡在白王陨落就不更新了！能告诉我后面的内容吗？或者作者的家庭住址也行啊，我好给送礼物啊！”</p>


    提起这个，老文森特就那个气啊，他怀疑是不是作者不知道该怎么写了！</p>


    轩浩当然知道芬格尔为什么停更了，他在日本之行后就没有再回过学院，芬格尔连主角在哪里都不知道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写。</p>


    “既然你知道我们，那么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轩浩并没有告诉这个老人芬格尔家的地址，“我们谈正事吧。”</p>


    “好啊。”老文森特激动过后，很快平静下来，“不过你想问问题的话得先跟我赌。钱带够了吗？”</p>


    轩浩从怀里掏出一打银行本票，没错，就是一打。“这是我家银行的本票，你可以让人先验资。”</p>


    他说着随手一扔，将银行卡扔到了老文森特面前，“验完之后如果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赌的话，我奉陪。”</p>


    老文森特看着落在自己面前厚厚的一打银行本票。脸上露出一丝愠怒，这是在瞧不起他？居然说他没有资格？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掌握的财富，为什么还如此嚣张跟自己说话。</p>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抹了抹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p>


    他看见了什么？</p>


    ‘.99’每一张支票上都是同样的数字，这是来自东方的银行本票，根据规定的票据格式，最大金额位次到亿，所以支票最大的金额可以到.99元，即差一分为10亿元。</p>


    一张也就算了了……这特么是一打。</p>


    这得多少张？</p>


    老文森特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这个男人说的话……‘我家银行的本票’。</p>


    他又翻了翻手上的银行本票，越翻手越抖，每一张票据都不是来自同一家银行的，这……这尼玛什么鬼？</p>


    他有些怀疑这些票据都是假的。</p>


    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真正的富可敌国！</p>


    文森特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他自信自己能够在赌场里赢下一座城，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国啊！</p>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实际上文森特已经差不多吃光了老本，接近破产，设置这样的赌局就是为了从那些赌客手里赢了资金进行周转，但现在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他害怕了。</p>


    没有对等的资本怎么对赌？他连下注的钱都不够人家零头的！</p>


    而且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敢不敢的问题。文森特冷汗直冒，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东瀛斩龙传》里‘不羁的皇帝’？不，这是真正的皇帝。这个男人不是在问他要不要赌，而是在问他有没有做好与一国为敌的准备。</p>


    “我说过，如果你真的要赌，我奉陪到底。”轩浩平静地声音将文森特拉回了现实。</p>


    文森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淡淡的笑容，和金黄色的眼眸，心里发寒。</p>


    “你……”</p>


    文森特的脸涨的通红，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p>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便秘的表情，周围的白俄罗斯女孩们动进入了全副武装地警惕模式。</p>


    她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枪，一片黑压压的枪口全部指向桌前的轩浩，但是轩浩依旧是依靠在椅子上，视若无睹。</p>


    “放肆！”文森特怒喝，“谁让你们拔枪的？”</p>


    文森特看着这些女孩还不收回手中的枪，那叫一个着急啊，不管小说里写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眼前的这个人他都不能得罪。</p>


    “好了，放下吧。”轩浩轻轻打了个响指。</p>


    这些女孩突然间像是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p>


    “这……这这！”文森特看着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他终于知道这些女孩怎么突然间不听话了，因为被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镇住了。这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不，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真的是‘皇帝’！</p>


    “我不想动用武力，现在可以好好跟我谈了吗？”轩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老人。</p>


    文森特激动地站起身来，这个看上去早该进棺材的老家伙满脸通红，仿佛看见了神迹！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跳过赌桌扑向轩浩。</p>


    这老家伙一个猛虎落地式，‘扑通’一声跪在轩浩面前，想要抱住他的大腿。</p>


    轩浩嫌弃地闪开，可这家伙不依不饶，狗爬似的扑向轩浩。</p>


    “真的是天命之子啊！我可找到你们了！要是元首他老人家还在，亲眼看到你，该死多么的高兴啊！”</p>


    轩浩无奈的抽了抽自己被抱住的部位，太紧了，抽不出来，罢了。</p>

 第346章 阿瓦隆

    一旁的亚历山大也是无奈地耸耸肩，鬼知道老船长又抽了什么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p>


    旁边的女孩被轩浩刚才吓得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无奈的亚历山大只能自己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p>


    等老人重新坐回座位之后轩浩才缓缓开口。</p>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吧？”</p>


    “当然没问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文森特露出笑容，“没人不对那东西感兴趣，既然是你们想要了解那我更应该知无不言，因为我也想解开这个秘密！”</p>


    他收起了笑容，冲着亚历山大示意，亚历山大立刻带着女孩们离开了这个房间，随着那两扇海蓝色的大门合拢，所有的秘密都被封锁在这间小房间里。</p>


    文森特带着轩浩来到房间里的暗室中，缓缓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副用黑布遮起来的画。</p>


    他的手颤抖着握住黑布的一角，缓缓拉下。</p>


    伴随着黑布的揭开，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芒，整个人似乎都充满了活力。</p>


    那是一幅画，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海中央孤单的小岛。</p>


    岛屿中央长满了参天大树，外围呈半圆形，仿佛是一道被切开的古罗马斗角场，只是原本该安放观众的坐席位置是一个又一个石洞，每个石洞中都放着一具棺材。</p>


    岛屿外的海面上，有一艘孤舟正在缓缓驶近，船头同样放着棺材，站着紧紧裹在白色衣袍中的人影，看不清楚人影的脸，像是运输亡魂的死神，又像是降临世间引导灵魂的天使。</p>


    “元首说，这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屿，”文森特观察着轩浩的反应，“这座岛在神话中的名字……叫阿瓦隆！”</p>


    轩浩静静地看着画，阿瓦隆传说中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也是死人之国。</p>


    凯尔特神话中，那位伟大的君王亚瑟死后尸体乘着小船前往阿瓦隆，到达那里之后他就将死而复生。</p>


    阿瓦隆岛上的时间是停滞的，因为它是永恒的，它既是死亡之岛也是生命之岛。</p>


    神话无从考证，但阿瓦隆的特征跟尼伯龙根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p>


    “它确实是真正存在的，”轩浩语气平静地看着文森特，“所以我在找它。我知道你也在找它，所以才会来到你面前。”</p>


    “是的，是的！是的！”文森特满脸笑容，热泪盈眶，“终于，终于有人认可我了！你知道吗，自从元首大人死后，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他们根本不相信，不相信阿瓦隆的存在！”</p>


    “好了，我不是为了来听你的感慨的。”轩浩说，“我想要知道的只是关于这座岛屿的线索。”</p>


    “当然！我当然会告诉你！”文森特激动地无以复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个要求。”</p>


    “什么要求？”轩浩皱眉。</p>


    “您知道我找这座岛屿是为了什么吗？”文森特问。</p>


    “复活你的元首大人？”</p>


    “对的！对的！您果然是懂我的！”文森特热泪盈眶，“现在我终于相信了，伟大的皇帝！本以为那本小说里都是假的，但您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p>


    “额……”轩浩有些尴尬，没想到芬格尔把他写得这么牛逼的吗？他还说回头找芬格尔算账来着，好吧，先放他一马。</p>


    “没错，我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找到那里！然后复活元首大人！”文森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只要您答应帮我，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成功！你们是古神的血脉，那金色的瞳孔像是神光！我已经见过了您刚才的威严，简直和小说里的描述一模一样！”</p>


    “……”</p>


    轩浩沉默地看着眼前接近疯狂的老人，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那里根本不是什么能复活人的地方，只是单纯的死人之国罢了，埋葬在那些棺材中的，大概是死去的龙族吧？</p>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因为他感觉这个老人年迈的心脏应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且告诉这个老人真相之后说不定就得不到想要的线索了。</p>


    “我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复活你的元首。”轩浩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线索，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那里。”</p>


    “太感谢您了！”文森特万分感激地又想要跪下。</p>


    这让轩浩感觉有些良心不安，不过没有办法，那个地方他必须要去，所以不能告诉这个老人真相，他能保证的只是平安带着对方去到那里，也算是完成这个老人多年的夙愿，只是不知道这个老人知道真相后会如何。</p>


    “你知道它的大概位置吗？”</p>


    “我大概知道！”文森特激动地说，“我之所以会在这片海域航行，就是因为我曾经看见过！我在极光倒映的水面中看见过这座小岛，那是真正的净土！即使是在这极北之地看上去依旧生机勃勃！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到达那里！”</p>


    “极光吗？”轩浩思索了一阵，“那么现在这艘船是要去哪里？”</p>


    “正是我曾经看见阿瓦隆的地方！”文森特说，“自从那一次过后，每次极光出现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寻找，我看见过阿瓦隆不止一次了，可是没有一次能够到达那里……那就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圣地，我曾经绝望过，感觉自己或许是没有资格去到那里，您能帮我真是太好了！”</p>


    “不用感觉……你就是没有资格。”轩浩叹了一口气，“你也该知道神话里的阿瓦隆吧？那是亚瑟王死后去的地方，不是活人能去的，正常人类都到不了那里，而且不一定能复活你的元首，你还是确定要去吗？”</p>


    “确定！”文森特目光坚定，“我已经是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能够达到那里，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p>


    “那好。”</p>


    轩浩不再多说，他劝也劝过了，既然这个老人仍旧如此执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到时候注意保护他的安全。</p>


    “等抵达了目的地我会带你去的。”</p>


    轩浩转身离开。</p>


    从日本回去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一直陪在夏弥身边，安排好了一切，才出发来到这里。</p>


    夏弥曾经试图过阻止他，因为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夏弥有些无法接受，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他。</p>


    回到船舱大厅里，轩浩继续喝着酒，等待着时机到来。</p>


    “merrychristmas！”吧台前众人开着香槟欢呼着。</p>


    “希望圣诞老人从烟囱里扔给我一个性感的未婚夫！我希望他会拉大提琴，最重要的是长得要帅！”女孩许着圣诞愿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许愿的时候目光总往轩浩身上瞟。</p>


    轩浩面无表情地将大提琴箱子扔到一边，表示劳资不会拉大提琴。</p>


    音乐在大厅里响起，是每到圣诞节时大街小巷都会放的熟悉的圣诞歌。</p>


    男孩在烛光下打开了丝绒的首饰盒，钻石戒指反射着璀璨的光，女孩尖叫出声，男孩就趁势跪下向她求婚。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赌钱才上这艘船的，去北极圈过圣诞本身就是件浪漫的事情，只是希望他们的结局不要像是泰坦尼克号一样收尾。</p>


    轩浩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仍然随身携带着的戒指，这是他一直想给夏弥却没找到合适机会给的求婚戒指。</p>


    没能带夏弥来到这里很可惜，但是这趟路途只能由他一个人走。</p>


    他静静地望着大厅里欢乐的人们，这个世界很好很快乐，只是他与世界格格不入罢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p>


    轩浩缓缓地咽下温热的酒，嘴里多出了许多酒中不该有的味道，不过还好，最后都化作甘甜，带来一丝温暖。</p>


    他突然想起原本自己是不会喝酒的，究竟是哪个糟老头子非得拉着他喝酒呢？</p>


    圣诞老人开始送礼物了，多数的游客都可开赌桌过去凑热闹。</p>


    杯子里的酒也已经喝完了，轩浩望着身前多出来的酒杯笑了笑，起身离开。</p>


    他和人潮移动的方向相反，背后传来众人齐声合唱的圣诞歌。</p>


    他微微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融入这些人。</p>


    歌声像是海潮一般将他冲走，好像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他前进。</p>


    “去吧，小子，我不知道你做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男人决定的事情不必回头。”</p>


    轩浩突然想起了曾经那个执拗的老人，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仍旧不回头。</p>


    所以他也没有回头，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回头。</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船的最高处，手里握着长枪。</p>


    凌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但是轩浩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浮现的光芒。</p>


    甲板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出来，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过难得了，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轻薄的淡青色丝绸点缀。</p>


    轩浩背后的玻璃的被人拍想，他回头看，是老文森特正激动地呼喊，虽然隔着玻璃他听不清楚呼喊的是什么，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因为他也看见了，不只是他，船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p>


    yamal号远航行的方向，远处的极光中浮现出了一座岛屿。</p>


    跟那副《死亡之岛》的画里所绘的一模一样！</p>


    甲板上的人欢呼雀跃，他们不仅看见了极光还看见了海市蜃楼，这次的旅程可以说是圆满了。</p>


    “哗啦——”</p>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轩浩面无表情地轰碎了眼前的玻璃，一把将文森特拎起来。</p>


    当然甲板上的人循声望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影。</p>


    没有人知道高处的玻璃怎么会突然碎了，也没有人知道船上少了两个人。</p>


    “哈哈哈哈——”</p>


    远处的冰面上，轩浩抱着老人奔跑，他是个守信的人，答应过的事情心情好就会做到。</p>


    正在哈哈大笑的是他怀里的文森特。</p>


    这个老人热泪盈眶，“元首啊！伟大的元首！是你的灵魂指引我的道路！”</p>


    这是这个老人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他见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这个男人带着他一瞬间就来到了几公里外的冰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眼看着离极光中的岛屿越来越近了，他忍不住哭了出来。</p>


    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渐渐变冷，极寒的冰面上对于他这样骨瘦如柴的老人来说还是太刺激了。</p>


    轩浩面无表情地奔跑着，他不敢跑得太快，怕把这老头子弄散架，远处的极光像是敞开的大门一样迎接着他的到来。</p>


    这是有人在欢迎他，里面的某人知道他会来这里，所以打开了大门。</p>


    文森特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如果今天轩浩不在这里，这扇门不会敞开，即使被看见了，也没人能进去。</p>


    “接下来会有点冷。”轩浩淡淡地说，“忍过去你就能到达那里。”</p>


    “感谢！”文森特颤抖的声音依旧坚定。</p>


    “轰——”</p>


    轩浩用长枪贯穿了倒映着阿瓦隆的冰面，一道极光透过洞窟照进冰冷的海水中。</p>


    这里就是入口了，极光是指引方向的灯塔。这是通往神国的道路。</p>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围绕着他们，他们正在一直往下沉，整个世界变得寂静，如死亡一般寂静。古老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边，整个世界仿佛在飞速离他们而去。</p>


    轩浩体内沸腾的龙血将体温升高，他不怕冷，但是这个佝偻的老人在这样的水中会冻死。</p>


    当他们再度浮出水面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色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岛屿。</p>


    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人偷偷换掉了，这里就是阿瓦隆，准确来说是死人之国——尼伯龙根。</p>


    “好冷好冷好冷……”老文森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声音嘶哑。</p>


    轩浩轻轻将他放在岛屿岸边，“就是这里了。”</p>


    “谢……谢谢！”文森特声音颤抖地道谢，“伟大的皇帝，感谢您愿意实现我的愿望！”</p>


    他佝偻着浑身湿透的身躯起身，原本他应该已经死了，即使在轩浩的保护下，这具腐朽的身躯也不可能在浸泡过冰冷的海水后还能活着。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站了起来。</p>


    “你……已经回不去了。”轩浩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p>


    “不，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来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老文森特突然间变得正常起来，不再像平时那么疯癫，“他们都笑我，说我疯了，复活老元首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我知道！但是我没疯啊！”</p>


    “嗯。”</p>


    “我追寻了一辈子，你知道吗？”老文森特声音哽咽，“不能复活老元首又怎么样？我只是想来这里而已，从未看见那幅画开始，我就决定了，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一趟！男人决定的事情到死也不回头！”</p>


    “我大概能明白……”轩浩不再说什么，静静地转身离开。</p>


    “感谢你啊，只有你没有把我当疯子。”</p>


    老文森特声音里充满活力和欢乐，似乎又变得年轻了。</p>


    他佝偻着身躯跟在轩浩身后，目光看着这座他执着了一生的岛屿，岛屿中央长着参天大树，一切都是这么真实，美好。</p>


    ……</p>


    轩浩安静地走在通往岛屿中央的道路上，这座岛无比的寂静，只要他不出声好像就不会有任何东西会打扰这里的安宁。</p>


    这里是灵魂安息的地方，死去的生灵被封存在棺材里，有人将他们的灵魂带到这里，永远封印着。</p>


    没错，封印。</p>


    神话中美好的阿瓦隆，在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囚笼。</p>


    有罪之人的灵魂将会被封印在这永恒之地不见天日，被封印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背叛者，是龙族。</p>


    而能将他们封印于此的人只有一人——奥丁。</p>


    这个世界的神明原本只有世界树，而黑王尼德霍格背叛了世界树，篡夺了神位。</p>


    奥丁本应该手握着世界树的恩赐守护他，可是却战败了。</p>


    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但是却一直没能成功，因为尼德霍格是杀不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尼德霍格带回这里封印。</p>


    “我知道你会来。”</p>


    巨大的罗马斗角场中央，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这里等候。</p>


    人影的身后是观众席上是数不尽的棺材。</p>


    他是奥丁，这里是他的行刑之地，所有的背叛者都会在这里被他击败，然后封入身后的棺材。</p>


    “那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轩浩凝视着奥丁。</p>


    “不知道，”奥丁缓缓摇头，“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来与我战斗的，对吧？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你是他认可的人，我们没有理由非要战斗。”</p>


    “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p>


    “真正杀死尼德霍格。”</p>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轩浩伸出掷出手里的昆古尼尔。</p>


    “好。”奥丁接住迎面而来的长枪，面具下的独眼缓缓睁开。</p>

 第347章 王从天降

    拉萨，冬夜的草原。</p>


    夜空被火焰照亮，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似乎是在庆祝着什么，一片欢乐的景象。</p>


    几乎让人忘却了夜晚的草原原本是猎场，而最初人们升起篝火是为了驱散凶猛的野兽。</p>


    牧民们沉浸在新年的喜庆里，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不知道是什么猛兽总是偷走他们放牧的牛羊，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过度放牧得罪了草原的神灵遭到了报应。但是大过年的总不能愁眉苦脸，所以今晚他们燃起了篝火烤好了牛羊祭拜着天神，希望明年能好一些。</p>


    漆黑的草原里，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人们仍然在忙碌。</p>


    或许是不忍打扰这份欢乐，他们没有惊扰到这里的牧民，只是在四周搜寻着什么。</p>


    “一号观察哨，未发现目标。”</p>


    “这里是二号，同样没发现目标。”</p>


    ……</p>


    他们两人一组全副武装，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弹夹里填满了强力麻醉效果的弗里嘉子弹，并且携带的备用弹夹里还配备了能够贯穿龙类鳞甲的炼金破甲弹。</p>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大老远跑来这边当苦力啊？”冈萨雷斯嚼着口香糖念念碎碎，他透过夜视镜看着一片漆黑的草原，又眺望了一下远处的篝火，感觉心里极其不平衡，为什么这些人在过节，他们得当保镖，“不是说学院一般不会插手中国境内的事情吗？而且皇帝也从不待见学院的人。”</p>


    “忘了今天带队的人是谁了吗？”</p>


    维多利亚漫不经心地趴在地上，黑夜里她翘起的屁股依旧显眼，看得冈萨雷斯直吞口水。</p>


    冈萨雷斯，西班牙籍学员，卡塞尔学院一年级生，血统阶级c。</p>


    维多利亚，英国籍学员，同样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年级生，血统阶级b+。</p>


    b+级别的血统在卡塞尔学院里算不上高等，但也不低。再加上维多利亚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出了名，因为颜值和出身。她是英国皇室的旁系，从祖辈顺下来，应该算是一位女伯爵。</p>


    这次行动冈萨雷斯和维多利亚分在了一组，他心里还是蛮兴奋的，忘了哪本泡妞手册上说的，危险情况下女性会自然而然地对身边的男性产生依赖感。现在的条件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


    黑夜的草原冰冷又寂静，完美的氛围，只是缺少了危险。</p>


    不过维多利亚的话倒是提醒他了……</p>


    这次带队的人是狮心会会长啊。</p>


    冈萨雷斯心里既向往又嫉妒，因为据说这是有史以来除了校长之外最强的狮心会长，学院精英中的精英，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很多，精英血统、天生领袖、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据说在他们还没来学院开始这所学院里就流传着这位会长怪物般的传说，传说中他与‘皇帝’是死党，曾经与‘皇帝’联手征讨白王。</p>


    白王，那是神一般的存在，面对它等同于直面神明，这么说来这位会长说不定比肩半个神明？</p>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真实性有待商榷，但是冈萨雷斯很是羡慕嫉妒，因为他知道维多利亚一来学院就迷上了这位会长，他要是也有这么叼，哪里用得着看什么泡妞手册啊！</p>


    这么想着，冈萨雷斯感觉今晚自己的机会也挺渺茫的，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险，那应该是会长大显身手的时候，维多利亚和其他女生死绝对不可能把目光分给他这种血统c级的衰仔的。</p>


    “我听说会长是为了回家过年，所以才特意找‘皇帝’接了这个任务。”维多利亚说，“这可是个机会啊！说不定有机会知道会长的家住哪里！”</p>


    没错，这次行动来这里的专员大部分都是女生，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这些女生的舔狗。</p>


    那么这些女生们跟着会长大老远跑来这里的目的就很明确了。</p>


    执行任务是假，想上门拜年估计是真的，虽然西方人对这里的新年并不怎么感冒，但是为了会长大人，她们很愿意学习东方文化。</p>


    “咳咳……”</p>


    咳嗽声从耳机里传来。</p>


    “冈萨雷斯、维多利亚，聊天的时候注意关掉你们的麦克风，”会长大人有些尴尬地出声，“还有，我家不方便招待客人……”</p>


    维多利亚脸颊通红，赶紧捂住嘴巴，糟了，计划泡汤了啊！</p>


    不过……家里不方便招待客人？维多利亚好像又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传说会长大人的家境不太好，至今寄宿在亲戚家里，这大概是真的！那就好啊！这样老娘的机会不就来了吗？维多利亚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包养会长。</p>


    “注意力集中一点，任务不是儿戏。”</p>


    “嗯嗯……”</p>


    ……</p>


    “发现异常，发现异常！这里是a38区域！”</p>


    有专员在频道中呼叫，所有的专员都起身开始移动。</p>


    “a38区域……我记得那里是接近是一座山丘的位置吧？”</p>


    “这不就对了吗？山丘是最适合隐藏的地方啊。”</p>


    漆黑一空中一架直升机越过专员们的头顶飞在最前面，路明非拿着对讲机指挥道，“将探测到的情况汇报给本部，让诺玛分析。”</p>


    于此同时，他背上了七宗罪的剑匣随时准备出动。</p>


    没错，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轻松背起这套沉重的刀剑了，尼伯龙根计划最终还是用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现在是学院最锋利的剑，没有之一。</p>


    在轩浩、楚子航和凯撒都不在的学院里，他就是扛把子。</p>


    这次的任务并不像这些专员们想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必要带上这套装备了。</p>


    根据‘皇帝’给他的情报，这里很可能藏着一只三代种甚至以上的龙类。</p>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处理……中国人过年总是要团年的嘛~可以理解，也很符合老大的作风。路明非对此并没有意见，相反借着这次机会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两全其美。</p>


    路明非听着螺旋桨的风声，望着远处的雪山，坐下来调整着自己的状态。</p>


    这次学院的目标是讨伐在这里出没的龙类，据说是一只三代种，换做以前路明非想都不敢想直接开溜。</p>


    但是此刻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s级，虽然做不到像老大那样单挑龙王，对付一只三代种应该还是错错有余的，而且……他还有屠龙的利器七宗罪可以用。</p>


    不是他膨胀了，而是他吃了那么多资源花了一堆时间发育，还特么带着神装，要是连头三代种都对付不了，学院都要把他扔去回炉重造。</p>


    所以这一次出动的专员除了路明非之外几乎全是刚来学院不到一年的新生，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这些未来的希望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人与龙的战争！</p>


    路明非心里沾沾自喜，没想到从前都是他打酱油，今天居然能带着酱油瓶打龙！简直太刺激了！</p>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中。</p>


    诺玛的分析一如既往的迅速，施耐德看着诺玛分析的结果面无表情。</p>


    那是龙类的心跳声，看波长和频率接近貌似不是一个家伙……</p>


    藏在那座雪上里的龙类不止一只，而是一群！并且其中还有一个大家伙。</p>


    通过专员们的声波探测仪探测到的画面可以看出有一群龙类众星捧月般地围绕在那只大家伙身边。</p>


    “路明非……”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p>


    “怎么了教授？”路明非疑惑。</p>


    “或许你一个人解决不了，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一只。”施耐德说，“诺玛分析出雪山里藏着一枚疑似龙卵的巨大胚胎，而且周围有死侍守护，它们行动极其规律，一直没有攻击人类只抓了牛羊带回来作为养分，说明它们的‘王’很可能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在等待着破壳。”</p>


    “你能行吗？”施耐德说完情况后问道。</p>


    “三代种，没问题，”路明非说，“我还赶着回家过年呢。”</p>


    “那好，现场交给你指挥，没问题吧？”</p>


    “ok！”</p>


    路明非挂断了通讯。</p>


    “这里是a38区域！声波频率和峰值正在急速上升！重复！目标有苏醒痕迹！”正在a38区域探查的专员又开始焦急地呼叫。</p>


    “立即撤退！”路明非朝着麦克风怒吼，“所有专员停止前进！这不是你们的工作！”</p>


    直升机朝着a38区域急速前进，而地上的专员们纷纷停住了步伐，他们都听懂了路明非的指令，‘都闪开让我来！’，女孩们脑海里想象着会长霸气侧漏的样子尖叫起来。</p>


    在a38区域探查的专员们接到指令正准备后退，但是下一刻，脸色大变。</p>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背后的雪山仿佛在咆哮，似乎马上就要雪崩！</p>


    仪器上的波形图此刻已经突破了临界点，它醒了！</p>


    仿佛是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威胁，原本沉睡的三代种前提复苏了。</p>


    “完蛋了完蛋了！”专员背对着雪山疯狂奔跑，雪崩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他感觉自己还没看见三代种就会被埋在这里。</p>


    不仅是雪崩，背后还传来了令人惊悚的咆哮声，那是凶兽咆哮世间！</p>


    “嗷呜——”</p>


    完犊子！专员牙齿微微颤抖，仿佛有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连跑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无形的压迫感当他呼吸急促，他愣愣地转过头去，看见了狰狞的阴影。</p>


    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生物呢？</p>


    他曾经在图书馆里的书籍见过，披着月色而来，它奔行之处即是风雪，它曾经追逐着太阳，并妄想将其吞噬，为世间带来永痕无尽的黑影与寒冷。</p>


    其形为草原的图腾狼，其身躯巨大无比，它是传说中灭世魔狼芬里尔的长子，体内流淌着神和远古巨人的血液，力量让人绝望。</p>


    逐日之狼——斯科尔。</p>


    “这玩意你们叫它三代种？”专员怀疑‘皇帝’是故意坑他们的，这尼玛哪里像是三代种？还有这里特么的根本不是雪山！这是在龙卵上堆积起来的山丘，雪崩是因为它的苏醒，它是传说中的凶兽啊！</p>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了，极寒的风暴瞬间笼罩了在这片山丘附近探查的所有专员。</p>


    巨狼脚踏着厚实的地面，并没有俯视这群惊扰它沉眠的蝼蚁，它高昂地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夜空，巨大的瞳孔中流淌着金色，那是战意。</p>


    因为那个方向才有它等待的敌人。</p>


    巨大的身躯被黑夜与风雪笼罩着，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大，但是从风雪中探出的巨大狼首却带给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极尽狰狞的獠牙似乎真的能撕碎天空中的太阳。</p>


    “凉了啊……”专员们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这样极致的低温下汗水根本留不下来，他们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p>


    “会长他，真的……能行？”维多利亚恐惧地看着远处狰狞的身影，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黑夜，估计能吓死很多人。</p>


    牧民们听见了遥远的方向传来的狼嚎声，不过并没有多在意，因为草原的夜晚本就是狼的猎场，他们不会联想到其他东西，以他们的视力也看不清楚远方发生了什么。</p>


    “所有人撤退到完全距离，如果出现意外就疏散群众，别想着跟这家伙硬来！”路明非冲着对讲机大喊，然后又联系上了本部，“这不是三代种吧？”</p>


    “是！”施耐德皱着眉头，“但是应该已经接近次代种了，它现在提前复苏，如果等待它完全复苏应该是次代种的层次。你确定能行？”</p>


    “能行！”路明非肯定道。</p>


    不是他自信，是他真的感觉自己能行。不，是必须行！要是在这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老大追究起来免不了挨揍，比起被老大揍跟二代种拼命简直不要太简单。</p>


    正从巨狼周围撤离的专员们感觉到了绝望，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敌人，好像不止这头巨狼！</p>


    他们愣愣地看着周围的风雪，一双双金色的黄金瞳隐没在风雪中让人不易察觉，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心悸的狼嚎声音，无数狼嚎重叠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p>


    他们被包围了！</p>


    这头古神一般巨大的巨狼居然还带着一群狼崽！</p>


    他们背靠着背满脸警惕，似乎准备拼死一搏，头顶是漫天风雪，他们就像在风雪中迷失的旅人，抱团取暖，可却遇上了捕猎的狼群。</p>


    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死路一条。</p>


    路明非此刻满脸的兴奋，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这样的战斗之魂，站在舱门他就已经看见了下面那双灼目的黄金瞳，正在凝视着他，等待着他，挑衅着他。</p>


    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只沉睡千年的凶兽，它的力量已经快要恢复到巅峰！</p>


    路明非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释放出来了，那是源自于血脉深处的疯狂，好像片草原即将成为战场，但不是为了恭迎这匹凶兽归来，而是在迎接着他。</p>


    那骄傲的狼嚎似乎正在呼唤着他。</p>


    ‘归来吧，归来吧，归来吧！’</p>


    风雪和星辰就是他归来的赞礼，他披星戴月而来，踏上战场！</p>


    路明非低头看着笼罩着专员们，他的黄金瞳耀眼如夜空中的星辰。</p>


    “cksheepwall！”</p>


    如同赦令一般，风雪在一瞬间很突兀的散了，就像这条秘籍的作用，整个世界变得清晰可见，再也没有什么遮蔽他们视线的风雪。</p>


    整个冰原的地图被打开了。</p>


    他们看清楚了眼前的生物，那是一头长满银鳞的巨狼，鳞片是苍蓝色的冰霜。</p>


    宛如神话降临，在月光的投影下，遮天蔽日的黑影盖在它身侧的狼群身上，高傲的头颅俯视着众生，一人大的黄金瞳在昏黄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渗人，散发着犹如灯塔的光芒，此刻没有了风雪，极致的狰狞面孔浮现在众人眼前。</p>


    专员们目测这头巨狼大概有个五十米的身长，看样子吞噬太阳的传说或许是假的，但吞掉他们绰绰有余。</p>


    然而巨狼不屑于凝视着他们，它抬起头骄傲地凝视着他们的头顶。</p>


    他们循着巨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犹如神临！</p>


    “跪下。”</p>


    这才是咆哮于世间的怒吼。</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草原都在震动，强大的风压从天而降，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周围那些围绕着他们的狼群身体颤抖，最后匍匐在地上，它们每一只都有大概两米以上的身高，可现在跪在地上却像是一群做错事的哈士奇。</p>


    “嗷！”</p>


    巨狼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p>


    从天而降的身影带着烈焰撞在它的头上。</p>


    专员们惊骇地看着那道身影。</p>


    “其形似天使，似恶魔，背身双翼，身披烈焰，手握罪与罚，于烈焰中审判罪恶！”——《东瀛斩龙传》</p>


    所有专员们都惊呆了，原来八届师兄芬格尔写的小说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路会长他真的能变身！</p>


    “你们后退。”清冷的声音从路明非口中响起，让这些专员再次确认了这不是敌人。</p>


    他们听从路明非的吩咐拔腿就跑，这里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这里即将变成怪物和凶兽的战场。</p>

 第348章 面目狰狞

    话音刚落。</p>


    在他们撼的目光中，背生双翼的少年猛然加速。</p>


    在夜空中留下烈焰的轨迹。</p>


    少年脸上挂着桀骜的笑容，疯狂又嚣张，像个疯子一样在狼群中起舞。</p>


    所过之处全是浓郁的血雾，以及漫天飘洒的冰屑，鲜血溅在他有些稚嫩却疯狂的脸上，诡异又狰狞。</p>


    路明非在狼群中穿行，一双炽热的黄金瞳紧紧地盯着高处。</p>


    那是一双高傲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愤怒，俯视着眼前挑衅它的男孩。</p>


    滔天的杀意在草原上升腾而起。</p>


    专员们分不清楚这股杀意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p>


    因为此刻的路明非身上同样杀意盎然，似乎是积蓄已久的情绪此刻终于找到了地方能够稍微发泄一下。</p>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只次代种挑衅会变得如此愤怒，他内心的嗜血冲动被无限地放大。但他不断地提醒自己是人类，要保证这些专员们的安全。</p>


    一人一狼对视，眼中同样的战意升腾，同样的想让对方死！</p>


    专员们呆呆地看着路明非冲入狼群，然后紧接着是漫天纷飞的血色，狼的残肢，被暴力冲散的狼群。</p>


    他们欢呼雀跃起来，因为他们的会长此刻像是一位霸道绝伦的君王，踏平眼前阻挠他的一切，最后——</p>


    渺小的人影和那庞大的身躯终于相遇。</p>


    只是刹那间两道身影便错身而过，夜色变得猩红，是漫天的血雾。</p>


    “愣着干嘛？还不退开？”路明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p>


    心里暗骂这些酱油瓶不懂事，他要是忍不住了到时候这里的人都要死！</p>


    专员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撤退。他们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犹如战神般的身影，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壮烈的战斗，看着会长满脸冷漠，漫不经心的模样，想必这漫天的血雾没有一滴是他的，这完全是碾压。</p>


    那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庞大凶兽，在学院的终极兵器面前简直不堪一击！</p>


    这里的狼群太多了，即使被路明非冲散也会很快再次将他们围绕起来，现在是最好的突破机会，他们必须先冲出包围圈。</p>


    “走走走！兄弟们，别给会长拖后腿！”有人叫了一句。</p>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枪械言灵对着聚拢过来的狼群狂轰滥炸，杀出一条血路出去。</p>


    狼群中央，路明非冷漠地回头，看着被自己砍了一刀的巨狼。</p>


    这一刀砍在头上，但却并不致命，虽然看似流了很多血，但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只是小伤而已，两者体型相差太过悬殊，他的攻击仅仅只能对眼前的巨狼造成皮外伤。</p>


    “啧。”</p>


    路明非悬浮在空中，再次与巨狼对视。</p>


    他看见了这头巨狼眼中的傲慢，似乎是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嘲讽，‘就这？给我挠痒痒呢？’</p>


    路明非很清楚眼前的敌人是个什么水平，一头远古的龙血生物，虽然血统应该是次代种的层次，但是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p>


    它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坚硬的龙鳞和厚实的肌肉，因为体型太过巨大，想要杀死它需要费很大的力气。</p>


    此刻的路明非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和轩浩的差距，“老大究竟是怎么跟这些大家伙打的啊？”</p>


    刹那间，巨狼已经来到他的眼前，锋利的爪朝着他挥下，看样子这头巨狼被砍了一刀并不服气。</p>


    路明非挥动翅膀轻轻闪开，顺着它强有力的前肢朝着巨狼身上奔跑，长刀拖着在它身上的鳞片上划过，溅起炫目的火花。</p>


    “噗——”</p>


    “吼——”</p>


    伴随着巨狼的愤怒的咆哮，如断线般的鲜血沿着它的前肢喷洒。</p>


    路明非眼里的黄金瞳带着杀意和疯狂。</p>


    一脚重重地踏在巨狼前肢上，身形喷射而起，手中锋利的刀抬至身前，直刺巨狼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眼睛！</p>


    巨狼突然咆哮着跃起，强大的风压将路明非从身上甩下来。</p>


    如此巨大的身躯却异常的矫健，它越向高空与寒月重合，狂风骤然向下猛地压下来。</p>


    银色的獠牙朝着路明非撕咬而至。</p>


    就在它以为要咬中路明非的时候，它突然在这个男孩那双无情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戏虐，似乎是在嘲笑它！</p>


    高傲的它何时面对过如此嘲笑？这样渺小的存在居然敢用这种表情面对它！</p>


    路明非震动翅膀，下一刻，暴风再次升起。</p>


    他带着风暴消失在原处，躲开了巨狼的扑击，如同奔袭的龙卷一样冲入狼群。</p>


    寒芒在暴风眼里闪烁，这是一场死亡的风暴，所过之处是漫天的残肢和血色的痕迹。</p>


    巨狼愤怒的咆哮着，眼前的小家伙居然扔下它不管，去杀它的臣民！而且那诡异的速度让它无可奈何。</p>


    这个少年比它要灵活太多了，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戮。即使它追上去也毫无意义，只会碾碎更多的狼群。</p>


    专员们刚撤出狼群的包围，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烈的寒风。</p>


    回首才发现是路会长，他在战斗之余，还有功夫为他们清扫追兵……简直太让人感动了！</p>


    不，他不是在清扫追兵！</p>


    路明非冷漠地举起染血的七宗罪。</p>


    血色的刀刃上形成诡异的图案，这是炼金矩阵，这套古老的刀剑是为了屠龙而生的，沾染龙血的它也会越来越强。</p>


    而此刻刀剑上上早已染满了鲜血，它们似乎苏醒了。不过还不够！锐利的骨刺刺穿了路明非的手掌。</p>


    不知何时路明非手中拔出了第二把七宗罪的长刀，那是一柄同样染成猩红像是用鲜血所铸的赤红色长刀。</p>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p>


    路明非嘴里传来莫名其妙的话来。</p>


    赤红色的光芒同时在他手中两柄刀上绽放，刀刃瞬间暴涨为十几米。</p>


    ‘暴怒’！</p>


    ‘傲慢’！</p>


    “啦啦啦啦啦，现在游戏正式开始。”</p>


    路明非嬉笑着凝视着远处的巨狼，目光里满是嘲讽。可是瞬间他又好像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p>


    “路鸣泽？”路明非轻声呼唤。</p>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想起刚才自己嘴里莫名其妙的话，以为是被路鸣泽操控的身体，可路鸣泽似乎并没有出现。</p>


    巨狼愤怒地奔袭，一只利爪瞬息而至。</p>


    “呵呵。”</p>


    路明非双刀交错，架住这只利爪。</p>


    巨狼眼中满是震惊，它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渺小家伙是如何用那渺小的身躯抗住自己的爪子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p>


    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它的心头，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p>


    本能让它急速后退。</p>


    巨狼目光警惕地看着远处的男孩，不知为何，它感觉眼前的家伙身上的气势突然变了，无形的威压让它都有些窒息。</p>


    “怎么？害怕吗？”路明非冷笑着望着它，“不过，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哦。”</p>


    听见这样的嘲讽，愤怒与恐惧交织在巨狼心里。</p>


    它不明白这股恐惧从何而来，但理智告诉它，眼前的渺小家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p>


    可愤怒同样让它难以忍耐，它统治这片草原多久了？头一次，有人敢在这草原上对它放肆！</p>


    可它并不知道的是，当愤怒战胜恐惧，就是它迈向深渊的开始……</p>


    巨狼咆哮着，骄傲让它不可能后退，愤怒使它继续向前，风在它脚下凝聚，寒意开始漫延，巨大的身躯再次在这片草原上疾走。</p>


    远处的专员们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头巨狼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路明非冲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打死也不信这样庞大的身躯能有如此敏捷。</p>


    巨狼咆哮着，带起的风压席卷着整个草原，将在场人吹得有些狼狈。</p>


    “会长！”女孩们担心地惊叫。</p>


    “别担心。”</p>


    路明非回头，露出让她们安心的笑容，但她们从未发现这笑容不像是路明非的。</p>


    地面伴随着巨狼的奔袭剧烈的颤抖，所过之处被瞬间凝结成冰，低温将地面冻裂，无数裂纹在地面上蔓延，可巨狼脚下的寒意又再一次将其冻结。</p>


    冷风凌厉如刀，奔袭的巨狼还未至，路明非就已经能感受到脸上的刺痛。</p>


    路明非动了。</p>


    他忽然间震动翅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处，由极静到急速，瞬间突破了音障！</p>


    双手的刀剑闪动，赤红色的光芒在空中留下血色的光弧。</p>


    路明非在瞬间达到了人类难以理解的速度，他像一柄利刃般切开铺面而来的风压，朝着巨狼冲刺。</p>


    巨狼和少年对冲。</p>


    巨狼咆哮着，它的身上像是披着一层由狂风组成的铠甲，冲破了音障，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空气中响起震耳欲聋的音爆声，身后是火色的音锥。</p>


    双方的距离在刹那间接近，空气被压迫到了极致，狂风席卷了整个草原，狼群被肢解。</p>


    远处的专员们总算知道路明非为什么要叫他们躲远一点了……这要是近一些绝对被这股风压碾碎！</p>


    剧烈的音爆声中，两道身影以血肉相撞。</p>


    同样的高速，体重数十吨的巨狼占据绝对的优势。</p>


    它撞向路明非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的碾压，蛮横狂暴，推着路明非朝着远处的雪山直撞而去。</p>


    专员们瞪大了双眼，因为在他眼里路会长此刻的情况相当不妙。</p>


    体型相差太过悬殊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能与这头巨狼战斗的本来应该是另一头远古巨兽！</p>


    “轰——”</p>


    巨大的声响震天彻地。</p>


    冰封的雪山在巨狼的撞击下轰然坍塌，真正的雪崩！</p>


    但伴随这巨响传来的还有一声哀嚎。</p>


    巨狼轰然跪倒在地上，并非它想向眼前的人屈服，而是它的前肢早已不翼而飞。</p>


    路明非从来没想过能撞飞这头巨狼，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废掉它的两条腿。</p>


    “游戏结束了。”</p>


    冰冷的声音在雪山废墟中响起。冰雪被高温融化，露出少年狰狞的面孔。</p>


    很难想象这个少年是如何以肉身抗下如此剧烈的撞击，他和这只巨狼的体型相差悬殊，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身上除了衣服有些破损之外几乎毫发无伤。</p>


    巨狼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怒盯着眼前的男孩。</p>


    而路明非眼里是疯狂的欢愉，那双炽热的黄金瞳燃烧着，嘴角狰狞的笑容让他显得有些骇人。</p>


    “感到荣幸吧……你是第一个。”</p>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p>


    “哈哈哈哈哈！”</p>


    他狂笑着狂奔起来，手中的两把刀嗜血而狰狞。</p>


    肆虐地朝着巨狼挥舞而去。</p>


    急速带起的高温让冰冷的空气都瞬间变得炽热无比。</p>


    赤色的血水冲向天空，炽热的龙血遇上冰冷的空气凝成血雾。</p>


    巨狼匍匐于地，支撑着身体的后肢也被路明非截断。</p>


    路明非仰着头，血雾飘散在他脸上。</p>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路明非会处于劣势，谁知道局势几乎在一瞬间逆转。那头巨狼在路明非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看样子是白担心了。此刻在他们眼中，路会长就是无敌的存在！</p>


    巨狼因为剧痛在地面上疯狂又暴怒地挣扎着，但已经被斩断的四肢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躯再次站起，无论它如何挣扎都只能在地上翻滚。</p>


    路明非踩在巨狼头顶，对准它的头颅，双手交错劈砍，劈开巨狼头颅上坚硬的鳞片，划破它的双眼和鼻梁，炽热的龙血在一瞬间喷洒在他身上。</p>


    路明非沐浴着龙血，拔出长刀。</p>


    听着脚下的巨狼发出无用的哀嚎，心情难以想象的畅快。</p>


    巨狼还在挣扎着，即使四肢被斩，双眼被刺瞎，它强大的生命力也依旧支撑着身体能够剧烈晃动。</p>


    “安静点。”</p>


    自上而下的杀意笼罩了整个草原，仿佛神明的愤怒，冰冷至极。</p>


    无尽的恐惧几乎让巨狼忘记了如何挣扎。</p>


    这是站在它身躯之上的少年散发的杀意。</p>


    无人能够想象这是积攒了多少年，经历过怎样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意，愤怒，仇恨和疯狂。</p>


    瞬间让正片草原都安静下来。</p>


    狼群俯身朝拜。</p>


    远处的专员们都感到背脊发寒，会长这是怎么了？</p>


    “现在，我将赐予你死亡。”</p>


    路明非俯视着巨狼，声音冰冷。</p>


    “可有异议？”</p>


    巨狼庞大的身躯停止了颤抖。</p>


    难以言语的恐惧弥漫了它全身。</p>


    这一刻，它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p>


    回来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它竟然妄图反抗？似乎死亡已经不足以偿还它的罪孽。</p>


    天地间的元素在躁动，无形的领域在路明非身边扩散开来。</p>


    大地在他脚下不断颤抖。</p>


    巨狼匍匐于地不敢动弹。</p>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恭迎王的归来。</p>


    路明非抹去脸上的鲜血。</p>


    睁开双眼，一双刺目的黄金瞳隔着夜空朝着某处望去。</p>


    世界尽头的某处，四根断裂的铜柱屹立，赤金般的柱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p>


    每一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中央。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p>


    那是一个看上去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小孩，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瑰丽的黄金瞳似乎隔着无尽的夜空与远处的少年对视。</p>


    那是一双令人骇然的竖瞳，那倒悬在夜空中的月亮似乎都暗淡了几分。</p>


    磅礴的战意铺天盖地而来，似乎是在说——来吧！</p>


    “审判——”路明非喃喃自语，高举着手中的利刃。</p>


    缓缓挥下。</p>


    手中的利刃化作漫天血雾弥漫了天空，染红了明月。</p>


    巨大的狼首与身躯分离，鲜血染红了整个草原。</p>


    整个草原像是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而它的死亡，似乎宣告着某位伟大存在的归来。</p>


    斩杀巨狼的路明非突然间陷入了彷徨。</p>


    “刚才我究竟……做了什么？”</p>


    ……</p>


    重洋的另一边，昂热看着屏幕上的录像，神色平静。</p>


    这是路明非在草原上斩杀巨狼的录像。</p>


    换做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是昂热，他从路明非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p>


    “来了啊……”</p>


    “什么来了？”副校长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你让我来这里就是陪你看录像的？”</p>


    “我有一种预感。”昂热沉声道，“最终的决战就要来了。”</p>


    “决战？你是说……和黑王尼德霍格吗？”副校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能让昂热称之为最后决战的场面，只有与黑王的战争吧？</p>


    “你知道我在这里面看见了什么吗？”昂热指着屏幕上定格在路明非挥下长剑的那一刻。</p>


    “什么？”副校长仔细看了看，“我能够看出路明非确实变得很强啊，看样子我们当初选着重用他是对的。”</p>


    “是的，当然是对的。我几乎已经看见了，少年带着我们踏上战场的场景，这不会是他杀死的第一只龙类。”昂热看着路明非染满鲜血的脸庞眼中放光，“终有一天，他会带着我们，不，带着千军万马！改变这个世界！”</p>


    “你这么看好他吗？”副校长有些不解，当初轩浩杀死白王的时候这货都没有这么激动。</p>


    “当然！”昂热万分的肯定，“或许皇帝是能改变世界的人，但能够缔造一个没有龙族的世界的人，只有他！路明非！”</p>

 第349章 遗忘

    故乡的机场。</p>


    今天是个出奇的好日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p>


    机场外停着一辆蓝色的帕拉梅拉，身穿黑色风衣，一头黑色短发面色冷峻的少年靠在车旁，眺望着正在降落的航班。</p>


    路边的行人特别是女孩们都对这个年轻多金的少年侧目，长得又帅又有钱的高冷富少谁会不喜欢呢？少年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她们不由得有些嫉妒，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这种富家少爷这么耐心地等待呢？</p>


    狂风席卷了机场，几分钟后，校长的斯雷普尼尔号缓缓降落。</p>


    这架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豪华转机今天只有一位乘客。他同样穿着黑色风衣，胸前挂着执行部的徽章，膝盖上放着银色文件箱。前面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冰镇的可乐，身边靠着一个漆黑的大匣子。</p>


    他站起身来，把匣子背在背上，又提起银色文件箱，通过专用通道走出了机场。</p>


    “欢迎回家。”楚子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很准时。”</p>


    “校长的专机一向准时。”路明非笑着将手里的文件箱递给楚子航，里面装的是这次在拉萨讨伐的龙类的资料，虽然尸体可以运回学院，但是‘皇帝’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p>


    “当会长感觉还行吗？”楚子航接过文件箱，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p>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滋味，现在的楚子航比以前爱笑了许多，至少在朋友面前不会像以前那样一直板着一张脸。</p>


    楚子航是笑了，但是路明非却很难受，因为狮心会会长这个烂摊子正是楚子航扔给他的。</p>


    回想起一年前，路明非当时做梦都没有想到，楚子航回到学院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退学。</p>


    没错，退学！说是什么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继续留在学院也没有意义，于是在楚子航退学回国后苏茜等到了毕业也跟着回国了。由此可见楚老爹担心楚子航跟苏茜的问题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楚子航一直是被倒追的。</p>


    这样一样来，狮心会没了楚子航也没了轩浩，作为最强战力的路明非顺理成章的成了会长，简直毫无障碍。</p>


    一众人全票通过的情况下，路会长成功上位带领着狮心会走上了真正的辉煌！现在学院内的情况大概回到了卡塞尔刚创立时狮心会一家独大的情况，因为凯撒毕业后就再无人能够限制路明非发挥，至于新来的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学生会会长，路明非表示真不熟。</p>


    楚子航拉开车门，路明非在副驾驶座上坐下，楚子航帮他关好车门，再绕道另一侧去开车。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路明非心里老不适应了，心说楚师兄你现在虽然是给老大打工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吧？</p>


    不过楚子航就是这样认真的人，工作归工作，朋友归朋友。他是负责来接路明非去见‘皇帝’的，服务工作至少表面上得做好。</p>


    半小时后，帕拉梅拉驶进了城郊的一座巨大庄园内，将车停在巨大的花园停车场之后，路明非一脸懵逼地跟着楚子航走到了庄园的建筑里。</p>


    路明非打量着周围的建筑，感觉总有哪里不对劲，因为这里的装饰未免也太过花哨了，简直像是女孩子住的花园城堡！这不是老大的风格啊！难道一年不见老大在家里的家庭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p>


    路明非只能想到老大是为了让夏弥学妹开心所以才特地从那老旧的院子搬来了这里。</p>


    几分钟后，路明非在楚子航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间里。</p>


    那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像是皇帝早朝的大殿，正中央是一个王座，而王座上原本应该是皇帝，可现在却坐着一个女人。</p>


    “在拉萨的战斗干得不错。”苏恩曦看见路明非的到来微笑着夸奖他。</p>


    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个女人是老大手下的狗头军师，国内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的眼睛。</p>


    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他怀疑老大躲在哪里又想整蛊他。</p>


    “怎么了？”</p>


    楚子航和苏恩曦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东张西望的路明非。</p>


    “老大呢？”路明非纳闷，楚子航不是带他来见老大的吗？怎么这里好像只有苏恩曦在？</p>


    “一年不见你认不出我来了？”苏恩曦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老了，甚至还拿出镜子照了照，没什么变化啊？</p>


    “哈？”路明非一脸懵逼地望着苏恩曦，“我当然认识你了，你是苏恩曦啊，苏姐！别跟我开玩笑了，老大去哪了？”</p>


    “嗯？”苏恩曦皱了皱眉头，“我不就是你的老大吗？”</p>


    “？？？”路明非愣了一下，“你说什么？”</p>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p>


    “我说，我不就是你的老大吗？”苏恩曦理所当然地再次重复。</p>


    路明非心里有点慌了，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喂喂喂！这玩笑可不好笑，别逗我了行吗？我说的老大是轩浩啊！他不在这里吗？”</p>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楚子航，希望楚子航让眼前的女人别逗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正经，但是他已经一年没见老大了，不至于这么玩儿他吧？</p>


    可是当路明非发现楚子航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凉。</p>


    “轩浩是谁？”楚子航有些疑惑，他将目光投向苏恩曦，想问问看她认不认识。</p>


    但是苏恩曦只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p>


    “喂喂喂！”路明非真的急了，“楚师兄你不认识轩浩？他可是救了你们父子的恩人啊！”</p>


    他不可思议地双眼紧盯着楚子航，等待着对方答复。</p>


    “轩浩？”楚子航也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救了我和爸爸的人是‘皇帝’。”</p>


    他伸手指着身边的苏恩曦。</p>


    “等等！师兄，你刚才说……她是皇帝？”</p>


    路明非惊了，苏桑谋权篡位了！？他伸手颤抖地指着苏恩曦，满脸的不解，这不对，这不对啊导演！是我拿错剧本还是他们拿错剧本了？</p>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皇帝吗？”苏恩曦有些疑惑地问着两个少年，皱起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过。</p>


    “没有。”楚子航摇了摇头，至少在他的记忆力是没有其他人的。</p>


    “不，不对！”路明非有些激动，“你不是我老大！我老大只有一个人！轩浩才是是我的老大！”</p>


    “你……”楚子航皱起眉头，他感觉路明非有些不对劲，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这可是一位真正的暴君啊！</p>


    “你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p>


    他怀疑路明非是过度使用龙血记忆出现了混乱。</p>


    “哈？”路明非一脸懵逼，我怎么就记忆出现问题了？他怀疑这两个家伙故意合伙起来整他，说不定这是老大的恶趣味？但是......楚师兄有这么好的演技吗！？</p>


    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轩浩的手机……空号！？</p>


    重来！路明非焦急地拨打着一个个电话，凯撒、校长、芬格尔、但凡认识轩浩的人只要在他的通讯录里他都打过去问了。</p>


    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出奇的统一。</p>


    “我不记得学院里有过这么一个人。”</p>


    他甚至通过自己的s级权限让诺玛查了学院名单，发现……真的没有！</p>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路明非抱着脑袋，有些无法接受，难道他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他记错了？喂喂喂！这可不好笑啊！</p>


    楚子航皱着眉头看着路明非抱头胡言乱语的样子，还以为他血统失控了，刚想出手制止路明非，却被苏恩曦拦住了。</p>


    “轩浩才是你的老大，你确定吗？”苏恩曦目光冰冷地看着路明非。</p>


    “咕噜……”路明非被她可怕的目光镇住了，但是他说的是事实啊，“没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老大也不是你！”</p>


    他不信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他的记忆清晰无比，他记得他可是被老大挖出来的人！那个男人给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啊！虽然平时爱拿他开玩笑，但是这世界上除了路鸣泽没有比老大对他好的人了！</p>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现在不会站在这里。一定是这些人弄错了什么，老大他可是无敌的啊！但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p>


    “这样啊……”苏恩曦莫名地叹了一口气。</p>


    “路明非！”楚子航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恩曦，又朝着路明非呵斥，眼神示意他闭嘴快认错。</p>


    可是路明非依旧不知悔改，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他想来，眼前估计就两种情况，要么是所有人都合起伙来整蛊他，要么就是真的所有人都忘了那个男人。总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脑子出了问题的选项。</p>


    他知道一般精神病人都会说自己没病，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精神病！</p>


    “楚子航，你先下去。”</p>


    苏恩曦冷冷地看了楚子航一眼。</p>


    “额……”楚子航愣了愣，心里暗道不妙，路明非好像摊上大事了。不过他知道苏恩曦应该不会真的把路明非怎么样，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皇帝’一直将路明非当做弟弟一样，现在弟弟脑子出了问题，居然敢叛逆，估计是要被收拾一顿了。</p>


    楚子航冲着路明非露出一副你要好自为之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退出房间。</p>


    “你确定你记忆中有一个叫轩浩的人吗？”</p>


    楚子航退出房间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恩曦和路明非两人对峙。</p>


    “是啊……”路明非点了点头，“苏姐别闹了，我不想跟你们开这种玩笑啊！”</p>


    “我们没有跟你开玩笑。”苏恩曦缓缓摇头，“但是……究竟是谁脑子除了问题现在还不一定。”</p>


    “嗯？？”路明非有些疑惑。</p>


    “原本从到刚才为止，我都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帝’。”苏恩曦说，“但是听到你说出这个名字，我有些怀疑了。”</p>


    不用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他对这个平时无所事事就知道宅在房间里的女人还算了解，虽然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平时老大的大小事务貌似都是她在处理……嗯？路明非想着想着突然间凌乱了，这尼玛……好像确实比老大适合当皇帝来着！？</p>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路明非感觉是不是自己脑子真的出了问题。</p>


    “我是说……你的提醒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皇帝。”苏恩曦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很确定……认识一个叫轩浩的人？”</p>


    “是啊！”路明非想也不想就回答，“没有他我估计现在还是个废物呢。”</p>


    “可在我的记忆中，是我找到了你，并且把你送进卡塞尔学院的。”苏恩曦说。</p>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路明非疯狂摇头，“照你这么说，带着我屠龙还有杀死白王的也是你咯？”</p>


    “这倒不是……”苏恩曦轻笑着摇头，“白王是你、楚子航、凯撒和楚天骄一起杀死的，你们将它拖到了日本海上，而我不过是给它来了一发战术核弹罢了，顺便还下令将导弹对准了一些不识趣的人让他们不要随便打扰我们行动。”</p>


    “可我明明记得是老大一个人单挑的白王啊……”</p>


    “单挑啊？那他可真是个强大的人啊……”苏恩曦发出感慨，“就像我梦中的一样。”</p>


    “梦？”路明非没有听懂。</p>


    “是的，梦。”苏恩曦从王座上缓缓走下，“我的言灵是天演。”</p>


    她一边走着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从小我就比别人聪明，我的记忆力很好，比过目不忘还要好，因为天演的缘故，我看见过的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在我的大脑里，我的大脑就是一台精密的计算器。”</p>


    “这跟梦有什么关系？”路明非越来越迷惑了。</p>


    “我一直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我相信天演不会出现问题。”苏恩曦摇了摇头不回答路明非的问题，继续说道，“但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刻，原本不该出问题的记忆中突然间被人塞入了一段记忆。”</p>


    “塞入记忆？”路明非惊了，“这东西是能强行塞到脑子里的吗？”</p>


    “可以，比如说催眠。”苏恩曦面无表情，“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被催眠，而且即使是催眠也不过是改变人的一部分认知罢了，如果得到提示很容易露出破绽。可这份记忆很奇特，它像是将我一生的记忆拷贝了一份重新独立出来，并且加以修改，而且逻辑十分的完整，简直无懈可击！甚至能够让我像是看电影一样浏览！”</p>


    “看电影？”</p>


    “是的，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与我不同的人生，”苏恩曦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在那一段人生里，我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像你一样，我被他拯救了，没有他就没有我……在那段人生里，他才是主角，他才是皇帝！而他的名字只该存在于我的脑海，可你……却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轩浩！”</p>


    “这……”路明非越听越神奇，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跑错了片场，或是穿越到了其他的平行世界？</p>


    根据苏恩曦现在讲的故事，他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似乎真的不知道轩浩这个人的存在，而在眼前的这位‘皇帝’的记忆中，她自己就是皇帝，这个世界没有轩浩的存在，即使她说她自己不是皇帝也没人信，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皇帝，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只能这么认为，至于那段不可思议的记忆，只能被当成一场神奇的‘梦’。</p>


    但是现在，路明非来了，他坚决的说出了那个只该存在于梦中的男人的名字，让这个女人产生了动摇。</p>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路明非问。</p>


    “你相信我的那段记忆是真的吗？”苏恩曦笑着反问。</p>


    “信！”路明非毫不犹豫地我回答，“就像我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可能是假的！没有人能够否定。”</p>


    “所以我选择信你。”苏恩曦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什么狗屁‘皇帝’，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叫我。现在好啦，总算是解脱了。其实我一直希望那场‘梦’才是真的，因为在梦里我才更像是真的我。”</p>


    “唉？”路明非愣住了，苏恩曦果然还是苏恩曦，可是……</p>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p>


    “不知道。”苏恩曦耸耸肩，“但是我想你会有办法的。”</p>


    “为什么？”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p>


    “因为你是特殊的啊。”苏恩曦凝望着路明非的眼睛，“世界上所有人都忘了那个男人，就连我都不敢确定他是否存在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只有你，只有你如此的坚定。一定是有意义的吧？”</p>


    “去找吧。”苏恩曦走过路明非身边推开了房门。</p>


    路明非呆呆地跟在她身后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世界似乎诡异的合理。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此刻表现的气势真的像个皇帝，即使整个世界观在她面前支离破碎崩溃她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p>

 第350章 不该忘记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是如何重组支离破碎的世界观甚至还能相信路明非的。</p>


    “真是美好的世界。”苏恩曦抬手挡住映在脸上的阳光，微微笑了笑，她早该知道像她这种懒人是创造不出这么美好的世界的。毕竟她连阳光都懒得见，又怎么会想要创造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普通的阳光吗？这人是多久没出过门了……</p>


    “我们去找他吧？”苏恩曦回头冲着路明非勾了勾手。</p>


    路明非愣了愣，他想起了再高天原的时候自己被这个女人使唤来使唤去像个丫鬟一样。</p>


    “去找他吧，就像他找到我们一样。他拯救了我们，我想总是有意义的吧？就像现在我们还记得他一样。”</p>


    “可是……去哪里找？”路明非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他记得轩浩又能怎么样？现在全世界都忘了这个男人，就连苏恩曦也说自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的旁观者，即使她相信这是真的了，又有什么用？</p>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或许有人还记得他。”</p>


    苏恩曦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如果那场‘梦’是真的，那么那个女孩一定在那里等着他。”</p>


    “你是说……”</p>


    路明非好像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p>


    对啊！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忘记了，夏弥！如果是师妹的话一定记得老大的吧？毕竟老大他对师妹那么好……</p>


    “您要出门吗？”</p>


    楚天骄和楚子航看见苏恩曦带着路明非出来，上前问道。</p>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已经多久没有出过门了？似乎除了世界快完蛋的时候总是躲在房间里，雷打不动。</p>


    这位‘皇帝’虽然守护着这里，却好像并不爱这里。</p>


    “嗯，你们不必跟着，有路明非跟着就行了。”苏恩曦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p>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流下冷汗，这……楚师兄父子是真的进入角色了？怎么感觉像是真的大内侍卫一样！</p>


    “很无趣对吧？”</p>


    上车后，苏恩曦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路明非一脸不习惯的样子，笑着道，“所以我才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世界啊，我希望‘梦’里的都是真的，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扯皮才让我感觉更加真实……希望你能证明给我看。”</p>


    “嗯。”路明非轻轻地点头，他也觉得那样更好，这狗屁的世界实在是太违和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p>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p>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矮小独栋的面铺，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p>


    苏恩曦驾驶着车辆缓缓地停在一座有些老旧的院子门前，隔着院墙就能看见里面种着一棵苍天大树。</p>


    路明非有些怀念地看着这棵树，一点都没变，似乎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这是唯一不变的东西。这座院子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它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此，却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如果轩浩真的不存在，那么里面住着的会是谁呢？</p>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推开了大门，他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里面莫名其妙的炼金矩阵整得有些惨，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那些烦人的灌木。</p>


    他有些淡淡的失望，当然，并不是因为他被整上瘾了，而是他害怕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p>


    不过当他看见那个蹲在屋檐下望着院子中央发呆的女孩时，突然间松了一口气。</p>


    那是个很美的女孩，美得令人窒息，这样的女孩脸上不该存在忧愁的表情，因为这太煞风景了。</p>


    但是此刻的女孩却呆呆地望着院落一脸的失落，因为进来的不是她等的人。</p>


    “那个……夏弥师妹，好久不见啊。”路明非有些局促地打着招呼。</p>


    “你来做什么？”夏弥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问。</p>


    “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苏恩曦从路明非身后走出来，替路明非回答问题。</p>


    “你也来了啊？”夏弥脸上有些疑惑，“你们想问什么？”</p>


    “问关于老大的事情。”</p>


    路明非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他死死地盯着夏弥的表情，生怕她真的忘记了。</p>


    “你果然还记得他啊……”夏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轩浩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告诉她，路明非是个特殊的人，大概不会忘记他。</p>


    夏弥的回答让路明非如释重负。</p>


    “太好了，师妹！我就知道你一定记得老大！”</p>


    “当然记得，即使全世界忘记了，我也不能忘记。”夏弥并不打算起身，撇过头继续望着院子发呆。</p>


    “师妹你知道老大现在在哪里吗？”路明非焦急地问。</p>


    “我建议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夏弥看都懒得看路明非一眼，冷漠地回答，“因为他离开前说过这是他自己的决定。”</p>


    “可是……可是……”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决定了什么？”苏恩曦把路明非推开，抓住问题的关键问。</p>


    “你也还记得他？”夏弥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恩曦。</p>


    路明非还记得轩浩她还能理解，苏恩曦又是怎么会记得的呢？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种，根本没有能力违背那种足以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p>


    “听你这话的意思，果然他才是真的皇帝吧！这就让我不爽了啊！”苏恩曦瞪着夏弥，“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皇帝，为什么还一直配合我表演？”</p>


    苏恩曦现在已经确定自己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篡改了记忆，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她认为是一场‘梦’的记忆才是真的。</p>


    在这份虚假的记忆中她是‘皇帝’，手下率领千军万，不仅收服了青铜与火之王就连眼前的大地与山之王也得听她号令。但是现在看来一些真的是假的，因为眼前的龙王一直知道真相，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p>


    “因为这是他的决定。”夏弥面无表情地回答，没人能看出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说让我们什么也不做，我们就什么都没做。”</p>


    “你们？”苏恩曦更火大了，“这么说来诺顿和康斯坦丁他们也知道咯？”</p>


    夏弥没有回答，但是答案显而易见。</p>


    “能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忘记老大吗？”路明非拉住暴躁的苏恩曦插嘴问。</p>


    夏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要离开的人，而且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p>


    “什么叫不需要他？”</p>


    “我才不想当什么狗屁‘皇帝’！”</p>


    苏恩曦和路明非都表示不能接受。</p>


    “他也不想当什么皇帝，因为这个世界本该不需要‘皇帝’，但是很遗憾为了秩序的稳定这个名号必须暂时保留。”</p>


    夏弥冷冷地看着苏恩曦，“他曾向世界展示力量，是想要所有人都畏惧‘皇帝’的名号，至于这个皇帝是谁，根本不重要。人们只需要知道白王死在皇帝手中就可以了，这是为了这方土地的安定。即使过程被更改，结果也是不变的……”</p>


    “所以那个无良老板就把老娘拉来顶包自己提桶跑路了？”苏恩曦翻了翻白眼，一副老娘不管那么多的模样。</p>


    “我说了只是暂时而已，等他要做的事情成功了，就到了这个世界真正不需要皇帝的时候了，这个名号自然就不需要了。”</p>


    夏弥继续说，“而且这样做也留下了后路，现在你才是皇帝，而他只是个不存在的人，所以就算最后他失败了，也不会改变现在世界的格局……”</p>


    “这么说来老大考虑那么多就是为了这里的安宁？不对……不对……不对！”</p>


    路明非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一样疯狂地摇头否定，“这样就更不对了！他做了那么多，所有人却会忘记他，这样好吗？”</p>


    “是的。”夏弥撇撇嘴，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好，“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他铁了心要摆脱那个讨厌的名号，让世界恢复正轨，我拦不住他。”</p>


    “可我并没有忘记他啊！”路明非声嘶力竭，“我怎么能忘了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让我重获新生的人？”</p>


    “怎么不可以？你看她不就忘得差不多了吗？”夏弥指着苏恩曦，“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没忘记就觉得不公平？”</p>


    “别指着我！”苏恩曦没好气地拍下她的手指，“我可是从没忘记啊！只是……以为是一场梦罢了。而且这对我确实不公平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当皇帝的？竟然敢坑老娘！等我找到他一定要……要……”</p>


    苏恩曦说着说着就开始怂了，好像……那个无良老板在不在，干活的都是她唉？有什么区别吗？</p>


    还是有的！至少有老板坐着那个位置，平时她可以安心的当咸鱼，守着自己的窝什么事情都不用管！</p>


    “反正我觉得他做的不对！”苏恩曦义正严词，“一定要找他回来！”</p>


    “是啊，我觉得不公平。”路明非凝视着夏弥的双眼，“你认为公平吗？明明是他守着这里等他离开后，所有人却都忘记他了，对他公平吗？你明明也想帮他的吧？他却让你什么都不做！对你公平吗？”</p>


    “或许我……”夏弥试图说服自己。</p>


    “你真的认为这是正确的吗？”路明非再次质问，“不顾别人的感受，肆意篡改人们的记忆，他留下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等我们死了，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你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正确的，还是公平的？”</p>


    “我……”夏弥被路明非盯得有些发慌，她不明白这个家伙在激动什么，最伤心的明明应该是她啊！</p>


    “我觉得老大这次做错了。”路明非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虽然老大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我也一直以为他做的都是对的，跟着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但是……这一次我认为他是错的！”</p>


    “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我想把他带回来。”</p>


    “带回来又能怎么样？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夏弥撇过头气呼呼地望着院子，“错的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没办法阻止他，凭我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以为我不想挽回吗！？”</p>


    路明非好像抓住了什么，“有办法挽回？”</p>


    “有办法又怎么样？”夏弥看着路明非，“有办法也不是我们能做到的，我要是能办到早就去了！”</p>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路明非问，“不行动的话，一切都不会改变，这可是你们教我的道理啊！告诉我要怎么做！”</p>


    “你确定吗？”夏弥凝视着眼前的少年。</p>


    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个少年真相，因为轩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牵扯任何人进来，不过如果是路明非的话，或许真的能做到！可是告诉他的话会不会太自私了？</p>


    “告诉我。”路明非目光坚定，“老大曾经跟我说过，一切总有代价，也说过迟早有一天会从我这里收取代价，可现在却想一脚把我踹开是什么事情？他帮了我那么多，是该让我做些什么了。”</p>


    路明非目光真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内心没有半分的后悔，就像苏恩曦说的一样，老大找到了他，拯救了他，总是有意义的。</p>


    他相信现在这么做一定是正确的，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后悔！这就足够了。</p>


    “我明白了……”夏弥轻轻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p>


    “……”</p>


    知道该怎么做之后，路明非转身就直接离开，原本是打算回家过年的，但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家人，叔叔婶婶也不知道欢不欢迎他，所以直接坐上了往北的飞机。</p>


    此刻的院落里只剩下两个女孩。</p>


    “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夏弥有些好奇地问苏恩曦。</p>


    “当然。”</p>


    “可你现在可是皇帝唉，全世界都畏惧的皇帝，他回来了你又是悲催的打工仔了，甘心吗？”</p>


    “有什么不甘心的？就像路明非说的，没有他就没有我。”苏恩曦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想安静地当条咸鱼，连身都懒得翻，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太沉重了。”</p>


    “沉重？”</p>


    “是的，沉重。”苏恩曦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或许这次神奇的体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让我知道了真正当皇帝的感觉……但是老实说这并不轻松……”</p>


    她整理着自己脑海里截然不同的记忆，对比之下，发现原来的日子简直太他娘的轻松了，老板对她真的好！</p>


    “要背负众生的期待，守护一方安宁，这本就是件困难的事情。”苏恩曦挠了挠太阳穴，“也许他是对的，什么时候这里不需要皇帝了才好。”</p>


    “会有那么一天的……”夏弥突然间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这院子里对酌，讨论着怎么才能天下太平，“这是他们的约定。”</p>


    夏弥的目光看向了北方，那是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p>


    他说那里有这个世界最初的皇帝也是最后的皇帝，黑王——尼德霍格。</p>


    “他们都往北边去了吗？”苏恩曦问。</p>


    “是的。”夏弥微微点头。</p>


    “你不去吗？”苏恩曦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弥，“就算他想一个人扛下一切，你也不一定非得听他的吧？否则你也不会告诉路明非该怎么做了。你说过他会离开的吧？不跟着去真的好吗？”</p>


    “我如果真的跟着去了，他大概会暴跳如雷吧？”夏弥笑了笑，“他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这一路上很危险，让他多带点人来着，但是他不想让我们跟着他冒险。”</p>


    “因为只有他才是真正不死的。”</p>


    “可对手是尼德霍格啊，那是最古老的皇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p>


    夏弥突然惊觉，目光变得凝重。</p>


    “担心吗？担心就走呗~”苏恩曦轻轻笑了笑，推开门头也不回。</p>


    夏弥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路明非走了，苏恩曦也走了，她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乖乖听话吗？</p>


    “什么！你说路明非去了北极？”昂热听到这个消息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那里了？”</p>


    “不知道。”</p>


    施耐德递出路明非的请假报告给昂热。</p>


    “我们给他的假期原本只是回家过完年就会回学院的，但是昨天他突然向执行部申请延长假期，理由是去那边找什么东西。”</p>


    “什么东西？”</p>


    “具体他没说，只是说很重要。”</p>


    “很重要……”昂热目光一闪，“让执行部准备准备，将我们的精英们都召集回来，或许最后的大战就要开始啦！”</p>


    “什么！？”施耐德有些惊讶的看着昂热。</p>


    “是的，你没有听错。”昂热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很快大战就会打响，因为我们的皇帝已经亲自出征北伐了啊！”</p>


    “你说的皇帝是……路明非吗？”施耐德皱着眉头，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皇帝这个称呼真的是属于路明非的吗？为什么总感觉有些违和呢……</p>


    “是的，这是一场旷世大战，皇帝与皇帝的战争。”昂热目光灼灼地盯着北方，“皇帝御驾亲征，怎能不带上千军万马？快去准备吧！我想你也等这一天很久了不是吗？施耐德教授。”</p>


    ……</p>


    一望无际的冰海上，路明非站在冰面瑟瑟发抖，头顶是夜空，鲸鱼巨大的黑影在冰面下游动，似乎随时都会破冰而出。</p>


    路明非看着在冰面上开了个动钓鱼的路鸣泽。</p>


    “喂喂喂！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吧？”</p>


    “当然，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p>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来这里干嘛？”</p>


    “什么叫做干嘛？”路鸣泽反问，“穿过这片冰原就是哥哥你要去的地方啦，别着急嘛，我还想多和你聊聊天。”</p>


    “谁有空跟你聊天啊？”路明非有些无语。</p>


    “哥哥啊，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决定一个人来这里。”路鸣泽毫不在意路明非脸上嫌弃的表情，而是莫名其妙地转头朝着路明非笑了笑。</p>

 第351章 路鸣泽:鲨他用得着拼命

    “你真的长大啊，不知不觉扔下我长大了。”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被冻得发抖但是却依旧来到了这冰天雪地里，有些感慨。</p>


    “什么有的没的……”路明非总感觉今天的小恶魔好像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小恶魔可不是这样跟个小老头似的那么多感慨。</p>


    “最后问你一次，确定要去吗？”</p>


    路鸣泽不理会路明非的各种疑惑，只是自顾自地突然间起身，手里握着鱼钩，鱼钩上什么都没有，路明非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p>


    “当然要去啊！我都来这里了。”路明非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你不是说你知道在哪里吗？赶快带路啊！在这待久了会被冻死的！”</p>


    “很好，哥哥。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我会安排好一切都，你只管往前走。”</p>


    说罢，眼前的冰雪世界开始崩溃了。</p>


    地面的冰面沿着路鸣泽钓鱼的地方裂开，路明非慌张地找着着陆点。</p>


    “什么情况？”</p>


    “别紧张，哥哥。”</p>


    月光下，路鸣泽一双炽金色的瞳孔闪烁，熔岩般的光在其中流转，“我不会害你的，说过穿过这片冰原就到了，那就一定会到。”</p>


    他将手里钓鱼用的钩子挂在路明非后衣领上，向上一拉，将整个人在空中抛出完美的弧线。</p>


    路明非‘扑通’一声坠入冰冷的海水里。</p>


    “喂喂喂！谋杀啊！”路明非抓着鱼线一脸惊慌，真特么是穿越冰原啊！</p>


    可他一直以为是横着穿，从没想过这冰原还能竖着穿！这合理吗？</p>


    “去吧，哥哥，打不过的话记得叫我哦~”</p>


    路鸣泽踩在水面上嘻嘻哈哈地笑着，他脚下的海水慢慢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旋涡中是被扔下去的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随波逐流。</p>


    不过他的身上却出现着巨大的变化，龙血无意识地沸腾起来，整个人像是炽热的火球，整片海域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冰与火交融的祭坛。</p>


    神秘的龙纹在祭坛中缓慢浮现，路鸣泽轻笑着看着路明非沉睡的身影。</p>


    “哥哥加油。”</p>


    他轻轻挥手扔下鱼竿，这一瞬间，仿佛什么东西断裂了，眼前的一切如泡影般消散，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苍茫一片的冰原上，被风雪掩盖。</p>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熔岩般的流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逝，他捂了捂有些发痛的额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总之不太适应，可要他说些具体的他又说不出来，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p>


    “发生什么了？”路明非问。</p>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p>


    他缓缓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此刻的他已经不在白茫茫的冰原上，而是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p>


    诡异的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笼罩了这座位于海中央孤单的小岛。</p>


    路明非朝着岛屿中央望去，看见了长满了的参天大树。大树下还隐约可见古老宏伟的建筑。</p>


    “这里是什么地方？尼伯龙根？”路明非疑惑，他刚才明明还在冰原上，被路鸣泽这么一搞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小岛，除了尼伯龙根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p>


    这座小岛上只有一条路，通往中央那座古老建筑的路。</p>


    路明非谨慎地沿着小路独自前行，走到一半的时候被站在路中央的一具佝偻的身影吓到了。</p>


    “死人？”路明非有些惊悚地看着这具干枯的人影。</p>


    这具尸体至死都是站着的，从定格的表情可以看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朝圣者一样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叩拜。</p>


    “的确是死人，而且只是个普通人，他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有人带他来了。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明知不可为却拼了命也要来这里。”</p>


    恢弘的声音从岛屿中央传来，路明非愣了愣，看不见说话的人。</p>


    “你是谁？”</p>


    路明非见那人没有回答，继续朝着岛中央前进，他有预感，这就是他要找的人。</p>


    天空中突然闪过惊雷，整座岛屿不知何时已经被暴雨笼罩。</p>


    暴雨倾盆，天幕像是铁铸的，盖在那棵参天大树上，雨幕笼罩了路明非的视线，前方的路有些看不清了。</p>


    时间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他走了多久了？这座岛屿看上去应该不是很大，但是不知为何，路明非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依旧没有达到岛屿中央。</p>


    又一道雷霆闪过天空，苍白的光照亮了路明非被淋湿的脸，他突然间抬起头。</p>


    看见了远处，外围呈半圆形，仿佛是一道被切开的古罗马斗角场，只是原本该安放观众的坐席位置是一个又一个石洞，每个石洞中都放着一具棺材。</p>


    神一般的身影正站在那座古罗马斗角场中央，他的身下，八条腿的骏马喷吐着雷霆闪电。</p>


    奥丁！他立马在古罗马斗角场中央，手握着神枪‘昆古尼尔’，眺望着远方，就像是一座古罗马英雄的雕塑。</p>


    但路明非知道这不是雕塑，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这位神话传说中的神王！就是这个家伙，老大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家伙做了交易，将整个世界的剧本进行了修改。而他是来夺回所有人记忆的！</p>


    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夏弥说她做不到，现在他明白了。</p>


    因为仅仅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对视，眼前的神王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他明白这是前所未见的强敌，这位神王要强过自己所见过的所有龙王！</p>


    奥丁缓缓地抬起眼眸，金色的眼睛，眼底仿佛流动着火焰，持枪策马而立，平静的等待着路明非靠近，八足骏马挺胸顿足，脚下升起了雷光。</p>


    路明非不明白奥丁为什么不攻过来，在他的感觉里这位神王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这里，并且已经做足了准备在等他。</p>


    不过路明非可是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可不信奥丁是真正的神，说起来他从来就不信这个世界有什么神，光看那只流淌着金色的独眼，他就知道奥丁跟龙类撇不开关系。</p>


    就像路明非想的一样，这位神王似乎真的在等他，因为即使他到达了奥丁面前，奥丁也依旧没有动手。</p>


    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仿佛看着故人归来，不过，他那金黄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失望。</p>


    “奥丁？”路明非轻声问。</p>


    他觉得眼前的神王应该是可以交流的，刚才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奥丁，这里没有别人了。</p>


    “你……为何来此？”奥丁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而是反问。</p>


    听见奥丁说话，路明非突然松了一口气，既然可以交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p>


    “你认识轩浩吗？”</p>


    “认识。”奥丁平静地回答，“看来你来这里是想改变什么？”</p>


    “是的，能拜托你将这个世界还原吗？”路明非抬起头凝视着奥丁的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畏惧。</p>


    “很抱歉，不能。”奥丁缓缓摇头，“这是我和他的交易，而且术式已经展开，没有人能够改变，除非我死。”</p>


    “没有别的办法？”路明非皱着眉头。</p>


    “没有。那个男人在跟我交易的时候提醒过我，他猜到你会来到这里，所以让我转告你。”</p>


    “什么？”路明非有些惊讶，“老大有话带给我？”</p>


    “他说……让你滚回去，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能参加的……”奥丁抬起了长枪直指着路明非，“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人类连站在黑王面前的资格都没有。”</p>


    “这样啊……”</p>


    路明非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原来如此，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老大！”</p>


    砰——</p>


    地面微微震动，路明非重重地将背上的七宗罪剑匣砸在地上。</p>


    “你说.....他的目标是黑王对吧？”</p>


    “是的。”</p>


    “你们的交易是他帮你干掉黑王，你帮他抹去所有人的记忆？”</p>


    “是的。”</p>


    “这有什么意义！？”路明非怒目凝视着奥丁，“我不管什么狗屁黑王，你要杀黑王有本事自己去！干嘛要靠他？还是说，你畏惧黑王的力量，所以借着他找你交易想让他去打头阵？”</p>


    “……”奥丁缓缓摇头，“我杀不死黑王。”</p>


    “那你有什么用？”路明非指着奥丁的鼻子臭骂，“亏你还是神王奥丁！居然将战胜黑王的胜算压在一个人类身上？”</p>


    “黑王的卵就在这里。”奥丁无视路明非的职责，挥动长枪指着封印在斗角场观众席上的棺材中最显眼的那一具。</p>


    “什么！？”</p>


    路明非惊讶地顺着奥丁指着的方向望过去。</p>


    那是一枚漆黑的棺材，上面刻着鎏金般的纹路，令人更加惊讶的是这具棺材上有着贯穿的痕迹，像是被锋锐的长枪贯穿。</p>


    “要杀死它的卵很简单。”奥丁语气平静，并没有要跟路明非争辩，只是描述一个事实，“但是想要彻底杀死它，我做不到。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龙族，黑王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苏醒。我将它的卵带回了这里，想尝试杀死他，并将他的灵魂永远困在这里，但是失败了。没有人能够阻止黑王的复苏，他的复苏是注定的，无人能够改变。”</p>


    “那他能做到？”路明非问。</p>


    “他说他能，所以我才愿意跟他交易。”奥丁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不管能不能，对我来说都没有损失。”</p>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p>


    “是。”</p>


    奥丁冰冷的声音似乎毫无感情，为了杀死黑王，他可以不择手段。</p>


    “好，很好。”路明非气笑了，“既然如此，可以请你去死吗？”</p>


    噌——</p>


    七宗罪的剑匣在地上展开，凌厉的刀刃暴露在空气中不断颤抖着发出争鸣声。</p>


    路明非现在只想砍了这什么狗屁神王。</p>


    “神话传说中是你在守护世界树的吧？”路明非语气冰冷，在卡塞尔学院所记载的历史中，奥丁一直是守护世界树的存在，那么照理来说应该是站在黑王对立面的。</p>


    “是。”</p>


    “那黑王啃食世界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p>


    “我阻止不了它。”奥丁不为所动，“他的强大你们永远不会理解。”</p>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用？”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神王，“既不能守护又没能报仇，废物！”</p>


    “我是个罪人。”奥丁缓缓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但现在的你，杀不死我。”</p>


    “不，我会杀死你，然后去再去杀死黑王！”</p>


    路明非拔出了‘暴怒’，“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杀不死的黑王，我来杀！所以你已经没用了，可以去死了。”</p>


    “我……”奥丁的语气微微迟疑，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而且令他无比的熟悉。</p>


    他仿佛看见了归来的君王，拿着审判之刃要制裁他的罪过。</p>


    迎面而来的‘暴怒’刀身上流淌着鎏金的光芒，锋锐的杀意似乎要将眼前的奥丁一刀两段！</p>


    暴雨与雷霆间，战斗一触即发。</p>


    雷鸣声仿若在天地间敲响的洪钟，奥丁缓缓抬起长枪，金色的眼睛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八足骏马前蹄高昂地抬起，这只八只脚的怪物站起来的时候，画面看上去既荒诞又恐怖。</p>


    时间仿佛变慢了，奥丁的手臂缓缓打开，就像一张硬弓被拉开，他凝视着眼前疾奔而来的路明非，缓缓地掷出了那柄恐怖的长枪。</p>


    那件即使在神话中也能被认为是犯规作弊的超级武器，在投出之前，结局就已经被注定，它所指向的敌人胸膛注定被贯穿，那与其说是一柄枪，不如说是命运的连接线！</p>


    ‘昆古尼尔’在天空中划出巨大的抛物线，朝着路明非！如此恐怖的武器飞起来却是寂静无声的，像是雨夜中迷路的鸟儿。</p>


    它经过的路线似乎空气都变得灰白了，那是‘死亡’的气息，仿佛一道旨意，即将伴随着这柄长枪抵达。</p>


    路明非知道这把长枪，他早该知道了，那是神话中用世界树枝丫铸造的神枪，必定命中，并且坚硬无比。他当然清楚自己大概躲不过那柄长枪，但是老子有挂！你气不气？</p>


    “路鸣泽！路鸣泽！路鸣泽！！！”</p>


    ……</p>


    孤岛的海岸边，沙滩上，路鸣泽和路明非背靠着背聊着天。远处的战斗被定格在路明非的身体迎向长枪的那一刻。</p>


    “哥哥，这一枪下来，你可能会死啊！”路鸣泽似是惊恐地说着，“那可是件神器呢，传说中在它飞出前，被它锁定的目标就已经死了，这是注定的命运。”</p>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干嘛？”路明非翻了翻白眼。</p>


    “我都说了这是命运啦~你找我还不是没用。”</p>


    “扯淡，别跟我扯什么狗屁命运。”路明非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从不相信什么命运，那些宣称命运已经注定的人，过马路的时候也是左右看的！说不定还跑得比我快！”</p>


    “哈哈哈哈……”路鸣泽开心地笑了起来，“哥哥，你可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说烂话的毛病啊。”</p>


    “少啰嗦，你不是魔鬼吗？你不是最擅长作弊的吗？那就帮我干掉他！要命的话我这儿还有四分之一可以让你拿去。”</p>


    “哥哥，你真的要杀死他吗？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杀死他的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你只能选择踏上最后的战场。”</p>


    “只能杀死他了。”路明非想了想，缓缓点头，“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去最后的战场帮老大杀死黑王吗？要让世界记起老大，只有杀死他一个办法，而且，他挡在这里，我没办法去帮老大杀死黑王。”</p>


    “哥哥，你真是个圣人啊……总是为别人着想。”路鸣泽语气中有些无奈。</p>


    “不对，这一次，我是为了我自己。”路明非轻轻笑了笑。</p>


    “哪里是为了你自己？”路鸣泽一脸的鄙夷。</p>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看奥丁很不爽，行了吧？”</p>


    “噗——这理由……”路鸣泽忍不住笑出声了，“哈哈哈哈，这理由很对，你的确应该看他不爽，因为，我也看他不爽！”</p>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p>


    “要杀死奥丁，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啊。”</p>


    “四分之一条命还不够吗？”路明非愣了愣。</p>


    “不够。远远不够。就算要半条命都不够。”路鸣泽缓缓摇头。</p>


    他眺望着奥丁的方向，那只狰狞的独眼似乎也在看着他。哥哥啊……这是一场试炼，你从未经历过的残酷试炼。</p>


    “那……我不是死定了？”路明非突然间有点慌了。</p>


    “也不见得。”路鸣泽轻轻笑了笑，“别人或许真的没办法，但你或许真的能战胜他。这个世界上只有bug能挡住bug，只有怪物能与怪物为敌。”</p>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路明非一脸懵逼，什么叫半条命都不够，但是又或许能战胜？</p>


    “别问了哥哥，”路鸣泽缓缓摇头，“你只需要知道，杀他哪里需要用命来换啊？直接让他滚就行！”</p>


    “？？？”</p>


    路明非还是没有听明白，但是路鸣泽已经在背后推他了。</p>

 第352章 我们从未离开

    “喂！你……”</p>


    路明非被推着朝战场的方向跑去，想要回头看看。</p>


    “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别回头！继续冲就行了，力量早就已经在你身上了。”</p>


    “什么？”</p>


    “行了。哥哥，上吧！”</p>


    路鸣泽背对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轻轻笑了笑，然后径直地离开。</p>


    奔跑中的路明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想要回头去看看，看看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小恶魔，可是却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没办法回头。</p>


    他的灵魂融入了身体，直面着爆射而来的长枪，背后传来路鸣泽有些寂寞的声音。</p>


    “剩下的一半我就带走了，再见了，祝你好运哥哥，你要记住，你叫路明非。”</p>


    “不不不，这不对啊？什么情况！？路鸣泽！路鸣泽！”</p>


    路明非表情狰狞，疯狂地呐喊，路鸣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越来越弱，他怎么呼唤都再没有了回应。</p>


    “什么鬼？”</p>


    路明非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恐惧却在他的心里无限地蔓延，他越来越心慌，越来越害怕，路鸣泽可从来不像是会跟他说‘再见’的人啊！不知为何，他感觉路鸣泽好像离开他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p>


    什么叫力量早已经在他身上了？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p>


    在他来到这座岛屿的时候，他醒来的时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路鸣泽会突然向他告别？难道是因为他选择了来到这座岛上的原因吗？</p>


    “我不该来？”路明非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在奥丁面前根本没有胜算？所以路鸣泽他……”</p>


    是他害了路鸣泽？他害了那个始终帮着他的弟弟？</p>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啊！”</p>


    路明非心里有些懊悔，每个人都是骗子，全部都在骗他，轩浩说会找他收取代价，可是最后想一脚把他踹开，说要他命的小魔鬼同样如此。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啊！</p>


    谁怕谁啊？要我命的话，就拿去啊！</p>


    路明非感觉心底里升起无尽的情绪，那是孤独，是愤怒，是悲意。</p>


    连眼前近在咫尺的‘昆古尼尔’都被他无视了。</p>


    这可是昆古尼尔啊，传说中的神枪，从它脱手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他会死在这里。</p>


    但那又怎样？</p>


    “滚啊！”</p>


    路明非发狂似的臭骂。</p>


    让飞射的长枪都有了一丝的迟疑。</p>


    但长枪依旧在飞行，似乎贯穿他的胸膛只是时间的问题。</p>


    就是那一瞬的迟疑，路明非的手已经握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手上的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服，但他脸上面目狰狞只有愤怒似乎感觉不到疼痛。</p>


    枪尖依旧在前进，路明非的力量阻挡不了它的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寸一寸地贯入自己的胸膛。</p>


    果然是骗他的，路鸣泽明明说要杀死奥丁只需要让他滚就行了，可是他说了啊，没用！</p>


    依旧挡不住这柄神枪。</p>


    “我死定了？”</p>


    路明非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贯穿，那支长枪带着死亡的意志，没用什么能够挡住它。</p>


    路明非的半个身体依旧开始碳化变黑，那柄长枪居然慢了下来，他本应该直接洞穿路明非的身体，此刻却缓慢地在他身上挣扎，一寸一寸地没入，最后停滞不前。</p>


    路明非死死地抓住还露在外面的枪尾，不知道为什么这柄枪突然安静了下来。</p>


    “哈哈哈哈哈……”</p>


    路明非最终突然发出狂笑，他终于明白了，路鸣泽说的话。</p>


    原来不是让这柄长枪滚啊……</p>


    “咔——”</p>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p>


    在奥丁震撼的目光中，那柄坚不可摧的在路明非手中折断。</p>


    这柄枪也许能杀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但唯独杀不死他路明非。</p>


    “这个世界上只有bug能挡住bug，只有怪物能与怪物为敌，”路明非阴沉着脸看着手中的长枪，“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p>


    “现在，你可以滚去死了。”</p>


    炽热的黄金瞳在路明非双眼中点燃，他凝视着远处的奥丁，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嘲讽！</p>


    路明非终于明白了，力量早就已经在自己体内，不，它原本就在自己体内，他原本就是怪物，他本该咆哮世间！</p>


    这一刻，狂风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地驱散了雷云，雨幕被暴风撕裂，阳光打在路明非身上。死亡之国的地图在这一瞬间似乎变成了诸神黄昏。</p>


    他忽然地出现在天空中，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整个人像是悬挂在空中的十字架。</p>


    他深深地呼吸，似乎要将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炽热的黄金瞳无情地俯视着奥丁。他的身躯膨胀变形，原本插在身上的昆古尼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他融为一体，锋利的骨刺突出身体表面，灰褐色的鳞片响亮地扣合，巨大的双翼张开时，似乎笼罩了整个世界！</p>


    他带着狂风呼啸而至，手中没有武器，却让奥丁感觉不可阻挡。</p>


    奥丁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天而降，令人怀念又恐怖至极，是他回来了啊……</p>


    奥丁心中十分的清楚，这个世界上能够折断世界树枝丫的只有世界树本身！而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空有世界树力量的怪物！</p>


    “您真的归来了吗？”奥丁内心充满了疑问，“不，还没有！”</p>


    他确信地看着扑面而来的路明非，那是疯狂的眼神，没有理智，王的归来还需要一个契机！</p>


    躲开了路明非的扑击，奥丁策马在天空中奔腾，斯雷普尼尔脚下踏着雷霆。风驰电掣的身影盘旋在孤岛周围，将路明非围绕在中间。</p>


    雷暴般的蹄声不断炸响，八足骏马嘶吼，奥丁不知从何处拔出了铁色的重剑，他手握着重剑迎敌，天空中再次敲响战鼓，向归来的王献上最崇高的赞礼。</p>


    随后，两道狰狞的身影电光般地撞击在一起，怪物与怪物的厮杀拉开序幕，利爪和重剑划出红黑色的血丝，他们咆哮，他们厮杀，这是王归来的第一战，王注定是要凯旋而归的！</p>


    “这炽热的眼神，真叫人怀念啊……”</p>


    奥丁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他冲上前与路明非厮杀，金黄的独目中透着喜悦。</p>


    “你能战胜我吗？”</p>


    奥丁嘶吼着，咆哮着，质问着眼前的路明非。</p>


    “……”</p>


    路明非面目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怒，他完全听不懂奥丁在说什么，只想着要将这个烦人的家伙撕碎！</p>


    锋利的爪闪过，在奥丁脸上的面具上留下刻痕，但奥丁毫不在意，继续抡起重剑于路明非厮杀，仿佛不死不休。</p>


    这仿佛是地狱中的魔王在相互撕咬。</p>


    铁剑和利爪撕裂空气，留下寒霜和火焰的痕迹，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血红色的蒸汽，冲击波在孤岛上空的云层中呼啸，整个尼伯龙根似乎都要崩溃，这个世界摇摇欲坠。</p>


    “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p>


    奥丁冲着路明非嘶吼，眼神里突然地充满了愤怒。</p>


    “归来吧！归来吧！真正的归来吧！我所知的你可不是这样失去理智的怪物！”</p>


    他疯狂地攻击着眼前的路明非，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情感，多少年了？他等待了多少年了？一直等待着今天啊！他犯下的过错本该由王亲手惩罚！</p>


    来吧！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p>


    奥丁疯狂地冲向路明非，两道身影在空中不断来回，双方重复地受伤，每一刀每一爪几乎都是致命的！他们要刺穿对付的内脏，撕碎对方的骨骼，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p>


    因为这场战斗不需要留情！</p>


    这是神战，圣战！</p>


    奥丁知道，只有王真正的归来才能改变这个世界，而如果连自己都战胜不了，那么归来又有何意？</p>


    “来吧，来吧！战胜我，撕碎我！”</p>


    奥丁疯狂地怒吼，重剑划破了天空斩向眼前狰狞的身影，却被这道身影徒手接住了，紧接着利爪瞬息而至，大片的热血洒满了天空，利爪洞穿了身体撕碎了肋骨。</p>


    “吼——”</p>


    斯雷普尼尔嚎叫着踩踏着天空，张开嘴撕咬着与自己身上的奥丁交战的狰狞身影。</p>


    但下一刻同样被利爪贯穿了头颅。</p>


    怪物们相互拥抱撕咬，满嘴鲜血，锋利的爪牙在对方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他们啃食着对方的血肉，不死不休。再打下去估计连血型都能互换。</p>


    双方忽然间分开，一匹战马从天空中坠落，只剩下两道同样狰狞的身影展开双翼在半空中对峙，他们满身伤痕，大片的血渍溅满了鳞甲，那是对方的血液，熔岩般的黄金瞳在天空中忽闪，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蜡烛。</p>


    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战鼓般的心跳声依旧急促，他们都还没死，只是有累了。</p>


    路明非眼里的金色逐渐褪去。</p>


    “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p>


    他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浮现。</p>


    奥丁身形狰狞浑身是血，那是他干的。</p>


    “我果然是怪物啊！”</p>


    路明非傻笑着看着自己双手的利爪，“哈哈哈哈哈——”</p>


    “王啊！您终于清醒过来了吗？”奥丁声嘶力竭。</p>


    “王？”</p>


    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什么王？”</p>


    “……”</p>


    奥丁突然间沉默了，眼睛里满是震惊，“怎么可能？不，不该是你！怎么会是你？”</p>


    为什么会这样？</p>


    奥丁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依旧是这个少年的人格？王呢？他等待的王呢？不可能啊！明明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个少年的人格应该已经不复存在！归来的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p>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皱着眉头，为什么眼前的奥丁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奥丁想见到的不是他？</p>


    “不是你！”奥丁愤怒的咆哮，“你不该存在！该归来的是他啊！是那个至高无上，独一的存在！是真正的！是至尊！”</p>


    “……”</p>


    路明非沉默了，原来如此，他明白了，原来奥丁想见的人是路鸣泽啊！</p>


    “我也想问啊！”</p>


    路明非咆哮，“为什么是我留下来了？如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魔鬼应该比我做得更好吧？”</p>


    他也弄不明白，原本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路鸣泽说过要收走他的生命，结果呢？结果却扔下他自己消失了！</p>


    一个个的都走了，留下他这个废物又有什么用呢？</p>


    “唉……”</p>


    轻轻的叹息声在路明非耳边响起。</p>


    “哥哥，我就知道，没有我不行吧？”路鸣泽调侃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响起。</p>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路明非突然间泪如雨下。</p>


    他疯狂地张望着，可身边除了奥丁和孤岛以外什么都没有。</p>


    “不用找了，哥哥。”路鸣泽轻声说，“你找不到我的，因为我已经不在这里了。”</p>


    “我是来道别的，哥哥。”</p>


    “你在哪里？”路明非咆哮，“你要去哪里？你们都走了……我又该去哪里？”</p>


    “放心吧，哥哥，我只是暂时离开，只要你继续前进，就一定会再遇见我。”路鸣泽说，“那么，最后先让我们一起干掉挡在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吧！”</p>


    路明非睁开了眼睛，妖冶的黄金瞳在他眼眶里闪烁，“什么叫不该存在？”</p>


    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奥丁，无尽的威严从他的身上散发出去，让整个世界仿佛都暗淡了几分，“你有资格否定我们的存在？”</p>


    奥丁的身躯不断的颤抖，但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p>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受着那笼罩天地的威严，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p>


    “不是我，是我们！”</p>


    路明非怒吼，狂风在空中掀起，巨大的影子在他身后浮现，遮天蔽日，如天空中翻云覆雨的巨龙，王从天降。</p>


    “我们从未离开，只是未曾咆哮世间。”</p>


    呼啸而至的利爪如雷霆般暴虐，奥丁下意识地抬起重剑格挡。</p>


    “噌——”</p>


    斩断了，那能够撕碎龙王身躯的利剑被整齐地斩断。</p>


    奥丁眼里惊现恐惧，整个身形不住地往后爆退。</p>


    “前进吧！哥哥！”</p>


    路明非的眼中再次恢复的清明，他看着自己挥着利爪前进，面前就是爆退的奥丁！</p>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哥哥，别再因为几句话就迷茫了，你要记住，你是路明非，你只是路明非！你是我的哥哥，没有人能够否定你！”</p>


    “我……是路明非。”</p>


    路明非突然会想起了路鸣泽离开时早就说过的话，让他记住，他叫路明非！</p>


    此刻他才明白路鸣泽说他带走的一半是什么，不是一半的生命，而是路鸣泽自己……他们原本是一体的，而现在却缺少了一半。</p>


    “前进吧，前进吧！路明非！想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别停下，别停下！”</p>


    路明非朝着自己咆哮着。</p>


    忽然间，他的整个身体燃起了烈火，双翼震动，速度骤然提升。</p>


    烈焰的龙爪朝着奥丁爆退的方向突进，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推着他，让他前进，他知道背后没有人，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帮他，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p>


    奥丁停止了后退，他凝望着眼前呼啸而至的身影愣愣出神。</p>


    他开始迟疑了，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他一直等待的人，但是这股力量又的确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该有的力量。</p>


    “你究竟是谁？”</p>


    呼啸而来的烈焰融掉了奥丁脸上的铁面，露出他震惊的脸。</p>


    烈焰在他身上燃烧着，无法反抗，无可躲避。</p>


    那人手中的利爪轻轻划过他的脖颈，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p>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路明非！”</p>


    龙血在一瞬间被烈焰烧烬，被切断的头颅在空中翻滚，还未来得及坠落地面就化为灰烬消散在天地间。</p>


    “咔——”</p>


    整个世界仿佛都崩溃了，遮蔽在世界上的薄纱被一把火烧烬。</p>


    ……</p>


    凌晨三点，整个避风港都在沉睡。</p>


    探照灯的光束把圆形的光斑投射在漆黑的云层上，地上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人知道不速之客已经瞧瞧潜入了这里，避风港用来阻挡外人进入的尼伯龙根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就连那些混着龙血的猎犬也不敢叫出声。</p>


    一道黑影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里。</p>


    “你确定是这里吗？”轩浩轻声地问道。</p>


    没错，他就是这里的入侵者，如果被这里的人看见他此刻的样子大概除了惊叫着拉响警报之外还会把他当做神经病。</p>


    因为他正对着空气说话。</p>


    轩浩翻看雪地里遮盖的厚厚雪层，发现了一道严丝缝合的铁门，就像一个铁块嵌入地面。</p>


    “好像有密码锁。”</p>


    轩浩继续说着，他没有密码，不过可以强行打开这扇门，但是那时候大概会触发警报被发现的。</p>


    “密码是……”</p>


    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轩浩缓缓地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地输入了密码。</p>


    门缝中涌出冰冷的气流，让他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下面传来的气息带着直击灵魂的寒意。</p>

 第353章 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

    铁门下方是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四壁都是坚硬的冻土，没有任何的照明设施，这里似乎并不是准备让人参观的，所以也不需要那种东西。</p>


    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也很少有人有资格来这里。</p>


    他沿着隧道乡下，发现了一台老旧的电梯。</p>


    “这电梯能用？”</p>


    “可以，这是唯一能下去的设备，放心，没有报警装置，因为不会有人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还能来到这里。”</p>


    电梯轰隆隆地下沉。</p>


    下降得很缓慢，伴随着电梯下降，寒意也在逐渐加深，轩浩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下方的元素乱流。</p>


    下方似乎有什么强大到令人恐惧的东西。</p>


    许久后，电梯终于到底了。</p>


    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轩浩皱起了眉头。</p>


    “你可没告诉过我这里有毒气啊？”</p>


    这里的空间布满了致命的毒气，任何毫无防备闯入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不需要守卫。</p>


    “你不是不会死的吗？”</p>


    “也对……”</p>


    轩浩也懒得跟这个家伙扯皮，直接走出了电梯。</p>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空间，不知来源的深红色光芒隐约照亮了这里的一切，更加明亮的则是他脚下的巨大炼金矩阵，矩阵中流淌着幽蓝色的水银。</p>


    类似的炼金矩阵在卡塞尔学院的地下冰窖里也有，这是类似放大镜的炼金矩阵，能够将某个言灵成百倍的增幅。</p>


    当然，大剑这种炼金矩阵需要极高的炼金术造诣，在卡塞尔学院负责言灵矩阵的是副校长，或者说弗拉梅尔导师，他自身的言灵是‘戒律’，效果是令几乎一切的言灵失效，借助炼金矩阵的协助，整个卡塞尔学院都成了他的领域。</p>


    这里的炼金矩阵也是同样的放大效果，不过这是用来维持避风港的尼伯龙根的，至于为什么卡塞尔学院的技术能够创造尼伯龙根，当然是因为他们利用了被关在这里的东西。应该说，不是先有避风港再有尼伯龙根，而是整个避风港都是在此基础上设立的。</p>


    “旁边的是升降机。”</p>


    “嗯。”</p>


    轩浩根据指示很顺利地启动了升降机。</p>


    巨大的东西从水银池中升起，那是四根断裂的青铜柱，跟轩浩在神葬所看见的铜柱是一样的，它们毫无疑问是出自某个龙族城市的遗迹，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曾经是某个龙族城池的遗迹，卡塞尔学院的人在这里找到了某样东西，并在这里设置了避风港，方便他们的研究。</p>


    水银从铜柱的表面溜走，炽金色的本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p>


    每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正中央。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p>


    他在水银池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岁月，水银似乎已经深深地沁入了他的皮肤，因此他整个人身上呈现着诡异的灰白色，像是用石灰岩雕刻出来的。</p>


    水银从他的脸上流走，露出一张还带着孩子气的小脸。</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被吊起来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路鸣泽。</p>


    “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p>


    他之所以会疑惑，是因为那个被吊挂起来的身影，和身边的路鸣泽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总感觉好像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p>


    他说不上来差在哪里，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p>


    “当然，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真相。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没办法帮我了。”路鸣泽同样望着吊挂起来的身影，不过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p>


    “说吧。”</p>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是谁吗？”路鸣泽问。</p>


    “黑王？”轩浩想了想，“在卡塞尔学院的教材中说黑王尼德霍格被称为‘神’。”</p>


    “不，他不是。”路鸣泽冷笑着摇头，“卡塞尔学院的人知道个屁！他们眼里的神，不过就是强大到不能对抗的存在罢了，黑王可以被他们称为‘神’，白王也可以，甚至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只要你在他们面前毁灭世界，让他们惧怕，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p>


    “所以你是想说‘神’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只要是强大的，都能被称作‘神’？”</p>


    “不，神是真的存在的。”路鸣泽凝视着轩浩的眼睛，“这一点不需要我来向你证明吧？你的‘不死’从何而来？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p>


    “你连这个都知道？”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路鸣泽。</p>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曾经也是神！”路鸣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声嘶力竭，他金色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狰狞又恐怖，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愤怒的了。</p>


    “曾经？”</p>


    “没错，曾经。”</p>


    路鸣泽目光凶狠地望着吊挂在半空中的人影。</p>


    “曾经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王座，那就是我，我是这个世界的起源，我创造了这个世界！而这世界背叛了我！”</p>


    “创造世界？”轩浩愣了愣，“据我所知，能够创造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世界树？”</p>


    “很显而易见的答案吧？”路鸣泽轻轻笑了笑。</p>


    “那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轩浩指着那道被‘昆古尼尔’钉在柱子上的人影，既然路鸣泽是世界树，那么很显然他不会无聊到自己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p>


    “他啊？他就是背叛我的人啊……”路鸣泽眼里满是愤怒，“我们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干掉他吗？”</p>


    “黑王——尼德霍格！”</p>


    “等等……”轩浩挠了挠头，“这……为什么这家伙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他是黑王，你是世界树，怎么想都不会是兄弟吧？”</p>


    “这事要从诸神的黄昏说起……”</p>


    “别别别！您挑重点谢谢！”轩浩打断了路鸣泽的吟唱，他可没那么多时间陪这小子废话，管他世界树还是黑王，他现在只想快点收工回去陪夏弥。</p>


    “黑王尼德霍格啃食了世界树的根源，篡夺了我的部分力量。”路鸣泽压抑着愤怒，“他想要的是将我吞噬殆尽然后取代我，成为真正的神！”</p>


    “就这么简单？”轩浩愣了愣。</p>


    “就这么简单。”路鸣泽面无表情，“我是世界树，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我的孩子，它们本该朝拜我，尊敬我，畏惧我，可是他却选择了背叛！”</p>


    “这个我懂，就是所谓的叛逆期？”轩浩突然间明悟了，这就是‘对吾父王华丽的背叛’传说中的对爹宝具！莫德雷德直呼内行。</p>


    此刻他再看着两人，总算是知道差别在哪里了，被钉在铜柱上的是黑王，是王，而在他身边的是路鸣泽，是神。这其中本质的区别就像是赫尔佐格篡夺白王的力量却没有龙之心一样。一个想从路鸣泽那里篡夺‘神位’的家伙，怎么会有路鸣泽身上的气质呢？</p>


    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是如泣如诉，是魔鬼，是神明，是至尊，他才是这个世界独一的存在，黑王？算个屁！</p>


    “什么叫叛逆期，他可是真的想将我吞噬殆尽！”路鸣泽表示自己没跟轩浩开玩笑。</p>


    “我懂，莫德雷德也是真心想搞死自己老爹。”轩浩摊了摊手，“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普通人类的帝王之家都会出现弑父篡位的情节，跟别说你这是世界的掌控权。这么说来黑王的篡位计划肯定是失败了吧？这是你干的？”</p>


    轩浩摸着下巴看着惨兮兮被钉在柱子上的黑王，想都不用想，能将他钉在柱子上的肯定是路鸣泽。</p>


    “是的，我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不反抗？”路鸣泽冷笑，“背叛者被钉在耻辱柱上，那不是应该的吗？”</p>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他？”轩浩完全不明白，“别告诉我这可是您的亲儿子舍不得？”</p>


    “我……”路鸣泽语气中有些无奈，“我杀不死他。”</p>


    “什么叫杀不死？”轩浩愣了愣，“难不成他跟我一样？”</p>


    “不，他是能够被杀死的。但关键是他吞噬了我的很大一部分力量，杀死他我自己也会重创，到时候整个世界将会陷入难以预料的混乱。”</p>


    “杀他等于杀自己？”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路鸣泽，“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真照你这么说，那黑王不是不能死吗？不论他怎么死你都会重创，到时候会有更多窥觑你力量的家伙造反。”</p>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路鸣泽轻轻笑了笑，似乎并不紧张。</p>


    “看你还笑得出来说明已经有办法了？”</p>


    “当然，否则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p>


    路鸣泽看着黑王，似乎看见了这家伙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他扑过来，不过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即使黑王此刻苏醒，也已经改变不了败局。</p>


    “我做的一切准备都是在等待着他的苏醒，并且确保能在杀死他的同时拿回我的力量，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没办法在完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战胜他。”</p>


    “所以你让我来杀死他？”</p>


    轩浩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了他的计划。</p>


    “是的，与双生子的龙王不同，我和哥哥是一体双生的存在，”路鸣泽解释道，“哥哥他掌管着力，而我是限制力量的权。我费尽心思想让哥哥跟我交易，其实是想将我们分离开来。”</p>


    “分离开来干什么？”轩浩有些纳闷。</p>


    “分离开来之后，我们就是两个互不影响的灵魂，那样即使你杀死我，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我存在于黑王体内还能削弱黑王的力量。”路鸣泽凝视着轩浩的眼睛，“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p>


    “额……你是想把自己献祭给黑王，然后我杀死他！？再让路明非拿回那一部分权？”</p>


    “大概就是这么个逻辑吧。”路鸣泽耸耸肩，看上去似乎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轩浩看着路鸣泽突然变得有些悲伤的表情愣了愣，“你还真是个好弟弟啊……”</p>


    “你不也是个好哥哥吗？”路鸣泽歪着头看着轩浩，“你想方设法救绘梨衣的时候我可都看在眼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最终决定完全信任你带你来这里。只是将权交给黑王并没有意义，因为他本身没有与之匹配的力，所以不会变强，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杀死他。”</p>


    “你把这计划告诉路明非了没？他估计得感动死。”轩浩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路鸣泽，感觉这个小魔鬼根本不是真正的魔鬼，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处处为哥哥着想，最后甚至想替哥哥背下一切。</p>


    “其实我原本是想吃掉哥哥的……”</p>


    路鸣泽目光突然变得冷漠，“我和哥哥分别掌管着这个世界的权与力，他空有着力量，却没有使用力量的权力，到最后只会被黑王吞噬，但我不一样，只要哥哥愿意将一切交给我，我就能试着从黑王那里夺回一切!但即使是那样……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p>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计划，”他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做着最后的确认，“你的出现让我信心十足，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并非这个世界该存在的人！你的出现打破了很多原有的规则，你就是我最需要的破局者！站在棋盘外的人，要改变棋局比我这个局内人容易多了……”</p>


    “按照现在的计划，我大概能打出完美的结局，代价不过是我冒一点被吞噬的风险罢了。”路鸣泽说着嬉笑起来，他目光真诚地看着轩浩，“你，愿意帮我吗？”</p>


    面对着路鸣泽坚定的目光，轩浩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呵呵，没什么不愿意的，这是我们的交易。”</p>


    “你要做的只是杀死他，剩下的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p>


    路鸣泽看见轩浩答应了，笑得更开心了，就像真的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p>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轩浩慷慨地表示助人为乐是他的本分，“不过，你仅仅用不插手绘梨衣的事情来跟我交换弄死黑王，我好像有些亏啊！得加钱！”</p>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说什么感谢的话。”</p>


    路鸣泽轻轻笑了笑，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坛白酒和两个杯子。</p>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酒坛倾倒出透彻的酒液体，酒香弥漫了整个空间，连那毒气都被驱散了。</p>


    “嘴上的承诺都是屁话，事成之后，我会竭尽所能为你做一件事。”</p>


    “等等！？”轩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么说来你不会死？”</p>


    “笑话，我怎么会死？”路鸣泽不屑，“我不是说过吗？只是有风险罢了，风险不代表一定会失败~如果计划顺利，哥哥和我都能活下来，那样才是我想要的完美结局。我得感谢你，没有你的话，这样的结局不可能出现。”</p>


    “可你不是打算把自己拿去喂黑王吗？”</p>


    “说得好像我喂给他，他就能消化似的。”路鸣泽突然张狂地笑起来，他举起酒杯冲着轩浩示意。</p>


    “啧——可以啊小老弟！你这波操作简直是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p>


    轩浩接过酒杯与路鸣泽碰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洞穴，某种契约似乎就此成立。</p>


    轩浩饮尽杯中之酒，开始笑了起来，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令人伤感的别离，甚至有些不忍心动手，没想到这货还有后手，应该说不愧是小恶魔吗？</p>


    两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被钉死在铜柱上的瘦小身影，一个自诩为好人的人类，一个曾经的神明，现在却像是两个罪大恶极的狂徒看着被扒光的姑娘，两双流淌着金色的眼睛里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p>


    “哈哈哈……”</p>


    极寒的冰洞深处，传来了两个嚣张的笑声，他们笑着，他们饮酒狂欢，他们声情并茂，像是两个在地狱中疯癫的魔鬼，他们的笑声阴森可怖，让那铜柱上被钉死的身影都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p>


    ……</p>


    遥远的东方，古老的院落里。</p>


    屋檐下蹲坐的女孩稍微愣了愣，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似乎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p>


    “路明非他真的成功了啊……”</p>


    夏弥轻声自语，随后缓缓起身。</p>


    “那我也该准备出发了。”</p>


    她轻轻推开院门，发现似乎就早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外面等着她。</p>


    楚子航看见出门的夏弥拉开车门请她上车，然后自己坐上了副驾，开车的人是楚天骄。</p>


    “是苏恩曦让你们在这里等我的？”夏弥问道。</p>


    “是的，”楚子航轻轻点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现在你已经出门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发了。”</p>


    “你们两个也要去？”</p>


    “当然，”楚天骄哈哈笑着，“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们？老板也真是的，太见外了，居然不带上我们。”</p>


    夏弥轻笑着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忘记过那个男人。</p>


    轿车在江边停下，此刻的江边已经完全进入了警戒状态，不但围上了铁墙还有重兵把守。</p>


    夏弥在楚天骄和楚子航的带领下沿着唯一的通道来到了铁墙内侧。</p>


    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苏恩曦和两道人影站在江边聊天，他们面前的江里还露着半个巨大的龙首。</p>


    “姐姐。”</p>


    芬里厄见夏弥来了，高兴地抬起来头，巨大的龙首里发出有些渗入的声音。</p>


    “嘘——小声点。”</p>


    夏弥轻轻摸着他的脑袋，虽然这附近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是它激动的声音太大了。</p>


    “嗯嗯，姐姐，我们是要去哪里旅游吗？”</p>


    芬里厄有些呆萌地问道。他看见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装备，似乎整装待发的模样。</p>


    “这次可不是去玩儿哦，这次我们是去帮哥哥打坏人。”</p>


    “打坏人？”芬里厄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致，“好啊，好啊！我也要！”</p>


    另外几人看着这美女与恶龙聊天的模样一脸的怪异，特别是楚子航，他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轩浩在国内养着这样的大家伙，并且更加令他惊悚的是，这个大家伙叫夏弥姐姐！要是让学院那些老家伙知道了不得发疯？</p>


    虽然老爸跟他说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楚子航心里还是感觉十分的违和。这已经不是用离谱足以形容的了好吗？想想自己一年前还在卡塞尔学院满世界地找龙砍，再看看人家轩浩家里养的龙。</p>


    好家伙，楚子航直接好家伙，全世界的混血种都还在屠龙的阶段，轩浩已经开始养龙了。</p>

 第354章 宿命

    “你知道老板他具体去了哪里吗？”</p>


    苏恩曦看见夏弥把芬里厄安排明白之后，拉着她到一边问道。</p>


    “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吗？”夏弥有些好奇地反问。</p>


    “废话，我要是知道具体位置就不用等你了……”苏恩曦小声逼逼，“他又没告诉我。”</p>


    “其实不用知道他在哪里，黑王复苏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一旁的诺顿神色凝重。</p>


    “是的。”夏弥轻轻点头，“我几乎已经看见了诸神黄昏的景象重现世间，黑王复苏，要么世界毁灭，要么我们将它毁灭。”</p>


    “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苏恩曦有些怂了，“真要是那种场面我去了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啊！”</p>


    “为了安全，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国内远程支援算了。而且到时候应对灾难还需要有人指挥。”合作多年的楚天骄完全赞同苏恩曦的看法，这货也就脑子好用点，但是在这种正面决战的战场上一点用都没有，不如留下应对与黑王伴生的各种自然灾害。</p>


    ……</p>


    北冰洋。</p>


    巨大的船只破冰而行，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他之前乘坐过的那艘船，yamal号。</p>


    这艘船失去了真正的船长，应该已经失去经济支持返航了才对，但他现在再次出航了，并且朝着的方向是世界的尽头。</p>


    此时此刻，凯撒站在船头眺望着，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坚硬的冰面，明晃晃的太阳低悬于海平面上，很平常的极北风景，谁会把这跟世界末日联系到一起呢？</p>


    但是他心里十分的清楚，末日或许就要近了。如果昂热校长的推测没有错误，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决定世界命运的战场。</p>


    他们如果胜了就能阻止世界末日的发生，如果败了，那么世界的历史将会和这片冰海一起沉没。</p>


    背后传来了香槟开瓶的声音，凯撒转身返回餐桌旁边。这张餐桌设置在yamal号的甲板上，洁白的桌布，纯银的餐具，还有专门吃鱼子酱用的珠母贝小勺子，简直就是一张巴黎顶级餐馆里的餐桌。</p>


    世界末日似乎也并不影响这群人吃饭，毕竟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再紧张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吃饱了准备好打仗，有那么一点‘最后的晚餐’的意思。</p>


    “秘鲁产的海鲈鱼，搭配1990年的沙龙香槟，请趁热享用。”帕西揭开餐桌上的银盖子。</p>


    “真是冷清啊。”</p>


    凯撒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眼前的餐桌，以及零零散散的几人，发出感慨。</p>


    原本他以为拯救世界该是热闹的场面，结果来到这里的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轩浩不见踪影，楚子航已经不为卡塞尔学院做事，苏茜同理，路明非独自一人走在前面。至于诺诺，凯撒来这里的要求就是不让诺诺来这里。</p>


    校长明明说了召集毕业的精英们，但是来的精英貌似却只有他一个人，剩下的就是一些普通专员和老得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就连气氛组的芬格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p>


    这让凯撒不禁有些怀疑，学院年轻一代有用的人是不是只剩他一个了？</p>


    “校长你说的千军万马呢？”</p>


    凯撒喝着香槟挑着眉头问一旁的昂热。</p>


    “别着急，有所行动的不止我们。”昂热面带笑容，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战争并不紧张，甚至还有些高兴。</p>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这是他的夙愿，他活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原本以为时间有些不够了，但是有人加速了一切的进程。</p>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轩浩已经独自去找黑王了，而他手下的人也开始动起来了，你的朋友们很可能也在其中，看样子我的猜测是对的，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关乎世界存亡的战争。”昂热的眸子里流淌着金色，目光灼热似乎能融化这极寒之地的坚硬寒冰，“等我们到了那里自然不会不够热闹。”</p>


    “那里是哪里？”</p>


    凯撒其实一直有疑惑，这次学院出动得很急，似乎是事发突然，没有办法进行充足的准备，连这艘船都是花重金匆忙买下的。</p>


    “不知道，但有路明非会带我们去的。”</p>


    昂热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冰川，“没有人知道黑王将会在哪里复苏，但路明非一定能找到，我们只需要跟着他就可以了。”</p>


    “这么说来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路明非？”凯撒问，“可是这么大片海洋怎么找？”</p>


    “我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施耐德声音嘶哑，“所以在进行尼伯龙根计划的时候在路明非体内植入了追踪器，无论他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他。”</p>


    “哦？”凯撒挑了挑眉头，“那你们准备得可真是充分啊！”</p>


    所以他才会讨厌这些老家伙啊，一个个的总是做些让他反感的事情。</p>


    “这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我们可以不择手段。”昂热不可否置。</p>


    是关乎屠龙的大事吧？凯撒翻了翻白眼，谁不知道昂热为了屠龙不择手段？至于拯救世界，真的有人在乎世界的好坏吗？不过是因为世界毁灭触碰到了这些掌权者的利益罢了。</p>


    “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路明非所在的位置，并且派出了先锋去当地查看情况。”施耐德拿出一块平板，声音嘶哑地解释着。</p>


    屏幕上是两个重合在一起的红点，距离他们不过百公里的距离。</p>


    “你们派了谁出去？”</p>


    凯撒皱着眉头，他看见了屏幕上两个重合的光点，“是已经找到路明非了吗？”</p>


    “不，没有。根据定位路明非确实在那里的某处，不过他并没有找到路明非，而是发现了其他的东西。”施耐德声音低沉嘶哑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p>


    “什么东西？”</p>


    “就在刚才，他传来消息说有东西接近了那里，天气状况在十分钟之内发生巨变，温度从零下二十度降低到零下四十度！”</p>


    “元素乱流？”</p>


    “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那片冰海，带来了极寒。”昂热缓缓摇头，“我想应该是冲着路明非去的，毕竟他们应该算是死敌。”</p>


    “什么意思？”凯撒完全听不懂昂热在说什么，什么跟路明非是死敌？</p>


    “那是一头白色的东西，冰海下的死神，利维坦。”施耐德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这个老杀胚似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p>


    “那是一头白色的鲸鱼，能够影响极大范围的环境，那种权能一定是初代种才具备的。”</p>


    “死神？”凯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能让眼前这位教授如此愤怒的存在，大概只有让这位老教授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吧？</p>


    “格陵兰冰海事件出现的龙类吗？”</p>


    格陵兰冰海的事件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施耐德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p>


    “是的。”施耐德声音颤抖，凯撒感觉要不是这老头子行动不便，现在已经提着刀跨过一百公里的冰原冲过去找利维坦单挑了。</p>


    “那种东西为什么跟路明非是死敌？”</p>


    “所有的龙类都跟路明非是死敌，因为路明非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杀死他们的人，他们在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要在路明非刚刚觉醒虚弱的时候杀死他。”昂热说。</p>


    “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凯撒皱着眉头，“能说的明白一点吗？你究竟知道些什么？”</p>


    他感觉昂热一直在隐瞒着什么东西，路明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早在一年前他和路明非回到学院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因为这太奇怪了，路明非变身的模样学院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居然毫无动作。</p>


    “很抱歉，我和某人有过约定，不能说出路明非的真实身份，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路明非绝对不是龙类，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昂热说，“你们是知道的，我是这世界上最想杀死龙类的人，如果路明非是龙类，我怎么可能留他到现在？”</p>


    “这一点我想我可以证明。”弗拉梅尔副校长举手示意，“这货为了杀死龙族可以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不管路明非是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只是屠龙的工具罢了。”</p>


    “……”</p>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皱着眉头。</p>


    “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凯撒不再追问路明非的真实身份，“按照你们现在说的，路明非或许有危险？”</p>


    “是的。”施耐德沉声说，“那东西会出现在那里目标一定是路明非，没有别的可能。”</p>


    “另一个问题，你们派出去找路明非的人是谁？”凯撒又问。</p>


    “芬格尔。”弗拉梅尔副校长抢答道。</p>


    “芬格尔？”凯撒轻轻笑了笑，“我还以为他没有资格来这里。”</p>


    “别小瞧他了，”弗拉梅尔副校长笑了笑，“那可是我的得意学生。”</p>


    “哦？”凯撒眉头挑了挑，“果然，你们有很多事瞒着我。”</p>


    “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弗拉梅尔副校长不在隐瞒关于芬格尔的情报，“……说起来那小子也是格陵兰冰海事件的受害者，真是宿命啊，所有的一切都都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在这片冰海画上句点。”</p>


    “副校长大人还相信宿命论？”凯撒冷笑。</p>


    “不信，但我是个炼金术师，对这些东西都比较敏感。”弗拉梅尔笑了笑。</p>


    “你们觉得路明非和芬格尔对上利维坦有胜算吗？”凯撒面无表情，似乎有些愤怒。</p>


    “不知道。”弗拉梅尔缓缓摇头，他虽然知道芬格尔很强，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初代种，或许有些危险。</p>


    “那为什么不去支援？”凯撒质问这群老人。</p>


    昂热却是十分的笃定，“因为有路明非在，不会输的，他会赢的，因为这是注定的命运，不光是利维坦，所有的龙族都会被他杀死。”</p>


    “我明白了。”</p>


    凯撒缓缓地放下酒杯。</p>


    “我跟你们真的合不来。”</p>


    他起身离开坐席。</p>


    “你要去哪里？”</p>


    看着凯撒独自离去的背影，一众老人有些疑惑。</p>


    凯撒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回答。</p>


    “他是要去帮路明非？”施耐德问道。</p>


    “应该是吧？”弗拉梅尔缓缓点头，“这样也好，只有芬格尔我不放心。”</p>


    “年轻人总有热血，看不惯我们的做法很正常。让他去吧，他迟早会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昂热说。</p>


    就连昂热也不得不承认，命运这东西真的很神奇，他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想尽办法屠龙，但就像命运注定的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达到了瓶颈，靠他自己的话是没办法杀死所有龙族的，哪怕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p>


    所以我愿意与魔鬼合作，与怪物合作，与世界上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合作。如果命不在我，那就找到命中注定的人，让他帮我完成夙愿。</p>


    而路明非就是昂热找到的那个人。虽然中间出现了轩浩这个变数，但是却是往好的方向变化的。</p>


    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杀死所有的龙族。</p>


    至少昂热是这样认为的。</p>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施耐德沉声问道，虽然他也很想跟着去讨伐利维坦，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副残躯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作用。</p>


    “等待吧，轩浩应该已经快要找到黑王了，我有预感，很快黑王就会苏醒，到时候就是我们踏上战场的时候。”</p>


    昂热说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世界的尽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p>


    命运，这是凯撒讨厌的词汇。</p>


    因为他是贵公子，是命中注定的领袖，傲视一切的帝王。他十分清楚赋予自己这一切的都是加图索家，正因如此，才讨厌。</p>


    他之所以从小叛逆难以管束就是因为讨厌这些东西，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所有的一切的都被安排。</p>


    不过事实证明叛逆是没有作用的，因为除去加图索这个名字之后，他什么也不是了。好像即使再叛逆最后也要回归家族的怀抱成为新的‘家族领袖’。</p>


    他不舍加图索家的荣誉和财富，又恨害死母亲的家族？</p>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矛盾也很蠢，但是啊……谁说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一定要姓加图索呢？</p>


    凯撒·古尔薇格。</p>


    他曾经中二的想过终有一天他会在加图索家的家族继承人那一栏签上这个名字。</p>


    凯撒带上的沙漠之鹰和猎刀，穿上厚厚的防冻服，骑着雪地摩托朝着世界的尽头急奔，眼里的黄金瞳燃烧得像太阳一样炙热。他是凯撒，身来就是长着金毛的狮子，此刻他走过冰原，就像太阳起落。</p>


    他将带着荣誉而归，这是他向加图索家的复仇。他要让那些愚蠢的老头知道，古尔薇格这个姓氏从来都没有消失。</p>


    他有那个能力，因为谁继承家族不是那些老头可以决定的，而是由他身上的血统决定的，他是万中无一的血统，这也是命中注定的……</p>


    古尔薇格，这是他母亲的姓氏。</p>


    不过现在想来好像没什么意义，因为已经死去的人回不来了……</p>


    “真是讨厌啊。”</p>


    凯撒在风雪中喃喃自语。</p>


    因为他输得很彻底，明明讨厌命运的安排，最后想要翻盘却不得不依靠命运。</p>


    “老妈，我现在做的事情算是逃脱命运了吗？”</p>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那个仿佛透出白色光芒的地方浮现出母亲的面庞，有些模糊，那天边地平线上太阳火红的红光拉成的红线像是小时候母亲陪他玩耍时牵起的跳绳。这对他注定辉煌的王者人生来说毫无帮助的无聊小游戏，却始终烙印在他的脑海最深处。那时母亲的笑声仿佛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p>


    别认输啊凯撒，哪怕一次也好。他想逃离这里，哪怕死在路上。</p>


    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中，他要摆脱那该死的命运，去救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因为他感觉自己自己在东京跟那些家伙扯犊子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凯撒。只有这些人才从来没把他当加图索。</p>


    雪地摩托冲破了地平线上的红线，消失在风雪中，仿佛冲破了命运。这一刻凯撒似乎终于摆脱了加图索家的安排，摆脱了母亲的仇恨，自己做出了选择。</p>


    ……</p>


    风雪交加的冰原上垒砌的冰屋中。</p>


    一个男人蜷缩着身体，靠在火源边取暖，他的身侧放着一根用破布包裹着已经被冻成冰棍的棍状物。</p>


    男人搓着手，从行囊中翻出冻得有些发硬的压缩饼干放在火上烤了烤。</p>


    “咔。”</p>


    还未彻底解冻的饼干在嘴中被嚼碎，碎屑沾在带着冰屑的胡渣上，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在这片冰原呆了不止一天了。</p>


    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之后，男人又拿出了一块厚厚金属包裹着的探测器，上面闪烁着两个红色的光点。</p>


    “明明应该就在这里的，为什么上面就是没有呢？”</p>


    他的语气中有些烦躁，似乎很焦急甚至有些面目狰狞。</p>


    如果是路明非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很疑惑他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废材师兄居然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p>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呢？”芬格尔面目狰狞，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像是愤怒，又像是开心。</p>


    他来这里是为了找路明非的，没想到会出现意外之喜，他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那个他痛恨多年的东西。</p>

 第355章 屠龙的少年们

    “果然跟着路明非是正确的。”</p>


    芬格尔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十分的庆幸。</p>


    现在唯一难住他的问题就是明明已经到达了信号所在的位置，但是就是找不到，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原，没看见路明非，也没看见利维坦。</p>


    “该怎么到达那里呢？”</p>


    芬格尔很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尼伯龙根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了。</p>


    但是他在这里想了几天的办法依旧毫无对策，因为尼伯龙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很可能现在路明非已经与利维坦遭遇了，而他依旧被困在尼伯龙根外面。</p>


    此刻的芬格尔十分的焦急。当然不是怕路明非被利维坦弄死，而是怕利维坦在他赶到之前就死了。</p>


    “师弟，你可要悠着点啊，这是我的猎物……”</p>


    芬格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一堆的未知的素材在地上摆着奇怪的炼金矩阵。这是他为了今天准备多年的材料。</p>


    弗拉梅尔是很优秀的炼金术师，同时也是优秀的导师。而芬格尔不是个好学生。</p>


    因为芬格尔这些年来并没有将精力用在各种炼金术的专研上，而是专攻破坏力和破解各种领域。</p>


    加强破坏力是为了复仇，学会如何破解龙类的领域是为了找到并进入尼伯龙根复仇，总之，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p>


    ……</p>


    寂静、寒冷、孤独。</p>


    路明非感觉自己正在下沉，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这一次没有人来帮他。老大不在了，号称要跟他不离不弃到天涯海角的魔鬼也离开了，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孤独地死去。</p>


    说起来他的人生貌似也没什么遗憾了，连神王奥丁都被他干碎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不知道大家想起来了没有。</p>


    没错，路明非还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夺回所有人的记忆。</p>


    值得吗？老大的确帮了他很多，但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路明非感觉现在想起来自己真的很蠢，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觉得应该这么做。</p>


    现在就算两不相欠了吧？不，不对，他还不想死！</p>


    路明非忽然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在这里，对，小魔鬼！路鸣泽跟他说过只是暂时离开，他还要等这路鸣泽回来，如果路鸣泽回来了发现自己的哥哥不在了会伤心的吧？</p>


    不不不，也不对，他要去找路鸣泽，怎么能在这里原地踏步？什么都等着别人是不行的……</p>


    路明非疯狂地向上游动。</p>


    “砰——”</p>


    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坚硬，寒冷，是一层厚厚的坚冰，像是隔断生死的壁垒将他封印在水面以下。</p>


    “咕噜咕噜……”</p>


    窒息了，好难受，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p>


    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p>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世界正在离他远去。</p>


    被冻成冰棍的破布上燃起了火焰，炽热的火焰融化了棍状物上凝结的坚冰，又将包裹着它的破布焚烬。</p>


    那是一柄漆黑的刀，随着黑色火焰的燃烧，上面泛起了黑色的光芒，黑色的刀光大大延长了刀刃的长度，一柄刀刃扭曲，造型诡异的长刀浮现。</p>


    黑暗忽然间被割裂。</p>


    那是一柄带着烈焰的漆黑长刀，仿佛开天辟地一般斩下，把冰面和水一起斩开。炽热的高温融化了冰雪蒸发了海水，瞬间驱散了严寒，世界仿佛又变得光亮了。</p>


    强壮有力的手抓住路明非的领子，把他从水底拎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凶猛的热吻，还带着饼干的味道，吻得路明非感觉整个肺部里的水瞬间被抽空。</p>


    那人‘tui’的一声吐出海水，继续进行人工呼吸。</p>


    路明非感觉好像一头熊在给他做人工呼吸，整个肺部瞬间被空气填满，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清醒过来。</p>


    “废材师弟！废柴师弟！”</p>


    芬格尔啪啪地扇路明非耳巴子，看见路明非睁开了眼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挂掉！”</p>


    路明非刚回过魂，渐渐地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你你你你……”</p>


    “我？”芬格尔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哦，不要在意细节嘛，这不是危机时刻吗？”</p>


    “而且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p>


    芬格尔将虚弱的路明非扔到一边，挥刀转身凝望着远处。</p>


    路明非这才发现眼前的废材师兄跟平日里完全不同，特别是手上那柄漆黑的大刀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了！比他的七宗罪还要拉风！</p>


    等等！我的七宗罪呢？提起七宗罪，路明非就反应过来，他的那套炼金刀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p>


    可现在不是找刀具的时候，因为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边靠近。</p>


    顺着芬格尔的视线望过去，是一片白茫茫的坚冰，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片坚冰下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p>


    伴随着这道阴影的靠近，路明非感觉身边的温度急剧下降，他原本就沾着水的身体已经开始结冰颤抖。</p>


    “呜——”</p>


    恢弘的声音在天地间徘徊，像是巨鲸在歌唱，不过这声音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并不美好，甚至令人感到恐惧，像是在听死神的歌谣。</p>


    “来了来了来了！”</p>


    芬格尔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口中不听地念叨着，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像是兴奋，又像是愤怒。</p>


    他手中的长刀上再次腾起了熊熊的黑色烈焰。</p>


    路明非都惊呆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废材师兄这副恐怖的模样，面目狰狞，仿佛猛兽般狂暴。不，这已经不能叫废柴师兄了，他甚至感觉现在的芬格尔比凯撒和楚子航都要强！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师兄曾经也是a级血统。</p>


    原来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吹牛，他说的都是真的！曾经他也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专员！此刻的路明非对此深信不疑。</p>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不知什么时候，浓浓的白雾笼罩了天地，将冰面与天空融为一体。</p>


    “师弟，你还能动吗？”</p>


    芬格尔声音低沉，似乎压抑着愤怒。</p>


    “额……能！”路明非赶紧回答。</p>


    “那好，能动就给我闪一边去，接下来这里是我的猎场！”</p>


    话音刚落，芬格尔已经消失在原地。</p>


    路明非呆滞地看着地面上被切开的痕迹，那是芬格尔拖着长刀高速移动留下的刀痕。</p>


    火焰在坚冰上突进，像是一枚漆黑的导弹，冲向前方的阴影。</p>


    冰面突然间出现裂纹，芬格尔小腿肌肉炸裂，猛地跃起。</p>


    黑色的烈焰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虬结的肌肉在双臂隆起，他双手握住那柄漆黑的长刀，朝着下方的冰面挥下。</p>


    烈焰在咆哮，他的目标是冰面下方的阴影。</p>


    “暝杀炎魔刀！”</p>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芬格尔挥刀，他这是要将冰面和下面的东西一起劈碎？</p>


    落脚的地方呢？师兄他疯了？路明非疯狂地后退。</p>


    高亢的龙鸣声响起，冰面在芬格尔还未劈下就已经碎裂，庞大的身躯从海底升起，撞破的坚硬的冰层，掀起恍如世纪末的狂潮，升起的巨浪迎向漆黑的火焰。</p>


    “我擦！”</p>


    路明非感觉芬格尔已经叼爆了，这场面比他打奥丁的时候还要给力。</p>


    海水与火焰接触的瞬间蒸发，狂暴的力量斩开了掀起的巨浪，芬格尔继续坠落，很快就会落到那庞大家伙的头顶。</p>


    “利维坦！”</p>


    芬格尔高吼着这家伙的名字，他在狂笑，手中的力量继续加强，璀璨的黄金瞳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细密的鳞片覆满。</p>


    长刀上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似乎能够焚烬世间一切！</p>


    鲸歌响起，被劈开的狂潮由下自上迅速凝结成冰，形成遮天蔽日的冰墙阻挡上面人类的前进。</p>


    海面下传来愤怒的低吼，无尽的威严突兀的升起似是愤怒。</p>


    但利维坦的愤怒毫无意义，此刻在场的两人没有一人被它的威严震慑。</p>


    芬格尔手握着长刀还在下坠，燃烧的火焰融化了极寒的坚冰，他愤怒的怒吼着，没有什么能挡住他刀上的火焰，这是他深藏多年的怒火，即使是神，也将被焚烬！</p>


    暴力和火焰粉碎了坚冰。</p>


    男人下落之处，寒冰寸寸还没来得及彻底融化就被力量崩裂，铺天盖地的碎冰屑四射，划伤了他的身体却挡不住他继续前进。</p>


    下一刻，芬格尔的身影逼近了利维坦，长刀黑色的火焰将刀身延长劈下，似乎就要将这头巨鲸的脑袋劈成两半。</p>


    “凡人，尔敢！？”</p>


    愤怒的低吼从天而降。</p>


    铺天盖地的威严朝着芬格尔一人袭来，仿佛整个世界压在他的身上。</p>


    让他一往无前的动作都有了一秒钟的迟滞。</p>


    就在这一秒，一只带着苍蓝色鳞甲的纤细手臂钳住了芬格尔的长刀。</p>


    极致的寒意熄灭了刀锋上的火焰。</p>


    芬格尔愣住了。</p>


    此刻靠近他才发现，利维坦的头顶站着一个渺小的身影，与这巨鲸宏伟的身影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甚至从一开始就被他忽略了。</p>


    可就是这道身影，却轻易地接住了他几乎全力的一击！</p>


    幽蓝的水色光晕在这道身影周围萦绕着，这是一个全身被苍蓝鳞甲笼罩的人形，看其娇小的身姿凹凸有致，似乎是个女人，她那瞳孔中炽金色的光芒闪烁在幽蓝的光芒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p>


    这道人影屹立于利维坦的头顶，一手接住芬格尔的长刀，宛如神临。</p>


    “凡人，既见王座，为何不跪！？”</p>


    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人单手微微用力。</p>


    芬格尔眼里的愤怒变成惊骇，因为他的言灵是青铜御座，纯粹的力量型言灵，而且此刻他处于暴血状态，他有自信即使是已经是货真价实s级的路明非跟他比拼力量也会被压制。</p>


    可就是这样的力量却被眼前的人影轻松地碾压了！</p>


    炽金色的瞳孔带着愠怒，人形单手用力，强大的力量让芬格尔不得不跪下。</p>


    巨大白鲸的头顶，两道渺小的身影对视。</p>


    芬格尔单膝跪地，眼里带着不甘和愤怒，眼前的身影单手压制着他，目光冰冷无情。</p>


    “我要找的不是你，滚。”</p>


    冰冷的声音响起，芬格尔只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倒退。</p>


    “噗——”</p>


    鲜血在喷出的一瞬间就被凝结，芬格尔整个人急速地倒飞出去。</p>


    “师兄！”</p>


    路明非赶紧朝着芬格尔倒飞的方向急奔，想要接住这道坠落的身影。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刚才还生猛无比的师兄在一瞬间被击飞了！</p>


    “砰——”</p>


    路明非勉强接住芬格尔，但是两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入冰冷的海水中。</p>


    而那道苍蓝色的人影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身下是温顺的白色巨鲸，冷风吹动着一头海蓝色的长发，像是海潮一般翻涌。</p>


    路明非奋力将芬格尔拖到浮冰上，惊骇的发现此刻的芬格尔整个腹部已经塌陷，其上覆盖的鳞片在那道身影狂暴的力量下碎裂，如果不是他的言灵是青铜御座，估计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p>


    “咳咳……”</p>


    芬格尔猛地咳嗽，海水夹杂着血水喷涌而出，他有些费力地抹了抹嘴角，居然奇迹般地再次站起来了！</p>


    “好险，差点没命了。”</p>


    芬格尔嘴角带着有些狰狞的笑容，“真是大意了啊。”</p>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路明非问。</p>


    他看着远处冷漠地盯着自己的苍蓝身影心底有些发颤，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感觉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p>


    “本来以为只有利维坦，没想到会冒出更加麻烦的家伙。”芬格尔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初代种。”</p>


    是的，初代种，除此之外芬格尔想不出其他东西，能够将利维坦当成坐骑，并且拥有着如此违背常理的力量，除了初代种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p>


    “你是说……海洋与水之王？”</p>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p>


    现在的龙王级别的家伙都这么不值钱了吗？他刚刚才弄死一只奥丁，又来一只海洋于水之王！搁这排队送呢？</p>


    “他的目标好像是你。”芬格尔说。</p>


    “那现在怎么办？”路明非紧皱着眉头，刚经历一场恶战，他还完全没有恢复过来，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头龙王？别说龙王了，他感觉就是那只坐骑都能一口吞掉现在的自己。</p>


    “还能怎么办？”芬格尔咬着牙，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笑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异常的兴奋，“拼命呗！”</p>


    “找到你了。”</p>


    冰冷的声音传到路明非的脑海，让他感觉浑身发寒，一股冷意涌上心头。</p>


    白鲸像是小岛一样浮于冰海中，那道立于白鲸头顶的苍蓝色人影正在跟他说话！</p>


    路明非抬起头与之对视，他看不清那道人影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在笑，轻蔑的冷笑，似乎是吃定他了！</p>


    那人缓缓地抬起了手，一道道冰锥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悬挂于路明非和芬格尔头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似乎随时都会落下！</p>


    纤细的手臂轻轻挥下，像是死神下达的旨意，冰霜利刃伴随着凌冽的寒风从天而降。</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刃，下意识地挡在受伤的芬格尔面前，他伸出手想要阻挡这垂天之剑。</p>


    两人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伴随着浮冰摇曳，他们在这里面对眼前的这位没有丝毫的胜算。</p>


    因为眼前的是海洋与水之王，这里是她的主场，她在这里几乎等于无敌。不知为何，路明非甚至感觉她带来的压迫感要远胜于奥丁！</p>


    “老板也真是的……总是给我们找些这么有挑战的活……”</p>


    有些哀怨的声音响起。</p>


    路明非愣了愣。</p>


    不知何时一艘小型潜艇透过碎裂的冰面上浮，两道穿着紧身作战服的身影轻盈地越到他和芬格尔的面前。</p>


    “小子，你现在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板就回不来了。”</p>


    黑影扭头瞧了路明非一眼，绝妙的好身材玲珑的曲线傲人的长腿让路明非愣了愣，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女人看着他露出了满脸嫌弃的表情。</p>


    酒德麻衣抬起头凝视着坠落的利剑，熊熊的金色火焰燃烧着她的双目。</p>


    古老的言灵仿佛依旧回荡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徘徊。</p>


    这是老板离开前赐予她最后的力量，为了守护这个看上去像个废柴的少年！</p>


    ‘吾赐汝血，以血炼魂，不可至之地终不可至，然所到之处光辉四射！吾赐汝剑，逆者皆斩！’</p>


    ‘曰，天羽羽斩，曰，布都御魂！’</p>


    她坚定地站在路明非身前，挥动着手里的两柄利刃。</p>


    “就让我们看看谁的剑更利吧！”</p>


    锋利至极，她是老板最锋利的剑，宛如死神的领域从她身上展开，笼罩了身边的所有人。</p>


    她双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斩’，右手‘布都御魂’！</p>


    而她身边另一道娇小的身影同样伸出手，同样的拔刀，斩向坠落的冰剑。</p>

 第356章 提亚马特

    路明非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娇小的身影他认识，是零！</p>


    而零身上居然背着他原本该沉入海底的七宗罪剑匣！</p>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挡在自己和芬格尔身前的两个女孩，“你……你们……”</p>


    “嗯？”</p>


    两个人女人都冷冷地回头撇了他一眼。</p>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将自己想要问的话咽下去，眼前这两个女人貌似现在脾气有些暴躁，而且现在不是他废话的时候，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p>


    对面的龙王似乎要将他们都捅成刺猬！</p>


    此刻两个女人的双眸都变成了骇人的竖瞳，瞪得路明非心里发凉，就像被真正的龙族盯着一样。</p>


    酒德麻衣手中握着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光芒的两柄长剑，天羽羽斩，如同它的另一个名字‘十握剑’一样，是刀刃长达十拳的长弧刀，而布都御魂则是长达两米的巨型直剑，这两柄剑和女人的身材很明显不相衬，但是在这个女人手里却像是玩具一样挥洒自如！</p>


    不知道为什么，瞬间路明非就联想到了路鸣泽，这个世界上除了轩浩以外也只有小魔鬼会派人来帮他了，而且这个女人说他不能死，死了老板就回不来了，除了路鸣泽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人。</p>


    利刃迎向了坠落的冰剑。</p>


    路明非感觉周围的凌冽的寒风好像都很突兀地停下了，是酒德麻衣手上挥动的双剑形成的狂暴气流竟然奇迹般地压制住了霜寒的风雪。</p>


    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伴随着躁动的空气肆意飞舞，手中的两柄长剑狂暴地挥舞着，将迎面而来的冰剑一柄柄劈碎。</p>


    没有任何技巧，路明非能够看出来这是‘二天一流’。</p>


    酒德麻衣咬着牙奋力挥刀，每斩出一刀就踏前一步，二天一流·二天晒日！她蛮横地踏前，将所有弟弟们都挡在身后。二天一流的二天，其实是指阴与阳，阴与阳合二为一就是混沌，那是纯粹的力量，蛮横的暴力，说得直白一些她现在就是在靠蛮力硬挡。</p>


    可铺天盖地而来的冰霜剑雨丝毫不减，似乎无穷无尽。</p>


    “这样下去她是撑不住的！体力耗尽的时候我们都会死！”芬格尔在路明非的搀扶下有些吃力地爬起来。</p>


    挡住一位龙王的进攻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还是有些太吃力了，她握刀的双手肉眼可见地暴起了青筋，皮肤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鳞片，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因为龙血的关系变得有些狰狞。</p>


    面对密集落下的冰霜剑雨，酒德麻衣再次挥剑，传说中的两柄神剑在她周身划出完美的圆弧，以圆弧为界，领域展开，上面跳动着灼目的亮紫色电光，如同雷鸣般的轰响伴随着领域展开响起。</p>


    酒德麻衣塔前一步，挡在所有人前面，她此刻是最锋利的剑，能够斩断眼前的一切！</p>


    言灵·冥照进阶——金刚界！</p>


    “一个人撑不住，就两个。”零面无表情地说着踏步上前。</p>


    言灵·镜瞳。</p>


    她做出与酒德麻衣几乎同样的动作，细密的鳞片爬上她雪白的脸颊，黄金瞳燃烧得像是冬日里的太阳。</p>


    她挥动着七宗罪的刀剑，‘懒惰’和‘色欲’挥出圆弧，展开了与酒德麻衣同样的领域，两个领域叠加在一起，四柄神器一般的利剑挥舞，面对龙王的进攻，两个女人分毫不退。</p>


    “哼——”</p>


    一声冷哼仿佛直击灵魂，周围的空气似乎又下降了几度。</p>


    那道苍蓝色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挣扎着的人类，不屑地笑着。</p>


    她伸出的手轻轻向下压，白茫茫的浓雾凝结成冰，天空中凝结的冰锥变得更加密集，铺天盖地而来，似乎像是整个世界朝着路明非等人压下。</p>


    她是海洋与水之王，在这海上，没有人能抵挡她的威严，就算同样身为龙王的四大君主也只能暂避锋芒。</p>


    冰锥不断落在领域上，如海潮般无穷无尽越来越汹涌。</p>


    “凡人，跪下！”</p>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下达着凡人无法抗拒的旨意。</p>


    路明非咬着牙想要豁出去，现在在场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对抗这位龙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剩下的体力能够坚持多久。</p>


    “嗯？”</p>


    还没等路明非爆发，突然间，冰霜的剑雨变得稀疏了，似乎有着什么异变发生。</p>


    警兆突然升起，龙王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撇过头，一枚猩红的子弹擦着她的脸庞划过，击碎了脸上苍蓝色的面具，露出一张十几岁少女绝色的脸。</p>


    少女微微皱眉转头，她的注意力都在路明非等人身上，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而且明明这个人是如此的来势汹汹！</p>


    机车的咆哮声被风妖们压制，凯撒骑着雪地摩托冲上冰山飞跃到利维坦庞大的身躯上，顺着它粗糙的脊背一路向前。</p>


    他将车头固定一手拿着沙漠之鹰射击一手提着猎刀，整个身姿俯在车上像是一只捕猎的狮子随时会一跃而起扑向猎物。</p>


    近了，他估摸着目标进入自己的射程，抬起枪扣动扳机。</p>


    一枚猩红的炼金子弹擦着目标脸颊而过。</p>


    凯撒有些失望，尽管他已经很好地利用镰鼬的震动屏蔽掉了自己的声音小心前进，可还是在最后被察觉到了。</p>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子弹没用，他还有刀子！</p>


    “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嘴巴有点臭。”</p>


    凯撒肆无忌惮地评价着眼前的君王，让风妖将声音完美的传达到了对方的耳朵里。</p>


    看着那张绝色的脸上流露出愠怒的神色，他的嘴角微微勾起。</p>


    摩托毫不留情地撞向眼前的少女，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p>


    他可从不会认为站在怪物头顶的少女会是普通的女孩，如果不是手里只有这两雪地摩托，他甚至想开坦克来撞。</p>


    在摩托快要撞上之前，凯撒猛地跃下。</p>


    眼里的金色越发明亮，眼神中闪烁着疯狂。</p>


    “踏——”</p>


    “呜——”</p>


    暴血——三度！</p>


    金色的狮子在这一刻全面爆发，踏在利维坦身上的脚掌瞬间踩碎了鲸背上厚实的鳞片，巨大的白鲸传来哀嚎。</p>


    凯撒小腿的肌肉隆起，凭借着暴血强行稳住身形，并且在下一刻整个身形急射出去。</p>


    脸上浮现的鳞片让狮子的脸变得更加凶悍，他带着狂风而来，嗜血的风妖围绕着狮子前进，像是传说中不败的君王所携带的风之加护——风王结界！</p>


    言灵·镰鼬进阶——吸血镰。</p>


    海洋与水之王紧皱着眉头，她看着迎面撞来的机车缓缓伸出手。</p>


    那辆急速行驶的机车在锋利的利爪面前只是轻触就在瞬间炸裂。</p>


    冲击力和爆炸的温度在这位君王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只是爆炸的烟雾遮住了这位君王冰霜一般的脸。</p>


    “凡人……”</p>


    她有些被眼前的人类冒犯到了，一个混血种而已，居然敢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冲到她的面前来？</p>


    可她话音未落，一道狂风迎面而来。</p>


    隐约间她看见一道身影从烟雾中窜出来。</p>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猎刀，弥漫的烟尘在一瞬间被分割两半，漫天的尘埃随着狂风呼啸而过，鲜血染红了冰屑。</p>


    是这个男人自己身上的血，他就像一只嗜血的狮子，不顾暴血对身体的负担带着呼啸的风暴而来。</p>


    “凡你马呢！？”</p>


    伴随着狮子的扑击，连绵不绝、令人心颤的声音响起，那是吸血镰震动双翼的声音，似乎能够震碎心脏。</p>


    乘风而来的少年挥刀，整片空间都在震颤，狂暴的力量铺天盖地地朝着眼前的女人笼罩，猎刀伴随着吸血镰汹涌而至，如无数把切割的利刃，要将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p>


    这是狮子之爪，撕裂之爪。</p>


    骄傲的狮子怒目直面龙王，两双炽热的黄金瞳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对视，狮子的眼中带着挑衅，龙王的眼中带着愠怒，随后两道目光一闪而错。</p>


    “噗——”</p>


    鲜血在刹那间绽放，又被极寒凝结成血雾。</p>


    龙王背对着凯撒不为所动，但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用来格挡凯撒斩击的手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那是被风妖和猎刀撕裂的伤痕。</p>


    可惜的是风妖对眼前的龙王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仅仅是在她苍蓝色的鳞片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只有那柄猎刀才真正伤到了她。</p>


    深可见骨的刀伤让这位君王微微皱眉，她确实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混血种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但也仅此而已了。</p>


    活动了一下手臂，鳞片发出咔咔的扣合声音，被斩开的伤口居然强行被她用鳞甲合拢，惊人的恢复力在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伤口，几秒钟之后连血迹也被极寒的温度冻成碎屑脱落。</p>


    她有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一尘不染的水色。</p>


    “嘶——这娘们抓人真痛啊……”</p>


    凯撒大口地喘着粗气，用猎刀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此刻他的胸口浮现出五道深深的爪痕。</p>


    他虽然预测到了自己不会是对手，但是每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输得这么彻底。</p>


    “还愣着干嘛！？快上来帮忙啊！”</p>


    凯撒朝着路明非等人的方向咆哮道。</p>


    路明非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还在被铺天盖地的冰剑压制，眼看就要被碾死了，没想到居然是凯撒突然出现救了他们。</p>


    来不及去想凯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路明非赶紧放下受伤的芬格尔，从零带回来的七宗罪里拔出‘嫉妒’和‘贪婪’冲出去，缓过气来的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也同样提刀跟上。</p>


    言灵对轰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贴脸输出！</p>


    今天的战斗跟往日里不同，这是一场胜算渺茫的战斗。因为他们此刻既没有学院的装备支援，而已没用足够的人手支援，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人类拿起屠刀朝着龙王反抗的时代，手里的刀剑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不屈的斗志是迎来胜利的前提条件。</p>


    在场的人中没有人目光里有‘畏惧’这种东西，因为在这片苍茫的冰海上面对掌控着海洋的君王畏惧是没有用的，他们完全没有丝毫的退路。</p>


    就连芬格尔都拖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从七宗罪的剑匣中拔出一柄黑色的长‘暴怒’，他同样的借着暴血强行压制着伤势，亡命之徒已经退无可退。</p>


    现在摆在几个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杀死眼前的龙王。</p>


    “愚蠢。”</p>


    清冷的声音在龙王嘴里响起。</p>


    话语间，无数的寒气在她背后凝结，她张开了双翼，那是瑰丽如水晶般的翅膀，令人窒息的美。</p>


    海蓝色的长发伴随着起伏的翅膀飘动，冰层碎裂暴露出来的海面随着她振翅起伏。</p>


    她缓缓的升空，犹如神临。</p>


    这位君王似乎并不打算与这群人类纠缠，她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无论是脚下的冰川与海洋，还是海面上无垠的天空。</p>


    “你们没有胜算。”</p>


    像是在赞同着王的发言，巨大的白鲸开始翻腾，低鸣。</p>


    鲸背上的凯撒被剧烈的震动甩下。</p>


    地面奔跑的几人急停，因为冰面开始碎裂，他们的立足之地正在减少。</p>


    唯一没有停下的只有路明非，冲刺中的路明非眼里燃烧起炽热的金色，体内的龙血开始沸腾，高温让体表冒出了白烟，鳞片开始覆盖，骨刺从背上延伸出来，双翼震动带起了狂风！他接住了坠落的凯撒抬起头仰望天空更高处。</p>


    那是苍蓝色的身影，临空而立，震动的双翼卷起海潮，天空变得暗淡，一道道夹杂着冰屑的水龙卷在海面上升起，整个海面像是一幅世界末日的绘图。</p>


    就像她说的一样，这些人没有胜算。</p>


    面对这样一位没有丝毫留手的龙王，这群不会飞的人类只能葬身于冰海，作为利维坦的饵料。</p>


    利维坦奏响的鲸歌像是死亡的乐章，为这些人的死亡喝彩，欢呼。</p>


    它的母亲可不是那些半吊子的残缺货色，这位是真正的王，海洋与水之王——提亚马特。</p>


    提亚马特，她是回归之兽，是母亲之海，是命运之女。</p>


    为了迎接黑王的苏醒，她不惜代价成为了完整的王，但是依旧不够。黑王的复苏是世界的灾难，即使是身为完整的龙王，也逃不过这场灾难。</p>


    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今天她将目标放在了路明非的身上。只要吞噬他，她将成为真正的创始之神，而不是只有其名的空壳。</p>


    “从现在开始，我就叫提亚马特，从今往后，我将人如其名。”</p>


    她看着放下凯撒升空的路明非，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p>


    下面的几个人类怎么都无所谓，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面前这个少年。抓住他，吞噬他身上的，权能！</p>


    路明非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龙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这个龙王的对手，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死局。</p>


    这是一幅令人绝望的画面，天空中的暴雨与雷霆，海面上的龙卷与旋涡，整个世界都在欢呼雀跃，似乎庆贺着提亚马特的胜利。</p>


    浮冰上的几人面色更是凝重，利维坦像是在舞蹈一般环绕着他们游动，此刻的他们像是祭坛中的活祭一般无助。</p>


    天空中只有路明非能够与龙王周旋，冰海里的他们正被旋涡吞噬，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场地战胜一头如此巨大的白鲸。</p>


    此刻的白鲸只是在庆贺，如果它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一口将这几个可怜的活祭吞下。</p>


    但是不知为何，悬空的提亚马特同样皱起了眉头，她有些紧张地望着远处昏黄的天空。</p>


    远处黄昏般的天象和雷霆并不是她降下的，她虽然有着能够控制大海的力量，也有能力让自己所在的海域刮起狂风暴雨，但是却没办法将整个世界变成这样的黄昏。</p>


    狂风似乎卷起了整个世界的云层，天空的色彩映出恍若末世的血红，沙尘冲霄，雨幕垂天，似乎整个世界都受到了影响，这是灾难的前兆。</p>


    这就像是——诸神黄昏！</p>


    这世上能够引起这样的异变的存在数尽历史也只有一个人，黑王，尼德霍格！</p>


    ……</p>


    寒冷刺骨的冰洞中，轩浩抬头凝视着被钉死在铜柱上的少年。</p>


    此刻的少年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瞳孔中的金色如熔岩般流淌，与轩浩对视的眼神中带着同样的神色。</p>


    期待。</p>


    “你准备好了吗？”少年问道。</p>


    “你准备好了吗？”轩浩反问。</p>


    “既然如此，那让我们开始吧，最后的战争！”</p>


    两人对视着发笑。</p>


    轩浩跃至铜柱上，伸手握住了那柄钉在少年身上的长枪。</p>


    这是封印，镇压着尼德霍格灵魂的封印，只要长枪被拔出，那么尼德霍格的灵魂将会苏醒，吞噬掉世界树分割出来的一半，也就是此刻将自己献祭于黑王旧躯的路鸣泽。</p>


    青铜柱缓缓地震动，长枪在轩浩的力量下开始松动。</p>


    狂暴的力量正在解放，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p>


    两双瑰丽的黄金瞳带着笑意对视。</p>


    轩浩的看着眼前微笑的路鸣泽，两人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话语。</p>


    “那么，我们待会儿见！”</p>

 第357章 复苏

    世界尽头的方向，一道漆黑的光芒冲天而起，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染上了黑色，突然间风起云涌，乌云蔽日。</p>


    各地的港口迎来了前所未见规模的海啸，不仅如此，还有各地突然发生的地震，火山喷发。</p>


    一夜之间恐惧几乎弥漫了整个世界。</p>


    各地的气象台发出紧急预警，天地异象，灾星降临。不过已经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些了，因为所有人都在逃命，试图在这恐怖的灾难面前找到避难之所。</p>


    可天空中划过的陨星告诉人们，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灾难。</p>


    一道道赤红的陨星划过天际，似乎将漆黑的天空分割成了无数碎片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支离破碎，它们坠落人间，让本就在震颤的大地变得更加激荡，风暴带着火山灰弥漫整个天空，大地被陨星砸裂，地脉里涌出的赤色岩浆将一切化作火海。</p>


    那道冲天的黑光像是指引世界毁灭的光芒，它冲天而起，又在某处坠落，它穿透了大地，融入深红的地脉中，随之传来令人绝望的声响。</p>


    不是撞击声，而是什么东西在地狱中嘶吼。愤怒的吼声如同灭世的前奏，又像是决战的号角。</p>


    黑光降落之处，此刻的大地俨然一幅地狱的场景，熔岩流淌，大地开裂，已经没有了生物能够立足的地方。</p>


    但一只漆黑的利爪撕开撕开了大地，掀起赤红的浪潮，从地狱中钻出来了。</p>


    一双狰狞的巨目在漆黑的浓烟中睁开，伴随着它的怒吼，天空中掀起了风暴，暴雨与雷霆回应着古神的呼唤。奏响了灭世的哀歌。</p>


    世界为祭坛，大地与天空发出哀鸣，迎接着他的归来。</p>


    他回来了，无上的至尊，灭世的漆黑之翼遮天蔽日，这是人类的终焉，诸神的黄昏。</p>


    暴雨与砂砾冲刷散了浓烟，划过着漆黑的鳞片，流淌到地面，冷却了炽热的熔岩。</p>


    带着炽热金色竖瞳的狰狞面孔浮现，他抬起头，暴怒的吼声响彻天际。</p>


    多少年了？他终于重临世间！</p>


    于是他的怒火燃烧着世界，城市陷落，文明毁灭，从他苏醒开始，整个世界就开始迈向毁灭。</p>


    “这就是……地狱啊……”</p>


    昂热凝望着远处降临的黑光，神色凝重。</p>


    黑王的复苏带来的危害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世界范围的元素乱流扰乱了整个世界的秩序，这是人类不可抵挡的力量，即使他们能够成功讨伐黑王估计也是百废待兴吧？</p>


    而且……</p>


    “这真的是我们能够战胜的存在吗？”施耐德产生了动摇。</p>


    真正的黑王要比他们想象的恐怖太多了，此刻黑王仅仅是复苏就能将世界推向毁灭，那他本身又该有多强大的力量呢？</p>


    这就是真正的神，黑王尼德霍格的力量吗？</p>


    “嘿，老伙计们，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p>


    昂热此刻脸上依旧能够露出笑容，因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p>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p>


    众人除了点头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就像昂热说的一样，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黑王的复苏意味着世界的终结，没有人有退路，除了杀死黑王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拯救这个世界。</p>


    “你们的遗言都写好了吗？”</p>


    昂热一边笑着一边整理着装备箱，这位档案被封存在资料库底的s级专员，今天又穿上了作战服，胸前别着徽章。</p>


    “开什么玩笑？”有人撇嘴，“都是一群老不死的孤儿，遗言写给谁看呢？”</p>


    “……”</p>


    施耐德沉默地看着整理着装备准备出发屠龙的昂热等人，心中感慨万分。</p>


    这些人都是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他们早已没有亲人，也许他们活到现在就是在等着这一刻，为了踏上这最后的战场，无论成败，这都是最后一战了。</p>


    “施耐德，看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昂热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卡塞尔学院的新任校长。”</p>


    “新任校长吗……”</p>


    今天之后还会有卡塞尔学院吗？施耐德声音嘶哑，听不出是怎样的心情，他其实也想上战场的，可惜的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指挥，可笑的是，这样的战争根本不需要指挥，因为那毫无意义。</p>


    这最后的战场，将是一场残酷血腥的厮杀，是绝命的死斗。</p>


    这一战之后如果失败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哪里还会有卡塞尔学院，这一战如果成功，那卡塞尔学院的存在也同样没有意义了。他知道这大概只是昂热在安慰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可怜老人。</p>


    “我们能成功吗？”</p>


    “不知道，”昂热笑着摇头，“不过总是要试试的，孩子们也在拼命呢，我们怎么能光躲在后面？”</p>


    他凝望着冰海的方向，在那里此刻同样有人在死斗。</p>


    “我们已经太老了，老得都快没用了，在最后总得散发一些余温吧？”</p>


    ……</p>


    深夜，警报声在避风港内急促地响起。</p>


    “该死！”</p>


    委员会的长老们来不及换掉睡衣就从房间里跑出来。</p>


    有人居然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禁地！最糟糕的是……他居然解开了封印！</p>


    看着冲天而起的黑光，整个避风港都陷入了混乱。</p>


    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世界末日的降临！</p>


    委员会的长老们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堵住了禁地的出口，混着龙血的比特犬冲着洞口狂吠。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恐怖的东西。</p>


    “踏踏——”</p>


    脚步声从漆黑的洞口里缓缓传出，里面的人不急不缓地朝着外面走来。</p>


    士兵们抬起枪口对准了洞口神色警惕。</p>


    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猎犬的狂吠，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但是居然依旧能够淡定地往外走，想必一定有所依仗，他们不得不保持警惕。</p>


    “发生什么了？”委员会的长老来到现场问。</p>


    “不知道。”士兵摇了摇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解开了魔鬼的封印。”</p>


    “什么！？”长老脸色巨变，“怎么会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避难所还能进去这里？”</p>


    “……”</p>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也不需要回答了。</p>


    因为罪魁祸首已经出来了。</p>


    轩浩深吸了一口有些冰冷的空气，虽然寒意刺激着他的鼻腔，但是也比在下面吸毒气要舒服太多了。</p>


    此刻他的手里提着封印用的长枪，这是世界树的枝丫，也就是传说中的‘昆古尼尔’。其实刚开始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就跟量产似的。</p>


    不过路鸣泽承认了自己身为世界树的身份那就很好理解了，既然是世界树的枝丫，那么想要多少把，路鸣泽都能做出来。</p>


    “来的时候，貌似没有这么多人欢迎啊？”</p>


    轩浩看着围住自己的众人，淡淡地笑了笑。</p>


    “不过我现在没空接受你们的欢迎仪式，可以让开吗？”</p>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那是黑光坠落的方向，不快点解决问题的话，这个世界真得完蛋了，虽然路鸣泽说过只要杀死黑王一切都好办，但是他并不想让国内遭受这种无所谓的灾难。</p>


    “你是谁？”委员会的长老上前皱着眉头质问着轩浩。</p>


    “这里是‘避风港’吧？”轩浩反问，“那么你们应该也算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或许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才对。我是你们新的校董，来自东方。”</p>


    “！？”</p>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他们虽然是‘末日派’的人，但也不是完全与外界没有联系，关于学院新的校董，那位来自东方的‘皇帝’的传说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他们也曾想过如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的时候或许‘皇帝’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p>


    可现在，这个‘皇帝’居然亲手放出了黑王，将世界推向毁灭！</p>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委员会的长老质问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p>


    他们怀疑这个校董脑子有问题，居然偷偷跑来搞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恐怖分子！现在好了，黑王就要复苏毁灭世界，他们害怕的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p>


    “当然知道。”</p>


    轩浩缓步上前，眼里的黄金瞳亮起，原本还在狂吠的比特犬突然间像是阉了气一样，匍匐在地不敢动弹。</p>


    他无视指着自己的枪口，朝着自己确认的方向前进。</p>


    士兵们被他瞪得有些背脊发凉，不知为什么，他们不敢开枪，总觉得如果开枪的话会死得很惨。</p>


    面对着迎面走来的轩浩，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路了。</p>


    “你们在干什么！”委员会的长老们怒斥道。</p>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p>


    因为那些士兵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仿佛面对的是一头巨龙，明明是站在冰天雪地里，汗水不住地往外冒。</p>


    仅仅是因为一个眼神而已。</p>


    那是想杀人的眼神。</p>


    “我说过了，没空在这里陪你们。”</p>


    轩浩目光冰冷地走着。</p>


    所谓的‘末日派’，就是一群胆小鬼而已，他们在这里建立避难所，一开始就觉得人类是注定要失败的，与其想办法抗争，不如想着如何延续人类的火种，把自己当成人类最后的希望，延续人理的火种。</p>


    对于这些人，轩浩没有半点好感，也不想跟他们沟通。</p>


    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情与这些人完全相反。</p>


    “你们害怕，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害怕。”</p>


    飓风在避难所里掀起，掀翻了围在轩浩身边的所有人。</p>


    吹起的风雪遮蔽了他们的眼睛，风暴散去后原处除了凹陷的地面以外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只有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畔。</p>


    “这是什么怪物？他这是……要去找黑王决斗？”所有人背后都冒出了冷汗，心里想着还好没有动手。</p>


    因为此刻他们心中一致认为这是个疯子，居然亲手放出毁灭世界的神，然后想着屠神？简直不可理喻！</p>


    “完了完了！简直就是愚蠢！”</p>


    长老们哀嚎着，臭骂着轩浩的无知。</p>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确实很强，甚至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但是那可是神啊，黑王尼德霍格，仅仅是复苏的动静就几乎要毁灭世界的存在，就像人家睡醒了伸个懒腰就能毁灭世界，你不过是个人类，拿什么来弑神？</p>


    “怎么办？怎么办？”</p>


    整个避难所开始陷入了混乱，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他们拿出各种预案，可是发现好像毫无办法，真正面对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们除了等死什么也办不到。</p>


    ……</p>


    海面上正在与海洋与水之王交战的路明非等人也察觉到了异常，可他们现在没有闲心去管，因为眼前这位龙王自从刚才天色变了之后就好像开始发狂了起来。</p>


    提亚马特，疯狂地朝着路明非进攻。</p>


    她感觉到了黑王的降临，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在黑王恢复力量之前没能吃掉眼前的路明非，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一途。</p>


    锋利的爪子在路明非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口，面对全力进攻的提亚马特，以此刻路明非的状态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护住要害被动防守。</p>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焦急海里的白鲸也开始发狂地怒吼，凯撒等人此刻的状况也同样不容乐观。</p>


    “嘶——”</p>


    锋利的爪子撕裂了路明非的翅膀，遍体鳞伤的路明非无力地坠落到海中。</p>


    提亚马特也穷追不舍地跟上，利维坦掀起了巨浪卷向浮冰上漂浮的几人，紧接着跟着母亲的步伐沉入海底。</p>


    这几个凡人的生死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她们的目标只有路明非。</p>


    “草！”</p>


    芬格尔提刀就要跳下海，却被凯撒拉住了。</p>


    “你疯了吗？我们去了也是添乱！”</p>


    在海里面对一头巨鲸和一头龙王，简直是找死。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了。</p>


    “可是！这样下去……”</p>


    芬格尔狠狠地捏着拳头，锋利的指甲刺穿了血肉，他们几人无论再怎么暴血，都不可能像路明非那样长出翅膀，如果只有利维坦并且地形有利的话，他们或许还能想办法磨死这头大家伙。可面对这种龙王级别的战斗他们毫无办法。</p>


    “别着急，我们还有支援！”</p>


    酒德麻衣说着望向天空。</p>


    路鸣泽从来不会做无所谓的事情，派她们两人来这里很显然是没办法从一位龙王手中就走路明非的。</p>


    所以她们的任务从一开始就不是救走路明非，而是打捞七宗罪和确认路明非的位置。在她们来之前做的第一件事情其实是与合作伙伴取得联系！</p>


    “久等了！”</p>


    “他们来了。”酒德麻衣听见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嘴角露出微笑。</p>


    芬格尔和凯撒愣了愣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p>


    伴随着一声怒吼，漆黑的云层被撕裂，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风压。</p>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冲破云层的巨龙朝着他们的方向俯冲，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巨龙的身上有五道身影低俯着身姿。</p>


    “这……这是？援军！？”</p>


    凯撒已经混乱了，他们什么时候养了龙作为援军了！？而且巨龙身上带来的压迫感很清楚地表明了这头巨龙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货色。</p>


    “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酒德麻衣翻了翻白眼，她和零去找这些家伙商量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了想又感觉很合理，毕竟如果不够变态又怎么可能是她们家老板的盟友。</p>


    “我擦！”惨叫声传来。</p>


    因为巨龙接近海面之后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冲进了海里，溅起的巨浪掀飞了凯撒等人所在的浮冰。</p>


    不过好在巨龙冲进海面之前三道身影离开了龙背，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离开龙背展开了翅膀，海面上突然间掀起的龙卷将几人飞在空中的身形接住，让他们缓缓落进落在冰面上。</p>


    “夏弥！？”</p>


    凯撒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中那个背身双翼的身影，那张脸他还算熟悉，毕竟一起在日本呆了不算短的时间，不过那时候夏弥一直很低调。</p>


    “好家伙！轩浩身边的家伙都是些什么变态？”</p>


    凯撒已经不能描述现在自己的心情了，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挺强的，结果感觉好像是最弱的一个，打不过楚子航也就算了，之后路明非能变身之后他也打不过了，现在更妙了，连夏弥都能变身！是不是玩不起？</p>


    “不用那么惊讶……习惯就好……”</p>


    楚子航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凯撒被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和夏弥一起跳下龙背的就有楚子航，至于另一个人……</p>


    他看了看楚子航身边，果然，除了楚天骄还有谁。</p>


    “这下好玩了，人到齐了？”</p>


    不知道为什么，凯撒突然很想笑，似乎海洋与水之王已经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东西了。</p>


    “准备开干吧。”楚天骄笑着活动了一下在天上飞的时候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很快他们就会把下面的东西捞上来的。”</p>


    “能麻烦……帮我把那头鲸鱼一起捞上来吗？”</p>


    还没太搞清楚情况的芬格尔依旧不忘初心，不过他也大概明白了赶来的这些怪物全是队友，这么说来他们好像又行了！</p>

 第358章 外焦里嫩利维坦

    巨大的嘶吼声响起，整个海面都在震颤，紧接着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其中还爆出赤红的血水，那是利维坦被撕裂的伤口溅射的血液。</p>


    巨龙与白鲸纠缠着冲出海面，芬里厄巨大的双翼激荡着浪潮，锋利的爪牙撕咬着利维坦的身躯。</p>


    面对芬里厄的暴力，利维坦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在龙爪下拼命嘶吼挣扎，狰狞的伤口布满全身，白色的厚重鳞甲支离破碎。</p>


    这是最原始的厮杀，啃咬，两只体型巨大的太古生物在海浪中相互拥抱，龙吟与鲸歌响彻天际。</p>


    “干得漂亮啊！”</p>


    芬格尔看见被巨龙拖出水面的利维坦目光里充满了兴奋。</p>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p>


    似乎是感受到了芬格尔的愤怒，‘暴怒’在他的手中轻微颤鸣，漆黑的火焰将刀身延长，这柄堪比神器的炼金刀具，此刻正被一位炼金天才握在手中。</p>


    长刀兴奋地翁鸣，怒火在其上燃烧，芬格尔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p>


    “就此陨落，化为尸骸吧！”</p>


    芬格尔回想起了eva曾经的笑脸，无尽的愤怒从心中升起，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了。</p>


    言灵·青铜御座！</p>


    身上的结虬的肌肉再次隆起，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他一脚踏碎了冰面，高高跃起，双手握着长刀，朝着利维坦的方向抡舞。</p>


    “去死！你这怪物！”</p>


    芬里厄在夏弥的指挥下很配合地将巨大的白鲸抛出水面。</p>


    在空中翻腾的白鲸没有了大海作为依仗，只能疯狂地在半空中挣扎。它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杀意，拼命地扭头，将额头的鲸角对准了迎面而来的人类。</p>


    一道漆黑的烈焰划过。</p>


    “吼——”</p>


    痛苦地嘶吼声从白鲸口中传来，利维坦头上的鲸角瞬间折断，长刀伴随着火焰爆力的砸下，砸断鲸角的同时狠狠地劈在利维坦头顶，血肉绽裂。</p>


    “啊！！！！！”</p>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利维坦头顶疯狂怒吼的男人。</p>


    芬格尔在砸中利维坦之后依旧没有停歇，双手握刀在利维坦头顶疯狂地往下砸，毫无章法，仅仅是一次次粗暴的怒砸。</p>


    他咆哮着，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手臂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成红色。</p>


    利维坦身上不断地迸射出血花，血肉横飞，鲜血染满了芬格尔有些狰狞的面孔。</p>


    在巨鲸就要坠落海面的前一刻，芬格尔反手握刀狠狠刺下，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固定在挣扎的白鲸身上，伴随着白鲸坠入海面。</p>


    坠落的巨鲸排开巨量的海水，逆卷的狂潮似乎要将芬格尔吞噬。</p>


    一旦落入海中，利维坦将再次有反抗的力量，但是芬格尔毫不在乎，他咆哮着在白鲸背上移动，手里的长刀在庞大的身体上撕扯挪移鲜血四溅。</p>


    利维坦疯狂地嘶吼着挣扎，它很想把身上的男人甩下来，这个男人像是个疯子一般不要命地切割着它的肉体，如果不是因为人类的身躯过于渺小，刀的长度也不足以致命，此刻它已经是一具尸体。</p>


    整个身体终于完全被海水淹没，它翻腾着扭动身姿，总算是甩掉了背上的人类。</p>


    它愤怒的张开巨口，扭头朝着男人冲刺，海水朝着巨大的空腔里涌入，它的巨口像是深渊的旋涡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人类根本不足以抵抗。</p>


    芬格尔愤怒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巨鲸，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一丝不甘，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光凭他的力量还是太勉强了，体型的优势是绝对的，普通混血种并没有能够逆转这种差距的力量，即使加上炼金术和七宗罪也不行。</p>


    言灵·冰之皇。</p>


    冰冷的寒意传来，利维坦怒吼着，它要将眼前的人冻成冰块然后一口咬碎。</p>


    但是它似乎搞错了什么。</p>


    现在的局面可没有它反抗的余地。</p>


    极寒在一瞬间消散，海面的天空中，背身双翼的女孩冷漠地看着水中挣扎的巨大白鲸。</p>


    “芬里厄。”</p>


    听见少女声音的巨龙瞬间做出反应，伸长了脖颈一口咬住冲刺的利维坦的尾巴往后方拉扯。</p>


    “吼——”</p>


    利维坦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往前，它张开的巨口离眼前的芬格尔只差不到两米的距离，似乎只要吸一口气就能将其整个人一口吞下。但是当它反应过来想要吸气的时候，那道身影却已经突兀地消失了。</p>


    “小子，别那么激动，我们一起上，最后一刀留给你。”</p>


    楚天骄拉着芬格尔跃出水面。</p>


    他们看见芬格尔的表情大概就知道这家伙跟这头白鲸多半是仇深似海，不过要拼命完全没必要。</p>


    因为他们此刻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利维坦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p>


    有着大地与山之王夏弥和芬里厄联手压制，他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补刀就可以了。</p>


    “我明白了……”</p>


    芬格尔冷静下来，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正在与巨龙搏斗的白鲸，虽然有些不甘不能光靠自己杀死这头怪物，但是只要能报仇也就足够了。</p>


    “快一点。”夏弥一边催促着芬里厄一边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她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那股磅礴的力量。</p>


    已经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得赶紧干掉这两个无所谓的家伙，然后去真正的战场帮忙。</p>


    “吼——”</p>


    海水被染成了赤红色，芬里厄听出了姐姐语气中的焦虑，更加卖力了。</p>


    他振动着翅膀将白鲸巨大的身躯拖出水面，血红色的浪花被风压驱散，巨龙与白鲸的身影浮现在海面。</p>


    几道身影默契地跳跃到白鲸的身上，开始了分工合作。</p>


    被巨龙咬住尾巴拖到空中的白鲸疯狂地颤抖着，但它越是挣扎，几个人类在它身上插着的刀剑就陷得越深。</p>


    凯撒和芬格尔落在白鲸的头部，长刀刺破了白鲸的两只瞳孔，楚子航和楚天骄一组，零和酒德麻衣一组，他们分头在白鲸的两面进行着解剖工作。</p>


    楚天骄维持着时间零的领域笼罩着几人，利维坦的挣扎在被放慢了五十倍之后毫无意义，楚子航和零用着同样的君焰将吊起来的利维坦烧得外焦里内，酒德麻衣双刀在手一手天羽羽斩一手布都御魂将烤好的鱼肉分割开来，看得叼着利维坦尾巴的芬里厄口水都流了下来。</p>


    时间零领域解除后，凄惨的悲鸣声在半空中响起，利维坦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那几个渺小的人类在它的身上不断破坏。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只剩下轻轻的低鸣声，像是在求救，向着它的母亲求救。</p>


    但是它并不知道的是，它的母亲此刻也不好受。</p>


    漆黑的暝杀炎魔刀当头斩下，芬格尔总算是得偿所愿地亲手了结了这头痛恨已久的怪物。</p>


    此刻的提亚马特正面对着诺顿、康斯坦丁和路明非三人的围攻，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利维坦。</p>


    “明明，你怎么回事啊？被这娘们儿锤成这样？”</p>


    听着熟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路明非一脸的无语，他看着背生双翼身着铠甲的老唐像是武神一般威武，一点也不像是老唐，他知道这位是诺顿，可那让他想抽人的语气跟老唐一般无二，特别是那个令他想骂娘的称呼。</p>


    “少废话，有本事你跟她单挑啊？那可是提亚马特，海洋与水之王！”</p>


    “什么鬼？提亚马特？我特么还是宙斯呢！”诺顿坡口大骂，是他睡蒙了还是世界变天了？一觉醒来埃吉尔成了提亚马特？</p>


    不对，这不是埃吉尔，她吞噬了自己的亲兄弟？诺顿心里一惊，难怪这家伙这么强，他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p>


    激烈的冲撞在海面下不断持续，整个海域被混乱的力量毫无规则的搅动。</p>


    四道身影在海底不断交错，利爪将海水撕裂，又在瞬间闭合。</p>


    “单挑？还是算了吧……”诺顿表示自己打不过，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眼前这位很可能是完整的海洋与水之王，一个舍弃了自己亲人，并且连名字都舍弃的混账，我特么还跟她讲道义？能群殴为什么要单挑？</p>


    但是在海里对付海洋与水之王简直太麻烦了，就算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也只是堪堪平手，而且他也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令人恐惧的气息，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p>


    “把她拖出去再打！”</p>


    诺顿朝着路明非和康斯坦丁喊道。</p>


    “怎么拖？”路明非问。</p>


    “当然是用你的魅力！”诺顿一脚踢在路明非屁股上，“她是追着你来的！”</p>


    路明非整个人朝着海面爆射。</p>


    “我擦！”</p>


    被踢了一脚的路明非也瞬间反应过来，这只龙王好像确实是冲着他来的，这娘们馋他身子！</p>


    想清楚问题的路明非借着力疯狂地窜向海面。</p>


    提亚马特看见路明非突然逃跑转身就想追上去，可却因为诺顿和康斯坦丁两人的纠缠减缓了速度。</p>


    “为什么！？”提亚马特质问着眼前的诺顿，“为什么你们要帮他？”</p>


    “哼。”</p>


    诺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p>


    面对这个路走窄了的家伙他没什么好说的，从这家伙不惜代价变成完整的龙王并且还试图要靠着吞噬路明非妄图成神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同路人了。</p>


    白鲸巨大的尸体悬浮于海面，深红的龙血染红了整个海域，几道人影站在白鲸尸骸上，巨龙透过血水盯着海里，金黄的目光让人心生忌惮。</p>


    几道身影陆续冲出水面。</p>


    路明非看着海面上的那些熟悉面孔突然间感到一阵安心。</p>


    而当提亚马特追着路明非来到海面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中计了。</p>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局。</p>


    利维坦已经在她和路明非三人在水下颤抖的时候被解决掉了。她刚一浮出水面，就有一头拥有完整龙躯的巨龙盯着她虎视眈眈。另外还多了一个夏弥和一群人类。</p>


    如果在水下光对付路明非、诺顿和康斯坦丁的话她还有些胜算，现在……</p>


    打不过，怎么想都打不过！</p>


    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还有几个人混血种中的佼佼者，面对这样一群人的围殴，即使她是完整海洋与水之王又能怎么样？</p>


    “为什么？为什么？”提亚马特质问着眼前的同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要和人类同流合污，还要阻止她吞噬路明非。</p>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黑王已经苏醒，打败他的唯一机会就摆在面前！”</p>


    她怒指着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叛徒。</p>


    “知道。那又如何？”诺顿耸耸肩。</p>


    “别跟她废话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种家伙耗。”夏弥微微摇头。</p>


    “好吧……”诺顿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相信轩浩，自然就不会打路明非的主意。</p>


    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冷地望着悬浮于半空中的提亚马特，面对这位君王，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敬畏。</p>


    这让提亚马特十分的愤怒，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龙族君王居然会面对这样的局面？</p>


    “你……你们！”</p>


    她愤怒地盯着这群叛徒。她原本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会是这样？</p>


    “叛徒，叛徒，叛徒！”</p>


    “哼。”诺顿冷笑着看着提亚马特，“什么叫叛徒？一个连真名都舍弃的人有资格说我们？埃吉尔，你不会以为自己换个名字再吞掉路明非就能改朝换代创造新的神话吧？究竟谁才是叛徒，你心里没一点b数吗？”</p>


    那有本事你们别联手啊！提亚马特心里mmp，口口声声说不是一条心，你们还联手，是不是玩不起？</p>


    “放弃挣扎吧，你没有胜算。”</p>


    ……</p>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吗？”</p>


    施耐德看着眼前似乎不打算跟昂热等人一起行动的副校长有些诧异。</p>


    “喂喂喂，那些可都是孤寡老人，我跟着去送什么？”弗拉梅尔翻了翻白眼，“我可是还有个可爱的儿子呢，怎么能去送人头呢？”</p>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似乎在写着什么。</p>


    “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言灵在那种级别的正面战场上起不了什么作用。”</p>


    “也对……”施耐德叹了一口气，副校长的言灵是‘戒律’，这种言灵对于黑王那样的存在效果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吧？</p>


    “不过，我也不能光在这里呆着……”弗拉梅尔停下手里的动作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牛仔帽扣在头上，遮住了那张有些苍老的脸，“搞不好世界就要毁灭了，得想想办法才行。”</p>


    说着他沉默地转身离去。</p>


    施耐德看着副校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p>


    副校长是个很强大的男人，虽然没有屠龙的心，却有着屠龙的力量，这样的男人面对世界存亡的关头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即使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也得做点什么。而且这样的战力昂热不可能不带上，既然选择让他留下，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p>


    有顶破旧的牛仔帽下忽闪着金色，老牛仔骑着摩托奔驰在前往战场的路上，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在美国德州策马奔腾。</p>


    他并不打算去战场与黑王搏杀，但有别的事情只有他能做到。</p>


    不知怎么的，弗拉梅尔突然回忆起了从前，那是个不怎么好的天气，也像现在一样乌云蔽日。</p>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昂热的时候，这位卡塞尔学院的校长罕见地脱下了西装换上了牛仔装，甚至入乡随俗地骑上了马，像是个真正的牛仔一样。为的就是来美国德州找他。</p>


    他还记得跟昂热第一次见面的情景。</p>


    那个嚣张的老头子一见面就拿出副校长的任命书，说什么必须来他们学院当副校长。</p>


    弗拉梅尔当时就寻思着，为什么不是校长？他当场就拒绝了昂热的邀请，并且明确地表示自己对屠龙没有兴趣。</p>


    可昂热说他们学院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才。</p>


    开什么玩笑？一个屠龙的学院，居然需要不想屠龙的人才？这是个什么道理……弗拉梅尔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他拒绝不了昂热的热情。</p>


    因为那个老头用身体行动‘说服’了他……简单来说，他这个副校长是被赶鸭子上架的。</p>


    在他的眼里，昂热一直是个卑鄙的人，为了屠龙不择手段。</p>


    就像昂热离开去征讨黑王前说的那些话，令他不得不去执行自己的使命。</p>


    因为他知道这些话看似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其实都是在说给他一个人听。</p>


    按理来说昂热那家伙翘辫子了，他这个副校长不是该上位了吗？可是那个混蛋居然把校长的位置传给施耐德……这不摆明了想拉着他一起送吗！？</p>


    还说什么写遗书呢，这意图就更特么明显了，他们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有儿子。</p>


    特别是最后一句‘我们已经太老了，老得都快没用了，在最后总得散发一些余温吧’简直杀人诛心啊！</p>


    弗拉梅尔越想越气，但是好像毫无办法，毕竟……他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p>


    “唉……”</p>


    弗拉梅尔叹了一口气，用手拉低了被风吹起的帽檐。</p>


    龙与混血种的战争注定是悲惨的，就像是血色的黎明，昂热想做那个刺破黎明的人，但在黎明之前是无边的黑暗，所以想逼着他当那个守夜的人。</p>


    可他从来就没有屠龙的心，当守夜人也不是那么伟大的想要守护人类的黎明到来，只是想让他可爱的孩子安然入睡罢了。</p>


    施耐德看着弗拉梅尔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看见了原本那个老牛仔坐过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封信。</p>


    他突然间愣了愣，有些犹豫地拿起信封，信封上贴着的便签上写着粗暴的话语，‘帮我转告我儿子，老子其实是爱他的’。</p>

 第359章 君王殿前

    大地开裂成峡谷，岩浆朝着地面喷涌，又在暴雨中化为漆黑的焦土，伴随着地脉中至尊的苏醒，整个地貌都被硬生生的改变了。</p>


    “这就是……黑王吗？”</p>


    昂热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微微感慨。</p>


    人类对于这位真正的漆黑皇帝的了解实在有限，秘党或许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但谁能想到这位君王仅仅只是苏醒就让整个世界都沸腾了起来，他们此刻面对的不仅仅是黑王，还要面对世界随时崩塌的危险，这大概是人类史上最严重的危机。</p>


    庆幸的是……这位君王似乎并没有完全苏醒。</p>


    他还在裂谷中小憩，似乎还在恢复着体力。</p>


    “必须杀死他……”</p>


    昂热看着裂谷中漆黑的身影神色无比的凝重，那是一具布满黑麟的狰狞身躯，并不是像山岳那么庞大，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几米的身高，是的身高！他像是个巨人，却有着龙首，昂热毫不怀疑这个家伙能够站起来直立行走。</p>


    半人半龙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这是最适合战斗的姿态，此刻这位君王正与大地的王座上打盹，伴随着他的呼吸，岩浆不断地起落，烈火将其包围，激荡的火星打在他漆黑的鳞片上瞬间熄灭，映出死寂的黑光。</p>


    “咚咚咚——”</p>


    他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而且越来越快，力量似乎正在不断攀升，跳动的心脏像是灭世的战鼓般威严的声音让大地颤抖。</p>


    “必须在他完全苏醒前杀死他！”</p>


    是的，这是所有人一致的判断，黑王尼德霍格，仅仅现世就在将世界推向灭亡，如果等他完全苏醒，必将让整个世界归于虚无，整个世界将会回到原初，人类的时代将会被他终结。</p>


    天际的红映在老人们的脸上，灭世般的景象让这群年迈的老人感到无力。</p>


    “说得到轻松……”汉高声音低沉，“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到他面前呢？”</p>


    就像他说的一样，君王的殿前可不是那么容易到达的。</p>


    漆黑皇帝的复苏怎么可能不带着千军万马？</p>


    漆黑的焦土中不断有东西挣扎着爬出，那是在皇帝复苏时被掩埋在此地的各类生物，不分物种，现在它们被赐予了新的生命，为帝王而活。</p>


    扭曲的身影一道道颤抖着爬起，它们身上带着狰狞的黑鳞，长着锋利的爪牙，它们汇聚在一起，连成一片漆黑拱卫着沉睡的君王。</p>


    “这些是死侍吗？”有人皱眉。</p>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吧……”</p>


    面对着如同黑色潮水般的死侍群，老人们有些退缩了，这几乎是必败的战争。他们或许连面见君王的资格都没有。</p>


    远处的皇帝紧闭着双眼，甚至都懒得看他们一眼。</p>


    这就是蔑视，来自至尊的蔑视。</p>


    渺小的人类连成为这位至尊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p>


    “都到了这里，你们不会想退缩吧？”</p>


    昂热的脸色出人意料的平静，但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看出他现在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p>


    不是所有人都会惧怕帝王的威严，比如他，希尔伯特·让·昂热。</p>


    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p>


    “黑色的皇帝吗？我会让你后悔小瞧人类的。”</p>


    昂热此刻身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腰间别着那柄颇具纪念意义的折刀，不过很遗憾的是，这柄折刀不是那么适合现在的场景。不过他的背上还背着由副校长亲手炼制的炼金刀具，这大概是人类能锻造的最强装备。</p>


    面对迎面而来的无尽死侍，昂热脸上露出了疯狂。</p>


    他双手拔刀，一往无前地冲进黑潮。</p>


    “来吧，让我们开始厮杀吧！”</p>


    众人看见昂热一往无前的模样也不再犹豫，纷纷拿起刀枪发起进攻。因为害怕是没用的，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决定世界存亡的战争，如果失败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现在能做的只有向死而生！</p>


    “放心上吧！有我压阵呢！”</p>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信心倍增，因为那是副校长的声音。</p>


    他们看见了那个风尘仆仆的老牛仔，看着他手握着长刀骑着摩托在地上疾驰，秘制的银刀在地面留下银色的刻痕。</p>


    老牛仔背着他私藏多年的宝贝们奔赴战场，在这周围刻下他最高的杰作。</p>


    他手握银刀割破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流淌而下，他将长刀刺入地面，鲜血顺着长刀涌入地面，漫过那些带着银粉的刻痕。</p>


    “言灵·戒律！”</p>


    老牛仔发疯似的咆哮，鲜血顺着手掌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淌，当殷红的鲜血染红整个炼金矩阵的时候，巨大的领域从他身上展开，几乎笼罩了整片死侍形成的黑潮。</p>


    他用戒律分割战场，削弱死侍的力量，其他人就可以站在戒律外围用远程武器营地。</p>


    “昂热，你要是杀不死他丫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p>


    副校长臭骂着冲在最前面的昂热，声嘶力竭。</p>


    然而听见他的骂声，冲在前面的昂热嘴角却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p>


    一度暴血！</p>


    昂热强行暴血抵消戒律的作用，使用言灵，大规模的戒律效果并不集中，暴血后的他完全可以忽视，但是这些死侍不行！感受着周围被削弱许多力量的死侍，昂热用长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下刀很重，血花随着他的奔跑狂舞。</p>


    几乎同时，黑潮般的死侍们突然扭头看着迎面而来的老人，它们言灵的金色因为戒律压制血脉的缘故微弱了许多，但是依旧流露着贪婪的目光望向昂热。</p>


    似乎是被鲜血吸引，它们将目标集中在了这个老人身上，任由其他人枪炮怎么乱轰，它们都只像是发疯似的扑向这个老人。</p>


    圣裁落下，一枚枚子弹精准地镶嵌在死侍头顶，头颅像是烟花般炸开，像是旨意一般宣告着它们死亡。汉高看着冲在最前面的老疯子自愧不如，昂热这个家伙像是疯子一样用自己的鲜血吸引着周围的死侍撞上他的刀口，明明是一位时间里的刺客，现在却化身狂战士在黑潮里乱舞。</p>


    不过能够顶着戒律在如此密集的死侍群中这样来去自如厮杀的，在场众人里也只有昂热了。</p>


    昂热眼里流淌着熔岩般的金色，死侍的动作在他眼里像是特摄电影一般迟缓，他像是行走在蜡像馆里的破坏者，手握长刀从一个个塑像旁经过，所过之处一片猩红绽放。</p>


    受到他的血液影响，死侍群像是饥渴的猛兽一般狂暴，婴儿般的啼哭声渗人心扉，它们混乱地前赴后继，没有了丝毫的秩序，甚至有些会踩着自己前面跑得不够快的同伴身上前进，利爪践踏着血肉，不顾一切地冲向昂热。</p>


    “来吧，来吧！”</p>


    昂热兴奋地大喊，死亡的腥风让他越加兴奋，谁都该知道这位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其实才是学院里最大的杀胚，此刻他压抑多年的愤怒终于不在隐藏，杀胚本色暴露无遗。</p>


    他挥舞着长刀，切下一个个死侍的头颅，不带丝毫怜悯，甚至希望这些家伙能拍好队一个个来。要是能够让他拿着刀子不动自己撞上来那就更好了。很显然这些死侍不会那么听话，虽然都是朝着他来的，但是不会排队。</p>


    “昂热，慢点！你真当自己是斯巴达吗？”汉高破口大骂，昂热这家伙已经杀疯了，冲的太快他们完全跟不上。</p>


    “卡塞尔学院就这点水平？这就跟不上了？”</p>


    一道粗狂又嚣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汉高听见声音刚想骂回去，但是远方掀起的黑色浪潮却让他闭上了嘴巴。</p>


    那是死侍群被掀翻了，一大片死侍被瞬间切割成两半，红黑色的浪潮在死侍群中掀起，高处升起了黑色的太阳。</p>


    那是审判和黑日！</p>


    绘梨衣的审判切断了死侍们前进的道路，上杉越背上背着一大堆珍藏已久的日本刀，双手握住两柄，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两只斑驳的、青筋暴露的手臂依旧强壮而有力。</p>


    他站在绘梨衣前面，赤裸着上身露出背后同样漆黑的纹身，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p>


    “你们两个保护好绘梨衣，老子找昂热算算以前的旧账！”</p>


    他冲着护在绘梨衣两边的源稚生和源稚女吩咐了一句，然后头顶着黑日冲向死侍群。</p>


    刀锋划出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黑日如死亡般寂静，他行走在死侍潮中，像是死神在人间行走，任何靠近他的东西都会被漆黑的太阳吞噬。</p>


    汉高无法反驳上杉越的话，因为他们的水平确实没有这么离谱。</p>


    这家伙像是一头人形暴龙一般在死侍群里横冲直撞，如果昂热靠的是技巧，他靠的就是纯粹的蛮力和血统带来的强大言灵。</p>


    众人愣神地聆听着老人口中吟唱着的古老证言，此刻的上杉越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具足。</p>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睹这神临一般的场景，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祭奠，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达到龙王领域的祭奠。</p>


    如果没有远处黑王的存在，他们甚至会相信这个家伙才是某位龙族君王降临！</p>


    “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p>


    “这是皇，来自日本的皇，日本最后的正统皇血。”贝奥武夫神色凝重，在白王事件后，他们作为校董或多或少都调查过关于日本的情报，“这是昂热叫来的吧？听说他们曾经是旧友。”</p>


    众人欣喜地看着天空中的黑日，现在已经不是顾虑来人是从何而来的了，只要是人类，那么就是他们的助力。面对人类存亡的危机时刻，没有人会在意友军是谁，只要你们帮忙杀死黑王我们就是好朋友！</p>


    但是他们或许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就像没有登上过珠峰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出山顶的风景。</p>


    秘党摸索了几千年，仍然只摸索到了龙族文明的边缘。</p>


    上杉越依旧只是一个以人类之躯逼近龙王的个体，那么那个文明的最深处，那位此刻在他们面前面对如此规模的言灵爆发，依旧没有被惊扰睡眠的黑王究竟有多恐怖？</p>


    身为黑王的尼德霍格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周围爆发的元素波动？但是他依旧在沉睡着恢复体力，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半分急促。也许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睡死了，没有被吵醒。</p>


    另一种……就是现在人们表现出的力量不足以惊动他。</p>


    他就像是在观众台上看着舞台上的小丑们表演着无聊的戏码昏昏欲睡。</p>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剧烈的狂风，一瞬间整个战场的风向都朝着上杉越改变，那些扑向昂热的死侍被猛烈的狂风卷向上杉越。</p>


    昂热也转头看着远处朝着他走来的上杉越，两个人老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挑衅的笑容。</p>


    “他们……是在抢怪吗？”有人忍不住吐槽。</p>


    “少废话，有时间废话不如给我加大火力！”汉高打完枪里的子弹一边换弹一边臭骂，“没看见这数量一点都不见少吗？”</p>


    是的，当人们以为昂热和上杉越已经杀死很多死侍的时候，却发现死侍的数量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p>


    “这里究竟有多少死侍？”</p>


    就连上杉越也忍不住皱眉，如海潮一般的死侍挡在他们去往帝王殿前的路上，再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到不了黑王面前就会被死侍群淹没。</p>


    上杉越再次挥刀，黑日猛地收缩，骤然增强的狂风把大群死侍拉了过去，还未达到上杉越面前，它们就被炽热的高温点燃，但是在这空气稀薄的黑日附近，它们不会剧烈燃烧，而是身体发红发亮，像是烧着的炭，最后化作尘埃。</p>


    上杉越信步前行，走到昂热身边。</p>


    挥刀把燃烧的尸守打成碎片，碎片触及黑日的边缘就化作雪白的灰烬，在两人周围形成白茫茫的烟灰。</p>


    “不知道。”昂热淡淡地回答，“不过想杀光他们看上去不太现实。”</p>


    “那么我们就直捣黄龙？”</p>


    上杉越脸上露出笑容，咆哮着挥刀，咆哮声如同巨龙般震撼人心，此刻的他像是一头真正的人形巨龙，被烧灼成赤红色的长刀就像是他的利爪。</p>


    他挥动着利爪开辟道路，像是战车般在死侍群中笔直前进。</p>


    “果然叫你来是对的！”昂热兴奋地笑着。</p>


    “对狗屁对！”上杉越笑骂道，“等会到了黑王面前，就交给你了……”</p>


    “嗯……”</p>


    昂热能够听出来上杉越的声音有些喘息，虽然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但是他清楚这样使用言灵对这个老人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即使能够到达黑王面前，也没有力量向皇帝挥刀了。</p>


    昂热跟在上杉越身后保存着体力，两个老得本应该座轮椅在养老院里的树荫下闲逛的老人，此刻正在无尽的死侍群中杀出一条血路。</p>


    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大概会以他们冲破敌阵斩杀敌将结尾。</p>


    但是……谁也不敢肯定这两个老人能不能杀死那位端坐于此的黑王。</p>


    “他们能成功吗？”有人问。</p>


    “不，他们不需要亲手杀死黑王。”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在众人耳机里响起，“按照计划他们只需要将黑王的移动范围限制在射程内就行了。”</p>


    “没错。”庞贝的声音同样响起，“我这边已经准备完毕了，只要确认黑王不会躲开，那么就能满满地给他来上一发。”</p>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天空，在他们目光不可及之处，漆黑云层的上方，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准备就绪。</p>


    “希望这家伙能被杀死……”</p>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只希望黑王的生命力不要像某人那样强大就行了，即使力量强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杀死，那么总会有办法的。</p>


    审判将战场分割成两半守护着人类最后的战线，一边是漆黑一片的死侍，一边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类，源稚生和源稚女守在绘梨衣身边解决一些漏网之鱼。</p>


    卡塞尔学院的老人们带着学员朝着死侍群里狂轰滥炸，似乎想为两位负重前行的老人减轻一些压力。</p>


    昂热和上杉越一步步地逼近那位至尊的王座，每一步都踏着骨和血。</p>


    谁能想到最后的战场上，这些人类能够依靠的只有两个老人呢？</p>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两个老人，几乎是人类能够动用的最强战力了。</p>


    虽千万人吾往矣，用来形容这两个老亡命之徒最合适不过了，他们碾碎龙类的尸骨，嘶吼声盖过了龙吟，苍白的头发被染成血色，一人是为了复仇，一人是为了守护。</p>


    “昂热，你确定你的言灵对这家伙有用？”</p>


    上杉越气喘吁吁地问昂热。</p>


    他知道除了强化自身身体以外的言灵在对龙王级别以上的龙族作战中是没有作用的，包括自己的黑日，但是不知为什么，昂热的言灵很特殊。</p>


    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将时间零锻炼到如此程度，说起来时间零本身就不算是很强的言灵，可昂热偏偏就能用这种言灵战胜身为皇的自己，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上杉越是承认昂热的实力的。</p>


    不过现在他承认没有用，得看这位正在打盹的皇帝承不承认。</p>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p>


    昂热目光灼灼地望着不远处的黑王。</p>


    近了，就要近了，他很快就能完成自己的夙愿了！</p>

 第360章 这是友军

    “到了！”</p>


    伴随着上杉越一声怒喝。</p>


    两个老人互换身位，昂热瞬间从上杉越背后冲到了前面，而上杉越则是转身面对着背后涌来的死侍群。</p>


    瞬息间，昂热的身影鬼魅般的闪烁，冲出重围朝着不远处的黑王急奔。</p>


    而上杉越则是屹立不动，两柄日本刀会出银色的刀芒，几乎将面前的整个空间封死，没有死侍可以越过他的封锁线去追逐昂热。</p>


    上杉越发出震天的怒吼，身上肌肉似乎爆发着用不尽的力量，这就是真正皇血带来的力量，如果是昂热独自正面面对这样庞大数量的死侍进攻不可能有耐力坚持，而他可以。</p>


    上杉越双手挥刀，每斩出一刀就踏前一步，狂暴的刀锋将死侍生生撕裂。</p>


    二天一流·二天晒日！</p>


    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最适合二天一流，那么非这位日本的老皇帝莫属。他不仅剑术超绝还拥有着暴龙般的力量，使用起这样的剑术在战场上甚至比昂热还要可怕。昂热没有足够的力量在死侍群中不断挥舞刀剑，而他可以靠着暴力毫无阻碍的挥刀。</p>


    这种剑术本身就是战场剑术，站在战场中，要面对的就是汹涌的人潮，你必须一刻不停地挥刀，用你无比绝伦的天赋力量把两柄武器化为一体，在腥风血雨中大不踏前！</p>


    与昂热用时间零取巧将战场分割为无数次的一对一的单挑不同，上杉越是同时面对千军万马，他站在这里就是要横扫千军！</p>


    这是纯粹的暴力，暴君的斩击，直到他的体力耗尽之前都不会停下。</p>


    就在这位老皇帝挡住死侍群的瞬间，昂热已经来到了黑王的面前。</p>


    他知道上杉越即使再强面对那样数量的死侍群也撑不了多久，他的时间很紧迫，所以这位老人几乎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p>


    身影如同断帧般地跨过焦土，来到君王跟前。</p>


    而这位至尊仍然在沉睡，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老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身侧。</p>


    昂热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双手挥刀竭尽全力的斩下。</p>


    “咔——”</p>


    两柄炼金刀具在接触到黑王漆黑鳞甲的一瞬间就崩裂。</p>


    昂热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他终于明白这位君王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并非过于骄傲，只是凡人的兵器跟本伤不了这位君王分毫。</p>


    不过还没完！昂热几乎在炼金刀折断的同时就已经又从背后拔出了新的刀具。</p>


    一柄，两柄，三柄……</p>


    几乎在同一秒钟，昂热折断了手中所有的炼金刀具，可即使是这样也仅仅在黑王的鳞片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刻痕。</p>


    “可恶！”</p>


    昂热愤怒的咆哮，此刻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人与神的差距，他发现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位至尊。</p>


    黑王尼德霍格，这是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人类当初究竟是怎么战胜这样的家伙的？</p>


    “这真的是我们能够战胜的吗？”</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昂热的方向，他们当然也看见了昂热的失败。因此对能否战胜这样的存在产生了怀疑。</p>


    “就算天谴正面击中这家伙……能杀死他吗？”</p>


    “……”</p>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p>


    黑王尼德霍格，要比所有人想象中的强大太多了，跟普通龙王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准确的说，这是连龙王都畏惧的存在，即使是四大君主在这位皇帝面前也只有跪拜一途！</p>


    但是昂热依旧没有放弃，因为他手里还有一把刀。</p>


    他伸手取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折刀。</p>


    “如果是这把刀的话……一定可以！”</p>


    这柄亚特坎长刀碎片打成的折刀，曾经杀死龙王的折刀，他最锋利的刀刃！</p>


    希尔伯特·让·昂热，最年迈的屠龙者，带着百年的仇恨和这柄在龙血中侵染百年的折刀来到了最后的皇帝面前，他杀死黑王仅仅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却像是天堑。</p>


    折刀刺入黑王的鳞片，声音清脆，但毫无作用……因为这清脆的声音说明了这柄折刀没用。</p>


    即使全部没入鳞片对于黑王来说也不过是皮外伤。</p>


    “到此为止了吗？”</p>


    昂热愣愣地抬头。</p>


    他看见了这位至尊睁开了那双熔岩般的眼睛。</p>


    “咚咚咚——”</p>


    黑王跳动的心脏像是要碾碎他的整个身体，无尽的威严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忍不住想要跪下。</p>


    “校长！”</p>


    恍惚间，昂热似乎听见了背后有人在叫他。</p>


    他愣愣地转头，看见死侍群的上空一道漆黑的身影飞掠而过，那道背身双翼的身影手握刀剑，眼里闪着鎏金的光芒。</p>


    “路明非？”</p>


    昂热看见了一柄长刀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过来，那是七宗罪的其中一把，‘暴怒’。瞬间，他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伸手去握住这柄长刀。</p>


    让昂热感到意外的是，黑王似乎并不在乎他干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此刻他才发现，黑王之所以睁开双眼，并不是因为他的折刀刺入鳞片，而是感受到了路明非的到来！</p>


    这位至尊看着路明非的目光跟看他们完全不同，如果对他们是无视的话，对路明非就是贪婪，是的，他的目光盯着飞驰而来的路明非，像是锁定了猎物。大地开始颤动，黑王复苏以来第一次有了动作，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路明非。</p>


    无尽的愤怒瞬间填满昂热的脑海，那颗怀着憎恨跳动百余年的心脏变得更加狂暴。</p>


    他已经痛恨了龙族一百多年啊！这一百多年来，一直将龙族视为自己最大的仇人，对手，可在这些家伙眼里，居然根本没有自己。</p>


    这是......何等的轻蔑！？</p>


    “龙族？黑王？神？”</p>


    昂热抬起头，暴怒地质问着眼前的黑王。</p>


    可眼前的黑王仍旧对他视若无睹。</p>


    瞬息间，昂热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因为他握住了那柄名为‘暴怒’的刀，将所有的愤怒都汇聚在刀刃上。</p>


    他缓缓地侧身，暴怒震动着发出长鸣，无形的领域在扩张，那不是昂热的领域，而是这柄斩马刀的，它是炼金技术的产物，由青铜与火之王亲手锻造，封入了活灵的屠龙利器，它本身就是一件活的东西！</p>


    似乎感受到的昂热身上传来的愤怒，暴怒的外形变得前所未有的凶悍，刀身像是被怒火融化了一般延长，从原本的一米多长延伸到接近七米的惊人长度，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烈火，原本平滑的刀刃变作锋利的锯齿，仿佛无数颗龙牙从刀身里长出。</p>


    它苏醒了，或者说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只有极致的愤怒才能引发它的力量，它回应了昂热的愤怒，展现出自己真正的面貌，这样的长刀，才能威胁到面前这位君王！</p>


    黑王巨大的阴影下，昂热目光阴沉地直视着黑王的眼睛，起身的黑王高达十几米的身高根本看不见脚下这样渺小的存在。</p>


    昂热能够感受到黑王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他连被俯视的资格都没有。</p>


    他愤怒地单手握住这柄长度与自己身体完全不成正比的斩马刀，右手的肌肉炸裂般的凸起。</p>


    四度暴血！</p>


    昂热直接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极致，青灰色的鳞片覆盖了他的全身，骨刺突破皮肤，脸上如同戴上了青铜般的面具，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经与龙族没有区别。</p>


    他缓缓将这柄巨刃归鞘，刀鞘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他构想出来的，位于左边腰侧。他收回了注视黑王的目光，低头只看着自己的刀刃，整个世界似乎都和他一起静止了。</p>


    不应该是昂热已经站在是时间之外！</p>


    时间零还有一个名字，永恒。</p>


    他将言灵全力爆发，这一秒中他将快到摆脱时间。</p>


    老人带着这柄看似比他自己还要重的巨刃高高跃起。</p>


    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君王。</p>


    “崽种，直视我的眼睛！”</p>


    昂热发出愤怒的咆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出数次斩击，刀在挥砍的中途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灿金色的火焰，像是狂龙般呼啸，朝着目标冲锋。</p>


    眼前的黑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时间的间隙中，刀光笼罩了黑王伸出的那只手。</p>


    “凡人，你越界了。”</p>


    恢弘的声音传进昂热的脑海，一瞬间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裂了，那声音语气平静，却直击灵魂。</p>


    紧接着，他看见了黑王视线的移动。</p>


    黑色的皇帝与昂热的视线碰撞了。</p>


    这在时间零的领域中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昂热知道自己言灵对黑王是没用的，所以他此刻的时间零针对的不是黑王，而是自己！他坚信这一秒钟没有人能感受到他动了，那怕对方是龙王。</p>


    虽然只是一秒，但是足够了，因为这一秒是‘绝对’的。</p>


    可现在却发生了意外。</p>


    在昂热以为‘绝对’的一秒钟内，黑王伸出的手动了。</p>


    无上的龙威在一瞬间笼罩了在场所有人，那是皇帝的气势，这位至尊第一次在人类面前展现自己的威严。</p>


    他缓缓地移动了那只覆满黑鳞的龙手，整个领域一瞬间崩塌，漫天的刀光全部溃散。</p>


    黑王仅仅是轻轻抬手，便接下了昂热全力的斩击。</p>


    ‘暴怒’在他的手中奋力地挣扎着，可是失去了力量支撑的他无论怎么挣扎都已经无济于事。</p>


    黑王手握着暴怒的刀刃将昂热的整个身体悬空。</p>


    体型的悬殊让昂热在半空中根本没有丝毫着力点，他手中的暴怒被轻松接下，剩下的就只有任人宰割了。</p>


    呼啸声在昂热耳边响起。</p>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倒退，是黑王握住刀刃用暴怒的刀柄顶着他猛地砸向地面。</p>


    强大的作用力让他来不及反应也无法反应，在至尊的暴力下，他的反抗毫无意义，他还是低估了黑王的力量！</p>


    轰——</p>


    巨响声传来，昂热的整个身体被黑王用长刀砸入地面，生死不知。</p>


    “混蛋！”</p>


    路明非咆哮着飞来，手中的利爪朝着黑王狰狞的龙首上挥去。</p>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救昂热。</p>


    黑王布满黑鳞的脸迎向路明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似乎感觉那张狰狞的脸颊裂开的嘴在笑。</p>


    ……</p>


    此刻后方的战场已经陷入了一片的混乱中。</p>


    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所有人的言灵都被取消了。</p>


    仅仅是一瞬就又恢复了言灵的使用，却将整个阵型彻底打乱，让他们陷入了危机。</p>


    但是就在他们以为完蛋的时刻，一头狰狞的巨龙，从天而降。</p>


    巨龙挥动着巨大的双翼在死侍群中降下，庞大的身躯碾碎了一大片死侍，巨龙转身横扫，龙尾和利爪卷起了一片腥风血雨。</p>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降临的巨龙。</p>


    “这是……友军！？”</p>


    他们呆呆地看着从龙首上跃下的几道身影，冲入死侍群展开了屠杀。</p>


    两道金色的火焰在死侍群中不断炸起，有人拿着刀枪在黑潮中游走，有人拿着冒出黑炎的大刀在死侍群中大杀四方，有人手持双刀在其中起舞，还有人手握武士刀像昂热一样在死侍群中如入无人之境。</p>


    “这是什么情况？”</p>


    场外负责削弱龙族力量的弗拉梅尔副校长有些迷惑，突然出现的人与龙让他有些分不清敌我，他的戒律也在刚才那昂热与黑王接触的一瞬间中断了，本想着重新启动，但是现在的场面过于混乱他的言灵作用在哪里都会影响到自己人。</p>


    “放心，我们是来帮忙的。”夏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弗拉梅尔身后。</p>


    “你……你是？夏弥？”</p>


    弗拉梅尔当然认识这个女孩，这是东方‘皇帝’身边的女孩。</p>


    之所以会疑问，是因为这个女孩此刻的模样太过骇人了，满身鳞片，背生双翼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就像是龙族！</p>


    “你们……怎么会跟龙在一起？”</p>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才发现在远处死侍群中冲杀的身影有一大半都是自己认识的人，楚子航、凯撒和零都在！甚至连他的宝贝徒弟芬格尔都提着刀从巨龙头顶跃下来。</p>


    “因为我们本身就是龙族。”</p>


    几道声音同时在弗拉梅尔身边响起。</p>


    弗拉梅尔警惕地环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被三道身影围住了。三双璀璨的黄金瞳盯得他背脊发凉。</p>


    这四道身影都是半人半龙的模样，而且身上的威压让他明白，他一个都打不过！</p>


    “你们想干嘛？”弗拉梅尔警惕地问这几个人。</p>


    “帮忙。”</p>


    “帮我？”</p>


    弗拉梅尔疑惑了，“龙族要帮人类？”</p>


    “我们是帮自己。”</p>


    夏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不在这里杀死黑王的话，我们都得玩儿完。”</p>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副校长听懂了眼前女孩的话，冷笑的问道。</p>


    “没错。”夏弥淡淡地回应。</p>


    “别废话了，我们开始吧。”</p>


    诺顿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冲着旁边的康斯坦丁示意。</p>


    兄弟两人手握着刀剑在弗拉梅尔刻下的炼金矩阵上描绘着神秘的龙文。</p>


    “这是……什么？”</p>


    弗拉梅尔自认为自己对炼金术很了解，但是对于眼前两位龙族此刻刻下的阵纹依旧是一窍不通。</p>


    “你的炼金矩阵太简陋了，限制不了黑王。”夏弥轻声解释道，“等他们刻完了之后，你将戒律扩散到整个战场上，包括黑王。”</p>


    “开什么玩笑！？”弗拉梅尔连连摇头，“戒律怎么可能对龙王有用？”</p>


    “你的戒律确实没用。”夏弥轻蔑地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但是有他们两人刻画的炼金矩阵，再加上我们几人帮忙，效果就不一样了。”</p>


    “别开玩笑了……想要取消龙王级别的言灵，除非……除非……”</p>


    弗拉梅尔说着说着张大了嘴巴，目光里满是震惊。</p>


    能够限制龙王的只有龙王，能够限制黑王的……也只有龙王！而且一位龙王可能还不够，像黑王那样强大的存在，几位龙王联手或许才会有可能……</p>


    龙王？弗拉梅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你们是！？”</p>


    “别废话，放血！”</p>


    夏弥轻轻挥手，一道风刃在弗拉梅尔静脉上划过，“人类，你不会怕死吧？”</p>


    “怕？开什么玩笑！我特么一个人在这里摆阵，遗书都写好了！你觉得我会怕！？”弗拉梅尔反驳道，“但是即使限制了黑王的言灵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几位也被限制在这里了，谁去对付黑王？”</p>


    “轩浩。”诺顿淡淡地回答，“我们没有龙躯，对上黑王就是找死，能凭借纯粹的肉体力量战胜黑王的人，我们能够想到的只有他了。但是他没有能与黑王抗衡的言灵力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他创造公平的决战环境。”</p>


    “是这样吗？……”弗拉梅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几位身为龙族君主的家伙居然对轩浩的评价那么高。不过想了想好像又没什么毛病，毕竟他们都亲眼看见过这个男人光凭着身体力量将复苏的白王按在地上摩擦。</p>


    “不过他现在人在哪里？”</p>


    “应该正在赶来……黑王是他唤醒的，只是好像坐标出现了偏差，距离或许有些太远了。”</p>


    “明白了？那就开始吧。”</p>


    诺顿和康斯坦丁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夏弥示意。</p>


    “那就让我看看吧……希望你们是对的……”弗拉梅尔在自己手上原本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不要命似的放血。</p>


    三人几乎同时划开自己的手腕，炽热的龙血汇入脚下的炼金矩阵，诡异的红光从矩阵开始扩散，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p>


    权力笼罩了整个空间，言灵被取消，所有人的言灵在一瞬间失去作用，卡塞尔学院的众人不知所措。</p>


    死侍群中的芬里厄发出咆哮，龙尾重重地抽在体面，一道深深的沟壑隔断了整个战场。</p>

 第361章 惊讶你奶奶个腿

    楚子航等人从死侍群中救回失去战力的上杉越回到龙背上，退回到绘梨衣身边。</p>


    在他们从死侍群中撤离的下一刻，天空中一道道火光划过，是环绕着世界从东方而来的导弹，密集的弹幕瞬间覆盖了芬里厄分割出来的战场，地面似乎都下陷了。</p>


    硝烟覆盖了人们的视线，炮火中只有死侍发出的嘶吼。</p>


    “这是……什么情况？”</p>


    芬里厄张开双翼遮住烟尘，巨大的龙翼将所有人护在身后。</p>


    众人围绕在芬里厄身边，有些震惊地看着这头温顺的巨龙，以及那些从天而降的导弹。</p>


    “这是为了庆祝黑王降临，来自东方的贺礼。”楚天骄从扶着上杉越从龙背上跃下来，面无表情地解释道。</p>


    “都后退吧，接下来不是我们能参加的战斗了。轩浩手下的几位龙族君主和你们的副校长正联手限制黑王使用言灵，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够使用言灵了。”</p>


    “！！？？”</p>


    “轩浩手下的……龙族君主？”贝奥武夫听了楚天骄的话大受震撼，他们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连龙王都能驯服。</p>


    “可是……限制黑王使用言灵有用吗？”有人问。</p>


    “不限制，难道你想跟黑王比比谁的言灵更强吗？别忘了言灵对黑王可是没用的，而他的言灵可以轰死我们，想要战胜他就不能依靠言灵！龙族的战争从来都是刀刀见血的。”</p>


    楚天骄抬起头向芬里厄示意，“芬里厄，能去帮路明非吗？”</p>


    “我知道了。”</p>


    芬里厄抬起巨大的龙首，望向黑王的方向。</p>


    它撑开巨大的龙翼飞上天际，又借着俯冲的力量朝着黑王的方向冲刺。</p>


    此刻的路明非已经被黑王抓在手中，巨大的力量让他发出痛苦的哀嚎，差距实在有些太大了，他甚至连牵制都做不到。</p>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早就感受到了差距，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进攻，只是想救走地上生死不知的昂热而已。可转眼间却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就被黑王抓在了手中，最让他不甘的是，从头到尾，这个家伙都没有离开过原地。</p>


    他像是端坐在王座的皇帝，伸出手就能掌握世界的权与力。</p>


    是的，黑王仅仅是在原地还未起身，路明非就莫名其妙地被抓住了，那速度简直被时间零还要恐怖，路明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无论是体型、力量还是速度，他都全方位的落了下风。面对这位几乎完美的黑色皇帝，路明非感到了绝望。</p>


    从来没人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生物，黑王尼德霍格，他是真正拥有极致暴力的完美存在，在龙与龙的战争中，极致的力量让他占据绝对的优势，强大的权能让他不畏惧任何言灵，在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短板。</p>


    普通混血种根本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的言灵能比他更强，龙王在他面前也只能跪服，因为没有哪位龙王能凭借纯粹的力量战胜他，即使拥有完整龙躯的龙王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打的。</p>


    他就是暴戾的象征，残暴的君王，黑王——尼德霍格。</p>


    龙的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绝对的力量就是一切，而他就是最强，没有之一。</p>


    尼德霍格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向着自己冲过来的芬里厄，眼神中毫无波动。</p>


    他轻轻松开了路明非，路明非现在还不能死，作为世界树这个存在本身，路明非的存在维系着整个世界，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只要路明非死了，世界就会崩溃。</p>


    除非他能在杀死路明非之前将所有的权能都吞噬殆尽，成为新的完整的‘神’，真正掌控这个世界的所有权能。这样，他就是新的创始神，创造一个只有龙族的，他所掌控的完美世界！</p>


    只是真要吞噬世界树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尼德霍格的体内都还有世界树一半的本源正在激烈的反抗，他醒来这么长的时间之所以毫无动作，并不是因为在恢复力量，而是在压制那一半世界树的本源。</p>


    而且最重要的是尼德霍格此刻并没有完全做好吞噬整个世界的准备，因为他这次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提前唤醒的，所以他现在有些愤怒，他不明白，这些渺小的人类是如何会想要唤醒他的？</p>


    “就凭你们这卑微的力量，和这群叛逆的蠢货吗？”</p>


    路明非无力地坠落在地上，他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黑王起身了，那道仅仅十几米高的漆黑身影迎向了那头体型大出他数倍的巨龙。</p>


    看上去就要被冲刺的巨龙碾碎。</p>


    “跑……跑！”</p>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慌乱地嘶吼，他在叫芬里厄撤退。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恐惧的力量正在升腾。</p>


    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全身颤抖。</p>


    打不过的，不可能赢，就算芬里厄有着龙躯，也根本赢不了眼前这个家伙！这是违背常理的存在！</p>


    尼德霍格终于离开了他的王座，他缓缓地站起身来。</p>


    路明非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黑王身上骨骼顿挫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像是重型机械磨合般的声音，那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就让人绝望。</p>


    尼德霍格轻轻扭动着脖子，似乎正在舒展着身体，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似乎丝毫不在意就要撞在他身上的巨龙。</p>


    “跑！快跑！芬里厄！”</p>


    爬起来的路明非大声咆哮着，他知道芬里厄是看见他被抓来救他的，但是先他希望能够让芬里厄听见赶紧掉头，能飞多远飞多远。</p>


    因为此刻的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轩浩会想要一个人来面对黑王，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其他人来得再多都无用，除了拖后腿以外没有任何用处！</p>


    尼德霍格缓缓的握拳，骨骼爆响，肌肉摩擦，巨大的声响犹如天崩地裂，大地不住地震动，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似乎全世界都能听见这位漆黑的皇帝挥拳的声音。</p>


    这一拳下去，真的会死，就算是巨龙也会死！路明非惊恐地看着芬里厄，那头蠢萌的巨龙飞得太快了，呼啸的风声掩盖了他的呐喊，巨龙根本听不见他的警告。</p>


    “草！”</p>


    路明非咆哮着腿部用力跃起，被捏碎的翅膀已经不足以支撑他飞行，但他爆发般的力量仍然足以支撑自己跳起来挡在黑王挥拳的路径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黑王不敢杀他！</p>


    刚才他在被黑王抓住的时候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那时候他本来是必死的，可是黑王放开他了，那么很显然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对黑王来说很重要。不，准确来说对所有龙王都很重要，因为之前埃吉尔也想要吃掉自己。</p>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p>


    路明非发现自己根本赶不上！黑王挥拳的速度要比他快太多了！</p>


    “完了……”</p>


    路明非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芬里厄被一拳轰成碎片的场景，有些不忍心去看。</p>


    “完尼玛呢！”</p>


    气急败坏的骂声响彻天际，将所有人从震撼中惊醒，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让他们看见了希望。</p>


    人们的目光都被尼德霍格的身姿吸引，从未有人注意到地面上掀起的尘埃，那是一条长达万里的尘埃，如龙翔于野，不知从而而来。</p>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大地的震动不是因为黑王挥拳，而是因为有人在尘埃中急奔而来！</p>


    那是一道在山岳间横冲直撞的身影，他踩踏的声音像是战鼓般敲响。</p>


    轰——</p>


    一声巨响，蔓延至尼德霍格不远处的尘埃被巨大的风压吹散开来，露出的地面在一瞬间崩裂，但人们在远处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p>


    只有尼德霍格看见了。</p>


    他看见了那道奔腾而来的身影，看见了那人高高跃起，朝着自己挥拳！</p>


    漫天的尘埃呼啸而过，凌厉的风刺痛着尼德霍格的覆满黑鳞的脸颊，这一拳能伤到他！</p>


    这是挑衅，是宣战，这个男人气势汹汹而来，逼着自己改变拳路跟他对拳！</p>


    “如你所愿，人类！”</p>


    疯狂的战意从尼德霍格眼中升腾而起，他挥出的拳头猛地再次加大力量，强大的力量使得拳头的轨迹瞬间改变，由直拳转变为下勾拳。</p>


    尼德霍格像个巨人一般一拳砸下！</p>


    “嘿，这就对了！”</p>


    轩浩嘴角露出吐出灼热的气息，整个身体因为空气的摩擦变得通红，手臂肌肉炸裂般的隆起，握于右侧腰部的拳头猛得朝上挥出。</p>


    自下而上的狂暴力量升起，像是猛兽咆哮，潜龙升空！</p>


    风声呼啸，如同咆哮天地间的巨龙一般，与尼德霍格的龙手相撞。</p>


    双方的距离刹那间接近，片刻后人们才听见雷霆般的爆响响彻天际，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狂风席卷了一人一龙周围的整个场地，扩散的波动掀翻了周围所有的东西，包括正在飞来的芬里厄，它巨大的龙躯居然顶不住两人对拳时的余波，在空中翻滚几周坠落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p>


    鲜血染红了砂砾，血肉在尼德霍格冰冷的目光中炸裂。一道渺小的身影急速坠落地面，重锤像是敲打在众人心上，剧烈的轰响让人心颤抖。</p>


    如此来势汹汹的猛烈进攻居然抵不过黑王站立挥下的一拳？绝望在每个人心中蔓延。</p>


    “人类，终究是人类。”</p>


    尼德霍格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漆黑的鳞片被染上血色，但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眼前的人类虽然的确很强，但是还不足以威胁到他。</p>


    “切——”</p>


    被一拳轰入地面的轩浩从坑洞中爬出来，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头凝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p>


    “他没事！”看着轩浩起身继续与黑王对弈，远处的人们再次燃起希望。</p>


    “嗯？”</p>


    尼德霍格有些诧异于眼前的男人居然没有被他一拳打成肉末，仅仅只是失去一条手臂？这怎么可能！？</p>


    “很惊讶？”</p>


    轩浩轻笑着与黑王对视，看样子黑王对于自己被封印期间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情，这样就好办了。</p>


    他缓步朝着路明非的方向走去，行走的途中，已经消失不见的右臂奇迹般地开始重新生长，骨骼像是无中生有般地凝聚，肌肉组织从他肩上的肉芽开始不断盘旋包裹。</p>


    尼德霍格有些惊讶地看着这样一幕，这……这违背规则的再生能力，即使是他也不曾拥有，就像是……就像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如果不是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世界树的力量，他甚至会以为这个男人是新的创世神！</p>


    “人类，你是谁？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p>


    黑王的语气头一次变得有些激动。</p>


    “一个被动技能而已，有什么可惊讶的？”</p>


    轩浩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咧嘴笑道，“怎么，你没有？”</p>


    尼德霍格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也相当于默认了他没有这样的能力。</p>


    轩浩提起被埋在砂砾下的路明非，还有路明非找到的半死不活的昂热。</p>


    “你说说你们来凑什么热闹？现在知道打不过了吧？”</p>


    “老……老大？”路明非有些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热泪盈眶。</p>


    “哭哭哭，哭个屁啊！还能动吗？”</p>


    “能！”路明非有些勉强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但是……大概帮不了什么忙了。”</p>


    “我就没指望你们能帮我。”</p>


    轩浩环视了一下整个战场，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轻轻笑了笑，“看样子你应该是干掉了奥丁？”</p>


    “嘿嘿……”</p>


    “嘿个屁，瞎操心！”</p>


    轩浩将带在身上的昆古尼尔塞到路明非手上，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着什么，然后又一把将他和昂热扔向芬里厄的方向。</p>


    “差点把老子小舅子害死，你个蠢货。”</p>


    “唉？”</p>


    落在芬里厄龙翼上的路明非愣了愣，看着这只用龙翼接住自己的满身伤痕的巨龙，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老大的小舅子……我擦！？</p>


    “带着老弱病残滚远些，接下来是单挑的时间。”</p>


    路明非愣了愣，“老大你一个人真的行？”</p>


    “不行，就多试几次，我可是不死的啊……”</p>


    轩浩的戏谑般的声音传到路明非耳朵里，他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拖着昂热爬到芬里厄背上，巨龙带着两人离开这片是非之地。</p>


    原来老大是不死的！？路明非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多管闲事了，老大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因为这个男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找黑王单挑，就算打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是不死的啊！多试几次……说得简单，不会痛吗？</p>


    “不死？”</p>


    尼德霍格也听见了这听上去很荒诞的话，但是联想到刚才这个男人诡异恢复的手臂，他不禁皱起了眉头。</p>


    “没错，不死。怎么？羡慕？”</p>


    轩浩再次凝视着尼德霍格的眼睛，看着这家伙皱眉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底，这货大概拿他没什么办法。</p>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什么好隐瞒的秘密了。就算他不说，再跟黑王过两招黑王自己也能察觉到，这个明显弱于自己的人类是杀不死的。</p>


    所以轩浩从一开始就摊牌，就是为了看看这货的反应，如果能带给对方烦恼那就再好不过了。</p>


    羡慕？不，尼德霍格缓缓摇头，他所追求的目标，是成为真正永恒的存在，吞噬世界树，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不死，到时候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不会死，甚至可以创造新的世界。</p>


    不过眼前的人类确实让他提起的几分兴趣，就当做吞噬世界之前的开胃菜吧。</p>


    尼德霍格缓缓活动着身子，似乎想要大干一场，伴随着他身姿的舒展，整个世界再次开始躁动起来，滚烫的熔岩再次从焦土中翻涌而出，远处的火山喷涌，天际被照亮成红色。他狰狞的竖瞳凝视着眼前的人类，翻腾的岩浆在他们之间跳跃。</p>


    轩浩的瞳孔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炽热目光，金色的光芒闪烁，他的身体表面罕见地浮现出了鳞片，是淡金色的鳞片，在流淌的熔岩映射下隐约间翻腾着琉璃般的光泽。</p>


    这就是他最强的姿态，暴血后的深度龙化状态，从他掌握暴血技术之后，还从未有谁有资格让他露出这样狰狞的面貌。</p>


    远古最强的皇帝，啃食世界的终焉之龙，与如今世界最强的‘皇帝’站在末日的炼狱中对视。</p>


    “这样的鳞片……”尼德霍格看着轩浩身上浮现的鳞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凝重。</p>


    “怎么？你认识吗？”轩浩有些好奇地望着尼德霍格，他早就对自己体内的龙血存在疑惑，但是一直找不到线索，这位最古老的龙皇说不定知道些什么。</p>


    “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血脉。”尼德霍格冷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从何而来？”</p>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啊……”</p>


    轩浩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样子尼德霍格只能看出他身上的血脉不属于这个世界，仅此而已。</p>


    “那你惊讶你奶奶个腿啊！”</p>


    暴怒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暴风席卷整个炼狱，跳跃的岩浆在空中四散，空气中的黑烟在一刹那间被冲散。</p>

 第362章 鬼神

    一道急速的身影脚踏炼狱奔腾，地上的火焰像是感受到战争打响开始欢呼雀跃，溅起的火柱被金色的利爪切开。</p>


    当黑色的龙爪与金色的利爪相撞，令人惊悚颤抖的力量排上倒海般涌向四方。</p>


    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两道体格相差悬殊巨大的身影相撞，之前是轩浩右臂粉碎落于下风，但此刻居然依旧势均力敌！</p>


    不，似乎还是差了一些……</p>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轩浩整个人倒飞出去，虽然不再向第一次那样狼狈，但是眼前这位黑色的皇帝似乎还是要更胜一筹！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皇帝，极致暴力的化身！</p>


    “哼——”</p>


    尼德霍格冷哼一声，收起有些颤抖的手臂，背后的黑翼挥动刮起暴风，瞬间带着他暴虐的身躯朝着轩浩坠落的方向追击。</p>


    众人看着轩浩被击飞，砸在滚烫的熔岩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炽热的浪潮，其后漆黑的巨大身影紧追不舍，黑王不打算给轩浩任何的机会，一旦占据优势接下来就是猛烈的追击，要将这个人类摧枯拉朽般毁灭！</p>


    众人屏息凝视，他们都知道现在落于下风的是谁，那是来自东方的皇帝，全世界公认最强的人类！可现在就连这个如此强大在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存在都在黑王的暴力下完全处于下风。</p>


    人们陷入了绝望，夏弥、芬里厄、诺顿以及康斯坦丁看着这两个如同在地狱中搏斗的身影也不禁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回想起了远古时代，诸神黄昏之时，黑王尼德霍格那令人恐惧绝望的力量。</p>


    “你们确定他真的能赢吗？”</p>


    猩红的炼金矩阵一角，弗拉梅尔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被黑王压制的男人问。</p>


    “他不行难道你行吗？”诺顿瞥了她一眼，“如果现在被揍的是你，你能接下尼德霍格几下？”</p>


    “……”弗拉梅尔沉默了。</p>


    “放心吧，他不会输的……”</p>


    夏弥轻声说着，但是眼里依旧流露出难以掩盖的心痛。</p>


    是的，就像她说的一样，轩浩是不会输的，因为他不会死，这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除非黑王想出能够杀死他的办法。不过看黑王现在有能力完全压制轩浩却依旧没能杀死他就知道了，这位掌握着世间暴权的黑色皇帝其实是没办法杀死轩浩的。</p>


    可是……会很痛吧？</p>


    尼德霍格暴虐地踏在岩浆中前进，漆黑的鳞片在火红的熔岩中熠熠生辉，这里似乎就是他的主场，熔岩无法影响他的行动丝毫，因为他就是从地狱里归来，令人绝望的存在！</p>


    他用烈火淬炼着自己的身躯，就是为了等待重临世界之日！</p>


    半龙半人的身躯追逐着眼前的人类疯狂地挥爪，天地间电闪雷鸣，雨幕垂天，熔岩翻滚，整个世界伴随着黑王的暴动似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p>


    而最后支撑着这个世界的，是一个渺小的身躯。</p>


    同样在滚烫的岩浆中，那道身影在漆黑的龙化无尽的暴力下不断后退，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支离破碎又奇迹般的恢复如初。</p>


    从一开始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飞，到现在能够勉强凭借双臂接下尼德霍格的攻击仅仅只是缓缓后退。</p>


    尼德霍格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p>


    怎么可能？</p>


    他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仅仅是不死吗？这已经超越了不死的范畴了吧！</p>


    尼德霍格很清楚什么是不死，因为他自己就是不死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有龙族存在，他就是不死的，但即使是这样，身躯被磨灭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重新孕育。</p>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他试过了，将这个男人的身体轰成碎片，结论是没用！按理来说即使再强的恢复力，整个身体被摧毁也应该不可能恢复了，连基础都没有了从哪里恢复？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恢复了！</p>


    他能够杀死这个男人的身体，可这个男人的灵魂像是被一个莫名的强大力量保护着，他无法杀死！</p>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打散的肉体像是被一股他不能理解的力量强行从虚无中创造出来。</p>


    尼德霍格可以肯定这特么绝对不是什么‘不死’，但是还没能完全吞噬世界树的他暂时理解不了这样的力量，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也就是说……找不到办法杀死这个男人！</p>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p>


    尼德霍格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这个每一次重新站起来就会变得更强！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勉强接下他的攻击了！</p>


    “呵呵——”</p>


    轩浩同样覆满鳞片的手挡在身前，面对这尼德霍格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甚至现在可以看见他嘴角露出疯狂的笑容。</p>


    尼德霍格看见这个男人的笑容微微一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停下攻击，因为有一种预感，只要他停下攻击，这个男人就会开始反击了！</p>


    “真是……好疼啊……”</p>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痛楚，轩浩面目狰狞，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火光的映射下似乎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p>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被打成这样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已经停滞不前多久了。</p>


    但是现在，挡在前面的壁垒似乎被眼前这位黑色的皇帝打碎了。</p>


    强大的压力成了无尽的动力，轩浩原本以外已经锻炼到极致无法提升的身体再次被碾压被挤扁，终于，在极限中似乎触碰到了什么。</p>


    他莫名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正在愤怒，是的，愤怒，对眼前的黑王愤怒！</p>


    他突然间似乎听见了，源自血脉深处的龙吟声，那是……骄傲的呐喊，真正的龙吟！</p>


    “轰——”</p>


    黑王的利爪再次挥下，可这时的黑王似乎有些神情恍惚。</p>


    因为他莫名地听见了一声龙吟，像是直击灵魂的冲击让他的动作迟疑了片刻。</p>


    就在着片刻的间隙中，他看见了，身前的熔岩如潮水般分开，只因那道渺小的身影！</p>


    男人站在那里，身后隐约可见的龙魂让他心生寒意。</p>


    “这是……”尼德霍格以为自己看错了。</p>


    那个男人明明没有翅膀，却站在了熔岩之上！一双眸子如明镜般反射着斑驳的光芒，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一闪而逝，同时隐没的还有那道伟岸的虚影。</p>


    那道耀眼如虹，光芒璀璨的虚影一闪即逝，可却像阴影一般刻在尼德霍格脑海里，那是龙，来自东方的神龙！</p>


    他看见了那道虚影睁开愤怒的眼睛，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星辰，似乎映着整个宇宙！只是一眼，那狂暴的杀机让这位身为至尊的黑色皇帝都心生畏惧！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存在？</p>


    尼德霍格突兀地爆退，他目光警惕地望着站在熔岩之上的身影。</p>


    神龙的影子似乎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轩浩整个人再次坠落在焦土上。他稍微愣了愣，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尼德霍格疯狂的攻击似乎让他体内血脉的真正力量有了复苏的迹象？</p>


    “这……”</p>


    就连轩浩自己都感觉似乎有些离谱，心想自己体内的血统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居然在尼德霍格这样猛烈的进攻压迫下都仅仅只是有了苏醒的迹象！这尼玛要真正觉醒是需要多大的压力？也亏得是他，换做其他人早就嗝儿屁了，什么鸡肋血统啊……</p>


    “不过，貌似挺牛逼的？”</p>


    轩浩咧嘴看着莫名其妙爆退的尼德霍格。</p>


    “你打得也够爽了？接下来该我了吧！”</p>


    轩浩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骨爆声。</p>


    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尼德霍格的进攻，现在可以开始反击了。</p>


    而且……不知为何，好像从刚才开始他身上就有一道枷锁莫名的解除了，现在的他，似乎可以使用言灵？</p>


    轩浩朝着远处夏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猩红的炼金矩阵依旧在，几位龙王的戒律依旧笼罩着整个空间，混血种是无法在这里使用言灵的，就连黑王的言灵都会被取消，但现在……貌似挡不住他了！</p>


    “很好，让我们开始第二轮吧！”</p>


    四度暴血，已经是人类的禁忌，那禁忌之上是什么？或许是真正的封神之路，但从未有人走到过那里，没有人知道答案。</p>


    但现在有人迈过这道界限了。</p>


    言灵·鬼胜，开启。</p>


    骨骼发出顿挫的声音，出现裂痕，殷红的鲜血从皲裂的皮肤渗出染红了鳞片，人类的身躯似乎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但在诡异的力量作用下，身体强行锁住了澎湃的暴力。身上虬结的肌肉膨胀，又被金色的鳞片锁住，压缩，鳞片像是战甲般环环相扣，将爆裂般的力量封锁在体内。</p>


    鬼胜能够屏蔽的痛觉似乎也到达了极限，轩浩忍受着体内从内而外涌出的痛楚，感受着不断颤抖着的身体第一次发出怒吼。</p>


    言灵·鬼胜进阶——鬼神！</p>


    狂暴的力量席卷着整个战场，就连眼前的尼德霍格都开始变得神色凝重，他惊讶地看着眼前如同鬼神般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澎湃战意。</p>


    “你想要厮杀吗？”</p>


    沐浴在熔岩中的尼德霍格似乎变得冷静了，他的眼神中不再有轻蔑或是畏惧，而是同样充满了澎湃的战意。</p>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提前唤醒的意义。</p>


    “是你！原来是你啊！是你唤醒我的，对吧！”尼德霍格有些感慨地冲着轩浩呐喊，随后黑鳞包裹着的肌肉隆起，准备爆发力量。</p>


    他感受到那些叛逆分子们正限制着自己的言灵，不过没有关系，他的战斗从来都是正面厮杀！</p>


    尼德霍格目光锁定了眼前那道被血染的金色鳞甲包裹的渺小身影，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着如同鬼神般的恐怖气势，让他体内的龙血沸腾不已。</p>


    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也在锁定着自己，而且对方早已准备完毕，似乎是在等自己准备！这是何等的嚣张！刚才那道恐怖的虚影早已消失无踪，眼前的人类现在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想向他发起挑战？</p>


    尼德霍格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要用什么来跟他对决，但是他愿意接受，因为他可是这个世界至强的至尊，永恒的皇帝！怎么可能输给人类！</p>


    “来，厮杀吧！”</p>


    下一瞬，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大地崩裂了，空气被撕裂了。</p>


    漆黑的影子与赤金色的影子交汇，岩层在绝强的力量冲击下支离破碎，碎石飞溅又在滚烫的岩浆中化为灰烬，烟尘冲天而起。</p>


    众人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空间，除了巨响和看上去即将崩溃的世界之外，他们什么也感受不到。</p>


    天地倾覆，万物寂灭，雷声与地鸣被两道影子撞击的巨响淹没，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狰狞的龙爪撕裂，仿佛回到了遥远神话中的古战场，这是刀刀见血以命相搏的厮杀！</p>


    只有路明非和几位龙王才能勉强看清此刻正在发生的战斗，几位龙王已经完全惊呆了，因为他们看见这个男人身上龙化过后的鳞甲居然能跟黑王正面抗衡！</p>


    尼德霍格现在虽然是半人半龙的形态，但在轩浩面前依旧是个大家伙，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赤手空拳与这样的敌人战斗还不落下风的。</p>


    轩浩的拳头再次和尼德霍格挥下的龙爪相撞，脚下的大地在一瞬间崩裂，这哪里是在打架，说这两个家伙是在联合毁灭世界他们都信！</p>


    “咔——”</p>


    轩浩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骨骼的碎裂声，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言灵导致还是与黑王尼德霍格战斗导致。</p>


    总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出哀鸣，此刻唯一的感受就是直击灵魂的剧痛！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吗？即使他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还有这违背常理的力量不断修复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打破某种桎梏，甚至没办法重伤到眼前的黑王。</p>


    不得不承认，黑王果然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生物，他那让人绝望的力量凌驾于这个世界的众生之上，他的身躯坚不可摧。</p>


    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中，黑王受损的也只不过是与轩浩接触的双爪，碎裂的鳞片脱落，又会生出新的黑鳞，这样的伤势对于拥有庞大身躯的黑王来说不过是皮外伤罢了。</p>


    人与龙的差距就这样显现出来了，黑王从生物层面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轩浩身上那诡异的‘不死’能力，这世上没人能像这样与他对战。</p>


    “人类，你赢不了我。”</p>


    尼德霍格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我承认你的身上有着让我不解的力量，但是仅凭这样不可能击败我。”</p>


    “我果然很弱……”</p>


    轩浩自嘲地回答，但是他不能停下。</p>


    挥拳，继续挥拳！前进，继续前进！再痛也不能停下！压倒性的劣势绝不是放弃战斗的理由，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无数次！</p>


    别人对这样的机会求而不得，而他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没有理由放弃。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诅咒，这是妹妹的愿望，是祝福，是让他能够负重前行的力量！</p>


    “我有很多机会，但你，只有一次！”</p>


    轩浩深吸一口气，炽热的空气让他整个肺部像是燃烧起来，龙血沸腾，再次踏着大地借力，鳞片的缝隙中溅射出淡金色的血液，他双腿微曲，力量从小腿往上升起，手中的拳头再次挥出。</p>


    “很可怕的力量，但是……”</p>


    尼德霍格狰狞的利爪再次挥下，“这个世界上要比蛮力，还没有人赢过我！至于机会……我不会给你的！”</p>


    他是神话中的暴君，统治世界靠的就是暴力，龙与龙的战争就是这样，言灵不过是展现神威的工具，真正的战斗靠的就是蛮力！要比蛮力他还从来没有输过！</p>


    尼德霍格肌肉虬结的龙爪狠狠压下，稳稳地按在轩浩的拳头上。</p>


    感受着从下方传来的强大力量尼德霍格微微皱眉，他龙爪上的肌肉似乎遭到了压迫，从下方传来的强烈的反抗让他感受到了痛楚。让他变得面目狰狞，下压的龙爪更加用力！不能给这个人类机会！因为尼德霍格感觉到了威胁，这个人类会随着战斗越来越强！</p>


    “到此为止吧，人类！”</p>


    轩浩的双腿下陷，整个地面都在因为尼德霍格的暴力下沉，他的力量来自大地的支撑，但是此刻整个大地似乎都被尼德霍格压在掌下，黑王的暴力本就凌驾于自然。</p>


    轩浩咬着牙挥出另一只手，同样击打在尼德霍格掌心，似乎想将这只龙爪振开。</p>


    但是尼德霍格也没有丝毫要留手的意思，另一只巨大的龙爪伸下，似乎是想要将轩浩抓在手中。</p>


    没错，他想控制住轩浩，体型的绝对优势下，他只要控制住轩浩的行动，对方绝对没有能力挣脱。</p>


    轩浩也意识到了不妙，尼德霍格体型跟他差太多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尼德霍格掌心下，对方能够很轻易地伸出另一只手控制住他，而他最怕的就是控制。</p>

 第363章 芬格尔:我呢，我呢!

    他毫不怀疑如果被抓住，没有发力空间的他根本挣脱不了尼德霍格的控制。如果尼德霍格像路鸣泽一样会什么封印术之类的东西他就完了！</p>


    “哥哥！”</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轩浩耳边响起。</p>


    紧接着莫名的意志从远处传来，一道如同御令般的旨意让尼德霍格微微一愣，轩浩突然间感觉尼德霍格的力量有了刹那间的停顿，他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后方爆退。</p>


    轰——</p>


    失去支撑的漆黑龙爪沉重地砸在地面上。</p>


    反应过来的尼德霍格转头，望向远处那道缓缓倒下的红白身影皱着眉头。</p>


    这是怎么回事？尼德霍格清楚地感受到了刚才那个女孩对他做了什么，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冲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精神？简直荒谬！</p>


    “嗯？好快！”</p>


    尼德霍格惊异地看见刚才还在自己眼前不远的身影不知何时突兀地出现在那道红白身影旁边。刚才那一瞬间这道身影爆发的速度即使是他都有些惊讶。</p>


    “绘梨衣！？”</p>


    轩浩轻轻扶住绘梨衣倒下的身体，看着怀中这个突然间失去意识倒下的女孩，他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p>


    一旁的上杉越和源氏兄弟也反应过来，赶紧围在两人身边。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绘梨衣已经倒在轩浩怀里。</p>


    “这是怎么回事？”上杉越有些焦急，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绘梨衣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突然间倒下呢？</p>


    “什么怎么回事？谁让你没事干带着绘梨衣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轩浩心中无比的愤怒，这里聚集了一堆人，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绘梨衣也来了。</p>


    “我……这是……”上杉越张了张嘴，想说这是绘梨衣自己要跟来的，但是看着轩浩狰狞的面孔，吞了吞口水又把话咽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要是敢顶嘴，会被这家伙一拳轰碎。可这明明是他的女儿啊……怎么感觉这货比自己还关心？</p>


    “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p>


    源稚生查看了一下绘梨衣的状态，松了一口气。</p>


    “狗屁！”</p>


    轩浩轻轻将绘梨衣交给源稚生，面色阴沉，身体当然没什么大碍，可是他刚才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妹妹的出现了，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就是这一瞬间帮了他。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能够让黑王都有一瞬间的迟疑，没有反噬鬼都不信！</p>


    “尼，德，霍，格！”</p>


    愤怒，杀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情了。</p>


    尼德霍格有些惊讶地看着远处瞬间变了气势的男人，如果刚才这个男人身上有着磅礴的战意，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滔天的愤怒和纯粹的杀意。</p>


    尼德霍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如此生气，简直莫名其妙。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弥之外或许都不会明白，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个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愤怒，因为想要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p>


    人们只听见了刺耳的音爆声，然后就看见远处漆黑的巨大身影突兀地被撞飞，随后又迅速做出反应。</p>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也没有人能够看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见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声。以及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溅起的漫天熔岩和冲天的烟尘，像是灭世的重锤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在大地上。</p>


    此刻全世界或许都能听见这如同战鼓般的声音，但没有人能够看见红莲地狱中浴血的身影。</p>


    轩浩的面颊布满了残破的金色鳞片，鳞片已经被鲜血染红失去光泽，连那双原本闪着灿烂金色的黄金瞳此刻都充满了血意，充血的眼睛如同鬼神。眼神中只有无尽的杀意和愤怒。</p>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只有疯狂，每一拳都血肉四溅，殷红的鲜血在高温与急速中瞬间湮灭，新的血肉再一次发起不要命的进攻，这是以命换命的狂暴打法，超越极限的猛烈压制，他像是被杀意带动的机器一般不知痛楚，不只疲惫的疯狂进攻。</p>


    这样狂暴的进攻让尼德霍格都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太过混乱了，完全没有任何规律，甚至有时候这个男人挥出的拳头根本就还不完整，这个男人进攻的速度早已超过了恢复的速度！</p>


    但即使是用残破的肢体，依旧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进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就连尼德霍格都不得不承认从未遇见过这样疯狂的对手。</p>


    对人类而言，存在着两种极限。</p>


    一是体能的极限，当到达这个极限的时候人通常会非常痛苦动弹不得。很显然轩浩他现在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极限，因为他的肉体早已经承受不住力量崩溃了。现在的他是靠着冲天的愤怒强行活动着身体。</p>


    二是生命的极限，正如字面意思，人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就会迎来死亡。可是他……好像同样没有这个极限。</p>


    尼德霍格被打得莫名其妙，以他的角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刚才他还能压制这个男人，但是很突然的，那个女孩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这个男人暴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p>


    尼德霍格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个男人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战斗，现在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变得更加强大，这算什么？真是太荒谬了，如果只凭愤怒这种感情就能够跨过一切，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龙族这种东西了。</p>


    “人类！别太嚣张了！”</p>


    尼德霍格朝着面前的男人怒吼，但这个男人依旧疯狂的挥拳，似乎完全没有了理智一般，直接将他无视掉了，于是他也暴怒了，身为至尊，居然会输给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p>


    天地间的轰响变得更加剧烈，两道身影从天上打到地下，人们看不清他们的影子，只能感受到狂风在撕裂，大地在悲鸣。</p>


    直到一道巨大的漆黑身影砸落地面，人们才像是看见了希望！</p>


    那是黑王尼德霍格！黑王被砸落地面，那么很显然是被轩浩压制了！</p>


    尼德霍格在巨大的坑洞中愤怒的咆哮，即使倒在地上他依旧在奋力的挥动着龙爪，每一次动作都引起山崩地裂。</p>


    人们这才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巨大生物身体上不断落下，每一次砸落都溅起黑鳞和血花，那是快到极致的残暴打击，没有人能够看清，但是他们知道那是谁！</p>


    轩浩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并且限制住了黑王的行动！</p>


    “好机会！”一个校董会的老头看着这一幕露出疯狂的笑容，“庞贝！你还在等什么！”</p>


    是的，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被压制的黑王不可能有余力闪过‘天谴’的打击，谁也不知道轩浩现在的状态能坚持多久，这或许是他们能够杀死黑王的唯一机会！</p>


    “可是……”庞贝有些犹豫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现在发射的话会连轩浩一起打中的！”</p>


    “这里的人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踏上战场的！”老人的语气有些焦急，“再不快点就没有机会了！只要能够杀死黑王，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这可是关乎到世界的存亡！”</p>


    “臭老头，你在说什么！？”凯撒提起老头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可不管这个家伙是老人还是校董会。</p>


    “没看见轩浩现在正在上风吗？他在拼命的战斗，为的就是保护你们这些蛀虫，你却想着连他一起杀死？”</p>


    “他不是不死的吗？”老人拉开凯撒的手，面色阴沉，“你也看见了，虽然他能够压制黑王，但是很显然并没有能力重创甚至杀死黑王。我现在做的决定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必须在这里杀死黑王，否则世界都会毁灭！”</p>


    “你！”</p>


    凯撒指着眼前的老头，心中涌现无尽的愤怒，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个老头说的没错，他们都看见了被压制的黑王，但是也仅仅是被压制，轩浩目前的力量不足以杀死黑王，这是事实。</p>


    但是凯撒十分的清楚这些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校董会与轩浩从来都不是一条战线的，这老头说得声明大义，鬼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不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轩浩和黑王一起排除掉！毕竟这个能够压制黑王的男人如果战胜了黑王活了下来，这些老家伙会更加不安吧？</p>


    “真是悲哀啊……”</p>


    没有人注意到，趴在芬里厄背上恢复体力的路明非正将周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p>


    他看着远处孤军奋战的浴血身影，又看了看进出争论着要不要把那道身影一起杀死的愚蠢人类，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p>


    “老大啊，你要保护的就是这些无药可救的家伙吗？”</p>


    他突然为远处痛苦喊叫却依旧战斗的身影感到不值。</p>


    “的确很悲哀，但这就是现实。”</p>


    “额……”路明非愣了愣，抬起头。</p>


    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稚嫩身影此刻正坐在龙背上，手中拿着那边轩浩塞给他的昆古尼尔打磨着。</p>


    “路鸣泽？你不是……”</p>


    路明非有些疑惑，从杀死奥丁以后，他就再也感受不到路鸣泽的存在了，这个小魔鬼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离开他了，并且带走了他的外挂，让他的战斗力也直线下降。</p>


    “我确实离开了，”路鸣泽轻轻点头，“你现在看见的，不过是我托付给轩浩带给你的一缕意识。”</p>


    “这样啊……”看着路鸣泽手里的昆古尼尔，路明非有些明白为什么轩浩要将这柄长枪交给他了。路鸣泽应该是将意识寄存在这柄长枪上面的吧？</p>


    “这么说来……你现在大概帮不上忙啊。”</p>


    “没错，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我只是一缕意识罢了。”路鸣泽点头，“所以最终决定权在你的手上啊，哥哥。”</p>


    “什么意思？”</p>


    “究竟是毁灭还是拯救这个世界？”路鸣泽轻笑着看着路明非的眼睛，“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我亲爱的哥哥。”</p>


    “为什么是我？”路明非疑惑了。</p>


    “因为你是关键，真正杀死黑王的关键。你的决定将会关系到世界的存亡。”路鸣泽不屑地看着不远处定格的身影，那是校董会正在讨论是否发射‘天谴’的老头子们。</p>


    “什么狗屁‘天谴’，这些愚蠢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啊？”</p>


    “天谴杀不死黑王吗？”路明非问。</p>


    “当然杀不死，那种玩具，杀个白王都够呛，怎么可能杀死黑王？”路鸣泽抬起头轻蔑地看着天空，“有些人总是这么骄傲自满，却不知道，他们连站在这最后战场的资格都没有。”</p>


    “那轩浩能杀死黑王吗？”路明非问。</p>


    “可以，但不够，这样打下去他总会变强到能够杀死黑王。”路鸣泽说着轻轻摇头，“但是他能杀死的只有这具龙躯罢了，要真正杀死他可不光是要杀死他的身躯，如果不连同灵魂也一起毁灭，这个世界只会迎来短暂的安宁，迟早有一天黑王会再次醒来的。”</p>


    “所以，我可以？”路明非似乎听懂了，他有些发愣地指着自己。</p>


    “是的，我之所以会留下意识来与你沟通，就是想要知道你最后的选择。”</p>


    路鸣泽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路明非，“不过，哥哥你现在似乎出现了迟疑？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p>


    “难道不是吗？”路明非伸手捂着脸，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p>


    “是倒是啦……”路鸣泽没有反驳，“像这些烂人当然是去死比较好。”</p>


    他指着不远处的争吵的老头们，满脸的厌恶。</p>


    “但是啊，哥哥，都到最后一刻了，因为这种烂人而前功尽弃真的好吗？”</p>


    路鸣泽扒拉开路明非的手，扭过他的脑袋，看着远处浴血的身影。</p>


    “黑王就倒在那里，明明都要成功了，就这样放弃不太好吧？而且你不是最擅长安慰自己的吗？这个世界虽然有坏人，但好人也有啊。”</p>


    “是啊……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好人。”路明非站起身来。</p>


    他回忆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也有像轩浩那样总是罩着他的好人，有楚子航这种面冷心热的好师兄，有凯撒这种中二爆棚却富有正义感的优秀青年、有像真小姐一样善良的普通女孩，也有老唐这种……好吧，老唐不是人来着。</p>


    芬格尔：湿弟，我呢？我呢！？</p>


    路明非：别闹，我在想正事呢。</p>


    总的来说，他的人生在十八岁以前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是这之后都还好啦。</p>


    “那你呢？”路明非突然问，“你又是什么想法呢？”</p>


    “我？”路鸣泽有些发愣地指着自己。</p>


    “对啊，为什么世界拯救世界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呢？”路明非问，“明明你才有这个能力吧？”</p>


    路明非很清楚，光靠自己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其实，路鸣泽才是能够决定一切的人吧？</p>


    “不，哥哥，你错了。”路鸣泽轻笑着摇头，“我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p>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杀死黑王尼德霍格！”</p>


    “这就更矛盾了吧……”路明非问，“杀死黑王不就等于拯救世界吗？可你话里的意思……似乎可以让世界毁灭？”</p>


    “没什么矛盾的，因为选择权本来就在你的手里。”路鸣泽面无表情地说着，“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意识罢了，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无法干涉。”</p>


    “你这话说的……好像世界存亡就在我一念之间了？”路明非直呼好家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叼。</p>


    “是的，但是……”</p>


    路鸣泽突然笑了，“我很清楚哥哥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啊……”</p>


    他凝望着路明非，眼神里充满了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p>


    “我的傻哥哥啊，善良的你怎么会忍心看着世界毁灭呢？就算忍心世界毁灭，也不会忍心看见帮助过你的人露出绝望的表情吧？”</p>


    他指着远处浑身是血的轩浩，将长枪递给路明非。</p>


    “看到了吧？那道孤独的身影。”</p>


    “嗯……”路明非轻轻握住长枪，他当然看见了，那是改变他命运的男人。</p>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的，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路鸣泽的声音回荡在路明非的耳边，“就像这个男人一样，明明为了保护这些愚蠢的家伙战斗，而这些蠢货却想着怎么弄死他！但是你知道吗？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孤军奋战，因为他早就认清了现实，这种事情他也早就意料到了。”</p>


    “这样啊……”路明非微微点头，“原来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p>


    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这些蠢货根本想不起有轩浩这么个人，自然不会想着要杀死轩浩。</p>

 第364章 校董会团灭

    “即使带着千军万马，最后也免不了孤军奋战，这就是现实。”</p>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路明非的双眼，“但是，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另其困于荆棘。我善良的哥哥，作为拥有人性的你，会看着他这样失败吗？”</p>


    “……”</p>


    路明非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路鸣泽，真像是个魔鬼会说的话啊……</p>


    结果从一开始他就只有一个选项吗？不过他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的就是了。</p>


    “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拯救世界吗？”</p>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路明非看了看手里的长枪，问一旁的路鸣泽。</p>


    他清楚的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样的战斗中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轩浩狂暴的战斗状态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或许普通人一靠近就会被那狂暴的攻击波及到，粉身碎骨。</p>


    “等，等待一个时机。”</p>


    路鸣泽微眯着眼看着那道浑身是血的身影。</p>


    “愤怒虽然能让人变强，却也会同时让人失去判断能力，这样胡乱的攻击是杀不死黑王的。所以我们需要等待这个男人恢复理智。”</p>


    “恢复理智？谁去帮他恢复理智？我吗？”路明非看着那双眼充血狂暴无比的身影，心想谁特么现在敢过去帮他恢复理智？</p>


    “不不不，哪里用得着哥哥你去冒险？”</p>


    路鸣泽残忍地笑了笑，又抬头望了望天空，“不是有人很乐意为我们效劳吗？”</p>


    路明非顺着路鸣泽的目光抬起头望向天空，愣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天上有……‘天谴’！</p>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路鸣泽，“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p>


    “计算？这不是计算，是我根据出演的小丑们临时改编的剧本。”路鸣泽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些愚蠢的家伙。</p>


    “我善良的哥哥啊，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既看不惯这个世界的肮脏，又不得不拯救它。不过你放心，你只需要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人类的道路还很长，而哥哥，你只需要成为见证这条道路的人。”</p>


    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来做吧！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艰难道路，但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人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p>


    路鸣泽冷漠地望着那些流露出贪婪眼神的人类。这个世界可以得救，但是……必须先接受洗礼。否则即使消灭了龙族又能怎么样呢？总有人会成为新的龙族。</p>


    “‘天谴’发射！”</p>


    有人激动的喊声将路明非从幻想中拉回现实。</p>


    他的耳边已依旧回荡着路鸣泽的声音，但是伴随着这道喊声，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太空。</p>


    他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p>


    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朝着极远处的两道身影坠落。</p>


    全弹发射！</p>


    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枚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远处一大一小两道人影。</p>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p>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p>


    流星笼罩，火光和烟尘弥漫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只能听见从遥远的方向传来的吼声，像是那位黑色君王的惨叫。</p>


    “成功了！”有人大喊着。</p>


    吼——</p>


    但是一声震天的怒吼瞬间让喊叫的人们闭上了嘴。</p>


    他们从吼声中听见了愤怒，这不是惨叫，是怒吼！是来自漆黑皇帝的愤怒！</p>


    远处弥漫的烟尘被撕裂开来，一双漆黑的翅膀腾空而起，他们绝望地看着那道升起的黑色身影，眼里满是不可思议。</p>


    这道身影全身鳞甲几乎都破碎了，殷红的鲜血从黑鳞上流淌而下，虽然遍体鳞伤但他还活着！并且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位君王身上爆发的愤怒和威严！</p>


    “不，怎么可能！？”</p>


    校董们不肯承认摆在眼前的现实，那可是‘天谴’啊，是他们现在能够使用的最强武器，居然没能杀死黑王？</p>


    “轩浩呢？对轩浩呢！？”有人愤怒的呐喊，“既然黑王没死，那他肯定也还活着吧？现在黑王重创，是个好机会！快让他干掉黑王！”</p>


    “真高兴你们还关心我是否活着啊……”</p>


    幽幽的声音在校董们耳畔响起，令他们汗毛竖起。</p>


    “什……什么？”</p>


    他们颤抖地转身看着那道毫发无损的身影，目光里不知为何露出惊恐。</p>


    此刻的轩浩全身被金色的鳞甲覆盖，眼里已经恢复了金色。</p>


    “什么时候？”</p>


    校董们望了望远处的黑王，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轩浩。</p>


    这家伙应该刚才还在跟黑王战斗被天谴一起命中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瞬间就到了他们面前！更让他们紧张的是……这个男人到他们面前来干什么？还有脸上那狰狞的笑容是怎么回事？</p>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躲在这后面好像挺好玩的啊？”轩浩微笑着看着这几个垂暮的老人。</p>


    “你……你在干什么？黑王！黑王已经被重创了！现在可是好机会啊！”</p>


    “我知道。”</p>


    轩浩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p>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感谢你们。”</p>


    “感谢我们？”</p>


    “是啊，刚才我好像有些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多亏了你们让我清醒过来啊！”轩浩说着灿烂地笑了起来。</p>


    但是他的笑容却让这些老人们感到一阵恶寒，身体不住地往后退。</p>


    “你……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是我们人类闹内讧的时候……黑王！讨伐黑王才是关键！”老人指着背后天空中展翼的黑色君王，声音焦急。</p>


    可是他指着指着却发现，那位黑色的君王只是冷漠地俯视着他们，毫无动作。</p>


    “貌似你们害怕的东西也赞成我的做法啊？”轩浩冷笑。</p>


    他抬起头目光与天空中黑色的皇帝对视，黑王尼德霍格此刻静静地等待着。</p>


    “你……你！”</p>


    轩浩一步一步地靠近这群老人。</p>


    而这些老人用手指着轩浩满脸的惊恐，“你们！？”</p>


    他们惊讶地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人都慢慢退开了，那些一个个的转过头，最后看着他们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鄙夷。</p>


    “哼！”凯撒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直接站到了路明非等人身边。</p>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撇过头不想去看，他大概明白路鸣泽的话了，拯救世界可以，但是这些迂腐的东西就随着旧世界一起湮灭吧。</p>


    “乖乖去那边的世界呆着，就不必转世投胎了。”</p>


    冷漠的回声中，几道苍老的身影在人群中化为血雾。</p>


    轩浩再次站到了战场上，抬起头仰望着飞翔在天际的黑色君王。</p>


    “久等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p>


    吼——</p>


    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战吼声。</p>


    所有人都能听出这连续不断的战吼声是尼德霍格在狂笑，似乎嘲笑着人类的肮脏与愚蠢。</p>


    “人类果然是肮脏又愚蠢的生物，”尼德霍格轻轻落到地面，俯视着眼前的渺小身影，“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战斗？”</p>


    “感谢你给我时间清理一些垃圾，”轩浩回答，“这一点，你确实比那些蠢货要让人顺眼，不过……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为他们战斗的！”</p>


    “哈哈哈——好，很好！不管你为何而战！”尼德霍格突然狂笑起来，“不知来自何处的强者，我承认你的力量了，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继续厮杀吧！”</p>


    尼德霍格狰狞威严的龙躯再次发生变化，浴血的黑鳞膨胀的肌肉微微隆起，力量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了，他是黑王，是龙族，是天生的战士，不会因为受伤变弱，只会越战越勇！</p>


    感受着数万年未曾体会的痛苦，尼德霍格体内龙血沸腾起来，他兴奋地呐喊着，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和眼前的男人厮杀，至死方休！</p>


    伴随着两道身影再次相撞，震撼人心的爆响再次击打着人们的耳膜。</p>


    握着长枪等待着的路明非终于明白了，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注定是这两个至强者这间的单挑，没有人可插手，他们没有资格。</p>


    路鸣泽让他等待机会而不是上去帮忙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p>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能够战胜并杀死黑王的身躯，而路鸣泽让他等待机会，是为了在此之后杀死黑的灵魂！战斗的结果似乎早就已经有剧本了，按照路鸣泽的剧本，只要等轩浩击败黑王，然后他再上前补刀就行了。</p>


    轩浩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被岩浆河火焰加热过的气流进入他的身体又被呼出，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但是他现在心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怒火。</p>


    被‘天谴’击中可没办法让他的怒火消退，只会让他更加愤怒，因为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所谓的狂暴，不过是愤怒到了极点表现出来的状态，他心中只想着要杀死黑王，目的无比的清晰明确。</p>


    看似疯狂，却是他原本就要达到的目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并非失去理智，只不过是顺着怒火的‘势’将动力点燃了，借着愤怒发泄情绪，就像他曾经手撕龙王那样。</p>


    原本天谴落下后他依旧会借着势头立马恢复身体然后继续狂暴的攻击，但是被‘天谴’打断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路鸣泽的声音。</p>


    “你的妹妹没事。”这是路鸣泽用灵魂担保的承诺。</p>


    他的妹妹确实是尝试过要用灵魂冲击尼德霍格的精神，试图让这尼德霍格停顿，但是很显然一个普通女孩的灵魂不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只是残缺的灵魂。</p>


    所以路鸣泽阻止了她，为了保护她让她陷入了沉睡。而真正让尼德霍格停顿片刻的是路鸣泽存在于尼德霍格体内的灵魂。</p>


    知道自己妹妹没事，轩浩轻轻松了一口气，挥拳进攻，不顾尼德霍格的进攻，完全放弃了防御。</p>


    因为通过刚才愤怒的进攻他发现了，对付这种莽夫，就得更莽。他有着绝对的优势，尼德霍格虽然很强，但是继续拖下去最后赢的肯定是他。</p>


    因为他死不了，而且会越来越强！</p>


    “没错，就是这样，全力战斗！”尼德霍格疯狂地笑着。</p>


    “不用你教我！”</p>


    轩浩咧开嘴，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即使咬着牙齿也会有鲜血从牙缝中溢出，不过他依旧笑的很灿烂。</p>


    龙族这种生物或许真的比人类纯粹多了。</p>


    厮杀就是厮杀，至死方休。</p>


    掠夺就是掠夺，残酷无情。</p>


    他们就是这样争夺着权与力，强者生存，弱者退败，等到数万年之后又带着愤怒与仇恨卷土重来！无论是带着千军万马还是孤军奋战，目的都很明确，就是杀死对方。</p>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简单且纯粹，注定了他们不能共存，因为他们生来就是王，但是一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王，他们遵循的就是这个世界最简单的真理——弱肉强食。</p>


    ……</p>


    黑龙灭世般的力量不断轰击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悲鸣。</p>


    而黑龙脚下渺小的身影不断的回击，一拳又一拳。</p>


    那种力量，速度，以及双方惊人的生命力都让人无法理解。</p>


    远处看着战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地捏着手，特别是路明非，他握住长枪的手已经流出了鲜血。</p>


    那是怎样的重量啊？</p>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黑王的攻击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砸在那渺小的身影上。</p>


    众生的希望全部压在一个人的肩膀，身为混血种的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却依旧什么都做不到，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祈祷，却不知该向何人祈祷。</p>


    就像此刻世界上所有避难所里人们一样的迷茫，他们充满了绝望，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颤抖的拥抱在一起，无力又脆弱。他们闭上眼睛，向着耶稣，向着佛祖，向着一切能够祈求的存在祈祷着。</p>


    唯独没有为那些正在拼搏的人们祈祷，他们只是等待着救援，希望英雄从天而降，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英雄在哪里。</p>


    不知为何，路明非此刻好像能看见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神色。</p>


    他知道这不怪这些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天命之子，能够成为英雄。</p>


    他知道，没有人做错了什么，这本就是无妄之灾。</p>


    他看着眼前肩负起世界重量的男人，同样是如此的渺小。</p>


    “这个人……甚至不属于我的世界。”</p>


    路明非喃喃地提着长枪朝着战场的方向迈出脚步。</p>


    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p>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一步一步地走。</p>


    距离很遥远，像是走过了整个世界。</p>


    他每踏出一步，就会看见世界上某处的画面在自己眼前浮现。</p>


    似乎是感受到世界末日的到来，有的人趁着世界混乱四处掠夺，他们烧杀抢掠，发泄着自己平日里积攒许久的欲望。</p>


    路明非轻轻抬起长枪触碰着这些画面，一幅幅画面在他面前支离破碎，只剩下哀嚎声不绝于耳。</p>


    “这些人……该死……”路明非喃喃自语，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像是机械一般冷漠的评价。阴霾填满了他的双眼。</p>


    他双目无神的继续走着，直到看见了一丝光芒。</p>


    那是在震塌的楼阁中母亲怀里存活下来的婴儿的哭声，那是火海中背着伤员拼命奔跑的身影，那是瘫痪的道路上指引着人们前进的双手，那是用身躯铸成的抗洪堤坝……</p>


    路明非突然感觉路鸣泽说的或许是对的。</p>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另其困于荆棘。</p>


    有很多善良勇敢的人正在负重前行啊，他们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在发光，光芒一点一点的汇聚，点亮了路明非的双眼，那是一双空明澄澈的眼睛，象征着人理，爱与希望。</p>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的对轰愈演愈烈，尼德霍格狰狞的竖瞳中兴奋的情绪正在高涨，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没想到能让他这样酣畅淋漓战斗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人类！</p>


    而轩浩眼里也充满了笑意，他几乎忘我的挥拳，适应着自己越变越强的身体。</p>


    能行！他感觉自己能打败眼前这个家伙！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也足够了！</p>


    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注定艰难且孤独，而眼前这个黑色的家伙就是挡住他的第一道墙！现在就要跨过它了！</p>


    轰——</p>


    漆黑的龙爪狂暴的砸下，尼德霍格汇聚全身的力量发出最强的一击，这一击能够贯穿大地，崩裂世界！</p>


    朝下的攻击，像是毁灭世界的重锤一般就要砸在大地上，龙爪未至，强烈的风暴就已经掀开了土地。</p>


    剧烈的风压压下，他不打算给眼前这个男人任何机会，粗壮的龙爪肌肉炸裂，他似乎准备用自己的手臂为代价发起进攻。</p>


    一位至尊的舍身攻击，即使在上古战争中尼德霍格也没有被逼到这种地步。</p>


    “还能恢复的话，就试试看啊！”</p>


    愤怒的咆哮声从尼德霍格狰狞的口中传出，他要一击将这个人类飞灰湮灭，连渣都不剩。</p>

 第365章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这一拳，不能躲。</p>


    轩浩深刻的意识到或许这一拳下来世界真的会毁灭，所以必须接下！</p>


    只剩下大地的崩裂声在天地间回荡。</p>


    轩浩双手撑住这猛烈的一击，出乎意料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紧咬着牙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鲜血从全身喷涌，骨骼在一瞬间寸寸碎裂。</p>


    他单膝跪在地上，扛着压力，全身金色的鳞片支离破碎染满鲜血。</p>


    轩浩突然间意识到了，尼德霍格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强大，像是这个世界的壁垒一般坚不可摧，而他没有足以打破世界壁垒的力量。</p>


    不，应该说仅凭着人类之躯和蛮力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他骄傲了，可惜要打破这道壁垒依旧不够。此刻路鸣泽在黑王体内，虽然黑王还没将他完全消化但是也相当于拥有了世界树几乎一半的权能，光凭着蛮力又怎么能与世界为敌？</p>


    这个世界几乎已经被尼德霍格主宰，尼德霍格离那世界的王座只剩半步之遥！</p>


    尼德霍格无情地碾压着眼前的人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让眼前的人类失去战斗能力，然后吞噬世界树的全部权与力，到时候他就真的是世界的主宰，毁灭世界，重塑世界，都在一念之间！</p>


    “为什么？”轩浩有些难以理解。</p>


    是他选错了道路吗？尼德霍格爆发的力量，沉重的现实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他，这是来自世界的压迫，可笑的是他现在明明在试图拯救世界，世界却与他为敌！</p>


    “臭小子，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打架不能光靠蛮力的吗？”</p>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轩浩突然间愣了愣。</p>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铺天盖地般压迫而来的力量似乎突然停滞了。</p>


    他有些激动地回过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p>


    那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扎成鞭子垂在胸腔，上了年纪但是身体依旧强壮，浑身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额头上还带着一道有狰狞的伤疤，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此刻的老人脸上却带着令人怀念的微笑，像阳光般温暖。</p>


    “师父……你……”</p>


    轩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老人，他知道这个老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此刻这道身影看上去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他忍不住想要流泪。</p>


    “放心不下你，所以回来看看。”</p>


    老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p>


    “果然，我就知道你会犯傻吧？”</p>


    “我……”轩浩苦笑着不知道该说啥。</p>


    “老头子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让你打架别只靠蛮力，要动动脑子，忘记了？”李书文一巴掌拍在轩浩后脑勺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p>


    “可是……我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p>


    轩浩小声逼逼，“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师父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口口声声教我打架不要靠蛮力，您自己却是个莽夫，最后还背着我跑去找龙王单挑。”</p>


    “我这一把年纪了，坏习惯改不掉，有什么办法？”李书文尴尬地摸了摸头，“所以才从一开始教你啊……唉……”</p>


    “所以你就学我一样一个人跑来找人家单挑？好的不学！就学这些！？”</p>


    李书文说着又要朝着轩浩脑门子拍过来，但是看见轩浩不躲不闪的样子又停下了手。</p>


    “唉……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p>


    “嘿嘿。”轩浩突然傻笑了一下，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在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看见了所谓的走马灯，听说只有人在将死的时候才会看见这样的画面，这么说来，他要死了？也不对啊，上一个让他看见走马灯的连骨灰都不剩了。</p>


    “别想些有的没的，”李书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战斗还没有结束呢。”</p>


    “可是……”轩浩很想说自己貌似打不过。</p>


    “还记得我最后是怎么赢的吗？”李书文抬起头看着那道伟岸的漆黑身影。</p>


    “记得啊……不就是一拳莽过去吗？”轩浩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的，老人家一招无二打过去奠定了整个胜局，那是拼尽全力的一拳，以命搏命。</p>


    可现在的状况不是拼命就能解决的，他试过了，没用。</p>


    “不，我能赢，是因为有你在啊……”</p>


    李书文突然回头看来他一眼，目光温和。</p>


    轩浩愣了愣。</p>


    “还记得们最后合力杀死龙王的时候吗？”</p>


    李书文说着轻笑着抬起手，迎向尼德霍格袭来的漆黑利爪。</p>


    “孩子，不要总想着孤军奋战，有时候也要学着依靠同伴啊，这不是在最后你教我的道理吗？”</p>


    李书文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他看见了一只手从自己身旁伸出来，和他一起抗住了尼德霍格的压迫。</p>


    他微愣着转过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发呆。</p>


    “老大，我来帮你啦，嘿嘿……”</p>


    路明非嘿嘿地傻笑着，但是一身龙化的状态和满脸的鳞片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狰狞。</p>


    “你小子……”轩浩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笑了笑。</p>


    “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啊？”</p>


    “这话就不对了！”路明非依然笑着，“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老大！”</p>


    路明非说着手里开始用力，漆黑的鳞片在他身上破碎，鲜血染红了大地，嘴中发出响彻天际的呐喊。</p>


    “你……”轩浩有些不解地看着路明非，在他看来，路明非无论怎么拼命都是没用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p>


    “我能撑一秒！”路明非不要命地朝着轩浩呐喊。</p>


    是的，路明非能撑一秒，他想或许这一秒，就是老大将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意义吧？这场战斗陷入了僵局，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他。不，不只是他，现在的他，可是带着千军万马！</p>


    轩浩瞬间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身形瞬间爆退，脱离了尼德霍格掌心的位置。</p>


    他回忆着李书文的话，回忆着两人最后的战场，金色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缕明悟。</p>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p>


    这个世界拳术的顶点，晃膀撞天塌，跺脚震九州。</p>


    他的身形变得寂静，似乎整个世界定格了，等待着这一拳的挥出。</p>


    刹那间地面开裂，沸腾的龙血让他仿佛整个人都烧烬了，他踏步向前，仿佛即使眼前的是整个世界，也要将其一拳轰碎，这就是最后一拳了。</p>


    刚拳——无二打！</p>


    渺小的人影带着拳头，仿佛跨越了空间来到尼德霍格狰狞的龙首前，而尼德霍格的视线依旧集中在自己的龙爪下，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p>


    轩浩看见了站在龙首上的身影，那是路鸣泽。</p>


    “对，就是这里。”</p>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他。</p>


    原来不仅是路明非，路鸣泽也来了，他影响了尼德霍格的精神，让他毫无察觉这致命的一拳。</p>


    “咔——”</p>


    碎裂的声音响起，尼德霍格的龙首瞬间变得扭曲，他那坚不可摧的骨骼像是摧枯拉朽般破碎，龙首被毁，即使是尼德霍格一时间也失去了战斗力，庞大的身躯逐渐倒下。</p>


    “结束了……”</p>


    轩浩看着尼德霍格失去神光的破碎瞳孔，又看了看自己同样支离破碎的身体。</p>


    “哥哥，把枪，交给他吧！”路鸣泽的虚影浮现在路明非身边，轻轻拿起神枪，光芒在其上闪现。</p>


    他将长枪递给路明非，“拿去吧，这是最后的权能。”</p>


    路明非咬着牙拼命动起来，刚才为了抵挡尼德霍格一秒钟，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整个身躯几乎都崩溃了，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再次动了起来。</p>


    像是无数人在背后推动着他的身体！</p>


    “不！还没完！老大，接着！”</p>


    轩浩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跪倒在地浑身是血无法动弹的路明非。</p>


    路明非正伸出手朝着他叫喊。</p>


    从他手中脱手而出的正是之前他交给路明非的神枪‘昆古尼尔’。</p>


    “去吧，老大，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路明非憨笑着，“还有啊，别想着孤军奋战！世界是站在你这一边的！”</p>


    轩浩恢复过来的手臂握住长枪，愣了愣。是的，尼德霍格还没有彻底死去，这样的存在仅仅是杀死身躯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毁灭灵魂才是真正的胜利。</p>


    只有他……能做到？轩浩心中疑问着自己。好像是的，这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了，路明非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动弹了，只有他，才能真正杀死黑王？不，不是他，是他们！</p>


    他感受到了长枪上传来的思念，明白了刚才看见的师父并非幻觉。师父是真的来帮助他了，不仅仅是他的师父……路明非这次是带着千军万马而来的，为了来帮他！</p>


    这一刻，他看见了路明非眼中所见的画面。那是一道道他熟悉的身影以及素未谋面却并肩作战的陌生的身影。</p>


    战士，警察，医生，护士，消防员……还有那些身上散发着光芒的善良的人们，那是所有为这美好的世界而战的人们，他们还没有放弃，他们爱着这个世界，他们要拯救这个世界！</p>


    他听见了，那些满是祝福的话语。</p>


    这个世界很美丽，他们很庆幸来到这个世界，并为之感到幸福。</p>


    他们能够带着笑容面对所有的困难，因为他们知道，不能忘记脸上的笑容，如果忘记的话，会有人为他们哭泣的吧？</p>


    他们可以为了爱与希望，理想与正义赴死，因为会有人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他们都在一起，像是兄弟姐妹那样并肩作战。</p>


    他们知道前方路途艰险，但都挺起胸膛，没有人是孤身一人，能邂逅这些可爱的人们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幸运。</p>


    他们的存在不仅会带来救赎，驱散孤独，还将赋予人们无穷的力量。</p>


    他们很渺小，他们很弱小，但他们选择挺身而出。</p>


    不逃避，不放弃，是生是死，是胜是败，都不重要。</p>


    光芒一点点的汇聚，化作洪流滋养着世界树的枝丫。</p>


    一只只大小不一却同样带着光芒的手握住了长枪，一道道坚毅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这是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的祝福。</p>


    “不会再迷路了。”轩浩喃喃自语。</p>


    就像师父和路明非说的一样，他不是孤军奋战的，明明心里一直都明白的道理，什么时候居然遗忘了呢？</p>


    此刻，枪尖所指的方向，才是世界的敌人！</p>


    世界树的枝丫带着光芒，嫩芽在其上萌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p>


    长枪脱手。</p>


    带着光芒的长枪划破天际，像是实现愿望的流星般坠落，贯穿了尼德霍格正在倒下的身体。</p>


    轰——</p>


    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黑色的皇帝在此被终结，那柄散发着光芒的长枪插在他的胸口，将他钉死在大地上，永远不会再醒来。</p>


    那光芒越来越旺盛，尼德霍格残破的身躯逐渐崩溃，化作尘土和养分，世界树的枝丫吸收着他的力量，其上的嫩芽越来越旺盛，扎根在大地的枝丫越来越粗壮，其上发芽的嫩芽越来越密集，一棵带着光芒的参天大树重现世间。</p>


    它伸出的树枝接住了正在天空中无力坠落的人影。</p>


    “这……这是？”</p>


    众人看着这棵散发着生命之光的巨树，内心无比的震撼。</p>


    “世界树……”</p>


    夏弥抬头眺望着倒在世界树旁边的人影，那道身影举起了手，朝着她示意。</p>


    世界树的枝丫不断延伸着，一条纤细的枝丫伸到了她的面前，她看见了上面挂着的闪烁光点。</p>


    那是一枚漂亮的戒指。</p>


    “美好的新世界和戒指，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p>


    世界树的声音在女孩的脑海里响起。</p>


    夏弥握住这枚还带着世界树光芒的戒指，热泪盈眶。</p>


    “结束了……”</p>


    世界树变得越来越高大，其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到最后它的树冠笼罩了整个世界，它的光芒淹没了每一个人，这场决定世界存亡的战役终于迎来了结局。</p>


    虽然人类低估了尼德霍格的力量，那几乎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凡人在其面前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p>


    但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类敢于直面神明的威光。</p>


    无论他们是否微不足道。</p>


    ……</p>


    不知过去多久，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又好像从未改变。</p>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伴随着四季的悄然轮回。</p>


    从没有人怀疑过什么，日子好像一直都很平凡，每一天都平凡地度过。</p>


    这一切，曾经的一切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变化，因为时间是最从容的东西，当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离去的时候它已经带走了很多东西。</p>


    冬日里。</p>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有着百年历史的沉木书桌上，窗外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学院，一只白鸽飞进屋内。</p>


    白鸽扇动着翅膀，停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歪着头看着躺在桌前躺椅上的银发老人。</p>


    摇曳的躺椅轻轻晃动，老人脸上难得的露出柔和的微笑，这是他百余年来头一次释然的笑。</p>


    老人闭上双眼进入梦乡，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这个梦跨越了一个多世纪，在此刻终结，一切都仿佛泡沫般消散。这个世界没有龙族，也自然也没有关于屠龙的历史，他辉煌的屠龙成就将随着这颗复仇之心一起停歇。</p>


    希尔伯特·让·昂热，那颗怀着憎恨跳动百余年的心脏，终于在这祥和的新世界中停止了跳动。</p>


    看上去有些年迈的光头教授敲响了钟楼阁楼的老旧木门。</p>


    悠扬的钟声逐渐停歇，带着牛仔帽的老人方下手中连接着洪钟的绳子起身开门。</p>


    “老爸，宅了这么久该出门逛逛了。”</p>


    看上去更像是父亲的老教授笑着看着开门的老牛仔。</p>


    树荫下，老牛仔和老教授悠闲地走着，看着校园里牵着手的年轻学员们，怀念着逝去的青春。</p>


    老牛仔抬起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一对男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p>


    “你们这是要去参加婚礼吗？”</p>


    “是的，老师。”两人异口同声。</p>


    芬格尔一只手牵着女孩，一只手提着行李，两人相视微笑。</p>


    “别光顾着参加别人的婚礼，你们也赶紧的！结婚的时候记得发请帖给我。”老牛仔哈哈笑着。</p>


    芬格尔身边的女孩脸颊微红。</p>


    凯撒·加图索，这位意大利的贵公子遵守诺言带着挚爱的妻子进行环球婚礼，他们跨过山海，最后停在一座意大利庄园里的墓碑前。</p>


    那是一座朴素的墓碑，其实凯撒原本是想将这里改建成奢华的墓园，可是又想了想，母亲大概不会喜欢。</p>


    两人将花束放在朴素的墓碑前，相视一眼露出笑容，这才是母亲最想看见的东西吧？</p>


    “走吧，跟我回国，反正你也不想继承家业。”</p>


    陈墨瞳拿出一张写着喜字的请帖笑着说。</p>


    下午。</p>


    深蓝色的帕拉梅拉停在别墅的车库中。</p>


    黑发的青年随手关上车门朝着家里走去。</p>


    还没等他伸手敲门，就有一只素白的手为他打开家门。</p>


    “欢迎回来。”</p>


    苏茜微笑着接过楚子航手中的公文包。</p>

 第366章 源稚生:生活不易，防晒霜滞销了

    “今天有人给我们家送来了请帖。”</p>


    “嗯。”</p>


    楚子航轻轻应声，脸上露出笑容。</p>


    “我安排好假期，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去。”</p>


    他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院子里传来的声音让他转过头去。</p>


    那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正让小男孩骑着脖子，漂亮的女人在一旁欢笑。</p>


    日本，一家普通的网吧。</p>


    麻生真在柜台上整理着收银机，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角落里的一个方向望去。</p>


    这家网吧角落里的包间里总是坐着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p>


    虽然在日本很常见这样以网吧为家的人，但是那些人大多数是悲催的社畜，或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p>


    可这个年轻人不同，这是个眼里有光的年轻人，总是面带着笑容，就像是很普通的阳光男孩。</p>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在意这个人。</p>


    有人推开网吧大门进来。</p>


    “唐先生，您又来啦？”麻生真微笑着看着进门的青年。</p>


    “嘿嘿，找人，找人……”</p>


    被称为唐先生的青年尴尬地挠着头。</p>


    因为他每一次来这里都不是为了上网，而是来见见自己那位深居简出的死党。虽然脸皮足够厚，可是每次来都白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特别是面对这位善良的老板娘的时候……</p>


    该死，都怪明明！老唐心里又把路明非数落了一遍。</p>


    “嗯。”</p>


    老板娘微笑着点头，对这个个经常来找人的家伙没有意见，“这是路先生点的饮料，能帮我带过去吗？”</p>


    “哦！好的好的！”</p>


    老唐像个狗腿子一样连连点头。</p>


    然后拿着一瓶可乐，走到角落里的隔间，一脚……啊，踢不得，差点忘了这里不是路明非家里。</p>


    “喂，狗子，你的饮料！”</p>


    老唐把饮料杵在路明非头顶。</p>


    “怎么又是你？”路明非回过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p>


    “怎么？不是老板娘送来的，喝不下去？”</p>


    老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路明非，“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这么久了还没拿下？丢死人了！”</p>


    “你懂个屁！”</p>


    路明非一脚踹开靠近的老唐，“滚啦，这是单人包间，挤死了！”</p>


    “呵，你小子重色轻友！”</p>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讲！你来这里干嘛？”</p>


    “哼！”</p>


    老唐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的请帖扇在路明非脸上。</p>


    “你老大让我给你发请帖呢！记得按时到场。好了，不打扰你的大计了，拜拜了您勒！”</p>


    说着老唐转身就走推门准备离开，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顿了，“对了，你小子给点力，争取到时候带着真小姐来参加婚礼哦！”</p>


    东京大学附近的一家拉面馆。</p>


    这是一家传统的日本拉面馆，装潢显得有些复古，连招牌的服务员都是穿着和服。</p>


    据说这里的老师傅下面的本事一绝，很多人慕名而来。</p>


    当然，具体是慕名来吃面，还是为了看可爱的服务员那就不得而知了。</p>


    一道红色的身影小跑着收拾着空碗。</p>


    她将空碗放在厨房的水槽边，朝着正在洗完的黑发姑娘打了个招呼。</p>


    “姐姐。”</p>


    “嗯，辛苦了，绘梨衣。”</p>


    樱井小暮将绘梨衣收回来的脏碗浸泡在水槽中。</p>


    “绘梨衣！”</p>


    “来啦！”</p>


    绘梨衣听见不远处的吆喝声回头小跑着，木屐踩在地面踏踏作响，用束带束起的宽大袖子左右摇曳。</p>


    她跑到厨房外的小窗口处伸出手。</p>


    “来，把这碗面端给11号桌的客人。”</p>


    后厨窗口递出拉面的矢吹樱额头上挂着几滴高温蒸出的汗水。</p>


    “嗯嗯。”</p>


    绘梨衣乖巧地接过拉面，小心翼翼地朝着11号桌走去。</p>


    她是这里的看板娘，一个充满活力的普通女孩。</p>


    厨房里的工作太累，伤手又热。所以老爹和两位姐姐都很照顾她，只让她做个传菜员。</p>


    当然，她也是最适合做这里看板娘的人，因为可爱。</p>


    许多顾客会慕名而来照顾这家店的生意，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端面的模样露出温柔的笑容。</p>


    谁要是敢说这丫头动作慢，那不用等里面的老师傅撸起袖子出来，角落里几个常来的客人就会很亲切地将闹事的人抬出去。</p>


    “客……啊，哥哥，你的面。”</p>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放下面碗，然后抬起头朝着眼前的客人打招呼，这才发现原来是这个很照顾他们一家人的哥哥来店里吃面了。</p>


    “嗯，绘梨衣真乖。”轩浩接过面碗，微笑着看着眼前脸上挂着笑容的女孩。</p>


    他看了看手里的拉面，还是像老样子，盖着一枚煎蛋的拉面，看样子上杉越已经知道他来了。</p>


    “嘿嘿……哥哥，你们怎么来啦？”</p>


    绘梨衣开心地笑着问眼前的三个男人。</p>


    是的，她其实有三位哥哥，每一个都对她很好，不过好像都挺忙的，哥哥们很少有来店里，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居然都来了。</p>


    “唉……最近天气冷了，生意不好做。”源稚生有些叹息。</p>


    他之前其实是和樱一起在法国海边卖防晒霜的，但是店里缺人，樱被老爹拉回店里帮忙，他也就跟着回了日本，反正他已经不做黑道了，在哪里卖防晒霜其实都差不多。</p>


    不过东京的海边冬天人很少，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不易，生意难做，这就是所谓的社会毒打吗？</p>


    “别担心哥哥，我可以帮你拉客人的。”</p>


    源稚女笑着调侃着自家哥哥，此刻的他身上还穿着艺伎的衣服，因为他刚从高天原表演回来。</p>


    “我在高天原认识很多顾客，或许你可以尝试来店里卖防晒霜？”</p>


    “……”</p>


    源稚生捂脸，谁特么会在牛郎店卖防晒霜？他知道稚女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拉着他改行当牛郎吧？</p>


    “哥哥加油！”</p>


    绘梨衣看着愁眉苦脸的源稚生正在为他打气。</p>


    “谢谢绘梨衣啊。”</p>


    源稚生收起愁苦的表情，冲着绘梨衣露出笑容，果然还是妹妹好啊。</p>


    “不行的话……就回来跟爸爸学做面？”绘梨衣图穷见匕。</p>


    “额……”</p>


    源稚生愣了愣，不是吧，卖不好防晒霜的我只好回家继承家业（做拉面）了？</p>


    轩浩看着绘梨衣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跟自家哥哥开着玩笑，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p>


    “轩浩哥哥，你是专门来看绘梨衣的吗？”绘梨衣开心地笑着。</p>


    “是的，多谢款待。”轩浩吃碗面将碗递给绘梨衣，“我这次来是给你们一家人发请帖的，我要结婚了。”</p>


    他将一张请帖递给绘梨衣。</p>


    绘梨衣微微愣了愣，然后露出惊讶的笑容，“哇！真的吗？”</p>


    “真的哦。”轩浩轻轻摸着绘梨衣的脑袋。</p>


    “恭喜哥哥！”绘梨衣抱着请帖开心地笑起来。</p>


    “谢谢绘梨衣。”</p>


    “啊，绘梨衣才该说谢谢！”</p>


    绘梨衣手捧着请帖，不知为什么突然眼角泛起了泪光。</p>


    “谢谢哥哥。绘梨衣现在，很幸福哦！”</p>


    她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是这个像哥哥一样的男人，将她从深渊中救出来，让她从一个不会笑，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变成了现在人人宠爱的姑娘，不只是她，还救了她的家人，让他们有了这样宁静美好的生活。</p>


    “幸福吗？”</p>


    轩浩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着绘梨衣。</p>


    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女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粒光点从她身上分离出来，停在了他的眼前，最后融进了自己的身体。</p>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熟悉的温暖，这是他妹妹的灵魂。</p>


    “这就是分离出灵魂碎片的方法吗？”</p>


    轩浩喃喃自语。</p>


    “怎么了？哥哥？”绘梨衣看着呆住的轩浩有些担忧。</p>


    “啊，没什么。”</p>


    轩浩微微笑了笑，“绘梨衣，你要记住现在的心情，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啊。”</p>


    “啊？嗯！”</p>


    绘梨衣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乖巧的点头。</p>


    “啪——”</p>


    “啪——”</p>


    “啪——”</p>


    轩浩刚送完请帖离开拉面馆。</p>


    清脆且富有节奏的掌声在他背后响起，从鼓掌的频率似乎可以听出鼓掌的人似乎有着不错的心情。</p>


    “来了？”</p>


    轩浩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现在心情也不错，因为刚刚从绘梨衣体内取出了妹妹的灵魂碎片。</p>


    他早就料到了，当他成功找到方法取出碎片的时候，这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p>


    “恭喜你，成功找到了取出灵魂碎片的方法。”男人一边鼓掌一边轻笑着说。</p>


    “谢谢。”轩浩微笑着接受祝福。</p>


    男人看着他微笑的表情似乎愣了愣，也许是没想到轩浩会对着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他能够感受到这句感谢似乎是真诚的。</p>


    “呵呵，看样子你的心情真的挺不错的。”</p>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p>


    “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你在高兴什么？”</p>


    “人在遇见好事的时候就会高兴。”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p>


    “这样啊……”</p>


    男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并没有了解到现在的状况啊。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清楚的。”</p>


    “清楚什么？”轩浩装作不懂。</p>


    “清楚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意义了。”男人冷漠地声音在轩浩脑海里响起，“也就是说，你该离开了。”</p>


    “抱歉，我暂时不打算离开。”轩浩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但是拒绝。</p>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男人冷笑着，“能不能留下来，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p>


    “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轩浩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情况，似乎要与这个‘神’商量。</p>


    “婚礼？”</p>


    “嗯。”轩浩轻轻点头。</p>


    “无聊的东西。”男人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满足你无聊的愿望吗？”</p>


    “不，我并没有要你满足我的愿望，也并没有在和你商量。”轩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p>


    “哦？”男人看上去有些惊讶。</p>


    轩浩指了指自己，“如果你能送走我的话，可以试试看？”</p>


    “啪——”</p>


    清脆的响指在男人的指尖打响，但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轩浩依旧站在拉面馆面前，周围的景色没有丝毫的变化。</p>


    “哦？有点意思。”男人轻轻笑了笑，“看样子你很有决心啊，行吧，就让我看看他能挡住我多久？”</p>


    “唉……谢谢啦。”</p>


    在确认‘神’已经暂时退去之后，轩浩转头朝着身边说了声谢谢。</p>


    “不必客气，应该的，你好歹也算是拯救世界的英雄。”</p>


    路鸣泽很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人群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这样一个小男孩。</p>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挡不了他多久。”</p>


    “就连你也不行吗？”轩浩摸着下巴思考着，世界树复苏之后，路鸣泽自然也拿回了全部的力量，现在的路鸣泽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了，整个龙族世界的权能都在他身上。连世界都能被路鸣泽重置，却拦不住一个外来者。</p>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个新生的可怜幼小神明啊。”路鸣泽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助，“那家伙太可怕了，他刚才在的时候我都不敢出声，怕被一巴掌拍死呢。”</p>


    “额……”轩浩挠了挠脑袋，“这么危险的吗？真是为难你了。”</p>


    “没办法啊，谁叫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呢？”路鸣泽轻轻笑了。</p>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轩浩皱着眉头问。</p>


    “不知道。”路鸣泽收起笑容，神色凝重的摇头，“我只能感受到他很可怕，其他的一无所知，抱歉。”</p>


    “唉，不知道就算了吧。”</p>


    轩浩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就算是已经成为神的路鸣泽也没办法把那家伙怎么样。</p>


    “那……你能拦住他多久？”</p>


    “这取决于他有多认真……”路鸣泽有些无奈地摇头，“先说好，如果他动真格了，我可是会溜的。”</p>


    “你这家伙……”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行吧，但是至少你也得坚持到我婚礼结束吧？”</p>


    “我尽力咯~”</p>


    路鸣泽耸耸肩。</p>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的婚礼，记得带上你的姑娘一起来。”</p>


    轩浩将一张请帖扔给路鸣泽。</p>


    路鸣泽接住请帖轻轻挥了挥，转身融入人海。</p>


    ……</p>


    推开古老的院落大门。</p>


    轩浩看见了令人怀念的场景。</p>


    “哈~”</p>


    夏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冬日的凉风吹在她伸展时露出来的小腹上，让这姑娘一个激灵，她看见轩浩进门赶紧拉下衣服裹住肚子。</p>


    如果不是轩浩知道这丫头依旧是龙王，说不定还真会以为她怕冷。</p>


    路鸣泽在重新掌控世界之后重塑了整个世界，现在的世界除了夏弥和芬里厄已经没有‘龙族’这种东西，有的只是普通人。那些因为龙族而死去的人们也都迎来了他们原本的人生。</p>


    当然，像赫尔佐格这种被轩浩弄死的是活不过来的。</p>


    “回来了？”</p>


    熟悉的声音从院落中央传来。</p>


    “嗯。”</p>


    轩浩看着在院子中央活动着身体的老人有些感慨。</p>


    此刻的李书文缓缓地在院落中活动着他那有些腐朽的身躯，满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写尽了沧桑。</p>


    这个老人还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可以用奇迹形容了。</p>


    这是路鸣泽送给拯救世界的人应有的礼物，让这位曾经死在龙王手上的老人活过来了，原本以这位老人的寿命即使活过来也不可能跨过百年的时空出现在这里，但他确实存在于此。</p>


    但现在路鸣泽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想要为一个曾经在对抗龙族的战役中有着丰功伟绩的老人添上一笔寿命简直太容易了。就像是生死簿就在他手上一样，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毕竟这货可是连世界都给重置了。</p>


    “哥哥回来啦？”</p>


    屋子里跑出来一个憨憨的小男孩，冲着轩浩大喊哥哥，似乎想要轩浩陪着他玩。</p>


    “来，哥哥在日本给你带的礼物。”</p>


    轩浩蹲下，摸了摸芬里厄的脑袋，将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各种玩具塞到他的手里。</p>


    “快说谢谢哥哥。”</p>


    “谢谢哥哥！”</p>


    芬里厄天真地抱着玩具，跑到一边玩儿去了。</p>


    现在的芬里厄已经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弟弟，真的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天真孩子，路鸣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智商和身体都会像正常人一样发育。</p>


    “我回来了。”</p>


    轩浩起身朝着院落里看着他的老人和女孩微笑。</p>


    “嗯，回来就帮忙布置吧。”</p>


    李书文捋了捋胡子，指着夏弥身旁撑好的一个个大红灯笼。</p>


    “丫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挂了，老头子我现在蹦不动了。”</p>


    “额……嗯。”</p>


    轩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现在又是冬季，又是一年。</p>


    他从夏弥手中接过灯笼，跃上屋檐一个个的挂好，然后到厨房开始准备饭菜。</p>


    入夜。</p>


    一家四口人围坐在老木桌前。</p>


    轩浩静静地看着夏弥给老爷子和芬里厄夹菜，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吃着晚饭。</p>


    饭后夏弥收拾着桌子，芬里厄在地上坐着摆弄着新玩具。</p>


    只剩下两个男人端着酒壶在院落里对酌。</p>


    白发苍苍的李书文看着院落外，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不住地微笑。</p>


    “做的不错。”他笑着举起酒杯冲着轩浩示意，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见到这样安宁的世界，就像是做梦一样。</p>

 第367章

    “都是师父教得好。”轩浩也举起酒杯笑了笑。</p>


    “少奉承我了。”李书文哈哈笑着，“行了，不用管我老头子了，进去陪陪丫头吧。”</p>


    李书文夺过轩浩手里的杯子，虽然身体有些苍老，但老人的动作依旧有力。</p>


    轩浩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离开。</p>


    “唉……”</p>


    院落里只剩下抱着酒壶的老头，李书文望着太平的天下，又回头看了看朝着屋里走去的男人，微微叹息。</p>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是经历过的，因为他清楚自己是被世界树复活的，苏醒过来时间已过百年。百年前的战斗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世界的一切都变了，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老了，但眼前这对年轻人却还是当初的模样，这本该是件好事。</p>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离别的日子就要近了。</p>


    “干嘛要叹气呢？人有悲欢离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p>


    路鸣泽不知何时出现在李书文身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向着老人举杯。</p>


    “是啊，原本我也应该早就死了。”李书文并没有意外路鸣泽的到来，“谢谢你。”</p>


    “不用谢我啦，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路鸣泽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瞳孔里倒映着无尽的宇宙。</p>


    “好好，道别吧，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p>


    “我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倒是无所谓……”李书文微微摇头，“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有些太不公平了。”</p>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路鸣泽轻轻笑着。</p>


    “那孩子要比我坚强多了，明明知道他会走，还坚持要举行婚礼，”李书文望着窗户里倒映出来的两道相依的身影，“想必我不在的这些年里，她也学到很多东西吧？”</p>


    “是啊，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与他们相处总会学到很多，”路鸣泽不可否置，“就像我，跟着哥哥在人世间兜转一圈，也大概能懂一些道理。‘再见’被赋予的意义，是为了再次相见。好好说再见吧，她大概也知道，不好好告别的话一定会后悔。”</p>


    “唉……”李书文再次叹息，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再见的时候。</p>


    ……</p>


    良辰已到，响起了鞭炮声，院落外洒满了纷飞的红纸。</p>


    这座古老的院落已经很多岁月没有这样热闹过了。</p>


    这是一场婚礼，一场看上去有些朴素的婚礼。但是参加这场婚礼的所有人都知道，男方的聘礼是整个世界。</p>


    乘着新娘的花轿在鞭炮声中来到院落门口。</p>


    楚子航、凯撒、源稚生和源稚女抬着花轿心里满是问号，因为他们记得自己貌似是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结果莫名其妙被抓了壮丁。</p>


    轩浩脸上带着笑容，穿上了大红色的礼服，胸前别着喜庆的红花，走在最前面。</p>


    不远处的门外站着两排漂亮的姑娘迎接着花轿的到来。苏茜、陈墨瞳、樱井小暮和矢吹樱，她们看着抬轿的几个男人忍不住脸上的笑容。</p>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p>


    花轿轻轻落地，零轻轻掀开轿帘，绘梨衣牵着新娘的手来到轩浩身边。</p>


    零是路鸣泽带来的，和绘梨衣一起当伴娘，而路明非和芬格尔很荣幸的充当了今天的伴郎，因为在座的各位男士就他们两个还没结婚了，结过婚的已经滚去抬轿子了。</p>


    不过瞧着跟他们两人一起来的eva和麻生真，估摸着也快了。</p>


    特蕾娅·霍尔和星野葵像是守着院落大门的两个小丫鬟，恭敬地迎着两位新人迈入礼堂。</p>


    其实按照原本的婚礼习俗步骤是很繁琐的。据周朝《礼记·昏义》记载，分别是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轩浩打算尽量把所有流程都走个遍，可是夏弥阻止了他，如果不是要邀请这些朋友们，她甚至觉得只要在这个院落里有老人见证就足够了。</p>


    礼堂内，路鸣泽穿上了喜庆的衣服，当上了司仪，由他这个世界的主人来见证这场婚礼，这世界再没有这么庄重的仪式了。</p>


    李书文摸着胡子，坐在高位上，笑呵呵地看着走进礼堂的两位新人。</p>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按照古礼，这位老人是最适合坐在这个位置见证两人婚礼的人。</p>


    楚天骄拿着摄像机在负责筹办的苏恩曦的指挥下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工作了。</p>


    婚礼照常进行，轩浩面带着微笑和夏弥一起走到老人面前，屋外的鞭炮声依旧不绝于耳。</p>


    路鸣泽也露出笑容看着轩浩，“那么，就开始拜堂吧。”</p>


    一众人看着两人朝着面前的老人行礼，不由得心中感慨，平静而美好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记了曾经那些往事，龙族的存在似乎像一场梦，但看见眼前两人结拜他们又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p>


    因为眼前这位新郎就是从龙族手中拯救世界的人，眼前这位喜娘，更是一位龙族君王，现在世界仅存的龙。更甚至……此刻为他们做司仪的就是新世界的‘神明’。</p>


    吉时已到，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亮，乐队开始演奏。</p>


    路鸣泽清了清嗓子，头一次正经起来露出了威严。</p>


    “一拜天地——”</p>


    稚嫩却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能听见。</p>


    路鸣泽好歹也算个神明，这是来自路鸣泽的祝福，似乎想让整个世界都见证这一刻。</p>


    “二拜高堂——”</p>


    “好，好，好……”</p>


    李书文苍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朝自己轻轻低头的两个人，老眼里不自觉地涌现泪花。</p>


    “夫妻对拜——”</p>


    轩浩面带笑容看着眼前披上红盖头的女孩，即使隔着红纱，他也能感受到那道充满爱意的目光，他知道这个女孩现在大概是笑着的，所以他脸上也带着笑容，这是真实的笑容，因为他不想把悲伤留下。</p>


    他和夏弥共同握着红色的丝绸带，两人默契地低下头，直到额头轻轻相触。</p>


    这一拜，契约便成立了。路鸣泽眼中藏着笑意，他作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将见证两人亘古不变的契约。</p>


    “长路漫漫终有归途，轩浩，别忘记现在的一切，这将是指引你路途的明灯。”</p>


    路鸣泽的声音在轩浩脑海里响起。</p>


    轩浩看了他一眼，发现路鸣泽并没有张嘴，刚才的声音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p>


    “好了，”路鸣泽轻轻拍手，“送入洞房！”</p>


    路鸣泽虽然嘴上说着送入洞房，却第一个动了起来，他带头张开双手，和众人一起将轩浩团团围住。</p>


    “小的们上！”</p>


    苏恩曦在后面指手画脚，刚刚抬过轿子的几个男人摩拳擦掌。</p>


    “你们……想干嘛？”</p>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就连路明非和芬格尔都围上来了，而那些女孩们包括绘梨衣在内都装作没看见。</p>


    然后，他被拉到了酒桌上。</p>


    再然后，一杯一杯的烈酒朝着他招呼。</p>


    “加把劲啊，小的们！不把他灌醉，晚上新娘还怎么为所欲为？”</p>


    “……”</p>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群蠢货，不知道老子喝不醉的吗？笑死！</p>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夏弥搞的鬼吧？还想在他身上为所欲为！？</p>


    从下午一直被灌到黄昏，他没倒，其他人全趴下了，不过让他很不爽的是，唯独路鸣泽这货中途带着零开溜了没让他得逞，不过想想也对，身为神的路鸣泽也是喝不醉的，但是这个家伙居然把路明非给卖了，果然是好兄弟。</p>


    看着这群男孩被一个个姑娘扛走，轩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谁叫这些蠢货想算计他来着？</p>


    “不用谢。”</p>


    入夜，院落中贴着囍字的房间隐约透着烛光。</p>


    轩浩总算是摆脱了那群难缠的家伙，来到夏弥所在的房间。</p>


    “嗝——”</p>


    “小妮子，很大胆嘛？想对我为所欲为？”</p>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关上门。</p>


    醉是装出来的，不过打嗝倒是真的，喝太多了，满肚子都是液体，回房间之前还先去厕所放了一点。</p>


    他转头看着烛光中端坐的身影，心跳忍不住加快，不论怎么吞口水都感觉喉咙有些干燥。</p>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了，这酒不对劲！毒药这些负面的东西虽然对他没什么卵用，但是兴奋剂之类的东西……咳咳……</p>


    那些小子真够狠的啊！居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p>


    路明非：喵喵喵？</p>


    轩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用体内的龙血将状态稳定下来。</p>


    自从路鸣泽重置整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就几乎不再存在龙族和混血种这种生物了，包括路明非都选择在世界树重生的时刻将权能转交给路鸣泽，成为了一个普通人。</p>


    唯一体内还有龙血的人只剩下了和轩浩有关系的夏弥和芬里厄，还有需要延长寿命的李书文。</p>


    当然，轩浩本人也很特殊，他体内血统并非这个世界的龙族血统，这一点从他在跟尼德霍格交战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所以路鸣泽是没办法影响他的。</p>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静静坐在床前的女孩儿，女孩听见他说话之后好像有些紧张，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似乎隐隐间又透着一丝期待，至于究竟在期待什么，只有女孩儿自己知道。</p>


    不过从那张床铺的构造来看，大概期待的事情已经很显而易见了。</p>


    轩浩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多出了这样一张……全部贴合地面看上去结实无比的床，好家伙，这一切果然是早有预谋！</p>


    轩浩吞了吞口水，缓缓走到桌前，拿起绑着红花的玉如意，又来到窗前轻轻挑开穿着红装的女孩头顶的红纱。</p>


    烛光下的女孩微微抬起头望着他，脸颊上露出令人内心躁动的红晕，目光里映着男人的面孔，微微张开嘴，娇嫩欲滴的红唇有些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p>


    “完了……”</p>


    轩浩心里大呼完蛋，然后直接举旗果断投降。</p>


    “唔——”</p>


    女孩儿张口欲言的声音变成了连绵的娇喘。</p>


    烛光隐没，红绸坠地。</p>


    冬末春初的夜里，院落里的老树上不知何时生出了嫩芽。</p>


    这一夜，我们仍未知道究竟是谁在为所欲为。</p>


    次日清晨。</p>


    轩浩小心翼翼的为床上的女孩盖上被子。</p>


    累了一夜的女孩仍然还没缓过来。</p>


    轩浩轻轻在女孩儿额头一吻，坐在床前，感受着难得的宁静。</p>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了，整个人仿佛都得到了升华，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贤者模式。</p>


    “再见……”男人轻声说着，提起裤子，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家伙。</p>


    他很清楚自己背对着的女孩大概是醒着的，但是估计现在没有力气伸出手来拉他了，要走的话只能是趁现在了。</p>


    “路上小心，别迷路了哦。”</p>


    走到门前还未推开门的轩浩愣了愣，因为夏弥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很普通的告别。</p>


    他想过无数种分别的场景，想过夏弥或许会哭会闹，但是夏弥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多了。</p>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夏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撩起有些散乱的头发，侧身微笑着看着他，红绸被褥从她光滑的身上滑落，玲珑的身姿让人迷恋，也许是故意的，她此刻的笑容娇柔又妩媚。</p>


    “好看吗？”</p>


    “……”轩浩吞了吞口水，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p>


    现在可是大白天的，他看得更加清晰了，即使他现在处于贤者模式似乎都有些浑身燥热，他看着夏弥嘴角勾起的模样知道自己中招了，早知道就不回头看了。</p>


    “好看就记得回来，别让我亲自去找你。”夏弥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难解的神采。</p>


    “知道了。”</p>


    轩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此刻的夏弥大概是在强撑着身为龙王的威严。</p>


    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轻轻关上门，接下来，她大概会哭吧？</p>


    轩浩微微地叹气，转身径直地离开，他知道夏弥大概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哭泣的模样，堂堂龙王怎么会愿意露出怯弱的样子呢？</p>


    他路过种着老树的院子，清新的风打在脸上，让他更加清醒坚决。</p>


    昨日还热闹的院落里此刻已经没有了那些吵闹的人，该说的再见在酒桌上已经说完，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p>


    他推开了院落的大门，看见了守在门外似乎准备为他送行的老人。</p>


    “要走了？”</p>


    李书文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轩浩轻声问道。</p>


    “嗯。”轩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点头。</p>


    “去吧。”李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不舍的话。</p>


    “嗯，再见。”</p>


    轩浩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笑得很难看。</p>


    “再见，路上慢慢走，别迷路了。”</p>


    李书文与他擦肩而过，佝偻着腰，挥着手走进院落里，两人背道而驰，都没有再回头。因为他们都相信这大概不是生离死别，再见的话说一次就够了，把它作为契约，刻在心上。</p>


    轩浩朝着前路走去，白茫茫的迷雾逐渐将他笼罩，他看见了迷雾中浮现出来的一道恢弘的大门。</p>


    “已经道别了吗？”路鸣泽守在大门前，看着迎面走来的轩浩问道。</p>


    “嗯。”</p>


    轩浩轻轻点头，“穿过这扇门，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了吗？”</p>


    “是的。”路鸣泽回答，“不过我并没有去过门的那边。”</p>


    “为什么？”轩浩问，“你能打开这扇门，为什么没去过？”</p>


    “因为我无法离开自己的世界。”路鸣泽有些无奈，“没有人知道门背后是什么，或许会无比危险，我觉得你能穿过这道门是因为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过其实我更建议你等那个家伙等不及了亲自来接你……”</p>


    “那样未免也太被动了吧？”轩浩轻轻笑了笑，“我可不喜欢一直被人安排。”</p>


    “也对。”路鸣泽也笑了笑，“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p>


    “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在交代后事一样？”轩浩有些无语，“我又不会死。”</p>


    “我知道你不会死，但是别太大意了……”路鸣泽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门背后有什么，但是我能本能地感受到恐惧。”</p>


    “恐惧，连你也恐惧吗？”</p>


    轩浩挑了挑眉头，路鸣泽可是这个世界的神啊，能让神感到恐惧的东西……他原本还存在侥幸，想问问看路鸣泽，着说不定可以带着夏弥一起离开，可现在看样子果然是行不通的。即使他不怕危险，也不能拉着夏弥去冒险。</p>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放缓这个世界的时间吗？”轩浩考虑再三，不能带走夏弥的话，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能够交代了。</p>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路鸣泽微微愣了愣，“我可以尽我所能地让自己的世界时间流速相较其他世界变慢，或许等你回来，这里的人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但是这样……你要经历和忍受的孤独就没有人能帮你分担了。”</p>

 第368章 毁灭与新生

    “就这样吧，谢谢。”轩浩真诚地感谢。</p>


    “我明白了，那么祝你好运吧。”</p>


    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轻轻挥手。</p>


    沉重的大门缓缓张开，神秘又诡异的气息从中弥漫出来，向门内看去，里面似乎是一片混沌，虚无又寂静，仿佛能够将一切存在吞噬。</p>


    “踏过这扇门，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究竟会去到哪里，我也不清楚。”在轩浩准备踏入那道充满未知的大门时，路鸣泽再次提醒道，“这个给你吧，这是哥哥委托我送给你的饯别礼物。”</p>


    路鸣泽伸出手，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指尖缠绕，不知为何让轩浩感觉很熟悉。</p>


    “这是什么东西？”</p>


    轩浩有些纳闷，路明非会送他什么东西？</p>


    “你应该见过的，这是哥哥的一部分能力，你也可以将它称之为‘人性’。它能够让你与别人的灵魂产生共鸣，从而看见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能对你有帮助吧，你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如果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那就是件悲哀的事情，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再迷路了。”</p>


    说着路鸣泽头一次在轩浩面前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再次重逢，如果你在不久的将来有了足够的能力，它会引导你回到这里。世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p>


    “谢谢。”</p>


    轩浩感受着融入自己体内的光芒，微微愣了愣，这确实是他曾经见过的。</p>


    因为这就是路明非所看见的一切，也是他在最后向尼德霍格投射出世界树枝丫时看见的一切，不过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当时他看见的只有美好。</p>


    而这份‘人性’中还夹杂着‘恶’，他从中看见了许多人的回忆，善良的人，肮脏的人……像是走过了无数段不同的人生，这才是路明非眼里世界的全貌，不止有美好的东西，污秽是不可避免的，但那些发光的人们依旧熠熠生辉。</p>


    “还有一件事。”</p>


    路鸣泽突然啰嗦得像个八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p>


    “什么？”轩浩愣了愣，他有什么能让路鸣泽看不下去的。</p>


    “你的能力啊……”路鸣泽有些无语地摇头。</p>


    “我的能力？”</p>


    “关于你‘不会死’的能力，”路鸣泽面色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起来，“每次看见你战斗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简直是浪费，太浪费了！”</p>


    “浪费？哪里浪费了……”轩浩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用得很好啊，完美的狂战士路线，有肉有输出，有血条的都能磨死。</p>


    “你可知那是什么样的能力？”路鸣泽问。</p>


    “不太清楚……你知道？”轩浩目光一闪，要是能搞清楚这个能力的本质，那是件大好事啊！</p>


    “这是连我都还没有完全悟透的能力。”路鸣泽有些羡慕。</p>


    “你都还没有悟透？”轩浩有些惊讶，因为现在的路鸣泽已经是‘神’级的存在了，虽然是新生的神，但是真要打起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没办法应付现在的路鸣泽。</p>


    路鸣泽是世界树，而世界树是创造世界的存在，此刻的路鸣泽已经掌控了全部的权与力，而且这里还是他的主场，只会蛮力的轩浩如果真的跟他打起来估计会被控死。</p>


    “神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就像我跟着哥哥一起轮回，同样学到了很多。但是……生命与死亡，创造和毁灭，这是至高的法则！创造与生命并存，毁灭与死亡相依，它们是永无止境的。”</p>


    路鸣泽伸出手，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那是这个世界的投影，“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之主罢了，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力量彻底悟透？我要是这么厉害，随手就能毁灭或创造世界，早就是宇宙的主宰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用得着你帮我对付尼德霍格？”</p>


    “啊这……这么厉害的吗？”轩浩惊了。</p>


    “你这家伙，明明身上有着生命与创造的力量，却从来没想过要去领悟它吗？”路鸣泽瞪着轩浩，“居然只想着锻炼肉体，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都被肌肉塞满了？”</p>


    “额……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研究它……”轩浩小声逼逼，“但这对我来说就是个被动技能，不能控制的，你懂吗？就像是不属于我的力量，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研究？”</p>


    “啧——”</p>


    路鸣泽咂嘴，“原来你想过啊，我还以为你真这么蠢呢。”</p>


    “怎么可能？”轩浩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路鸣泽自己曾经恨透了这份力量，恨不得把它扔掉，这太凡尔赛了，路鸣泽估计会暴走的。</p>


    “好了，”路鸣泽叹了一口气，“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你要走的路估计很长呢，多花些时间领悟吧，光靠蛮力是有极限的，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感受到了。”</p>


    “确实……”</p>


    轩浩不可否置地点头，在与尼德霍格交战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蛮力似乎是有极限的，一旦到达顶点，就像是有一道枷锁束缚着他，无论他再怎么拼命貌似都挣脱不开。</p>


    他想大概就是所谓的‘限制器’？不过这种玄乎的东西他完全不能理解，就像路鸣泽说自己身上的‘不死’是生命与创造的法则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p>


    “等等——”轩浩突然间灵机一动，似乎联系到了什么，“毁灭……创造……生……死……”</p>


    “如果我成功掌握了这些，是不是可以复活我的家人了？”</p>


    他有些激动地看着路鸣泽。</p>


    “不知道。”路鸣泽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个要等你达到了那样的境界，再自己尝试，我帮不了你。虽然能感觉到你妹妹的灵魂存在，但是我能影响的不过是自己创造的世界罢了。”</p>


    “不管怎么说，这是有希望的对吧？”轩浩问。</p>


    “是的，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路鸣泽有些无奈地摇头，“领悟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可知道我从诞生开始，再到将这个世界从无到有的创造花费了多少岁月吗？人的生命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p>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希望总是好事……”路鸣泽说着笑了笑，“哥哥说，人总是需要带着希望活着，才不会迷失方向。”</p>


    “嗯，替我向路明非道谢。”</p>


    “哥哥大概会说，该说谢谢的是他才对。”路鸣泽摊开手耸耸肩。</p>


    轩浩轻轻点头，笑了笑，“那么是时候该道别了。”</p>


    “再见。”</p>


    “再见。”</p>


    ……</p>


    寂静、混沌与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p>


    这就是门背后的景象。</p>


    黑暗中，轩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是睁开眼睛的，因为他感觉不到，一到门的背后，视觉听觉嗅觉似乎都失去了作用，甚至连身上的重力都感觉不到了，就像是身处无限宇宙中一样，但是这里没有星辰，什么都没有。</p>


    “这……我该去哪里呢？”</p>


    轩浩感觉自己或许真的该等着那个所谓的‘神’来找自己？</p>


    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完全找不到方向，在这混沌与虚无中似乎唯一的结局就是永远被困在这里。</p>


    “愚蠢的家伙。”</p>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p>


    轩浩知道是那个自诩为神明的家伙来了，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看不见那个家伙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来到自己面前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在自己意识中响起的声音。</p>


    他开口想要回答，可是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无法向那个家伙传达意识。</p>


    “别费力气了，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p>


    神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里不是像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抵达的，就算是那个帮你打开大门的小子都没有资格。”</p>


    “人类总是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脱离了命运的掌控，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p>


    “你真的以为我没有能力直接强行将你从那个世界带走吗？”</p>


    “还是说你觉得一个刚夺回神权的新神会有能力拦住我？”</p>


    “自以为是的人类们，总是对于神的恩惠一无所知，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向神祈求。”</p>


    “明明直接被我带走是最好的选择，却偏偏要留下来上演生离死别，真是愚蠢。”</p>


    喋喋不休的声音像是重锤般敲打着轩浩的灵魂，轩浩沉默的听着这一切，他现在只能被动地听着。</p>


    “最后还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现在后悔？”</p>


    好像完全被看穿了啊……轩浩心中无奈，这个神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后悔，才会出现在这里数落他。</p>


    “可是不会犹豫，不会后悔，那还是人类吗？你依旧是这样不懂人心啊……”</p>


    有些虚弱的声音反驳着神的话语，轩浩也听见了，那是来自灵魂的呐喊，藏在他意识深处的妹妹的灵魂，似乎苏醒过来了。</p>


    “是的，我不懂。”神冷漠地回答，“那是我曾经抛弃的东西，对我来说不必要。”</p>


    “不必要的话，你也不会救我了……”轩雅虚弱地声音再次响起，“你明明也在试着想要找回失去的东西吧？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神。”</p>


    “神……是不分善恶的。”神的声音似乎有些挣扎。</p>


    “但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这是不争的事实。”女孩的声音温柔，似乎在开心地笑，“不仅如此，你还从一开始就将答案埋在我哥哥的身上，谢谢你。”</p>


    答案？轩浩听见这些话稍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就明悟了，原来是这样啊……</p>


    这份恩赐就是答案吧？虽然是一道很难解的答案，但确实是一开始就埋在他身上了，虽然路鸣泽说这是至高的法则，永无止境，没有人能够彻底掌控它。想必这个嘴臭的神自己也没有办法，所以才将种子埋在他的身上，让他自己寻找答案。</p>


    那还真是谢谢啊！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不知道为何，明明很想谢这个家伙，可是轩浩却突然间想笑。</p>


    “蠢货，不许笑！”</p>


    好像气急败坏了，这个神就是逊啦~轩浩突然间心情极好，虽然是靠着自家妹妹翻盘，不过妹妹嘴遁赢了就相当于他赢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p>


    “哼，真是无聊的人类，你们就永远被困在这无尽的混沌中吧，这样也算是再次相聚了。”</p>


    神的声音渐行渐远，似乎真的不再管他们了。</p>


    “额……现在怎么办呢？”</p>


    轩浩不由得想着，他好像完全没办法离开这里啊，这里一片混沌连方向都分不清。</p>


    “哥哥，试着感受吧，用心，用灵魂，感受‘我’的方向……或许会很危险，路上小心……”轩雅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残破的灵魂不能长时间与轩浩保持沟通。</p>


    “感受吗……”</p>


    轩浩似懂非懂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可是却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用力。</p>


    感受，这事情说得容易，可是找不到方向就随便用力的话，说不定只会蹦出屁来……</p>


    他静静地呆在一片混沌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p>


    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深处存在这一颗残破的光点，他想那大概是自己妹妹的灵魂。他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但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p>


    “等等，这是！？”</p>


    轩浩感受到了，这颗光点上似乎发散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流光，每一缕都像是蛛丝般不易察觉。</p>


    它们向着黑暗中的无数方向延伸，构成一张巨大的网。</p>


    轩浩朝着那些方向望去，看见了漫天的星辰。星辰与丝线相连，绚烂如银河闪烁。</p>


    这些就是散落在各处的灵魂碎片吧？他似乎明白了妹妹让他感受的方向，只要朝着这些星辰的方向走，就能走出这片黑暗。</p>


    “原来如此。”</p>


    轩浩准备朝着最近的光点前进，可却发现身体异常的沉重。</p>


    刚踏出一步，就感觉整个身体接近崩溃了，就像神所说的一样，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人类是无法在这里行动的。</p>


    这里是世界的间隙，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世界在毁灭或新生，它们逸散的力量都会涌入这片空间，这里充斥着极度不平衡的毁灭与创造的力量，混乱不堪，所有活着的东西一旦到这里都会被撕裂。</p>


    刚才他之所以没有感觉到，是因为他没有动，他的身上有着与这里相同的力量，没有移动的他处于平衡的状态，但现在他的行动打乱了这微妙的平衡。</p>


    “必须快点离开这里！”</p>


    轩浩咬着牙，用尽一切力量朝着最近的光点迈步，每一步都让自己的身体处于崩溃的边缘。</p>


    他有预感，自己身上的力量或许顶不住这片空间里充斥着的伟力，继续待下去……会被吞噬！</p>


    各种物质在他的周围疯狂的涌动，似乎要将他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p>


    基本粒子，化学元素，光，电磁场……化作狂潮般向着他涌来。</p>


    寂静的黑暗开始出现物质，这是世界在诞生。</p>


    镜花水月，斗转星移，时间和空间扭曲成了可以观测的向量，就像人类肉眼可见的长宽高。</p>


    一分钟是60秒，一秒钟是1000毫秒、微秒……一刹那就好像无尽，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经历了多久，仿佛身处真正意义上无限的时空断层中。</p>


    轩浩竭尽全力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道最近的光点。</p>


    没有知觉，不知道是否触碰到了。</p>


    他只感觉自己被混乱的洪流笼罩全身，分不清楚天南地北，宛若飘荡在无垠的宇宙中，张开嘴无法呼吸，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是否存在，却诡异的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血液在流淌。</p>


    意识逐渐溃散。</p>


    黑暗，混沌。</p>


    没有温度，没有声音。</p>


    当黑暗蔓延到了尽头，本该一片漆黑的视线变得有些斑驳，无数密密麻麻的噪点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台一般在他视野里跳动，耳边传来嘈杂错落的声音，混乱的声音逐渐清晰，拼接到一起，似乎是有两个人在他的身边对话……</p>


    大概是一个有些漏风的破旧木屋子，没有电灯，只有桌面上脏兮兮的煤油灯在跳动着，桌椅都是陈旧的木质材料布满了岁月的裂痕，桌面上传来一阵阵清淡的菜香味，似乎是简单的粗茶淡饭。</p>


    这些都是轩浩感受到的，很神奇，因为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应该说他睁不开眼睛。</p>


    他的意识是清晰的，并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只是似乎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p>


    淡淡的菜香味越来越近，最后塞到了他的嘴里，那是带着青菜碎末的粥，顺着喉咙流进他的身体。</p>


    似乎……有人在喂他吃的？</p>


    他能听出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心中大叫不妙……自己不会是又穿越了吧？难不成还穿成了婴儿？</p>


    也不对啊，哪有人喂婴儿喝菜粥的？</p>


    “亲爱的，他真的还活着吗？”</p>


    女人提问的声音传到轩浩耳朵里，让他突然放下心来，看样子不是变成婴儿了，估计是重伤被人捡到了？</p>


    可是……我会重伤吗？轩浩突然间有些不淡定了，他不死的能力难道出问题了？</p>


    不，没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修复，可是……修复的同时，似乎又有一股别的力量正在将其毁灭！</p>


    两股力量似乎在自己的体内进行着争夺，虽然意识无比的清晰，但是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p>

 第369章 我变弱了，但不代表你比我强

    （万字，懒得分章节了，以后估计都这样）</p>


    ————</p>


    “他还活着。”</p>


    男人的声音温柔，让人感觉无比的宁静，就连因为自己身体状况有些焦急的轩浩听了都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p>


    “可是他已经没有心跳了啊……”</p>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疑惑。</p>


    她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这个昏睡的人的心跳，连身体都是冰冷的，但是自己的丈夫却很肯定这个人还活着</p>


    “没问题的，他还活着，我能够看见。”</p>


    男人又说了一句。</p>


    然后女人也不再疑惑，她似乎很相信这个男人的话。</p>


    这对男女很快安静了下来，似乎是不想打扰到伤员的修养。</p>


    轩浩依旧对现在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他再次想用自己的意识勘察周围的情况，但是当他的意识触碰到这一对男女的时候，突然间一些莫名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p>


    ……</p>


    白昼遮蔽了星光，黎明的光辉划破天空，朝阳洒下的光辉无意间洒向某处宅邸。</p>


    在这一刻，某个武士传承的家族中，伴随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一对双胞胎迎着朝阳降生。</p>


    这本该是美好的开始，但在这混乱的时代，一对双生子降生在这样的家族中，就意味着可能引起继承权的纠纷。</p>


    因此，双胞胎在这个时代出现被人们视为不祥的征兆。</p>


    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这对双生子中的其中一人，从降生时额头就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斑纹，这就更加让人觉得不祥。</p>


    于是作为家主的父亲决定杀了这个孩子。</p>


    一旁刚生完孩子的母亲在听见这件事情之后，拼了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p>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母性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发疯似的冲过去从丈夫手中夺过孩子，一旁的好几个侍女一起上都没能拦住这位母亲。</p>


    在母亲拼命的保护下，身为武士的父亲总算是心软了，以让这个孩子在年满十周岁时必须去寺院出家为条件留其性命。</p>


    就这样，继国缘一活了下来。他就是这对双胞胎中的弟弟，一出生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斑纹，被视为‘不祥’的孩子。</p>


    虽然出生于显赫的武士家族，但是因为带着‘不祥’，所以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会关心他。</p>


    他是不祥，所以与同胞哥哥继国岩胜不同，从小就只能够在偏院里不到三叠的小房间里生活，两兄弟的衣食住行和受到的教育都是分开的，从出生起就被视为家族继承人的哥哥继国岩胜，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家族所有人的爱和尊敬。而身为不祥的继国缘一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要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p>


    他从不欢笑，从不哭泣，也从不跟别人说话，就像是没有感情、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存在。</p>


    在其他人眼里，这样的继国缘一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天生的聋哑人，就连母亲和哥哥都误以为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p>


    哥哥岩胜时常瞒着父亲，跑来弟弟和母亲居住的那间只有三叠大小的房间看望自己的弟弟和母亲。</p>


    岩胜知道在父亲的眼中自己弟弟是个不祥的存在，不会允许他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弟弟，所以他做了一根笛子送给自己的弟弟。他本以为能够看见弟弟开心的表情，但是缘一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p>


    并不是继国缘一不想露出笑容，而是当时的他还不太理解这些感情，他并非不祥，但确实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脱离‘人类’的存在。</p>


    继国缘一有着宛如神赐般的天赋。</p>


    出生起所见的世界就是与别人不同的，他笨拙的学习着，理解着，寻找着自己存在的价值。</p>


    即使目前还不太理解，也会将周围的一切记在心里。</p>


    他记得哥哥因为常来与自己接触而被父亲打骂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将笛子放在他的手中，对他说‘想找哥哥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出现在你的面前’。</p>


    也记得母亲是个虔诚的信徒，总是在佛像前祈祷着什么。</p>


    刚开始不明白，但是后来他知道了，这是母亲在为他祈祷，祈祷着神明能够治好他本就不存在的‘耳疾’，因为母亲一直以为他是聋哑人。</p>


    他甚至连出生时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p>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了保护自己，在生产后拼命将自己护在怀里，导致母亲的身体从生下他们两兄弟之后就出现了问题，左边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行动不便。</p>


    一切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那些对他好的人，他都始终铭记于心。</p>


    后来他渐渐懂事，知道应该报答。</p>


    所以他总是搀扶在母亲的左侧的腰间，试图让母亲行动更加便利；也尝试着跟哥哥说话，对着哥哥露出笑容。</p>


    七岁。</p>


    阳光灿烂的午后。</p>


    缘一来到哥哥身后的松树下。</p>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我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p>


    缘一微笑着看着正在庭院中挥动竹刀的哥哥，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容也变得像阳光般温暖。</p>


    他的笑容发自内心，本该温暖人心，却不知道哥哥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了厌恶。</p>


    继国岩胜用有些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弟弟。</p>


    因为自己的弟弟行为太过反常，可以说是违反了常理。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说过话的人，第一次说话能够如此的流利。以及……继国缘一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步伐无声无息，让从小学习剑道的他感到了危险。</p>


    继国缘一更不知道，作为一个本该10岁就去寺院出家的人，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在哥哥耳朵里却像是挑衅。</p>


    在继国岩胜的眼里，僧侣就是僧侣，武士就是武士，一个看到母亲就扑上去粘着撒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与敌人以命相搏的武士呢？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比呢？</p>


    然而天真的继国缘一并没有读懂哥哥眼里的厌恶，只是单纯的朝着‘第二强的武士’这个目标开始努力。</p>


    于是他开始想要学习刀术。</p>


    但是很显然，注定要出家当僧侣的他并没有资格学习刀术，父亲也不会给他请老师。</p>


    所以他只能趁着刀术老师来教哥哥刀术的时候悄悄跟哥哥说让他也跟着学习刀术。</p>


    父亲安排的刀术老师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以玩闹的心态给了缘一一把竹刀。</p>


    哥哥岩胜也并没有阻止老师的动作，因为没人会觉得一个要去当僧侣的孩子真的能学会刀术，也许岩胜心中还在想着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弟弟知难而退。</p>


    继国缘一就是在这样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了竹刀。</p>


    他用小小的双手握住竹刀，目光空明地盯着眼前的剑术老师。</p>


    “来吧，孩子，朝着我攻过来试试看。”剑术老师直到此刻都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p>


    下一刻，继国缘一动了。</p>


    在场的继国岩胜和这位教授剑术的老师都没有看清缘一的动作。</p>


    继国缘一如同狂风过境般掠过，在一瞬间挥出四刀。</p>


    在继国缘一的视线中，这位老师的身体构造和弱点被看得一清二楚。</p>


    人在行动之前随着呼吸肺部会有明显的变化，只要观察骨骼的运动，肌肉的收缩和血液的流动，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行动。</p>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对于继国缘一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为从出生开始，所有的生物在他的眼中就都是‘透明’的。</p>


    四刀几乎在一瞬间命中了颈部，胸口，腹部，小腿。</p>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刚刚才接触到剑道的样子，甚至直到动作结束，脸上的表情和呼吸都没有半分的变化。</p>


    伴随着继国缘一动作的停止，那位老师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倒在了地上并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接下继国缘一四刀还没死的男人。</p>


    谁也没有想到，在刀术老师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竹刀的继国缘一，仅仅凭着这位老师刚刚演示过一次的用刀基础就在顷刻间出师了。</p>


    一旁的继国岩胜对此大受震撼，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人生。</p>


    不过让继国岩胜感到意外的是，弟弟在这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要成为武士的话了。</p>


    这并不是因为继国缘一注意到了哥哥的感受，他其实并不理解‘嫉妒’是什么，之所以放弃想要成为武士的梦想，只是因为他讨厌那种用刀伤害别人的感觉。</p>


    他发现这并不好玩儿，不太理解人们为何战斗，这种有手就行的事情对他来说还不如和哥哥一起玩耍有意义。</p>


    继国缘一再次回到了曾经的生活，终日里陪着母亲，哥哥也时常再来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追问他变强的方法。</p>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很普通的那样做了。但是既然哥哥在问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哥哥，因为如果能够帮到哥哥的话，他自己也会感到很开心。</p>


    继国缘一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不被世俗污染，比起‘人’或许他更加接近于‘神’。</p>


    九岁。</p>


    继国缘一的母亲因病去世。此时的他也比之前懂得了更多，他知道自己如果留下，或许会影响到哥哥在武士家族的地位。</p>


    他已经不想当武士了，所以打算提前离开家。</p>


    身为‘不祥之人’，母亲和哥哥是唯一对他好的人，而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不想留下来让哥哥感到为难。</p>


    他向哥哥告别，并且带着哥哥赠与他的短笛离开了家，这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牵挂。</p>


    他奔跑在田野里的小路上，眼里满目星河。</p>


    继国缘一奔跑的身影像是不知疲倦般从未停下，他与生俱来的身体素质虽然很强大但是并非不会疲倦，只是他不愿意停下。</p>


    虽然很累，但是他的呼吸从未紊乱，就像自然里的微风般平缓温柔。</p>


    黑暗散去，黎明到来，他依旧一直在奔跑从未停下，虽然说家里的人想让他去寺庙，但是他并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因为孤身一人的他并不知道寺庙在哪里，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来到过外面的世界。</p>


    而且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p>


    直到他来到了田野的尽头，他看见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p>


    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捧着小桶发呆的女孩，那个女孩在水田中孤零零的站着。</p>


    这是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女孩，看着这个女孩发呆的样子，继国缘一不知为什么就问了一句。</p>


    “你这是在干嘛？”</p>


    女孩告诉他，她家里的人都因为疫情死掉了，孤身一人实在太过孤单，所有她想从水田里抓些蝌蚪回家养着。</p>


    说完之后小女孩就蹲下身开始行动。</p>


    继国缘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离开，他静静地站在小女孩背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直到太阳逐渐坠落，黄昏将至。</p>


    他看见女孩又莫名地将抓到的蝌蚪都放回了水田里。</p>


    “你不是想将它们带回去吗？”</p>


    “嗯……”女孩轻轻回应，“但是这样的话，它们也会和父母分开了，我知道和亲人分开是很可怜的所以……”</p>


    女孩的手轻轻将蝌蚪放回水里，动作温柔。</p>


    继国缘一看着这一幕，又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地方去了，“那我跟你回家好了。”</p>


    “唉？”</p>


    女孩有些惊讶地回过头。</p>


    继国缘一看见了这个世界最美丽的东西，一双挂着泪珠的黑曜石般的眼睛。</p>


    拥有着这样眼睛的女孩叫做诗。</p>


    于是，继国缘一开始和诗一起生活。</p>


    或许是害怕寂寞，诗总是从早到晚的说个不停。也多亏了诗热情的性格，不断的与继国缘一交流，才让他了解到了自己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相比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差距。</p>


    他知道了自己是特别的，这个世界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第二个能够看透生物身体的人。</p>


    这时候的缘一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那莫名的疏远感究竟从何而来了，因为他是与众不同的。</p>


    而这个叫做诗的女孩，是第一个愿意紧紧抓着这样‘怪异’的他手的人。</p>


    母亲死后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游离人间，现在有人抓住了他。带着他这个天生的异类走进了平凡的生活，也让他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p>


    十年后，他们成为了夫妇。</p>


    再然后，他们在路边捡到了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裂纹的人。</p>


    这个倒在阳光下浑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带着诡异的伤痕，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伤，这个世界根本找不到对应的武器能够造成这样的伤痕，像是干裂的土地一般龟裂，可是却没有任何血液渗出。</p>


    ……</p>


    轩浩看着着些莫名的画面，好像明白了，自己貌似是被这两个人好心人捡回来了啊。</p>


    只是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他们的过去呢？</p>


    准确的说，他看见的应该是那个额头长着斑纹，名为继国缘一的男人的回忆。可是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这样能够看到别人回忆的能力。</p>


    不！好像确实有？轩浩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龙族世界的时候路明非拜托路鸣泽送给自己的礼物，‘人性’。</p>


    现在他好像终于理解了这份礼物的重量，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义那么简单，而是让他能够通过灵魂的共鸣以目标的视角看见目标的过去，这样的话，一个人的善恶在他面前将无所遁形，这是帮助他明辨是非的能力。</p>


    ‘人性’的善与恶他都能看见，不过这需要他自己区分，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分辨善恶的能力就说明他又迷路了，路明非是想通过这样的能力时刻提醒他不要混淆善恶走错道路。</p>


    “路明非那小子，真是喜欢瞎操心……”</p>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看见的都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离谱。</p>


    是的，轩浩只能想到用离谱来形容这个男人。</p>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处的是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关于眼前这个世界和这个男人的信息，这让他感觉有些头疼，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受阻碍。</p>


    不过他看了这个男人的过去之后，怀疑这个男人或许就是这个不知名世界的主角，因为这个男人的过去怎么看都尼玛是天选之子，妥妥的主角模板！</p>


    这个男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自带着‘无我’的境界，与生俱来的天赋，纯洁无暇趋近为‘圣人’的心灵，说这是‘神性’他都信。</p>


    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什么贪婪、嫉妒之类的通通没有，甚至连最后的‘孤独’都因为有爱人相伴消失了。</p>


    这让轩浩一度以为这是不是一个已经被打通关了的世界。</p>


    这个男人能够一眼看出他还活着，也说明其实力不会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挣扎，连心跳都微弱到常人难以察觉。</p>


    轩浩能够感受到继国缘一很强，并不是纯粹力量的强，而是精神与境界，完全跟自己不在一个层面，这个男人就像是天生便能够与自然相融的存在，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办到的。</p>


    让轩浩感到庆幸的是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鬼知道会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帮助’就翘辫子。</p>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真好，原本在快被世界的间隙吞没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完蛋了，现在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勉强活了下来，还被好心人收养。</p>


    要是这两个人不要当着自己的面造娃那就更好了，淦……</p>


    也许是因为掌控不了身体，他此刻的灵魂格外敏感，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惊人，这老旧房木屋里木质的墙壁在他的感知中仿若无物，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轩浩此刻灵魂的感知。</p>


    继国缘一和诗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将周围的一切感知得那么清楚，毕竟灵魂这种东西对人类来说实在太过玄乎。</p>


    就这样，轩浩在这对夫妻的悉心照料下平静地等待着身体恢复。</p>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自己身上的状态越发平衡，毁灭的力量仍然在反抗，但是却很明显的落入了下风，也许很快自己就可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了。</p>


    轩浩默默地计算着自己从醒来到现在的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十个月了。</p>


    你要问他为什么看不见白天黑夜还能如此清楚时间的流逝……他只能说这家的女人已经怀胎十月了。</p>


    说起来还真是蛮感慨的，他居然亲眼见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p>


    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身边属于人的气息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这还真特么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虽然对他的领悟没有半点作用。</p>


    不过都十个月了这对不富有的夫妻依旧没有放弃不省人事的他，让他不得不感叹这两人真是好人。</p>


    毕竟非亲非故的，愿意这样照顾他这个跟植物人没啥区别的人，好人都有些不足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天使啊！这么善良的天选之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什么？</p>


    “这女人应该是快要生了吧？”轩浩这样想着。</p>


    感受到即将有生命降生的不止轩浩，身为新生命的父亲的继国缘一同样感受到了。</p>


    不仅如此，继国缘一更是能清楚地看见自己妻子身内的变化从而准确地推断出生产的时间。</p>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更加顺利的降生，继国缘一提前一天出门准备去请接生婆。</p>


    轩浩也清楚地感知到了男人的离开，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当昏暗席卷了天空，黑雾遮蔽了月光，漆黑的夜笼罩了整个山头，依旧不见继国缘一归来的身影。</p>


    “嗯？”</p>


    轩浩许久为动过的身体突然间皱起了眉头。</p>


    他精神的笼罩范围不止这间房间，连屋外的风吹草动在他的意识中都清晰无比。</p>


    这座处于林间的小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家，他看过这对夫妻的过去，自然也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亲朋好友来串门，但是现在有人正在接近这里。</p>


    轩浩可以肯定来的人不是继国缘一，因为气息完全不同，继国缘一身上的是接近自然不易察觉的柔和气息，而这是一股令他有些作呕的腐败气息，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感觉上不像是人类。</p>


    正在等待着丈夫归来的诗并没有睡觉，她还并没有出现要生产的迹象，虽然挺着大肚子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依旧如往常一样照顾着沉睡的轩浩。</p>


    似乎是察觉到轩浩的眉头动了一下，她有些欣喜，轻声的呼唤。</p>


    “喂？喂？能听见吗？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快醒来吧，”诗一边呼唤，一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有的话……他们会担心的吧？”</p>


    “危险，危险！”</p>


    轩浩想要提醒这个快要当母亲的女人。</p>


    似乎出于母性的本能，此刻的诗注意力全在即将出生的孩子和他这个‘重伤未醒’的人身上，丝毫没有察觉门外接近的恶意。而且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即使察觉到了也没有意义。</p>


    门被推开了。</p>


    诗终于察觉到了动静，欣喜地转过头，似乎是以为自己的丈夫回来了。</p>


    可是身后传来的却是阴森可怖的声音。</p>


    “真香啊！”</p>


    来人贪婪的吮吸着屋内的空气，似乎十分的兴奋。</p>


    “一个女人，一个胎儿，还有……”</p>


    那人微眯着眼睛，似乎凭借着嗅觉分辨着屋里的猎物。</p>


    “多么美妙的血肉！”</p>


    那人贪婪的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眶里第六打转，似乎被这诱人的香味迷住了。</p>


    是的，它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血肉味道，简直是人间极品！本以为孕妇和还未出生的胎儿已经足够有营养了，可是当它闻到那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时才知道，其他都是狗屁！</p>


    即使隔着皮肤，他都能闻到这个男人血液里散发的香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稀血吗？</p>


    “哈哈哈哈——果然，顺着这股味道来这里是对的！我的运气真好！”</p>


    “你……你别过来！”诗有些惊慌地看着突然闯进屋子的男人。</p>


    这个男人脸色像是死人般苍白，突出的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嘴角露出的利齿看上去狰狞可怖，身上的肌肉奇怪的隆起毫无美感看上去甚至有些扭曲，粗壮的手上长出的指甲看上去异常的锋锐，像是野兽的爪牙般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p>


    她慌乱中拿起了丈夫出门时没有带上的长刀。</p>


    这是一把普通的武士刀，毕竟他们居住在野兽时常出现的深山里，屋里理所当然的放着武器。</p>


    但是这把武士刀对于这个身材娇小并且有孕在身的女人来说的确不怎么好用，慌乱中她甚至没来得及将其拔出刀鞘。</p>


    看见她不知所措的可笑模样，闯入屋子的鬼发出愉悦的笑声。</p>


    “嘿嘿嘿，真棒！”</p>


    看上去它似乎对于眼前充满活力的猎物十分满意。</p>


    “本来想先吃大餐的，那就先从开胃菜开始吧！”</p>


    它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餐’，决定先吃个‘开胃菜’。</p>


    “出去！出去！”</p>


    女人拿着刀鞘的长刀在身前挥舞两下，但是挺着大肚子让她没办法太过用力。</p>


    吃……吃人？轩浩惊了，这是个什么变态？这么重口味？而且好像这个家伙是闻着自己的味道来的？</p>


    妈的，他来这个世界十个月了，一直很平静，还以为不是什么危险的世界，怎么突然冒出要吃人的家伙，最关键的是，这种时刻这家的男人居然不在！</p>


    要是那个男人在的话，要对付这个来犯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唯一的战力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p>


    草！动！动起来！</p>


    轩浩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可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p>


    “完犊子了。”</p>


    他当然不是怕自己被吃掉，以正常情况下自己的身体素质，普通的野兽就算他站在这里让它咬崩断牙都伤不了他。来的东西似乎比野兽强，但感觉也强不了多少。</p>


    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顶不顶得住，反正这女人百分之百顶不住。</p>


    这剧本不对啊！这是要上演妻子被杀丈夫黑化毁灭世界的剧情吗？</p>


    轩浩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说不定那个男人不是天选之子，毕竟一出生就是天才的话应该有两条路线，大反派和主角。好家伙，难道我遇见的不是主角，是大boss？</p>


    “你……别过来！救命！”</p>


    诗有些焦急地后退，可是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大，没地方可退，而且她背后还有伤员，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怪异男人，她恐惧地呼喊。</p>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丈夫此刻并没有在这附近。</p>


    继国缘一本来是打算在落日之前回来的，但是路上遇见了要去离这里三座山远的地方的老人。</p>


    那个老人明知道自己心脏不好，走不了那么远，却还是匆忙赶路，试图赶赴战场去见自己身负重伤的儿子。</p>


    在这战国年代什么地方都有战乱，老人害怕见不到自己儿子最后一面，拼了命的想要去战场，而善良的继国缘一知道自己的妻子暂时不会生产，所以将请接生婆的事情往后推了，打算先送这个老人去见他的儿子。</p>


    “乖乖别动，我会很温柔的将你的孩子取出来的。”</p>


    鬼伸出细长的舌头贪婪地舔着自己的嘴角，锋利的爪子在女人面前比划着。</p>


    “救……救命！”</p>


    诗握着刀后退。</p>


    屋子唯一的出口被堵住，死亡正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靠近。</p>


    但是轩浩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试图挡在自己前面，她连刀都不会用，更别说还挺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即使会用也发挥不出什么力量。</p>


    草！我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孕妇保护了？轩浩想要用力的握拳，但竭尽全力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手指动了起来。</p>


    这样下去这个女人会死，会被追着他的味道找来的怪物吃掉，这好吗？这不好。这是收留了他将近一年时间的人，很善良，即使浑身都在颤抖，连刀都不会用，依旧试图挡在自己面前。</p>


    如果让她在自己面前被一个不入流的货色杀死，那也太逊了吧？</p>


    ‘砰——’</p>


    地上铺着的老旧木板裂开。</p>


    正在靠近女人的鬼愣了愣，他看见了一双狰狞的眼睛，那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金色的眼睛。</p>


    诗也愣了愣。</p>


    屋里的煤油灯明明火光微弱，但是她感觉背后好像变得更明亮了，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到好像有人扶在她的身上。</p>


    “不好……意思……”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借我扶一下……”</p>


    轩浩有些费力的用拳头支撑起身体，又用另一手攀住女人的肩膀起身，看上去光是站起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p>


    但是站在他和女人面前的鬼，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作。</p>


    不是它不想动，而是不敢。</p>


    从那双狰狞的黄金瞳亮起的时候，它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p>


    “真……丑啊……”轩浩看着许久未见的世界，没想到闭眼那么久，第一次睁眼面前的居然是这种长相畸形的东西。</p>


    “你是什么……东西？”鬼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虚弱的男人。它不明不白自己为什么害怕，这个男人光是起身都需要扶着别人，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有什么可怕的？</p>


    不，它看了看地上被贯穿的木板，以及木板下裂开的地面，这尼玛是人？虚弱成这样还能砸裂地面！还有这双金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从未见过，简直闻所未闻！</p>


    这话是我想问的吧？轩浩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听使唤，说起话来很费劲，毁灭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时刻不停地摧毁着自己身上的神经，让他对身体的控制断断续续，感觉就像是灵魂和肉体是分开的，感觉完全用不上劲。</p>


    他终于站直了身体，扶在女人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脚步向前踏了两步，站在女人面前。</p>


    “哈——”</p>


    轩浩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勉强掌控身体的他，刚才好像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心跳。</p>


    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战鼓般敲响。</p>


    面前的鬼和身后的诗都被镇住了。</p>


    这个世界没有人听过这样震人心魄的心跳声，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p>


    “怎么？你不是要……吃掉我吗？”</p>


    “咕噜……”被问话的鬼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些退缩了。</p>


    它看着这个全身几乎都绑着绷带的男人，本能告诉它眼前的男人很危险，眼前的人不知为何好像很生气，它感觉自己现在正被一股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杀意笼罩，这是杀过多少人？能让身为鬼的他都感到畏惧。</p>


    没有见过的眼睛，滔天的杀意，以及一拳轰烈地板的力量。</p>


    它承认自己被唬住了，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害怕，面对未知的东西任何人都会表现得谨慎。可它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人。</p>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唬它！让它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是鬼，它是不死的鬼！有什么好怕的？它可是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恩赐，不死不灭的存在！</p>


    “去死！”</p>


    反应过来的鬼瞬间动了。</p>


    它压低了身姿朝着轩浩扑过来，手臂肌肉隆起，锋利的五爪束在一起，似乎想要贯穿轩浩的身体。</p>


    轩浩皱着眉头，他现在的状况十分的不妙，身体异常的迟钝，抬手对他来说都有些费劲，不过还好，对付这样的家伙根本用不着抬手。</p>


    “我虽然变弱了，但也不代表你比我强吧？”</p>


    轩浩抬起眼眸看着正在靠近的利爪，“好……慢……”</p>


    真的好慢，这个不知名的东西现在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像是蜗牛般缓慢，即使他现在不太灵活的身体，也能很轻易地躲过，如此之慢的速度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p>


    轩浩缓慢地侧过身体，重心下沉。</p>


    铁山靠！</p>


    动作有些走形发力也不完全，但是足够了。</p>


    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它全力的冲刺居然被轻易的躲过，不过这个男人不管身后的女人了吗？如果这个男人躲开，它这一下可是能够直接将其身后的女人开膛破肚啊！</p>


    但是下一刻它就发现自己的利爪根本到不了那女人面前。</p>


    因为这个居然男人朝着他怀里撞上来了！</p>


    “愚……”</p>


    它刚想骂这个男人愚蠢，居然敢正中他的下怀，只要他轻轻将双手回扣，锋利的爪就能洞穿这个男人的身体。</p>


    但是清脆的粉碎声突兀的传来，它发现自己似乎在飞？</p>


    它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它被撞飞了，而那个男人站在原地除了侧身之外几乎没有动弹。</p>


    砰——</p>


    “啊——”</p>


    惨叫的声音随着鬼飞到屋外砸断了一大片树木才勉强停下。</p>


    这不可思议的轻轻一触居然让它全身的骨骼粉碎，让它身为鬼原本有些麻木的痛觉都开始起了作用！</p>


    “还没……死？”</p>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远处被自己撞得有些扭曲的身影，虽然身体不听使唤用不上全力，但即使是这样按照他刚才撞击的感觉也应该撞碎了这家伙大部分骨骼才对。整个身体都变形了，居然还活着？</p>


    鬼不断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眼里满是惊恐，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它很清楚地闻到这个男人身上身为人类的味道，但是这恐怖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连日轮刀都没有，仅凭着身体就能将身为鬼的它重创！</p>


    看见那道被撞得扭曲的狰狞身影不断地蠕动着，轩浩更加惊讶了，这都不死？老实说，除了自己之外，他还真没见过有什么不死的生物，这……好像挺有趣的啊！？</p>


    看着恢复如初的奇怪生物，轩浩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但是因为面部肌肉有些不太受控制，所以他露出的笑容格外的狰狞。</p>

 第370章 鬼舞辻无惨

    鬼警惕地看着轩浩，此刻它的心中无比的纠结，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好像受了很重的伤。</p>


    从刚才这个男人的反击它就能看出对方似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对方的力量也出乎意料的强大！</p>


    它在思考这个男人能坚持多久，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要不要试试看消耗？</p>


    如果能吃掉这个人的话他它就能变得更强！说不定还能向那位请求赏赐它更多的鲜血！？</p>


    可是当它看见轩浩脸上狰狞的笑容时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p>


    不对劲，不对劲，得走。</p>


    这次它是真的退缩了，人类当中存在着能够斩杀鬼的强者，虽然很少，但是确实是存在的，今天好像碰上了硬茬子。</p>


    “算你们好运！”</p>


    说着，它丝毫不犹豫地朝着树林中爆退。</p>


    “喂……别走啊！”</p>


    轩浩想要追上去，脚步往前一迈，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没办法快速移动，仅仅踏出一步，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p>


    “焯……”这是轩浩来自灵魂的呐喊。</p>


    “哐当——”</p>


    惊魂未定的诗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中紧握的长刀掉在地上，她看见被撞出一个破洞的墙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眼前这个扑在地上的男人救了自己一命。</p>


    反应过来的她赶紧上前查看轩浩的情况，却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又昏迷过去了。</p>


    “发生什么事情了？”</p>


    在远处就听见巨大声响的继国缘一此刻终于回来了，他看着满目狼藉的家，倒在地上的男人以及自己那捂着肚子痛哭的妻子，他陷入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慌乱。</p>


    ……</p>


    当黎明再一次到来。</p>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继国缘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他一到家就看见满目狼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受到惊吓的妻子就要生了。</p>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年代里生孩子的死亡率是很高的，没能请到接生婆的继国缘一无奈只好自己给老婆接生。</p>


    好在他天生就能够看清生物的身体构造，在‘通透世界’的帮助下，没有任何接生经验的继国缘一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迎来了母子平安的结局。</p>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又学到了许多无用的知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屏蔽自己的精神感知，可惜这个好像没办法自己控制。</p>


    他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p>


    毁灭与新生的力量在体内不断地进行着争夺，将他的意识都排挤在外，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股让他不断再生的力量就是一直让自己‘不死’的力量，这股力量保护着他的灵魂，修复着他的身体。</p>


    而毁灭之力是外来者。再生的力量很明显比毁灭要强上一筹，所以他现在才能活着。</p>


    不过那股毁灭之力依旧很顽固，只能被缓慢的压制，轩浩估摸着等这股力量被彻底压制住了，就会在他体内形成平衡的状态，到时候他就能自由的活动身体，不过他感觉自己‘不死’的能力可能废掉了。</p>


    因为受太重的伤会消耗力量修复身体，那么毁灭之力就有可能趁机反扑，到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动弹不得。</p>


    “完犊子……”</p>


    轩浩心里mmp，这下子真的玩大了，居然把外挂玩儿没了，早知道就不作死了。</p>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好处。</p>


    路鸣泽告诉过他自己身上有着‘生命与创造’的法则力量，生与死，毁灭与创造是至高的法则，他之前只能将‘不死’当成被动能力，甚至完全感受不到，根本没办法领悟。</p>


    但是现在因为‘外来者’的入侵，自己体内原本的那股力量为了保护他表现得更加明显，他似乎隐约能够看见雏形了，而且不仅如此，他的体内还因祸得福多了‘毁灭与死亡’的力量。</p>


    现在这些至高的法则都聚集在他的体内，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将这些都领悟的话，那岂不是真的无敌了？</p>


    “说上去倒是挺简单的……”</p>


    轩浩有心无力，正要领悟这样的法则得花上多少时间？</p>


    别的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栋房子，里面住着一对暴躁的夫妻，隔三差五打一架，而他就是个孩子，被晾在一边凉快，敢插嘴说不定会被混合双打，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这样乖乖继续躺着别动。</p>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硬气起来，总之任重而道远啊……</p>


    在轩浩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旁的继国缘一已经将刚刚生产完还很虚弱的妻子和孩子安顿在床榻上并为他们盖好被子。</p>


    继国缘一来到轩浩的身边检查轩浩的身体状况，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轩浩身上发生的变化，和之前一样，肌肉、骨骼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的崩溃又新生，就像是奇迹一般的生命力。</p>


    这是个很神奇的人，虽然他不太清楚轩浩身上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毫无疑问他当初从路边捡回这个男人的选择是对的，正因为自己的善良救了这个人，才阻止了原本应该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的悲剧。</p>


    安顿好了轩浩，继国缘一将破洞的墙进行了修补，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常。</p>


    十天后。</p>


    追踪着那只鬼的足迹赶来的剑士朝着继国缘一一家人打探关于那只鬼的情报。</p>


    这让继国缘一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鬼’这种生物。</p>


    他不禁联想到了躺在地上的轩浩，因为根据这位剑士的描述，鬼拥有着惊人的恢复力，是不死的，除了用日轮刀砍下脖子之外根本杀不死。</p>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轩浩是鬼的想法，因为剑士说鬼还有一个弱点，畏惧阳光。</p>


    被阳光照射到的鬼都会灰飞烟灭。</p>


    继国缘一很清楚地记得，他们捡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白天，而且这个男人可是从鬼的手中救了自己的妻子。</p>


    “不管怎么样，应该好好感谢这个人。”</p>


    这是继国缘一心中唯一的想法。</p>


    他是个简单、纯粹、很容易满足的人，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最大的梦想却只是和家人们过上平静的生活，在小小的房子里一家三口并排而睡，抬头就能看到所爱之人的面庞，一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们。</p>


    但是这样渺小的梦想，在十天前差点就破碎了。</p>


    拯救他的是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感谢。</p>


    ……</p>


    在这名自称是‘鬼杀队’的剑士的建议下，继国缘一选择带着妻子、孩子和轩浩一同前往鬼杀队。</p>


    因为在知道这个世界存在鬼这种生物后，继国缘一意识到这间被鬼造访过的房屋已经不安全了。</p>


    “这个人受了好重的伤啊……”</p>


    路上，鬼杀队的剑士背着轩浩不禁发出感慨。</p>


    这个男人全身绑满了绷带，隐约能看见绷带边缘处有些狰狞的伤痕，连脸上都有着细微的裂纹，难道是被‘鬼血术’伤的吗？看样子他正在追踪的这只鬼很强啊！</p>


    “嗯……”继国缘一轻轻点头，他不善言辞所以只是简单的回应，“是他救了我们。”</p>


    “原来如此。”鬼杀队的剑士轻轻点头，想着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很强的男人，才能在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依旧击退了鬼，虽然也因此受了重伤，但是也已经很厉害了，等他醒来一定也要邀请他加入鬼杀队。</p>


    这其中好像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误会，继国缘一并没撒谎，轩浩确实救了他的家人，但是鬼杀队的剑士把这理解成了轩浩拼着重伤击退恶鬼救了这一家人。</p>


    轩浩并不知道这个鬼杀队队员心里的想法，他现在趴在这名队员身上，依旧不能控制身体，只能静静地听着着几人说话。</p>


    在鬼杀队队员和继国缘一的交流中，他大概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报。</p>


    比如说鬼。</p>


    这是一种以人类为主食的生物，它们通常将人类杀害后进食，但是也不免有些变态有奇怪的嗜好。</p>


    鬼的身体素质极其强悍，即使受了伤也能够快速治愈，被利器砍掉的部分还可以重新接回去甚至还能长出新的手脚，某些鬼还拥有改变体型之类的异能。</p>


    据说这种生物很早以前就有了，它们没有寿命的上限，也很难以被杀死，只有用日轮刀砍断脖子或是阳光直射才能真正杀死他们。</p>


    “难怪被震碎全身都不死。”</p>


    本来以为找到了同类，结果就这？知道怎么杀死鬼之后，轩浩突然感觉有些失落。</p>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依旧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至少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这样的。</p>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要杀死这种生物很困难，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轩浩这样变态的力量。</p>


    这个世界的人想要战胜鬼，只能用普通的血肉之躯与鬼以命相搏，他们是普通人，所以伤口愈合速度缓慢，断掉的手脚也不会重新再长出来，这完全是不公平的对局。</p>


    但是即使如此，依旧会有人为了保护人类与鬼战斗到底，而这些选择战斗的人就叫鬼杀队。</p>


    鬼杀队队员带着轩浩等人来到了一座隐秘的小镇，据说这里是鬼杀队的其中一个据点。</p>


    根据这位队员的介绍，鬼杀队是一个总成员在数百人上下的组织，虽然不被地方政府认可，但是这是一个已经成立了几百年的组织。</p>


    据说在几百年前，‘产屋敷’家族为了保护人类、消灭恶鬼成立了这个组织，每一代的产屋敷家主都是出色的领袖，在他们的经营管理下即使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也有能力维持鬼杀队的所有开支。</p>


    聚集在鬼杀队的人都有着相同的过去和一个共同的心愿——为了美好的世界，为了不让他们的子孙遭受和他们相同的悲惨命运，他们要将鬼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p>


    ……</p>


    种着紫藤树的院落里，一个男人在院中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活动的时候隐约可见外衣下绑着的绷带。</p>


    “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轩浩捏了捏拳头。</p>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身上裂纹般的伤痕也少了很多，至少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已经恢复到了可以靠脸吃饭的程度了。</p>


    他感觉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趋于稳定，恢复力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那股毁灭的力量，只要不是全力战斗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p>


    跟以前的唯一区别大概就是不能随便浪了而已，不过说到底他似乎也不是喜欢浪的人。</p>


    “希望这个世界不会有尼德霍格那种恐怖的家伙……”</p>


    轩浩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有这样恐怖的家伙，那么他现在的状态只能完全没办法应付。</p>


    “你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吗？”</p>


    不知什么时候，继国缘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轩浩身边不远。</p>


    “是啊。”</p>


    轩浩似乎并没有惊讶于继国缘一突然的出现……不，应该说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就像是自然之子一样，‘天人合一’对这家伙来说像是吃饭睡觉一样自然。</p>


    他们来到鬼杀队的据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p>


    轩浩在来到这里几天后就已经醒来，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就恢复到了现在的状态，期间继国缘一和他已经熟络了起来。</p>


    巧合的是他们双方都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恩情，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p>


    那个带他们来这里的鬼杀队剑士向鬼杀队的‘主公’推荐了他们两人。</p>


    轩浩是伤员，所以一直在修养并没有人催促他加入鬼杀队，而继国缘一已经正式加入了鬼杀队，并且因为其实力强悍一加入鬼杀队就受到了重用，鬼杀队的主公似乎是个很明事理的人。</p>


    “听说你打算离开？”继国缘一问。</p>


    “等再修养一段时间吧，我已经向产屋敷先生说过这件事情了，他并没有强求我留下的意思，只是希望我等伤好之后再离开。”</p>


    轩浩轻轻点头，他对这个鬼杀队的主公印象还不错，当然，并不是表面印象，而是因为他通过灵魂的共鸣看过这个人过去经历的一切。</p>


    这个人的过去很悲惨，是的，只能用悲惨形容了。</p>


    这位‘主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身体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双目失明，脸上爬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脉络，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他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继任了家主之位，因为他的父亲二十几岁就死了。而接下来他也很快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死去。</p>


    从这个主公的回忆中，轩浩了解到产屋敷一族的人最长都活不过三十岁，似乎是因为有什么诅咒，他们就像是宿命一样逃不过诅咒的侵蚀，从成年开始身体就急速崩溃，最后都在诅咒的折磨中死去。</p>


    原因似乎与这个世界的第一只鬼有什么联系？轩浩通过这个主公的过去只能了解到这么多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主公很尽职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p>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上阵杀敌但是一直拖着伤病之躯为了支持鬼杀队的运作殚精竭虑，关爱每一位队员，对待每一位队员都像是亲人一样，找不到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p>


    人可以撒谎但是过去是做不了假的，轩浩感觉路明非给自己的能力真有用，能帮助他搜集到很多情报。</p>


    “真的不打算加入鬼杀队吗？”继国缘一有些疑惑，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强，或许比自己还要强。</p>


    “不了。”轩浩摇头。</p>


    说到底，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不是帮这些人杀鬼，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妹妹。</p>


    继国缘一会选择留在鬼杀队是因为他的妻子和孩子留在鬼杀队会比较安全。</p>


    而且自从经历过那次危险之后，继国缘一就意识到了，即便是那些在自己看来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仍然会被他人轻易践踏，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有力量也不会肆意妄为。</p>


    鬼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你不招惹就不会伤害你。</p>


    他一直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与生俱来就与别人不同，这天生的力量是为了什么？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或许上天赋予他这样的力量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挥刀保护自己的亲人以及那些弱小的人们。</p>


    “这样啊……”继国缘一有些惋惜，其实他挺希望轩浩留下来的，因为或许这个男人跟他一样，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p>


    但是看着轩浩坚定的模样，他知道自己阻止应该也没用，而且他确实没理由阻止。</p>


    “那走之前能跟我学习呼吸法吗？你救了我的家人和孩子，我还没来得及报答。”继国缘一真诚地看着轩浩。</p>


    “你们收留我那么久，是我该谢你们才对。”</p>


    轩浩说着就想摇头拒绝。</p>


    “话虽如此，我还是建议你学一下。”继国缘一示意轩浩先听他说完，“我能看出来你现在的行动似乎很不自然，肌肉处于紧张的状态似乎不敢发力？是不能自如的控制身体吗？”</p>


    其实在他的视界里，轩浩的身体一直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看上去摇摇欲坠。</p>


    “额……”轩浩愣住了，这也是能看出来的？</p>


    好吧，如果是继国缘一的话好像确实可以看出来，毕竟他眼中的世界与别人是不同的，继国缘一眼里的世界是‘通透世界’。这就像玩游戏开了透视挂一样，可以看透别人的身体，骨骼、肌肉、内脏，每一处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p>


    “呼吸法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轩浩有些疑惑。</p>


    呼吸法他是知道的，这是继国缘一创造的能力，听说很强大，能够大幅提高鬼杀队队员们面对鬼的存活率，继国缘一加入鬼杀队之后就一直忙着教授那些鬼杀队队员们呼吸法。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确实不太清楚。</p>


    “呼吸法是一种强化心肺功能让血液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氧气的呼吸方式。”继国缘一着给轩浩解释，“能够通过呼吸控制全身每一处肌肉从而大幅提升人类身体能力。我知道你的身体很强韧，提高身体能力的作用对你来说或许用处不大，但是或许能帮你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也能让你准确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至于用力过猛……”</p>


    “控制力量吗……”轩浩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或许真的有用，“好吧，那就多谢了。”</p>


    “不必客气。”</p>


    看着轩浩点头答应，继国缘一露出温和的笑容。</p>


    接下来的日子里，轩浩一边修养，一边和鬼杀队的剑士们一起跟着继国缘一学习呼吸法。</p>


    继国缘一创造的呼吸法名叫‘日之呼吸’。</p>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囊相授，可是也许是因为天赋问题，目前鬼杀队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控这种呼吸法，‘日之呼吸’就像是天选之人的象征一样，好像只有继国缘一本人才能够使用。</p>


    好在虽然不能学会‘日之呼吸’，但是根据呼吸法的原理，那些被称呼为‘柱’的强大剑士将自己原本就掌握的‘炎，风，水，雷，岩’五大系的剑术与呼吸法融合，衍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新的呼吸法。</p>


    虽然大多数人都无法学会‘日之呼吸’，但是总有些人是特殊的，比如轩浩就是其中之一。</p>


    并不是因为他是天才，而是因为他看过继国缘一的过去，在两人灵魂共鸣的时候，继国缘一经历过的一切他都能感同身受，于是……学习起来就像是复习一样水到渠成，但是想要灵活运用就……</p>


    “我特么不用剑术啊……”</p>


    轩浩有些头疼地问继国缘一，虽然记住了日之呼吸的呼吸方式和招式，但是他的剑术有些感人。也不是说不会，只是用不惯‘武士刀’这种东西。武士刀是一种很容易折断的武器，它的刃能垂直承受很大的力量，但面对从侧面袭向刀身的力量就会很容易折断。</p>


    他会用，但是并不想用，因为习惯了枪和拳，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再换成武士刀会很别扭。</p>


    “没关系，这只是呼吸的方式而已，”继国缘一将手指抵在轩浩肺部有节奏的不断按压，“跟着我的引导呼吸，记住呼吸的节奏，再将它融入到你自己擅长的东西里。”</p>


    “明白了。”</p>


    轩浩闭着眼睛感受着呼吸，伴随着呼吸的变化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开始变幻，呼吸法的本质是通过在短时间能让血液获得打量氧气加速流动从而强化身体，这一点其实跟暴血很像。区别是暴血更加的暴力，让体内的血液像一头猛兽般释放野性不易控制。</p>


    而呼吸法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力，按照继国缘一的说法通过呼吸法的控制甚至能准确的封锁住身体某处伤口的血液流动，从而让重伤的人仍有战斗能力。</p>


    说道轩浩最擅长的东西，那只有枪术和拳术了，只是这两种似乎都不太容易对付这个世界的‘鬼’，毕竟只有用日轮刀斩断脖子鬼才会死，不过他相信大力总会出奇迹，即使是用枪，只要一枪将鬼的头给戳没了，照样能干死它丫的。</p>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日之呼吸’对应的剑术是固定的，他如果想融入自己擅长的东西，是一项极大的改动工程，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必然会延伸出其他的呼吸法，“好吧，我摊牌了，会日之呼吸，就是不用，就是玩儿。”</p>


    “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呼吸，这就是‘全集中·常中’，能够潜移默化地增强身体素质，相应的，当呼吸法变成本能，对身体的掌控自然也会提升。”继国缘一看着呼吸平稳的轩浩脸上露出笑容。</p>


    “我明白了，谢谢。”</p>


    轩浩呼出一口气。</p>


    不过全集中·常中？还是算了吧……</p>


    轩浩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现在的身体本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这项技术会虽然听上去很不错可以持续锻炼身体甚至提高身体上限，原理也很简单，就是一直让身体处于负荷状态，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等于作死。</p>


    “不了不了，伤身体。”</p>


    呼吸的方式和招式他都记下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是不断的精进而已，不过他并不打算深入研究呼吸法，因为他学这个的目的就只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帮助他缓解身体的异常，顺便提高对身体的掌控罢了。</p>


    就在刚才他得出了结论呼吸法对他改善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没有半点作用。</p>


    继国缘一的想法很好，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特殊，似乎不是提高对身体的控制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p>


    学会呼吸法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不是出在控制力上，而是出在身体与灵魂的连接上。这就像是手机信号好不好的问题一样……</p>


    信号好的时候玩游戏什么操作都能玩出来，信号不好的时候，那延迟就不必多说了，血压已经拉满了。</p>


    毁灭与创造的力量一直在他体内打架，只有当毁灭之力被压制的时候，他才能够掌控身体，这时候想怎么样都可以，可一旦用力过猛，让两种力量失去平衡，那不好意思，强制下线。</p>


    呼吸法如果能解决这种问题才有鬼了。</p>


    总的来说呼吸法只能帮助他更加精准的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免得用力过猛‘掉线’，治标不治本，想要解决问题，还是只能等他慢慢研究自己体内的几种法则力量。</p>


    在学会呼吸法以后，轩浩准备离开这里。</p>


    鬼杀队的目的只是杀鬼，跟着这些人也没用，毕竟自己妹妹的灵魂怎么可能在这种丑八怪身上？怎么想都不可能吧！</p>


    而且这段时间继国缘一教授呼吸法的时候鬼杀队的队员们几乎都来学习了，从那些女剑士身上他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妹妹存在，所以他想呆在这里应该是找不到自己妹妹的，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得快点找到自己的妹妹才行。</p>


    “你准备去哪里呢？有目标吗？”</p>


    继国缘一在得知轩浩即将离开，前来送行。</p>


    ‘异类’和‘异类’总是能产生共鸣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成为了朋友。</p>


    “不知道……只是想找一个人。”</p>


    轩浩转头看着远处，只有初升的朝阳，微弱的晨光映照着这片荒芜的土地。</p>


    这个世界似乎还处于战乱的年代，不仅有鬼这种生物存在，就连人们也是纷争不断，要在这样的世界中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p>


    继国缘一似乎也看出了轩浩眼中的迷茫，“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p>


    “是的。”</p>


    轩浩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毕竟他冒险跨越世界就是为了寻找她。</p>


    “希望你能够找到。”</p>


    继国缘一同样看着初升的朝阳，只是他眼中的世界与轩浩却是截然不同的。</p>


    “将这个带上吧。”</p>


    在离别之际继国缘一取下自己的佩刀递给轩浩。</p>


    “这是日轮刀，夜里会有鬼出没，虽然以你的实力并不畏惧，但是有了这个也会方便许多吧？”</p>


    “这……你……”</p>


    轩浩有些犹豫地看着继国缘一。</p>


    说实话他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纯粹善良的人，人性的自私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从出生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负面的情绪，遇见路边的伤者会出手救助，遇见有困难的人会放下自己的事情帮忙，知道鬼杀队的队员们不会呼吸法会没有任何私藏的倾囊相授。</p>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那双眼睛似乎早已看透了生命的本质，这是个被上天眷顾的男人，本身就像是‘自然’的化身，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迷失方向，或许这个男人的精神境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p>


    “没关系，只是一把普通的日轮刀罢了，请你收下。”</p>


    继国缘一看着轩浩有些犹豫的样子，微笑着将刀塞到他的手中。</p>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美好，你要寻找的人一定在世界的某处，”继国缘一的笑容在朝阳下显得格外温柔，“只是人海茫茫，你要找到那个人或许不会很顺利，路上不必着急，累了就像我一样停下来看看……”</p>


    继国缘一说着，似乎想起了自己离开家的那一天，他跑了很远的路，在筋疲力尽的时候停下脚步，遇见了自己最重要的人。</p>


    “总之……希望轩浩先生一路顺利，能够找到自己要找的人。”</p>


    继国缘一灿烂地笑了，真挚的笑容像是阳光般温暖人心。</p>


    连轩浩都似乎被感染了，他握住手中的日轮刀微微发愣，他能感受到这是一份来自这个纯粹的男人的真挚祝福。</p>


    “谢谢。”</p>


    反应过来的轩浩朝着继国缘一道谢。</p>


    他将刀佩戴在自己的腰间接受了这份祝福，微笑着与继国缘一道别。</p>


    继国缘一也微笑着挥手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和悲伤。</p>


    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受到影响的人，看见别人的欢笑就会感同身受的开心，看见别人的悲伤同样会感受到悲伤。</p>


    但是悲伤在他遇见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之前是从未体会过的，即使在第一眼看见轩浩身上的悲伤时，他依旧不能理解这种感情。</p>


    因为他的一生都太过顺利了，他被上天眷顾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即使家人不太待见他，他的成长也从未经历过坎坷。</p>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美好的各种事物，让他感觉光是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p>


    直到那天晚上，自己的妻儿差点死在家中，他渺小的美好愿望差点破灭。</p>


    继国缘一就是在这时候意识到悲伤这种感情的，他想如果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人，会感到无比悲伤与难过吧？好在他遇见了这个男人。</p>


    所以继国缘一总想着要帮助这个男人，但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许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特殊，他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教授呼吸法，赠与日轮刀以及……给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p>


    轩浩从未想过继国缘一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多，就像他也从未地想过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相遇真的像是生命的偶然。</p>


    ……</p>


    在与轩浩分别后，鬼杀队的剑士们在继国缘一的带领下，以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击杀了大量的鬼。</p>


    在这期间，继国缘一的哥哥继国岩胜也在部下们惨遭杀害之后选择了加入鬼杀队，并且从借着弟弟的‘日之呼吸’衍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月之呼吸’。</p>


    几年间，兄弟两人协力斩鬼，似乎就要迎来了人类战胜鬼的时刻。</p>


    但是不知为何，鬼总像是杀不尽似的，无论他们斩杀多少恶鬼，总会有新的鬼诞生。</p>


    直到有一天。</p>


    漆黑的天空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了，黑雾将星光完全笼罩，苍穹上连暗淡的月亮都被阻隔在云层上方，洒下的月光无法透过云层只能让夜空变得更加迷蒙。</p>


    继国缘一独自一人走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中。</p>


    他的耳边垂着母亲的耳饰，怀中藏着兄长的短笛，身上穿着妻子在他出门时精心准备的衣服。</p>


    在这里他似乎真正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p>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满身罪恶的男人。</p>


    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充满暴虐的生命力，如同刚从火山口中喷涌而出的岩浆一般妄图以恐怖的高温吞噬自己所遇见的一切。</p>


    其实继国缘一在轩浩身上同样能感受到强大的生命力，但是轩浩并没有让他感到厌恶。</p>


    而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从生理上感到不适。</p>


    这一刻，继国缘一意识到了，这似乎就是命运的指引，他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就是为了击败这个男人才会来到这世间的。</p>


    一见面，他就知道，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敌人。</p>


    这个男人名叫‘鬼舞辻无惨’。</p>


    还有……这个男人很啰嗦。这是继国缘一对鬼舞辻无惨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个家伙一见面就对着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喋喋不休。</p>


    “鬼杀队的剑士？”</p>


    鬼舞辻无惨轻蔑地看着眼前的继国缘一，鬼杀队的剑士死在他手中的已经不计其数了。</p>


    “又是呼吸法啊？”</p>


    鬼舞辻无惨戏谑地看着眼前站在原地毫无动作呼吸平稳的继国缘一。</p>


    “很可惜，我对会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所以请你去死吧？”</p>


    自始至终继国缘一都没有回应他半句。</p>


    不过鬼舞辻无惨似乎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也许这个剑士已经被他吓傻了。</p>


    他挥动着手臂对眼前的剑士发起进攻。</p>


    在他挥手的一瞬间，那只手臂突兀地延长变形，变成了带着锋利刀刃的肉鞭，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笼罩了继国缘一。</p>


    虽然这只是鬼舞辻无惨随意的攻击，但是攻击速度却极快，攻击范围也广得惊人。</p>


    普通的鬼在如何也不可能像这样进攻，而他的攻击方式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p>


    这样诡异的攻击让继国缘一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背后发凉。</p>


    因为这不是以人类的肉身能够接下的攻击，即使是他以‘日之呼吸’强化过后的身体也不行。</p>


    但再强的攻击打不中人也没有意义。</p>


    继国缘一脚下的步伐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躲过了鬼舞辻无惨的攻击。</p>


    不，不是躲，而是进攻。</p>


    他在闪避攻击的同时拉近了与鬼舞辻无惨的距离。</p>


    一双空明的眼睛牢牢锁定了眼前的目标。</p>


    继国缘一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构造和普通的鬼截然不同。</p>


    这家伙有着5个大脑以及7颗心脏！</p>


    “呼——”</p>


    继国缘一并没有因为看见这样惊人的身体构造感到畏惧，而是更加确定了必须杀死它。这样暴虐无情，见面就要杀死人类的家伙不该存在于世间，不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人类都必须杀死它。</p>


    握刀的双手微微用力，继国缘一手中的日轮刀逐渐变为红色，像是悬挂在正午的太阳一般炽热的红色。</p>


    太阳般耀眼的火焰笼罩了他的刀刃。</p>


    一瞬间，继国缘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剑技，‘日之呼吸’的一套连招毫不留情地斩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上。</p>

 第371章 轩浩:这只鬼好怂

    炽热的火焰将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分割成十几段。</p>


    仅仅是一瞬间，继国缘一就让这个鬼的始祖失去战斗能力倒在地上怀疑人生。</p>


    鬼舞辻无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生。</p>


    他不知所措地用断臂勉强支撑着已经被斩断的头颅，继国缘一的刀太快了，他的脖子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已经被斩断，脑袋还没来得及从脖子上掉下来。</p>


    鬼舞辻无惨成为鬼王以来第一次慌了，因为他发现被斩断的头颅无论如何都接不上去！</p>


    他看着继国缘一手中赤红色的日轮刀，满脸的畏惧。</p>


    这个耳畔悬挂着耳饰，额头带着斑纹，手握‘赫刀’的剑士像是阴影一般永远刻在了他弱小的心灵上，对于这个男人的畏惧与愤怒将伴随他一生。</p>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p>


    继国缘一冷漠的声音在鬼舞辻无惨身前响起，他手握着斩鬼的刀缓步上前，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听见眼前这个怪物亲口给出答案。</p>


    “你想用这愚蠢的问题来决定我的生死吗？可笑！”</p>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恶狠狠的盯着他，眼里满是愤怒，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整个脸都憋成了红黑色。</p>


    没能得到答案的继国缘一将目光移向跟着鬼舞辻无惨一同来到自己面前的女鬼身上。</p>


    但是很遗憾，女鬼依旧没能给他答案。</p>


    不过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鬼似乎并没有要解救同伴的意思，而是微微前倾着身子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受重伤的鬼舞辻无惨。</p>


    她的眼中甚至还出现了期盼！那是希望的光芒，希望眼前这个家伙赶紧死！</p>


    “看样子……你确实该死。”</p>


    继国缘一不再犹豫，打算先将这个男人彻底杀死。</p>


    “你叫什么名字？”鬼舞辻无惨声嘶力竭地咆哮。</p>


    “继国缘一。”</p>


    继国缘一轻声回答，然后举起了刀。</p>


    然而当他刚朝着鬼舞辻无惨迈出一步，就听见了“咔”的一声。</p>


    那是牙齿咬碎的声音。</p>


    鬼舞辻无惨紧咬着牙关面目狰狞，愤怒的力量让他咬碎了臼齿。</p>


    他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恨眼前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想要剥夺他的生命，而他不想死！</p>


    是的，不想死，这是鬼舞辻无惨贯彻一生的信条，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为此不择手段！</p>


    继国缘一踏前的一步仿佛踩在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p>


    这一刻是他几百年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他的脑海中甚至跳出了走马灯。</p>


    他出生于遥远的平安时代，从出生之日起死亡的阴影就每时每刻都在纠缠着他。</p>


    鬼舞辻无惨回想起自己出生的时候，还在母亲的腹中之时他的心跳就曾经好几次停止跳动。出生时的他更是连呼吸都没有，以至于接生的产婆都说他是个死胎。</p>


    你知道那种出生就差点被当场火化的感觉吗？</p>


    强烈的求生欲让鬼舞辻无惨在柴火快要被点燃的时候挣扎着发出了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哭。</p>


    他畏惧着死亡，害怕死，所以执着的向着自己唯一的愿望‘活下去’努力。</p>


    但不巧的是，他天生就患有绝症，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p>


    全靠着医师的悉心照顾才勉强苟延残喘。</p>


    善良的医师为了帮助鬼舞辻无惨治好绝症，研制了一种药物，但药物的副作用让鬼舞辻无惨以为自己病状恶化了，因而愤怒的他杀死了医师。</p>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上位者的迁怒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他夺走了医师的性命，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p>


    在杀死医师后不久，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但恢复了健康，还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身体和超越人类的力量。</p>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能够活下去了。</p>


    但他并没有得到满足，将目标从‘活下去’改为了‘更好的活下去’。</p>


    因为药物的作用让他渴望鲜血，渴望吞噬人类的血肉。不过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里，身为上位者的他觉得能靠吃人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p>


    唯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开始惧怕阳光了。</p>


    这是不死不灭的他唯一的致命弱点，一辈子无法行走在阳光下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与愤怒。</p>


    在研究过医生为自己研制的药物配方后，鬼舞辻无惨发现这种药物还只是个半成品，其中缺少一样关键的药材‘青色彼岸花’。</p>


    他愤怒的以为这个医师果然是拿他当实验品，让他永远只能生存于黑暗之中！</p>


    但是他又有些后悔那么着急杀死这个医师，因为知道这种彼岸花生长的地方和培育方法的人只有这个医师。</p>


    于是几百年的时间里，为了让自己成为不老不死的完美生物，以及为了消除对阳光可能夺走自己生命的恐惧，他开始大量制造鬼，为他寻找‘青色彼岸花’以及能够克服阳光的办法。</p>


    他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数百年了，依旧坚强的活到了今天，怎么可能甘心死在这里！？</p>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p>


    鬼舞辻无惨心中拼命的呐喊着。</p>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这个男人。</p>


    这个男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平凡，要论身体与自己相比可以说是弱得可怜。</p>


    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霸气、斗气、憎恨，甚至连杀意都没有，要怎么才能做到像这样砍人不带杀意的？</p>


    就算是做梦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得这么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耻辱！</p>


    但是他不想死，更不想跟这个男人拼命，他才活了几百年，他还没有活够！</p>


    是的，他要逃跑了。</p>


    因为他既不是拥有强烈自尊心的战士，也不是被感情左右的人类，即使愤怒，他也还记得自己的信条。</p>


    ‘活下去’。</p>


    鬼舞辻无惨是一个完全执着于‘生存’二字的生命体，为了生存他可以不择手段。</p>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p>


    下一瞬，他毫不犹豫的自爆了。</p>


    在继国缘一的视线中，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在一瞬间炸开，分裂成一千八百多片碎肉朝着四面八方逃跑。</p>


    此时的继国缘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p>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有这样的逃跑手段。</p>


    尽管他在一秒内竭尽全力砍中了其中一千五百多片碎肉，但是还是有些尺寸小的碎片侥幸逃过了他的刀刃。</p>


    继国缘一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让这个家伙逃跑。</p>


    一旁的女鬼突然间跪倒在地，发出像是惨叫般的哭嚎声。</p>


    “明明只差一点……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啊……”女鬼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放声大哭，泪水挂满了脸颊，让她原本就带着哀伤的脸变得更加痛苦，“居然连身为鬼的脖颈要害都克服了……为什么你这损人利己的混蛋就是不肯去死呢！？”</p>


    “鬼舞辻无惨！”</p>


    女鬼愤怒的喊出了鬼王的名字。</p>


    “鬼舞辻无惨……是那只鬼的名字吗？”</p>


    继国缘一有些不解这个女鬼的行为，但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女鬼对‘鬼舞辻无惨’的痛恨。</p>


    女鬼没有回答继国缘一的问题，而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p>


    “我……我没死？为什么我没死？”</p>


    她清楚地知道叫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意味着什么，那个胆小如鼠的混蛋不敢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阳光’里，害怕着被人知道，所有被他变成鬼的人都被他设下了诅咒，只要敢叫出他的名字，就会被他赐予的血杀死。</p>


    似乎是因为此刻鬼舞辻无惨极度虚弱，让她得以摆脱控制。</p>


    “你……不杀我吗？”</p>


    珠世有些哀伤地看着眼前的猎鬼者。</p>


    继国缘一轻轻俯身到跪倒在地的女鬼面前。</p>


    他看见了这个女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悲伤的眼睛，想必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变成鬼的吧？</p>


    他并没有选择杀死这个女鬼，而是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情报。</p>


    绝望中的珠世并没有隐藏什么，不如说她巴不得所有猎鬼者都知道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于是她十分配合的将所有她知道的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告诉了继国缘一。</p>


    继国缘一凝视着珠世的双眼，“你能帮我找到他并杀死他吗？”</p>


    眼前这个女人告诉他鬼舞辻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只要鬼舞辻无惨一死，那么体内有着它血液的所有鬼都会跟着飞灰湮灭，也就说要彻底将鬼从这个世界上除去的唯一方法只有杀死鬼舞辻无惨，否则他还会接着制造出更多的鬼。</p>


    珠世看着继国缘一认真的目光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p>


    “我可以协助你，但是……要杀死他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珠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以那个胆小鬼的性格，在经历这次失败后恐怕不会轻易现身了……最坏的情况是在你离世前他都不会轻易再出现了。”</p>


    “我会找到他的。”</p>


    继国缘一目光坚定地说着，因为这大概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p>


    他放走了这只名为珠世的鬼并让她找地方先藏起来，不要被鬼杀队或是鬼舞辻无惨找到。</p>


    珠世并没有拒绝继国缘一的合作邀请，因为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对鬼舞辻无惨的仇恨，她还不能死，因为她知道了鬼舞辻无惨并不是无敌的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能够杀死他！</p>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个男人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让那家伙跟自己一起下地狱！</p>


    继国缘一目送着珠世离开，准备离开这片竹林的时候，几名鬼杀队的‘柱’匆忙赶来，他们带来的消息让他愣住了。</p>


    “你的哥哥，继国岩胜，变成了鬼。”</p>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让继国缘一呆住了，而鬼杀队的队员们带着这样呆滞的他返回了据点。</p>


    柱合会议上。</p>


    继国缘一像是一个罪人一样跪坐在主公面前。</p>


    年仅六岁刚刚继任主公位置的年幼主公看着诸位‘柱’们围绕着继国缘一数落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p>


    继国缘一不擅长撒谎，在诸位‘柱’的追问中，将自己没能斩杀鬼舞辻无惨以及放走珠世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p>


    没能击杀鬼舞辻无惨，放走珠世，以及哥哥背叛鬼杀队变成了鬼。</p>


    三条罪责全部加在他的身上。</p>


    虽然继国缘一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并没有辩解，因为他自己现在正深陷迷茫之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哥哥会变成鬼。</p>


    珠世小姐告诉他，能将人类变成鬼的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p>


    那么哥哥应该是在他遭遇鬼舞辻无惨之前就已经变成了鬼，可是为什么？他知道哥哥在鬼杀队中的实力仅次于自己，面对鬼舞辻无惨即使不敌也能够保住性命，为什么会变成鬼呢？</p>


    迷茫中的继国缘一甚至对那些想让他自裁谢罪的声音都视而不见。</p>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p>


    “你怎么可以放走鬼？”</p>


    “你的哥哥也变成了鬼，难道你想要与恶鬼为伍吗？”</p>


    “你怎么不去死？”</p>


    “……”</p>


    面对这些嘈杂的质问，继国缘一只是双目无神的低着头。</p>


    别人的谩骂和质疑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还有三样比他自己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妻子，孩子和哥哥。</p>


    “够了！”</p>


    年幼的产屋敷当家闭着眼睛怒喝，强忍着眼角的泪，因为他是主公，必须拿出威严。</p>


    诸位‘柱’们听见主公的怒喝都安静下来，纷纷跪倒在这位年仅六岁的主公面前。</p>


    他们一直尊敬着自己的产屋敷一族，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接受着产屋敷一族的恩惠，几乎没有人会违背主公的命令，而眼前这位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虽然年幼却挑起了鬼杀队运作的大梁，让他们更是敬佩。</p>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跟缘一先生单独谈谈好吗？”年幼的主公声音稚嫩但是语气却很坚决。</p>


    “是……”诸位柱只能暂且退下。</p>


    此刻的房间中只剩下继国缘一和年幼的主公对坐。</p>


    继国缘一抬起头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男孩的目光真挚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p>


    “缘一先生放走鬼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p>


    “是的……”继国缘一缓缓点头，“那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鬼，他是鬼的始祖，只要杀死他就能够将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但是我没能察觉到他隐藏的逃跑手段，一时大意放走了他。至于珠世小姐……她也同样痛恨着鬼舞辻无惨，并且因为无惨的虚弱拜托了控制，我委托她帮助我找到并杀死无惨。”</p>


    “原来……是这样啊。”年幼的主公听了继国缘一的解释微微笑了，似乎并不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p>


    “主公您愿意相信我吗？”</p>


    继国缘一有些惊讶于主公对他的信任。</p>


    “我知道缘一先生的为人，而且您的夫人也对我很好。”男孩轻轻点头，“我相信缘一先生说的话，但是……请原谅我暂时没有威严能够说服诸位柱，缘一先生或许只能先离开鬼杀队了。不过您放心，夫人和小姐可以继续留在鬼杀队，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p>


    “这样啊……”</p>


    继国缘一听了男孩的话微微点头，他看得出来男孩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他居然让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为自己劳心费神真是太对不起这孩子了。</p>


    “感谢主公。”</p>


    继国缘一微微俯身道谢。</p>


    “我会确认珠世小姐所在的地方，我能看出她是值得信任的人，到时候会书信告诉主公她所在的位置，主公您可以自行判断她是否值得信任。能与她合作的话对鬼杀队来说应该有所帮助。”</p>


    “好的。”男孩微微点头，“既然是缘一先生信任的人，那么我会亲自去见她的。”</p>


    “那么在下就暂时先告辞了。”继国缘一缓缓起身，“我的妻子和女儿就拜托您了。”</p>


    “缘一先生路上小心。”</p>


    跪坐在蒲团上的男孩轻轻躬身，恭送着继国缘一的离开。</p>


    ……</p>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p>


    某个深夜里。</p>


    “好痛……好痛……好痛！”</p>


    某处阴暗的森林里，一堆令人作呕的碎肉在地上蠕动着，柔和在一起拼凑成了一颗狰狞丑陋的头颅。</p>


    鬼舞辻无惨痛苦地嘶吼着，不断蠕动的碎肉逐渐膨胀，诡异的再生能力让他从一团碎肉逐渐变成了人形。</p>


    他赤裸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p>


    “好险，差点就死了！”</p>


    他愤怒的怒吼，因为此刻他依旧能够感受到浑身被烈火灼烧般的感觉，他的浑身上下有着无数狰狞的刀疤始终无法愈合。</p>


    那个男人实在太诡异了，居然逼得他不得不自爆逃亡。</p>


    而且那个男人手中赫刀所造成的伤痕更仿佛太阳所散发出的光芒般无法愈合，一刻不停地灼烧着他的肉体与细胞，这简直就是有违世间常理的谬论！真正的怪物不是他，而是这个男人！</p>


    “继国缘一！”</p>


    鬼舞辻无惨愤怒地喊着这个名字，撑在地上的双手手指深深扎入土壤。</p>


    “谁啊？大晚上的这么吵……”</p>


    有些迷糊的声音在树上响起。</p>


    一道人影从树上面跳下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似乎是在这颗树上睡觉。</p>


    那么问题来了，正经人谁会大半夜的睡在树林里的树上？</p>


    当然只有像轩浩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了。</p>


    此刻的轩浩浑身的衣服都有些破烂，毕竟已经穿了好几年了，这几年里他并没有离开太远，因为他现在毫无线索，只能每家每户地寻找，每到一个小镇都会花上好长一段时间逐个确认，可惜的是即使这样仔细寻找依旧一无所获。</p>


    他像是个流浪者一般经常出现在大街小巷坐在街边观察着过往的行人。</p>


    因为战乱的缘故许多人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活，自然很少有人会善良到收留他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每到肚子饿的时候或是夜里，他就会进入森林里打猎或是随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休息。</p>


    只是今天刚刚睡着，就被人鬼吼鬼叫吵醒了，真是晦气。</p>


    “草……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森林里裸奔？”</p>


    轩浩有些郁闷地看着地上屁股朝着自己光溜溜的男人。</p>


    妈的恶心……他赶紧撇过头捂着眼睛，感觉自己精神遭到了污染。</p>


    还趴在地上的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暴跳。</p>


    可恶的人类，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p>


    刚被继国缘一砍了一顿都还没地方消气，现在居然还冒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口无遮拦的小子！</p>


    也罢，就拿你来补充营养吧！</p>


    鬼舞辻无惨愤怒的起身，转头看向眼前的猎物。</p>


    眼前是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身上穿着洗的泛白的破旧衣服，敞开的胸怀中隐约可见缠绕着身体的绷带，似乎有伤在身？</p>


    “好香啊……一定很有营养吧？”</p>


    不知为何，即使隔着绷带他也能闻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诱人味道。</p>


    “是稀血吗？呵呵……”</p>


    鬼舞辻无惨笑了起来，看样子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正当虚弱的时候居然就有‘补品’送上门来。</p>


    如果是鬼杀队的人或许他还会考虑撤退，但是眼前的男人很明显不像，鬼杀队可没有穷到连队服都给不起，而且这个男人腰间的长刀看上去锈迹斑斑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名流浪的剑士。</p>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无惨这次学聪明了，面对这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并没有直接动手攻击，而是选择先观察对方身上的气息。</p>


    如果是像继国缘一那种身上不存在着霸气、斗气、憎恨，甚至连杀意都没有的怪物，他拔腿就跑。</p>


    不过根据他的观察，这个男人就是正常人，常人该有的气息都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p>


    但是让鬼舞辻无惨有些惊讶的是这个男人身上什么样的气息都有，可唯独没有杀意。他甚至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他表现出来的‘嫌弃’，似乎是因为自己现在光着身子狼狈的模样辣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睛。</p>


    这样的大半夜遇见身为鬼的他，居然不害怕也没有半点杀意，只是感觉很嫌弃？这个男人是傻子吗？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顿时恼羞成怒，区区一个流浪的剑士竟然敢瞧不起他？</p>


    其实他错怪了轩浩，轩浩发誓自己并没有瞧不起眼前的这个光溜溜的男人。</p>


    这大半夜的夜深人静，突然出现在森林里裸奔，轩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家伙不是人类，既然不是人类，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眼前的男人是鬼。</p>


    但是谁规定了对鬼就一定要露出杀意的？面对眼前这个很明显比自己弱很多的生物，他压根就没把对方当成敌人，又怎么会流露出杀意。</p>


    “说起来我这几年貌似没遇见过鬼啊……”</p>


    轩浩挠了挠头，因为他几乎都是白天找人，哪有人会夜深人静潜入别人家里看人家的女儿是不是自己妹妹的……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确实做不出来。</p>


    所以几年来在继国缘一家中遭遇的那只鬼大概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唯一一只鬼。</p>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遇见鬼，而是最近几年的鬼杀队掌握了‘呼吸法’这种杀鬼的要诀，这些鬼还没来得及适应突然变强很多的猎鬼者，导致数量下降了很多，在加上他晚上几乎不会到处行动，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p>


    不过今天，貌似中奖了。</p>


    眼前这只鬼……怎么说呢？对比之下，在继国缘一家中遇见的那只鬼太弱了，眼前这只鬼貌似要强点？但是也并没有强到他应付不了的程度。</p>


    “喂，你在鬼当中是算强的还是弱的？”</p>


    轩浩摸着下巴沉思着问道。</p>


    他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灵魂跟这种会吃人的肮脏生物共鸣，因为这想想就觉得恶心，共鸣的时候对方经历的一切他都是感同身受的，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会受到污染，他可不想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p>


    但是又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鬼究竟实力如何，没办法只好拿眼前这只鬼问话了。</p>


    “额？”鬼舞辻无惨愣住了，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我特么可是鬼王啊！鬼王！给点面子好不好？</p>


    “喂？问你话呢？”轩浩见眼前这只鬼没有反应，再次问道。</p>


    刚刚经历过一生最大的打击的鬼舞辻无惨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他咬着牙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沉思的样子额头青筋暴露。</p>


    自大的人类，居然敢在面对他的时候分心！就算是强大如继国缘一，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是认真对待的！</p>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哪里还有心情回答轩浩的问题？暴露的他双眼充血，双臂化作刺鞭猛地挥向不远处的轩浩。</p>


    这是他最主要的攻击手段，由双臂化作的刺鞭攻击范围极大且攻防一体。</p>


    “这是什么鬼东西？”</p>


    轩浩愣了愣，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能够随意改变自己身体构造的生物，看样子果然不能将鬼这种生物当人对待。</p>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种超乎常人的攻击方式一时间可能真的反应不过来，但是对于轩浩来说，还是太慢了。</p>


    两根伸长的刺鞭在空中乱舞，要将轩浩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其上带着锋利的尖刺并且可以不断地改变着形状和位置，似乎只要碰上一下就能将生物的肉体撕碎。但，很可惜就是碰不到轩浩。</p>


    “该死！”鬼舞辻无惨心里暗骂着。</p>


    他感受着身上继国缘一留下的伤痕不断传来的灼烧感，一定是自己变弱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能连一个流浪的剑士都能在自己面前嚣张？</p>


    他强忍着伤痛加快了挥动刺鞭的速度，可是越加快他就越感觉不对劲。</p>


    不对，不对！鬼舞辻无惨心中越来越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在自己挥舞的刺鞭中闲庭信步般靠近的男人。</p>


    他现在的攻击速度有多快，覆盖面积有多广？</p>


    鬼舞辻无惨十分的确信，虽然自己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此刻将几乎全部力量集中在两条手臂上发挥出的力量平日里已经可以很轻松的杀死那些所谓的鬼杀队队员了！</p>


    这样的攻击除了继国缘一这个怪胎以外，就连那些鬼杀队的柱在这样的攻击面前都不可能这么从容。</p>


    可就是这样覆盖面如此之广的攻击，却没能伤到眼前这个男人分毫！</p>


    鬼舞辻无惨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的移动的步伐，幅度很小，几乎每一次都是在自己的刺鞭将要命中时险险地躲开，他发现自己总是要比这个男人慢一步！</p>


    会出现这样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要远强于现在的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如此从容地应对自己的猛烈进攻。</p>


    可恶！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怪物！？他的心中无比的愤怒，本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完美最强大的生物，那些鬼杀队队员在他眼里连婴儿都不如，只能任由他宰割，可现在却突然连续冒出两个怪物一般的人类！</p>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是鬼舞辻无惨现在心中升起的想法。他在黑暗里活了几百年一直相安无事，只是最近出现了一批会‘呼吸法’的剑士，让他手下的鬼们大受打击，许多弱小的鬼被鬼杀队杀死，严重影响了他找‘青色彼岸花’的进度。</p>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出现在那些鬼杀队队员面前，在他看来，是自己的手下太过废物了，连人类都对付不了。</p>


    他在实际与那些会呼吸法的剑士交手之后发现也确实如此，除了一个叫继国岩胜的男人稍微看得过去之外，其他的全是废物，他能轻易杀死！</p>


    于是就有些大意了，没有料到鬼杀队会有继国缘一这样的变态导致现在重伤，这也就算了，没想到除了继国缘一之外的人类中还有这样的变态！</p>


    鬼舞辻无惨不断地挥动着双臂，目光却是惊悚地看着轩浩，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拔剑！</p>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完全没有认真！是的，连杀意都感觉不到，他很清楚这个男人与继国缘一是不同的，这个男人身上不像是继国缘一那样感受不到任何情绪，那么没有露出杀意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被小瞧了！</p>


    “跑！”</p>


    鬼舞辻无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这个字，并马上付之于行动。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小瞧自己就傻傻冲上去拼命的人，相反，现在被小瞧对他来说是好事！得抓紧机会逃！</p>


    在他的行动守则中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p>


    两根强有力的刺鞭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一条斩向旁边的树木，一条重重地抽在地上。</p>


    一瞬间树木倒下，尘埃弥漫。</p>


    紧接着鬼舞辻无惨的身形急速爆退，他收回了刺鞭两只手臂恢复原来模样，又将力量集中在腿部，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p>


    因为他不想再自爆一次了，之前自爆都还没有恢复过来，间隔时间太短了，如果现在再自爆一次会变得更弱，倒是说不定连普通鬼杀队剑士都能干掉他。</p>


    “额……”</p>


    轩浩看着眼前这只拔腿就跑的鬼稍微愣了愣。</p>


    鬼都是这么胆小的生物吗？干脆你们都改名叫胆小鬼好了……</p>


    他记得自己遇见的第一只鬼也是这样，打不过毫不犹豫就跑了，而这只……跑得更快！</p>


    “伤脑筋啊，你还没有……”</p>


    “回答我的问题呢。”</p>


    有些幽怨的声音回荡在鬼舞辻无惨耳边。</p>


    奔跑中的鬼舞辻无惨一瞬间停止的脚步，额头冒出了冷汗。</p>


    因为他再往前跑一步，就会撞进眼前这个男人怀里。</p>


    “好快！”无惨心中突然升起了恐惧。</p>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绕到自己面前来的！看样子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p>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鬼舞辻无惨，而无惨则是警惕的全身肌肉绷紧，不敢进攻也不敢后退。</p>


    因为无惨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扶在了刀柄上，好像只要他敢动一下就会被砍断脖子！</p>


    “鄙人不擅长奔跑。”</p>


    轩浩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善一些，“能请你老老实实别动回答我的问题吗？”</p>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多做运动，体内毁灭与再生的力量多年来一直在争夺着主导权始终没有分出胜负，如果太过用力的话搞不好会影响它们之间的平衡，所以能不动手他都尽量不动手。</p>


    “你管这叫不擅长奔跑？”鬼舞辻无惨心中怒骂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能让他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好吧，他重新定义一下，这个男人说不定比继国缘一更加恐怖！</p>


    逃，逃，逃！除了逃之外没有别的选项了！鬼舞辻无惨决定再也不浪了，如果上天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成功逃脱他一定龟缩到继国缘一和这个男人都老死了再出门！打不过还不能熬死？</p>


    “你……你想问什么？”</p>


    他一边谨慎地后退，一边试图分散轩浩的注意力。</p>


    “我不是问过了吗？你在鬼当中算强的还是弱的？”轩浩皱眉盯着眼前又想脚底抹油的鬼，怎么能这么怂呢？</p>


    据他了解鬼这种生物除了太阳和日轮刀砍脖子之外貌似没有其他弱点了，这样几乎不死的生物，怎么能这么胆小？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在鬼里算是很弱的吗？经常被其他的恶鬼欺负？</p>


    “我其实……也就一般，一般……”刚说出这句话鬼舞辻无惨就后悔了，开什么玩笑，谁特么会向自己的敌人透底？他该说自己其实很弱的，这样一来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会放松警惕，自己也好逃命？</p>


    “一般啊？又弱又胆小，真是可怜……”</p>


    轩浩缓缓点头表示认同了鬼舞辻无惨的答案。</p>


    “可恶！”鬼舞辻无惨紧咬着牙关，内心无比的愤怒，要不是自己现在处于虚弱状态怎么可能如此狼狈！</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鬼，他能够很容易地看出来这只鬼强忍着愤怒和不甘，因为这家伙牙齿都快咬碎了。如此的愤怒却只想着逃跑……让这种家伙活下去会很麻烦吧？</p>


    没有人比轩浩自己更清楚这种拥有悠长的生命的家伙复起仇来会多麻烦了。</p>


    “罢了，我看你这么胆小活着也担惊受怕的，就当个好人送你一程吧。”</p>


    “额——”</p>


    鬼舞辻无惨嘴中发出怪叫声。</p>


    因为他的咽喉被扼住了。</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p>


    这个男人要杀死他！</p>


    被扼住咽喉的鬼舞辻无惨想要挣扎，却发现使出浑身解数都挣脱不了这个男人的手。</p>


    这只绑着绷带的手像是一只钳子般牢牢将他卡住，力量之强简直非人，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鬼。</p>


    刀刃磨动刀鞘的声音响起。</p>


    轩浩缓缓地拔出这柄到手后就没有出过鞘的长刀。</p>


    暴露在空气中的刀身显得有些斑驳，因为他并不会保养刀具，毕竟以前用的都是炼金武器或是‘神器’不存在生锈这种情况。</p>


    而缘一送给他防身的这柄刀只是普通的日轮刀，用吸收过阳光精华的特殊钢铁打造，虽然特殊但依旧是钢铁，依旧会生锈。</p>


    不过即使是把生锈的刀，在他手中要切断一只鬼的脖子也再轻松不过了。</p>


    他一手捏着鬼的脖子，一手拔出长刀，就像杀鸡一样。</p>


    听着磨刀霍霍的声音，鬼舞辻无惨拼命的挣扎，但是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紧张。</p>


    因为眼前的男人没有使用呼吸法，连手中的刀都是锈的，日轮刀的特性是根据使用者所用的呼吸法改变颜色，这个家伙很明显是个外行人！</p>


    鬼舞辻无惨甚至怀疑这柄刀究竟是不是日轮刀。</p>


    而且即使是日轮刀又如何？他可不是普通的鬼，脖子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弱点了，很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知道。</p>


    轩浩手里的长刀缓缓的靠近这只鬼的脖子，感觉手里的挣扎似乎越来越弱了，这只鬼貌似放弃了挣扎。</p>

 第372章 一剑

    “认命了吗？”</p>


    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对方不挣扎也是好事，省得他费力气。</p>


    然而鬼舞辻无惨最期待的就是这个，只要眼前的男人放松警惕，那么当脖子被切断的那一刻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p>


    长刀毫无阻力地切断了鬼的脖子。</p>


    为了避免太多鲜血溅在衣服上，轩浩很快松开了手。</p>


    “这就算死了吗？”</p>


    他观察着眼前倒在地上不动的鬼，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斩鬼。鬼杀队的队员曾经告诉过他，鬼只要被日轮刀砍断脖子，那么就会像被太阳照射到一样慢慢化为灰烬。</p>


    一秒钟，两秒钟……</p>


    没有动静。</p>


    轩浩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p>


    就在轩浩疑惑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再也忍不住了，特么的，这家伙原来不是外行？他脖子都断了，居然这个人居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甚至还蹲下来观察起来了！你当这是动物园吗！？</p>


    无惨倒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变化，手臂再次变成了刺鞭疯狂地伸向一边的树木。</p>


    锋利的刺扎在树干上，然后急速回收带着整个身体朝着远处高速移动。</p>


    “草！？”</p>


    轩浩惊了，这究竟是鬼杀队给的说明书有误还是继国缘一给他的刀子生锈的原因？说好了砍脖子就会死呢？难道说这只鬼还能长出头来？</p>


    在轩浩惊讶之余，鬼舞辻无惨已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跑远了。</p>


    虽然鬼舞辻无惨身体上并没有像轩浩想象的一样再长出一个头颅来，但是轩浩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家伙别说被砍掉头，即使碎尸万段也不会死。</p>


    不仅不会死，他还有着复数的大脑和心脏，并且这些器官能在他的身体里随意移动，‘分头行动’对他来说都是瞧不起他了，被砍成多少段他都能够行动！</p>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可能从继国缘一手中逃脱了。</p>


    “有点意思……”</p>


    看着已经跑远了的鬼，轩浩嘴角咧开。</p>


    不是他瞧不起这只鬼，而是这只鬼跑得实在是太慢了，他可是连昂热的时间零都奈何不了的男人，即使现在不能使用全力，这种奔跑速度对他来说依旧如龟爬一般迟钝。</p>


    “试试看呼吸法吧。”</p>


    轩浩这样想着。</p>


    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继国缘一教给他的呼吸法对敌，据说鬼杀队的剑士们学会呼吸法之后斩鬼的效率提升了很多，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操作流程不对，毕竟他刚才砍掉这只鬼脖子的时候没有使用呼吸法。</p>


    也许鬼杀队的剑士们在学会呼吸法之前无法斩杀鬼是因为鬼已经进化到了仅凭日轮刀无法杀死了？</p>


    其实轩浩完全想多了，日轮刀完全可以杀死一般的鬼，甚至较强的鬼也同理，只是他现在面对的死这个世界的‘鬼之王’，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已经克服了除去阳光之外的所有弱点，能够杀死他的只有阳光。</p>


    现在或许还多了一个会使用‘日之呼吸’与‘赫刀’的继国缘一。</p>


    很显然轩浩此刻并不在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的行列内，鬼舞辻无惨此刻一点也不慌。</p>


    因为他从刚才脖子上挨的一刀就心里有数了。</p>


    这个男人不会使用‘赫刀’，甚至连呼吸法都可能不会！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在天亮前逃离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可以了！</p>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p>


    “？？？”</p>


    鬼舞辻无惨刚放下心来，就听见了这个男人嘴里念叨着的话，顿时冷汗直冒，连倒在地上装死的那颗头颅都不淡定了。</p>


    “什么鬼？日之呼吸？那不是继国缘一的招式吗！？为什么这个人也会！”</p>


    鬼舞辻无惨来不及细想，奔跑的身体慌乱地加速。</p>


    可惜还是慢了。</p>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轩浩的身形化作火焰的流光消失在原地。</p>


    视线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后移，眼前移动的这只鬼的身体在他眼中就像是停在远处等着他来砍的固定靶子。</p>


    锈迹斑斑的日轮刀上掀起了阳光般炽热的火焰，似乎连上面的锈迹都被火焰抹去了一些。</p>


    鬼舞辻无惨只感觉到背后越来越热。</p>


    一道锥形的烈焰几乎在一瞬间抵达了他的背后。</p>


    “啊——”</p>


    惨叫声中伴随着鲜血四溅，烈焰无情地贯穿了鬼舞辻无惨的整个身体，紧接着贯穿身体的烈焰刀锋突兀旋转地横移，将他完整的身体切成两段。</p>


    “咦？”</p>


    追上这具身体的轩浩有些惊讶，因为他听见惨叫声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p>


    回头看去，那是被鬼舞辻无惨扔下的头颅。</p>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颗头颅下方居然长出两只短小的手臂，正在朝着反方向逃离，不过貌似因为剧烈的疼痛跌了一跤。</p>


    “这是什么原理……”</p>


    轩浩完全摸不着头脑。</p>


    他没想到这货居然‘分头行动’地逃跑，更没想通明明已经切断了的身体和头颅为什么还会存在痛觉这种神经连接，这不科学啊！？唉，算了，他见过的不科学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样。</p>


    在轩浩惊讶的同时，鬼舞辻无惨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惊，‘日之呼吸’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心理阴影一般的存在，他在遇见继国缘一之前见过许多鬼杀队的剑士。</p>


    也就只有那个用‘月之呼吸’被他变成鬼的剑士还看得过去，其他那些鬼杀队剑士的呼吸法就像是儿戏一般对他毫无威胁。</p>


    他本来以为只有继国缘一会这种呼吸法，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啊……</p>


    不行！等他逃离之后，等这两个家伙老死之后，他一定要将所有会这种呼吸法的剑士全部扼杀在摇篮里！</p>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心中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不过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剑士手里逃走！</p>


    令他感到无比庆幸的是这个剑士貌似不会用‘赫刀’，仅凭着呼吸法和日轮刀对他造成的伤害几乎等于没有，他可是完美的生物！这世间能够杀死他的只有太阳！</p>


    “人类，这笔仇我记下了！”</p>


    “说得好像你记下就能把我怎么样似的。”轩浩嗤笑着。</p>


    “……”</p>


    鬼舞辻无惨无言以对，但是他并不愤怒，因为他的生命是永恒的！谁说过记仇就一定要亲手杀死对方？他会在每个夜里诅咒继国缘一和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活活熬死他们！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p>


    “唉……”</p>


    轩浩看着这只鬼狼狈逃跑的模样表示十分的无语。</p>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怂的家伙，一边说着记仇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关键还特么四分五裂的跑！</p>


    刚才被他砍成两段的身体居然又分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开跑了，就尼玛离谱，赫尔佐格都没这个家伙怂……</p>


    “真让人头疼啊……”</p>


    轩浩完全不知道该追头还是追身体，貌似自己追上去也砍不死这个家伙啊，究竟还缺少了什么呢？</p>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鬼还没死。</p>


    是他手里的日轮刀有问题，还是他的呼吸法有问题……亦或是这只鬼有问题？</p>


    “早知道不用刀子了。”</p>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日轮刀，他果然还是不适合使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武器，要是直接掐着这只鬼的脖子等到天亮就好了，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法，简直就是浪费力气。</p>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即使想抓着鬼舞辻无惨等着天亮，鬼舞辻无惨依旧有办法逃跑，顶多就是再自爆一次罢了，虽然会损失比现在更惨重，但是总比被太阳晒死好。</p>


    远处的鬼逃命的速度极快，早已经跑得不见的踪影，轩浩也不打算继续追了。</p>


    人家分裂了跑他怎么追？他又不会分头行动，而且这样弱小的鬼应该活不了多久吧？即使他不去追相信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那些鬼杀队的剑士们杀死。</p>


    最重要的是……这特么好像不是自己的工作啊，轩浩这才反应过来，他又不是鬼杀队的人，甚至拒绝了鬼杀队的邀请，干嘛这么拼命帮人家杀鬼。</p>


    流浪几年他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鬼貌似并不是很多，远远不像是之前在龙族世界的时候遍地都是混血种的地步。</p>


    毕竟鬼杀队总共也就几百人上下，如果鬼数量真那么多早被灭了。</p>


    到现在为止轩浩都没有认为‘鬼’是这个世界的主要力量，因为这未免也太弱小了，他感觉不用他动手，仅凭继国缘一一人都能杀穿这个世界，这样一面倒的局面根本就不合理。</p>


    “莫非我来到了什么龙傲天剧本的世界里了？”</p>


    （继国缘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强了？</p>


    轩浩：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我刚刚才经历过世界的毒打，现在已经得到了身受重伤的教训，明明就很弱好吧？</p>


    明明：缘一老哥别理他，他就是个凡尔赛。）</p>


    ……</p>


    几年后。</p>


    “唉……身体状况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p>


    一处荒废无人的佛塔中传来叹息声，听上去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僧。</p>


    但佛塔中躺着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少年。</p>


    轩浩有些无力地躺在地上，不知何时开始，他的身体状况又出现了问题，那股毁灭的力量似乎越发强大了。</p>


    原本再生的力量一直压制着毁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p>


    直到现在他甚至又只能躺下先等待那股毁灭之力被压制。</p>


    不过他的等待没有丝毫的意义，那股让他不死给予他无尽生命的创造之力似乎有些累了想罢工。</p>


    躺了几天不见一丝一毫的好转，让轩浩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他似乎搞错了什么……</p>


    自己貌似太过着急了，急着去寻找妹妹，却忘了，自己如果玩完了一切就都结束了。</p>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四处奔波，而是该想想怎么才能掌控自己体内的力量。</p>


    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光是指望着体内的力量乖乖别动很明显是愚蠢的，就像现在一样，一旦那股创造之力罢工，他估计马上就会被毁灭之力彻底摧毁。</p>


    他得学会掌控它们，不说彻底掌控，至少也要先让这两种力量别在自己身体里打架才行。</p>


    于是轩浩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p>


    他将意识潜入自己的体内，试图寻找着这两股强大的力量，试图作为一个‘调停者’介入它们的斗争中。</p>


    本以为自己不会沉睡太久，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灵魂的存在，能够跨越世界来到这里。</p>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小瞧这两股力量了。</p>


    一开始他只能像是个观战的酱油瓶一样在一旁不停喊着666，希望自己体内原本那股力量能够给力一点，将外来的毁灭之力压制住。</p>


    一直到不久前，他终于感觉自己能够稍微接触到一点自己体内原本的那股一直保护着自己灵魂并且不断帮自己修复身体的力量了。</p>


    现在他终于不再是完全被动的状态，可以尝试着让这股力量活跃起来去压制毁灭之力。</p>


    可是效果貌似并不好……</p>


    “唉……暂时就先这样吧。”</p>


    轩浩感觉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就像路鸣泽说的一样，要领悟这种至高的法则力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花了五十年也不过是勉强能与之接触罢了，根本无法掌控。</p>


    这股力量就像是住在自己租出去的房子里的租客一样，房子是自己的，但是租房子的人守不守规矩那真不好说，也许只是碍于他这个主人家的面子，看见主人来查房了，才稍微表示了一下，让它请进来的客人稍微安静一些不要影响周围邻里。</p>


    在轩浩的意识中只是转眼间，可现实世界却是已经过去五十年了。</p>


    ……</p>


    某个夜空一望无际，天空中挂着一轮血色的圆月，云雾氤氲。阴霾笼罩了整个荒芜的山丘。</p>


    无名的墓碑轰然倒地，一只手穿破了地面破土而出。</p>


    这是一只绑着残破布带的手，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是埋在土里的僵尸诈尸了。</p>


    但是轩浩表示自己真不是什么僵尸，甚至很郁闷自己会被埋在这里。</p>


    貌似是他躺在破旧的寺庙中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了，那人看着轩浩流浪者一般的装扮浑身缠着绷带又听不见任何心跳，就误以为这是某个被人欺负的流浪者，被人打成重伤最后死在了这样荒无人烟的破庙中。</p>


    处于人道主义精神，那位善良的路人好心地将轩浩给埋了，还为他立起了墓碑。</p>


    “呼——”</p>


    从地里面爬出来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轩浩满脸的郁闷，对于这种好心人他完全无言以对，人家这是在做好事啊，貌似还给他选了个朝阳的山坡，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简直是……</p>


    “我特么的谢谢你啊……”</p>


    看样子下次闭关的时候得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才行。</p>


    把他埋在这里的人真的是个好人，并没有拿走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连缘一送给他的日轮刀都作为‘陪葬’一起埋在他身边。</p>


    轩浩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有一片的荒芜的山丘，眺望几十里荒无人烟，就如他沉睡之前一样，这依旧是个荒芜的世界。</p>


    “我睡了多少年了？”轩浩喃喃自语。</p>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但是看这坟头草怕是有些年生了。</p>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p>


    这样向阳的荒芜山坡上甚至连个鬼都没有。</p>


    远处唯一的建筑依旧是那座孤零零的佛塔，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这座佛塔依旧屹立不倒。</p>


    “先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人。”</p>


    抱着渺茫的希望，轩浩朝着唯一可能存在人烟的塔楼方向走去。</p>


    这座佛塔在他沉睡之前就在那里，现在都还没有倒下说不定会有僧人再次利用起来？</p>


    然而来到佛塔不远处让轩浩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遇见僧人。</p>


    而是遇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剑士。</p>


    这是一位看上去十分苍老的剑士，老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面庞上满是深邃的沟壑，每一道刻痕都诉说着尘封的故事，额头出有着一道斑驳的红黑色斑纹，像是古老的铭文般难解。</p>


    枯瘦的手如年轻时那般轻轻搭在剑柄上，连背脊也一如曾经那样挺拔，老人缓步向前，迎面朝着轩浩走来，步履平缓呼吸自然，似乎和整个世界融为了一体。</p>


    “你……”</p>


    苍老的剑士看见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的长相似乎有些惊讶，波澜不惊的瞳孔中似乎出现了涟漪。</p>


    “你是……继国缘一？”轩浩同样看清楚了这位年迈剑士的模样，虽然依旧如同枯枝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这个老人吹倒，但是从这个老人身上的气息，以及额头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斑纹他还是认出了这个老人。</p>


    “你……是轩浩先生。”</p>


    被喊出名字的继国缘一微微愣了愣，朝着眼前的年轻人喊道，他的语气异常的肯定，似乎十分的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曾经遇见的男人，丝毫没有想过这是那个男人的后人之类的情况。</p>


    因为这张面孔和几十年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模一样，这是拯救他们一家人的恩人的面孔，一辈子他都铭记在心中。</p>


    还有这个男人腰间悬挂的佩刀，虽然看上去有些腐朽了，但他能认出来正是自己曾经赠与轩浩先生的日轮刀。</p>


    而最让他得以确信的是，这个男人身上那些斑驳的裂纹以及和当年相比只是稍微好了些许的身体状况。</p>


    他一直认为这是个神奇的人，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他感到惊奇的生命力，与鬼完全不同，他不能理解，更没有想到几十年了这个男人会没有丝毫改变。</p>


    “额……”轩浩愣了愣，离开鬼杀队后他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命运却再次让他们相遇了。</p>


    而且是这幅情景。</p>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这个人已经老去很多了。</p>


    虽然这样的事情他早该习惯了，但是总会有些伤感。毕竟这个人算是他的朋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的朋友。</p>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轩浩微微笑着点头，他确实没有想到继国缘一会确信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有怀疑。</p>


    不过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p>


    因为他知道继国缘一眼中的世界与常人是不同的，在那种能看透生物身体构造的视线下，他的身体状况就是唯一的，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崩溃与新生的边缘。</p>


    他一直以为继国缘一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但现在看来似乎就连这样的男人依旧没能逃过岁月的侵蚀。</p>


    “你不惊讶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变化吗？”他看着继国缘一问出心中的疑惑。</p>


    “惊讶，”继国缘一如实回答，“但是轩浩先生并不是鬼，你跟那些吃人的怪物是不同的。”</p>


    “这样啊，”轩浩微微笑了笑，看样子他完全不必要担心会被眼前的人当做敌人。</p>


    虽然已经是垂暮之躯，但是轩浩感觉自己似乎更加看不透眼前的继国缘一了，这个老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整个自然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自己正在跟他说话，或许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存在。</p>


    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轩浩暂时还无法理解，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如果光论对生命的领悟这个老人似乎已经走在自己前面了。</p>


    “是啊，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已经六十多年了吧？”继国缘一说话的语气温和，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以外跟曾经没有任何区别。</p>


    “六十年了吗？”轩浩叹了一口气，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p>


    但是即使过去这么久了，眼前的继国缘一似乎除了身体腐朽之外与之前并无区别，不，甚至比年轻时的境界还要高了，很难想象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是如何依靠普通人类之躯有了这样的领悟，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啊。</p>


    “轩浩先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继国缘一似乎还记得轩浩旅行的目的，声音中充满关切，没有半分的杂念。</p>


    “没有。”轩浩缓缓摇头，“身体出了一些状况，还没来得及走太远。”</p>


    “这样啊……”</p>


    继国缘一似乎有些失落，这是在为眼前的男人难过。</p>


    连轩浩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感情，继国缘一大概是真的在为自己的事情感到难过，就像是感同身受一样。</p>


    面对自己这样不老不死的存在，继国缘一身上没有透露出半点嫉妒的情绪，相反，他真诚地在为自己的事情感到难过。</p>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曾经轩浩一直有着这样的疑惑，因为他即使看过这个男人的过去，也依旧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p>


    但是现在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能看透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p>


    因为根本不需要看透，在这个男人身上你所看见的就是真实的，继国缘一就是这样的一个纯粹的人。</p>


    他有些后悔当初离开鬼杀队了，如果和这个男人一起的话说不定能领悟到一些什么，只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有些为时已晚了。</p>


    “那轩浩先生还会继续找吗？”继国缘一微笑着看着轩浩，那双有些苍老的眼睛依旧空明澄澈。</p>


    “当然。”</p>


    轩浩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p>


    “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吗？”</p>


    继国缘一微微愣了愣，似乎回想起了什么。</p>


    “我觉得自己很可能是为了斩杀鬼舞辻无惨，才会以这样远胜于他的姿态来到这个世间的。”</p>


    “鬼舞辻无惨？”轩浩愣了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会跟他谈起自己的人生目标。</p>


    “是的，那是所有鬼的源头，是践踏着众人生命的存在，也是我觉得必须排除的存在。”</p>


    继国缘一缓缓点头，“我本来以为能够成功的，然而到头来却失败了……今后还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失败而被鬼夺去生命……”</p>


    “你是在后悔吗？”轩浩皱着眉头，他没想到继国缘一这样完美的人会有不顺利的事情，也想不到原来这样纯粹的人也会后悔。</p>


    “是的，我曾经后悔过。”继国缘一微笑着点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早已得到了救赎。”</p>


    “额？”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老人苍老的面孔上流露出的笑容，那是释然的笑容，没有丝毫的难过和后悔。</p>


    “这是个美好的世界，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美好的东西，我觉得光是能够降生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p>


    虽然我也曾经迷茫过失去方向，但是当我看见那些被拯救的孩子们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当我看见那些在阳光下幸福生活的人们的欢声笑语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p>


    继国缘一微笑着凝望着眼前的轩浩，似乎想要告诉眼前的人一些道理，“看见他们开心，我也会感到开心，看见他们过得幸福，我也能感同身受，所以我希望拯救过我的轩浩先生也能跟我一样。”</p>


    “旅途的意义不仅仅是终点，修炼也同样如此。穷其道者，殊途同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轩浩先生在路上时能够试着像我一样不时停下，看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如何升起，夕阳何时落下……”</p>


    继国缘一缓步向前走着，闭上双眼仿佛回忆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生，那眼睛明明紧闭着却似乎看透了一切。</p>


    “这样的话，我想你也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事情吧？生命是一场偶然，试试看在其中寻找因果吧，祝愿你在路途的终点能够找到你想找的人……”</p>


    “……”</p>


    轩浩愣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似乎被眼前这个老人看透了一般。</p>


    他愣愣地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继国缘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p>


    “你要……去哪里？”</p>


    “轩浩先生你有自己的路，不必管我，去找自己想找的人吧，这是我自己需要了结的事情。”</p>


    继国缘一回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身继续朝着前方走着。</p>


    轩浩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离开。</p>


    他看着这个老人的孤独的背影，又看了看天空猩红的圆月，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p>


    一个年迈的猎鬼者，带着刀在晚上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是想要做什么？</p>


    不用想他大概都能猜到。</p>


    “猎鬼对你来说是需要拼上性命去做的事情吗？”这是几十年前轩浩与继国缘一分别时问过继国缘一的问题。</p>


    “为了守护新的生命，那么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赖。”这是继国缘一当时的回答。</p>


    可是凭你现在这具干枯的身体真的还能挥动刀吗？想到这里，轩浩决定跟上这个老人。</p>


    他远远地跟在后面，直到老人在一处长满芦苇的小路岔口停下。</p>


    继国缘一微眯着双眼，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苍老的手掌扶着刀柄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人。</p>


    很快轩浩便看见了那个继国缘一等待的人，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一只鬼。</p>


    一只额头和颈部带着和缘一同样的斑纹，脸上长着六只狰狞的眼睛，瞳孔中刻着‘上壹’的鬼。</p>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只鬼也看见了继国缘一，并且似乎感到很惊讶，“身上出现斑纹的剑士注定会在二十五岁之前身亡，为什么只有你……能活到现在！？”</p>


    轩浩听见那只鬼对继国缘一说的话愣了愣，你们这里的纹身这么危险的吗？居然只能活到二十五岁……</p>


    听这只鬼的话，他了解到这样的斑纹似乎代表着力量，同样也是生命快要到达上限的诅咒，一旦激活似乎就活不过二十五岁。</p>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通过与继国缘一的灵魂产生共鸣看见过继国缘一的过去，他记得这个男人……从出生开始就带着斑纹！</p>


    “果然是天选之人啊……”</p>


    连轩浩都不由得感慨。</p>


    这样的男人果然很容易遭到人的嫉妒，不，不仅仅是人，连这只鬼现在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酸意。</p>


    “为什么？”那只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为了逃脱诅咒变成了鬼……而你却……”</p>


    好家伙，轩浩直呼好家伙，这只鬼似乎曾经是鬼杀队的剑士？为了逃脱诅咒延长寿命变成了鬼？那也难怪它会怀疑鬼生了，毕竟继国缘一这个变态不仅出生就带着斑纹站在顶点，还完全不受斑纹的影响，换成谁来都得酸吧。</p>


    这看上去似乎情有可原？</p>


    然而在继国缘一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p>


    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自己的兄长，这是他挚爱的人啊，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模样。</p>


    “多么可怜啊，兄长……”继国缘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两只空明的眼睛里第一次流下了泪水。</p>


    继国缘一他……哭了？远处观察着一切的轩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眼里，这是个无比接近自然几乎通‘神’的人，是个生来就被世界眷顾的人，原来这样的人也是会哭的啊……</p>


    轩浩似乎明悟到了什么。</p>


    或许生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复杂，或许这样简单纯粹，能够轻易感受到的无比真挚的情感才是生命原有的模样。</p>


    他看见了，那个老人左手扶着刀鞘，右手缓缓扶上刀柄。</p>


    那具干枯的身形缓缓地俯下身姿。</p>


    一股滔天的气势瞬间从继国缘一身上涌现，这股气势甚至让轩浩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只在‘神’身上感受到过。</p>


    在这一瞬间，这个干枯的老人似乎已入‘神明之境’。他的全身没有丝毫的破绽，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让他面对着整个世界！</p>


    “我来了……”</p>


    继国缘一轻声说着，似乎是在提醒眼前的兄长，又似乎是在提醒远处的轩浩不要眨眼。</p>


    好好看着这一剑，这是他贯穿生命与信念的一剑。</p>


    这一刻两人的灵魂再次产生了共鸣，在轩浩的眼中，这一剑很慢长，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从蹒跚学步开始走完了他漫长的一生，最后停格在这一剑，这就是继国缘一整个漫长的人生。</p>


    轩浩再一次刷新了对继国缘一这个人的认知。</p>


    这是一个让人心生敬畏的人，至少这世上像这样真正善良的人很少。</p>


    因为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就连轩浩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即使是拯救世界最终也还是为了自己。</p>


    但是继国缘一不同，他是真的总是为别人着想，他是真正的热爱着这个世界。</p>


    这个男人认为光是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这一生大概都在报答世界。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着污秽，但是却依旧热爱并且努力守护它。</p>


    老人缓缓停下，手里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殷红的血液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缓缓从鬼的脖颈处流出。</p>


    那只鬼面目狰狞地捂住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它紧咬的牙关溢出鲜血，拔出腰间的长刀，那柄长刀居然是用血肉构成，上面爬满了狰狞的瞳孔，看上去令人感到不适。</p>


    “我恨你……我恨你！”</p>


    鬼的口中传来怨念的声音，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手中的刀朝着停格在原地的老人挥下。</p>


    “够了……”</p>


    冷漠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愤怒。</p>


    ‘咔——’</p>


    血肉铸成的长刀在一瞬间折断。</p>


    还没反应过来的鬼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折断的长刀，脸上的表情凝固。</p>


    “他可是至死都叫你兄长啊……”</p>


    来人的手中握着折断的血肉刀刃，腰间的剑锈迹斑斑似乎从未拔出过。</p>


    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难道说这个男人……空手接下了自己的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压在自己头顶的高山，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怪物！？</p>


    “你恨他，可他至死都是爱你的啊……好好反省吧！”</p>


    轩浩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扇在这只鬼的脸上，鬼的整个头颅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血色让悬挂的圆月更加猩红。</p>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之所以不用刀，是因为他没打算杀死这只鬼。</p>


    因为这是继国缘一的兄长，继国缘一到死都念叨着的兄长。</p>


    继国缘一刚才挥出的这一刀原本足以杀死自己的兄长，可是这只鬼却活下来了，一定有什么原因吧？</p>


    轩浩没有在乎背后的鬼，转身看着继国缘一仿佛定格的身影。</p>


    这个人已经死了，在挥出最后一刀的途中就已经死了，寿终正寝。</p>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轩浩知道自己大概成为不了这样大公无私的人，但这个人依旧值得他尊敬，所以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死后尸体还被糟践。</p>


    “要我帮你杀掉他吗？”轩浩朝着眼前的老人问道。</p>


    “他已经死了！”身后的鬼恢复了头颅，身形猛地爆退，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p>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要问一个死人问题。</p>


    然而在轩浩的眼里却能清楚地看见这具苍老的身躯上正在消散的灵魂，继国缘一似乎微笑着朝着他摇头，嘴里说着什么。</p>


    他听不清楚，不过似乎是跟之前同样的话，他回想起了继国缘一最后对自己说的话。</p>


    “这是我自己需要了结的事情。”</p>


    可是明明没能杀死这只鬼，也算是了结了吗？轩浩有些不解，但既然继国缘一不想让他插手，他还是选择尊重对方的决定。</p>


    轩浩沉默地抱起继国缘一干枯的身体，“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朝着他挥刀？”</p>


    他冷漠地回头，一双炽热的黄金瞳注视着眼前的鬼。</p>


    危险，危险，危险！鬼的身体微微颤抖，仅仅只是被这个男人注视他就感觉到了窒息，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感觉。</p>


    这个人，究竟是谁！？</p>


    没有人回答它的问题，眼前的男人转身就要离去。</p>


    看着浑身颤抖动弹不得的鬼，轩浩收回视线转身离去，他看到过继国缘一的过去，当然也看见过继国岩胜，只是现在的继国岩胜已经完全变成了丑陋的模样，如果不是继国缘一叫出‘兄长’他几乎不可能将这只鬼和那个小时候会送弟弟短笛的哥哥联系到一起。</p>

 第373章 徒手杀鬼的猎鬼者

    “真是悲哀啊……”就像继国缘一说的一样。</p>


    悲哀？又是悲哀！？听见眼前抱着自己弟弟的尸体离去的男人说出跟弟弟同样的话，变成鬼的继国岩胜面目狰狞，浑身剧烈颤抖。</p>


    可是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动弹，为什么？害怕！？对，就是害怕，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还是自己体内血液的恐惧，他不敢朝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p>


    可恶，可恶，可恶！继国岩胜心中愤怒，可是他连愤怒的咆哮都叫不出来，他明明早就已经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他要胜利！他要变强到能够永远胜利下去，否则怎么会选择变成这副丑陋的模样！？</p>


    可是现在呢？一个又一个怪物压在他的头上！继国岩胜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p>


    “咔——”</p>


    阴暗的府邸中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p>


    这间府邸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在二十五到二十九岁之间的男性。</p>


    但这个男人却有着一双红梅色的眼睛，瞳孔像是猫一样直立且细长，他的脸上面无血色，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一般。</p>


    如果他的举止端庄一些，或许有‘吸血鬼贵族’一般的感觉。</p>


    可现在的他面目狰狞，连手里的酒杯都被生生捏碎，猩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落下，滴落在地板上。</p>


    这些并不是他的血液，而是酒杯中的液体。</p>


    没错，酒杯里装的不是酒而是人的鲜血，当然，他并不是吸血鬼，而是‘鬼之王’鬼舞辻无惨。</p>


    就在刚才，他感知到自己手下最强的鬼上弦之壹‘黑死牟’传来的消息，继国缘一死了。</p>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已经躲了六十多年了，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当他为了确认情报的真实性，查看黑死牟的记忆时，顿时感觉心脏骤停。</p>


    他看见了曾经令他恐惧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都在一起！</p>


    一个叫继国缘一，还有一个……他不知道名字，但是那把生锈的剑，错不了！他不会忘记这把剑的。他成为鬼后只有两把剑曾经砍过自己，一把是继国缘一手中的红色刀刃，另一把则是这个男人手里的锈剑！</p>


    继国缘一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另外一个男人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跟自己一样，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难道他也是鬼吗！？</p>


    不不不，不可能！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很确定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鬼。</p>


    难道这个男人吃了完整的药？不！医生已经被我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比我还要完美的生物？无惨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p>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剩一种可能了，是的，这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后人！</p>


    鬼舞辻无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上次他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可是在六十多年前啊！</p>


    人类怎么可能时隔六十多年还是那副面貌？而且那个男人早在五十年前就莫名消失了，他一直以为对方已经死了，这世上能威胁到他的只剩下继国缘一，只要熬死继国缘一他就是无敌的！</p>


    可是现在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继国缘一，他刚刚才看见希望，又特么冒出一个变态！他只能认为这是曾经那个男人留下的后人中时隔六十多年再次出现了能够威胁到他的人。</p>


    “不行！得杀死他，想办法杀死他，还有他的后人，一定要斩草除根！”</p>


    鬼舞辻无惨面目狰狞，眼神里满是憎恨和愤怒。</p>


    可是说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该怎么才能杀死那个男人呢？连黑死牟在其面前都这样不堪一击……</p>


    “可恶啊……”</p>


    鬼舞辻无惨双手抓着头发，锋利的指甲嵌入皮肤里抓出鲜血。</p>


    他不可能亲自去冒险，这太危险了，当初的恐惧直到现在都还刻骨铭心，哪怕现在这个人真的只是当初那个人的后人，其表现出的力量也已经足以威胁到自己了，不能冒险。</p>


    难道又只能熬到这个男人老死吗？</p>


    “罢了……”</p>


    鬼舞辻无惨面色阴沉，“来人！”</p>


    “在！大人。”</p>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阴影里钻出来，恭敬地跪倒在鬼舞辻无惨面前，这道身影低垂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p>


    “让那些蠢货最近都给我安分一点，发现腰间挂着一把锈剑的男人立刻向我报告，懂吗？”</p>


    “是的，大人。”</p>


    那道身影缓缓融入黑暗之中，一闪而逝的狰狞眼眸中似乎刻着什么东西。</p>


    ……</p>


    就在鬼舞辻无惨头疼的时候，轩浩正准备将继国缘一安葬。</p>


    通过查看继国缘一一生的记忆，他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已经被赶出鬼杀队了。因为他失误放走了鬼王，又放走了另一个女鬼，而且哥哥也背叛人类成了鬼。这样的‘罪人’是不能够留在鬼杀队的。</p>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p>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轩浩就越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独自承受下了一切，并且没有怨恨任何人，在离开鬼杀队后依旧在继续斩鬼。这个男人即使离开鬼杀队以后依旧一生都在为保护别人而战。</p>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善良的人需要他保护吧？</p>


    比如那位年仅6岁却比所有鬼杀队的柱都通情达理的主公，比如他留在鬼杀队的家人。</p>


    产屋敷一族的人信守承诺，自从继国缘一离开鬼杀队后，他留在鬼杀队的家人过得很好，每一任产屋敷的当家都记得自己的长辈对继国缘一的承诺。</p>


    轩浩跟随着继国缘一的记忆，来到了一处种满紫藤树的地方。</p>


    这里是继国缘一隐姓埋名的后人居住的地方，紫藤花是鬼最讨厌的花，因为这对于鬼来说是有毒的，因此这里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安宁，很少有鬼会愿意靠近这里。</p>


    不过继国缘一貌似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p>


    或许是知道自己会被鬼舞辻无惨记恨，所以继国缘一在自己的夫人寿终正寝后让自己的后人更改了姓氏，没有教授他们呼吸法并且在那之后很少有来往。</p>


    似乎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凋零，微风吹拂，紫藤树的花瓣也开始漫天飘零。</p>


    花瓣落在轩浩怀中的老人身上，在阳光的映衬下这个老人看上去似乎只是睡着了。</p>


    当轩浩抱着继国缘一的遗骸走进院落时，正在院落里农田上种田的青年下了一跳，赶紧回到里屋叫人。</p>


    在青年的搀扶下，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p>


    轩浩知道这是继国缘一的女儿，不过他对这个老妇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婴儿阶段……说起来这似乎是他亲眼见证诞生的生命。</p>


    “时间真是无情啊。”</p>


    他微微叹息，将继国缘一的遗骸放到老妇人面前。</p>


    老妇人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p>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p>


    “请问……你是？”她看着眼前这个送自己父亲遗骸回家的人有些疑惑。总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只是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了。</p>


    “我是鬼杀队的人，‘主公’说缘一先生应该会想要回家，所以派我送他回来。”</p>


    轩浩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知道继国缘一之所以让自己的后人隐姓埋名甚至连呼吸法都没有学习只做普通人，或许是不想让他们卷入纷争，所以还是少跟自己扯上关系比较好。</p>


    “缘一先生是个很伟大的人，他是鬼杀队的骄傲。不，应该是人类的骄傲。”</p>


    “谢谢……谢谢……”</p>


    老妇人带着自己的后人躬身朝着轩浩道谢。</p>


    他们对于轩浩说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产屋敷一族的人一直关注着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不时会派人来给他们送些东西。</p>


    轩浩微微摇头，告别后离开了这里。</p>


    “鬼杀队吗？”</p>


    说起鬼杀队和鬼，轩浩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p>


    继国缘一口中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p>


    他貌似……见过！</p>


    “啊……真是大意了啊。”</p>


    轩浩挠了挠头。</p>


    看过继国缘一的回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天晚上他在森林中遇见的那只鬼就是所谓的‘鬼王’，顿时有些后悔当时怎么没有顺手干掉它。</p>


    不过仔细想了想，自己貌似还真不见得能将那种家伙杀死，对方可是能自爆成一千八百多片碎片逃跑的‘屑’。如果不能阻止它自爆的话想把它抓来晒太阳好像很麻烦，稍不注意就会漏掉一些碎屑。</p>


    而且根据继国缘一的记忆呼吸法和日轮刀都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弱点，能真正对它造成有效伤害的只有‘赫刀’加上‘日之呼吸’。</p>


    ‘日之呼吸’他倒是会，但是真不熟练，而且‘赫刀’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继国缘一的记忆中对这个技能的描述也很模糊，只是说让刀身变红，是只高温摩擦变红吗？</p>


    “算了，不管了……反正那家伙那么弱，等能遇见再说吧……”</p>


    轩浩感觉自己要再次遇见这只胆小鬼说不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这货貌似在被自己和继国缘一砍过之后就一直龟缩着没有出来过，似乎是想熬死他和继国缘一？想到这里请原谅轩浩不厚道地笑了，没办法，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想要熬死他。</p>


    走出紫藤树林后，轩浩打算去鬼杀队看看。</p>


    他记得继国缘一最后跟他说的话，让自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p>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内心异常的平静，没有了之前那种时间紧迫的焦虑感，他打算试试看走一遍继国缘一走过的路，像继国缘一一样慢慢地走，或许真的像这个男人说的一样，到了何时的时机，最后总会遇见自己想见的人。</p>


    ……</p>


    “狭雾山出现鬼！重复一遍，狭雾山出现鬼！”</p>


    “请在附近的‘丙’级以上剑士迅速赶往支援！”</p>


    “‘丙’级以上剑士迅速赶往支援！”</p>


    鎹鸦在天空中喋喋不休地叫喊着。</p>


    吵醒了靠在树上睡觉的男人。</p>


    “‘丙’级吗？”轩浩打了个哈欠，“貌似不是什么很强的鬼啊……”</p>


    鬼杀队内的剑士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癸壬辛庚己戊丁丙乙甲’十个级别，在这之上还有更强的‘柱’级剑士。</p>


    鬼杀队的每一个剑士在产屋敷当家眼中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宝贵，所以不会胡乱下令，既然鎹鸦传令‘丙’级以上的剑士前往支援，那么意思就是说狭雾山可能已经有剑士遇难了，必须要这个级别以上的剑士去支援，没到这个级别的剑士去了也是送死。</p>


    需要‘丙’级以上的剑士才能对付的鬼，或许多别的剑士来说已经很强了，但是对于轩浩来说都没有区别……因为鬼王在他面前也一个样。</p>


    只是让他头痛的大概就是找不到鬼王的下落，要是能找到的话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会更快。</p>


    鬼舞辻无惨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胆小，完全不敢露头。</p>


    “唉，罢了，反正也在附近，就去看看吧。”</p>


    轩浩起身从树上跃下。</p>


    他加入鬼杀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一直一边杀鬼一边寻找关于自己妹妹的下落，虽然仍旧毫无头绪，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么着急了，因为着急也没有用。</p>


    他也完全想通了，既然找不到又担心妹妹的人生安全，那不如多杀些鬼，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安全一些，这个思路貌似没有什么毛病。</p>


    加入鬼杀队这段时间让他不得不佩服产屋敷一族的领导能力，简直就是良心企业，鬼杀队的剑士没有一个有意见的，连他都挑不出毛病。</p>


    无论战力强大还是弱小，在鬼杀队中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即使是受伤失去猎鬼能力的剑士，也能退居二线做后勤工作。</p>


    顺便一提，鬼杀队的晋升制度也十分的公平，就是杀鬼的‘绩效’罢了，有能力杀越强的鬼等级就越高。</p>


    就连轩浩这种‘无名小卒’在进入鬼杀队之后都已经顺利快速晋级到‘甲’级了。</p>


    这已经是普通鬼杀队剑士能够到达的最高级别，不是他不想继续晋升，而是他找不到更强的‘鬼’来杀啊……</p>


    想要晋升‘柱’级必须杀死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十二鬼月分上弦和下弦，晋升柱级至少要杀死一只下弦之鬼。</p>


    问题是……目前鬼杀队已知的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只有上弦之壹的‘黑死牟’，也就是轩浩曾经遇见过的继国缘一的哥哥。其余位置都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位上弦之壹似乎不经常出门在人类面前，貌似一心只想闭关变强。</p>


    其他经常在鬼杀队面前蹦跶的就只剩下经常换人的下弦之鬼，总共也就六只，一般情况下‘主公’不会派‘柱’级以下的剑士前往讨伐，除非忙不过来。</p>


    可这种忙不过来的情况根本不成立。因为‘柱’级以上的剑士有九位。九打六啊！都不够分的，哪有轩浩插手的余地，除非运气好刚好撞见，否则被k头是正常现象。</p>


    不过这对轩浩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应该说他根本不稀罕当什么‘柱’，加入鬼杀队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找到鬼罢了。</p>


    因为产屋敷一族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所以鬼杀队的情报网异常的广，无论哪里出现鬼都会第一时间派出‘鎹鸦’通知附近的剑士。</p>


    就像现在一样。</p>


    轩浩在阴暗的树林中急速前行，朝着远处浓雾笼罩的山赶去。</p>


    狭雾山因终年被浓雾笼罩而得名。</p>


    山上的空气极为稀薄，不适合人类生存，因此成了鬼避难的场所，被剑士们追杀的鬼经常往这里面窜，因为空气稀薄的地方对于呼吸法的使用有着很大的影响，一旦有实力不济的猎鬼者追着鬼误入这里，很可能会被反杀。</p>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经常有着强大的剑士驻守在这附近，随时等待着支援。</p>


    也许用不了多久，鬼就会知道这里其实并不安全，不会再往这里窜了。</p>


    “嘎——嘎——嘎——”</p>


    听见头顶盘旋的鎹鸦又开始名叫，刚刚来到山脚下准备冲上山的轩浩捂着脸放慢速度。</p>


    “就在刚才，鬼已经被炎柱讨伐！”</p>


    “草（一种植物）——”</p>


    又被k头了。</p>


    “哈哈哈哈哈——”</p>


    迎面传来了大笑的声音。</p>


    一个浓眉大眼的金发男人朝着山下走来，一头金色的长发末端带着火焰一般的颜色，连身上穿着的羽织上都纹着烈焰。</p>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带着火焰刀镡的日轮刀，脸上总是笑着，整个人像是烈焰一般热情。</p>


    这个人就是鬼杀队的现任炎柱——炼狱真一郎。</p>


    “你又来晚了，轩浩。”炼狱真一郎热情地朝着轩浩打招呼。</p>


    而轩浩很无语。</p>


    “什么叫我又来晚了，我特么怀疑你是住在这山上的……”</p>


    他清楚自己的速度有多快，这附近的鬼杀队队员不可能有人比自己更快，就算是这位炎柱也不可能，除非这家伙原本就守在这山脚下。</p>


    “哈哈哈！不用怀疑，我就是！没办法啊，这里是危险区域，也是我的管辖范围。”炼狱真一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为了保证队员们的安全，我认为守在这里是最合适的。”</p>


    “也对……”</p>


    轩浩撇了一眼跟在炎柱身后的鬼杀队剑士。</p>


    这名剑士右臂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就是他在狭雾山上请求支援。</p>


    不久之后，鬼杀队的后勤不对‘隐’的成员们赶来，为这名剑士临时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把他绑在担架上抬走了。</p>


    而轩浩和炼狱真一郎则是来到了狭雾山下的一间小木屋坐下。</p>


    轩浩这才知道这货真的住在这里了。</p>


    一路上热情的炼狱真一郎告诉轩浩，自从狭雾山被列入高风险区域之后，没有主公的命令他就自告奋勇地在这里建了一座小木屋，并且发誓要杀得那些恶鬼不敢往这里跑……</p>


    对此轩浩只能表示无语。</p>


    原本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各地的鬼都老实了很多，现在看来多半是被这些热情的鬼杀队剑士吓的。</p>


    反正轩浩从未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的突然出现让鬼舞辻无惨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甚至命令手下的鬼也同样小心行动。</p>


    “来！我这里没什么招待你的，就只有酒了。”</p>


    炼狱真一郎拿出两坛酒，一坛塞到轩浩手里，然后直接将自己手上的另一坛揭开泥封举过头顶豪饮。</p>


    “哈——爽！”炼狱真一郎看着轩浩，“你一点没变啊！”</p>


    或许是因为人过中年，炼狱真一郎总是会像老父亲一般关心后入队的剑士们。就像他现在守在这里也是为了避免更多人在这里被鬼杀死。</p>


    对于这样的人轩浩并不反感只是有些无奈，毕竟他并不需要特别关怀。</p>


    轩浩也喝了一口，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豪爽的中年男人，而炼狱真一郎已经开始进入了‘念旧’模式，喝了几口酒就开始絮絮叨叨，“你不也没变吗？才几年而已。”</p>


    “是啊，已经几年没见了！”</p>


    炼狱真一郎似乎特别高兴能再次见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很怀念曾经两人相遇时的情景。</p>


    鬼杀队的剑士们常年在各地奔波，时刻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像这样几年没有再见的人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p>


    说起来炼狱真一郎觉得自己也算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老师’，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在‘最终选拔’遇见这个少年的时候。</p>


    那是在黎明中屹立的身影，让人仿佛能看见希望。</p>


    ……</p>


    每一个剑士想要加入鬼杀队都必须先经过‘最终选拔’的考核。</p>


    最终选拔是在一座名为‘藤袭山’的地方举办，那是一座终年盛开着紫藤花的山，漫山遍野不论什么季节都会开着紫藤花，这里的紫藤树像是神对鬼的愤怒一般，即使不是花开的季节也依旧怒放着。</p>


    鬼杀队的柱们将弱小的鬼困于山中，用来选拔具有潜力的剑士。</p>


    参加选拔的剑士们需要在山中存活七天。</p>


    轩浩因为在参加‘最终选拔’时变现过于优异，所以受到了炼狱真一郎的关注。</p>


    当然，并不是因为轩浩表现优异杀了很多鬼，而是因为这个家伙在杀鬼的时候既没有使用呼吸法也没有使用日轮刀。</p>


    全鬼杀队在这次‘最终选拔’后估计都记住了这个男人的身影。</p>


    因为轩浩杀鬼的时候总是掐着对方的脖子站在空旷处等待天明，那模样仿若神明。</p>


    不过这也的方式很危险！炼狱真一郎一直是这样认为的。</p>


    也正因为是这样当时的他才会特别关注这个徒手杀鬼的‘剑士’。</p>


    明明腰间佩着日轮刀，却好像从不使用，刀都生锈了也不保养，他想应该是从哪里捡到的某位剑士的日轮刀吧？毕竟经常有剑士在外面牺牲，会有人捡到一把刀也很正常。</p>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经历过什么，但是想必会选择加入鬼杀队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p>


    想要加入鬼杀队的人不仅有经历过鬼杀队培育师培训过的人，也有像轩浩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野人’，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会不会呼吸法。但他们可能都有着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或许都有着一段不愿被人提起的痛苦过去。</p>


    当时的炼狱真一郎误以为轩浩不会呼吸法才在‘最终选拔’中一直没有使用。</p>


    虽然通常很少有不会呼吸法的参加者通过考核，但是轩浩就是在没用呼吸法的情况下通过了！</p>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可能是个天才！</p>


    炼狱真一郎同样也是这样认为的。</p>


    不过天才归天才，那样的杀鬼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纠正！于是为了纠正轩浩的错‘姿势’他特地向主公请命作为传授呼吸法的‘老师’，要好好教导轩浩一段时间呼吸法。</p>


    加入之前可以不会正确的杀鬼方式可以，但加入之后必须得‘补课’！这可是最近几十年来鬼杀队从被鬼压制转变为能够压制鬼的依仗，同样也是为了让这个少年能够更好的活下去！</p>


    可是才教了没几天，炼狱真一郎自闭了。</p>


    因为轩浩仅仅几天就将他的炎之呼吸完全掌握，熟练度已经到了可以直接出师的程度，简直就像天才，哦不，就是天才！</p>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自闭归自闭，但是炼狱真一郎并不会嫉妒自己的‘学生’。他只是想着学会呼吸法的轩浩一定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p>


    可是……让他更加自闭的是，这个少年明明已经学会了炎之呼吸，却依旧不用！</p>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带着这个少年执行猎鬼任务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是用着最原始的方法，掐着鬼的脖子等待天明。</p>


    这个坏习惯貌似怎么也改不掉了。</p>


    炼狱真一郎很高兴鬼杀队能有这样的天才出现，但是同样也很担忧，担心这个不听劝的少年会不会因为大意死在外面。</p>


    因为这样的杀鬼方式太过危险了，这样近距离地与鬼保持接触，很可能一不注意就被鬼反杀，老实说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用这么野蛮的方式杀鬼，不过这貌似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少年很强大。</p>


    或许比身为‘老师’的他还要强大！但是最为‘老师’，炼狱真一郎总归还是会担忧学生的。</p>


    直到现在，看见轩浩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终于松了一口气。</p>


    炼狱真一郎哈哈大笑着，饮尽了坛中的美酒。</p>


    “你现在还在用那种方式杀鬼吗？”</p>


    “对啊。”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p>


    这可都是他总结的经验教训啊，杀鬼还是直接用阳光比较靠谱，万一哪天这些鬼都像鬼舞辻无惨那样被日轮刀砍断脖子也不会死怎么办？</p>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没能杀掉那家伙真是越想越气，那家伙现在躲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先拿这些小鬼练练手。</p>


    “唉……”炼狱真一郎看见轩浩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只是要注意安全，最好先砍断手脚，明白吗？”</p>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轩浩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真是仁慈，只是搂着脖子请那些不见天日的可怜人晒晒太阳罢了，动刀动枪的多不好。</p>


    “还有！”炼狱真一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严肃。</p>


    “你现在的资历已经足以晋升为‘柱’了，差的只是斩杀‘十二鬼月’来证明而已，我得提醒你一下，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千万别向现在这样大意，你的刀……还是拿去保养一下吧，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啊！”</p>


    炼狱真一郎说着有些无奈地指着轩浩腰间的那柄生锈的剑，“只是那些刀匠们看着你这样对待他们打出来的刀或许会先追着你砍几条街再给你保养……”</p>


    “额……”</p>


    那还是算了吧，轩浩愣了愣，他可不想被人追着砍，通常情况都是他追着别人砍。</p>


    而且日轮刀对他的作用真的不死很大，之所以一直带着不过是因为这也算是友人赠送的礼物。至于保养……平时擦拭干净就行了，反正也不会拿去砍人。</p>


    比起砍人，他更喜欢拿着枪捅人，或是直接上手。</p>


    也许可以前往刀匠之村找那些刀匠为他打造一柄长枪？轩浩想了想有些犹豫，因为据说要前往刀匠之村特别的麻烦。</p>


    日轮刀是鬼杀队猎鬼的根本，而作为制作这些刀的刀匠自然是至关重要的。</p>


    为了保护这些刀匠，刀匠之村的位置必须保密，即使是鬼杀队的‘柱’都不清楚位置在哪里，轩浩自然也不清楚。</p>


    等等！轩浩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说来，他确实没有去过刀匠之村啊！这几年他找遍了整个国家依旧没有找到关于自己妹妹的线索，或许在那里能有些线索也说不定？</p>


    想到这里，轩浩立刻问眼前的炼狱真一郎，“刀匠之村怎么去？”</p>


    “怎么？你想通了！？”炼狱真一郎一脸的高兴，以为轩浩终于想通了要用日轮刀斩鬼。</p>


    “不是……我是想请那里的刀匠为我打造一柄合适的武器。”</p>


    轩浩并没有告诉炼狱真一郎自己的主要目的。</p>


    “打造武器啊？”</p>


    “是的，我不习惯用刀，所以想请他们为我定做一柄其他的武器。”</p>


    “原来如此，你早说嘛！”</p>


    炼狱真一郎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因为不习惯用刀所以才一直徒手对付鬼啊，“这个简单，你想要一柄什么样的武器？其实不必亲自去刀匠之村，只要将要求告诉鎹鸦，它们会将你的需求传递到刀匠之村的。”</p>


    “额……我想我应该亲自去一趟，毕竟我是第一次请他们打造武器来着。”轩浩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不去我还搞毛线？</p>


    “也对。”炼狱真一郎沉思了一下，觉得轩浩说得很有道理，“亲自去一趟也好，你晋升为柱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的武器很特殊的话，也确实该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专属刀匠了。”</p>


    “所以到底该怎么去……”</p>


    “不知道，哈哈哈哈……嗝……”炼狱真一郎哈哈笑着，或许是喝得有些多了，有些神志不清。</p>


    “淦！”轩浩差点把桌子掀起来。</p>


    “别急别急嘛！”炼狱真一郎笑着拍打着酒坛，“鬼杀队没有人能够单独知道刀匠之村的位置，如果你想去的话，得联系‘隐’部的成员，明天会有‘隐’来我这里送物资，到时候你跟着去就行了。”</p>


    “早说嘛！”</p>


    轩浩叹了一口气，跟这种脑回路不对劲的酒鬼说话真难。</p>


    看着迷迷糊糊倒在地上的炼狱真一郎，他只好无奈地将其扔在床上盖好被子。</p>


    “在这种地方也敢喝醉酒……”</p>


    鬼杀队的柱们似乎都是些奇怪的家伙，包括这位炎柱，守在这种经常有鬼出现的地方还敢烂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p>


    ……</p>


    次日清晨。</p>


    虽然炼狱真一郎喝醉了，但他嘴中说的话似乎也并不是胡扯。</p>


    太阳升起后不久，就有人背着背篓来到了这里。</p>


    明明是白天但是来人却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用帽子和面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传说中执行秘密任务的忍者。</p>


    但轩浩知道这就是鬼杀队的‘隐’，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除了支援伤者之外像这种日常工作都是在白天进行。</p>


    “炼狱大人，您的……”</p>


    隐部成员一边呼唤着炎柱的名字一边走进屋里准备将东西放好，只是呼唤道一般就停下了。</p>


    “唉，又喝醉了？”</p>


    这位负责为炎柱送物资的隐似乎对于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p>


    “唉？还有其他人啊！”</p>


    这时，他才终于注意到了一旁还有轩浩的存在。</p>


    “真是太好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醉可是很危险的。”隐似乎对于有人在这里守护这位炎柱感到特别庆幸。</p>


    “……”轩浩有些无语，他就说果然很危险吧！</p>


    “这位剑士，您是主公派来监督炼狱先生工作的吗？”隐好奇地问道。</p>


    “不是……”</p>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这货已经酗酒到需要派人监督的程度了吗？</p>


    “只是昨天晚上刚好在这附近，又听见了鎹鸦提示这边需要支援过来看看，不过当我赶到的时候炎柱他已经解决战斗了。”</p>


    “啊，不愧是炼狱大人。”隐似乎对这位炎柱特别尊敬，“唉……要是他能改掉这喝酒的毛病就太好了。”</p>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喝酒吗？”轩浩皱着眉头问。</p>


    “不知道唉……”隐挠了挠头，“不过传言说炼狱大人喝醉之后会比正常情况更强。”</p>


    “啊这……莫非这货会打醉拳？也不对啊，他明明是用刀的！”轩浩一脸的无语。</p>


    “哈哈哈哈……”听见轩浩的吐槽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啦，只是炼狱大人他确实是个很强大的人，我也曾经受过他的恩惠，所以才自告奋勇地请求每天为他送些粮食来，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p>


    “确实……”</p>


    轩浩微微点头，狭雾山附近没有人烟，因为经常有鬼出没，所以炎柱一个人住在这里想要买酒买吃需要跑很远。</p>


    “那你不知道别给他送酒吗！？”</p>


    他指着隐背来的背篓，这里面大概一般装的都是酒。</p>


    “不是啦……我不给炼狱大人送来的话他也会自己跑去买的，所以……”</p>


    “唉……行了行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感情是惯出来的？</p>


    “不管他了，反正一般的鬼应该搞不死他。”</p>


    “主公大人也是这样说的……”隐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看见您在这里我还以为主公大人改变主意了。”</p>


    “哦？”轩浩听了这话眉头稍微挑了挑，产屋敷一族的人不像是这样鲁莽的人，‘柱’对鬼杀队是极为重要的战力，他们肯定不会不关心。</p>


    那么如果是这样，或许这个男人身上有些其他的特别之处。</p>


    他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个打着呼噜酣睡的人，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p>


    “算了，说说我的事情吧。”轩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隐。</p>


    “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隐有些疑惑。</p>


    “我想知道怎么去刀匠之村，”轩浩说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锈剑。</p>


    隐看到这柄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斑驳长刀后瞬间明白了轩浩的意思。</p>


    “原来如此，您是需要重新打造武器吗？”</p>


    “是的，我想亲自去一趟刀匠之村，可以麻烦你带路吗？”</p>


    “好的！”</p>


    说着，隐从怀中掏出了黑色的布条拉了拉，似乎准备绑什么东西。</p>


    “这是？”轩浩愣了愣。</p>


    “村子的位置必须保密，所以您要去的话我会一路背着莫名过去。”</p>


    “啊这……你确定？”</p>


    轩浩有些为难，虽然很想配合这位隐的保密工作，但是……</p>


    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毫无战力的人能轻松背着自己走到刀匠之村，毕竟他的身体还蛮强壮的，不，应该即使是鬼杀队的剑士想背着他走都费劲。</p>


    “嗯？”隐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轩浩的意思，“当然确定啊，这是我的工作。村子的位置是保密的，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如果您担心我的体力问题那么请放心吧，中途会有人接替我的，毕竟我只负责送您去找街头的隐……”</p>


    “原来如此。”</p>


    根据隐的解释，轩浩了解到想要去刀匠之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p>


    采用的路线和负责送人的隐会非常频繁地进行更换，只有在鎹鸦的带领下才能成功与负责接应的隐碰头。而鎹鸦也与隐同样会非常频繁地进行更换，也就是说每一次走的路线或许都不相同。</p>


    “那么就……麻烦你了。”</p>


    轩浩有些犹豫地蒙上自己的眼睛，不是他自信，他真感觉这个隐会屈服于自己的雄姿之下。</p>


    “不麻烦。”</p>


    隐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回答。</p>


    但是当他刚刚背起眼前这个男人之后，面巾下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p>


    草，好重！这是他的真实感受，仿佛自己背着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吃了就睡的生物。</p>

 第374章 斜阳转身

    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隐并没有因为轩浩有些重而放弃，甚至一声不吭地背着他小跑了起来。</p>


    这让轩浩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些负责幕后工作的隐似乎特别努力。</p>


    他想这些隐平时肯定是经常接受训练的，虽然没有与鬼战斗的力量，但是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否则即使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重量这个隐也不可能背着他小跑。</p>


    不过听着气喘吁吁的声音，应该还是累得够呛吧。</p>


    “你们每天都做这些辛苦的工作吗？”轩浩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些幕后的努力的隐，就像缘一想要告诉他的一样，也许放慢脚步能够感受到与平时不同的东西。</p>


    “是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p>


    隐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似乎也没有半点怨言。</p>


    他们身为隐，能做的只有支援那些在前线拼命战斗保护着他们的剑士，而那些剑士负伤不能移动是常有的事情，他们必须有足够的体力才能够完成支援任务。</p>


    “剑士大人们为了保护我们这种弱小的人，拼命地在黑暗中战斗，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忙的……”</p>


    “原来如此，辛苦了。”</p>


    ……</p>


    “剑士大人……到了……”</p>


    气喘吁吁地声音响起。</p>


    轩浩感觉自己被放下来了，一路上经历了至少不下十余人的轮换终于到抵达了终点。</p>


    “谢谢。”</p>


    轩浩摘下蒙着眼睛的黑布条递朝着隐道谢。</p>


    “不客气，应该的！”</p>


    隐挠着头，虽然看不见他面巾下的脸和表情，但是大概能听出他现在是在笑着。</p>


    “剑士先生，从那个路口往左转就是村长的家，记得要先去打个招呼哦！”他十分尽职地为轩浩指着路，“还有，那边的山上有温泉，先生身上应该有伤吧？可以去泡一泡，对身体有帮助哦！”</p>


    “额……”</p>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隐这指着远处的山峰，轩浩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p>


    这个声音听上去似乎年纪并不大的少年，累成这样的同时还能察觉并关心自己身体的异常，真是让人惊喜。轩浩想着或许是他在背着自己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自己衣袖下方缠着的绷带吧。</p>


    这一路上每一个隐在他看来都很善良，都是些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p>


    “原来如此，缘一，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吗？”</p>


    轩浩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他想他或许知道了继国缘一战斗的理由，一定是为了守护这些淳朴善良的人吧？</p>


    “那么剑士大人，我就先告退了。”隐部的成员朝着轩浩微微鞠躬。</p>


    与这位隐部成员道别后，轩浩打量起了这个隐藏在群山环绕间的小村落，木质的房屋中不时间传出零碎的打铁声。</p>


    循着那位隐指明的方向，很快轩浩就找到了村长居住的房屋。</p>


    “哎呀，你好你好，远道而来的剑士，我是这里的村长，久保田四郎。”村长很是热情地招待着轩浩，“关于你要来的消息炎柱大人已经通过鎹鸦告诉我了。”</p>


    “你好，我是鬼杀队的甲级剑士，轩浩。”轩浩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声音听上去异常沉稳的男人，不知为何这里的人似乎都带着面具，他只能从身形和声音判断出这大概是个中年人。</p>


    “炎柱大人说你对武器有着特殊的需求，请问具体是需要什么样的武器呢？”村长问直接开门见山地问。</p>


    “我需要一柄长枪，最好稍微重一点。”轩浩想了想说道。</p>


    “长枪啊？”村长沉思了一下，“真是很少见有人会用这种武器斩鬼呢……光凭枪尖的话，掌握不好距离很难将鬼的头颅斩下来的。”</p>


    “放心，这是我最擅长的武器。”轩浩说。</p>


    “嗯，我明白了。”村长也不再推辞，“炎柱大人说您应该很快就会晋升为柱级了，那么就让我推荐一个人做你的专属刀匠吧。我的儿子，久保田正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铸造技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他作为你的刀匠吧？”</p>


    “好的。”</p>


    轩浩对此并没有意见，谁帮他铸造武器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想在村子里转一圈，顺便找找人。</p>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村长笑着说道，“舟车劳顿，接下来就请您好好在村子里休养吧，顺便把你的佩刀也留下吧，我会让我家小子帮您顺便保养一下，等武器锻造完成我会让那小子送到您的手上。”</p>


    “额……好的，那就麻烦了。”</p>


    轩浩解下腰间的佩刀，有些无语，这里的人都好客气，他明明是一路骑在别人身上来的一点也不赶紧劳累来着。</p>


    “我可以在村子里参观一下吗？”</p>


    “当然可以，另外村子里的温泉对身体有好处，您有空的话可以去试试。”</p>


    “好的，感谢。”</p>


    在朝着村长道谢后，轩浩在村子安排的向导带领下离开了这间屋子。</p>


    这位向导带着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p>


    “先生，沿着这条坡道上去就是温泉的位置了。”</p>


    为轩浩领路的人指着一条通往山间的小道说着。</p>


    “请您先去享受一下温泉吧，我会在下面准备好膳食等您。”</p>


    “好的，谢谢。”</p>


    轩浩顺着山路抵达山间的温泉，脱下自己的衣物，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走进泉水中。</p>


    借着这个机会，他也需要重新确认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p>


    身上依旧有着细密的纹路，毁灭的力量萦绕其上，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当这些纹路蔓延全身的时候，他的身体大概就会全面崩溃，到时候必将迎来死亡的结局。</p>


    好在他身上原本还有这另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始终守护着他的灵魂不被侵蚀，即使身体不断被摧毁也能马上修复让他不会死。</p>


    经过沉睡五十多年的研究，他大概知道了自己体内两股力量的本质。</p>


    这是两股相反的力量。</p>


    象征死亡的毁灭之力与象征着生命的创造之力。</p>


    在他的身体被毁灭之力侵蚀之前，原本存在于他体内的创造之力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只是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不受侵蚀，只有在他受伤或是身体被毁灭的时候，这股力量才会像是应激反应一样显现出来修复他的身体，并且不断适应外界的压迫。</p>


    可现在毁灭之力入侵一直威胁着他的生命，也导致创造之力不能像以前那样偷懒了，现在这股力量似乎为了保证他还活着一直处于较为活跃的状态。</p>


    这样的好处在于他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并研究这股力量。</p>


    坏处在于……如果某一天这股力量虚弱到某种程度无法制衡毁灭之力，那么他就完蛋了。</p>


    至于为什么轩浩会感觉这股力量只是较为活跃的状态呢？因为他感觉这货完全没有努力啊！像是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p>


    果然不愧是那位好心的神明附加在他身上的东西，这个力量就跟向神祈求一样不靠谱！</p>


    因为这股力量很明显要比入侵他身体的毁灭之前强大很多，可它就是不努力工作。</p>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如果全力战斗或是受重伤死一次之类的，那么这股力量就会彻底罢工对他说‘毁灭吧，爷累了’。</p>


    要知道五十多年前这货就差点罢工让他完蛋，要不是他赶紧陷入沉睡去尝试与其沟通疯狂喊‘666’，估计他现在已经玩儿完了。</p>


    想要彻底解决这样的状况，似乎只能想办法控制它，并且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将毁灭之力完全碾压。</p>


    可是掌控这股力量的难度可想一般，这可是至高的法则力量。现在住在他的体内就像是位‘大爷’，根本不敢惹，只能好生伺候着，免得这位大爷什么时候‘不乐意’直接扔下他不管了。</p>


    轩浩现在的感觉就是明明知道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依旧找不到头绪该如何去控制它，尝试着沟通对方也完全不怎么理他。</p>


    “如何创造生命？难道要我去找人造娃吗？”</p>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p>


    “唉……咕噜咕噜……”</p>


    轩浩放弃了治疗，将整个人沉没在温泉中吐着泡泡。</p>


    “砰——”</p>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不远处的森林中似乎传来了钝器砸中东西的声音。</p>


    “嗯？”</p>


    轩浩从温泉中起身，只穿着裤衩径直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p>


    接连不断的铿锵声很显然是有人在树林里打斗，难不成有鬼发现了刀匠村的位置？</p>


    “也不对啊……现在可是白天哪来的鬼？”</p>


    当他抵达的声源处，发现确实有人在打斗，不，应该说是在挨揍要更加合适一些。</p>


    他看见了一个手握木刀的少女，正用手中的木刀艰难地抵挡着一具傀儡的进攻。</p>


    “这是？”</p>


    轩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具傀儡，目光中有些惊讶。</p>


    因为这具傀儡的模样让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继国缘一。</p>


    这是一个有着六条手臂的机关人偶，人偶的头仿佛就是照着继国缘一的模样刻的，连额头的斑纹都刻画得一清二楚。</p>


    它的六条手臂中分别握着木刀，行云流水地施展着剑技朝着眼前的少女进攻，机关人偶施展的剑技同样让轩浩感觉很熟悉。</p>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应该是‘日之呼吸’的剑技，这具机关人偶看上去十分的精密，为了模仿继国缘一非人的斩击速度制造它的人给它装上了六条手臂，但即使是这样，使用出来的剑技也相当的粗糙。</p>


    不，应该说实在是太粗糙了，甚至不如他，跟继国缘一本人更是完全没得比。</p>


    “这个世界的人究竟是怎么点的科技树啊……”</p>


    轩浩挠了挠头，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科技落后的世界中会出现这样精密的机关人偶。</p>


    似乎是注意到了轩浩的到来，正在挨打的少女停下了机关人偶。</p>


    “你是谁？为什么光着身子来到这里？变态！？”</p>


    少女皱着眉头看着轩浩。</p>


    此刻的轩浩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衩，这样让她清楚的看见了轩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p>


    少女的心中无比的震撼，她从未见过有人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伤痕像是被烈日晒干的土地一般皲裂，从躯干一直蔓延到手腕，整个身体出了被裤衩遮住的地方就只剩下那张脸是完好的，其余地方多多少少都有这样漆黑的伤痕。</p>


    “我是鬼杀队的人，听见有打斗声以为出现了鬼，所以过来看看。”</p>


    轩浩有些尴尬地捂着身子，鬼知道这里居然会有个小女孩！？</p>


    “你骗人！”</p>


    那少女目光有些警惕地看着轩浩，“鬼杀队的剑士以为出现了鬼？那为什么不带着剑来？而且现在可是白天！”</p>


    “额……”</p>


    草率了，轩浩捂脸，“我这不是怕出现特殊的鬼吗？至于我的剑……有些生锈，已经交给刀匠保养了。”</p>


    “你撒谎！哪有剑士的剑会生锈的！？”</p>


    那个少女一脸的鄙夷。鬼杀队的剑士肯定是会好好保养自己的佩刀的，因为这相当于是他们的生命，面对鬼的时候如果刀折断了就相当于人也死了。</p>


    “谁说杀鬼就一定得用剑的？”</p>


    轩浩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他只说自己是鬼杀队的人，可没说是剑士啊。</p>


    “不用剑？”</p>


    少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些鬼杀队剑士们传言中的徒手杀鬼的人！？”</p>


    “没想到我在鬼杀队里还挺有名的？如果没有其他人跟我一样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了。”</p>


    轩浩沉思了一下，似乎还真没有人学他徒手杀鬼。</p>


    少女有些惊讶地看着轩浩，心想难道这个人身上的伤痕就是这样来的！？</p>


    变态啊！不过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突然一亮。</p>


    “你真的像传闻中那样厉害吗？居然真的能够徒手杀死鬼吗！？”</p>


    “也就……一点点厉害啦……小孩子不要学我。”</p>


    轩浩看着眼睛放光的少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是谁家的孩子？难道是想学习怎么杀鬼才在这里跟人偶对练的吗？可是这未免也太小了吧！未成年啊！看那柔弱的胳膊怕是连斩断鬼脖子的力气都没有。</p>


    “我不是小孩子！”少女愤怒地盯着轩浩，似乎想让他把这句话收回。</p>


    “我已经十五岁了！”</p>


    “这不就是小孩吗……”</p>


    轩浩小声逼逼，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小孩多少岁成年，但对他来说这怎么都算是小朋友。</p>


    “你！”</p>


    少女似乎听见了轩浩小声的吐槽，瞬间恼羞成怒了。</p>


    ‘踏——’</p>


    她踏步向前，手里的木剑朝着轩浩的面门当头砍下，看上去似乎竭尽全力没有丝毫要留手的样子。</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是这样的熊孩子得教育啊！</p>


    “小妹妹，剑可不是你这样用的啊。”</p>


    说话的同时轩浩缓缓伸出手接住木剑，然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p>


    少女惊讶地看着自己全力的斩击被这个男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动弹不得。</p>


    她感觉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无比的冷漠，像是真的生气了。</p>


    “你不是说自己不用剑的吗！”</p>


    “虽然我不用剑，但是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鬼杀队剑士的剑应该从不会朝着人类挥下的吧？”</p>


    “我不管，总之我就要加入鬼杀队！”</p>


    女孩忍着眼角的泪光瞪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想吓唬吓唬这个小朋友，没想到这女孩出人意料的倔啊。</p>


    “你想加入鬼杀队？”</p>


    “是的……”</p>


    少女咬着唇直视着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p>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鬼杀队的人，因为自己虽然不算强，但刀匠之村里可没有人能够这样轻易接下自己全力的斩击。</p>


    她没日没夜地在这里与‘缘一零式’对战，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够变强加入鬼杀队吗？</p>


    “鬼可不是用你这点力气能够杀死的。”</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这样软弱无力的剑是砍不断鬼的脖子的，这个女孩完全是凭着蛮力挥剑，或许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确实比普通人强上一点，但连呼吸法都不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凭人力杀死鬼？</p>


    这不是要去杀鬼，是去送菜，别说通过‘最终选拔’了，说不定在去参加选拔的路上就被鬼给吃了。</p>


    “我知道……”</p>


    少女低下头，轻轻松开手里的木剑。</p>


    “这就对了嘛。”</p>


    轩浩满意地扔下手中的木剑，小孩子舞刀弄枪的多不好。</p>


    少女咬着唇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拳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p>


    “但是我不会放弃加入鬼杀队的！”</p>


    “为什么？”</p>


    轩浩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p>


    “我是刀匠的女儿……”</p>


    女孩盯着轩浩的眼睛，“跟你们剑士不同，我们刀匠既不能战斗也不能拯救他人，除了会打铁以外根本一无是处。”</p>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p>


    轩浩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看上去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说得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感到无奈。</p>


    当一个人明知力不能及却还是想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在别人眼里总会觉得这个人不自量力。</p>


    但是轩浩很能体会这种感受，因为他也一样，他正不自量力地想要救回连神都无法复活的妹妹，所以说谁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p>


    可是人与人之间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这一点轩浩同样很清楚。</p>


    他清楚自己是幸运的，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样幸运的能有机会改变命运。</p>


    至少眼前的女孩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从她刚才与人偶对战他就能看出，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天才，甚至还有些笨拙，这样的女孩如果踏上人与鬼的战场会死的。</p>


    “刀匠并不是一无是处，”轩浩摇着头想要安慰说服眼前的女孩，“如果没有你们铸的刀，那些剑士是没办法战胜鬼的。”</p>


    “可是……”女孩看着轩浩的目光有些疑惑，“不也有像你这样不用刀就能杀死鬼的人吗？”</p>


    “……”</p>


    轩浩有些无语，跟小孩子讲道理真难。</p>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剑士还是刀匠，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置身于不同的战场中，进行着各自的战斗，虽然方法不同，但并非是一无是处的。”</p>


    “这个我知道……”</p>


    女孩紧握着拳头，“但是你知道吗？我认识的剑士是为了保护像我这样的孩子，为了让我们能够无忧无虑的笑着成长才去战斗的！他看上去明明像是会被风吹倒……”</p>


    女孩说着回头望向身后的人偶。</p>


    “现在我长大了，不想再当那个被保护的人了……”</p>


    她眼里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p>


    “我想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剑士！”</p>


    轩浩愣了愣，朝着女孩的视线方向望去，那是以继国缘一为原型的人偶，这具人偶上仿佛浮现着曾经那个为世人战斗的人的影子，在阳光下看上去熠熠生辉。</p>


    继国缘一是几年前死的，这个女孩现在十五岁……</p>


    这么说来你也认识那个男人吗？轩浩看着身前的女孩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即使已经死了，他的意志也这样传承下来了吗？</p>


    “我明白了。”</p>


    轩浩缓缓点头，上前一步伸手指着眼前的人偶。</p>


    “能跟我讲讲这具人偶的来历吗？”</p>


    “这是我的父亲做的人偶，是以一位强大的剑士为原型做的。”提起这个女孩的眼里似乎闪着骄傲的光芒，“他是我和父亲的恩人。”</p>


    “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老剑士，明明上了年纪却依然强大无比，父亲为了能够模仿他的动作甚至给人偶加上了六条手臂，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完全还原出来他的动作。”</p>


    说道这里女孩似乎有些失落。</p>


    “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轩浩轻声问道。</p>


    “当然！”女孩转头想要瞪轩浩，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忘记恩人的名字？</p>


    “他叫继国缘一……”</p>


    可是当她看见轩浩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p>


    因为她看见这个男人正在莫名其妙的笑。</p>


    “你在笑什么！？”</p>


    “没什么……”</p>


    轩浩微笑着摇头，捡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木剑走到空旷处。</p>


    “既然你想成为鬼杀队剑士，那么我就教你一些东西吧。”</p>


    “真的吗？”女孩听见他的话眼睛突然亮了。</p>


    “我只演示一遍，能不能学会就不关我的事了。”</p>


    说着轩浩抬起了手中的木剑开始起舞。</p>


    是的，起舞。</p>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甚至足以让人忘记呼吸。</p>


    曾经继国缘一在使用‘日之呼吸’的时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凡人，反而更近似于某种精灵。</p>


    轩浩做不到他那样，但也足以让身边的女孩感到震撼。</p>


    女孩张大了嘴巴，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起舞的人。</p>


    因为眼前这个人所使用的正是拯救她和父亲的恩人所用的剑技，虽然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剑技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但是着精灵一般的舞蹈始终刻在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忘记过。</p>


    “啪。”</p>


    木剑轻轻地敲在女孩的额头上，让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p>


    “发什么呆呢？”</p>


    轩浩将木刀递给呆滞中的女孩，“接下来我要教你呼吸法，也只教一次，记清楚了。”</p>


    “啊？嗯！”</p>


    女孩双手捧着木刀使劲儿点头。</p>


    她认真地记下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使用与自己恩人同样的剑技，但是她知道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够变强的机会，只要学会呼吸法和剑技她说不定就能成为鬼杀队的剑士。</p>


    “好了，就是这样了。”</p>


    轩浩将继国缘一曾经交给自己的呼吸法和剑技全部演示给这个小女孩看了一遍。</p>


    “接下来你就继续在这里练习吧，什么时候能打赢那个人偶，就可以去参加‘最终选拔’了。”</p>


    说着，他轻轻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毕竟只穿了一条裤衩，在这里待久了被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p>


    “谢谢先生！”</p>


    女孩抱着木刀鞠躬朝着眼前男人的背影道谢，“请问您叫什么名字？”</p>


    而轩浩只是摆手道别。</p>


    女孩有些疑惑，因为这个男人既没有问她叫什么，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教给她了剑技和呼吸法然后就这样无所谓地离开了。</p>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她，只要下山问问村长就能够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了。女孩心中这样想着。</p>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按照轩浩教的东西开始练习巩固，然后继续对着人偶磨炼剑技。</p>


    轩浩穿好衣服后又到旁边悄悄看了一眼。</p>


    “缘一啊……她应该有资格学习你的‘日之呼吸’吧？”</p>


    他静静地看着女孩挥刀一次次跌倒又爬起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笨拙，但是她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坚定。</p>


    ‘日之呼吸’并不是谁都能掌握的，这一点轩浩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女孩能学会，他从这个女孩身上莫名地感受到了某种因果，那是继国缘一留下来的种子，也许终有一天，会在某处生根发芽。</p>


    接下来的几天里，轩浩在刀匠之村过得十分的平静。</p>


    他趁着等待着村长的儿子久保田正人为他打造武器的时候向村长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女孩的情况。其实他有能力自己去了解情况，但是自己去偷看一个女孩子的过去……怎么想都不太好吧？</p>


    村长说这个女孩叫‘嘉神川真夜’，嘉神川是她的姓氏，真夜是她的名字。</p>


    原来这个女孩并不是在被继国缘一救过之后才想要加入鬼杀队的，而是她原本就想加入，而继国缘一的出现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p>


    而她之所以从小就想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大概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p>


    嘉神川真夜的父亲，嘉神川翔平，是刀匠村里一位很特殊的匠人，喜欢捣鼓一些精巧的东西，战斗用的人偶就是在这位父亲的研究中诞生的。</p>


    他会制造这种人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人偶代替他去斩鬼。</p>


    “你们只是刀匠，既不能战斗也不能拯救他人，除了会打造武器之外根本一无是处。”</p>


    虽然很少，但一直会有人瞧不起他们这些只会打铁的匠人，所以他很不甘。但奈何自己确实没有能力与鬼战斗，所以才会想要打造人偶代替自己。</p>


    这样的观念理所当然地影响到了年龄尚小的女儿。</p>


    嘉神川真夜就是在父亲影响下逐渐形成了‘一定要成为鬼杀队剑士’这样的理想的。</p>


    一直到他们父女两人遇见了继国缘一，两人的观念有了些许的改变。</p>


    ……</p>


    那是一个让所有刀匠之村的人都铭记在心的夜晚。</p>


    氤氲的黑夜似乎预示着不祥。</p>


    刀匠之村虽然经常更换地址，但是还是难免会出现意外。</p>


    在那个夜里，有鬼找到了隐匿在山中的刀匠之村。</p>


    找到这里的那只鬼很强，至少鬼杀队驻守在附近的队员们没有一个能够挡住它。</p>


    剑士们死后，遭殃的理所当然就是这些刀匠们。</p>


    虽然他们手里有很多刀，但他们确实没有能力能够杀死鬼。</p>


    这个时候嘉神川翔平制造的人偶就起了作用，虽然人偶并不强，但只要没有坏掉就可以继续战斗，而且数量也很多。</p>


    凭借着数量的优势他用人偶挡住了闯入村子的鬼片刻，为村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撤离时间。</p>


    这时的嘉神川翔平一度以为自己的观念是正确的。</p>


    “谁还敢说我们没有战斗能力的？”</p>


    嘉神川翔平看着鬼被自己拦住哈哈笑着。</p>


    如果不是他制造出这么多人偶，村子或许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他也是能够拯救他人的人了！</p>


    人偶需要有人控制，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留下来断后，现在的他大概是个英雄。</p>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p>


    因为他并不是剑士，甚至毫无战斗经验，根本无法控制着他制造出来的人偶像剑士那样斩鬼，即使有他的控制，经验上的不足仍然导致他没办法在与鬼的实战中杀死鬼。</p>


    而且傀儡终究是傀儡，与真正的剑士相差甚远，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只驻守的剑士们都奈何不了的鬼呢？只能一味地被破坏，最后……</p>


    只剩下了他自己。</p>


    “你看上去好像很骄傲啊？”</p>


    那只鬼令人战栗的声音在嘉神川翔平身后响起。</p>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后那冰冷的呼吸，整个后背几乎在一瞬间被冷汗浸透。</p>


    他目光呆滞地转过头，看见了那只鬼正戏谑的看着自己。</p>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比死更加绝望。</p>


    “爸爸！”</p>


    他年仅五岁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平时玩耍时的木刀。</p>


    这就是嘉神川真夜第一次面对鬼的场景。</p>


    懵懂无知的女孩拿着木刀面对着眼前的鬼，或许直到死亡降临前她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p>


    那只鬼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对于这样无知的小孩子很感兴趣。</p>


    不过它讨厌不畏惧它的东西。</p>


    于是……</p>


    “咔——”</p>


    女孩手里的木刀折断了。</p>


    “哈哈哈哈哈——”</p>


    阴森恐怖的笑声笼罩着这对父女。</p>


    被折断木刀的女孩似乎被这样的笑声吓到了，开始哇哇大哭起来。</p>


    嘉神川翔平看着这一幕只想抽自己大耳巴子，为什么会给女儿灌输这种观念！？像他们这样毫无战斗力的人遇见鬼果然……还是应该逃跑吧？</p>


    看着无情地利爪朝着自己女儿挥下，那只鬼脸上的笑容像是在以戏弄他为乐，作为一个父亲还有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死在面前更绝望的吗？</p>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嘉神川翔平使出浑身解数从鬼的利爪下将女儿推开。</p>


    殷红的鲜血洒在女儿脸上，嘉神川翔平的手臂被贯穿了。</p>


    “真夜！全力跑起来！鬼杀队的支援应该很快就会来了！遇见他们就能安全了！”</p>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不能听懂，但现在的他只能拼命地喊。</p>


    “但是……父亲一个人的话……”嘉神川真夜哭泣地看着父亲身上流下来的血。</p>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手里依旧握着已经折断的木刀。</p>


    看着女儿直到现在都还握着木刀，嘉神川翔平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因为自己的愚蠢就要害死自己的女儿。</p>


    可是事到如今，即使叫女儿放下剑逃跑也无济于事了吧？而且他已经没有时间像女儿解释了。</p>


    “跑！”</p>


    于是他疯狂呐喊，“你不是还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吗？怎么能够死在这里！？”</p>


    女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终于转身跑了。</p>


    他的运气也挺好，因为这只鬼知道现在都还戏谑地看着他们父女。</p>


    嘉神川翔平转身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鬼，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内心异常的平静。</p>


    “啊……这下死定了。”他甚至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p>


    他面前的鬼似乎因为他的笑容感到了愤怒，不过正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p>


    可是……为什么内心还是会不甘呢？嘉神川翔平有些懊悔，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我真的选错了道路吗？还是说，真的应该老老实实打铁？</p>


    “我做错了吗？”</p>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站在鬼的面前提问。</p>


    但回应他的似乎只有鬼脸上戏谑的笑容。</p>


    嘉神川翔平愣住了，明明刚刚还在愤怒的鬼为什么会突然又这样看着自己？</p>


    “啊啊啊啊啊！——”</p>


    身后传来的叫喊声让他感觉有些绝望。</p>


    “笨蛋！你怎么回来了！”</p>


    他绝望地喊着，因为这是他女儿的声音。</p>


    嘉神川真夜，并没有逃跑。</p>


    她是去找刀了，从那些傀儡的残骸中翻找出了一柄还算完好的日轮刀。</p>


    女孩举着比自己还要长的日轮刀朝着鬼跑过来。</p>


    而眼前这只鬼正是看见这滑稽的一幕才开始发笑的。</p>


    眼前的两人在它眼里，似乎只是玩具。</p>


    “爸爸说……鬼杀队的剑士是不会扔下同伴逃跑的！”</p>


    看着女儿似懂非懂哭喊着挥刀，嘉神川翔平愣住了。</p>


    “混蛋！”</p>


    他是在骂自己，他痛骂着自己究竟给女儿灌输了一些什么鬼东西。</p>


    可恶！可恶！可恶！嘉神川翔平内心疯狂，我为什么这么没用？难道就像那些瞧不起我的剑士说的一样吗？除了打造武器之外一无是处！？</p>


    拼命的努力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依旧没办法保护他人，甚至连自己最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p>


    “可恶啊啊啊啊啊！！”</p>


    他咆哮着瞪着眼前的鬼。</p>


    鬼正挥舞着利爪靠近自己的女儿。</p>


    “我真的做错了吗？”</p>


    “你没有做错。”</p>


    有一个声音这样回应着他。</p>


    然后他看见了这一生最美的舞蹈。</p>


    如太阳般温暖的火焰从他身后蜿蜒前行，时间似乎都因为这绝美的舞蹈忘记了流动。</p>


    “日之呼吸，九之型，斜阳转身。”</p>


    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p>


    那个宛如神明一般的老人挥刀转身，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有看那只鬼一眼。</p>


    老人温柔地转身挡在女孩面前，漫天飞舞的血液被火焰吞噬，映在女孩眼中的只有美好。</p>


    “没有你们锻造的刀，我们杀不死鬼。我们剑士之所以战斗至今，正是因为想要像你现在这样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p>


    老人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一切。</p>


    嘉神川翔平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他看见了赶来支援的剑士，也看见了那些被他拯救的村里人的男人们，他们在安顿好自己的家人之后同样拿着刀赶回来了。</p>


    “原来是这样啊。”</p>


    嘉神川翔平突然间明悟了。</p>


    后来，村子里的人为了感谢这位剑士留下他做客，嘉神川翔平在与这位剑士交谈之后知道了这位剑士名叫继国缘一。</p>


    继国缘一并非鬼杀队的人，他甚至是被鬼杀队驱逐的人，但他依旧战斗，因为他战斗仅仅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美好。</p>


    嘉神川翔平明白了，他没有必要因为那些闲言碎语感到不甘，这个世界的确有污秽，但也有值得保护的东西，他只需要竭尽自己所能就足够了。</p>


    在这之后，嘉神川翔平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别忘记，按照这位剑士的原型制造出了‘缘一零式’。</p>


    而这个被继国缘一拯救的名为嘉神川真夜的女孩也重新定义了自己的理想。</p>


    她不再是只想成为鬼杀队的剑士了，她真正想要的是像继国缘一一样，能够温柔地保护他人。</p>


    就像那天晚上她看见的继国缘一的笑容一样，像阳光一般温柔。</p>


    ……</p>


    听完村长的讲述，轩浩缓缓地点头，“等我带来的那把剑打磨好了之后就交给这个女孩吧。还有，如果这个女孩去参加‘最终选拔’，还请村长您能够通过鎹鸦通知我一下。”</p>


    “好的。”村长愣了愣，似乎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轻笑着点头。</p>

 第375章 你好像在发抖

    一年后。</p>


    鬼杀队总部，院落中。</p>


    轩浩与眼前这位满脸爬满紫黑色脉络双目失明的青年对坐于庭中。</p>


    这是产屋敷一族的当家，产屋敷宪一。但是轩浩并不知道这是第几任当家。</p>


    因为诅咒依旧缠绕着产屋敷一族，每一任的当家都只能活到二十几岁，而眼前这位，看上去似乎也已经病入膏肓了。</p>


    “你好啊，轩浩先生。”产屋敷宪一语气温和，声音里像是有着某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你比我年长，我称呼你为先生应该没问题吧？”</p>


    “这是自然。”轩浩微微点头。</p>


    “鬼杀队里原本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级之分，”产屋敷宪一轻声说，“‘主公’也只是剑士们出于尊敬才这样称呼我的，也许是可怜我这羸弱之躯吧。”</p>


    轩浩缓缓点头并没有反驳这个年轻人的话。</p>


    因为他说的没错，产屋敷一族确实没有企图掌控整个鬼杀队，他们只是通过行动赢得了每一位剑士的尊敬罢了。</p>


    每一任当家都是如此，从鬼杀队建立以来从未改变，而‘主公’这一尊称也确实不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称呼，这代表着剑士们对产屋敷一族几百年来贡献的尊敬。</p>


    “不知让我前来是有何事？”轩浩开门见山地问道。</p>


    “炼狱先生曾向我举荐您成为新的‘柱’。”产屋敷回答，“他好像对您的实力十分认可，我也知道您从入队以来大大小小执行过许多任务，按照您的实力也确实应该有资格成为新的‘柱’了。”</p>


    “你是打算让我成为新的‘柱’吗？”</p>


    轩浩对于‘柱’的了解，仅仅是停在这是鬼杀队最强战力而已，至于他们具体有多强，一共有几位，一概不知，也并没有兴趣。</p>


    并不是他瞧不起这些柱，而是鬼杀队已经建立几百年了，依旧没有人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甚至是在继国缘一出现之前一直被鬼压着打，怎么想也强不到哪里去。</p>


    现在之所以能够压制鬼，还是靠着当年继国缘一传授的‘呼吸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鬼杀队所谓的‘柱’应该就是当年那些通过‘日之呼吸’延伸出其他呼吸法的剑士的后人。</p>


    “是的。”产屋敷轻轻点头，“您的实力要比‘甲’级的剑士强上许多，我想整个鬼杀队不会有人质疑您的实力，凭您的实力原本早已有资格晋升柱级了，只是鬼杀队中不知何时产生的规矩要成为柱的人必须斩杀‘十二鬼月’之一的鬼，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我觉得这样不妥。”</p>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p>


    轩浩缓缓点头，他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要比‘甲’级剑士强很多，当然，他得纠正一点，并不是他不想表现得更强，而是遇不到更强的鬼了。</p>


    不过说实在的，他对于成为‘柱’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鬼杀队与别的组织不同，并不是地位越高越有什么优待……</p>


    正好相反，在这种延续几百年里为了保护人类而战的组织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们几乎已经将‘杀鬼’作为使命一般刻进了dna里。</p>


    优待确实有，但与付出并不成正比。鬼杀队说到底并非被地方政府认可的组织‘权力’这种东西想都不用想，所谓的优待也不过是生活上的便利而已。</p>


    这一点从炼狱真一郎身上就能看出来了，那家伙身先士卒地守在自己负责的地区，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结果住着茅草屋生活深居简出。</p>


    轩浩也不是没想过成为柱之后可以借着鬼杀队遍布极广的势力让他们在猎鬼的同时帮忙寻找关于自己妹妹的线索，可是最后发现根本行不通。</p>


    因为他自己都没有任何线索，他唯一能确认某人个是否是自己的妹妹的方法就只有通过遇见之后体内妹妹的灵魂与之共鸣，而且就像他第一次遇见绘梨衣时没有发现一样，这种共鸣并不稳定。</p>


    他曾经尝试过像是在混沌空间中那样感受灵魂碎片的位置，但是很遗憾，除了能够确认碎片就在这个世界之外，他无法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具体位置。</p>


    也就是说想要找对人他只能自己一个个的慢慢确认，着急似乎没有半点作用。与其急着胡乱寻找不如等待着妹妹灵魂苏醒后给他指引。</p>


    “轩浩先生，再过不久之后就是今年的‘最终选拔’了。”产屋敷微笑着朝着轩浩说道，“我想请您负责监督这一届的选拔，作为您晋升柱级的考核，您意下如何？”</p>


    “这样好吗？其实我个人觉得当不当柱没什么所谓。”</p>


    轩浩愣了愣，因为这简直就是送分题。</p>


    监督‘最终选拔’说白了就是打酱油。</p>


    ‘最终选拔’是残酷的，因为猎鬼者随时可能会面对生命危险，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关键时刻搭救，每一个剑士都早已做好了独自面对死亡的觉悟。</p>


    他们必须有能力独立讨伐恶鬼。</p>


    而‘最终选拔’就是成为鬼杀队剑士的第一道门槛。</p>


    他们必须独立在被放满了鬼的‘藤袭山’里生存七天，这是最基本的考核标准，里面的鬼都很弱，如果连在这样的环境中都无法独立生存下去的话……那么即使加入鬼杀队也是给鬼送口粮罢了。</p>


    负责‘最终选拔’的监督真的就只是‘监督’而已。</p>


    轩浩甚至不用出手去救任何人，因为参加选拔的人都该做好了觉悟，现实是残酷的，真正面对鬼的时候不会有反悔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清楚，既然来参加‘最终选拔’了就只有两种结果。</p>


    要么活着通过选拔顺利成为鬼杀队的剑士，要么死在藤袭山里。</p>


    ‘监督’的真正职责不是救人，而是肃清那些每一轮选拔后吃过太多人的鬼；或是防止选拔中出现什么‘意外’。</p>


    “还请轩浩先生接受吧。”产屋敷跪坐着俯身说，“您的实力是大家认可的，不会有人有意见的。”</p>


    “好吧，那就这样。”</p>


    轩浩缓缓点头。</p>


    ……</p>


    入夜，前往藤袭山的路上。</p>


    “救命！救命……”</p>


    远处突然传来了呼救的声音。</p>


    手握日轮刀正在赶路的少女闻声突然停下了脚步。</p>


    “是有鬼出没吗？”嘉神川真夜皱起眉头望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p>


    经过一年的努力，她已经掌握了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传授的呼吸法和十二式剑技，现在正准备前往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p>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一路上还没遇见过真正的鬼。</p>


    “要去看看吗？”</p>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她的身体却已经在提问的时候就动了起来。</p>


    答案早已经显而易见了，她想要成为缘一先生那样的人，怎么可以面对呼救见死不救。</p>


    “妈妈！妈妈！”</p>


    坍塌的木屋中，一个小女孩呼唤着被压在倒塌的木梁下的母亲。</p>


    而女孩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面目狰狞手握重锤的鬼。</p>


    鬼的脚下是一具变形的男人的尸体。</p>


    这只鬼挥舞着手里肉瘤般的重锤发笑，似乎就是它弄塌了这间位于林中的木屋。</p>


    女孩的母亲为了救女儿被压在木梁下，而女孩的父亲已经为了保护母女两人被鬼残忍杀死。</p>


    “妈妈！妈妈！”</p>


    女孩泪眼汪汪地呼喊，抓着被压在房梁下的母亲的双手不知所措。</p>


    “逃……快……逃……”</p>


    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虚弱地呼喊。</p>


    “不要……不要……”女孩仍旧在哭泣。</p>


    “求求你……快逃……不要管妈妈……”</p>


    女人近乎哀求着眼前的女孩逃跑。</p>


    “嘿嘿嘿……”</p>


    而看着这一幕的鬼狰狞地发笑，“逃？能往哪里逃？”</p>


    天真的人类，真的以为一个小女孩能从它的手中逃走吗？</p>


    它嗤笑着走近这对母女。</p>


    手里用血肉铸成的重锤高高举起。</p>


    “快逃！求求你……求求你……”</p>


    女人似乎看见了女孩背后的鬼举起的重锤。</p>


    就是这样的重锤将自己的丈夫砸得粉碎，这一锤下去，她几乎已经看见了女儿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结局。</p>


    “不要！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女孩哭喊着拖动女人的手，但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动弹不得。</p>


    “求……求求你……”</p>


    女人眼里的泪水混杂着血液流淌而下。</p>


    声嘶力竭地哀求着，不知道是在求自己的女儿快逃，还是在祈求那只鬼良心发现，亦或是祈求者在这偏远的乡下能有人来搭救她们。</p>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p>


    “不要啊！！！！”</p>


    重锤缓缓挥下，女人声嘶力竭，最后闭上了双眼。</p>


    “砰——”</p>


    这是重锤落地的声音。</p>


    完了……女人陷入了绝望。</p>


    “妈妈！妈妈！”</p>


    但是她仍然能听见女儿呼喊的声音。</p>


    突然间燃起的希望让她睁开了眼睛。</p>


    她看见那枚肉瘤般的重重锤砸落在女孩身边，差一点就会将女孩砸成肉饼。</p>


    当然，这并不是鬼真的良心发现了。</p>


    因为那枚重锤上还连接着一条狰狞的手臂。</p>


    有人砍下了那鬼的手臂，并且改变了重锤砸落的位置。</p>


    女人抬起头看着眼前。</p>


    那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手握着白色刀鞘的佩刀，她能够清楚地看见女孩握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还是畏惧眼前的鬼。</p>


    “阿勒？”</p>


    鬼似乎有些惊讶于突然出现的剑士。</p>


    “你是鬼杀队的剑士吗？”</p>


    它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斩下的右臂。</p>


    “你好像在发抖啊？”</p>


    鬼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握住刀柄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p>


    “是在害怕吗？”</p>


    断掉的右臂伤口处不断地蠕动，鬼被斩下的右手居然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再次长出来了，并且……手上又再次出现了肉瘤般的重锤。</p>


    这样用血肉组成的武器似乎是它的特殊能力。</p>


    嘉神川真夜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这就是‘鬼血术’吗？她常常向那些来到村里的剑士询问关于鬼的情报，但亲眼看见还是头一次。</p>


    据说拥有鬼血术的鬼都会比一般的鬼强上许多。</p>


    她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遇见的第一只鬼就是这样的鬼。</p>


    不过有一点这只鬼说错了……</p>


    她之所以颤抖，并非害怕，而是愤怒。</p>


    因为她看见了受伤的女人，哭泣的女孩……以及已经被鬼杀害的男人。</p>


    “对不起……”</p>


    “对不起？现在认错可没有用哦~”鬼嗤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你刚才可是砍得我好痛呢！”</p>


    它再次举起重锤，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眼前的女剑士砸下，一个浑身颤抖的‘雏’而已，想必根本就没有杀过鬼吧？否则刚才那一刀就该砍断它的脖子了，不会连鬼的弱点在哪里都不知道吧？</p>


    这样愚蠢的剑士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p>


    “去死吧！人类！”</p>


    “捂住她的眼睛。”</p>


    嘉神川真夜轻声说道。</p>


    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p>


    她赶忙伸手将女儿拉到面前捂住眼睛。</p>


    嘉神川真夜握住刀柄的手停止了颤抖。</p>


    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剑技，本以为要朝着一个‘生命’挥刀自己会犹豫，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愤怒，她心中的犹豫早已烟消云散。</p>


    “这样的家伙不需要怜悯……”她心中这样告诉自己。</p>


    于是她拔刀了。</p>


    这柄刀是那那个教她呼吸法的男人留下的日轮刀。</p>


    原本锈迹斑斑的刀在打磨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刀身上清晰可见一个‘灭’字，在她的影响下，刀身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和她的瞳孔一样，如樱花般绚烂的颜色。</p>


    樱色的刀刃从刀鞘中缓缓而出，似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p>


    日轮刀会根据自己主人的特性改变颜色，而她的刀就是淡淡的樱色，这样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感觉软弱。</p>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p>


    清冷地声音从嘉神川真夜的口中传出。</p>


    圆弧轻盈地在月光下划过，如果继国缘一的刀像是晴空里照耀天地的炽热太阳，那么她的刀就像是冬日里雪晴后的暖阳。</p>


    挥下重锤的鬼呆滞地愣在原地。</p>


    它的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畏惧。</p>


    从这个女孩喊出‘日之呼吸’的那一刻开始，恐惧就瞬间填满了它的脑海，这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让它几乎忘记了继续攻击。</p>


    但眼前的女剑士并没有丝毫的留情。</p>


    锋锐的长刀毫无阻力地切开了它的脖子。</p>


    “对不起……我来晚了。”</p>


    它看着女剑士挥刀后就不再理会自己转身安慰地上的母女，一瞬间感到了无尽的愤怒。</p>


    原来那声对不起不是对着它说的啊！</p>


    可是现在愤怒似乎已经太迟了。</p>


    它的身体开始崩溃，像是灰烬般随风飘散。</p>


    “跟我离开这里吧。”</p>


    嘉神川真夜将压在房梁下的女人救出来。</p>


    女人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却受了伤不方便行动，她打算将这对母女先送去附近镇上找医生。</p>


    黎明再一次到来。</p>


    嘉神川真夜跟这对母女道别离开医馆。</p>


    “谢谢……谢谢……”</p>


    “谢谢大姐姐！”</p>


    跟着她追出来的小女孩嘴里不停说着谢谢，明明刚刚失去了父亲，这个女孩却笑着感谢她。</p>


    看着这一幕的嘉神川真夜有些难过地蹲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p>


    “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哦。”</p>


    “嗯！谢谢大姐姐！”女孩使劲地点头，“大姐姐路上要小心！”</p>


    “嗯。”</p>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p>


    微笑着起身告别，手里握着日轮刀继续朝着目标的‘藤袭山’赶路。</p>


    在路上，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p>


    刀身划过鬼的脖子的感觉似乎依旧残留在手中，她真的变强了，因为‘日之呼吸’的缘故，变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p>


    但是她似乎有些讨厌这种斩断生命的手感，但从她挥刀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剩下的路上或许只能不断挥刀了。</p>


    只是……这样的力量，绝对不能对人类使用。</p>


    此刻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了，现在她有了能够保护他人的力量，她一定要朝着心中那道身影靠近，追逐那道太阳般的背影，保护更多的人。</p>


    ……</p>


    “又一个会日之呼吸的人吗？”</p>


    阴暗的宅邸中。</p>


    鬼舞辻无惨有些懊恼地整理着思绪。</p>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的暴躁，因为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门了。</p>


    就因为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p>


    是的，这些年里他终于通过手下的鬼获得了关于这个男人的情报，但也仅仅是名字而已。</p>


    剩下的就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比如‘这个男人很强。’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他当年遇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后人，而且上弦之一的黑死牟在这个男人手下都走不过一招。</p>


    无惨甚至感觉自己都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所以才一直缩在人迹罕至的隐秘之处。</p>


    让他苦恼的是他拿这个男人毫无办法，不可能亲自去冒险，手下最强的黑死牟也不是对手，剩下的就更是一群废物。</p>


    似乎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着这个男人像是继国缘一一样老死。</p>


    可这才过去了几年，而且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没有出现‘斑纹’，这就意味着他要比那些靠斑纹变强的剑士寿命长很多！也许他又要苦苦等待几十年！</p>


    “真是让人窝火啊！”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p>


    现在‘轩浩’的问题都没能解决，他又得知了‘日之呼吸’有了其他传承者！</p>


    这是他最畏惧的呼吸法。</p>


    因为战胜他的人不论是继国缘一还是轩浩，好死不死地都会这种呼吸法，他不敢赌会这种呼吸法的人要是成长起来会不会威胁到他。</p>


    一两个都已经足够难缠了甚至吓得他不敢出门，如果再来一群！？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p>


    所以这样的幼苗必须扼杀在摇篮中！</p>


    “影。”</p>


    “在！”</p>


    随着鬼舞辻无惨的呼唤，角落处的阴影中缓缓伸出一颗头颅。</p>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这颗头颅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献媚。</p>


    “藤袭山附近，出现了一位使用‘日之呼吸’的女剑士，交给你处理没问题吧？”</p>


    无惨声音阴沉，虽然听上去是在疑问，但是如果敢拒绝他的话……</p>


    “是的大人，当然没问题，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p>


    影露出的头颅上爬满了冷汗。</p>


    他知道大人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能做的只是遵照大人的安排，甚至不能在心中生出半分忤逆的心思，否则后果将极为惨痛。</p>


    “那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p>


    “定不辱命！”</p>


    被称为‘影’的鬼赶忙遁入阴影中，似乎一刻都不敢耽误。</p>


    藤袭山？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身为鬼的他们都相当地清楚。</p>


    没有鬼愿意去那里，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有着他们最讨厌的紫藤花，更是因为那是鬼杀队防御最森严的区域之一。</p>


    毕竟关系到鬼杀队的新鲜血液，总会有强大的战力守在那里。</p>


    而且那里可以说是人类的主场，在漫山遍野的紫藤花中跟人类战斗无疑自掘坟墓，即使是鬼舞辻无惨本人也不敢跑那里去嚣张。</p>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现在他必须去！影心中充满了怨恨，当然并不是对那位大人的，因为他不敢，他的生死都完全在那位大人一念之间，就算有所怨恨也只能转嫁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会‘日之呼吸’的女剑士身上。</p>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p>


    此刻影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不过……想要进入藤袭山对于鬼来说确实是个难题啊！好在难不住他，这大概就是大人会指名他的原因吧？</p>


    ……</p>


    黄昏将至的时候。</p>


    少女终于抵达了她的目的地——藤袭山。</p>


    这里是‘最终选拔’举办的地方。</p>


    “果然像是传说中的一样啊，明明不是它开花的季节。”</p>


    嘉神川真夜轻抚着路边的紫藤花。</p>


    她沿着开满紫藤花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顶。</p>


    这里似乎已经聚集着很多的人。</p>


    他们都是剑士打扮的模样，腰间佩着刀，几乎每人身上带带着不同程度的伤，似乎前来藤袭山的路上并不太平。</p>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名为‘愤怒’的情绪，似乎是对于鬼的愤怒。</p>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都相同，那就是斩鬼。</p>


    除去这些人，嘉神川真夜还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让她熟悉的身影。</p>


    山头另一侧下山的道路前，有着一座深红的鸟居。似乎只要踏过这座鸟居下到另一面山坡下就是地狱。</p>


    一柄长枪插在鸟居中央，那道另她熟悉的身体盘膝坐在道路的正中央，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p>


    这个人正是一年前来到刀匠之村并且改变她命运的男人。</p>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睁开双眼与她对视。</p>


    “果然来了吗？”轩浩喃喃自语。</p>


    他看着的女孩，有些感慨，本以为还要再等几年才会收到这个女孩来参加选拔的消息，没想到仅仅是一年就已经掌握了‘日之呼吸’吗？</p>


    他明明感觉这个女孩的天赋并不好，可是就像是命运一般，真的掌握了常人难以学会的‘日之呼吸’，并且是短短的一年之内。</p>


    “真是不可思议。”</p>


    轩浩仿佛从这个女孩身上看见了继国缘一的影子，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甚至性格和天赋都相差甚远。</p>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这也就意味着到了鬼出没活动的时间了。</p>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p>


    轩浩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中。</p>


    在山上休息的剑士们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守在鸟居下的男人身上。</p>


    “咳咳——”</p>


    轩浩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圈来参加选拔的人们。</p>


    “首先感谢各位齐聚于此参加这次的选拔，太阳已经落山了，还没到的人也就不等了。准备开始这一届的选拔吧。”</p>


    听见轩浩的话，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起来，来这里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害怕鬼的，不如说他们应该都与鬼有种深仇大恨，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挡在路前，或许已经冲下山去斩鬼了。</p>


    轩浩并没有管这些人的心情，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大多数人都会在这选拔的七天里永远留在这里，不论他们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斩鬼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既然选择踏上这个战场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p>


    “这座藤袭山中关押着许多由鬼杀队剑士们活捉回来的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有40只左右，不过各位可以放心，它们永远也不可能逃离这座山。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开着它们最厌恶的紫藤花，而且周围也有许多鬼杀队的剑士们把手。”</p>


    说着轩浩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他在接手藤袭山的时候，负责这里的剑士告诉他里面一共就40只鬼。</p>


    鬼这种生物是不能繁衍后代的，新的鬼诞生只能通过鬼舞辻无惨的血，这也是鬼舞辻无惨控制鬼的手段，另外鬼之间的厮杀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不可能杀死对方，所以数量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p>


    “但是踏过这里之后，就不会有紫藤花保护你们了，你们接下来要进入的山谷中那些鬼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现在天色以晚，如果准备好的话，你们随时都可以出发，通过选拔的条件很简单，在这里面存活七天，七日之后的黎明，只要活着回到这里，都算通过。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着杀光里面的鬼，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p>


    长枪被轩浩缓缓拔出地面，此刻前往山谷中的道路再无阻拦。</p>


    “那么请吧，各位，但愿你们能活着回来。”</p>


    他扛着长枪退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陆续续下山的剑士们。</p>


    “轩浩先生。”</p>


    嘉神川真夜在经过的时候朝着他打招呼。</p>


    “谢谢您之前的教导。”</p>


    “去吧。”</p>


    轩浩只是轻轻点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教导算不上，他只是在这个女孩面前演示了一遍不属于自己的武艺而已。</p>


    这个女孩如果真的学会了继国缘一的呼吸法，那么通过这次的选拔应该是简简单单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p>


    “那么之后再见。”女孩微笑着点头转身朝着山下走去。</p>


    轩浩静静地看着剑士们下山的背影。</p>


    他现在居高临下，以他的视力能够将整个山谷的动静都尽收眼底，除了一些被树荫遮蔽的地方以外没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p>


    他今天的任务就真的只是监督而已，如果出现什么足以打乱选拔的意外才是他出手的时候。</p>


    少年少女们一无所知地朝着山下走去，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向地狱。</p>


    没有人知道这将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最终选拔’序幕的拉开。</p>


    他们陆陆续续走完了下山的山路。</p>


    至此，保护他们的紫藤花也不会再有了。</p>


    “好香的味道……又有人类进来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狩猎时刻了吗？”</p>


    阴暗的森林中，似乎有着这样的声音传来。</p>


    被关在这里的鬼们，似乎也已经有一年没有进食过人肉了，它们被关在深山里不能出去，平日里只能吃些难吃的野兽，现在突然间传来了如此之多的人类气息，让它们有些迫不及待地躁动了起来。</p>


    剑士们警惕地前进。</p>


    额头纷纷留下冷汗。</p>


    因为它们也听见了黑暗深处传来的争吵声音。</p>


    “喂喂喂！你给我滚开，别跟我抢啊！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是我的猎物！”</p>


    “少来！快给老子滚蛋！谁先抢到就是谁的！”</p>


    “久违的新鲜人肉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饭了！”</p>


    鬼们似乎争吵着该如何分配猎物。</p>


    “锵——”</p>


    日轮刀出鞘的声音。</p>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人群中掠过，一马当先地冲入了树林中。</p>


    几道刀光闪过，世界瞬间清净了。</p>


    里面争吵的三只鬼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p>


    “这丫头……是蠢货吗？”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幕。</p>


    选拔通过的要求可是在这里面存活七天啊，这才刚刚开始，就冲在最前面消耗体力去斩鬼，不怕之后坚持不下去吗？</p>


    “我们也跟上！帮忙！只有40只鬼而已，而且看上去都不强！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p>


    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剑士们陆陆续续地冲进了树林里。</p>


    他们一个个提着刀子，似乎根本就不怕什么鬼，毕竟今晚来的人还挺多的，听说只有40只鬼之后，大家似乎都并没有什么担忧，只要合力的话……</p>


    一夜之间全部斩杀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刚才冲出去的明显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他们怎么可能连个女孩也比不过？</p>


    嘉神川真夜收刀入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p>


    她并不是鲁莽地冲出来，只是想要试试看这里的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强度，毕竟轩浩先生说这里的鬼都很弱。</p>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刚才一瞬间就干掉了三只，相比之前遇见的那只会鬼血术的鬼这些鬼还要再弱一个级别。</p>


    “如果只有四十只的话……应该能行。”</p>


    没错，她打算把这里的鬼全部讨伐掉。</p>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死在这次的考核中了！</p>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并不是无限的，而且她是刀匠的女儿，自然也清楚，手中的日轮刀也同样存在着极限。</p>


    所以最好全部都是一击毙命。</p>


    于是她放缓了前进的脚步，开始跟在这些剑士们身后行动。</p>


    嘉神川真夜的策略很简单，只要跟在人们身后，一出现交锋上去支援就好了，如果这里的鬼都是刚才的强度，那么她可以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p>


    剑士们也并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分散太开了或许会被鬼逐个击破。</p>


    选拔的内容里没有规定他们不能合作，鬼杀队的剑士除去个别强者之外，组队行动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凭借人类之躯单独面对鬼是很危险的。</p>


    所以他们选择抱团行动。</p>


    虽然并不是几十个人挤成一堆，但是也形成了三三两两成队的规模，并且每一队人之间似乎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并没有分散太远。</p>


    没有人想死在这里，就算他们与鬼都有深仇大恨也知道，只有活着才能复仇。</p>


    “去死吧！人类！”</p>


    人类会组队，鬼当然也会。</p>


    而且鬼的身体素质比人类更强，相同数量下，人类毫无胜算。</p>


    三只鬼冲向最边缘的三人小队。</p>


    其中一只鬼大声嘶吼着，吸引这几个人类的注意。</p>


    当这几名剑士将目光转向这只鬼的时候，却不知道灌木中正藏着另外两只鬼。</p>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有两人负伤。</p>


    “嘿嘿嘿！愚蠢的人类。”</p>


    三只长相各异的鬼包围了三人。</p>


    周围的其他人类还没来得及赶来支援，这三人的情况十分的危险，</p>


    不过还好，跟在后面的嘉神川真夜将一切都看在眼底。</p>


    她斩断拦在自己面前的鬼的脖子，身形瞬间朝着受伤的队员身边掠去。</p>


    “我不会让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p>


    她的嘴中喃喃自语，手里长刀瞬间出鞘。</p>


    伴随着清脆的刀鸣声，两颗头颅应声落地。</p>


    “谢……谢……”</p>


    几名剑士还没来得及感谢，就看见眼前的少女再次朝着某个方向奔跑。</p>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啊……”轩浩有些头疼地挠了挠脑袋。</p>


    从刚才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这个女孩身上。</p>


    自然也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打算，想凭自己一个人支援所有人？</p>


    想法倒是挺好的，她似乎也的确有这样的实力。</p>


    但是，人类的体力并非是无限的。</p>


    她想要支援所有人就意味着她必须在关键时刻赶到每一个需要搭救的人身边，这座山谷虽然不大，但是依旧不是她能够随意应付的。</p>


    一个修炼呼吸法一年的新人而已，再强也不可能办到，毕竟她甚至连全集中·常中都不会，她现在的做法相当于吸引了所有鬼的仇恨，一旦等到体力消耗之后就会立马陷入危险之中。</p>


    这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p>


    嘉神川真夜不会不懂。</p>


    但她就是这样做了。</p>


    因为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p>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有限，所以才会想要将有限的体力集中利用起来。</p>


    说实话，如果要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七天的话……会很困难。</p>


    因为生存二字虽然说上去简单，但却是有条件的，生存必须要保证食物和水，而这里来这里参加选拔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熟悉这里的生态环境的。</p>


    要在面对鬼的同时解决自己生存的必须问题并且存活7天，虽然有白天可以作为休闲时间，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煎熬会让人越来越弱，无论是对谁来说在这种环境生存都是极为困难的。</p>


    所以与其拖延时间到后面状态不好的时候面对鬼，不如缩短战线！</p>


    嘉神川真夜有信心自己的体力能够挺过今晚，她常年挨打可不是白挨的，也就只有体力是她的优点了！</p>


    “就在今晚，斩尽恶鬼！”</p>


    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在接下来的6天里都能轻松很多吧？</p>


    清脆的刀鸣声在树林各处响起，嘉神川真夜的耳朵微动，她能够清楚地分辨每一处的动静，只要听见有人遭遇到了鬼就立刻前往支援。</p>


    轰——</p>


    一道人影砸落在树边。</p>


    佐藤雅哉痛苦地捂着胸口，他被鬼一击振飞呼吸全乱了，手中的日轮刀也在刚才那一击的格挡中折断。</p>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侧的树后伸出一只苍白的利爪，他拼尽全力翻滚惊险地躲开。</p>


    但那只鬼依旧穷追不舍。</p>


    “呵呵——人类乖乖别动啊！到我肚子里……来……”</p>


    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刀鸣声。</p>


    “噌——”</p>


    一道白色的刀光掠过。</p>


    这只鬼伸出的利爪手腕处出现整齐的刀痕，下一刻鲜血喷洒，利爪应声而落。</p>


    又是一道刀光闪烁，这只鬼的脖子上瞬间浮现出血线。</p>


    一道纤细的身影落于它的身后，漆黑的发丝从鬼的脸上划过，像是漫天飘零，少女微微喘息着振血收刀，动作行云流水。</p>


    “你没事吧？”</p>


    “没……没事……”佐藤雅哉呆呆地回答。</p>


    他忍着痛楚抬头看向飞奔而来的女孩，女孩的头发因为急速奔跑显得有些凌乱，但是在他的眼里依旧像天使般美丽，那双樱色眼睛投来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很温暖，一时间让他居然忘记了伤痛。</p>


    “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鬼了，后面很快会有人赶来，请放心。”</p>


    女孩说着就匆匆离去，似乎又奔向别的战场。</p>


    佐藤雅哉微微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天空，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弱了，光凭着愤怒是杀不了鬼的，要不还是回去跟着父亲打猎吧？或者如果鬼杀队都是这样的剑士，那么让他当个跑腿的貌似也挺不错的……</p>


    很快，就像那个女孩说的，有人来找到了他，这些人似乎都是被这个女孩救过的伤员，他们抱团地守护在一起，再也不用怕恶鬼来袭。</p>


    “唉……”</p>


    坐在山头上的轩浩看着这一幕微微叹息，本来与鬼的战斗应该是更加残酷的才对，每一届选拔都会死上许多人，就连他参加的那一界也不例外，今年似乎有些特别啊。</p>


    不过貌似也没什么不好……</p>

 第376章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届的人表现怎么样？”</p>


    轩浩的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p>


    “嗯？你怎么来了？”</p>


    轩浩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见了提着酒葫芦来到自己身后的炼狱真一郎。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来是为了什么？</p>


    “啊？哈哈哈……”炼狱真一郎打着哈哈笑着，“只是路过来看看，路过而已。”</p>


    “我信你个鬼……”</p>


    轩浩转过头不再理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男人大概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多年轻的生命死在鬼的口中吧。</p>


    不过这次他的担心是多余的。</p>


    “不错嘛？比以往要团结得多。”</p>


    炼狱真一郎上前看着山谷里的情况面露笑容。</p>


    其实最终选拔并不算什么危险的考核，因为在这座山谷中被关押的鬼都是比较弱的鬼，最多吃过一两个人。</p>


    只要参加选拔的人们能够团结起来其实很容易通过，只是这些人通常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很少有相互认识的，没有人愿意将背后交给陌生人守护。</p>


    会出现像今年这样的情况，老实说十分罕见。</p>


    “不是团结，只是有人领导罢了……”</p>


    轩浩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人要是真有这么团结，他也不必担心那个女孩会出什么意外了。</p>


    这些人不过是跟着强者暂时凝聚起来罢了，真正的团结是相互扶持，可不会给领导者带来这么重的负担。</p>


    嘉神川真夜在树林中喘息着穿梭，像是一柄披荆斩棘的利刃，斩下鬼的首级，所过之处鬼的头颅应声而落，它们的脖子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p>


    那些被搭救的剑士们则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如释重负。</p>


    这片树林中的鬼，大部分都是嘉神川真夜一人斩杀的，而且她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她手中的刀还在不知疲倦地挥舞，少女如刀光般凌厉，一往无前。</p>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着这个少女，让她不断挥刀，不断的变强！</p>


    不挥刀的话就无法活下去，不挥刀的话就不能保护他人，不挥刀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死去！嘉神川真夜微微喘息，但是手中的刀刃没有半分的停歇，似乎挥刀守护他人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p>


    “快！跟上她！”有人似乎想要帮助这个女孩斩杀鬼，“喂喂喂！都跟上啊！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冲在最前面？”</p>


    “可是人家比我们强多了好吧……”</p>


    “那也……至少要追上她，做好支援她的准备吧？”</p>


    剑士们似乎也觉得这个女孩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或许会出现意外，鬼是难缠的对手，它们既不会感觉疲惫也不会被轻易杀死，除了用日轮刀斩断脖子之外‘受伤’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而人类不同，人类是存在极限的，所以在与鬼的战斗中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p>


    哪怕是一时呼吸的混乱都会导致万劫不复！</p>


    但是嘉神川真夜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不知疲倦，所有人都跟不上她的脚步，娇小的身影在树林中急速穿梭。</p>


    “呼——呼——”</p>


    沉重的气息不断地从她嘴中呼出，她一直维持着呼吸法，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全集中·常中’的门槛。不断地用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掌控自己的身体尽量减小体力消耗。</p>


    “还是太焦躁了，年轻人……”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连他这么莽的人都学会了放慢脚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着急就有用的。</p>


    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呢？他看着急速奔跑的女孩保持怀疑态度。这个女孩的想法倒是挺不错的，或许是想速战速决，但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极限状态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不怕意外。</p>


    “确实有些太急了，但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炼狱真一郎也评价道。</p>


    不过他认为凭借这个女孩的实力足以讨伐这里的全部鬼，做不到的人强行去做某件事才叫做急于求成。</p>


    “她并没有出现呼吸紊乱的表现，看上去似乎已经掌握了‘全集中·常中’了！”炼狱真一郎赞叹道。</p>


    看样子鬼杀队似乎又出现了一位天才，对此炼狱真一郎表示万分欣慰，他已经人过中年，在鬼杀队中算是老人了，过了巅峰时期的他退役是迟早的事情，原本还有些担心鬼杀队‘后继无人无法与鬼对抗’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心里安稳了许多。</p>


    因为不仅眼前的轩浩马上就能晋升为柱，就连新一届的成员都有着这样的天才，看上去应该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不用担心鬼杀队战力不足的问题了。</p>


    “哪有这么简单？”轩浩撇了撇嘴，缓缓起身。</p>


    “你要干嘛？”炼狱真一郎有些疑惑。</p>


    在他看来那个女孩完全有能力应付这些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说不定就能将山谷中的鬼全部讨伐，到那时候这一届的‘最终选拔’估计会是最快结束的。</p>


    “好像有只小老鼠溜进来了，我去处理一下。”</p>


    轩浩拿起身边的长枪，咧嘴笑道，“总算是遇见一只十二鬼月了，这回你可别跟我抢啊。”</p>


    “！？”</p>


    炼狱真一郎心中一惊，渐渐皱起了眉头。</p>


    有什么东西溜进来了？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p>


    ……</p>


    “人类！去死！”</p>


    一只身高超过三米浑身肌肉膨胀的鬼朝着嘉神川真夜怒吼。</p>


    它双手交错在脖颈前护住要害，那双手臂上紧实的肌肉似乎比钢铁还硬！</p>


    靠着体型的优势，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眼前的少女撕咬而来，带着倒刺的舌头从狰狞的嘴中射出，似乎要将这个少女一口咬碎吞下。</p>


    “这应该是最后一只了吧？”</p>


    心中默数着数字，嘉神川真夜看着眼前这只似乎比之前杀死的鬼要强上许多的庞然大物心中想着。</p>


    或许这只鬼是整个藤袭山中最强的鬼，如果让别人遇见的话……大概一个照面就会死。</p>


    并非她瞧不起人，而是那被隆起的双臂护住的脖子确实有些难办，不注意的话或许连刀都会绷断。</p>


    “踏——”</p>


    “锵——”</p>


    嘉神川真夜目光微凝，她突兀地踏步止住身形，手中的刀也收回刀鞘，整个人几乎在一瞬间陷入了静止。</p>


    “呼——”</p>


    她缓缓地呼吸，整个世界的时间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眼前扑过来的鬼在她眼中动作奇慢无比，似乎只要她伸手就能精确地斩断它的脖子。</p>


    只是那被保护住的脖子很显然不是毫不费力就能斩断的。</p>


    她的手看似缓慢地放上那柄纯白日轮刀的刀柄，整个人化作紧绷的硬弓，静静地抬头看着不断接近的鬼。</p>


    她在等，等待一个时机。</p>


    “锵——”</p>


    刀剑争鸣声响起，鬼的身体似乎突然间颤抖了一下，杀意在一瞬间将其笼罩。</p>


    “日之呼吸，九之型，斜阳转身！”</p>


    嘉神川真夜似乎看见了曾经那道苍老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掠过，赤红的刀刃划出完美的弧度，轻轻将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切开。</p>


    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动了，像是起舞。</p>


    抽刀，踏前，出刀，转身躲避。</p>


    嘉神川真夜与眼前的鬼几乎擦着身子错过，隐约间似乎能够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风。</p>


    当她停下动作的时候已经绕到了鬼的身后。</p>


    血光炸现。</p>


    这只鬼的手臂与脖子一起被整齐地切开，整个身躯轰然倒地。</p>


    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鎹鸦发出鸣叫。</p>


    “选拔提前结束！选拔提前结束！”</p>


    “鬼已经被尽数讨伐！”</p>


    “选拔提前结束！”</p>


    嘉神川真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倒下的鬼，她没能听见鎹鸦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p>


    山顶的炼狱真一郎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轩浩已经急匆匆地冲下山去了，而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p>


    他只是看见那个女孩成功讨伐了他们安置在藤袭山中的最后一只鬼，心中还在赞叹。原本预计会死伤惨重的‘最终选拔’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死亡，这个女孩看上去才不过十几岁，将来一定会成为鬼杀队的希望。</p>


    “爸爸……我做到了，成为鬼杀队的剑士……”</p>


    嘉神川真夜只是这样想着，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颊开始浮现出青筋，忘记了眨眼，甚至忘记了呼吸。</p>


    一道漆黑的阴影从她身后缓缓浮现。</p>


    那道身影动作无声无息，似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到。</p>


    但背对着他的女孩却诡异地转身了。</p>


    日轮刀在千钧一发之刻迎上了利爪，挡住了这道身影突兀的偷袭。</p>


    “咦？”浮现出来的影子似乎有些惊讶于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p>


    因为他已经很有耐心了，为了保证成功，一直等待到这一刻，这个女孩体力达到极限，精疲力竭的时刻再发起攻击。</p>


    没想到这个女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居然躲开了！</p>


    “哈——哈——呼——”</p>


    突然间，躲开攻击的嘉神川真夜剧烈地喘息起来。</p>


    她捂着喉咙痛苦地呼吸，脑袋缺氧导致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断在耳边回响。</p>


    她太卖力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早已经耗尽了，呼吸根本跟不上消耗。一直保持着这样超越极限的状态，如果不是这种状态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打断，她或许会一直忘记呼吸直至死去。</p>


    刚才斩杀最后一只鬼时看见的画面就将成为她的走马灯！</p>


    摆脱那种极限状态的嘉神川真夜甚至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p>


    “哈哈哈哈……”阴森恐怖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还有力气战斗呢~”</p>


    鬼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一副很害怕的模样。</p>


    “真是吓死我了！”</p>


    它突然咆哮起来，似乎因为刚才被眼前这个女孩诡异的格挡动作挡住了攻击而恼羞成怒。</p>


    “该死！该死！该死！真该死！……”</p>


    它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p>


    “该死的‘日之呼吸’！该死的女人！”</p>


    “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大爷怎么会被那位大人派来这种危险的地方！”</p>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p>


    鬼疯狂地念叨着，它的双手狠狠地扒拉着自己的脑袋，锋利的指甲从额头一路划到面颊，连眼球都被它自己划破。</p>


    可是转瞬间那两枚狰狞的眼球又复原了在眼眶里翻滚着，隐约间可以看见瞳孔中刻着的‘下陆’两个字。</p>


    没错，它就是‘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陆，影。</p>


    原本它只是作为鬼舞辻无惨的影子，做着传递情报或是探查等简单的工作。</p>


    因为它的鬼学术很特殊，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诡异。</p>


    它可以融入任何东西的影子里，不论是人还是物。</p>


    可就是因为有着这种便利的鬼血术它才会被派来执行这个暗杀任务，因为其他的鬼没办法潜入藤袭山里面找到这个女人，只有它才能跟在别人的影子里进来！</p>


    可是它怎么可能打得过‘日之呼吸’的使用者？</p>


    “我特么的是文职啊！”影懊恼地抓着自己的脑袋。</p>


    没办法，它摊上了这样一个老板，只能遵照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执行，否则立刻就会被杀死！</p>


    毕竟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手下所有的鬼不过都是可以随意制造和丢弃的工具罢了。</p>


    “去死吧！蠢女人！”</p>


    影再次确认了眼前的女人没有力气反抗，终于伸着爪子靠近了些许。</p>


    是的，它在害怕这个女人还有力气反扑，它可是一直瑟瑟发抖地躲在树林的影子里等待着这一刻的机会啊！</p>


    你知道它在黑暗中有多害怕吗？这里可是鬼杀队关押鬼的监狱！如果被发现了它立刻就有去世的风险。</p>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p>


    影在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脚下确实十分小心谨慎地靠近。</p>


    即使面对这个已经跪倒在地的女人，它依旧显得战战兢兢。</p>


    因为它真的很害怕，毕竟它根本就没有多强的战斗力，能成为‘十二鬼月’完全就是因为‘方便’！鬼舞辻无惨看中它能力的便利，才象征性地给了它一个末尾的位置。它真实实力也就比普通的鬼强一些，跟其他的‘十二鬼月’完全没得比。</p>


    完了……</p>


    这是嘉神川真夜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p>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并非因为害怕，而是达到极限后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想要用力让身体动起来，但是整个身体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可以调动了，她甚至握不稳刀柄。</p>


    她竭力地抬起头，看着这只不断疯狂咒骂着自己的鬼。</p>


    这只鬼的眼球中刻着字！</p>


    她曾经听那些来村子里的鬼杀队剑士们说过，这是被称之为‘十二鬼月’的鬼。面对这样的鬼普通剑士只有一个选择——逃！</p>


    是的，除了有‘柱’级实力的剑士之外面对十二鬼月只有这一个选项，仅仅从这一点就能猜到它们有多强。</p>


    至少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她能够应付的，更何况她现在甚至连刀都拿不稳了。</p>


    怎么办？等待救援？不，来不及了！其他剑士离她的距离太远了，而且……这些参加选拔的剑士当中甚至没有一个比她强的人来了也只是送死！</p>


    嘉神川真夜地目光里流露出不甘，她才刚刚……得到了能够保护别人的力量，还没来得及成为缘一先生那样的人，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p>


    她目光中流露出的不甘似乎被眼前这位十二鬼月的影看见了。</p>


    这只胆小鬼终于露出了笑容，“去死吧！”</p>


    这下应该是没问题了！它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毕竟每天陪伴在那位大人身边这项技能不可或缺啊！</p>


    看着眼前的少女陷入了绝望，它知道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这就说明它已经安全了！</p>


    只要杀掉这个女孩，然后赶紧躲进影子里，就没人能把它怎么样！</p>


    “咳咳……”</p>


    嘉神川真夜剧烈地咳嗽着，她的呼吸依旧没有调整过来，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再使用呼吸法了，只能用刀鞘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p>


    刚靠近一步的影再次抓狂了，“你怎么又站起来了！？”</p>


    难道这个女人还有力气战斗吗？</p>


    不！她的呼吸依旧全乱了！鬼杀队的剑士没有了呼吸法，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还有什么好怕的！？</p>


    “去死！”</p>


    影终于不再犹豫，利爪从指间蹦出，它挥动着手臂朝着女孩的心脏而去。</p>


    还能动！举起来！嘉神川真夜心中咆哮着，她竭尽全力地想要抬起手中的刀刃，她还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p>


    “啊啊啊啊！！！！！”</p>


    嘉神川真夜大声呼喊，试图压榨出身体里仅剩的力气，恐惧吗？并不，现在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动起来的话，真的会死，甚至没有时间去恐惧！</p>


    她知道眼前的是‘十二鬼月’，她知道或许这不是自己能战胜的敌人，但是她还是想要挥刀，如果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保护别人！</p>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声呐喊救了自己一命。</p>


    眼前的胆小鬼被这一声呐喊镇住了，它以为眼前的女人要做殊死的搏斗，连手上攻击的动作都有了片刻迟疑。</p>


    当它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只是无能狂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因为它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p>


    “砰——”</p>


    “砰——”</p>


    “……”</p>


    接连不断地响声朝着这边靠近。</p>


    危险！危险！危险！影惊慌失措地朝着声音靠近的方向望去。</p>


    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那东西听见了这个女人的呼喊正朝着这边急速前进。</p>


    它甚至看见了一路上的树木正在疯狂倒下。</p>


    逃还是先杀了这个女人再逃！？</p>


    逃！</p>


    影马上做出判断，求生的本能告诉它，即使片刻的犹豫都会葬身于此！</p>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p>


    它的整个身体开始快速融入影子，只要它完全潜入影子中，就没有人能将它拉出来！</p>


    轰——</p>


    轰——</p>


    轰——</p>


    接连不断地轰响声在这片树林中不断响起。</p>


    山顶的炼狱真一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p>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轩浩一路冲下山去的。</p>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p>


    是的，他只能用怪物二字来形容轩浩了。</p>


    因为他看着这家伙如同炮弹般冲向山谷，整个人都像是长枪般贯穿整个树林，所过之处的树木纷纷弯腰跪拜，准确地说是被懒腰斩断！</p>


    那人径直地冲向目的地，手中的长枪在身前横扫，枪尖溢出的锋芒毫无阻力地斩断了挡路的一切，一时间整个树林烟尘弥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去。</p>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p>


    多么简单的道理！</p>


    道理我都懂，但……这尼玛是人？炼狱真一郎有些怀疑人生。这个男人能与鬼肉搏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p>


    如果只是砍断几棵树木他觉得自己也能够办到，但是这样蛮横地一路横冲直撞……</p>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怪物吗？”</p>


    呼喊声传到轩浩的耳朵里，他微调了冲刺的方向，准确无误地朝着目标地点高速移动。</p>


    在树林中参加选拔的剑士们听见剧烈的轰响，看见倒下的树木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被烟尘遮住了视线，不住咳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停下攻击正朝着影子里融进去的鬼。</p>


    她也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轰响声，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什么东西能让身为‘十二鬼月’的鬼放弃到嘴的猎物疯狂逃命的？</p>


    自己明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连刀刃都没有力气抬起来。</p>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p>


    身后的响声还在继续，但眼前已经被烟尘遮蔽了视线。</p>


    声音似乎赶不上来者的速度，连烟尘也是那人停下才开始弥漫的。</p>


    她看见了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死死地捏住了那只鬼的天灵盖。</p>


    这是‘下弦之陆’影，十二鬼月之一的鬼，但此刻这只鬼唯一露在影子外面的半颗头颅上的眼睛中只存在惊恐。</p>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着急离开呢？”</p>


    和善的声音在它耳畔响起，但在它的耳中听上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p>


    影惊恐地看着眼前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将长枪插在地上，一只手稳稳地扣着它的天灵盖！</p>


    它突然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但是毫无作用。</p>


    这个男人的手像是钳子一般扣住它的头，让它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捏碎了。</p>


    不，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被捏碎了还好，捏碎半个脑袋它依旧可以恢复，那样它就能够成功逃离了。</p>


    可是这个男人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似乎经验丰富地只是让它无法逃脱！</p>


    没错，轩浩这就是故意的。</p>


    经过他多年以来的实验，发现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才是特殊的，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克服了太阳以外的全部弱点。</p>


    而其余的鬼，什么地方被砍断都能长出来唯独脑袋不行。因为它们依旧只有一个大脑进行思考，脑袋断了只能选择接回去，当然，前提是脑袋不是被日轮刀砍断的才能接回去。</p>


    嘉神川真夜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熟悉身影。</p>


    刚才发生了什么？</p>


    她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提着鬼的头颅将其整个身体从影子里拔出来，那只鬼滑稽的挣扎动作就像是一颗会动的萝卜。</p>


    这可是‘十二鬼月’啊！</p>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p>


    可仔细一看，这只鬼的瞳孔中确实刻着‘下陆’两个字。</p>


    “嘎——嘎——”</p>


    反应过来的鎹鸦也证实了她并没有看错。</p>


    “出现下弦之鬼！”</p>


    “出现下弦之鬼！”</p>


    “最终选拔已结束！请参见选拔的剑士迅速撤离到安全区域！”</p>


    天上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但嘉神川真夜去感觉不到一点实感，因为这只鬼求饶的样子简直……无法让她将其与‘十二鬼月’联系在一起。</p>


    “你……你……放开我！”</p>


    影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它伸出手抓住这个男人捏住自己头颅的那只手疯狂用力乱爪。</p>


    它使出全力似乎想将眼前的男人撕碎！</p>


    锋利的指甲划开了轩浩绑在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了下面有些骇人的细密裂纹。</p>


    明明是一只看上去伤痕累累的手臂，为什么如此有力！？最可怕的是，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甲甚至无法刺破这看上去满是伤痕的皮肤！</p>


    这是个什么怪物！？</p>


    影的内心满是惊骇，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类会有如此强韧的身体！它在鬼中实力虽然不算太强，但应该还没有弱到连一个人类的皮肤都无法刺穿的程度才是，可见这个人的身体甚至比一些强大的鬼还要坚韧，简直不可思议！</p>


    “放开啊？恐怕不行。”</p>


    轩浩有些伤脑筋地摇头，他能够看出来这只鬼的能力似乎是融入影子里，这可真是个逃命用的好技能啊，这大晚上的到处都是漆黑的影子，如果刚才不是他的速度够快，说不定还真让这家伙给跑了！</p>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p>


    这只鬼似乎丝毫不在意轩浩的嘲讽，求饶起来十分熟练。</p>


    “啧——”</p>


    轩浩皱着眉头咂嘴。</p>


    这只鬼不是‘十二鬼月’吗？本以为能够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潜入藤袭山的鬼会是个给力的货色，没想到这么没用。</p>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有鬼潜入了这里。</p>


    因为这只鬼是跟着来参加选拔的剑士一起进入这里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这只鬼究竟藏在哪里，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令人厌恶的气息从自己面前经过并当着自己的面进入了山谷。</p>


    当时是何等的嚣张？结果就这！？</p>


    “没想到是个只会躲藏的废物啊……”</p>


    “是的，是的，我是废物！请您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吃人了！”</p>


    “你们鬼都这么胆小的吗？”</p>


    轩浩有些无语地拎着这只会求饶的鬼，还特么十二鬼月呢……比他见过的所有鬼都胆小，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能晋升柱级居然是因为没杀过这种货色！？好气啊！虽然不太在意‘柱’的职位，但是就是感觉心里极度不平衡。</p>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只鬼疯狂地解释着，“我只是因为不想死才变成鬼的！变成鬼之后也没吃过几个人！信我！就连这次来这里也只是那位大人的命令啊！我才不想冒险去跟鬼杀队的剑士拼命呢！如果不是命令谁会来这该死的地方！”</p>


    “哦？”</p>


    轩浩心想谁会信鬼话？不过这只鬼因为怕死连老底都快透完了，或许可以……</p>


    “要放过你可以啊！”</p>


    轩浩咧嘴笑道。</p>


    “真的！？”影的目光中似乎透出了希望。</p>


    “真的，只要你告诉我，鬼舞辻无惨在哪里？”轩浩亲切地问道。</p>


    如果这只鬼真的这么识相的话，要放过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等他杀死鬼舞辻无惨所有的鬼都是死路一条。</p>


    “鬼……”</p>


    听见那个名字，影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p>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名字它怎么可能敢提及！？会死的啊！</p>


    “不不不！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死的！”</p>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那没办法了。只好请你陪我晒晒太阳了。”</p>


    “不……我不要，不要……不要！”</p>


    影抓着轩浩的手臂双脚悬空，面目狰狞。</p>


    它的内心此刻无比的绝望，似乎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会死，不说也会死！</p>


    “不，我不想死！”影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在……”</p>


    它似乎想要避开鬼舞辻无惨的名字说出一些情报。</p>


    “哦？”轩浩又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鬼，这只鬼的求生欲也太强了，居然真的会说啊！？要知道他之前遇见的鬼除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怂货之外，其他的可都是拷问起来一个个都死不吭声，眼里满是怨恨就好像死也不让他好受似的。</p>


    “他在……”</p>


    “啊啊啊！！！！”</p>


    影说话的嘴中突然伸出一只狰狞的巨手，直接撑裂了它的整个嘴巴，朝着轩浩的面门袭来。</p>


    “啧——”</p>


    本以为能问出点什么，结果依旧毫无收获。</p>


    轩浩挡住袭来的鬼手，随手扔下这只鬼的尸体。</p>


    没错，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p>


    鬼舞辻无惨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报正要被透露出来，控制着埋在这只鬼身上的血河细胞杀死了它。</p>


    这是那只胆小鬼常用的计量罢了。轩浩早就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了。</p>


    因为他杀鬼的方式很特殊。</p>


    不像是其他猎鬼者那样用刀砍脖子，而是习惯了抓着鬼等天亮。等待的时候是很无聊的，所以他经常陪鬼聊聊人生谈谈理想。</p>


    想要通过‘话疗’感化这些家伙，结果每次提及‘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些鬼只要不小心说出这个名字，无力例外都爆体而亡。</p>


    而这只鬼似乎更加离谱，连名字都没提，一样被鬼舞辻无惨杀死了。</p>


    或许是因为这只鬼是十二鬼月，掌握着一些情报所以鬼舞辻无惨对这只鬼的行动监视得更加严格，否则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准地在这家伙想要透露消息的时候杀死它。</p>


    “没意思。”</p>


    轩浩理了理手臂上被扒开的绷带，叹了一口气。</p>


    低等的鬼不会知道鬼舞辻无惨的所在，本以为这只鬼好歹也是‘十二鬼月’能够从它口中出楚一点消息，结果还是白忙活了。</p>


    从结论上看来，鬼舞辻无惨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和残忍，在所有的鬼身上种下说出名字就会触发的‘诅咒’并对于这些有机会泄露重要情报的鬼监督更为严格，甚至是‘十二鬼月’也能毫不留情地杀死。</p>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p>


    “那个……轩浩先生？”</p>


    嘉神川真夜有犹豫地喊着眼前这个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男人。</p>


    她确实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撼到了，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十二鬼月’还是这个男人的强大实力，亦或是最后这只鬼莫名其妙的死法。</p>


    这个男人明明连武器都没有用。</p>


    “啊？哦。”</p>


    轩浩听见有些虚弱的呼喊声这才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一个跪坐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妹子来着。</p>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p>


    他转身问着眼前跪坐在地上的女孩，他只记得这孩子好像叫什么真夜来着？毕竟只是听刀匠之村的村长粗略地讲过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他最关注的当然还是继国缘一当时出现在村子里救过这个女孩，至于女孩的姓氏……</p>


    只能说抱歉，日本人的姓氏就跟地名一样，他是个路痴擅长走直线，所以就下意识地忽略了。</p>


    “我叫……嘉神川真夜。”</p>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回答道，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只是随手教了她急招剑技和呼吸法吗？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关注自己的……</p>


    没想到居然连名字都没调查过！</p>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心情有些失落。</p>


    “你做的很好，真夜。”</p>


    男人微微俯身朝着她伸出手。</p>


    “额……”</p>


    她有些呆呆地伸出手，被这个男人一把拉了起来，突然间又感觉不是那么失落了。</p>


    “多亏了你的努力，这次的选拔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你们都通过了。”</p>


    轩浩见这个女孩似乎还是浑身无力没办法走路，干脆就拦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罢了，他都一百多岁将近两百岁的老年人了，抱个孩子没人有意见吧？</p>


    “嗯……”</p>


    女孩安静地微微喘息，似乎是因为太累了，一放松下来就沉沉地睡去。</p>


    “十二鬼月，下弦之陆！已被成功讨伐！”</p>


    “已被成功讨伐！”</p>


    天空中鎹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树林上空。</p>


    “鬼杀队‘甲’级队员，轩浩，成功讨伐下弦之鬼，正式晋升为‘柱’！”</p>


    知道了知道了……别骂了别骂了！轩浩有些无语地抬头望天，不就是晋升柱级吗？有什么稀罕的，用得着这样公开处刑吗？md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知道似的。</p>


    “哈哈哈哈哈——”</p>


    抱着女孩的轩浩还没走到山顶就听见了上面传来的大笑声，不用猜他都知道是炼狱真一郎又在发笑。</p>


    这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排穿着黑衣的隐部成员。他们忙碌地跑来跑去，为那些受伤的新成员包扎伤口。</p>


    “恭喜啊！”炼狱真一郎笑着朝着他打招呼，“你终于晋升为柱了！看样子现在鬼杀队最强的柱该换人了！”</p>


    “最强的柱？”轩浩轻轻将女孩放在赶来的隐部成员抬着的担架上。</p>


    “是的，我觉得应该非你莫属！”炼狱真一郎爽朗地笑着。</p>


    “那之前最强的是谁？”轩浩问，虽然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称号，但是还是有些好奇，这个家伙不用过问别人的意见吗？这就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了？</p>


    “嘿嘿……是我！”炼狱真一郎嘿嘿笑着指着自己。</p>


    经过刚才的观察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少年要比自己强，至于究竟强出多少，不知道！不过问题不大！总之能杀鬼保护人类就行！</p>


    而且……</p>


    看着躺在担架上熟睡的女孩，炼狱真一郎对鬼杀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这样一来，他也就可以安心退休了。</p>


    “对了！你愿意继承我的炎柱之位吗？”炼狱真一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朝着轩浩建议道。</p>


    “额……为什么？”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男人。</p>


    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学过几招‘炎之呼吸’就要当炎柱吧？不过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柱，毕竟他基本不用呼吸法猎鬼。</p>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我打算退居二线了。”炼狱真一郎认真地说，“我的年纪在鬼杀队中算是年长了。”</p>


    “你这不是正值壮年吗？”轩浩有些不解，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就想着退休？虽然鬼杀队福利很好是没错啦，但是会不会太早了？</p>

 第377章 新的‘柱\’

    “这个啊？说来话长……”</p>


    炼狱真一郎说着就开始脱起了衣服。</p>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退休就退休吧，反正也不关我啥事，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干嘛脱衣服呢？</p>


    直到炼狱真一郎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轩浩才明白这货似乎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想让他亲眼看看。</p>


    炼狱真一郎的身体很强壮，但肾脏部位却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看样子就是这道伤口让他有了要退居二线的打算，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p>


    毕竟肾脏嘛……懂得都懂，这个男人在肾脏受损的情况下依旧是鬼杀队之前最强的柱，可以想象他曾经究竟有多强。</p>


    “是谁造成的伤口？”轩浩皱着眉头问。</p>


    炼狱真一郎的实力他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普通的鬼不可能在这个男人身上造成这样的伤口。</p>


    鬼舞辻无惨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根本不敢露面，而上弦之一的黑死牟是用刀的，这样狰狞扭曲的伤口很明显不是刀伤。</p>


    “上弦之贰，鬼藤。”</p>


    提起这个名字，炼狱真一郎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变得无比凝重。</p>


    在鬼杀队的情报中，关于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中上弦之鬼的情报很少。</p>


    原因也很简单，大多数遇见上弦之鬼的剑士都死了，自然也就带不回有用的情报。</p>


    而上弦之贰的鬼藤，是鬼杀队除了黑死牟之外知道的第二只上弦鬼。</p>


    当然，有关于这只鬼的情报依旧很少。因为当时的炼狱真一郎还不够强，在第一次遇见它的时候只有能力逃跑。</p>


    “我打不过它，所以逃跑了。”</p>


    炼狱真一郎说道这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甘，“这就是当时留下的伤痕。实力差距太大了，上弦之鬼绝不是一位‘柱’可以独自对抗的。如果不是它的速度并不快，或许我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p>


    “其实也并不是我自己想要退居二线的……”炼狱真一郎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是‘主公’他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所以……”</p>


    “我大概明白了。”轩浩轻轻地点头并没有对此多做评价。</p>


    如果真的按照炼狱真一郎的说法，那么鬼杀队面对鬼似乎毫无胜算，毕竟最强的柱都打不过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上弦之贰，这不该是碾压局吗？</p>


    哦！好像也不对，我也是鬼杀队的来着……轩浩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貌似也是鬼杀队的人，这样一来貌似就说得通了。</p>


    鬼明明比人类要强得多，却依旧没有统治世界，原来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害怕我？轩浩这样想着，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太对。</p>


    因为鬼出现已经几百年了，甚至继国缘一的出现也不过是最近一百来年的事情，那之前鬼舞辻无惨做什么去了？</p>


    这样说起来鬼舞辻无惨到底是有多……怂？</p>


    “这鬼王也当得太废物了吧……”</p>


    连轩浩都不得不为鬼舞辻无惨感到丢人，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一个不老不死的家伙活了几百年还特么缩在阴影里，明明占着绝对的优势居然嫩是没能玩儿赢鬼杀队。</p>


    轩浩完全不能理解，是鬼舞辻无惨太瞧不起人类？还是他真的有这么蠢？</p>


    “你说什么？”炼狱真一郎愣了愣。</p>


    “哦，没什么，别在意。”轩浩摆了摆手。</p>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炼狱真一郎一脸懵逼，他刚才听见了什么？眼前这个男人骂鬼王是废物？</p>


    ……</p>


    “废物！”</p>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地臭骂道。</p>


    影那个蠢货，居然这么容易就失败了，甚至还差点将自己的藏身之地说出去，要不是他小心谨慎一直关注着这个蠢货的行动，说不定还真要出大事。</p>


    “该死的家伙！”</p>


    鬼舞什无惨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p>


    他透过影最后的记忆看清楚了那个男人身上的伤痕。</p>


    “慢着慢着慢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他对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感到无比疑惑，因为他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除了与几十年前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之外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继承了？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即使是后代的话长得一样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连身上带着的伤也能遗传吧！这合理？</p>


    “不对，不对，不对……”</p>


    鬼舞辻无惨绞尽脑汁思考着。</p>


    是的，这一定是某种诅咒！类似于斑纹的诅咒！否则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诅咒这种事情听上去好像挺玄乎的，但是鬼舞辻无惨更愿意相信是这样。</p>


    因为他清楚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诅咒的，就像他自己不死不灭却害怕阳光，就像和有着同样血脉的产屋敷一族，因为他成为鬼王的缘故受到诅咒每一代人都只能活到二十几岁！虽然这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诅咒确实是存在的。</p>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这个男人的家族身上一定也有着特殊的诅咒，力量的代价是必须忍受伤痛的折磨！”</p>


    鬼舞辻无惨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第二个跟他一样永生不灭的完美存在，不，这个男人甚至能见到阳光！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他又算什么！？</p>


    嫉妒让鬼舞辻无惨面目全非，他疯狂地否定着这样的结果，“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对！再等，再等几十年就知道答案了！”</p>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因为这个男人曾经消失过几十年的时间。</p>


    他更愿意相信是曾经的那个男人死了，几十年后从那个男人的后代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p>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他不信这个男人的后代每一个都如此变态！只要等这个男人老死，然后将其后人斩草除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p>


    ……</p>


    白天。</p>


    “哈欠——”</p>


    鬼杀队总部的院落中，站在院落中央的轩浩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p>


    “轩浩先生您感冒了吗？”</p>


    一旁已经换上了鬼杀队制服的嘉神川真夜问旁边突然打喷嚏的男人。</p>


    “不，我怎么可能会感冒？”轩浩摇了摇头，“大概是有人在念叨我吧？”</p>


    此刻的轩浩完全不知道某人正在阴暗的角落里诅咒着他并宣称要熬死他。</p>


    “是您的家人吗？”嘉神川真夜问。</p>


    “应该是吧？”轩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p>


    虽然路鸣泽答应过他会减缓那个世界的时间，但是他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完全不知道时间比例的他有些担忧会不会过去太长时间。</p>


    “主公大人到——”</p>


    传唤的声音将轩浩从思绪中拉回来。</p>


    门被缓缓地推开，产屋敷一族的当家在身边两名后人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众人面前的蒲团上坐下。</p>


    “主公！”</p>


    柱们都纷纷行礼。</p>


    轩浩见此也微微额首示意。</p>


    一旁的嘉神川真夜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一起行礼。</p>


    “老师，这位是……”</p>


    “这位是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宪一先生。”一旁的炎柱炼狱真一郎替轩浩回答道，“这次的会议是为了任命新的‘柱’以及正式任命你入队成为鬼杀队的剑士。”</p>


    嘉神川真夜似懂非懂地点头。</p>


    其实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队员的话是不会被叫来这里参加这么正式的任命仪式的，但是奈何她这次的表现有些特殊。</p>


    “诸位不必多礼。”产屋敷宪一温和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p>


    所有人都起身恭敬地安静地站在院落里等待这位身体虚弱的人说话。</p>


    产屋敷宪一此刻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了，所有人大概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时日无多，因此没有人会打扰他说话。</p>


    “轩浩先生。”产屋敷宪一虽然双目已经失明，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准确地望向了轩浩所在的方向说话。</p>


    “在。”轩浩轻声应答。</p>


    “按照约定，现在我将正式任命您为柱。”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请问，接下来您愿意以柱的身份继续支撑鬼杀队吗？”</p>


    “没问题。”轩浩轻轻点头。</p>


    “那么此刻开始，您将是鬼杀队新的‘柱’，”产屋敷宪一微笑着点头，“‘明柱’这个称号是队员们为您想的，他们说总是看见您站在黎明中，像是神明一般驱散恶鬼，我想这个称号很适合您，您意下如何？”</p>


    “就这个称号吧。”轩浩轻轻笑了笑，既然是众人的期望那么他就接受了吧，这样也省去了他再去自己想什么中二的称号。</p>


    “好的，那么就没问题了。”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又将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p>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似乎已经记住了每一个人的气息，而此刻这里只有一个气息对他来说是陌生的。</p>


    “请问是嘉神川真夜对吗？”</p>


    “是……是！”被叫到名字的嘉神川真夜愣了愣赶忙答道。</p>


    她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的人，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p>


    “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p>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朝着面前的女孩说，“那么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鬼杀队剑士。另外，你在‘最终选拔’中有着优异的表现，全靠你才能在无人死亡的情况下结束选拔，轩浩先生和炼狱先生一致认为你有着‘甲’级剑士的实力，所以破格任命你为甲级剑士。”</p>


    “是！”嘉神川真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p>


    她将目光望向旁边的站着的轩浩，脑海里又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已经逝去的继国缘一。</p>


    父亲大人，我终于正式成为鬼杀队剑士了；轩浩先生，多谢您的教导；缘一先生，您那时为我指明的道路从今往后我也会继续坚持，守护所有人的笑容，让这温暖人心的阳光传承下去。</p>


    嘉神川真夜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目光坚定地转过头看着产屋敷宪一。</p>


    “我一定会努力的！”</p>


    散会后，众人纷纷离去，院落里只剩下了产屋敷宪一，轩浩和炼狱真一郎。</p>


    “真是个好孩子啊……”产屋敷宪一微笑着感慨。</p>


    “的确。”炼狱真一郎和轩浩都认同地点头，他们知道产屋敷宪一话里说的应该是嘉神川真夜。</p>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掌握的呼吸法。”炼狱真一郎目光一凝，“那是‘日之呼吸’，我不会看错的。”</p>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山顶远远看着这个女孩使用的剑技。</p>


    日之呼吸是‘起始的呼吸法’，他们现在所用的所有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延伸出来的，而使用这种呼吸的继国缘一鬼杀队里的人不会有人不知道。</p>


    “继国缘一死后日之呼吸就一直销声匿迹，我还以为已经失去传承了。”炼狱真一郎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看样子我们离真正战胜鬼的日子不会太远了！”</p>


    “真的吗？”产屋敷宪一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件事情他还是现在才听说。</p>


    “是的，我的祖父就是跟着继国缘一先生学习的呼吸法，”炼狱真一郎肯定道，“当年缘一先生离开鬼杀队的时候祖父他其实是反对的，但是面对众人的压力他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是将关于‘日之呼吸’的内容都记录在了书籍中，我曾经观摩过祖父记录下来的内容，而且我在还刚入鬼杀队的时候还曾经被缘一先生搭救过，不会弄错的！”</p>


    “……”</p>


    听着炼狱真一郎与产屋敷宪一的对话，轩浩此刻有些汗颜。</p>


    草率了，他似乎忘记跟那个丫头打招呼别告诉其他人是他传授的呼吸法了。总感觉如果有人问那个丫头，他的事情迟早露馅，他还想着要低调来着……能够少些麻烦的事情自己也乐得轻松。</p>


    “这样啊！那么或许……咳咳……”</p>


    产屋敷宪一得知有人继承了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后似乎变得有些激动。</p>


    “主公！您没事吧？”炼狱真一郎赶忙上前。</p>


    “咳……没事，”产屋敷宪一伸手制止，“我们鬼杀队与鬼的较量持续了已经几百年了，唯一一次看见希望的时候是在缘一先生当年击败‘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但是可惜……”</p>


    “可惜当年的缘一先生并不知道无惨的手段。”炼狱真一郎也有些惋惜地摇头。</p>


    这件事他听自己已经过世的祖父说过，据说祖父当年跟缘一先生的关系貌似挺不错的，因为当时正是祖父将缘一先生带来鬼杀队的。</p>


    “是的，”产屋敷宪一缓缓点头，“缘一先生错过了唯一能够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机会……从那以后无惨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如今缘一先生在几年前去世，我想鬼舞辻无惨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本以为鬼杀队会再次陷入危机之中没想到缘一先生的剑技居然传承下来了！这是大好事啊！”</p>


    “是的，而且我们还有了新任的‘明柱’。”炼狱真一郎哈哈笑着看着身边的轩浩，“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又有机会对付鬼舞辻无惨！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p>


    “嗯。”产屋敷宪一微笑着似乎很赞同。</p>


    而轩浩只能表示你们真的想多了……</p>


    他不好磨灭这些人的希望，毕竟因为他的原因导致鬼舞辻无惨貌似根本不敢出来，这些人渴望的机会貌似泡汤了……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p>


    “不过……还是需要再等些时日。”炼狱真一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现在还太过稚嫩了，远远没有成长到能够对抗鬼舞辻无惨的地步。”</p>


    “的确，”产屋敷宪一也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缓缓点头，“听说这次‘最终选拔’中出现了‘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陆，是轩浩先生从它的手中救出这个女孩的吧？”</p>


    他的目光望向轩浩。</p>


    “是的。”轩浩如实回答，“不过这只下弦鬼弱得出奇，似乎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应该只是无惨身边的秘书之类的角色，用它来作为参照不妥。如果嘉神川真夜的体力充足，我感觉应该能够独立讨伐这只下弦鬼，不用我出手。”</p>


    “原来如此，”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这样的话还是需要多多磨砺才行，不过……我想下弦之鬼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藤袭山才对？”</p>


    “……”轩浩愣了愣，突然想起了重要的情报，“是的，我当时从这只鬼的嘴里好像听到它是被无惨专程派来杀死这孩子的。”</p>


    “果然吗？”产屋敷宪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么看样子无惨已经注意到‘日之呼吸’的传承了，按照他的谨慎程度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日之呼吸’的传承断掉。”</p>


    “放心吧！主公。”炼狱真一郎拍着胸口保证道，“我已经是快要退役的人了，让我发挥一些余热吧！我会在暗中关照她的！”</p>


    “也好。”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不过你也要小心行事。”</p>


    他知道炼狱真一郎的情况。</p>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旧伤，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出去执行任务了，他甚至一直想要这个男人早些退到二线做一名培训师的，但是这个男人太倔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意让这个男人守在狭雾山附近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


    不过即使身上有伤，炼狱真一郎的实力依旧是鬼杀队中顶尖的，虽然因为伤势不能持久战斗，但是如果只是暗中保护人的话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p>


    “是！”炼狱真一郎灿烂地笑着，似乎又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p>


    炼狱真一郎走后，轩浩被单独留下了。</p>


    “轩浩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产屋敷宪一说。</p>


    “什么事？”</p>


    “您和炼狱先生是好友，他的身体状况您知道吗？”产屋敷宪一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p>


    “唉……知道。”轩浩叹了一口气点头，他大概猜到产屋敷宪一接下来要说什么了。</p>


    “您知道那就太好了……”产屋敷宪一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是想请您来负责那孩子的安全，或许您可以考虑收她作‘继子’？”</p>


    “也不是不可以。”轩浩缓缓点头。</p>


    所谓‘继子’指的是由‘柱’培养出来的剑士，只有具备优异天赋的人才会被选中，而嘉神川真夜能够学会‘日之呼吸’已经算得上优异。</p>


    产屋敷宪一的担忧不是没有意义的，应该说这位鬼杀队当家考虑得确实很周到，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大概是鬼舞辻无惨的‘阴影’，从他专程派人来暗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知道他有多害怕了。</p>


    第一次失败，那么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加凶险的情况，光靠炼狱真一郎确实让人放不下心来。</p>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们两人的。”轩浩说，“不过，我觉得与其我们保护她，还不如想办法让她变强到能够自己保护自己。”</p>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没有人能保护她一辈子，既然这个女孩打算继承继国缘一的意志，那么想必也不愿意被人保护吧？</p>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这个女孩说的话，“不想再当被保护的人了”。</p>


    “额……嗯。”产屋敷宪一愣了愣，然后虚心接受意见，“受教了，轩浩先生说的是，那么就拜托您了。”</p>


    ……</p>


    两个月后。</p>


    嘉神川真夜站在院落中，手中握着日轮刀的刀柄，面对着眼前手无寸铁的男人。</p>


    她的额头香汗淋漓。</p>


    没有破绽，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即使手无寸铁，也依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般让她感觉有些窒息。</p>


    “别又忘记呼吸了！”轩浩怒喝着眼前的女孩，“说过多少次了，呼吸不能乱，连‘全集中·常中’都掌握不了，你拿什么保护别人？”</p>


    “老师你不也没有使用‘全集中·常中’吗……”嘉神川真夜小声逼逼。</p>


    “啪——”</p>


    手指轻轻地弹在她的脑门上，让她整个人感觉脑瓜子嗡嗡的。</p>


    “集中注意力，谁让你开小差的？”轩浩没好气地收回手。</p>


    “哦……”</p>


    嘉神川真夜撇着嘴，再次摆好架势。</p>


    “来吧。”轩浩再次回到原地，等待着女孩的进攻。</p>


    全集中·常中指的是每时每刻一直不断地维持着呼吸法，将呼吸法当成正常的呼吸，让身体一直保持被锻炼的状态并使之成为一种习惯。</p>


    在轩浩出现之前，这是成为‘柱’的基础。</p>


    嘉神川真夜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她现在是这个男人的‘继子’，跟着这个男人训练两个月之后，她发现这家伙是个‘变态’！没错，真正的变态！</p>


    要是让其他的柱知道这个人平时连呼吸法都基本不会使用，杀鬼全靠蛮力会怎么样？估计所有人都会自闭的吧！</p>


    不过她也只是这样想想，毕竟这个男人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多嘴，否则就不帮她变强了。</p>


    嘉神川真夜手重新握上刀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全身的肌肉保持紧绷的状态。</p>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不知道，但是她根本不必担心自己的刀会伤到这个男人。</p>


    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p>


    所以她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全力进攻！</p>


    “锵——”</p>


    刀鸣声响起。</p>


    “日之呼吸，十二之型，炎舞！”</p>


    “不对！”</p>


    轩浩一手抓着她挥出的刀刃呵斥道。</p>


    “日之呼吸不是你这样用的。”</p>


    “那该怎么用？”嘉神川真夜满头问号。</p>


    “继国缘一曾经说过，这是一套完整的剑技，使用起来能够首尾循环连绵不断，并且威力会越来越强。”轩浩回忆着曾经继国缘一在教他‘日之呼吸’时所说的诀窍。</p>


    “只要掌握了正确的使用方法，就不会像你之前那样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p>


    “是这样吗？”嘉神川真夜似懂非懂。</p>


    难怪她使用日之呼吸的时候总感觉体力消耗很快，原来是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可是，她不是按照轩浩演示的学习的吗？</p>


    “盯——”</p>


    “盯着我干嘛？”轩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p>


    “老师，您自己其实也没能掌握正确的使用方法吧？”</p>


    “啪——”</p>


    又是一记弹指。</p>


    “少跟我比，我又不用呼吸法猎鬼。”轩浩理直气壮地回答，“别想着学我，我这是特殊情况，你们学不来的。”</p>


    “我知道！”</p>


    嘉神川真夜认真地回答。</p>


    她从未想过要依靠走捷径的方法变强，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赋不算很好，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变强，‘日之呼吸’就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一般，自从进入鬼杀队之后她清楚地了解到了这种呼吸法的特殊，这是起始的呼吸法，并非所有人都能学会的。</p>


    更不是她想要追逐继国缘一的背影就能理所当然地学会，笨拙的她能够学会这样的呼吸法完全就像是命运的安排。</p>


    于是，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p>


    少女在庭院中起舞，轩浩坐在屋檐下安静地看着。</p>


    日之呼吸的剑技就像是舞蹈一般美丽，十二型往复循环，每一型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p>


    女孩剑舞的同时，轩浩也在跟着学习，因为他感觉有些丢人。</p>


    两个月过去，不知何时这个女孩光论‘日之呼吸’其实已经超过他了，虽然只是代替继国缘一传授剑术，但是老师被徒弟反超的话也太丢人了。</p>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继国缘一的剑技不只是剑技，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更加深奥的秘密。</p>


    继国缘一是一个神奇的人，他是伴随着世界的加护降生于世的，他所有的东西都来自于‘天赋’，无论是剑技还是呼吸法，都是他自己创造的，那么……他基于什么才能创造出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的呢？</p>


    轩浩看着庭院中扬起的刀光微微愣神，女孩似乎逐渐掌握到了要领，起舞的身影不知何时开始正在逐渐地融入自然当中。</p>


    ……</p>


    “北方！北方！北方！”</p>


    鎹鸦在天空中盘旋飞舞，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到陆地上奔跑的身影们耳中。</p>


    “目标疑似为十二鬼月之一的下弦，做好觉悟了吗？”</p>


    “猎鬼的时刻到了！”</p>


    田野上的小村庄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人。</p>


    冬夜的温度寒冷刺骨，身着队服的剑士们将整座村庄包围起来，整装待发。</p>


    “我说明一下作战内容。”轩浩面无表情地眺望着村庄里。</p>


    “根据鎹鸦的情报，这次的鬼似乎是有组织地群体狩猎，这里的整个村庄都已经没有活人了。”</p>


    气氛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有些沉重，剑士们咬着牙，目光里溢出愤怒。</p>


    “大家应该知道，鬼很少有群体行动的情况，因为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会相互争夺‘食物’。所以我们判断这里或许有一只十二鬼月之一的鬼领导它们一起行动。”</p>


    轩浩继续说着，“你们负责清理普通的鬼，十二鬼月的鬼交给我和真夜处理，我们不知道鬼的具体数量，所以行动的时候要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首要明白吗？”</p>


    “明白。”</p>


    众人悄声回复，然后分成小组散开。</p>


    原处只剩下了轩浩和嘉神川真夜。</p>


    “激动吗？这或许会是你第一次真正面对十二鬼月。”</p>


    轩浩扛着长枪走在前面。</p>


    他大摇大摆地从村子的正大门进入，似乎巴不得有鬼自己找上门来。</p>


    可是整个村庄依旧显得无比寂静，在黑夜的笼罩下气氛无比诡异。</p>


    “我们就这样直接进来真的好吗？”嘉神川真夜有些犹豫地跟在这个男人身后，激动的心情倒是没有，有些无语才是真的。</p>


    他们这样进来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吗？说不定现在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鬼已经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了。</p>


    “而且……其他的队员们没有问题吗？”</p>


    嘉神川真夜有些担心。</p>


    这批剑士大部分跟她一样是刚加入鬼杀队不久的新人，这次任务是他们执行的第一次集体任务，居然就碰上了这种麻烦的任务。</p>


    “你要记住这里是战场。”轩浩头也不回地说着，“在战场上可别像你之前那样鲁莽地想要支援队友，这里的鬼可不会像藤袭山里的那样温顺。”</p>


    “那他们岂不是更危险了？”</p>


    “呵——”轩浩咧嘴笑而不语。</p>


    他抬起动了手中的长枪。</p>


    “砰——”</p>


    长枪的末端撞击在土地上发出剧烈的闷响。</p>


    一瞬间打破了黑夜的宁静。</p>


    一双双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光线的眼睛从村落里各处角落里显现出来。</p>


    它们将目光集中在中央的两道身影身上，准确来说是哪个拿着长枪挑衅的身影。</p>


    这个人类未免有些太嚣张了！这是所有鬼心中此刻的想法。</p>


    “噌——”</p>


    长枪突然间瞬移一般地钉在了一处角落里。</p>


    一只鬼被贯穿了脖子钉在墙板上。</p>


    下一瞬，轩浩的身影出现在它的面前。</p>


    在这只鬼惊恐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握住枪柄。</p>


    “撕——”</p>


    枪尖横移，鬼的脖子应声而断。</p>


    “第一个。”</p>


    轩浩嘴里数着数，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恰到好处地能够传到每一只鬼的耳朵里。</p>


    “可恶的人类！”</p>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了，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虐杀着它们的同伴，看上去似乎根本没用什么力。</p>


    如此嚣张的挑衅终于让这些鬼按耐不住它们的愤怒。</p>


    一道道身影不断地从阴影里掠出，朝着轩浩的方向涌去。</p>


    嘉神川雪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要保护别人不一定是去救援，就像现在这个男人做的事情一样。</p>


    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大部分的鬼朝着自己攻击。就像是战场上身先士卒的将军一样，成为众矢之的！</p>


    只要他们能够吸引足够的火力，这样一来就能为其他的剑士们减少很多负担吧？想到这里嘉神川真夜也拔刀上前支援。</p>


    “不用管我。”</p>


    轩浩制止了她的动作。</p>


    “这里没有十二鬼月的鬼，你去附近找找看。”</p>


    轩浩皱着眉头，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靠近他的这些家伙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也不知道‘十二鬼月’的鬼是不是都继承了鬼舞辻无惨那样的胆小，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p>


    “明白！”嘉神川真夜止住脚步。</p>


    现在的她已经有自信能够对抗‘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了，也就是说其实她的实力已经接近普通的柱级，如果能在这里讨伐十二鬼月的话就有资格正式晋升为柱。</p>


    “小心一些，打不过记得喊救命，不丢人。”轩浩撇了一眼改变方向的嘉神川真夜。</p>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女孩会被秒杀，除非鬼舞辻无惨亲临，否则现在的嘉神川真夜凭借着熟练的日之呼吸剑技已经足以对付上弦之外的大部分鬼了。</p>


    听见这话，奔跑中的嘉神川真夜差点一个跟头摔在地上。</p>


    “明白！”她有些咬牙切齿，“我会小心地，把它们全部切碎！”</p>


    “噌——”</p>


    白色的刀光一闪。</p>


    嘉神川真夜与想要拦住她去路的鬼错身而过，她手中的‘雪’还在刀鞘中，但她身后的鬼已经身首异处。</p>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我的脾气很好，嘉神川真夜不断地在心里念叨着。</p>


    她的脾气确实挺好的，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可是面对这个强得离谱的男人她毫无办法，毕竟这个家伙怎么说都算是她的老师。</p>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好像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即使她已经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在这个男人眼里是个小孩子。</p>


    “唉呀……好像炸毛了。”</p>


    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我这是在担心你呢，一点也不知道体会老年人的心情。”</p>


    “人类！别太嚣张了！”</p>


    一只鬼靠近轩浩，指尖的利爪朝着他的脖子挥……</p>


    挥？</p>


    为什么挥不动呢？</p>


    它愣愣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无论它怎么用力，自己的手臂似乎都不受控制，直到它发现自己的视野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啊……原来它的视野是旋转的。</p>


    不知何时它的头颅已经在空中飞旋，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p>


    轩浩有些纳闷地回过头，“刚才有人说了什么吗？”</p>


    他微笑着询问着朝着自己背后扑过来的恶鬼们。</p>


    “没……没有……”</p>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鬼们下意识地想要撤退，它们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无一不感到一阵恶寒。</p>


    但是它们刚后退一步，身体就突然不受控制了。</p>


    “嗯？”</p>


    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p>


    这群鬼明明脸上露着惊恐的表情，却发疯似的手舞足蹈地朝着他扑过来。</p>


    “不要，我不想死！”</p>


    ……</p>


    “阿勒阿勒，真是无趣。”</p>


    村庄背后树林的某处。</p>


    月光落在树冠上，一道娇小的身影背对着月亮坐在树上。</p>


    她的双手在空中不断地起伏，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摆动。</p>


    脸上的表情从惊喜慢慢转变为愤怒，最后紧握着双手，指甲嵌入血肉中，殷红的鲜血从掌心渗出。</p>


    “好像来了个很可怕的家伙啊……”</p>


    坐在树上的身影有些懊恼地晃动着纤细的双腿，似乎很生气的模样。</p>


    “辛苦搜集来的玩具全被他给搞坏了，这就是那位大人让我们小心的人类吗？”</p>


    她记得不久前那位大人召集现有的十二鬼月的所有下弦之鬼开会，那时候他们当中已经少了一人，下弦之陆的影好像已经被干掉了。</p>


    不过她并不意外那家伙会被干掉，毕竟下弦当中就他最废物，连她都可以随意摆弄。</p>


    “唉……算了，算了，不管啦！”</p>


    女孩晃了晃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脚，从树上跃下。</p>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大人让他们小心这个人类，那么她就不去招惹。</p>


    尽管是对方找上门来的，她也忍了，不就是一些玩具吗，坏了再找就是了，要是敢忤逆那位大人，自己说不定都会被玩儿坏的！不过……貌似这样也不错？</p>


    想到这里，她似乎有些兴奋地颤抖着。</p>


    “嘿嘿……嘿嘿嘿……”</p>

 第378章 好孩子

    “找到你了！”</p>


    嘉神川真夜皱着眉头看着背对着村子正准备离去的小女孩。</p>


    这是一个体型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和服，赤足，精致得就像一个洋娃娃。</p>


    但是很显然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蹦蹦跳跳的？</p>


    小女孩的脚步欢悦，面朝着月光踱步，嘴里还发出怪异的笑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p>


    “有什么好笑的！？”</p>


    嘉神川真夜有些愤怒地盯着这个小女孩的背影，她不明白这些家伙究竟将生命当成了什么？毁灭一个村庄对这些家伙来说只是娱乐吗？</p>


    “啊啦，被发现了？”</p>


    小女孩听见背后的声音，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望着身后赶来的嘉神川真夜，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p>


    嘉神川真夜已经确认了眼前这只鬼的身份，因为小女孩转过的头颅上如宝石般的瞳孔中刻着‘下伍’两个字。</p>


    她身体立刻紧绷起来，手握着刀柄保持着安全距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p>


    虽然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但对方是鬼！只有鬼才知道她究竟活了多少年，能够成为下弦之鬼，即使表面上是一副孩子的模样，也一定身负着沉重的罪孽。</p>


    “真是抱歉呢，我现在不想陪你玩儿。”</p>


    小女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礼貌地朝着眼前的女剑士道歉。</p>


    她的头颅转回，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似乎根本不想动手。</p>


    她是下弦之鬼，月傀。</p>


    对于她来说，那位大人的命令就是绝对的。</p>


    那位大人说过不要去招惹那个叫做轩浩的鬼杀队队员，所以她只会遵从。</p>


    她的傀儡虽然数量多，但是很快就会被那个男人杀光的，不趁着现在赶紧走的话会很麻烦。</p>


    “等等！你想逃吗？”</p>


    嘉神川真夜紧盯着想要离去的小女孩。</p>


    月傀没有回话，仍旧蹦蹦跳跳地走远。</p>


    逃？月傀心里有些疑惑，人类真是一种愚蠢的生物，连现状都搞不清楚，她明明是大摇大摆的离开，怎么能算逃呢？所以说啊，这种东西只配成为她的玩具罢了。</p>


    嘉神川真夜皱着眉头，想要踏步上前追赶。</p>


    可是下一刻就停止了向前，额头一滴冷汗滑下。</p>


    她的脖颈处正悬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肉眼几乎不可见，如果不是正对着月光或许她将毫无察觉地撞上去。</p>


    后果是……身首异处。</p>


    “嗯？没死啊？”</p>


    月傀转过身，一边背着手后退，一边疑惑地看着在自己的陷阱前止步的少女，“真是可惜。不过算啦，你的运气很好，今天先饶你一命。”</p>


    是的，只是暂时饶过这个人类罢了。</p>


    那位大人在下弦会议中一共交代了两件事情。</p>


    第一件事情是杀死会‘日之呼吸’的女孩。</p>


    第二件则是不能招惹那个名叫‘轩浩’的男人。</p>


    现在两件事情撞在一起了，这个会‘日之呼吸’的女孩貌似比普通的剑士强很多，她没把握秒杀掉，而那个男人很快就会赶过来了，很显然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撤退。</p>


    “再见啦，大姐姐~”</p>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什么鬼，居然叫她大姐姐！？她才不到十七岁，谁知道这只鬼活了多少年？</p>


    “站住！”</p>


    她拔刀斩向面前挡路的细线。</p>


    如琴弦绷断的声音响起。</p>


    嘉神川真夜斩断细线后快速移动，目光的注意力集中在身前，发现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陷阱。</p>


    “嗞——”</p>


    嘉神川真夜的刀并没有砍中眼前的鬼。</p>


    在临近月傀的身体时，一道密集的丝线构成的网抵挡在了她的刀前，这张网极具韧性，像是弹簧般将斩击的力量抵消，发出刺耳的声音。</p>


    “唉，真烦人，都说了人家不想跟你玩儿啦！”月傀撇撇嘴看着眼的人类，“人家好不容易发善心打算放过你，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p>


    丝线构成的网骤然间收紧。</p>


    “！？”</p>


    嘉神川真夜疾步后退，离开了那张网覆盖的距离。</p>


    “明知道生命的脆弱，为什么你还要杀死那些无辜的人？”</p>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看着眼前的下弦之鬼。</p>


    “嘿嘿嘿……哪有啊？都是那些人自己找死~”</p>


    月傀活动着纤细的手指，月光下隐约可见她的指尖连接着细密的丝线。</p>


    “看见好玩儿的东西就忍不住去玩弄它，看见脆弱的东西就会有一种想要打碎它的冲动，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比较坦诚罢了。”</p>


    坦诚？嘉神川真夜握刀的双手微微用力，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的脆弱，却毫不留情地夺走别人的生命，生命在其眼中犹如玩物。</p>


    虽然她不知道这只鬼究竟是怎样玩弄别人的生命的，但是唯一一件是她现在十分确定——这只鬼，该死！</p>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p>


    “唉？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啦！”月傀看着再次冲山前来的女剑士愣了愣，人类还真是不会看情况呢，“我现在可没空陪你慢慢玩儿！”</p>


    “噌——”</p>


    韧性十足的细线在她双手间勾勒，像是翻花绳一般结成网挡住了又一次的斩击。</p>


    日轮刀斩在丝线上将丝线绷紧到极致，借着这股力量，月傀娇小的身影急速朝着后方飞掠与嘉神川真夜拉开了距离。</p>


    嘉神川真夜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这只鬼似乎打算别撤退边打？</p>


    这是想把战场转移？</p>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只鬼在害怕，害怕有人前来支援，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做。</p>


    怎么办？继续追还是先放过这只鬼？</p>


    答案很显而易见了，早日斩杀这样的恶鬼，就会少一些人受到伤害！</p>


    嘉神川真夜的身体再次动起来，她将腰间的刀鞘解下，一手拖着刀鞘，一手提着刀朝着前方的目标追逐上去。</p>


    刀鞘在地上的土壤上留下一道痕迹。</p>


    她知道轩浩很快就会清理干净村子里的鬼追上来，所以特地留下的记号。</p>


    月傀有些懊恼地看着追上来的女剑士，不就是长得高了点，大了点吗？就会欺负人家小短腿！</p>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p>


    白色的刀刃朝着她直刺而来。</p>


    她微微侧身，轻易地躲过了嘉神川真夜跟上来的突击，反手挥动，指尖的丝线如利刃般挥舞。</p>


    可是嘉神川真夜似乎已经习惯了应对这样的细线，手中的日轮刀轻易地将其斩断。</p>


    “啧——”</p>


    月傀有些愠怒地咂嘴，她有些惊险地躲过了嘉神川真夜的几次斩击，用丝线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拉到树上，看着腾空而起追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p>


    “去死吧，人类！”</p>


    她双臂伸展，十指分开，然后双手朝着前方合拢，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朝着腾空而起的目标收拢绷紧。</p>


    密集的丝线笼罩了嘉神川真夜身边所有方位，连周围的树木都被笼罩其中，仿佛一片天罗地网。</p>


    嘉神川真夜看着丝线不断靠近，树木被锋利的丝线切开，木屑飞舞。</p>


    但是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战斗的时候最不能的就是慌乱，即使在这种看似无解的情况下也必须保持冷静，确保呼吸不乱。</p>


    看似天罗地网，其实想要破解也很简单，紧绷的丝线像是琴弦一般，一旦断裂就会失去作用，她要做的仅仅是将这张网斩开而已。</p>


    她的身体开始旋转，像是起舞一般挥动着手里的日轮刀，当刀刃触碰到丝线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p>


    挥舞的刀刃形成圆弧将她护在其中，无数丝线在顷刻间断裂，整张网支离破碎。</p>


    “可恶的人类。”</p>


    月傀再次拉开距离，心中变得有些凝重。</p>


    这就是‘日之呼吸’吗？普通的剑士在面对她的丝线的时候早已经被切块了，而这个人类却很轻易地斩断了她的丝线。</p>


    嘉神川真夜继续追击，她感觉眼前这只下弦之鬼并没有想象中的强，这些密集的丝线似乎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但是对她来说毫无威胁。</p>


    又是一刀朝着鬼斩出。</p>


    “哼——”</p>


    月傀冷哼一声，双手朝着刀刃狠狠扣住。</p>


    噌——</p>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无数丝线汇聚在一起拧成十道异常坚硬的丝线，朝着日轮刀刀刃上缠绕。</p>


    她似乎是想将这个女剑士手中的日轮刀废掉。</p>


    鬼杀队的剑士杀鬼全靠日轮刀，只要刀一折断，几乎就没有了战斗的能力。</p>


    可是她好像打错了算盘。</p>


    嘉神川真夜的刀异常的锋利，在加上她不断抡舞的剑技威力越发强大，那些丝线在触碰到刀刃的一瞬间就毫无阻力地断开。</p>


    这是继国缘一曾经使用过的刀，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是质量方面是可以保证的。经过刀匠的打磨后这柄刀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锋锐。</p>


    “结束了……”</p>


    长刀抵在鬼的脖子上，嘉神川真夜眼神冰冷，手里不断加大力量。</p>


    身为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鬼，这只鬼的脖子当然没有普通的鬼好斩断。</p>


    仔细看就会发现，月傀脖子上像是项链一般的装饰品，其实是用她坚韧的丝线编织而成的，普通剑士的斩击或许连防都破不了。</p>


    但是会‘日之呼吸’的嘉神川真夜不同。</p>


    刀身因为摩擦变得炽热，密集的丝线像是被融化一般断裂，鲜血从月傀脖颈中溢出。</p>


    但是不知为何，月傀脸上却带着得逞的笑容。</p>


    “什么！？”</p>


    嘉神川真夜愣住了，她的刀刚切开这只鬼的脖子，眼看就要斩断了，可是却突然间顿住了。</p>


    并非刀刃砍不动这只鬼的脖子，而是她的身体莫名地不受控制了。</p>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被斩断的丝线纷飞到了她的身上，这些几乎毫无重量的透明丝线被斩断后已经脱离了这只鬼的掌控，根本毫无杀伤力。</p>


    而且漫天纷飞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她并不能完全躲开。</p>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状况。</p>


    嘉神川真夜惊讶地发现，这些明明已经脱离控制的丝线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蠕动着。</p>


    缠绕着她的身体，扎根与地上紧绷让她无法动弹。</p>


    “嘻嘻——”</p>


    月傀嬉笑着看着眼前动弹不得的人类，“抱歉啦，大姐姐，结束的似乎是你呢~”</p>


    月傀轻轻地将脖子从刀刃上移开，凑近嘉神川真夜踮起脚在她的脸颊嗅了嗅。</p>


    是鲜血的味道。</p>


    “你！”</p>


    嘉神川真夜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鬼从她刀下逃走。</p>


    “别激动哦！”月傀看着激动的嘉神川真夜嬉笑着，“我的这些线可是很锋利的。”</p>


    丝线切开了嘉神川真夜的衣服，伴随着她的挣扎，这些丝线似乎越来越紧了。</p>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啦~”月傀看着嘉神川真夜挣扎的模样满脸的兴奋，“多漂亮的人啊，折磨起来一定很有感觉吧？”</p>


    月傀刻着‘下伍’的猩红双眼中透着疯狂。</p>


    伴随着她的意志，嘉神川真夜的衣服瞬间被细密的丝线割裂，鲜血溢出，一瞬之间整个人就已经变得遍体鳞伤。</p>


    “呼呼呼——”</p>


    月傀拼命地喘息着，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吮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香甜气息。</p>


    鲜血的味道对鬼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p>


    不过，她与别的鬼有所不同。</p>


    她从来都不会像那些丑陋的鬼一样吃人肉，那样一点也不优雅。</p>


    缠绕在嘉神川真夜身上的细线开始变得通红，似乎吮吸着她的血液一般，它们是活的。</p>


    没错，这就是月傀的鬼血术，‘魔偶’。</p>


    它们能像是连接在提线木偶身上的细线一般操控比自己弱小的人玩弄他们，也能像现在一样化作锋利的刑具折磨他们，每一根细线都是活着的东西。</p>


    它们被斩断的时候会痛，它们控制住别人的时候会与被控制者感同身受，甚至在折磨别人的时候也会将痛苦传递到月傀身上。</p>


    不过月傀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相反，血液与痛觉能让身为鬼的她变得更加兴奋。</p>


    “生命是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真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p>


    月傀伸手轻抚着嘉神川真夜的脸颊，看着这双美丽的樱色眼眸，满脸的迷醉。</p>


    “真是美丽的眼睛啊……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吧？让人不忍心杀害呢。”</p>


    她似乎已经因为鲜血的刺激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原本她是打算直接逃走的。</p>


    可是现在，即使知道那位大人提及的叫做轩浩的男人会追过来，可身为鬼的她已经被血液的味道吸引住了。</p>


    “你既然知道生命的脆弱，为什么还要伤害别人？你究竟将生命当成了什么！？”</p>


    嘉神川真夜咬着牙瞪着眼前踮起脚才能够到自己脸颊的小女孩。</p>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只鬼的思想。</p>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啊！”月傀兴奋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为……我可是亲手粉碎过许多生命啊！”</p>


    “你……”嘉神川真夜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p>


    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变成恶鬼？所有的鬼曾经都是人类，那这只鬼……曾经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吗？</p>


    可是她完全看不出来！</p>


    “我？”月傀轻轻笑了笑，这个女剑士的质问让她莫名地响起了曾经的往事。</p>


    那时候她还是人类，那时候的她原本没有名字，‘月傀’这个名字是那位大人赐予她的。</p>


    因为她从变为鬼的那一刻起就是‘十二鬼月’，同时她也是那位大人的傀儡，于是‘月傀’这个名字诞生了。</p>


    ……</p>


    不知多少年前。</p>


    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瘦弱的月傀抱着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p>


    但唯独那张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颊没有任何伤痕。</p>


    “咔——”</p>


    房间门被缓缓地推开。</p>


    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女人拿着鞭子走进屋内，步伐摇摇晃晃。</p>


    女孩不敢抬头，她只是听见走路的声音身体就颤抖得更厉害了。</p>


    “啪——”</p>


    鞭子抽打在月傀身边的地面上，让她吓了一跳。</p>


    “礼貌呢？礼貌呢？我教你的礼貌呢？”</p>


    女人提起月傀的头发，满嘴的酒气喷在她脸上，熏得她睁不开眼睛。</p>


    “看见我来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p>


    “啊……啊……”</p>


    挣扎地呻吟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p>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p>


    “你这张脸！你这张脸！”</p>


    女人看着月傀的脸有些气急败坏，“就是因为你这张脸！我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看见就来气！”</p>


    她狠狠地将月傀扔在地上，然后用皮鞭不断地抽打。</p>


    难听的惨叫声回荡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像是恶鬼在呻吟。</p>


    这个女人很痛恨这张脸，因为正是这张过于漂亮的脸让自己的丈夫发现了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她的丈夫是个富商，原本她丰衣足食，现在却因为一个野种沦落到现在这样穷困潦倒靠着出卖皮肉换酒的地步。</p>


    她恨这张脸，同样痛恨让她数失去一切的月傀。</p>


    “啪——”</p>


    鞭哒声还在继续，但已经听不见惨叫的声音，被鞭打的月傀似乎已经晕厥过去。</p>


    “废物！”</p>


    女人臭骂了一声，提起鞭子准备转身离去。</p>


    但是当她转身才发现，自己似乎因为愤怒忘记关门就开始用刑了。</p>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微笑着看着她。</p>


    “啊！”女人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开始慌乱了起来。</p>


    这位可是她刚榜上的金主，似乎是个很有钱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富少爷，但是只要忽悠住这个男人她又有一段时间不用愁钱的问题了！</p>


    可是现在……</p>


    居然被这个男人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她辛辛苦苦打扮自己，将自己包装成温柔的小姐，就是为了钓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上门。</p>


    完了，女人心里有些怨恨，该死，该死，都是这个野种！害我‘淑女’的形象被毁了！</p>


    “这是你的兴趣爱好吗？”</p>


    出乎意料地，这个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甚至脸上还洋溢起了笑容。</p>


    女人愣了愣，“是……是的！这是我买来的奴隶！”</p>


    “原来如此。”鬼舞辻无惨微笑着点头。</p>


    “是的，就是这样！”女人有些紧张，“您不会介意吧？”</p>


    “当然！”鬼舞辻无惨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一个奴隶而已，很正常。”</p>


    “是的，没错！”女人喜出望外。</p>


    她突然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个少爷来着！听说有些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有一些变态的嗜好，说不定……</p>


    “您……您要试试看吗？”</p>


    女人献媚的将自己手中的皮鞭交给男人。</p>


    她猜测这个男人说不定是自己的同道中人！</p>


    “哦？好啊。”</p>


    鬼舞什无惨饶有兴趣地接过皮鞭，缓步靠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p>


    此刻的小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样子。</p>


    “真是可怜，人类果然是一种脆弱的生物，这就要死了吗？”他轻轻蹲在小女孩面前，语气中略带嘲讽。</p>


    他深知人类的脆弱，并且十分厌恶这种摇摇欲坠的生命，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曾经。</p>


    人类的生命脆弱无比，轻轻触碰就会支离破碎，所以为了活下去他早就不做人了。</p>


    鬼舞辻无惨提起月傀的头发，看清楚了这张脸，脸上满是泪痕，漂亮的双目中没有了神采，但他似乎从里面看见了有趣的东西。</p>


    那是愤怒。</p>


    “呵呵。”他嗤笑着，“你想要活下去吗？”</p>


    月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p>


    只是用手死死地捏住这个男人的衣角，似乎将这个突然闯入这里的男人当成了唯一的希望。</p>


    “有趣。”</p>


    鬼舞辻无惨红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残忍。</p>


    “您……您在干嘛？”</p>


    身后的女人听见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有疑惑，她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野种想不想活下去这种问题。</p>


    难道是……看上这野种了？</p>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又是这张脸吗！？</p>


    女人上前，似乎准备送月傀下地狱去。</p>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将手指刺入了月傀的额头中。</p>


    黑暗中，月傀的脸上正冒出狰狞的脉络，面色痛苦，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p>


    当女人靠近的时候，鬼舞什无惨也缓缓起身，他微笑着伸手，似乎要抚摸这个靠近的女人。</p>


    昏暗的环境中女人似乎没能看见男人指尖染着的血液，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一根手指贯穿，有什么东西顺着那根手指涌入自己的身体中，痛疼欲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撑爆了。</p>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们谁有资格活下去。”红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着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类。</p>


    哦不，现在是鬼了。</p>


    地上的月傀已经缓缓从地面爬起，她的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仇恨，明明已经变成了鬼，可身上的伤痕依旧没有复原，似乎是为了铭记身为人类时遭受的痛苦，她自己抑制住了伤口的愈合。</p>


    她撕碎了那根曾经鞭打自己的皮鞭，面目狰狞地望着眼前痛苦抱头在地上挣扎的女人。</p>


    “哦？”</p>


    鬼舞辻无惨好奇地看着这个刚刚得到她血液的女孩，似乎有些惊讶于她能够如此之快的适应刚变为鬼的痛苦。</p>


    月傀扑到女人身上撕咬，趁着女人还在地上苦苦挣扎疯狂地进行报复。</p>


    她的手和嘴染满了鲜血。</p>


    而地上的女人被咬得痛苦惨叫，惨叫之后似乎逐渐适应了痛苦开始反扑。</p>


    一大一小两只鬼在地上相互拥抱撕咬，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般疯狂。</p>


    她们身上受伤的部位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恢复，鬼与鬼的厮杀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她们似乎只能痛苦地相互折磨。</p>


    而看着这一幕的鬼舞辻无惨却有些皱眉，他感到了无聊。</p>


    本以为如此强烈的仇恨会产生一些有趣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是发疯的野兽罢了。这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p>


    “咦？”</p>


    当他鬼舞辻无惨刚想销毁掉这两个无用的废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个女孩身上似乎出现了奇特的变化。</p>


    月傀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痛苦中挣脱了出来，她似乎在身为人类的时候就早已习惯了痛苦，渐渐地，渐渐地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疯狂。</p>


    是的，她在笑，欢愉地笑着，她已经习惯了痛苦，现在正为自己能够报仇，能够让眼前的女人感受她的痛苦感到兴奋和愉悦。</p>


    月傀的脸上流着泪，却疯狂地笑着。</p>


    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何不好好珍惜？</p>


    她要让这些家伙都知道，生命究竟有多脆弱！想要后悔吗？想要好好珍惜生命吗？抱歉啊！太迟了！</p>


    密集的丝线从月傀指尖伸出，她拨动着手指像是提线木偶般摆弄着眼前的女人。</p>


    各种反人类的痛苦动作让女人疯狂地惨叫。</p>


    最后，似乎是玩腻了，月傀轻轻扯动着丝线，紧绷着的丝线如同利刃般锋利，将眼前的女人切成碎肉。</p>


    看着满地的碎肉挣扎着想要复原，一旁的鬼舞辻无惨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前的月傀居然刚得到他的血就能觉醒鬼血术，这让他很满意。</p>


    他轻轻挥手，地上的碎肉停止了蠕动，开始腐败然后化为灰烬，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p>


    “很好。”鬼舞辻无惨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月傀，而月傀正舔着嘴角的鲜血，目光有些呆滞。</p>


    “从现在开始，我赋予你新的名字，下弦之伍——月傀。”</p>


    伴随着话音落下，月傀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殷红的血液顺着捂着眼睛的手掌流下，当她再次挪开手的时候，瞳孔中已经被深深地刻下了两个字，‘下伍’。</p>


    “谢……谢……大人……”月傀用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道谢。</p>


    “真是个乖孩子，”鬼舞辻无惨微笑着说，“可别让我失望啊。”</p>


    ……</p>


    那位大人当时的声音似乎现在都还回荡在月傀的脑海中。</p>


    不过……</p>


    “或许要让大人失望了啊！”</p>


    月傀抱着的嘉神川真夜的手轻轻松开，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兴奋的表情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冲淡了。</p>


    她感觉到了。</p>


    有人来了。</p>


    她为了阻拦追击者而在周围设下的丝线被一根根绷断，从它们传递过来的感觉来看……并不是被砍断的。</p>


    这正是她此刻表情变得凝重的原因。</p>


    因为来人似乎仅仅靠着蛮力就破解了她的鬼血术。</p>


    那人不急不缓地朝着这边走来，一路上阻挡他的丝线尽数崩断，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着，如同安魂曲般令人心颤。</p>


    “啊啦，啊啦，大哥哥晚上好啊~”</p>


    月傀十分懂礼貌地朝着迎面而来的男人行礼，她微眯着眼睛，看不出眼里的神采。</p>


    “你这样有礼貌的鬼……我还是头一次遇见。”</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鬼，又看了看一旁被束缚着的嘉神川真夜。</p>


    少女整个身体被无色的丝线固定在远处，摆着奇怪的动作，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他很快移开了视线。</p>


    “那位大人吩咐过我们不要惹恼了大哥哥，遇见您就赶紧闪人。”</p>


    月傀睁开了双眼，微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被那位大人标记为‘危险人物不得招惹’的男人。</p>


    说实话……除了的确很有蛮力之外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p>


    “哦？这么说来，你的胆子比它们都大啊？”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十来岁模样的小女孩。</p>


    从这个女孩眼睛里刻着的‘下伍’他清楚了这个是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下弦之鬼。</p>


    不过虽然只是下伍，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小女孩的胆子可比它们老大要大多了，这才像是十二鬼月嘛，上次遇见的‘下陆’是个什么东西？</p>


    “谢谢大哥哥夸奖。”</p>


    月傀甜甜地笑着，似乎是在冲着眼前的男人卖萌，“不过其实我的胆子并不是很大，现在很害怕呢。要我掏出来给您看看吗？”</p>


    她脸上天真的笑容如果没有旁边被捆绑y的嘉神川真夜并且不说这些听上去骇人的话，或许轩浩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p>


    “额……还是算了吧。”</p>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果然鬼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即使看上去是个小女孩也不例外。</p>


    谁特么要看你的胆子？</p>


    “能放开那个女孩吗？她姑且也算我的徒弟来着。”轩浩指了指旁边的嘉神川真夜。</p>


    眼前这只鬼似乎不像是他遇见过的其他鬼，看见血肉就扑过去，即使嘉神川真夜此刻身上流淌着鲜血。</p>


    所以他想着或许能够交流？</p>


    毕竟人家手中现在可是有着人质呢，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可不好玩儿了。</p>


    他丝毫不怀疑那细密的丝线能够瞬间将那个女孩切片。</p>


    即使他出手秒杀掉眼前的鬼，说不定这只鬼也能在意识消散前杀死这个女孩。</p>


    “可以啊！”</p>


    令轩浩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p>


    “不过……”月傀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大哥哥能够保证我活着离开这里吗？”</p>


    “哦？你在跟我谈条件吗？”轩浩挑了挑眉头。</p>


    “是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大哥哥的对手，”月傀坦然地回答，“其实从一开始我根本没打算与你们起冲突的，只是这个女人穷追不舍，拿着刀子砍人家，没办法，我只好反击咯~”</p>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轩浩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鬼。</p>


    “是啊，难道不是吗？”月傀一脸的天真，“我一直是个乖孩子哦，即使变成鬼，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吃过哦！你们鬼杀队的大人们却天天想要杀死我，真是好可怕呢。”</p>


    “你撒谎，村子里的人不是你吃的吗？”一旁的嘉神川真夜反驳。</p>


    “你弄错了呢，那些人可不是我吃的，我从头到尾可是连村子都没进过呢。还有……”</p>


    月傀轻轻挥手，丝线顺着嘉神川真夜的脖子朝上捂住了她的嘴巴，“现在是我在和大哥哥说话呢，你作为大人连基础的礼貌都不懂吗？别人交流的时候不要乱插嘴啦，要懂礼貌！”</p>


    她可没有撒谎，她的确没有进入过这座村庄，吃掉村子里的人的家伙另有其人，她只是个可怜的工具人罢了，并且她也真的没有吃过人，她不过是通过那些控制着玩具的丝线吸收一些养分罢了。</p>


    她可是个好孩子啊，好孩子怎么能吃人呢？</p>


    “这么说来，村子里的人是那些喽啰一样的家伙吃的吗？”轩浩问，“它们是你的部下？”</p>


    “部下？”月傀愣了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与那些肮脏的家伙为伍？它们充其量只能算我的玩具罢了。”</p>


    “这么说来……你是想说其实你是只好鬼？”轩浩笑了，鬼话能信吗？反正他不信。</p>


    “是啊，人家是好孩子来着。”月傀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那么大哥哥，您愿意答应我的条件吗？”</p>


    “好啊。”轩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我答应你，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p>


    “呜呜——”</p>


    一旁的嘉神川真夜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急了。</p>


    这可是下弦之鬼啊！如果放她走的话，又会有多少人受害？</p>


    可是轩浩并没有理会，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让出一条道路来。</p>


    “我可以相信大哥哥的话吗？”月傀微笑着问。</p>


    “我连你的鬼话都信了，你还不愿意信人话吗？”轩浩嗤笑着。</p>


    “那么……希望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p>


    说着，月傀伸出手牵动丝线将嘉神川真夜松开，并且抓住她扔向后方，自己却向方向逃离。</p>


    轩浩并没有阻止，而是飞身接住了坠落的女孩，并且帮女孩检查了一下身体。</p>


    别误会，他只是检查嘉神川真夜身上是不是还有这种丝线。</p>


    “老师！你怎么能放走她？”女孩看着远去的下弦之鬼，有焦急。</p>


    “放就放了呗。”轩浩无所谓地回答，“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p>


    “你……”</p>


    女孩说着就要再次拿起刀追上去，却被轩浩一个刀手劈得抱头蹲防。</p>


    “少去给我丢人现眼了，回去再好好教训你。”</p>


    轩浩有些无奈地拿起地上的长枪。</p>


    “好好在这给我呆着。”</p>


    “你……”单纯的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p>


    “你什么你？”轩浩瞪了她一眼，“我只说让她活着离开这里，没说过她离开这里以后还能活着。”</p>


    “这……”</p>


    “这什么这？这叫兵不厌诈！”</p>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女孩衣衫不整地凌乱在风中。</p>


    风声在轩浩耳边呼啸，在树林的上方留下一道残影如狂风般掠过，他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只是在高处远远地看着那只鬼逃亡的路线。</p>


    做人确实应该守信，在这里他不打算动手。</p>


    当然，他还有别的目的。</p>


    只要跟着这只鬼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关于鬼舞什无惨的线索，虽然这种情况的希望很渺茫毕竟鬼舞什无惨出人意料的谨慎，但是除此之外轩浩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p>


    能不能找到线索终归要试试看才知道。</p>


    可是令轩浩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在逃离这片树林之后不久就停下了脚步。</p>


    她静静地站在荒芜的空地里，孤独得就像迷路的小女孩。</p>


    小女孩轻轻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摆弄着什么。</p>


    轩浩皱着眉头，他很清楚自己应该不可能被发现才对。为了避开这只鬼在树林中留下的丝线，他甚至绕道而行。</p>


    两人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对方绝无发现他跟踪的可能。</p>


    可这个小女孩就是停下了，是发现了什么吗？</p>


    “难道周围还有别人吗？”</p>


    轩浩皱着眉头。</p>


    没有，至少他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p>


    如果鬼舞辻无惨是最强之鬼，继国缘一是最强之人，那么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他更强的存在了，也就不会有人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这里。</p>


    “算了。”</p>


    等待片刻后，轩浩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这只鬼似乎不打算继续逃到更远的地方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p>


    他从树上跃下，缓缓地走出树林朝着背对着他的月傀身后走去。</p>

 第379章 愤怒

    蹲在空地中的月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在靠近。</p>


    她的双手在身前来回比划着，透明的丝线在指尖徘徊，丝线下方正连接着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提线木偶。</p>


    一个是成年女人模样的木偶，另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木偶。</p>


    两只木偶在丝线的牵引下摆着各种各亲密的动作，就像一对平凡的母女，看上去和谐又温馨。</p>


    可是小女孩嘴中念叨着的却是另一幅情景。</p>


    “妈妈，妈妈，妈妈我爱你啊……”</p>


    “为什么讨厌我呢？我很听话的啊。”</p>


    “为什么要打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p>


    “……”</p>


    “去死吧，我受够了。”</p>


    月傀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焦躁，两个木偶在她的控制下纠缠在一起，像是在相互撕咬直到双方都化为碎片为止。</p>


    做完着一切之后，她缓缓地起身，然后转身看向靠近自己的男人。</p>


    在轩浩的视野中，这个小女孩模样的鬼，穿着漂亮的碎花裙，黑发披肩，就像是一户富有人家的小姐，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始终带着笑容。</p>


    但是她的笑容中似乎并没有喜悦，反而充满了厌恶。</p>


    “我果然不应该相信人类。”她的声音显得有冷飕飕的。</p>


    “……你不会真信我吧？”</p>


    轩浩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个女孩，难不成这个只鬼真的相信自己会放她一命？</p>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在这里停下来就很合理了，毕竟只要离开了刚才那里，不管在哪里她都不会死。</p>


    可惜现实情况不是这样的。</p>


    “信，为什么不信呢？”月傀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可是大人啊，大人不是都……不会欺骗小孩的吗！？”</p>


    “唉，对不起，我悔过。”突然间，轩浩感觉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不过我似乎只说过让你活着离开刚才那里，现在已经换了地方了，也不算骗人吧？”</p>


    “是啊……”</p>


    月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大人无论做什么总是会有理由的吧？”</p>


    “……”</p>


    轩浩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的问题。</p>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个小女孩的话，他现在确实是一个欺骗孩子的坏叔叔。</p>


    但是此刻他面对的可是鬼啊！差点被小孩子的模样迷惑了，跟鬼还讲什么道理？</p>


    他缓缓上前，提枪抵在这只鬼的脖子上，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居然不躲不闪，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抬起头瞪着他的眼睛。</p>


    “不打算逃？也不打算反抗吗？”</p>


    “大哥哥可是个大人啊，逃避这种事情没有意义，不会不理解吧？”月傀讽刺道。</p>


    轩浩皱了皱眉头，他居然被一只鬼教育了？</p>


    “那么你已经准备好受死了吗？”</p>


    “死？”月傀突然间笑了，“我早就已经死了！”</p>


    她迈着小步向前，抵在她脖颈的枪尖一寸寸地刺入，殷红鲜血不断从脖颈里溢出。她的脸上带着潮红，笑容逐渐疯狂。</p>


    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小女孩模样的鬼，这只鬼似乎与以往他遇见的鬼有所不同。</p>


    在他的印象中，鬼这种生物只是并且以人类为食物的怪物，无论是被迫变成鬼还是自愿变成鬼，它们都得当不了对血肉的渴望，它们的共同点是胆小怕死，残忍无情，泯灭人性。</p>


    遇见人类的第一件事情大概是想着怎么杀死这个人类然后扑上去啃食，总之绝对不会出现像他现在遇见的这种情况。</p>


    这只鬼不但放了嘉神川真夜，似乎还真的相信过他说的话，被骗之后感觉到愤怒，但是却只能无奈地接受背叛，她嘴中的道理就像是真的小女孩那样总是站在孩子的角度嘲讽大人。可是对于无耻的大人总有理由却显得无可奈何。</p>


    “你……变成鬼已经多久了？”轩浩皱着眉头问出这样的问题。</p>


    “啊啦？忘记了啊，”月傀有些伤脑筋地停下步伐，枪尖已经没入了她一半的脖颈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p>


    “或许几十年，上百年？不过都无所谓啦，谁会去记一个人死去多久呢？”</p>


    “你是想说你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吗？”轩浩愣了愣。</p>


    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模样，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连说话方式和思维都像是一直保持着曾经的模样，难道说这只鬼一直活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吗？</p>


    “很奇怪吗？”月傀歪着脑袋，被割断一半的脖子支撑不了她现在的动作，于是她只好伸手扶住。</p>


    那动作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甚至有些滑稽。</p>


    此刻的轩浩完全确认了，这只鬼或许真的没有骗自己，一个连死亡都不惧的家伙有什么必要欺骗别人吗？</p>


    “你真的没有吃过人？”</p>


    轩浩问道，他似乎有些相信这只鬼的话了。</p>


    “没有。不过我杀过很多人哦！”月傀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p>


    她似乎真的是个‘好孩子’，至少从来没有撒谎。</p>


    “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有许多好心的大人们捡我回家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经常将我用绳子绑起来交给其他的人，然后那些人又总喜欢强迫我做些不情愿的事情，没办法啦，我只好逃出来了。”</p>


    “所以你杀了他们逃了？”轩浩皱着眉头。</p>


    虽然这只鬼表述得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些捡她回家并用绳子绑着她的人大概是人贩子，在这个世界落后的年代里，路边无家可归的小孩多了去了，而将这些小孩利用起来赚钱的奴隶商人同样也多。</p>


    通常他们会将男孩卖去做苦力，而被人贩卖的小女孩的下场……</p>


    “是啊，我做得不对吗？”月傀嬉笑着回答。</p>


    “……”</p>


    轩浩再次陷入了沉默。</p>


    做的对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那种人的确该死。但如果眼前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他要去肯定这个小女孩这样的做法吗？无论有怎样的理由，杀人终究是罪孽的。</p>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眼前的鬼依旧在朝着枪尖靠近着，深深的血痕在她喉间继续炸开。</p>


    但她还没有死亡，因为她的脖子并没有完全被斩断。</p>


    “大哥哥你不打算杀了我吗？”</p>


    月傀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明白，鬼杀队的人不是一直都想杀死她吗？为什么现在她送到面前又没有动作了呢？</p>


    轩浩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是纯粹的猎鬼者，杀人这种事情他自己也做过很多。</p>


    杀死敌人没有什么不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p>


    人类之所以与鬼为敌，说得简单一点其实只是因为鬼会吃人这样的宿命罢了，两种生物天生就是敌人。</p>


    人类猎鬼也是天经地义，但是眼前的这只鬼如果真的不吃人肉，似乎也不是没有理由放过她。毕竟这可是一只‘为民除害’的好鬼？</p>


    想到这里，轩浩缓缓摇头，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杀人的人，吃人的鬼，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p>


    在他的分类里只存在两种选项，敌人或是亲朋。</p>


    眼前的这只鬼似乎算不上敌人，因为跟别的鬼不同，别的鬼见到他都是想着扑过来吃掉他，而现在他感觉不到这只鬼对他的杀意，这只鬼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为敌。</p>


    “至于究竟如何……还是让我亲眼确认吧。”</p>


    轩浩凝望着眼前的这只鬼。</p>


    虽然感觉这只鬼并没有骗他，但是终归是没有亲眼见证来得实在。</p>


    正巧的是，他刚好拥有这样的能力。</p>


    所以他打算看看这只鬼的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窥探鬼的过去。他从来不会去窥探鬼的过去，因为鬼是吃人的生物，他从生理上接受不了。</p>


    但是这只鬼说她没吃过人，姑且相信一次吧。</p>


    ……</p>


    片刻后轩浩回过神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p>


    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月傀。这是这个女孩的名字。</p>


    是的，她没有身为人类时的名字。</p>


    因为她从出身开始就是错误的。</p>


    母亲并没有给她名字以及任何美好的东西，给她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所谓的‘礼貌’。</p>


    这种礼貌没有任何意义，母亲总是以她不礼貌为由殴打她，可即使她再礼貌也是同样的效果。</p>


    这个女孩并没有对轩浩撒谎。</p>


    她真的没有吃过人，只是杀人而已。</p>


    她真的认为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在那个夜晚里，在她和母亲相互撕咬的时候，就像此刻空地上两个破碎的木偶一般支离破碎。</p>


    为了报答鬼舞辻无惨的恩情，她将这个无情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但是她依旧努力地完成任务。</p>


    因为这就是支撑如果行尸走肉的她行动的唯一动力，她是操纵木偶的人，同时自己也是被操纵的木偶。</p>


    就在刚才，她违背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p>


    因为她放过了嘉神川真夜。并非她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轩浩刚好赶到。而是因为这个少女的质问让她想起来了自己变成鬼的初衷。</p>


    “你究竟把生命当成了什么？”</p>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变成鬼的那一刻曾经发誓要让这些不懂得生命珍贵的家伙都知道，生命究竟有多脆弱！她要让那些愚蠢的大人们都后悔！想要好好珍惜生命吗？抱歉啊！太迟了！</p>


    可是……眼前这个少女似乎原本就很珍视生命呢？就这样，她陷入了彷徨，这种人杀还是不杀呢？如果杀了，自己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p>


    可不杀的话，那位大人的命令该怎么办呢？</p>


    就是这样简单的问题难住了这个小女孩模样的鬼。</p>


    “……”</p>


    轩浩叹息着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他很庆幸自己没能体会到人肉是什么味道，也有些遗憾没能从这个女孩的记忆中找到鬼舞辻无惨的下落。</p>


    鬼舞辻无惨异常的谨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转移藏身之所，并且会连身份样貌等一起改变，即使是十二鬼月也不知道此刻的鬼舞辻无惨会在哪里。</p>


    “被我杀死，就是你最后得出的正确答案吗？”</p>


    轩浩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没有朝着自己发起攻击的小女孩问道。</p>


    “额？”月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哥哥是在问什么？”</p>


    “你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完成不了任务。但是又因为让赋予你新生命的鬼舞辻无惨失望，所以觉得自己不配继续活下去？”</p>


    轩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在看过这个女孩的过去之后，他知道了这个女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因为母亲的打骂让她感到恐惧，让她以为只能当个‘好孩子’才行。</p>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迎来了悲惨的结局，直到变成鬼之后依旧一直被‘好孩子’这样的标签束缚着，唯一的改变或许就是多出了一些多人类的仇恨而已。</p>


    她变成鬼之后就一直没有改变过，身为人类的一切都在那个夜晚跟随母亲一起死去，只记得自己是个‘好孩子’，记得她因为仇恨而诞生的愿望。</p>


    “你怎么……”</p>


    月傀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被这个男人的目光注视得有些心里发慌，感觉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看穿了。</p>


    从来就没有人理解过她。</p>


    就连赋予她名字的那位大人也不过是将她当成工具罢了。</p>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理解她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一样烂，除了刚才她放过的那个少女之外，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懂得珍惜那些脆弱的生命，像她这样还没长大就已经死去的孩子多到可以堆积成山。</p>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看穿了她的心思。</p>


    不知为何，她稚嫩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p>


    轩浩看着眼前小女孩脸上再次浮现的笑容愣住了，因为灵魂的共鸣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此刻的情绪，这一次是真实的笑容。</p>


    他有些不解地准备收回长枪。</p>


    但这个月傀却伸手抓住了他的长枪。</p>


    “大哥哥，您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吗？”女孩微笑着问。</p>


    轩浩握住长枪的手停顿了。</p>


    满足愿望……是指杀死她吗？</p>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愿望，那些鬼不都是一个个怕死得要命？</p>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p>


    就感觉自己被看不见的丝线束缚住了。</p>


    这些具有强烈切割性的丝线直接撕碎了他身上的鬼杀队制服，鬼杀队的制服都是使用特殊材质编织的，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可是在这些丝线面前依旧没有任何阻碍地粉碎，连同着他身上为了遮住骇人伤痕的绷带也一起破碎。</p>


    细密的黑色纹路从他强健的躯干蔓延，整个身体看上去支离破碎。</p>


    而这些丝线紧紧勒住他的身体，似乎不想让他动弹。</p>


    是的，仅仅是不想让他动弹。</p>


    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轩浩感觉不到杀意。</p>


    这些丝线明明可以勒得更紧，甚至透过那些缝隙勒入肉里，但是她却停手了。</p>


    月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的伤痕，“什么啊，原来大哥哥跟我一样啊？”</p>


    她微笑着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下面满是伤痕的身体。</p>


    “不，我身上的伤不是被人造成的。”</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小女孩遍体鳞伤的身体。</p>


    虽然在这个小女孩的记忆中曾经看见过，但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触目惊心。</p>


    “明明是鬼，却不愿意恢复身上的伤痕，是为了记住自己的心里的仇恨吗？”</p>


    “是的。”月傀缓缓点头，“不过我有些累了。”</p>


    她轻轻上前，再次将脖子靠在枪尖上。</p>


    “现在终于找到了赴死的理由。”</p>


    轩浩并没有反抗，身上缠绕的丝线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如果想要，他感觉自己能够轻易绷断。</p>


    但他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女孩的动作。</p>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这只鬼怪异的行为。</p>


    她早就应该死去了，在那个夜晚被鞭打到昏迷的时候，就应该永远不再醒来。</p>


    只是似乎做错了选择。</p>


    鬼舞辻无惨的出现让年幼的她以为是救赎，是希望。</p>


    可是渐渐地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身体不在长大，但明白的东西依旧会变多，她发现自己似乎只是被利用了。</p>


    就算如此她依旧没办法背叛自己的‘恩人’，唯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地麻痹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尽量沉醉于作为鬼的欢愉之中，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依旧感觉到了疲惫。</p>


    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赴死的理由而已。</p>


    “谢谢你，大哥哥。另外，小心一些，其实真正占领那座村庄的不是我哦……”</p>


    锋利的枪尖划过整个脖颈，月傀的脖子被彻底切断，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容，终于有人能够理解她，似乎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救赎。</p>


    轩浩平静地看着小女孩随风消散的身体。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伴随着鬼的消散也跟着随风而去了。</p>


    他安静地收回长枪，枪尖上一尘不染，鬼死后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p>


    但是下一刻他就淡定不下来了，甚至无尽的愤怒从他心头升起。</p>


    “鬼，舞，辻，无，惨！”</p>


    怒吼声响彻天际，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p>


    某处正躲在阴暗房间里，原本因为下弦之伍的死感到无比愤怒的鬼舞辻无惨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p>


    轩浩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捧起月傀消散后才浮现出来的光点。</p>


    这是他妹妹的灵魂碎片，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p>


    或许是因为自己体内妹妹的灵魂还在沉睡再加上灵魂碎片被宿主原本就强大的灵魂掩盖的缘故，灵魂之间的共鸣十分的微弱，直到浮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p>


    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出现在鬼的身上！</p>


    轩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就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特殊的鬼，不吃人肉，甚至保留着还是人类时候的初心。</p>


    意志的强大跟灵魂脱不开关系，而能够容纳他妹妹灵魂的个体身上的灵魂很显然是特殊的。</p>


    那么他刚才做了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p>


    不，月傀是选择自己解脱的，这对她来说算是救赎。</p>


    但对轩浩来说很显然无法接受。</p>


    灵魂碎片缓缓融入他的意识，这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这枚灵魂碎片曾经经历的一切。</p>


    他紧握着双拳，愤怒让他变得面目狰狞，差点控制不住身体里的力量，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似乎有了要崩溃的迹象。</p>


    “鬼吗？”</p>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下的定义了。</p>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寻找妹妹的缘故，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p>


    之前他遇见的人都是善良的人，遇见的鬼都是邪恶的鬼。还以为这个世界唯一的阴暗面或许就是以鬼舞辻无惨为首的鬼。</p>


    不过现在看来，每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都有着光明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p>


    所有的鬼，都曾经是人，而有些人，生来就是鬼。</p>


    他不会为鬼的悲惨遭遇和死亡感到遗憾，因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和曾经经历的‘龙族’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p>


    只要世界上还有着‘鬼’的存在，那么像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重复发生。</p>


    继国缘一大概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穷尽一生来斩鬼的吧？</p>


    不过这是继国缘一的使命，跟轩浩似乎没有什么关系。</p>


    可是现在轩浩突然意识到了，他身在这个世界，就必然会受到世界的影响，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的妹妹，他都应该做些什么。</p>


    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说不定早在几十年前就帮继国缘一干掉了鬼舞辻无惨，那样的话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变成鬼？</p>


    不！似乎也不对，如果不变成鬼，那月傀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旦身体死去，那枚灵魂碎片没有被轩浩找到就会继续游荡在世间寻找新的宿主。</p>


    所以要怪的话，大概只能怪这该死的世界吧？</p>


    轩浩的愤怒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p>


    不过，鬼舞辻无惨已经在他的必杀名单里了。</p>


    虽然他自己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一枚灵魂碎片，但是就现在的状况看来，那个关心自己妹妹灵魂状况的神并没有出现，就说明这个世界或许还存在其他的灵魂碎片。</p>


    为了避免再出现同样的状况，他必须想办法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才行。</p>


    而要想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无惨必须死。</p>


    鬼舞辻无惨：？？？</p>


    “老师！”</p>


    后方传来的焦急声音将轩浩从愤怒中拉回来。</p>


    他回过头，看着匆匆赶来的嘉神川真夜，皱起了眉头。</p>


    这个女孩似乎也很特殊……身上会不会也有灵魂碎片？轩浩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p>


    “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p>


    嘉神川真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的表情有些惊讶，她还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愤怒的表情。</p>


    刚才在远处她就听见了愤怒的吼声，以为是鬼舞辻无惨出现了这才焦急地赶过来支援。</p>


    可是哪有鬼舞辻无惨的影子，连个鬼都没有。</p>


    “没什么。”轩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p>


    “那只鬼呢？”</p>


    “死了。”</p>


    “您刚才大喊鬼舞辻无惨？他出现了吗？”</p>


    “没有，”轩浩听见这个名字眼神里一缕金色闪过，“终有一天我会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p>


    “额……”</p>


    嘉神川真夜有些愣愣地看着轩浩的眼睛，她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她好像看见了这个男人眼底闪过漂亮的金色光芒。</p>


    “回去吧，去看看其他的队员清理完剩余的鬼了没有。”</p>


    轩浩将发呆的嘉神川真夜唤醒，提着长枪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庄的方向赶回去。</p>


    他回想起了月傀领死前说的话……真正占领村庄的不是她！</p>


    从她的记忆中轩浩也的确看到了，从头至尾月傀就没有进入过村庄，她只是负责控制那些弱小的鬼不乱跑罢了。</p>


    似乎是做着类似于哨兵的工作。</p>


    村子里还藏着些别的东西！</p>


    “是……”</p>


    嘉神川真夜看着轩浩急匆匆的背影有些不解。</p>


    她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男人情绪这么激动，要知道这可是鬼杀队公认的最强之‘柱’啊。</p>


    ……</p>


    太阳还未升起，村庄依旧被冰冷的月光笼罩着，村子最边缘的角落里，氤氲的雾气不时升起，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要将这里的空气变得凝固。</p>


    木屋里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嘎嘣的脆响听上去毛骨悚然。</p>


    “伤脑筋啊，来了这么多鬼杀队的剑士。不知道月傀那个废物能不能挡得住啊？”</p>


    男人蹲在角落里扒拉着眼前的物体，“呜——真是美味。”</p>


    他的面前堆积的物体是零散的身体部件，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但残肢断臂已经堆满了几乎整个房间，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整个屋内像是地狱的绘图。</p>


    这……这是什么情况？推门进来的井上正辰和佐藤雅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他们看见了房间里那个背对着他们蹲坐的男人正在一边撕扯着血肉一边嘴里喊着美味，感到背脊一阵发凉。</p>


    我们不会是中头彩了吧？</p>


    两人相视一眼，脚步不住地后退。</p>


    他们只是在清理村子外围部分的弱小的鬼，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是却诡异地发现整个村庄每一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就算是村里人死光了也得有尸体吧？</p>


    异常的状况让他们以为情报有误，于是就挨家挨户地巡视了一圈，打算发现什么异常就赶紧通过鎹鸦通知‘明柱’大人。</p>


    于是就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p>


    堆满房间的残肢，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里或许有着整个村子里所有人的尸体，只是大多数都被眼前这只鬼吃干净了。</p>


    这得吃了多少人？</p>


    他们不敢想象。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只鬼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应付！吃过越多人的鬼就会变得越强，这是肯定的！</p>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后退。</p>


    这只正在进食的鬼依旧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动静。</p>


    “嘿嘿嘿……我的运气可真好。”</p>


    男人嬉笑着转过头，“居然又有新鲜的美味送上门来！”</p>


    井上正辰呆呆地看着这只鬼缓缓起身，那双狰狞的眼睛让他甚至忘记了呼吸。</p>


    ‘上贰’，这是这只鬼眼中刻着的字。</p>


    动，动动！动起来！井上正辰心中疯狂地呐喊着，想让自己的身体赶紧动起来，逃跑！</p>


    md是谁提供的情报？说这里可能有下弦之鬼？你特么是上下不分是吧！？这下子可害死他们了！</p>


    上弦之鬼！这可是上弦之鬼！就算是‘柱’们也不可能独自对抗的上弦啊！他们两个新人何德何能？</p>


    井上正辰只能呆滞地看着这只鬼缓缓地举起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p>


    上弦之贰，鬼藤。</p>


    他的手缓缓抬起，如枯木般的手掐起兰花指，指向眼前的猎物。</p>


    “快躲开，井上！！”</p>


    井上正辰旁边的佐藤雅哉惊恐地大喊，他不知道那只鬼举起手指想干什么，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有好事情发生！</p>


    可惜他喊得还是迟了一步。</p>


    “噗——”</p>


    鲜血四溅的声音。</p>


    井上正辰在听见队友呼喊的时候总算是竭力移动了半步。</p>


    是锋利的树枝依旧贯穿了他的肩膀。</p>


    “阿勒？没贯穿心脏吗？”鬼藤挠了挠头迷惑地问道，“看样子这招还是不太熟练啊……”</p>


    听他的话语中，这好像是他正在实验中的招式，一招能够远程杀伤敌人的方式。</p>


    就像他的名字鬼藤一样，他的鬼血术是操纵植物，刚才他不过是弹射出了一枚种子而已。</p>


    但是就是这枚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种子，却在他弹出之后瞬间化为利箭贯穿了人类的身体。</p>


    “妈的！血止不住了！”井上正辰有些惊慌地捂着自己的伤口。</p>


    “快冷静下来！先……先离开这里！”佐藤雅哉似乎也有些慌乱，他赶紧拖着受伤的队友朝着门外撤退。</p>


    “嘿嘿嘿——止不住就对了。”</p>


    看着眼前的人类血流不止的样子，鬼藤开心地笑起来，“这可是我的新招式呢，你被贯穿的地方会像陈年旧木一般腐败，最后血流不止而死！”</p>


    “嘿嘿嘿……”</p>


    鬼藤的心中十分的得意，这可是他专门研究出来的招式，自从上次他和鬼杀队的炎柱交手后，就深知自己跑不过这些人类，所以为了更好的狩猎，他想出了用毒的方法！</p>


    “呐呐！你们陪我练习一下吧？”</p>


    井上正辰和佐藤雅哉冷汗直冒，他们现在似乎听见了一个好消息。</p>


    那就是这只鬼不打算立刻杀死他们，不过这个好消息似乎也挺惊悚的，因为他们大概会被折磨至死！</p>


    “鎹鸦！快！快去通知‘明柱’大人！不，通知能够联系到的所有柱来支援！”</p>


    佐藤雅哉顾不上其他，赶忙抬起头朝着天空大喊。</p>


    可是……诡异的是天空中并没有传来乌鸦的鸣叫声。</p>


    “知道，这个我知道！”鬼藤惊喜地拍着手说，“你想请求增援对吧？我听说你们鬼杀队都是通过乌鸦联络的，不过很遗憾呢，它已经进我肚子里了！哈哈哈哈哈——”</p>


    “什……什么时候？”</p>


    佐藤雅哉满脸的震惊，什么时候这只鬼已经吃掉了鎹鸦？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p>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一道破空声再次响起。</p>


    “雅哉！”受伤倒地的井上正辰看着故技重施的鬼，朝着自己的队友大喊道。</p>


    “来了！”</p>


    佐藤雅哉下意识地侧身，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腰部还是被锋利的木箭削掉了一块肉，不过还好并非贯穿伤口，暂时不会影响行动。</p>


    只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伤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p>


    这是毒！</p>


    “奇怪？”鬼藤看见自己的攻击又被躲开，有些困惑，“怎么就是准头不够呢？”</p>


    他有些懊恼地挠着头，指甲刮着脑门发出咔咔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人感觉他的脑袋似乎不像是血肉构成。</p>


    “哈——哈——”</p>


    感受着腰部的肌肉逐渐腐败，佐藤雅哉大口地喘着粗气。</p>


    “好痛。”</p>


    他咬着牙，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p>


    “嗖——”</p>


    “嗖——”</p>


    鬼藤抬起手，又是两发木箭朝着依旧站着的佐藤雅哉射出去。</p>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攻击倒在地上的井上正辰，似乎真的将这两人当成了练习用的靶子。</p>


    既然是打靶子，那肯定是移动的更好啊！</p>


    “嘿嘿嘿……”</p>


    鬼藤刚刚想笑，因为他感觉眼前的弱小的人类肯定没办法再躲过他的攻击了，他这次可是双箭齐发！</p>


    可是让他感到气愤的是，他的攻击又被躲开了！</p>


    佐藤雅哉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上弦之鬼，注意力无比集中，在鬼藤射击的瞬间他勉强地移动着，但就是这样缓慢的动作居然堪堪躲开了鬼藤的射击。</p>


    “咦？”鬼藤看着眼前的人类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难不成你能看清楚我的攻击？”</p>


    这怎么可能？他的力量有多强他自己清楚，射出去的箭矢不会比战场上那些人类的士兵慢，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会呼吸法，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不应该这么轻松躲开？</p>


    佐藤雅哉并没有回答眼前这只鬼的问题，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鬼，准确地说是盯着鬼的手。</p>


    他在加入鬼杀队之前一直跟着父亲在山中狩猎，动态视力比普通人强很多，这种像是箭矢一般的攻击对他来说很容易预判方向，只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手部动作就好了，双方隔着不短的距离，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p>


    “哼——”</p>


    见佐藤雅哉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鬼藤冷哼一声，再次抬起手。</p>


    看仔细！看得再仔细一点！佐藤雅哉脸上冒汗，眼睛充血，极力地使用呼吸法似乎想将其作用在眼睛上。</p>


    他紧紧地盯着鬼藤的动作。</p>


    “只要看见他弹指的动作，就能躲开！”</p>


    “嗖——”</p>


    破空声响起，佐藤雅哉猛地侧身。</p>


    一道箭矢噌地擦破他胸前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印记。</p>


    “这家伙的射击又变快了！”他咬着牙。</p>


    眼前这只鬼根本没有使用全力！是在玩弄他们！</p>


    “哎呀呀，你果然看得清楚我的攻击啊？”鬼藤挠着后脑勺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类。</p>


    “噌——”</p>


    刀鸣声响起。</p>


    “锵——”</p>


    佐藤雅哉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中颤抖的刀刃。</p>


    他趁着这只鬼挠头的空隙瞬间靠近想要拼命，可是对方居然……</p>


    居然用一根手指挡住了他的刀刃！</p>


    这么近的距离他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这是一只被坚硬像是树皮的东西覆盖着皮肤的鬼！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这种坚硬的材质覆盖，虽然行动缓慢，但是防御力他已经领教到了。</p>


    没有胜算！</p>


    “井上！你快走！去叫增援！”佐藤雅哉持刀爆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鬼，朝着肩膀被贯穿失去战斗力的队员咆哮道。</p>


    “啊！？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井上正辰爬起身来，用还能行动的手握住刀柄，他有些抗拒丢下队友逃跑。</p>


    “嗖——”</p>


    “躲开！”</p>


    佐藤雅哉一个飞扑推开井上正辰。</p>


    “啧——这样也能被躲开？”鬼藤有些懊恼地看着相互帮助的两个人类。</p>


    明明以为刚爬起来的这个受伤的家伙很好命中的，结果又被坏事了。</p>


    “可恶！”井上正辰有些痛苦地捂着伤口，现在的他根本称不上战力，甚至已经成为了累赘。</p>


    “井上，请你快走。”佐藤雅哉大声咆哮，“我拖住他。全力跑起来！脱险后叫人来救我！”</p>


    “可恶啊！”井上再次爬起来，捂住受伤的肩膀跑起来。</p>


    “来吧，鬼！”</p>


    佐藤雅哉挑衅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好可怕，好可怕！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根本没有胜算！</p>


    但是……听见背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佐藤雅哉脸上扯出颤抖的笑容，他想起了‘最终选拔’的时候那道挡在自己面前的纤细身影，“我不能再躲在别人后面了！在这种时刻挺身而出，才是男子汉！”</p>


    “哈？”鬼藤莫名其妙地挠着脑袋，完全听不懂眼前的人类在发什么神经。</p>

 第380章 鬼藤

    鬼藤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顿时就有些不悦了。</p>


    自己貌似被小瞧了啊？</p>


    佐藤雅哉手握着刀刃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目光依旧锁定在这只鬼的手上。</p>


    但是他似乎搞错了什么。</p>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射击吧？”</p>


    调侃的声音突兀地在佐藤雅哉耳畔响起。</p>


    “咕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惊悚地看着瞬间到自己身侧的鬼。</p>


    好快！比射出的木箭还要快！这只鬼明明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铠甲看上去很笨重！</p>


    “真是伤脑筋啊……”</p>


    鬼藤一只手抬起近距离对准了眼前的人类，另一只手挠着自己的脑袋，指尖摩擦着覆盖在他头上的木质铠甲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p>


    “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能拖住我的呢？”</p>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大概是想要拖住自己为队友争取求援的时间，但是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自大呢？</p>


    他好歹也算是个上弦之鬼，一个普通的鬼杀队剑士而已，连柱都不是，为什么会以为能够拖住他？虽然他不擅长速度……但即使再慢那也是相较于那些‘柱’来说的。</p>


    佐藤雅哉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鬼手。</p>


    只手的指尖夹着一枚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种子，但是他知道这枚种子一旦射出来就会变成和刚才一样的利箭。</p>


    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无从躲避。</p>


    完了。</p>


    咯吱的摩擦声在这只鬼的手中响起，那是发力的声音。</p>


    “砰——”</p>


    强劲有力的木箭一瞬间插入了地面。</p>


    “哎呀呀呀？”鬼藤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身前插在地面的木箭，又没有命中。</p>


    这可是让他感到很丢人啊，虽然是新招式，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都打空了，对方还仅仅只是两个普通的剑士，说出去会被其他鬼嘲笑的吧？</p>


    “你们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啊？”鬼藤挠着头看着眼前跌倒在一起的鬼杀队剑士。</p>


    刚才逃走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并且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瞄准的目标。</p>


    “井上？你怎么回来了？”</p>


    反应过来的佐藤雅哉也惊讶地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队友。</p>


    “少啰嗦！”</p>


    此刻的井上正辰已经撕下布条应急处理了伤口，有着呼吸法的支撑暂时不会影响动作，“我已经找到其他的鎹鸦将消息传出去了，回来当然是为了帮你！”</p>


    他知道仅靠佐藤一人是没办法拖住这只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p>


    不管是死是活，没有这只鬼的允许，他大概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p>


    如果刚才他不回来，佐藤马上就会死，而这只鬼立刻就能追上他！</p>


    “没用的啦，你们叫再多人来也不过是给我增加一些靶子罢了。”鬼藤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起来，脸上覆盖着的木质铠甲裂开成一张狰狞的嘴。</p>


    他十分的自信，即使鬼杀队的柱在他面前也拿他毫无办法，因为这些剑士们引以为傲的日轮刀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玩具。</p>


    “不过你能回来我挺开心的，也省的我去追你了。现在就接着陪我好好玩玩儿吧？”</p>


    佐藤和井上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p>


    “看样子我回来是正确的，”井上苦笑着说，“这家伙似乎把我们当成玩具了。”</p>


    “放屁。”佐藤一脸的凝重，“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p>


    他们不逃跑似乎真的可以活得久一点，而代价就是被这只鬼当成练习用的靶子！这大概比直接一击毙命要痛苦许多吧？</p>


    “还不一定死呢……”井上强颜欢笑，“你忘了吗？这次带队的可是‘明柱’大人。”</p>


    “明柱？那是谁？”鬼藤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鬼杀队剑士。</p>


    虽然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声，但是依旧逃不开他的耳朵。</p>


    ‘明柱’这个称呼没听说过啊？是鬼杀队新出现的柱级吗？</p>


    鬼藤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不过无所谓，‘柱’他之前也遇见过了，结果在他面前除了逃跑什么也做不到。</p>


    所谓的‘柱’在他的意识里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就算那位大人说让他小心的那个叫‘轩浩’的人类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p>


    说实话，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会对一个人类如此警惕，这根本就不合理。</p>


    他曾经也是人类，深知人类究竟有多脆肉，即使变成了鬼他的肉身依旧很脆弱，所以才会用鬼血术将自己的本体包裹起来，这样一来，人类的武器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玩具。</p>


    人类终究是人类，不可能比他强！</p>


    “注意观察他的手。”佐藤低垂着眼脸，提醒着身边的井上。</p>


    “嗯。”井上会意。</p>


    他明白了佐藤的意思，如果这只鬼真的那么自大地想要玩弄他们的话，他们坚持得更久，不，不仅如此，还要反击！</p>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都不会怕鬼，几百年了，人与鬼的交锋中人类始终处于劣势，如果害怕的话，又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怕死的话谁会选择加入鬼杀队！？</p>


    “我给你创造机会。”井上冷静思考。</p>


    受伤较为轻的佐藤很明显比他有更多的战力，他的右肩膀已经被贯穿了，即使临时处理过再加上呼吸法的支撑也很难有起到什么作用，不如当诱饵。</p>


    他提着刀上前。</p>


    “看样子你很着急去死啊？”鬼藤嗤笑着抬手。</p>


    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伤得这么重，并且他的毒仍旧在侵蚀着这个人类的身体，居然还敢拉近距离。</p>


    “那就先从你开始吧？”</p>


    躲开，躲开，躲开！井上通过佐藤的提醒，紧紧地盯死了这只鬼的手，一直等待着这只鬼的动作。</p>


    “嗖——”</p>


    飞射的利箭擦身而过，呼啸而过的风让他的脸颊感到一阵刺痛，不过好歹算是躲开了！</p>


    能行！井上正辰脸上露出笑容。</p>


    “啊？你也能躲开了吗？”</p>


    鬼藤有些懊恼地看着这个之前明明轻易就被自己贯穿肩膀的人类。</p>


    真是让他火大啊……</p>


    “趁现在！佐藤！”井上躲开的瞬间朝着队友示意。</p>


    “笨蛋不用你说出来啊！”</p>


    佐藤使出浑身解数，挥着日轮刀接近了眼前这只上弦之鬼。</p>


    用力，用力，用力，用力！他大口地呼吸，拼命地使用着呼吸法，感觉整个人都在燃烧。</p>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p>


    日轮刀像是烈焰般狂暴地朝着面前的鬼斩去，佐藤在这一击中完全放弃了防御，这是舍生忘死的一刀。</p>


    人类想要战胜鬼，只有这么做了！</p>


    神啊，拜托了……这一刻佐藤在心中祈祷着。</p>


    就这一刀就好，请在这一瞬间赐予我超越自己的力量！</p>


    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似乎祈求错了。</p>


    因为仅仅是超越自己是没用的，他与眼前这只鬼的差距仿若天与地的距离。</p>


    鬼藤冷笑着看着扑向自己的人类，“真是让人讨厌的呼吸法。”</p>


    他记得上一次自己遇见的‘柱’就是用的这种呼吸法，烦死人了！</p>


    “玩腻了。”</p>


    说着，鬼藤抬起了手臂。</p>


    那只覆盖着树皮一般材质的手臂在一瞬间膨胀，紧接着伸出数根锐利的尖刺并且开始疯狂地生长。</p>


    佐藤雅哉看着突然伸出的木刺瞳孔猛缩。</p>


    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冲得太快了，而那疯狂生长的木刺速度更快！</p>


    他甚至连减速都没来得及。</p>


    “噗——”</p>


    “噗——”</p>


    “……”</p>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四肢每一个关节都被贯穿了。</p>


    手中的日轮刀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而他此刻整个人正被坚硬的木刺窜起悬挂在半空中。</p>


    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p>


    “佐藤！”井上正辰愤怒地呐喊着。</p>


    可是此刻的佐藤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p>


    被树枝贯穿的身体不能动弹，眼里的神采逐渐流逝。</p>


    但他并没有死。</p>


    因为每一处的伤都不致命。</p>


    这只鬼似乎特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但从树枝中入侵他体内的毒开始不断蔓延，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开始腐败。</p>


    “身体好热，不行，还不能死……”</p>


    佐藤痛苦地想要挣扎，“我还活着，战斗还没有结束……”</p>


    “什么鬼？”鬼藤完全不能理解，“乖乖等死不好吗？难道你感觉不到痛苦吗？”</p>


    他开始有些感到心情暴躁。</p>


    他的木藤上可是有着能够让人类身体分解的毒素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为了让那些窜来窜去的鬼杀队剑士再也得意不起来，痛苦的死去！</p>


    可现在居然没有效果？是不是不给面子？他好歹也算是上弦之贰啊！那位大人和上弦之一都闭关的情况下，他就是最强之鬼！</p>


    “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类在我面前应该跪地求饶！”</p>


    鬼藤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向佐藤雅哉的脑袋。</p>


    他的手指像是生长的树木一般不断延长，锋利的尖刺缓缓靠近挣扎不得的人类。</p>


    他要一寸一寸地慢慢将这个人类的脑袋贯穿，让这个人类体会一下树木才是真正的痛楚。</p>


    “你休想！”</p>


    一旁的井上奋力地冲上去，想要斩断这些树枝将队友救下来。</p>


    “你也给我跪下！”</p>


    鬼藤随手甩出两根木刺，贯穿了冲上前来的井上的膝盖。</p>


    他现在是真的怒了，不打算在陪这两个人类玩耍。</p>


    “好了，你们差不多可以去死了。”</p>


    说着，延伸的木刺一寸一寸地靠近双目无神的佐藤。</p>


    被贯穿膝盖的井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有些绝望地看着即将死去的佐藤，很快他也会和佐藤一样。</p>


    “神啊，不，不管是谁都好，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井上绝望地祈求着，他知道人与鬼的战争一直是这样残酷，但从未想到他们第一次出任务就会遇见这样的绝望。</p>


    “神？向谁祈求都没用！”鬼藤冷笑着，他刚变成鬼的时候或许还真的会怕‘神’，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吃掉的人类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强，也没见得有什么神明显灵了来惩罚他。</p>


    “去死吧！人类。”</p>


    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类，被树皮覆盖的脸颊上只露出象征着上弦的眼睛，不过在他的目光中可以清晰地看见轻蔑的神色。</p>


    “喂，你说谁会死？”</p>


    带着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鬼藤瞳孔猛缩了一下。</p>


    这个声音很近，就在他的身后咫尺。</p>


    什么时候？居然能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p>


    一只手缓缓地放在他抬手的肩膀上。</p>


    “咔嚓——”</p>


    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肩膀都被这只手硬生生地捏碎。</p>


    鬼藤抬起的手失去支撑放下。内心的惊骇无以复加。</p>


    他身上的铠甲可是连日轮刀都斩不开的啊！即使是上弦之一的黑死牟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斩开他的铠甲。</p>


    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捏碎？</p>


    鬼藤愣愣地转头，还没等他转过头，余光里就隐约浮现了金色。</p>


    一双燃烧的黄金瞳在他的身后无情地凝视着他。</p>


    “这可是我第一次带队啊。”轩浩面无表情地念叨着，“你似乎不打算给我面子？”</p>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美丽，恨不得马上将鬼舞什无惨拖出来碎尸万段。</p>


    可惜找不到无惨。</p>


    不过运气似乎还算不错，这里有一只上弦之鬼。</p>


    “你是……人类？”鬼藤扭转一百八十度的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背后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p>


    他这怎么可能是人类？人类哪有会发光的瞳孔？哪有这么变态的力量！？</p>


    等等，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p>


    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的面孔……想起来了！是来自那位大人的记忆！</p>


    突然间，鬼藤浑身开始制不住地颤抖。</p>


    那位大人赋予他的血液和细胞将恐惧传达到了他的身上，这像是刻入了dna一般的恐惧让他无法抵抗。</p>


    “噌——”</p>


    鬼藤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因为他突然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p>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能看见自己的整个身体呢？”</p>


    “啊……原来是我的脑袋飞了啊？”</p>


    “是怎么飞的呢？”</p>


    “啊！原来是脖子被砍断了！”</p>


    他看着男人手里握着的长枪，头颅滚落在地上，陷入了迷茫。</p>


    同样震惊的还有周围的其他人。</p>


    嘉神川真夜和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p>


    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们看错了吗？</p>


    他们看见了什么？</p>


    这个男人居然一枪就将鬼的脑袋挑飞了！</p>


    是这只鬼突然变傻了吗？居然没有反抗？</p>


    不，这可是上弦之鬼啊！被打落的眼球里都还刻着‘上贰’的字样。</p>


    这合理！？这尼玛不是普通的鬼啊！上弦之鬼不是柱级也无法单独讨伐的吗！？据说炎柱大人遇见上弦之鬼也只能撤退。</p>


    人类什么时候进化到能够碾压鬼了？为什么人类进化没有带上他们？</p>


    “还活着吗？”</p>


    轩浩扒拉开鬼藤呆滞的身体，朝着奄奄一息的佐藤雅哉问道。</p>


    “哈……哈……”</p>


    佐藤雅哉说不出话来，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持续呼吸着。</p>


    “活着就好。”轩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保持住呼吸法，感受身体血液的流动，控制受伤的部位，尽量抑制住出血。”</p>


    优秀的鬼杀队剑士可以用呼吸法控制自己身体每一处的血液流动和肌肉，在关键时刻止血保命。</p>


    虽然轩浩不知道眼前这名队员能否做到，但他没有治疗的手段，即使通过鎹鸦呼叫隐部的救援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这里，能否活下去只能靠这个剑士自己。</p>


    不过庆幸的是受伤的部位都不致命，即使身上逐渐腐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命。</p>


    看着这名剑士逐渐平稳的呼吸，他就知道应该没有多大问题。</p>


    “照顾好伤员。”</p>


    “是……”</p>


    听见轩浩的声音，嘉神川真夜回过神来。</p>


    轩浩突然听见背后似乎有什么动静，转过头就看见被斩首的鬼居然还在动弹。</p>


    “还没死吗？”</p>


    他有些困惑，明明已经斩断了脖子，怎么还没死？难道说这只鬼也进化到跟鬼舞辻无惨一样了？</p>


    他轻轻放下长枪，既然武器斩断脖子也杀不死，也就没有必要使用武器了。</p>


    “这只鬼可是上弦啊，老师您小……”</p>


    嘉神川真夜也看见了那只上弦之鬼并没有死，刚想提醒轩浩小心应对，可是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一幕……似乎并没有担心的必要？</p>


    轩浩缓缓地转身，看着正在将脑袋接回身体的鬼藤。</p>


    “哎呀呀……”</p>


    鬼藤活动着自己的脖颈，树皮一样的铠甲再次复原连接上了头部将整个脑袋覆盖起来。</p>


    “你就是那位大人提到过的人类吗？”鬼藤疑惑地问。</p>


    他倒是无所谓啦，并没有觉得这个人类有多可怕，因为他很清楚这股恐惧的来源，并非自己的内心，而是来自血液与细胞中不知多少年前的记忆。</p>


    这是那位大人的记忆，可按照时间推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不可能是眼前的人，最多是两个相似的人罢了。</p>


    而且当时的那位大人刚好处于虚弱期，实力远不及现在的自己，会输是理所当然的。</p>


    总之，鬼藤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完全不明白现在早已恢复完全实力的那位大人为何会因为一个人类如此谨慎，甚至警告过所有下弦之鬼遇见这个男人就直接撤退，只有上弦之鬼才可以尝试着试探其实力。</p>


    仅仅是试探实力就够了吗？鬼藤心中不以为意，他虽然不明白那位大人为何如此谨慎，也不敢过问，但是对于他自己的实力还挺自信的，自信没有人类能杀死自己！</p>


    刚才不过是受到了血脉的影响罢了，现在可不会了。</p>


    鬼藤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会好好吃掉你然后再去向那位大人邀功的。”</p>


    他轻轻抬起了手。</p>


    “噌——”</p>


    这一次他并没有射出种子，而是直接延长的手指。</p>


    锐利木刺急速突进，刺中了轩浩的胸口。</p>


    “老师！”嘉神川真夜看着轩浩胸口的衣服被刺中的模样急了。</p>


    但是她并没有发现，轩浩站在原处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因为这根木刺别说贯穿他的身体了甚至破不了防。</p>


    鬼藤有些困惑地挠着头，“怎么回事啊？人类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结实呢？”</p>


    他完全想不通一个人类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被他贯穿，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透过树枝传到手上的阻力。是里面穿了什么特质的防具吗？</p>


    虽然心中困惑，但是鬼藤并没有觉得自己会输，因为他还完全没有使用自己真正的力量。</p>


    “那么，就让我来好好招待你吧，人类！”</p>


    即使轩浩站在原处面无表情，鬼藤的嘴里依旧不停地念叨着。</p>


    他身上树皮似的铠甲开始出现变化，坚硬的树枝从身后不断延伸出来，随后又膨胀起来，形成数只狰狞的鬼手，每一只木质的手看上去都坚硬无比。</p>


    鬼藤朝着轩浩的方向缓缓迈动步伐，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身上的铠甲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音。</p>


    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紧张地看着这一幕。</p>


    这只鬼在戏耍他们的时候完全没有动真格！看着现在这只鬼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感觉他们完全没有胜算。</p>


    “明柱大人……小心啊……”</p>


    “小心？”轩浩微微回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点头。</p>


    “确实应该小心。”</p>


    别用力过猛伤到身后的伤员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能太用力了，差点就因为愤怒忘记了。</p>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p>


    鬼藤大笑着站在原地疯狂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带动着身后延伸出来的狰狞举手快速朝着眼前的人类突刺。</p>


    这是他最擅长的战斗方式，攻击频率高，覆盖面积广，攻守兼备！</p>


    那些鬼杀队的剑士面对他根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甚至没办法走到他的面前就会被揍成肉饼。</p>


    “去死，去……”</p>


    鬼藤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狰狞的笑容也逐渐凝固。</p>


    “怎么？继续说啊？”</p>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鬼藤脸上，却让他感受到仿佛死亡的冰寒。</p>


    “怎么可能……”</p>


    只见轩浩此刻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一双炽热的黄金瞳里深藏着愤怒。</p>


    鬼藤完全不能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p>


    他的攻击应该是毫无死角才对！完整地覆盖了面前的整片区域，将眼前这个男人笼罩其中！</p>


    究竟要怎么样的速度才能完全避开这样的攻击来到他的面前？</p>


    “砰砰砰——”</p>


    接连不断的爆响声响起。</p>


    还在思考中的鬼藤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的身体上却已经在一瞬间内同时出现了凹陷的地方。</p>


    破碎声不断响起，树皮般的铠甲出现多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集中的力量将鬼藤的身体打得支离破碎。</p>


    “！？”</p>


    鬼藤的脸已经缺少了一块，他完全没能力避开攻击，甚至直到现在都才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自己被揍了。</p>


    怎么回事？</p>


    发生了什么？</p>


    在他的视野中这个男人分明一动不动，只是冷漠地看着他。</p>


    不管发生什么，得先离开这里！</p>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只鬼的动作。</p>


    诡异的一幕让他的攻击停滞了片刻。</p>


    因为这只正在挨打的鬼突然间似乎开始分裂了。</p>


    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从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后方生长出来，唯一的区别是身上覆盖的树皮似乎薄了一层，与其说是分裂，更像是在……蜕皮！</p>


    蜕皮后的鬼藤急速爆退，而他留下的那具躯壳却是诡异地自己动了起来，朝着轩浩扑过去，似乎想要抱住眼前这个人类。</p>


    那具躯壳突然间膨胀成一面墙挡住了前面的视野也隔绝了追击。</p>


    “哼——”</p>


    鬼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这面由他的替身形成的墙背后传来不屑的冷哼声。</p>


    下一瞬，墙面被一双手从中间撕开。</p>


    怎么可能！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鬼藤有些怀疑鬼生，他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p>


    接连不断的拳头瞬息间追击而至，再次砸落在他身上，力道恰到好处的能将他的身体砸得粉碎。</p>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对了！为什么这个人类不用日轮刀？</p>


    他总算是发现了异常，原来这个人类是用拳头在攻击他！？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鬼藤开始惊恐异常，距离完全拉不开，他被完全压制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靠着不死之身不断修复损伤的身体。</p>


    鬼藤的脑袋几次被揍得扭曲变形，有些混乱，被揍得有些无法思考了，撤退，得想办法撤退！</p>


    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机会撤退！</p>


    眼前的男人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眼里带着怒火，一拳接着一拳。</p>


    这是将他当成了泄愤的沙包！？</p>


    可恶的人类！明明有武器却不用，居然在戏耍他？明明从来都是他戏耍人类才对！</p>


    “挺不错的啊？这恢复力。”</p>


    轩浩称赞着眼前的鬼身上惊人的恢复力，比一般的鬼要恢复得快多了，是个品质不错的沙包。</p>


    “咬紧牙，给我接好了。”</p>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p>


    鬼藤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摆好出拳的架势。</p>


    糟了！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这一拳下来自己的会死。</p>


    奇怪？不死之身的我会死？鬼藤的心中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p>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不用日轮刀杀死鬼！？</p>


    极度危险的警兆让他拼尽全力抵挡这一拳。</p>


    他竭力抬起双拳护在身前，背后也拼命生长出坚硬的木手朝着身前环抱。</p>


    可是还没等到身后的木手合拢，强烈的风压就让其无法移动。</p>


    这一拳结实地落在了他格挡的手臂上。</p>


    瞬间，他感受到排上倒海般的力量透过双臂涌向全身。</p>


    骨骼碎裂，覆盖在骨架上的这种组织在强大的力量下瞬间脱离骨骼四散纷飞！</p>


    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狂风撕裂般逐渐瓦解，最后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骨架。</p>


    这具骨架看上去就像是朽木的灰褐色。</p>


    骨架清脆地倒在地上，上面沾着的居然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藤蔓一般的组织正在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想要恢复身体。</p>


    气氛突然间变得寂静了。</p>


    一旁观战的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p>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p>


    居然仅靠拳头就将一只鬼打得不能恢复？而且……这只鬼还是传说中不可战胜的上弦之鬼。</p>


    看见地上平躺着的骨架，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信息这是事实。</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支离破碎的骨架。</p>


    鬼的生命力真的异常强悍，但实际上并非必须要日轮刀和阳光才能杀死。</p>


    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它们轰得飞灰湮灭，连再生的基础都不留下！不过这很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能够办到的。</p>


    他当然能够做到，只是有些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敢用太大的力量，所以似乎力量用得小了一点，没能完全让这只鬼蒸发掉。</p>


    会出现这种失误是因为他似乎搞错了这只鬼的身体构造。</p>


    这只鬼的身躯并非真正的血肉构成的！</p>


    只剩下残破骨架的鬼藤终于是从剧烈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头骨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居然不是大脑，而是一颗像是果子一般的东西不断地颤抖着。</p>


    这才是他的本体。</p>


    果子里正蜷缩着一个如同正在发育的婴儿大小的身体。</p>


    因为刚才的冲击他的精神有些混乱，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身体失去控制，因为身上用来牵动骨架的藤蔓已经完全被摧毁。</p>


    这是难以置信的力量造成的伤势，简直闻所未闻！如果是普通的鬼早已经当场去世了，连防御力惊人的他都差点逝世。</p>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将所有力量都用来保护他的本体‘大脑’的话……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完全灰飞烟灭了。</p>


    他是一只很特殊的鬼。</p>


    为了追求极致坚硬的身体，他将自己缩小到极致，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密度就远超普通的鬼硬度也自然提升了。</p>


    但是依旧不够。</p>


    为了保险，他甚至还在外面覆盖上了厚厚的装甲，也就是这具与正常人类大小无异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像是身体表面覆盖着树皮一样的铠甲，其实里面也是一样的！因为他的这具身体原本就是用鬼血术制造而成的。</p>


    他之所以不擅长速度，行动的缓慢，并不是因为身上覆盖着铠甲，而是因为这具用植物纤维构造的身体本身就没有神经组织，行动依靠的是鬼血术牵动的藤蔓控制整个身体。</p>


    换句话说，换句话说他的弱点也并不是脖子，即使被日轮刀斩断了脖子也不会死，除非有人能够撬开他的大脑然后斩断他本体的脖子才会死。</p>


    经过这样层层的保护，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没有人能够杀死自己，可今天却被上了一课。</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鬼藤第一次赶到如此惊恐。只要这个人类走近就一定会被发现本体，到时候再给他来上一拳……刚才那恐怖的力量他想想都感到绝望，本体如果直接挨上这么一拳他就真的无了。</p>


    恢复，恢复，恢复身体！不，不对！恢复了也没用！这种行动缓慢的傀儡根本逃不掉！鬼藤的大脑不断思考，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赢不了，根本赢不了，现在只能想办法逃跑！</p>


    “踏……踏……踏……”</p>


    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就像死神在敲门。</p>


    感受着地面轻微的震动，鬼藤的本体在大脑模样的黑色果子里瑟瑟发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正在接近他，或许是想要给他最后一击。</p>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p>


    鬼藤心中疯狂呐喊，拼命地使用着鬼血术，不过他并没有修复这具傀儡一样的身体。</p>


    鬼血术——森罗！</p>


    头骨位置的果子如同扎根一般长在了大地上。</p>


    下一刻一道道藤状物体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在他残破的‘骸骨’周围升起。</p>


    轩浩皱着皱眉头，快步上前。</p>


    他看见了这些坚硬的植物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似乎要将这只鬼包裹在里面。</p>


    只是转瞬间就形成了一枚巨大的木蛹。</p>


    他抬起手冲过去就是一拳砸下。</p>


    “轰——”</p>


    木蛹在瞬间碎裂，轩浩一拳贯穿了这看似坚不可摧的木蛹。</p>


    他伸手掰开木蛹，里面依旧是一副朽木般灰褐色残破的骨架，这具朽木般的骨架已经停止了活动，连颤动的大脑都不见了踪影。</p>


    轩浩皱起了眉头。</p>


    这只鬼是死了吗？</p>


    眼前这具骨架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但是他总觉得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p>


    伸手提起残破的骨架，他惊讶地发现这具骨架头骨的下方的土地上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口。</p>


    “草！”</p>


    轩浩破口大骂。</p>


    钻地洞都用出来了！你们特么的是老鼠吗？鬼究竟是些什么神奇的生物？进化出来的逃命方式真的是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秀。</p>


    轰——</p>


    一拳轰在地面上，地面沿着洞口裂开，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动静。</p>


    看样子这只鬼已经逃远了。</p>


    轩浩有些懊恼地挠着头，他感觉自己的技能涉猎是不是太少了？这已经是第几只从他手里逃走的鬼了？面对这种不要脸的逃命方法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鬼这种生物明明不怎么强，完全比不过龙族，但是生命力异常顽强，而且鬼血术和各种小伎俩也是层出不穷。</p>


    果然还是该直接掐着脖子等天亮才是正确的杀鬼方法吧？此刻的轩浩相当的懊恼，他有些懊悔自己因为愤怒又忘记了这件事情。</p>


    不过问题不大，等他干掉了鬼舞辻无惨，所有的鬼都得飞灰烟灭！</p>


    “咔——”</p>


    骸骨被捏碎散落了一地。</p>


    “老师？您杀死上弦之鬼了！？”嘉神川真夜有些震惊地看着轩浩将手中的‘骸骨’捏碎，但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轩浩脸上满脸的郁闷。</p>


    “没有，被他给跑了！”轩浩扔下手中的木屑，回过头。</p>


    “老师，您的眼睛！？”</p>


    金色的眼睛！刚才这个男人战斗的时候一直是背对着他们的，再加上动作太快，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楚。</p>


    “额……”轩浩反应过来捂了捂眼睛。</p>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并没有这种会发光的金色眼睛。</p>


    “别在意，只是我的体质特殊罢了。”</p>


    “……”</p>


    嘉神川真夜乖巧地点头，她知道大概老师是不想过多的解释，她也就不多过问。</p>


    只是……特殊体质？反正她是不相信的，什么体质才能特殊到能把鬼打成这样！？给我也整一个！</p>


    “总之……老师，您是人类，对吧？”</p>


    “废话。”</p>


    轩浩走到她身边，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p>


    “走了，送伤员回去，等隐部的人赶来尸体都凉了。”</p>


    说着，他抱起了重伤的佐藤。</p>


    “是。”</p>


    嘉神川真夜反应过来，感觉背起伤员跟上轩浩的脚步。</p>


    ……</p>


    “这么说来，你也遇见了上弦之鬼吗？”</p>


    鬼杀队的疗养院中，送伤员会来的轩浩离开时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炼狱真一郎。</p>


    这家伙似乎是听闻轩浩等人遭遇了上弦之鬼回来的时候又直奔疗养院，所以有些担心才赶过来看看的。</p>


    “是的。”轩浩有些郁闷地点头，“让他给跑了！”</p>


    “你没受伤吧？”炼狱真一郎凑近脑袋左晃右晃地打量着轩浩的身体。</p>


    “没有。”</p>


    轩浩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一个大男人凑那么近干嘛？</p>


    “我和真夜都没有受伤，只是有几名队员受伤了我怕他坚持不住等不到支援所以就亲自送回来了。”</p>


    “这样啊，没事就好。”炼狱真一郎嘿嘿笑着。</p>


    “那么，你遇见的是哪一位上弦？”</p>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炼狱真一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p>


    “上弦之贰。”轩浩如实回答，“我记得你跟我提过？是叫鬼藤对吧？”</p>


    “是的。”真一郎缓缓点头，“你是怎么战胜他的？”</p>


    “嗯……”轩浩沉思了一下，“用拳头？”</p>


    “……”炼狱真一郎一脸懵，“可是……可是他的身体……”</p>


    “很硬对吧？”轩浩说，“我知道。”</p>


    “是啊！他的身体硬度用日轮刀根本切不开，就连最脆弱的脖子部分也很难切断。”</p>


    “切开了也不会死。”轩浩想到这个就来气，“那家伙的身体根本就不是真身！”</p>


    “什么？”</p>


    “是的，我也看见了。”一旁的嘉神川真夜也缓缓点头，“那只鬼逃跑后我也检查过那具残骸，发现身体的构造并非血肉，而是类似植物一样的东西。”</p>


    “他的本体应该在大脑里面。”轩浩皱着眉头回忆战斗的细节，“我看见他的大脑跟人类的不同，是一枚黑色的果子一样的东西，我想本体应该就藏在这枚果子里。那家伙最后用木蛹挡住了我一瞬，当我破开木蛹的时候那颗果子已经不见了，钻洞逃走了。”</p>


    “原来如此。”</p>


    炼狱真一郎面色有些阴沉，“看样子对付这家伙得先敲开他的脑子对吧？”</p>


    轩浩缓缓点头，“应该是的，放心吧，这样的小伎俩只能使用一次，下次再见到他，我会直接把他的脑袋轰得连渣都不剩。”</p>


    他知道炼狱真一郎跟这只鬼有仇，毕竟肾脏对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虽然炼狱真一郎已经有儿子了，但是……</p>


    “啊，谢谢！不过不用！”</p>


    炼狱真一郎突然间露出了轩浩从未见过的和善笑容，看得轩浩都微微心惊。</p>


    “下次遇见他的话，我会一下子就敲碎他的脑袋的！啊哈哈哈哈哈——”</p>

 第381章 暗流涌动

    离开疗养院后，轩浩一路上皱着眉头思考着。</p>


    原本他穿越世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妹妹的灵魂碎片，原本以为主要找到寄宿着灵魂碎片的宿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p>


    他只需要一个个世界地找过去然后想法办复活妹妹就行了，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任务，他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p>


    通过这次的任务他察觉到了灵魂碎片并非只能寄宿在人类身上，并且一个世界不一定只存在一枚碎片，而且他发现如果妹妹的灵魂没有苏醒，光凭他是很难察觉到碎片寄宿在谁身上的。</p>


    这样的话按照以前的行动模式肯定是行不通的，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起不到任何作用。</p>


    在妹妹的灵魂力量恢复到足以感应到其他碎片之前，他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行。</p>


    不想让妹妹变成鬼很简单，只要灭掉鬼舞辻无惨就行了！</p>


    想让不知在何处的灵魂碎片宿主过得好一点也很简单，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就行了。</p>


    取出灵魂碎片的方法他目前所知的有两种，第一种是杀死宿主，第二种是让宿主感受到‘幸福’。</p>


    第一种方式轩浩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只能用第二种方式的话自然也只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p>


    而让世界变得美好自然也离不开灭掉鬼舞辻无惨这重要的一环。</p>


    总之轩浩此刻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杀鬼和尽量保护一些可能寄宿着灵魂碎片的人。</p>


    说得更简单一点——无惨必须死！</p>


    （鬼舞辻无惨：？？？？？）</p>


    于是轩浩准备去见一次鬼杀队的产屋敷宪一。</p>


    为了安全，产屋敷一族的宅邸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转移，用于加密路线的方法比前往刀匠之村还要复杂。</p>


    不过现在短时间内不会转移。因为产屋敷宪一已经二十五岁了。</p>


    二十五岁，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产屋敷一族的人来说已经能够清晰地预见自己的死亡了。</p>


    所以这一处的宅邸就将是他的安息之地。</p>


    产屋敷宪一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他死后，会由他的孩子继承主公之位，而他的孩子此刻已经被安排到了另一处隐秘的基地里。</p>


    身为要继承主公之位的产屋敷一族的长子，为了鬼杀队的延续他们甚至在自己的长辈离世的时候也没办法陪在其身边。</p>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着特殊的教育，所以总在年龄尚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理解了很多东西，肩负起鬼杀队的责任，关爱每一个慷慨赴死的剑士，完成消灭鬼舞辻无惨的使命，这是他们存在的意义.</p>


    他们清楚自己的将来大概也和自己的长辈是一样的。</p>


    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他们变成了被‘诅咒’的人，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身来就必须背负的，像是宿命一样的东西。</p>


    他们清楚自己的宿命，只有将鬼舞什无惨终结，这样的诅咒才会结束。</p>


    产屋敷宪一安静地端坐在屋檐下，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p>


    他听见院落的门被轻轻推开，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笑容。</p>


    尽管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脉络，但他的笑容依旧温和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感觉。</p>


    “轩浩先生，您来了？”</p>


    产屋敷宪一轻声确认道。</p>


    “是的，你猜到我会来？”</p>


    轩浩来到产屋敷宪一的面前。</p>


    他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个男人似乎早就猜到自己回来，更惊讶于……</p>


    生命的流逝。</p>


    是的，轩浩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生命似乎正摇摇欲坠。或许是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的影响，他对于这种正在流逝的生命感受无比的清晰。</p>


    现在的产屋敷宪一就像当年继国缘一快要死去的时候一样。继国缘一在将死之时仅凭最后的执念挥出一剑，而这个男人却凭借着某种执念忍受着被恶疾折磨的煎熬。</p>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上弦之鬼的出现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鎹鸦早就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到了他这里。</p>


    刚开始他有些担忧，不过在听到捷报后就变得惊喜起来。</p>


    不，用惊喜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p>


    听见有人独自战胜上弦之鬼，并且是碾压的胜利，他仿佛再次燃起了希望。</p>


    继国缘一去世之后，虽然‘余威’尚在，鬼舞辻无惨暂时没有了动作，但是他很清楚，凭借鬼杀队的力量在没有继国缘一之后将会多么难熬。</p>


    鬼舞辻无惨在忍受继国缘一几十年的压制之后一定会进行疯狂的报复。</p>


    本以为很快鬼杀队或许会迎来几百年来最大的灾难，结果让他惊喜的是——新上任的‘明柱’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强上许多！</p>


    “上弦之鬼的出没并非小事，我猜到了轩浩先生应该会来见我。”</p>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道。</p>


    “是的，”轩浩轻轻坐下，“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想要跟你商量……”</p>


    原本他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可是……看见产屋敷宪一的情况之后他有些犹豫。</p>


    “还请轩浩先生直说。”</p>


    产屋敷宪一面带笑容语气真诚。</p>


    轩浩打消了心中的犹豫，因为产屋敷宪一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p>


    这个男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依旧能够笑得出来就证明了即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同样想要履行自己的职责。</p>


    “第一件事是关于上弦之贰的情报，我想这对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毕竟如果遭遇到这样的对手却一无所知的话会很危险。”</p>


    轩浩说着将关于上弦之贰‘鬼藤’的情报如数告知了产屋敷宪一。</p>


    “原来如此，很麻烦的鬼血术啊。”</p>


    产屋敷宪一听完之后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情报很重要，必须让柱们都知道。”</p>


    说着他轻轻招手，几只站在屋檐上的鎹鸦飞落。</p>


    身旁照顾产屋敷宪一的隐将情报记录在纸张上让鎹鸦传递出去。</p>


    “之前有过其他的鬼拥有这样特殊的鬼血术吗？”轩浩问道。</p>


    他想知道鬼的能力是不是都这样麻烦。</p>


    “一样的倒是没有……”</p>


    产屋敷宪一回忆着鬼杀队几百年以来整理出来的关于鬼的情报，“不过也有很多其他麻烦的鬼血术，比如分裂、隐身、穿墙甚至控制人类精神这类的鬼血术都曾经出现过。”</p>


    “这样吗？”</p>


    轩浩皱着眉头沉思着，鬼血术的功能性似乎还挺多的？</p>


    “是的，不过轩浩先生不必苦恼，只要知道了他们的能力我们就能采取应对的措施。”</p>


    产屋敷宪一似乎听出了轩浩烦恼的语气轻声说，“鬼杀队几百年里就是这样与鬼战斗的，虽然免不了牺牲，但我们从来没有认输过。”</p>


    “嗯。”</p>


    轩浩轻轻点头，心想这个世界的猎鬼者真不容易。</p>


    不过每一个世界其实都差不多的，就像混血种对抗龙族，人类对抗鬼都是同样的道理，就连人类之间互相厮杀的时候都无比的残酷，更别说不同种族之间的战争了。</p>


    “轩浩先生，请问您要找我商量的第二件事情是？”</p>


    产屋敷宪一有些疑惑地提问，难道还有什么比关于上弦之鬼的情报更重要的事情吗？</p>


    “关于鬼舞辻无惨。”提到这个名字，轩浩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p>


    “咳咳——”</p>


    产屋敷宪一听见这个名字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是啊，原来如此，这确实是比上弦之鬼更加重要的事情！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p>


    他们产屋敷一族的愿望，就是要鬼舞辻无惨去死！</p>


    “请……请问……轩浩先生您想说的是？”</p>


    产屋敷宪一的声音有些颤抖。</p>


    “我跟他有仇。”</p>


    轩浩说。</p>


    谁跟他没仇啊？产屋敷宪一有些激动，鬼杀队当中应该没人不恨鬼舞辻无惨的吧！？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p>


    他们根本找不到鬼舞辻无惨的藏身之所，而且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对手，毕竟这可是连继国缘一都没能杀死的鬼王啊！</p>


    “我想找你商量的事情是如何找到他。”</p>


    轩浩皱着眉头说，“那家伙太会躲了，我一个人找起来很麻烦。”</p>


    要杀死鬼舞辻无惨很简单，他曾经看过继国缘一的记忆，已经完全清楚了这个家伙逃命的手段，不就是自爆成一千八百多片碎片吗？</p>


    一秒一千八百多刀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这个家伙。</p>


    “轩浩先生您……您的意思是说，您能击败他！？”</p>


    产屋敷宪一抓住了轩浩话语中的重点。</p>


    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在考虑如何杀死鬼舞辻无惨，而是直接跳到了‘狩猎’当中的寻找目标环节！</p>


    什么叫一个人找起来很麻烦？</p>


    意思就是只要找出来这个男人就有信心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p>


    “是的。”</p>


    轩浩如实回答，“在我加入鬼杀队之前曾经遇见过他一次，只不过当时让他给跑了。”</p>


    听见轩浩的话，产屋敷宪一变得更加激动了，甚至有些想要热泪盈眶。</p>


    鬼杀队成立几百年来，他们从未真正战胜过无惨，一直到最近的几十年继国缘一的出现，他们才终于看见了希望。</p>


    可是这希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p>


    因为继国缘一错过了唯一能够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机会。</p>


    多少年了？他们一族等待这样的机会多少年了？</p>


    可这样的机会居然无可奈何地错过了。</p>


    鬼舞辻无惨那个卑鄙的家伙，打不过居然就一直龟缩着不出来！</p>


    继国缘一死后，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机会，没想到居然没过几年，这样的机会就再次摆在产屋敷宪一面前！</p>


    产屋敷宪一强行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p>


    因为即使有着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的人存在，要找到他依旧是个世纪难题。</p>


    如此广阔的世界要找一个存心躲起来的家伙谈何容易？</p>


    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轩浩话里的意思，鬼舞辻无惨似乎已经被他击败过一次了？</p>


    这可就难办了啊……</p>


    “轩浩先生应该是知道的，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彻底消灭鬼。”</p>


    产屋敷宪一有些无奈地叹息，“但是鬼杀队成立几百年了，依旧没能达成这样的目标。”</p>


    “是因为没出现能击败鬼舞辻无惨的人吗？”</p>


    轩浩问。</p>


    “这只是其中一点。”</p>


    产屋敷宪一回答，“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鬼舞辻无惨本身就是一个异常胆小的家伙，想必轩浩先生您一个个也知道吧？这个家伙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里了。”</p>


    “我知道，是为了躲避继国缘一对吧？”</p>


    “现在的话……我想也包括您。您说鬼舞辻无惨曾经从您手中逃脱过，我想以他胆小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再现身了。”</p>


    产屋敷宪一有些失落，明明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好像又要错过了呢？如果鬼舞辻无惨继续躲下去他们根本毫无办法，更让他感到难过的是，如果自己面前的轩浩也像继国缘一一样被熬死了，那么下一次再出现这样能够战胜无惨的人又会是什么时候呢？</p>


    “这一点我知道。”</p>


    轩浩当然清楚，鬼舞辻无惨之所以在继国缘一死后依旧如此谨慎，大概率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我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只是希望你能够动员剑士们尽力帮忙寻找一下而已，多些人找，总比我一个人要好多了。”</p>


    产屋敷宪一并没有反驳轩浩的话，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他当然也懂。</p>


    但是他也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曾经已经尝试过了……</p>


    继国缘一还在世的时候，虽然明面上是被驱逐出了鬼杀队，但产屋敷一族的人一直与他有着联系，并且依旧会暗中提供关于鬼的情报给继国缘一帮助他斩鬼的行动。</p>


    在继国缘一活着的几十年中，鬼杀队无时无刻不在抓紧时间寻找鬼舞辻无惨的下落，可惜依旧一无所获。</p>


    以鬼舞辻无惨那样谨小慎微的性格，只要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p>


    轩浩此刻面临的情况和继国缘一当年一模一样。</p>


    这也是产屋敷宪一感到十分难过的，不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p>


    产屋敷宪一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帮助轩浩解决眼下的问题。</p>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没有关系，即使自己死后依旧会有希望，因为轩浩先生看上去还年轻！</p>


    他没办法帮到轩浩先生没有关系，他的后人们会继续想办法！</p>


    等等！时间……时间……产屋敷宪一面露愁容地思考着，对了！珠世小姐或许能够帮到轩浩先生！</p>


    他突然将想起了一位名为“珠世”的鬼。</p>


    珠世是很特殊的鬼，在继国缘一还活着的时候，她与产屋敷一族一直存在着秘密的合作关系。</p>


    几十年前，缘一先生被离开鬼杀队时曾经将珠世小姐的情报透露给了当时的主公，也就是产屋敷宪一的曾祖父。</p>


    从那以后，这就成为了产屋敷一族每一代当家都保守的秘密，鬼杀队的剑士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p>


    因为珠世小姐是鬼，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公与鬼有所关联的话或许会出现混乱的情况。</p>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p>


    产屋敷宪一下定决心，他打算相信眼前的男人。</p>


    “轩浩先生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吃人的鬼吗？”</p>


    “？？？”</p>


    轩浩有些疑惑，他们讨论的不是怎么找鬼舞辻无惨吗？产屋敷宪一干嘛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p>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p>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产屋敷一族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产屋敷宪一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所以希望轩浩先生能够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p>


    “这跟不吃人的鬼有关系对吗？”</p>


    轩浩问。</p>


    “是的。”</p>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p>


    轩浩皱了皱眉头，不吃人的鬼，如果换成之前他应该是不会信的，毕竟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也见过很多鬼，它们都是吃人的。</p>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因为体内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月傀’就真的没有吃过人，她靠的是吸收人类的血液，虽然同样会杀人，但是就生活习性来看跟普通的鬼相比也算是十分特殊的。</p>


    轩浩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产屋敷宪一，难道说这位主公也有关于这种特殊的鬼的情报吗？说不定会跟灵魂碎片有关联！？</p>


    “大概六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是担任鬼杀队家主的是我的曾祖父。”</p>


    产屋敷宪一轻声讲述着。</p>


    “当年缘一先生第一次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在场的还有着另一只鬼……”</p>


    另一只鬼？听到这里，轩浩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失落，看样子跟自己妹妹的灵魂碎片没什么关系了。</p>


    他也想起来了，在继国缘一的回忆中确实存在着这样一只鬼。</p>


    这只鬼的名字叫做‘珠世’。</p>


    她也是一只很特殊的鬼，因为她大概是现在世上唯一一只摆脱了鬼舞辻无惨控制的鬼！</p>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只鬼摆脱控制跟他妹妹的灵魂碎片并没有关系，是因为当时被继国缘一重创的鬼舞辻无惨极度的虚弱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p>


    说到不吃人，那也是在摆脱控制之后的事情了，所以这只鬼其实之前并非特殊的存在，而是继国缘一影响了她的命运。</p>


    “……所以我想轩浩先生如果能与珠世小姐合作的话，应该能够有所帮助才是。”</p>


    产屋敷宪一讲述完关于珠世的情报后神色变得十分认真，“但是前提是轩浩先生愿意相信珠世小姐不是会吃人的鬼，我才能够将她所在的位置告诉您。”</p>


    “这是为了她的安全吗？”</p>


    轩浩问。</p>


    “是的。”</p>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这是产屋敷一族只有当家才知道的秘密，我们都曾经许诺过保证珠世小姐的安全，如果您不能承诺保证她的安全，我不能告诉你她的所在。”</p>


    “理解，”轩浩轻轻点头，“我并不是那种极端的猎鬼者。”</p>


    “咳咳……”</p>


    产屋敷宪一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听见轩浩相信他的话感到很高兴，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p>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p>


    他挥手召唤来了一只鎹鸦，“这是鎹鸦会帮您找到珠世小姐，但是还请您遇见她的时候不要露出敌意，我们产屋敷一族虽然与她保持着合作关系，那也只是当年缘一先生还在的时候了……自从缘一先生去世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基本上已经切断了，现在突然去找她的话她大概会很谨慎吧？”</p>


    “明白了。”</p>


    轩浩轻轻点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还请……保重身体。”</p>


    他有些惋惜地看着这个年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状况恐怕已经到达了极限，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去。</p>


    面对这样的‘诅咒’，拖着这样恶疾缠身的身体，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活一天对产屋敷宪一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p>


    “那么就祝愿轩浩先生您武运昌隆了……”</p>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道。</p>


    他并没有说再见，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与这个男人交谈了，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帮到这个有希望杀死鬼舞辻无惨的男人也算是不负产屋敷一族的使命。</p>


    虽然他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还是……</p>


    “希望您能够顺利消灭鬼舞辻无惨。”</p>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p>


    轩浩起身，微微朝着面前端坐于宅邸前的年轻人行礼。</p>


    这个人已经死了。</p>


    就在刚才说完最后的话，面带着微笑离去。</p>


    这个饱受恶疾摧残的男人早就应该放松下来了。</p>


    但是某种执念让产屋敷宪一支撑着这样饱受煎熬的身体坚持到了现在，此刻当他在看见希望如释重负的时候，终于放下了身上的担子安心离去。</p>


    感受到主人的死亡，鎹鸦在空中盘旋几周悲哀的鸣叫着。</p>


    “走吧——走吧——走吧——”</p>


    但它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最终停落在轩浩的肩膀上，主人最后的命令是带着这个男人去见那个名叫珠世的鬼。</p>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吗？”</p>


    轩浩看着眼前离去后依旧微笑着的产屋敷宪一，似乎心中多了一丝明悟。</p>


    这个男人很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而他死后，他的孩子会继续继承他的意志。</p>


    这样的传承看上去既悲哀又残酷，但这个男人依旧能够带着笑容离去，想来应该是并不后悔的吧？</p>


    ……</p>


    漆黑的巷落里，一道老鼠般大小的身影破土而出。</p>


    “好险，好险，好险！”</p>


    鬼藤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的惊恐。</p>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玩儿完了！如果不是最后急中生智舍弃舍弃那具外壳钻入地下，他感觉自己绝对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真是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类？</p>


    他的身体像是条件反射般不住地颤抖，源自于血脉的恐惧与他自身的恐惧重叠在一起，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p>


    鬼藤像是抽搐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瑟瑟发抖。</p>


    但是很快他身体的颤抖戛然而止。</p>


    “大人？”</p>


    他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呼唤，瞬间感觉心脏都漏掉了几拍。</p>


    那位大人正催促着他过去，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交给他。</p>


    可是……他才刚刚惨败而归，狼狈成这样，该入如何去见那位大人？绝望盖过了恐惧，让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p>


    鬼藤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被那位大人处理掉的未来，但是他不敢违抗命令，否则当场就会暴毙。</p>


    停止颤抖的身体赶紧动了起来，再次钻入地面中。</p>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些废物！”</p>


    鬼舞辻无惨阴沉着脸臭骂着。</p>


    下弦之伍，月傀！他分明下令让所有下弦之鬼遇见那个男人有多远闪多远，可是这个废物居然违背了他的命令！真以为他赐予的鲜血是不要钱的吗？</p>


    还有上弦之贰，鬼藤！也是废物！本以为下弦这样的废物被杀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连上弦之贰也这么没用，让他试探那个男人的实力，结果呢？这叫做试探吗？被打了几拳就灰溜溜的逃跑了！</p>


    谁特么让你逃跑的！？给我拼命去试探啊！就算是死你也给我发挥点作用啊！废物！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鬼舞辻无惨心中咆哮着。</p>


    “大……大人！我来了……”</p>


    鬼藤从地面钻出来，像是刚发芽的幼苗一样只敢露出脑袋。</p>


    他的身体在地洞中不住地颤抖，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鬼舞辻无惨身上逸散的愤怒。</p>


    鬼舞辻无惨阴沉地转过头，红梅色的眼睛因为愤怒充血变得猩红。</p>


    他轻轻地伸手，一枚如枣核般大小的头颅出现在他手中。</p>


    鬼藤惊恐地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p>


    他不敢反抗，即使头颅被这个男人摘下来不敢吭声。</p>


    因为这个男人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p>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鬼舞辻无惨压抑着愤怒。</p>


    “知……知道！”鬼藤在被鬼舞辻无惨捏在手指尖的头颅不敢颤抖，“我知道错了，是我没用！没能战胜那个男人。”</p>


    “战胜？”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暴起。连他都感到畏惧的男人，这个废物居然说要战胜！？</p>


    “你有明白我的命令是什么吗？”</p>


    “明……明白！”鬼藤焦急地回想，“对！是试探那个男人的实力！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下次我一定能试探出那个男人的实力的！”</p>


    鬼舞辻无惨狰狞的眼睛凑近。</p>


    红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枚还没有他眼球大的头颅。</p>


    鬼藤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微红的光芒笼罩着他的整个头颅，他几乎能看见大人眼球中猩红的血丝。</p>


    “你确定吗？”</p>


    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从下方响起。</p>


    鬼藤的头颅终于忍不住开始颤抖，“确……确定！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一定能行！”</p>


    “很好！”</p>


    鬼舞辻无惨声音里满含愤怒，握住头颅的指尖微微用力。</p>


    苍白的指甲嵌入鬼藤的头颅中，一丝鲜血顺着指尖注入。</p>


    “啊啊——”</p>


    鬼藤忍不住剧烈的痛苦发出惨叫。</p>


    力量，力量！他感受到了力量！大人又赐予了他力量！</p>


    伴随着鲜血的涌入，鬼藤的整个头颅开始扭曲变形，血管开始扩张，像是随时都会裂开。</p>


    “哼——”</p>


    鬼舞辻无惨不屑地看了一眼，随后扔下这枚痛苦惨叫的头颅转身离去。</p>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没有成果就给我死在外面！”</p>


    “啊啊啊——是——”</p>


    惨叫着的鬼藤眼中满是怨恨，但是他不敢不回应。</p>


    “人类！人类！该死的人类！”</p>


    他痛苦地将头颅接回身体，有了身体分担这涌入的血液，他总算是缓过气来，大口地喘着粗气。</p>


    感受着充满了力量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又行了。都是那个人类，不！不止那个人类，该死的鬼杀队！他要报仇，向那些该死的猎鬼者报仇！</p>


    用这股力量碾碎所有的人类！</p>


    黑色的藤蔓缓缓从地下升起，将鬼藤抬起至空中。</p>


    藤蔓逐渐扭曲凝聚，最后构筑成一个人形。</p>


    “不，还不够……还不够！”鬼藤双眼开始充血，连瞳孔中的‘上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p>


    鬼血术不断的爆发，逐渐地，一道巨大的阴影仿佛遮住了月光。</p>


    “哼，废物。”</p>


    还未走远的无惨听见背后的动静厌恶地骂了一声。</p>


    “轩浩！鬼杀队！……”</p>


    他咬牙切齿地朝着阴暗处走着，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两个名词。</p>


    鬼杀队，明明只是一群聚集在一起对他来说毫无威胁的人类罢了，在继国缘一出现以前，他根本没有将鬼杀队放在眼里。</p>


    毕竟一群拼死才能清除掉他手下最无用的弱小之鬼的人类能有什么需要他在意的？与其费心思在这些人类身上不如多花些时间去寻找‘青色彼岸花’。不过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几百年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p>


    “一群废物！”无惨念念碎碎地臭骂着手下那群无用的鬼。</p>


    可是他骂着骂着就开始陷入了沉思。</p>


    “最近的人类好像越来越有威胁了啊……”</p>


    不管是继国缘一、轩浩还是掌握着‘日之呼吸’还没成长起来的女剑士，鬼杀队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p>


    “不行，必须想想办法……”</p>


    鬼舞辻无惨目光变得无比危险，他突然间转身，将刚得到血液赏赐正沉醉在力量中的鬼藤吓了一跳。</p>


    “鬼藤！”</p>


    “在……在！大人！”鬼藤赶紧缩成一团唯唯诺诺。</p>


    “去查清楚鬼杀队基地的位置，然后弄清楚那个男人在不在基地里，如果不在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鬼舞辻无惨目光冰冷。</p>


    “是……是的，可……可是大人，我一个人……”鬼藤有些害怕。</p>


    “除了黑死牟之外的十二鬼月你都可以调用，别再让我失望，懂吗？”</p>


    “明白！”</p>


    ……</p>


    既然是去见鬼，那么最好的礼物就是带着人血。</p>


    轩浩是这样认为的。</p>


    那个叫做珠世的鬼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只需要吸食少量的人类鲜血就能够维持生存。</p>


    产屋敷宪一告诉他去见这只鬼的时候不要表现出敌意，那么轩浩就想着是不是该带点礼物再上门。</p>


    于是他就放了一点自己的血准备当做礼物。</p>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的血更好的人血了吧？诚意肯定是足够了。</p>


    跟随着鎹鸦的指引，他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区域。</p>


    这样的时代里人们建造不出高楼大厦，只有一户户紧挨着的木质房屋。</p>


    因为是夜晚所以人流并不是很密集，只有熙熙攘攘的人匆匆赶着回家。</p>


    轩浩在一间挂着医馆招牌的房屋前停下了。</p>


    轩浩轻轻地推开门。</p>


    夜晚的医馆很是冷清，如果不是突发疾病，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在晚上光顾医馆，但是这间医馆有所不同。</p>


    因为这里的医生只在晚上看病。</p>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里的医生是一只鬼，而鬼是无法见阳光的。</p>


    “请……”</p>


    点着煤油灯的书桌前，和服外套着白袍的珠世察觉到有人进医馆抬起头询问。</p>


    可她问到一半的话被一股浓郁的血香味打断了。</p>


    这股味道是什么味道？她明明已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不用吃人的血肉也能生存了，现在却依旧被这股味道深深地吸引住了。</p>


    甚至压抑已久的嗜血冲动都再次蠢蠢欲动。</p>


    “这是稀血吗？”珠世心中疑惑地看着走进医馆的男人。</p>


    这股男人是受伤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她大概治不了，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吃掉他。</p>


    轩浩很自然地走到看着自己发呆的女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p>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古典美人。</p>


    用来防止身上沾染鲜血的医用白袍下方穿着的是传统的和服。</p>


    可是这个女人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p>


    从他走进来之后，这个女人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走进后更是发现这个女人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染着一抹红晕。</p>


    似乎很动情的模样？</p>


    轩浩知道自己的魅力很大，但是他并不会觉得这个少妇脸红是因为自己这张帅脸的缘故。</p>


    因为这可是只鬼啊……大概是因为自己带着的礼物吧？</p>


    “咕噜——”</p>


    珠世吞了吞口水，有着挣扎地说，“先生……今晚我有些不舒服，不方便给人看病，如果不是着急的问题能请您改日再来吗？”</p>


    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但穿着打扮和气质很显然并非那么年轻。</p>


    “不，我不是来看病的。”轩浩轻轻摇头。</p>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挣扎，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在忍耐着嗜血的冲动。</p>


    这可真不是为难她了啊……轩浩感觉自己似乎挑错的礼物，他低估了自己的血液对于这个世界的鬼的吸引力了。</p>


    不过这只鬼确实是像产屋敷宪一说的一样不会伤害人类的啊，瞧她现在忍耐的样子……轩浩感觉到了罪过。</p>


    不过珠世居然这样也能忍住，难怪能够得到产屋敷一族的认可。</p>


    “那……您是受伤了吗？”珠世的面色有些凝重，她能清楚地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某处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但是看这个男人走路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异常，看不出伤口在哪里。</p>


    “不，我也不是来治疗伤势的。”</p>


    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他身上确实有伤，准确的说有很多伤，不过这伤不是医生能治疗的，就算是鬼医也不行。</p>


    “那您是……”珠世强颜欢笑地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p>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p>


    既不是来看病，也不是来治伤的人类……总不会是深夜想来找她聊天吧？</p>


    “我是鬼杀队的人。”轩浩开门见山地说道。</p>


    珠世的脸上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脚步急促地往后退了几步。</p>


    鬼杀队！？自从继国缘一去世后，她和鬼杀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合作关系应该已经中断了才是，为什么现在会有人找上来？难道是想除掉她吗？</p>


    可是……似乎也不对。</p>


    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鬼杀队的制服，更没有携带日轮刀。</p>


    “请问您……是有什么目的吗？”珠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她的手却悄悄伸到背后，撩起了衣袖露出纤白的手腕。</p>


    一只手指甲缓缓从指间伸出，扣在露出的手腕上缓缓嵌入，划动。</p>


    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从她的手腕处滴落在地。</p>


    一股莫名的香味开始在整个医馆里弥漫。</p>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p>


    这是珠世的鬼血术，能够通过血液散发的味道影响别人的精神，让其产生幻觉，干扰对方的视线。</p>


    “嗯——真香啊，这是什么味道？”</p>


    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味道让轩浩耸了耸鼻子，他有些疑惑地问着眼前的女人。</p>


    什么！？珠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p>


    没用！她的鬼血术居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怎么会这样？</p>


    “请……请问这位来自鬼杀队的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吗？”</p>


    珠世的脚步不断地后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鬼血术失去作用，那么她将毫无自保的手段。这个男人很危险！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带武器，但是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p>

 第382章 浩劫

    “珠世小姐，对吧？”轩浩问道。</p>


    “对，是我。”珠世皱着眉头，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产屋敷一族的人派来的。</p>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轩浩解下绑在腰间的竹筒，轻轻放在面前的书桌上，“珠世小姐不必这么害怕，这是我带来送给你的礼物，算是我的诚意。”</p>


    礼物！？珠世抽了抽鼻子，没错，那股浓郁的血香味就是从这个竹筒里散发出来的，即使隔着竹筒也让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p>


    “您说的合作是……”珠世有些紧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似乎有着某种期待。</p>


    看着珠世的眼神，轩浩轻轻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轩浩，现在是鬼杀队的‘明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你合作，我想请你帮我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杀死他。”</p>


    珠世的眼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但是很快就暗淡了下来，“杀死鬼舞辻无惨？谈何容易啊……”</p>


    她可是很清楚鬼舞辻无惨有多难缠，继国缘一是她曾经以为唯一有机会杀死无惨的男人，可是即使是那样强大的男人也依旧没能成功。</p>


    想到这里，珠世原本柔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毒，该死的鬼舞辻无惨居然躲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出来，简直是太可恶了！</p>


    “杀死他应该不难，但我现在烦恼的是该如何找到他。”</p>


    的声音从珠世的背后传来。</p>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挡住了她的退路！</p>


    珠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有些不敢回头。</p>


    “原来这就是香味的来源吗？”</p>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珠世背后的手腕上流淌出来的鲜血，这只鬼的血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味道，“这是你的鬼血术吗？”</p>


    “是……是的。”</p>


    珠世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无比的震撼。</p>


    这个男人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杀死鬼舞辻无惨并不难！？</p>


    珠世吞了吞口水，如果别的鬼杀队剑士这样说她或许不会信，但是这个男人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已经足以证明其实力。</p>


    一个无视她的鬼血术并且能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她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强？在她的印象中即使鬼舞辻无惨都不可能这么快。</p>


    “别害怕，我真的没有恶意。”轩浩看着珠世颤抖的样子有些无奈。</p>


    “呼——”</p>


    珠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p>


    她快步上前将轩浩带来的那管用竹筒装着的血液收起来存放到用于存放血液的密封箱子中。</p>


    没有了那股让鬼沉醉的血香味，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但对于不像普通的鬼那样依赖人类血肉的她来说并不是不能忍耐。</p>


    很快，珠世又恢复到了平时温婉的模样。</p>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p>


    这个男人确实是没有恶意的，因为如果真的有恶意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理解清楚现状的珠世心中的恐惧逐渐淡去，转化为了激动。</p>


    “失礼了，先生您送的礼物有些太过特殊了，我只是有些激动罢了。”珠世的脸上露出了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p>


    连轩浩看了都不由得愣了一下。</p>


    当然，并不是被她的美丽惊艳到，而是……他看出来这个笑容下面隐藏着的东西，这是个看上去异常‘核善’的笑容，笑容下似乎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怨毒。</p>


    女人真是可怕，哦不，女鬼也同样可怕！</p>


    珠世现在确实很激动，激动的是终于又迎来了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p>


    “一点小礼物而已，不必客气……”轩浩有些尴尬地回答。</p>


    “这是先生您的血液吗？”珠世微皱眉头问道。</p>


    这种血液太过特殊了，稀血她曾经遇见过，但并没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很特殊，不管是血液还是表现出来的力量都异于常人。</p>


    “是的，我想鬼的话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喝，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我的血对鬼会有什么作用，也许你可以先研究一下？”轩浩轻轻点头。</p>


    “的确会很感兴趣，但是……下次希望先生别再这样了。”珠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p>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血是怎么回事，但光从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血究竟有多特殊了。</p>


    珠世平复着自己心中的震撼，很快收起了笑容，这个人说是来找她合作的，那么血的事情先放在之后再想。</p>


    “那么我们开始商谈正事吧？”</p>


    “你相信我了吗？”轩浩有些惊讶。</p>


    珠世微微点头，知道她所在之处的只有产屋敷一族的当家，既然这个男人能够找到她，那么一定是产屋敷一族派来的。</p>


    这个男人并没有敌意，就说明并不是来讨伐她的。</p>


    “我很高兴产屋敷一族的人能够一直这样信守承诺。”</p>


    当初继国缘一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产屋敷一族的人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有一天产屋敷一族的人会违背承诺对她动手，所以继国缘一死后她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族的人并非那种会违背诺言的人。</p>


    “原来如此。”轩浩听懂了珠世话里的意思，“产屋敷一族确实让人尊敬的人，以后的产屋敷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告诉我你所在之处的这位产屋敷家主直到最后都让我保证你的安全。”</p>


    “直到最后？”</p>


    珠世愣了愣。随后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样啊……又一位产屋敷陨落了吗？”</p>


    “嗯。”轩浩轻轻点头。</p>


    珠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p>


    几十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曾经唯一有机会战胜鬼舞辻无惨的继国缘一离世了，产屋敷当家也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届了……</p>


    而她依旧还在怀着怨恨苟延残喘，因为那个让她痛恨的极恶之鬼至今仍然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贪婪地蚕食着人类。</p>


    “轩浩先生，请您先随我来。”珠世收回了思绪，朝着轩浩说道。</p>


    说着，她关闭了医馆的大门，提起了桌面上的煤油灯。</p>


    轩浩轻轻点头侧身为珠世让路。</p>


    珠世引导着轩浩朝着这间医馆的地下室中走去。</p>


    刚才她往后退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她退后的方向正是这个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这些年里她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和鬼杀队做了很多功夫，逃生的通道自然必不可少。</p>


    不过现在她既然带着轩浩来到这里，就说明她已经信任了轩浩，不，应该说她相信的是已经逝去的产屋敷家主。</p>


    如果连逝去‘主公’的遗愿都不遵从，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是鬼杀队‘明柱’的男人，与鬼又有什么区别？</p>


    她现在在赌，赌鬼杀队的人跟鬼是不一样的。</p>


    对于珠世来说，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摆在眼前的可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值得她赌一把。</p>


    庆幸的是她似乎赌对了。</p>


    因为身后跟着她走在后面的男人并没有异常的动静。</p>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房间中后，珠世脱下了工作时套在和服外的白袍。</p>


    她沏茶招待着轩浩，两人对坐于桌前，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那么，轩浩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珠世出声打破的沉静，“您说您有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对吗？”</p>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我曾经击败过他一次，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地方，从那以后那个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过了。”</p>


    “原来如此。”珠世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理解为，您现在遇见了和当年的缘一先生同样的问题，对吗？”</p>


    “是的。”轩浩没有反驳，“所以‘主公’让我来找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鬼舞辻无惨。”</p>


    了解清楚情况后，珠世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p>


    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大概又错过了。</p>


    鬼舞辻无惨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错过了唯一杀死他的机会。</p>


    “唉……”珠世微微叹气，“轩浩先生，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但是现在的状况与缘一先生当年一样……我当时就尝试过了要找出鬼舞辻无惨，甚至曾经将自己当做诱饵，可是钓出来只是无惨手下的鬼。那个家伙太过谨慎了，大概会想着像当年拖死缘一先生一样，直到您死之前都不会再现身了。”</p>


    “这就难办了啊……”轩浩有些头疼，“那我永远不死他不是永远都不敢出来？”</p>


    “话虽如此……”珠世愣了愣，不过她只当轩浩在开玩笑，“但是可惜的是人类的寿命跟鬼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暂了。”</p>


    她有些悲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感知中这个男人并不是鬼，又怎么能够与拥有着几乎无限寿命的鬼舞辻无惨耗下去呢？</p>


    “等等，我觉得珠世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轩浩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普通的人类了？”</p>


    既然是合作，那么这些事情就没必要隐瞒。</p>


    眼前的珠世是鬼，而且是一只被夹在鬼杀队剑士与鬼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的鬼。她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猎鬼者和鬼的双重威胁。</p>


    对于这样的鬼，即使告诉她又能如何？只要她痛恨鬼舞辻无惨，那么就没有理由帮助鬼舞辻无惨。</p>


    “虽然我不是鬼，但是我同样拥有着无尽的生命。”</p>


    “您是说……”</p>


    珠世脸上原本的温和表情开始动容。</p>


    她用震惊地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鬼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拥有永恒的生命？</p>


    她突然想联想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血，原来如此，这不是人类的血！？</p>


    “您不是人类？”</p>


    “不，我想我应该还在人类的范畴。”轩浩仔细思考了一下，至少他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只不过力量强了一些，寿命几乎无限而已。</p>


    不，不对，他真的有寿命这种概念吗？</p>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原装’的了，‘神赐之血’早已将一道莫名的龙魂刻进他的灵魂，创造之力也早已将他的身体重塑无数次。</p>


    人之所以会死，无非就是身体到达了极限，衰老然后死亡。</p>


    而他……他的灵魂因为‘神赐之血’的缘故变得无比强大，又被创造之力守护着，灵魂不灭精神不朽，身体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必须的吗？</p>


    “我擦？”轩浩突然间有些怀疑人生。</p>


    不想还没什么奇怪的，仔细一想——</p>


    “原来我特么不是人？”</p>


    “额……”珠世看着眼前突然间开始胡言乱语的男人一脸懵逼，哪有人这样骂自己的……</p>


    “咳咳……”轩浩干咳两声缓解尴尬，“不好意思，我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就连我自己都没太搞清楚，所以……”</p>


    “这样啊。我明白了。”珠世没有继续追问，“总之，我只需要理解成……您不怕鬼舞辻无惨躲多久，就怕他永远不出来对吧？”</p>


    “没错，就是这样。”轩浩心想这女人真聪明，不如跟着咱当个秘书吧？</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是这样啊……”</p>


    珠世嘴里念叨着，脸上的愁容逐渐舒缓，甚至再次流露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兴奋。</p>


    鬼知道无惨是怎么得罪这个女人了，居然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想弄死他，听见轩浩带来的好消息居然高兴成这样，这得是多大的仇？</p>


    轩浩看着这个女人此刻的表情有些头皮发麻，还是算了……算了……这秘书要不得。</p>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究竟造了什么孽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恨，但是只要你想弄死无惨，咱们就是好朋友。</p>


    很快，珠世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p>


    “请问……轩浩先生您的面容会老吗？”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珠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p>


    “不会。”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p>


    “这样可麻烦了啊……”珠世皱起了眉头，“如果您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鬼舞辻无惨迟早是会知道的。”</p>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p>


    轩浩头疼的正是这个问题。</p>


    几十年前他碰见鬼舞辻无惨纯属巧合，当时的他根本没就不知道有鬼舞辻无惨这号人，也自然没想过必须杀死无惨，可如今又想弄死这个家伙却是已经错过了良机。</p>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再次出现还是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只要鬼舞辻无惨不傻，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不死不老的，毕竟几十年过去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够保持原样？</p>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早知道要弄死鬼舞辻无惨的话他当年怎么也不可能放走这货。</p>


    现在的问题是鬼舞辻无惨已经知道他不死不老了，如果存心要跟他玩儿‘躲猫猫’的话……这得耗到什么时候？</p>


    “所以我才问，如果他永远躲着我不敢出来该怎么办？”</p>


    听见轩浩的问题珠世陷入了沉思。</p>


    她很清楚现在面前的男人不会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解。</p>


    因为从未有人考虑过这样的问题。</p>


    像鬼这种不老不死的家伙已经是超脱常人观念的生命，谁会想到人类当中居然也有这样的特殊生命？</p>


    更不会有人想到现在一人一鬼两个不老不死的存在居然开始‘躲猫猫’了，这也太荒谬了。</p>


    “要不……轩浩先生您考虑一下假死？”珠世想出了一个看上去能行得通的办法。</p>


    “假死？”轩浩皱着眉头，“似乎行不通啊……连鬼舞辻无惨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死？”</p>


    不是他瞧不起那些鬼，至少目前为止他还真没遇见哪一只鬼能够突破他的防御真正伤到他的。要假死也得死得像一点吧？总不能随便来一只鬼碰他一下他就倒下了，搁这儿碰瓷呢！？</p>


    “……”</p>


    珠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这世间不会有比鬼舞辻无惨更强的鬼了，如果无惨本人都打不过这个男人的话，就更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死在其他鬼的手中了。</p>


    这个男人真的有这么强？不是在吹牛吗？</p>


    可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个男人骗她的理由。</p>


    没有理由骗她那就只能是真的……珠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或许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完美的生命。</p>


    想到这里，珠世突然间感到一丝恐惧。</p>


    这样的生物真的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吗？如果他杀死了鬼舞辻无惨……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鬼王’？</p>


    轩浩有些皱眉地看着眼前突然间陷入沉默的珠世。</p>


    他清楚地从这个女人眼神中看出了恐惧。</p>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恐惧，毕竟这个女人刚刚才从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的支配中挣脱，又遇见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怪物，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害怕。</p>


    “珠世小姐是在害怕我吗？”</p>


    “……”</p>


    珠世沉默着与轩浩对视，她的眼神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轩浩答案。</p>


    “没关系，我并非一定需要你的帮助。”</p>


    轩浩平静地起身准备离去。</p>


    他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产屋敷宪一的建议罢了，产屋敷宪一说珠世或许能够帮到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p>


    很显然珠世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也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方法。虽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即使没有珠世的帮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p>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待下去了，毕竟他已经给够了足够的耐心和诚意。换做其他人敢拒绝合作的话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p>


    不过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产屋敷宪一要保证这只鬼的安全。</p>


    “就这样吧，我想我表现得已经足够真诚了，毕竟连底牌都给你看了，你自己心中应该也清楚，如果真的要对你不利我不必拐弯抹角这样坐下来浪费时间。”</p>


    珠世沉默着攥紧了双手，看着这个男人准备离去的动作。</p>


    是的，这个男人没必要已经足够真诚，不死不老又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如果要强迫她做什么的话根本不必跟她废话。</p>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能够杀死无惨的机会就在眼前啊！珠世的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说到底这个男人杀死无惨之后会怎么样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我唯一的愿望就只是杀死无惨而已。</p>


    “轩浩先生，我真的能够相信您吗？”珠世抬起头。</p>


    “这种问题你问我？”</p>


    准备离开的轩浩气笑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p>


    “那么我选择相信您。”珠世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p>


    这个男人找她合作能够得到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得不到。</p>


    她能起到的作用大概只是充当一只‘眼睛’而已，而这只眼睛可有可无。</p>


    对方是鬼杀队的‘柱’，如果想要的话能够发动整个鬼杀队的人力来寻找鬼舞辻无惨。</p>


    这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一次机会啊！白送的机会，如果不抓紧的话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次有这样的机会呢？</p>


    “很好。”</p>


    轩浩微笑着转身离去，“那么就麻烦你帮我寻找无惨的下落了，产屋敷的鎹鸦就在外面，我会让它随时跟着你，如果有什么情报记得通知我。”</p>


    “我会尽力的。”</p>


    珠世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p>


    这个男人是凌驾于鬼舞辻无惨之上的存在，比鬼王还要完美的生命。</p>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但是时间会给她答案。</p>


    “对了！血！”</p>


    珠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带来的那管血液。</p>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这样特殊的人身上的血液一定非凡，如果能够仔细研究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发现的吧！？</p>


    ……</p>


    夜晚，是鬼活动的时间。</p>


    在这样的时间段正是普通人陷入沉睡的时候，但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却正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时间。</p>


    因为产屋敷宪一的离去，鬼杀队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重。</p>


    但是他们几乎没有时间悲伤。</p>


    鬼还存活于世，战斗就还没有结束。</p>


    新上任的主公尚还年幼，产屋敷一族世代支撑着鬼杀队的运作，这一族的传承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他们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主公。</p>


    “炎柱大人，主公他还不休息吗？”</p>


    嘉神川真夜转头看着灯火还没熄灭的房间问。</p>


    “产屋敷一族的长子身上背负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沉重得多。”</p>


    同样守在房门前的炼狱真一郎同样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息，虽然很想帮屋里那个年幼的孩子分忧，但是他们鬼杀队的剑士大多数都是农民出生，在这样落后的时代里，人的等级几乎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p>


    只会舞刀弄剑的他们没有能力去帮主公分忧，要靠一族之力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行的，每一任产屋敷一族的当家都是从记事开始就不断地学习，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很有限。</p>


    这取决于他们的父辈能坚持多久，但即使再能熬也熬不过三十岁。</p>


    “虽然才刚刚失去父亲，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因为要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主公他现在正在拼命学习……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好他。”</p>


    “这样的重任都交到一个孩子手中真的好吗？”</p>


    嘉神川真夜有些难过，她明明想要守护那些笑容，可就在此刻，她的身后，身负重担的产屋敷一族的孩子脸上哪里有什么笑容呢？</p>


    上一任主公产屋敷宪一还在的时候，她总感觉主公脸上的笑容很温暖，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感到很悲伤。一个没有童年只能活二十多岁的人真的会开心吗？</p>


    如果不开心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是为了什么呢？</p>


    明明心中和身体都十分痛苦，要怎么样才能面对着每一个鬼杀队的剑士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p>


    “所以剑士们才会拼命地杀鬼啊……为了保护人类，也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再经历与我们一样的苦难。”</p>


    炼狱真一郎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看样子今夜不太安宁啊。”</p>


    原本守在周围树林中的鎹鸦突然间飞至天空中盘旋鸣叫。</p>


    “敌袭！敌袭！”</p>


    “鬼——鬼——”</p>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p>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从树林中传来。</p>


    驻守在周围的剑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p>


    鎹鸦在报警，意味着有鬼找上门来了。</p>


    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有鬼发现这里，炼狱真一郎立刻起身，“嘉神川，保护主公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处的基地被鬼发现了，赶紧转移！”</p>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怎么会……”</p>


    嘉神川真夜有些吃惊，如果只是一两只鬼无意中来到这附近还好说，可现在似乎是一次有预谋的进攻！</p>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早就料到鬼舞辻无惨迟早会报复的，快行动起来！”</p>


    年幼的主公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停下了工作从房间里出来，稚嫩的脸上露出同龄人不该有的凝重。</p>


    “主公你先离开这里！”炼狱真一郎指挥着赶来的一部分剑士保护好主公撤退。</p>


    “嘉神川，你带队，从后面离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留下来拖延时间！”</p>


    “不！”</p>


    年幼的产屋敷家主拒绝了炼狱真一郎的安排，他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是什么，先组织好剑士们组成阵线然后才是撤离这里，“夜间警备队员全员出动！通知正在休息的剑士们也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尽量保持阵线将鬼引出树林，在视野开阔的地带交战！鎹鸦，传信！通知诸位‘柱’赶来支援！”</p>


    “可是主公……”</p>


    “没有可是。我知道呆在这里会成为拖累，会自行离开的，只需要有两名剑士保护我就够了，如果这一次的进攻是有预谋的，那么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我。”</p>


    说着年幼的产屋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嘉神川真夜。</p>


    “我？”</p>


    被面前的男孩盯住的嘉神川真夜愣了愣。</p>


    “是的，父亲曾经交代过我，会‘日之呼吸’的剑士是人类的希望，你不能死在这里。”</p>


    “好了！别废话了，你们两个都不能死在这里！”</p>


    炼狱真一郎怒了。</p>


    一把提起地上的小毛孩扔进嘉神川真夜怀里，“都给老子滚！”</p>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然后不再犹豫，带着几名剑士抱着主公朝着后山奔跑。</p>


    带着主公离开这里，是现在最该做的事情。</p>


    鬼杀队从未经历过鬼的集体进攻，或许这将是鬼杀队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p>


    留下来的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他提着刀和酒壶，挥手招来了自己的鎹鸦。</p>


    “去叫人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p>


    “嘎——好的——”</p>


    鎹鸦接到命令后振翅高飞融入漆黑的夜色中。</p>


    “哈哈哈——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p>


    看着面前攒动着的树林，炼狱真一郎大声喝道，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过不像平时那样爽朗，而是有些狰狞。</p>


    “当然！”</p>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不畏惧面对鬼，即使这次的进攻十分的异常。</p>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进攻或许并不简单。</p>


    除了藤袭山中被关押的鬼会抱团之外，其他的鬼一般都是单独行动的。</p>


    因为群体行动的话会为了争夺食物进行无意义的厮杀。</p>


    然而这次却出现了群体行动的情况，这样一来能想到的结论只剩下一个了——这些鬼当中存在着力量强大的领袖。</p>


    这样的存在只能是十二鬼月。</p>


    为什么要排除鬼舞辻无惨呢？</p>


    因为此刻众人已经看见了带领着众鬼蹿出树林抵达他们面前的身影。</p>


    这只领头的鬼窜出树林后就急停在了不远处，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跟在他身后的鬼也同步着停下了冲刺。</p>


    他东张西望地似乎正在观察着敌情，最后将目光停格在了炼狱真一郎的身上。</p>


    “又是一只上弦之鬼吗？”</p>


    炼狱真一郎面色凝重的与之对视，右手则是缓缓地按在了刀柄上。</p>


    没有任何关于敌方的情报，他只能通过对方瞳孔中刻着的‘上叁’得知这是一只上弦之鬼。</p>


    不过着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不论今晚来的是谁，他都不能退后半步。</p>


    “你就是这里最强的人类吗？”</p>


    上弦之叁舒展着身体缓步靠近，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两只手臂大小不一，左臂很明显要比右臂粗壮，上面的肌肉隆起，骨骼爆响，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异常的兴奋。</p>


    “轩浩不在这里……”炼狱真一郎面无表情地回答，“那应该是我了。”</p>


    “是吗？”</p>


    上弦之叁裂开嘴笑道，“那好，我决定了，今晚的猎物就是你了！”</p>


    轰——</p>


    一声爆响，炼狱真一郎所在的地面居然有了开裂的迹象。</p>


    将拳头缓缓从地面移开，上弦之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好，没有让我失望！”</p>


    炼狱真一郎额头留下一丝冷汗。</p>


    很快，这只鬼的动作很快！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差点就没能躲开。</p>


    看上去这只鬼的鬼血术似乎就是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p>


    “你们散开，讨伐其他的鬼。”</p>


    炼狱真一郎朝着周围的剑士们指挥着。</p>


    “这只鬼……”</p>


    “喂喂喂……跟我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别分心啊？”</p>


    上弦之叁阴沉着连移动到炼狱真一郎背后，攥紧的拳头发出爆响的声音。</p>


    “会死的！”</p>


    轰——</p>


    又是一拳砸下。</p>


    然而依旧没有命中。</p>


    “别着急，我会砍死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p>


    躲开攻击的炼狱真一郎提起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p>


    不过他的心中却无比凝重。</p>


    这只鬼似乎是冲着他来的，但是这并不合理。</p>


    群体进攻鬼杀队的基地，居然是为了一名驻守在这里的柱？怎么想都不太可能。</p>


    “还有别的上弦之鬼来这里吗？”</p>


    “你是问我有没有同伴？哈哈哈哈哈——”上弦之叁哈哈大笑着，虽然同伴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是不屑的，但是这次的进攻并非他的安排，这些跟着他来的鬼也不是他想要带着的。</p>


    “那位大人可是要我吗血洗鬼杀队啊！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p>


    呼啸声擦着炼狱真一郎的耳朵过去，即使并未命中，狂暴的风依旧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血痕。</p>


    如同风暴一般的猛烈进攻，哪怕只要挨上一拳……我都会失去战斗能力。侧身躲过这一拳的炼狱真一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p>


    又一拳伴随呼啸的风声而至。</p>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p>


    炼狱真一郎抽出日轮刀，脚下步伐挪移，身形飘忽不定。</p>


    整个人快到在地面上留下残影，刀光闪烁，急速的刀光划出蜿蜒的光弧，像是燃烧着的蜿蜒火龙般斩击在眼前的敌人身上。</p>


    ‘锵——’</p>


    声音如铁器交接般清脆。</p>


    好硬！炼狱真一郎眼神一凝，尽管他的斩击速度极快角度也很刁钻，但依旧被这只鬼用拳头挡下了。</p>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虽然两只手都在挥拳，但他很清楚地观察到了两只手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同。</p>


    右臂速度快但力量更小，左臂速度慢，但是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很惊人。</p>


    还没等他来得及发动下次攻击，狂风骤雨似的拳头就接二连三的朝着他挥过来。</p>


    炼狱真一郎疾步后退拉开距离。</p>


    对方的武器是拳头，而且速度极快，距离太近对他不利。</p>


    “别跑啊！人类！”</p>


    上弦之叁穷追不舍，追着炼狱真一郎靠近了宅邸的建筑。</p>


    ‘咔——’</p>


    坚硬的拳头轰然砸下，炼狱真一郎再次躲开，但背后木质的墙面被砸得粉碎，四溅的木屑迎面而来，划破了炼狱真一郎脸颊。</p>


    炼狱真一郎双目紧紧盯着那双拳头移动的轨迹不敢移开分毫，即使木屑朝着脸上溅来也未曾闭眼。</p>


    如此近的距离他不敢闭眼，哪怕只是眨眼的功夫也是致命的。</p>


    轰——</p>


    轰——</p>


    轰——</p>


    即使拳头深陷木板对于这样的拳头似乎也起不到半点拖延的作用。</p>


    好快，好强的力量，而且这只鬼似乎在享受战斗！炼狱真一郎面色越发凝重，他不能在继续拖下去了，这只鬼似乎越战越勇。</p>


    而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可能不止一只上弦之鬼来了这里！虽然这只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怎么也不会觉得有组织的进攻是为了他而来。</p>


    这只鬼很明显是看见他以后才将他当做目标的，那么应该还有其他的鬼才对。</p>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如果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血洗鬼杀队，那么驻守在各地的柱此刻应该都陷入了苦战，能够保护主公和嘉神川的人只有他了！他不能在这里拖延太长时间。</p>


    “喂喂喂！你又在分心了！”上弦之叁怒吼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是在小瞧我吗？”</p>


    “我可是很强的！即使在鬼中能战胜我的也并不多，能死在我的拳头之下，你大可感到自豪！”</p>


    “聒噪。”</p>


    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你们鬼都害怕寂寞吗？一个比一个废话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交流的。”</p>


    “是吗？”上弦之叁的脸色变了，似乎压抑着愤怒，“那么我就把你变成我的养分吧！记住本大爷的名字，茨木！你是死在我手中的第187个人！”</p>


    踏——</p>


    茨木的脚踏着地面速度骤然提升，这一击的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快！</p>


    炼狱真一郎往嘴里再次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鬼拳。</p>


    酒壶垂落在腰间摇晃着。</p>


    只一拳迎面而至。</p>


    茨木的身形保持着挥拳的姿态停下，炼狱真一郎倒飞出去。</p>


    “茨木？”</p>


    飞出去不远的炼狱真一郎平稳地落在地上。</p>


    他轻轻扔下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刀鞘。</p>


    此刻的刀鞘已经完全碎裂了，刚才似乎被用来挡住了这一拳的攻击。</p>


    “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才更像是茨木童子。”炼狱真一郎嘲讽似地看着眼前自称是茨木的鬼。</p>


    “阿勒？你可真行啊？”茨木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断掉的右臂。</p>


    在刚才的那一拳中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惯用的右手，虽然力量没有左臂大，但速度要快上许多。</p>


    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左臂还是右臂打在人类身上都是一样的。</p>


    但是他似乎还是太小瞧眼前这个男人了。</p>


    这个男人刚才的速度比他还要快。</p>


    抽出刀鞘格挡攻击并用另一只手切下他攻击的手臂，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还有空余时间先喝口酒！</p>

 第383章 红莲

    看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臂，茨木兴奋得嘴角微微裂开。</p>


    看样子他有些小瞧眼前的人类了，不过那又如何？</p>


    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p>


    转念间的功夫，他被斩断的右臂就已经恢复如初。</p>


    这就是人类与鬼的差距！</p>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攻击呢？”茨木抱紧双拳，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爆响声。</p>


    “啧——”</p>


    炼狱真一郎看着眼前的鬼转眼间就恢复了手臂，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酒。</p>


    “没关系，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砍下你的手。选我当猎物？那就看看我们谁才是猎物吧！”</p>


    话音落，炼狱真一郎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整个人化作火焰般的流光冲向面前的上弦之鬼。</p>


    “来吧！”</p>


    茨木兴奋地大喊着，身体下沉摆好了架势等待眼前的人类进攻。</p>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眼前这个人类的刀刃。</p>


    真是没意思，又想像刚才那样砍断他的手臂吗？天真的人类，同样的招式对他是没用的！</p>


    只要知道眼前的人类想要砍哪里，那么应对起来简直易如反掌。</p>


    “嗯？”</p>


    怎么回事？</p>


    茨木的目光有些呆滞，说好的只砍手呢？</p>


    刹那间，炼狱真一郎的身形从他面前闪过。</p>


    茨木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被肢解了。</p>


    在两人身体交错而过的一瞬间里，炼狱真一郎斩出了七刀。</p>


    其中四刀斩断向四肢，右臂再一次被切断，较为粗壮的下肢和左臂勉强抗住了斩击。</p>


    不仅仅是四肢，胸前也有交错的两刀从两侧肩膀一直抵达腹部，最惊险的是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勉强用左臂护住，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p>


    “好快！”茨木惊讶于炼狱真一郎的速度。</p>


    这个男人之前很显然没有用全力。</p>


    “现在才是你的真实实力吗？”</p>


    “有趣有趣！果然战斗就是要这样才尽兴啊！”茨木疯狂地笑着。</p>


    炼狱真一郎沉默不语。</p>


    他可没空跟鬼胡扯，身体的动作并没有停下。</p>


    刚才的斩击太浅了，力量的差距让他没能斩断这只鬼的脖子。</p>


    不过只要再补上一刀就行了！</p>


    趁着这只鬼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恢复！</p>


    两道身形交错而过的下一刻，炼狱真一郎强行让自己冲刺的身体急转，转身挥刀朝着这只鬼的脖子又是一刀斩下。</p>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p>


    只见茨木被斩断一般的脖子扭转，咧嘴笑着看着自己身后的炼狱真一郎。</p>


    不仅仅是脖子，就连被斩断的四肢都在一边恢复一边扭转，用怪异的姿势朝着后方还击。</p>


    “！？”</p>


    炼狱真一郎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斩击被挡下，疾步朝着后方撤退。</p>


    鬼这种生物真是太卑鄙了，总是做出违反人体结构的动作让人应接不暇。</p>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暂时停止了动作。</p>


    茨木身上的伤口尽数复原，身体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p>


    而炼狱真一郎只能干看着。</p>


    虽然他同样没有受伤，但是人类可不像鬼一样有着几乎无限的体力。</p>


    拖得越久对人类来说就越不利。</p>


    “怎么样？人类，你还有其他的招式吗？”</p>


    茨木看着愣在原地的炼狱真一郎嘲讽着，他活动着恢复完好的身体上前几步。</p>


    但是眼前的人类依旧没有理采他，只是双手握着刀静静地站在远处不动。</p>


    “是已经没辙了吗？那么，接下来可能会死哦！”</p>


    依旧没有回应，这让茨木有些懊恼。</p>


    这个人类是在瞧不起他吗？</p>


    炼狱真一郎沉默地呼吸着，就像是火焰爆发前的宁静。</p>


    他的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这只上弦之鬼。</p>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之前面对上弦之贰时逃跑的耻辱。</p>


    没错，曾经身为最强的柱，他在面对上弦之鬼的时候逃跑了。</p>


    腰侧的部位直到此刻依旧隐隐作痛，即使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感官，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刻骨铭心的疼痛。</p>


    他不停地锻炼，不停地变强，不顾身体地磨炼自己，就是为了能够战胜上弦之鬼。</p>


    因为他必须要战胜上弦之鬼。</p>


    鬼杀队与鬼的实力相差本就悬殊，身为柱的他怎么能够输给鬼呢？</p>


    当初的他，身为最强的柱如果死在鬼手上，那么鬼杀队还有希望吗？</p>


    所以他当时选择了逃跑。</p>


    他不能死，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变得更强，战胜鬼！</p>


    炼狱真一郎沉默地凝望着这只鬼眼里的数字。</p>


    上弦之叁啊……好像要比上弦之贰弱上许多，现在的我应该能赢吧？这一招本来是想用来向那个家伙复仇用的，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p>


    “速战速决！”</p>


    炼狱真一郎爆喝一声，整个人如同喷射的火焰般窜出去。</p>


    他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安全离开，如果入侵基地的还有别的上弦之鬼的话……那么光凭嘉神川是应付不了的。</p>


    轩浩此刻不知道在哪里，但即使他正在飞速赶过来远水也救不了近火，现在只能靠他了！</p>


    “很好！”茨木张狂地笑着，挥拳迎向冲过来的炼狱真一郎。</p>


    坚硬的拳头与刀锋不断碰撞，炼狱真一郎的刀口上已经出现了裂痕。</p>


    冲击力让他握刀的手中渗出鲜血，猛烈的拳风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伤痕。</p>


    额头被风刃划开，鲜血染红了双眼。</p>


    但是这次炼狱真一郎并没有后退半步。</p>


    所谓速战速决，就是用最猛烈的攻击快速结束战斗，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但是别无他法。</p>


    眼前这只是恢复能力远超寻常鬼的上弦之鬼，不能将其秒杀的话无论怎么消耗都是没用的。</p>


    砍他，砍他，还是特么的砍他！砍断他的脖子，一击毙命！</p>


    炼狱真一郎如同疯魔般不断斩击，集中的注意力和酒精的作用让他忘记了疼痛和疲惫，他的进攻侵略如火，竟然将上弦之鬼压制住了。</p>


    被压制的茨木越来越心惊。</p>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的刀刃逐渐变成了红色，而且斩击如同烈火般炙热。</p>


    他挥动的拳头似乎正在逐渐地被燃烧殆尽！</p>


    这个斩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能够阻止他身体恢复的灼伤效果！？</p>


    不不不！情况不对！他应该才是施暴者，跟他打架的人类只能片体鳞伤然后乖乖跪下认输才对，怎么可能对他造成伤害！？</p>


    炼狱真一郎紧咬着牙关，血染的双目周围暴起的青筋让他的表情面目狰狞。</p>


    以九个型组成的‘炎之呼吸’，其奥义是以他们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个生命去挥动的斩击，它的威力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摧毁。</p>


    其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燃尽敌人，要么燃尽自己！</p>


    “燃烧吧！燃烧内心吧！”</p>


    炼狱真一郎发疯似的咆哮。</p>


    奥义，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p>


    踏——</p>


    他的脚步踏碎了地面，手中赤红的刀刃挥刀斩击。</p>


    烈焰般的刀刃像是能够熔断钢铁。</p>


    茨木格挡的手臂如同焚烬的余烬般消融。</p>


    刀锋抵达了这只鬼坚硬的脖子，高温融化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p>


    即将抵达极限的刀刃似乎就要断裂，细密的裂纹开始遍布赤红的刀身。</p>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p>


    这一次，溅起了喷涌的血泉。</p>


    一颗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头颅飞旋在半空中逐渐消散。</p>


    “咔——”</p>


    炼狱真一郎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中的刀刃也完成了任务碎裂开来。</p>


    还没完……还没完！炼狱真一郎竭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虽然感觉肺部像是快要炸裂了一样，但他现在还不能停下。</p>


    必须赶去追上主公和嘉神川。</p>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p>


    这次来的上弦之鬼，很可能不止这一只！</p>


    周围的剑士们依旧拼命地阻挡着群鬼的进攻，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留下来帮他们。</p>


    产屋敷一族的孩子和会‘日之呼吸’的剑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因为这关乎着鬼杀队的未来！</p>


    “开路！开路！”</p>


    一名剑士砍断一只鬼的脖子怒吼着，“别让这些家伙伤害到主公！”</p>


    “兵分两路！一边从正面吸引鬼的注意力，一边寻找突破口！”</p>


    “可恶，我们被包围了！”</p>


    有人臭骂着大喊，“究竟来了多少鬼！？特么的！”</p>


    “怎么办？嘉神川小姐，您有办法带着主公离开吗？”</p>


    “没办法。”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p>


    她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能够带着人战斗。</p>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p>


    “什么？”</p>


    “由我从正面强行开路。”</p>


    话音刚落，不等其他剑士反驳，嘉神川真夜就已经冲了出去。</p>


    这次的进攻规模前所未有，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只鬼，但很明显的是他们鬼杀队正处于绝对的劣势。</p>


    护送主公撤离的剑士总该加起来不足十人，而鬼的数量尚未可知。</p>


    他们似乎中计了。</p>


    基地所在的这周围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了鬼，不知从正面进攻的那群鬼，就连他们撤离的路线上都埋伏着不知多少数量的鬼。</p>


    鬼杀队中不可能有鬼潜伏着，那么这些鬼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p>


    没时间去细想答案，只能先尽突破包围快离开这里。</p>


    嘉神川真夜拔刀出鞘，正面迎向了一直身材壮硕的鬼。</p>


    奔跑中的她突然间跃起。</p>


    极快的速度让这只鬼感到了迷茫。</p>


    一道刀光闪过。</p>


    嘉神川真夜在这只鬼背后落地，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p>


    “带着主公，跟上！”</p>


    突围，突围！嘉神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主公和剑士们活着离开这里。</p>


    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让这些鬼肆意妄为！</p>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一只鬼的脖子被斩断，化作尘埃消散。</p>


    但是她并不满意。</p>


    还不够，太慢了，太弱了，不管是缘一先生还是老师，都比她强上无数倍。</p>


    ……</p>


    “嘎——”</p>


    “支援，支援！”</p>


    “各地基地遭到进攻，请求支援！”</p>


    “请求支援——请在外的剑士赶快赶支援最近的基地！”</p>


    盘旋的鎹鸦焦急地呼唤着。</p>


    离开珠世居住之所的轩浩听见远处飞来的鎹鸦神色变得凝重起来。</p>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p>


    鬼舞辻无惨居然一反常态变得胆大了起来，谁能想到如此胆小的鬼舞辻无惨居然会有勇气进攻鬼杀队的总部呢？</p>


    听鎹鸦的报告似乎各地的基地都受到了鬼的袭击，难不成是无惨想要毁灭整个鬼杀队吗？</p>


    轩浩来不及细想，总之，得赶回去救人才行。</p>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赶往所有的基地，首先他将目标放在了新任的产屋敷家主所在的基地。</p>


    因为嘉神川和炼狱应该都在那里。</p>


    不过新的主公所在的位置他并不清楚，只能跟着来传信的鎹鸦赶往目的地。</p>


    鎹鸦飞行的速度也太慢了吧……轩浩心中有些无奈，他不清楚现在嘉神川和炼狱是什么处境，但是有些担心赶回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p>


    “鎹鸦！告诉我大概方向！”</p>


    他朝着天空中盘旋的鎹鸦大喊。</p>


    “东南——很远——很远——”</p>


    知道大概方向后，轩浩瞬间消失在原地。</p>


    管它有多远办呢，以他的速度，自己前往要比鎹鸦带路快上许多，只要知道大概的方向，抵达了目标附近再自己寻找，也比跟着鎹鸦慢慢赶去支援要快得多。</p>


    原本以一路会很顺利，但是当他快要接近基地的时候，脚下的地面莫名地塌陷了。</p>


    塌方？轩浩皱着眉头踩着浮空的碎石离开塌陷处。</p>


    不对，不是塌方，是有什么东西从地面钻出来了！</p>


    粗壮的藤蔓从地底钻出，不断地蠕动着形成一个人形。</p>


    上弦之贰，鬼藤。</p>


    轩浩停下步伐，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鬼藤，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p>


    身体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一圈，似乎是比之前变强了些？</p>


    “啊哈，人类！我们又见面了！”鬼藤用根须般的双手挠着脑袋，目光凶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那位大人给了他更加强大的力量，现在的他要比之前强得多。</p>


    “这一次，我一定会撕碎你的！来吧，让我杀了你吃掉你，然后变得更加强大！”</p>


    说着，鬼藤抬起了手，根须一般的手臂急速伸长刺出。</p>


    “抱歉，我现在没空陪你玩。”</p>


    轩浩侧身躲过藤蔓。</p>


    可让他有些诧异的是伸出的藤蔓居然扎根与地上，向后拉扯。</p>


    身后的土地被藤蔓连根拔起如同重锤一样再次朝着他砸过来。</p>


    “真是麻烦……”</p>


    轩浩抬起手臂。</p>


    砸在他手臂上的石块脆弱得就像是泡沫，轻轻一触就碎裂了。</p>


    “我都说了，没空陪你玩儿，就这么想死吗？”</p>


    金色的瞳孔在黑夜里突兀地亮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怒气。</p>


    鬼藤似乎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慌，迅速收回了触手拉开距离。</p>


    果然好强啊，这个人类，简直变态！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量！</p>


    “玩儿？谁要跟你玩儿啊！？”鬼藤愤怒地咆哮着，“之前可是承蒙您的关照呢！因为你的缘故，我可是差点就被那位大人个处理掉呢！”</p>


    “那又怎么样？”</p>


    轩浩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别挡道，滚开。”</p>


    “人类，这一次我跟之前可不一样了！那位大人已经赐予了我更加强大的力量。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杀掉……”</p>


    “我都说了别挡道了。”</p>


    轩浩捏着手里的头颅目光冰冷。</p>


    “怎么……可能？”</p>


    鬼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头颅已经被摘下来了。</p>


    他的注意力明明一直集中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可却依旧没能反应过来。</p>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大概猜到自己与这个男人仍然存在差距，可是现在才发现，这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p>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鬼舞辻无惨吧？”轩浩面无表情地说，“真是个废物，连站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让你们这些小喽啰出来叫嚷吗？”</p>


    “咔——”</p>


    说着他将手中的头颅捏得粉碎。</p>


    但是捏碎鬼藤的头颅之后，轩浩皱起了眉头。</p>


    脑袋里面没有东西。</p>


    难道是他之前猜错了？这个家伙的本体不在脑袋里？</p>


    “可恶的人类！”</p>


    鬼藤由藤蔓构成的身体上不断蠕动，又一枚头颅被构造出来。</p>


    可当他睁开眼睛却不见了眼前人类的踪影。</p>


    “人类呢！？”</p>


    刚发出疑问，他就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风压。</p>


    “没空陪你玩儿，咬紧牙，这就送你下地狱！”</p>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鬼藤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p>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死人类该拥有的力量！</p>


    这个男人拥有着非人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他能试探出的唯一结果，至于究竟有多强，现在又用了几分力？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即使是那位大人亲临，在这个男人面前同样没有胜算！</p>


    碎裂声不断响起。</p>


    鬼藤的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不断开裂，没有鲜血喷出，因为这具身体是由植物构成的。</p>


    木屑飞溅，绽开的纤维被碾碎，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被碾成压的植物纤维深深刻印在坑洞中，似乎连细胞都被压扁了。</p>


    轩浩看着地面的坑洞陷入了沉思。</p>


    死了吗？</p>


    被碾碎的鬼藤再也没有动弹过，地面上也没有出现之前那样被钻出的动，说明这个家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跑。</p>


    可是他总觉得没有实感。</p>


    毕竟这一拳只是打在植物构成的身体上面的，虽然他有信心将藏在里面的本体一起轰成碎片，但看现在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彻底杀死这个家伙。</p>


    所有的鬼死后都会化为灰烬，鬼血术操纵的藤蔓应该也属于鬼身体第一部分，按道理应该跟着一起化为灰烬的。</p>


    可是现在地上的碎木屑仍然没有消散的意思。</p>


    难道是因为没用日轮刀的原因吗？轩浩心中有些疑惑，说起来他还从没有将一只鬼打碎成这样过，用这样的方式杀鬼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除了鬼舞辻无惨之外的鬼碎成这样了还能不能复活。</p>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死透了吧？</p>


    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气息，确认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只鬼的气息之后，轩浩不再纠结，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赶路。</p>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杀这只鬼，而是赶去救人。</p>


    ……</p>


    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地看着突然挡在他们去路面前的鬼。</p>


    之所以面色如此凝重，是因为这只鬼她之前见过。</p>


    这是从老师手中逃走的鬼。</p>


    上弦之贰，鬼藤！</p>


    “原来是这样吗？”嘉神川真夜总算明白为什么基地的位置会被发现了。</p>


    这只鬼的鬼血丝可是操纵植物啊，在这山林中要找到他们简直太简单了。</p>


    现在该怎么办？</p>


    她皱起了眉头，上弦之贰的鬼，虽然看老师对付起来很轻松，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p>


    不过让她有些疑惑的是，这只鬼貌似在她面前发呆。</p>


    “果然，依旧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p>


    站在嘉神川真夜面前的鬼藤有些后怕地切断了与分身的连接。</p>


    他可不想死，即使是那位大人的命令，他也不会傻傻地跑过去真的送死。</p>


    被赐予了更多血液之后的鬼藤已经脱胎换骨。</p>


    现在他的鬼血术比之前更加强大。</p>


    刚才与轩浩交战的不过是他用鬼血术制造出来警惕周围的植物分身罢了，他可不敢傻乎乎的再去男人面前。</p>


    “看样子用分身去试探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p>


    鬼藤心里有些慌，虽然那位大人要他们血洗鬼杀队，但是他可不想死在这里。</p>


    那个恐怖的男人很快就会赶来这边。</p>


    可是他现在并不能立即撤退，因为上次他就让那位大人很失望了，大人给他的死命令是让他拼死也得试探出那个男人的实力啊，就这样撤退的话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p>


    “走之前得想办法将功补过才行！”</p>


    他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剑士身上。</p>


    ‘日之呼吸’的传承者，那位大人眼中十分碍眼的存在，如果能够杀死她的话，自己应该能被从轻发落吧？</p>


    “好主意，就这么办吧！”鬼藤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只要赶紧干掉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那个男人赶到之前离开就行了！</p>


    “女人，乖乖站着别动哦！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很快的，我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痛的！”</p>


    说着，鬼藤发疯似地扑过去。</p>


    他伸出手，整条手臂化作锐利的木刺朝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脏的部位穿刺。</p>


    嘉神川真夜看着突然间暴动起来的鬼藤心里一慌。</p>


    太快了，实力的差距有些太过明显，她顶多能勉强应付一下下弦之鬼，面对这只上弦之鬼的攻击完全反应不过来。</p>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一击洞穿身体！</p>


    轰——</p>


    剧烈的声响突兀的响起。</p>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p>


    她看见眼看就要刺中自己的木刺被硬生生的砸断了。</p>


    砸断这根木刺的是一枚沉重的链锤。</p>


    “炼狱先生！？”嘉神川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炼狱真一郎。</p>


    “啊，抱歉啊，嘉神川，我的刀断了，让鎹鸦通知隐送来的新武器刚刚才到。”</p>


    炼狱真一郎头也不回地回答着。</p>


    他直面着眼前的上弦之贰，满是血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p>


    “真是好久不见啊，鬼藤！还记得我吗？”</p>


    “可恶的人类！手下败将！”鬼藤心中有些焦急，本来杀掉这个女人就能逃离这里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炎柱？</p>


    茨木那个废物在搞什么！？难道已经被干掉了吗？怎么可能！他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炎柱’在上次遇见他的时候都还弱得可怜，怎么可能干掉身为上弦的茨木？</p>


    “可恶的人类快滚开！”鬼藤有些焦急地怒吼着，“你不是最擅长逃跑吗！？干嘛跑来这里？”</p>


    “逃跑？”炼狱真一郎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这一次，我会将你的脑袋砸开！”</p>


    他挥舞着手中的链锤。</p>


    这是他从轩浩那里得到情报后特地让刀匠之村的刀匠为他打造的武器。</p>


    上弦之贰鬼藤，拥有着极为坚硬的身体，这具身体不是本体，而是坚硬植物纤维构造而成。普通的日轮刀根本无法杀死他。</p>


    于是，炼狱真一郎就让刀匠特地打造了钝器。</p>


    他要敲开这家伙的脑袋，将里面的本体砸成肉末！</p>


    “可恶可恶可恶！”</p>


    鬼藤双手挥舞着，附着在藤臂上的种子飞射而出，化作利箭想要刺穿面前的所有人。</p>


    但是炼狱真一郎挥舞着的链锤很轻松地就将这些木箭敲碎。</p>


    “你在害怕？”</p>


    炼狱真一郎嘲讽着。</p>


    虽然他不知道这只鬼在着急什么，但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好事，一个乱了阵脚的敌人很显然要好对付得多。</p>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杀了你！”</p>


    鬼藤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p>


    他现在很赶时间啊，必须在那个男人赶到之前结束战斗才行。</p>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两三下就能解决！</p>


    两道身影同时冲出。</p>


    鬼藤的背后伸出了一根根如重锤般的木质手臂，脚下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迎面而来的炼狱真一郎砸过去。</p>


    砰——</p>


    沉重的链锤砸与木锤相撞。</p>


    碎木屑漫天飞舞。</p>


    看着这一幕的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p>


    他的想法果然是对的！</p>


    对付这种敌人，用钝器比刀子好用多了！</p>


    “哈哈哈哈哈——”</p>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改！”</p>


    炼狱真一郎大笑着挥动着缠绕在右臂的锁链，锁链带动着铁锤像是火龙般朝着前方蜿蜒而去。</p>


    可恶的人类！鬼藤心中越发焦急，这个男人比之前要强上许多，这砸落的同时还附带着灼伤效果的链锤是怎么回事！？</p>


    这个人类似乎是针对着他改良了自己的武技，真是烦死人了！鬼藤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的攻击方式研究得十分透彻。利用链锤挥舞全方位地防御着自己的攻击，并一步步靠近，简直就像是……早已经于自己交手过无数次！</p>


    没错，炼狱真一郎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回忆着与鬼藤交手时的画面。</p>


    自从那次的失败之后，他每天没日没夜地锻炼自己，一刻不停地模拟着战斗战斗的情景，早已将无数种可能性都刻进了脑海中。</p>


    为的就是今天！</p>


    削肾之仇不共戴天。</p>


    “去死吧！混账东西，你爷爷我今天要把你脑花都砸出来！”</p>


    “去尼玛的人类！给老子滚开！”</p>


    鬼藤气急败坏，迫在眉睫的危机让他可没空跟这个人类算账。</p>


    他突然间蹲伏于地面，双手直直地刺入地面，像是扎根一般将自己的身体遍布开来。</p>


    刹那间，无数粗壮带着尖刺的根茎窜出地面。</p>


    他要着这附近的所有东西全部穿成马蜂窝！</p>


    “嘉神川！”炼狱真一郎怒吼着想让嘉神川撤退。</p>


    “炼狱先生！”</p>


    嘉神川不用提醒就已经抱着主公退出了鬼藤的攻击范围。</p>


    但是当她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战场的时候，整个视野已经被遍布的荆棘完全遮住，已经再也看不见炼狱真一郎的身影。</p>


    只有荆棘丛中传出的剧烈轰响证明着那个男人还在战斗。</p>


    “人类，活着不好吗？”鬼藤质问着眼前愚蠢的人类。</p>


    这个人类与茨木战斗之后本就伤痕累累，现在却不要命似的拼命阻拦他，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p>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p>


    他挥舞着藤蔓不断地朝着眼前的人类抽过去，藤蔓上布满了带着尖锐的荆棘，只要被抽中一下就会皮开肉绽。</p>


    “不是要阻拦你，我是要杀了你！”炼狱真一郎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p>


    “嚣张的人类！我可是凌驾于你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你杀死？”</p>


    鬼藤的进攻越发猛烈，他不会给眼前的人类半点喘息的机会。</p>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为什么突然间变成如此难缠了？明明之前遇见他的时候还会落荒而逃！现在却在他面前嚣张什么？</p>


    “去死……去死！”</p>


    “咳咳——”</p>


    炼狱真一郎突然间口中吐出大口的血液。</p>


    连续的两张战斗再加上身上叠加的伤势，已经让他的身体接近极限了。</p>


    虽然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身体原本就又一枚肾脏是受过伤的，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p>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在坚持战斗着。</p>


    “我可是柱啊，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p>


    何为柱？柱不会被打垮，更不会动摇。炼狱真一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p>


    他的身后此刻有着鬼杀队的希望与未来！</p>


    这一次鬼的大规模进攻是鬼杀队的浩劫，想必其他基地里的柱们同样陷入了苦战。</p>


    现在能够守护希望与未来的人只有他了。</p>


    正因为有了支撑的东西，柱，才得以为柱，他不能输！</p>


    “全员，撤离！”</p>


    荆棘丛中传出炼狱真一郎愤怒的咆哮声。</p>


    “带着主公走！”嘉神川真夜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带领着剑士们护送着主公撤退。</p>


    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她不得不离开这里。</p>


    她能听出这是绝命的呐喊。</p>


    炎柱大人他……是在拼命！</p>


    留下来断后，是这位‘柱’的觉悟。</p>


    但是炼狱真一郎似乎搞错了什么。</p>


    鬼藤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p>


    “女人，你要往哪里跑？”</p>


    愤怒的声音在嘉神川真夜身后响起。</p>


    鬼藤居然放弃与炼狱真一郎交战狡猾地撤离了战场，用荆棘将那个抱着觉悟的男人困在了里面。</p>


    嘉神川真夜愣愣地转头。</p>


    这只上弦之贰的鬼，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她！</p>


    “撤退！带着主公走！”</p>


    嘉神川真夜立刻做出判断，让其他的剑士带着主公撤离。</p>


    “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们？”年幼的产屋敷看着为自己流血的剑士们忍不住哭了出来。</p>


    炼狱真一郎浑身带着伤痕，大口喘着粗气，酒壶里的烈酒迎头倒下，他痛饮着烈酒，疼痛的感觉刺痛着全身，激发出最后的力量。</p>


    下一刻。</p>


    烈焰般身影的如同陨星一般迅速，不顾荆棘冲了出来，再次拦在了鬼藤的面前。</p>


    “你才是……想往哪里跑？”</p>


    炼狱真一郎面无表情抬头凝视着树妖一般的鬼藤。</p>


    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觉和疲惫，眼睛里目光无比坚定，火焰般的长发染血摇曳，身上残破的火焰羽织像是燃起的熊熊烈火点燃希望。</p>


    “不好意思啊，嘉神川，貌似你只能留下来陪我了。”炼狱真一郎有些歉意地说。</p>


    他知道鬼藤大概会追着嘉神川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赶了，所以只能请嘉神川暂时留下来。</p>


    这样的话，他才能够将这只恶鬼斩杀于此。</p>


    “嗯。”</p>


    嘉神川真夜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她踏步上前。</p>


    “其余人，带着主公撤离。”</p>


    “可是……”</p>


    “没有可是，你们留下也只会碍事。”</p>


    剑士们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服从命令，对手实在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而且……必须保证主公的安全。</p>


    “这样不就对了吗！？”鬼藤头颅上那张枯木面具一样的脸上露出笑容，“女人，你只要乖乖留下来等死就行了！”</p>


    会‘日之呼吸’的剑士必须死。这是那位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他活命的希望啊！</p>


    “不，会死的人是你才对。”</p>


    炼狱真一郎抬起流淌着鲜血的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嘉神川。</p>


    “炼狱先生？”嘉神川有些疑惑，炼狱先生让她留下来难道不是为了让她也参与战斗吗？</p>


    “想什么呢？小丫头。”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可是鬼杀队的希望，我怎么能让你死在这里？”</p>


    说着，他拖动着沉重的锁链上前。</p>


    “既然你想先死，那我就成全你！”</p>


    轰——</p>


    鬼藤急不可耐地一拳砸下。</p>


    他已经受够了眼前这个烦人的男人。</p>


    “炼狱先生！”</p>


    嘉神川看着被砸倒在地的炼狱真一郎惊呼道。</p>


    “唉……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死的家伙，是你啊！”</p>


    炼狱真一郎缓缓爬起，手中紧握着锁链，眼里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p>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炼狱真一郎喃喃自语。</p>


    “嘉神川真夜……”他念叨着身后女孩的名字。</p>


    “在！”嘉神川回应。</p>


    “不久的将来，你将成为鬼杀队新的‘柱’，你要记住了，身为一名鬼杀队的柱，保护的不只是普通人，还有身后比自己弱小的剑士。或许他们现在还很弱小，但都像你……像你们一样，是人类的希望！”</p>


    炼狱真一郎缓步上前，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空洞，缠绕着手臂的锁链变得通红，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浮现出狰狞的斑纹。</p>


    ‘通透世界’与‘斑纹’。</p>


    这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最强的姿态。</p>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其他人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只有超越极限。</p>


    人类的极限，超越往往意味着透支生命，或是死亡。</p>


    炎之呼吸，十之型——红莲。</p>


    炼狱真一郎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了火焰。</p>


    这一型，是他超越极限后创造出来的武技。</p>


    红莲重锤无情锤落，音爆声炸响了黑夜。</p>


    “砰——”</p>


    “人类，别太嚣张了啊！”鬼藤狰狞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p>


    他愤怒地接下铁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类。</p>


    伤成这样，还敢向他挥动铁锤，简直找死！</p>


    炼狱真一郎并没有在意自己挥出的铁锤被接下。</p>


    因为真正化作红莲业火的并非铁锤，而是他自身。</p>


    瞬息间，在鬼藤没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面前的男人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p>


    这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眼前这个人类的存在。</p>


    可是下一秒，他的视野下方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烈火。</p>


    “不——”</p>


    鬼藤惊骇地看着接近的拳头，拳头上缠绕着的赤红锁链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p>


    现在的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你们都是变态吗！？</p>


    “绽放吧——红莲。”</p>


    炼狱真一郎俯身踏步上前，缠绕着赤红锁链的右臂朝上挥出。</p>


    他已经几乎没有体力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是用生命绽放的红莲。</p>


    但炼狱真一郎眼里的神采依旧无比坚定。</p>


    “人类是可以战胜鬼的！”</p>


    “鬼杀队已经有了新的希望……我们的未来是充满光明的……你这样的家伙，就给我消失在这里吧！”</p>


    鬼杀队剑士们的愿望，就是让鬼飞灰烟灭，不让这种东西留在他们后人光明的未来里。</p>


    在黎明到来前，必须有人先照亮黑暗。</p>


    烈焰的光柱从山林中升起，又于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升腾的火光像是照亮通往未来道路的光亮。</p>

 第384章 蝴蝶

    夜，依旧漆黑。</p>


    火光的燃起不过是一瞬，照不亮着无边的黑夜。</p>


    嘉神川真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p>


    炼狱先生赢了！他居然一拳轰飞了这只鬼的脑袋！？</p>


    等等——拳头！？</p>


    好像想起了什么，嘉神川脚下的步伐动起来。</p>


    拳头怎么可能杀死鬼！？即使那只拳头上缠绕着与日轮刀的材质相同的锁链也不可能像刀那样完整的切开鬼的头颅。</p>


    这样击飞鬼的头颅是没用的！</p>


    而且……按照老师的推测，这只鬼的真身其实是藏在头颅中的！</p>


    正如她所料的，拼尽全力挥出最后一拳的炼狱真一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p>


    他想要喊身后的嘉神川补刀，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p>


    整个身体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倒下。</p>


    他的嘴微微张了张，喊不出来……</p>


    但是嘉神川已经动了。</p>


    看着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嘉神川，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p>


    嘉神川真夜目光锁死了再空中旋转的那颗头颅。</p>


    此刻这颗头颅已经支离破碎，其上覆盖着的坚硬表皮已经完全被刚才那一拳轰散，露出了藏在其中的黑色果核。</p>


    似乎是因为冲击，这枚果核变得有些扭曲，但能够清楚地看见它还在蠕动。</p>


    一只细小的爪子从里面破壳伸出来。</p>


    嘉神川真夜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巴掌大小的人形！</p>


    被一拳打蒙的鬼藤终于从剧烈的冲击中回过身来。</p>


    还好他早有准备。</p>


    之前被那个怪物一般的人类一拳轰碎全身，鬼藤的心中就留下了心里阴影，因此对自己本体的保护下足了功夫！</p>


    这个该死的‘炎柱’虽然很强，但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男人变态的程度，这一拳怎么可能在他全力护住本体的情况下真正杀死他？</p>


    虽然的确对他造成了伤害，不过这并无大碍。</p>


    鬼藤竭力地从果核中爬出来。</p>


    得赶紧离开这里！他的心里越来越焦急，没有时间去杀死这个会‘日之呼吸’的女剑士了，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p>


    就像是在逃离阳光一般。</p>


    即使即使现在正是午夜，天色漆黑，但他依旧感到了畏惧。</p>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p>


    鬼藤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恨不得立刻一头钻进土里。</p>


    “快啊，快啊！”他焦急地想要快点落到地面，但被轰飞到半空中的身体不适他能控制下落速度的。</p>


    接触不到土壤，也接触不到树木，现在的他在空中孤立无援，连鬼血术都无法施展。</p>


    “你想干嘛！？”嘉神川快步向前，手中的日轮刀带着寒光。</p>


    这只鬼从果核中钻出来就一头朝着地面而去，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是想要逃跑？</p>


    “怎么可能让你逃走！”</p>


    嘉神川回想起了这只鬼逃跑的方式，钻洞！</p>


    不能让他接触地面！炼狱先生拼尽全力才创造出来的机会，怎么能够就这样放走？</p>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p>


    “日之呼吸，八之型，飞轮阳炎！”</p>


    纤细的身影急速前进，刀锋对准了在半空中坠落的那只巴掌大的鬼。</p>


    她不知道这只鬼是否还有其他手段，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一击将其斩杀，所以用力最保险的方式。</p>


    刀尖朝上，突刺！</p>


    不能让这只鬼钻进地里，所以不能向下劈砍。</p>


    踏——</p>


    嘉神川真夜朝着斜上方跳跃，刀锋朝着天空抡舞，划出太阳般的光弧。</p>


    “噌——”</p>


    刀锋与血肉摩擦居然发出了金属般的争鸣声。</p>


    嘉神川紧皱着眉头。</p>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只鬼还有保命的手段。</p>


    “该死的人类！滚开啊！”鬼藤面目狰狞地用双手挡住了刀刃。</p>


    锋利的刀刃深深嵌入他的骨骼中，手臂就要被斩断，他的身体极小密度也早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凭这个女人的力量不可能将他一刀两段。</p>


    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他的身体又被击飞了！</p>


    鬼藤怨恨地看着这个女人，他的能力似乎被看透了，这个女人的目的是阻止他接触地面。</p>


    “可恶！”</p>


    他本来想放过这女人一次，可现在看来不杀掉这个女人他是走不了了。</p>


    “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p>


    鬼藤心中无比焦急，必须一击将这个女人杀死，然后赶紧遁入地面中。</p>


    他在空中翻转着调整姿态，被斩击过的手臂几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指尖伸出锋利的爪子。</p>


    他的目光怨恨地看着下方的女人，只要这个女人再敢挥剑，他就会将这个女人的剑和脖子一起拧断！</p>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看见了地面抬头看着他的这个女人嘴角露出笑容。</p>


    笑什么？鬼藤有些不解。</p>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天空似乎变得明亮了，黎明般的光芒照得他浑身颤抖，可……现在是深夜啊！</p>


    他没有来得及转头去看，就感觉自己被人捏住了。</p>


    “咔——”</p>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断地从轩浩的手中传来。</p>


    “啊——”</p>


    鬼藤痛苦的惨叫着。</p>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采，仅仅一瞬间，他引以为傲的高密度身体就像是泡沫一般被这个男人捏碎。</p>


    完了。</p>


    鬼藤的心中陷入了绝望。</p>


    他被这个恐怖的家伙抓住了。</p>


    他的力量在这个男人的手中毫无作用，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即使用嘴撕咬，也发现居然无法咬开这个男人的皮肤。</p>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不可能赢的，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不可能赢，因为与那位大人相比，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p>


    “刀借我用一下。”</p>


    轩浩冰冷的声音在鬼藤耳中听上去就像被宣判了死亡。</p>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空手而来的男人从那个可恶的女人手中接过长刀。看着刀锋缓缓地靠近自己的脖子。</p>


    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泉涌，这就是死亡吗？鬼藤面目狰狞，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松开了，但已经太迟了。</p>


    直至死亡，他依旧没有丝毫的悔改，充满怨恨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p>


    不过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消散，在场的人都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目光。</p>


    “抱歉，我来晚了。”</p>


    轩浩来到炼狱真一郎面前。</p>


    这个男人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就快要死了。</p>


    “不，你来得正好。”坐在地上的炼狱真一郎露出有些牵强的笑容，“不必感到自责，这不是你的错。”</p>


    “可是你就要死了。”轩浩有些自责。</p>


    “老师，你说炼狱先生……要死了？”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p>


    炼狱先生明明还活的好好的啊？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力竭了而已。</p>


    轩浩缓缓摇头，“他开启了斑纹。”</p>


    “斑纹？”嘉神川绫华这才注意到炼狱真一郎的手臂。</p>


    那狰狞的纹路被铁链覆盖着，她刚才没能注意到。</p>


    ‘斑纹’是在鬼杀队剑士们从继国缘一那里学会呼吸法之后才开始出现的。</p>


    据说这是呼吸法达到极致的体现，也是人类超越极限的体现，也是一种‘诅咒’。</p>


    开启过斑纹的剑士通常活不过二十五岁。</p>


    炼狱真一郎虽然并没有死在鬼的手上，但是却开启了‘斑纹’。</p>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没有别的剑士在开启斑纹后能够活过二十五岁，而这个男人的年龄早已经超过了。</p>


    这种情况下，一旦开启斑纹就意味着必死，身上的生命力不断流逝就是最好的证明。</p>


    最迟黎明前，这个男人就会因为开启斑纹的负担彻底死亡。</p>


    轩浩之所以会感到自责，是因为这个男人原本或许不必死。</p>


    这只上弦之贰的鬼，原本的实力远没有这么强，他很清楚以炼狱真一郎如今的实力即使在不开斑纹的情况下应该也能杀死这只鬼的。</p>


    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这只鬼被他击败了一次，从鬼舞辻无惨那里获得了更强的力量，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p>


    “那现在该怎么办？”嘉神川有些焦急，“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p>


    “死就死吧，这有什么？”炼狱真一郎轻轻笑了笑，“只要主公和你们还在，鬼杀队就还有未来。”</p>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p>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在想自己或许有办法拯救这个男人。</p>


    开启斑纹的人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超越极限的负荷。</p>


    力量是有代价的，人类拥有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就是死亡。</p>


    但也是有例外的。</p>


    比如继国缘一。</p>


    轩浩是知道的，继国缘一额头从出生开始就有斑纹，而他顺利活到了八十岁。</p>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答案是继国缘一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p>


    继国缘一本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怪物’，所以不会死。</p>


    那么如果让开启斑纹的人类也拥有足以承受这股力量的身体素质呢？</p>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我从未尝试过，你愿意把自己的身体拿来给我做实验吗？”</p>


    理解清楚斑纹的原理之后，轩浩突然问道。</p>


    “额？”炼狱真一郎愣了愣。</p>


    开启斑纹的后果他是知道的，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他也无比清楚，这样必死的局面，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可能活过今晚。</p>


    不过他看着轩浩认真的眼神，知道轩浩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p>


    “哈哈哈……可以啊！反正横竖都是死。”炼狱真一郎笑了起来。</p>


    “那么……真夜，你先离开。”</p>


    轩浩朝着身边的嘉神川真夜示意。</p>


    “对，丫头，快去看看主公顺利脱险了没。”炼狱真一郎也同样点头。</p>


    “额……好。”嘉神川真夜愣了愣，最后微微点头离开。</p>


    她知道这两人或许要进行什么危险的实验，不想让她看见。</p>


    嘉神川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轩浩回过头将炼狱真一郎挪到了树边靠着。</p>


    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体状况跟轩浩的情况同样糟糕，全身几乎都处于崩溃的状态，但可惜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轩浩一样有着法则之力护体，即使崩溃也会再生。</p>


    对于炼狱真一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现在还能够说话就已经是极限了。</p>


    “我的方法很简单，当然也很危险。”轩浩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搞不好的话你会爆体而亡，准备好了吗？”</p>


    “无所谓，怎么死都是一样的。”炼狱真一郎笑了笑，他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还有什么能够害怕的？</p>


    只不过他依旧很好奇，轩浩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他续命呢？</p>


    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非同寻常，人类真的能够做到逆天改命的事情吗？</p>


    “你准备怎么做？”炼狱真一郎问。</p>


    “你应该早看出来了吧，我不是普通人。”</p>


    轩浩说着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下面藏着的细密黑色纹路看上去比斑纹还要骇人。</p>


    炼狱真一郎缓缓点头，普通人怎么可能强到这么变态？</p>


    这一点他早就猜出来了，不过这根本无所谓，因为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鬼，即使不是普通人，他们也不会是敌人。</p>


    轩浩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液中夹杂着淡金色。</p>


    “是要我喝你的血吗？”炼狱真一郎看着轩浩的动作愣了愣。</p>


    他不傻，这个男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放血吧？</p>


    “我的血脉里藏着什么样的力量，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轩浩微微点头，“当然，也从未有人直接喝过我的血液，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你不仅能活，还能变得更强，输了……”</p>


    “好像也没什么损失？”炼狱真一郎哈哈大笑，“来吧！”</p>


    说着，他张开了嘴仰头，接着顺着轩浩手腕流淌下来的血液。</p>


    轩浩并没有放出太多的血液，割破的手腕几乎在一瞬间就愈合。</p>


    流淌而下的血液经过手掌最后只有一滴进到了炼狱真一郎的嘴中。</p>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滴就足够了，因为他并不清楚普通人类究竟能否承受他的血液。</p>


    在龙族的世界里，他就曾经用自己的血液研究出了所谓的‘神血’，而那种‘神血’是稀释才能用到混血种身上的。</p>


    现在可没有那样的条件制造出那种玩意儿，普通人类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只能冒险试试看了。</p>


    “啊——”</p>


    痛苦的惨叫声在山林中响起。</p>


    “果然没那么容易吗？”</p>


    看着挣扎着的炼狱真一郎，轩浩眉头紧皱。</p>


    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自己血液的威力。</p>


    不过想来也对，就常理而言，龙血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p>


    他当初身为普通人类的时候接受‘神赐之血’可是痛不欲生到手撕了一只龙王呢，全靠着自身的不死才挺过来。</p>


    如果是鬼或许可以靠着超强的恢复力挺过去，但身为普通人类没有任何龙族血统的炼狱真一郎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量。</p>


    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个男人必死无疑。</p>


    虽然本来就是必死无疑了，但是轩浩还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因他而起。他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个男人或许不开启斑纹也能战胜这只鬼。</p>


    “只能进行第二个步骤了。”</p>


    轩浩很清楚该如何拯救这个男人，因为答案一直都在他自己的身上。</p>


    光修复是没用的，因为身为人类的炼狱真一郎即使身体恢复到完好状态也无法承受开启斑纹的副作用，结局依旧是死。</p>


    所以他必须先用自己的血液拔高这个男人身为人类的‘上限’，然后再尝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修复这个男人的身体。</p>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承受他的血液那就问题就简单了，可现在看来不得不进行第二步骤的修复。</p>


    原本轩浩是不打算进行第二步骤的，因为想要调动体内的力量修复别人的身体会很危险，当然，并不是指的炼狱真一郎会很危险，而是他自己弄不好的话也会陷入危险当中。</p>


    这种方法听上去倒是简单，直接调动体内的法则力量修复炼狱真一郎的身体就完事了。</p>


    是吧？听上去的确再简单不过了，这可是至高的法则力量，别说拯救一个人类罢了，如果他真的能够调动这种力量，要救谁不都是简简单单吗？</p>


    按照轩浩的想法，迟早有一天他必须掌控这股力量用来拯救自己的妹妹，而现在或许就是迈出第一步的时刻。</p>


    “试试看吧，这次赌得或许有些大啊……”轩浩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他轻轻蹲下，伸手稳住炼狱真一郎颤抖的身体，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p>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无法驱使这股力量，但是这股力量毫无疑问是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着的。</p>


    因为他的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这股力量一旦罢工他也会跟着完蛋。</p>


    虽然不能驱使这股力量，但是如果只是稍微利用一点‘余温’或许是可行的。</p>


    轩浩想象着，想象着炼狱真一郎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p>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逐渐覆盖到这个男人身上，试图将力量朝着这个男人身上引导。</p>


    虽然知道这是很冒险的方法，这样很可能让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失去平衡导致自己陷入危机之中，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必须跨过的门槛。</p>


    想要达到目的，总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如果永远无法掌控这股力量，他永远也没有能力救回自己的妹妹。</p>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步是必须跨越的！轩浩的表情变得无比坚定。</p>


    伴随着精神力的引导，体内的法则力量似乎终于愿意回应他的期待了。</p>


    创造之力开始朝着他希望的方向流动，只需要一点点就好，修复一个普通的身体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这是轩浩心中的想法，只分出一点力量，影响应该不大吧？</p>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p>


    当他开始接触到炼狱真一郎的身体时才发现，要做的不仅仅是修复而已，如今炼狱真一郎整个身体都要崩溃，他必须完全重塑这个男人的整个身体才行！</p>


    而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点‘余温’就足够了。</p>


    可是等轩浩察觉到不妙的时候似乎已经太迟了。</p>


    当创造之力开始从他身上溢出过多的时候，毁灭之力就像失去压制的弹簧一样瞬间就开始躁动了起来。</p>


    它追赶着创造之力，跟着一起朝着炼狱真一郎身上涌去。</p>


    “糟了……”</p>


    轩浩暗道不妙。</p>


    普通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两股力量的争斗？</p>


    创造之力可以修复炼狱真一郎的身体，但如果毁灭之力跟着一起过去……那么这个男人的身体将会一瞬间飞灰湮灭。</p>


    此刻的轩浩精神力无比的集中。</p>


    生或死，毁灭还是拯救，眼前这个男人的命运就在他的一念之间。</p>


    创造之力能够在一瞬间让这个男人重获新生，但下一刻毁灭之力就会让这个男人万劫不复。</p>


    此刻轩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在创造之力修复好这个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切断他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联系，阻止毁灭之力继续前进。</p>


    只有一瞬间的机会，他必须抓住。</p>


    时间仿佛被延长到了无限。</p>


    那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身体的时候，炼狱真一郎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温暖柔和的力量笼罩着他的身体，就像回到了初生的时候被母亲拥抱在怀里。整个身躯轻飘飘的上下起伏，感官逐渐麻木又复苏。</p>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连腰腹的旧伤都奇迹般地复原了。</p>


    “这是？”</p>


    炼狱真一郎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身体。</p>


    上一刻他还在痛苦的挣扎，一瞬之间就从地狱来到了天堂。</p>


    就像眼前的轩浩说的一样，如果成功，他不仅不会死，还会变得更强。</p>


    “轩……”炼狱真一郎刚想抬头感谢轩浩，可却发现眼前的轩浩似乎很不对劲，“你怎么了！？轩浩！轩浩！”</p>


    轩浩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p>


    ……</p>


    光芒笼罩的空间中，轩浩的灵魂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p>


    “果然又变成这样了。”</p>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已经是他异常熟悉的地方了，因为他曾经在这片空间呆了五十年。</p>


    他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大概知道，笼罩着周围的光芒正是保护着他灵魂的创造之力。</p>


    光芒闪烁着，隐约里透着死寂一般的黑。这大概是一直困扰着他的毁灭之力。</p>


    这两股无形的力量原本不应该是肉眼可见的，但他此刻只剩下灵魂的他能够清楚地看见。</p>


    没错，他又被困在里面了。</p>


    这股创造之力似乎感知到了力量失衡的危机，在关键时刻将他的灵魂拉进了这片空间中守护起来。</p>


    此刻的轩浩与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切断了联系。</p>


    “好歹让我先交代清楚‘后事’再拉我进来啊……”</p>


    轩浩无奈地望着笼罩着自己的白光。</p>


    灵魂与身体的联系被切断，在正常人眼中就等同于死亡。</p>


    他现在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已经死了。</p>


    当然，他并不担心自己被火化，因为烧不掉。只是感觉有可能又要被埋起来。</p>


    “现在该怎么办呢？”轩浩有些苦恼。</p>


    原本他应该是能感受到外面的情况的，可是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p>


    他与外界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p>


    现在他什么也感受不到，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醒来。</p>


    “看样子这次似乎是真的有些冒险了。”轩浩有些后怕。</p>


    原本以为仅仅是分出一点点力量去救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p>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要睡到什么时候……</p>


    现在可不是他该安心睡觉的时候啊！</p>


    鬼杀队正遭到几百年最大的劫难，这一次鬼的进攻很显然是想要血洗整个鬼杀队，如果让鬼舞辻无惨发现他倒下了还得了！那家伙不得蹦跶到天上了？</p>


    不过……这貌似也是一次机会啊，轩浩突然间想到，正巧他找不到机会假死，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一次也不错？</p>


    等过段时间鬼舞辻无惨敢出门了他再复活，这不是刚好嘛？</p>


    只是……轩浩有些担心自己可爱的徒弟还有鬼杀队的其他人。</p>


    “也不知道他们顶不顶得住啊？”</p>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那么鬼杀队会迎来灭顶之灾是肯定的。</p>


    “希望炼狱那家伙能起到一点作用吧？”</p>


    轩浩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炼狱真一郎身上。这个男人得到了他的血液，又重获新生，只会比之前更加强大。</p>


    他想这位原本就能够对抗上弦之贰的炎柱，如今变强后应该足以保护那些人的安全了，毕竟他估摸着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很强。</p>


    炼狱即使无法将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也能够保护鬼杀队不被灭绝吧？对此，轩浩不太确定。</p>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初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是这家伙最虚弱的时候。现在的无惨很显然早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说不定还变得更强了，上弦之鬼跟他的实力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p>


    而且他手下还有着一个上弦之壹的黑死牟。</p>


    黑死牟的实力与其他上弦之鬼同样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可是一位会使用呼吸法的鬼，而且是仅次于‘日之呼吸’的‘月之呼吸’。</p>


    如果不是能一念决定黑死牟的生死，说不定鬼舞辻无惨本人都会觉得黑死牟难对付。</p>


    ……</p>


    寒冷的冬夜里，半空中漂泊着雪花，绵密的雪纷乱地飘荡在天地之间。</p>


    当轩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在坟墓里。</p>


    他此刻正躺在温暖的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远处的火炉里火星跳跃着。</p>


    轩浩有些疑惑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干净衣服，里面甚至还绑着干净的绷带。</p>


    看样子应该经常有人照顾着他的这具身体。</p>


    他起身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p>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依旧是日式风格的木屋，从地板到橱窗都是木质的，但此刻他躺的床却是铁质的床架上放着床垫。</p>


    等等，床垫？轩浩有些慌了，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昏睡之前可没有这种东西啊……</p>


    “我这是睡了多久？”</p>


    “嘎——”</p>


    房间的木门被推开。</p>


    头上带着蝴蝶发饰的短发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着换洗的衣服和绷带。</p>


    刚一进门，少女就愣住了，她张大了嘴看着站在房间里的男人。</p>


    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门外奔跑，奔跑的同时嘴里还喊着‘姐姐’，看上去十分焦急。</p>


    “什么鬼？”</p>


    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跑开的少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p>


    他还没丑到能吓得人家边跑边喊家人吧？</p>


    想到这里，他缓步跟上去。</p>


    当然，并不是去吓唬这个少女，而是想问清楚一些情况。</p>


    这个少女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鬼杀队的制服。</p>


    奔跑中的少女愣在了原地，因为刚才还在那个房间里的男人莫名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所以愣住了。</p>


    “莫西莫西？”</p>


    轩浩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小妹妹，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p>


    他微笑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友好。</p>


    “啊！”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惊叫。</p>


    “姐姐！那个睡了很久的男人醒了！”</p>


    她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整个院子里都能听见。</p>


    “失礼了，先生。”</p>


    一个同样带着蝴蝶发饰的长发少女听见妹妹的呼喊很快赶来，她微笑着对面前的轩浩表示歉意。</p>


    “我叫蝴蝶香奈惠，鬼杀队现任的花柱，这位是我的妹妹蝴蝶忍，她看见您突然醒来或许有些激动了，请见谅。毕竟您已经……沉睡很长一段时间了呢。”</p>


    香奈惠按着妹妹的脑袋低头道歉。</p>


    而被按着头的蝴蝶忍看着姐姐低头似乎有些不满。</p>


    “额……没什么好道歉的。”</p>


    轩浩摆了摆手，“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情况吗？我睡了多久……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p>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请先生跟我到屋里坐下慢慢聊吧。”</p>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伸手示意，表现出来的模样十分的恭敬。</p>


    毕竟她可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位很特殊的存在。</p>


    这是只有现任的主公以及柱们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p>


    鬼杀队如今的柱人数严重不足，但早在数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是有十位的。</p>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第十位柱，据说这位柱是除了继国缘一之外唯一能够击败鬼舞辻无惨的人。</p>


    虽然数百年过去了，人们早已经忘记了那第十位柱的称呼，但是产屋敷一族以及每一任的柱们都是知道的。</p>


    这位传说中击败过无惨的柱被称为‘明柱’。</p>


    这位柱一直存在从未有过更换，从战国时代到如今，被称为‘明柱’的男人只有眼前这一人。</p>


    “先生请用茶~”</p>


    蝴蝶忍在姐姐微笑的目光中有些不情愿地将茶端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前，语气中满是敷衍。</p>


    “额……谢谢。”</p>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丫头好像挺记仇的，之前自己的动作貌似吓到她了。</p>


    “咳咳——”蝴蝶香奈惠有些无奈地咳嗽两声。</p>


    “好了，姐姐你们聊吧，我先溜了。”</p>


    蝴蝶忍注意到姐姐的目光，只好乖乖地拉上门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瞪了轩浩一眼。</p>


    那目光里的意思轩浩大概能够读懂，‘你要是敢对我姐姐乱来我就找你拼命’。</p>


    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一直保持着温柔微笑的少女，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p>


    但是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p>


    “轩浩先生，抱歉。”蝴蝶香奈惠有些歉意地说，“我妹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请见谅。”</p>


    “没事没事，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你知道我的名字？”</p>


    轩浩有些惊讶于眼前的少女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在想既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证明自己沉睡的时间或许并没有多久？</p>


    “是的，轩浩先生。”</p>


    香奈惠微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是我们鬼杀队‘明柱’，这是只有主公和诸位柱才知道的秘密。”</p>


    “秘密？”轩浩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p>


    “是的，轩浩先生。至于为什么是秘密……这就关系到您之前问我您沉睡了多久的问题了，不过……在我回答前，希望您能够先做好心理准备。”</p>


    说着，香奈惠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有些严肃。</p>


    “请……请说。”轩浩吞了吞口水，心想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问个时间居然还要心理准备？这……</p>


    “您睡了大概有五百年的时间了。”香奈惠很是认真地说。</p>


    “哈？”</p>


    轩浩绷不住了。</p>


    这有些太离谱了，他总共清醒的时间都才不到两百年啊！还不到这一半呢！</p>


    “你没在开玩笑？”</p>


    “嗯？”香奈惠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严肃吗？</p>


    “抱歉啊，轩浩先生。我不太擅长严肃的说话呢，不过我并没有开玩笑哦。”</p>


    说着，蝴蝶香奈惠的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p>


    “真的？”轩浩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现实，</p>


    “真的。”香奈惠看上去有些无奈地微笑。</p>


    “好吧……”</p>


    轩浩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己也感觉到应该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确实没想到居然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这么长的时间。</p>


    这五百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啊？曾经那些认识的人……大概都不在了吧？被困在法则之力里的他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只能静下心来领悟法则的力量，没想到对他来说一眨眼的功夫，外面整个世界都变了。</p>


    想轩浩突然间感觉有些悲凉，“能告诉我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吗？”</p>


    “嗯。”</p>


    蝴蝶香奈惠轻轻点头。</p>


    “五百年前，鬼王鬼舞辻无惨曾经派人血洗鬼杀队，当时的鬼杀队的各个基地几乎都被十二鬼月们攻陷了，柱们也死伤惨重，唯独守护当时主公的‘炎柱’大人活了下来……”</p>


    “嗯，到这里为止我都是知道的。”轩浩轻轻点头，“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呢？”</p>


    “当时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原本应该在开启斑纹后死去，可是天亮之时，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p>


    蝴蝶香奈惠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p>


    当年那场进攻是鬼杀队建立以来最大的劫难，整个鬼杀队剩下的人寥寥无几，不得不躲避了很长一段时间。</p>


    如果不是有着幸存下来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和会‘日之呼吸’的嘉神川真夜拼命守护着鬼杀队的传承，或许今天的鬼杀队已经灭绝了。</p>


    而蝴蝶香奈惠是知道的，在主公的家族传承下来的记录中，当年拯救鬼杀队的两人与眼前这位‘明柱’大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


    一位是本该死去却被这个男人拯救的‘炎柱’，另一人是这个男人的徒弟。</p>


    “鬼杀队延续下来之后，人们原本想将您和诸位牺牲的柱们安葬在一起，但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和您的徒弟坚定地认为您并没有死去。即使当时的人们都以为您已经死了，因为您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可他们却依旧坚定地说您还活着。他们坚信着您终有一天会醒来，那时候就是永远将鬼从这世间抹去的日子。”</p>


    “这样吗？”轩浩心中不禁有些感慨。</p>


    “是的。”</p>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当时的主公同样坚信着这一点，所以后来产屋敷一族的每一位家主都下令让柱们秘密地看护着您的身体，主公们都坚信着，曾经战胜过鬼舞辻无惨的您是我们的希望。</p>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看护您身体的柱们发现您的身体不论多久都未曾腐坏，所有人都开始相信说不定您真的是我们的希望。”</p>


    “希望？所以你们就一直等待着我醒来吗？这一等就是五百年？”轩浩感慨了一声，感觉有些对不住这些鬼杀队的人们。</p>


    这些人将他当做希望，苦苦等了五百年。</p>


    “是的，”香奈惠如实回答，“不过在您真正苏醒前，其实我们仍旧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毕竟已经五百年了。”</p>


    “这很正常。”轩浩表示理解。</p>


    “但我想……即使是这样……您永世不灭的身躯依旧给了我们战斗下去的力量，让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没有鬼未来会降临。”</p>


    蝴蝶香奈惠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也许几百年来的柱们都是寄托着这样的希望，才能够坚持战斗下来的。”</p>


    “额……夸张了。”轩浩挠了挠头，“不必这样安慰我的。”</p>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少女似乎不擅长撒谎。最后这些话应该是这个少女自己瞎编出来安慰他这个一睡几百年的老年人的。</p>


    “啊……”被拆穿的香奈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安慰啦，除去安慰的成分我可是很认真的哦！”</p>


    少女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p>


    充满希望的未来终有一天会来临，至少她本人是这样认为的。她始终相信着，人是因为有了希望才能活下去的。</p>


    “额……”轩浩嘴角抽了抽，除去安慰的成分是认真地吗？这话听起来挺伤人的，不过这个女孩貌似并没有恶意，算了，反正他也并不需要安慰。</p>


    “哦对了！”香奈惠似乎想起了什么，“主公大人曾经说过，如果您真的醒来了希望您能去见他！主公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应该对您有所帮助吧。”</p>


    “嗯，没问题。”轩浩轻轻点头。</p>


    他确实应该去见见现在鬼杀队的主公，因为要杀死鬼舞辻无惨需要好好计划一下。</p>


    现在的他还不能轻易出现在鬼的视线中。</p>

 第385章 重叠的画面

    第二天白天。</p>


    某处古宅内。</p>


    古宅的院落中，松树上铺满了纯白的雪，凌冽的寒风中被大雪压弯的枝头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折断。</p>


    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屋檐下望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p>


    他是鬼杀队现任的主公——产屋敷耀哉。</p>


    此时的产屋敷耀哉还是个不过十几岁的翩翩少年，但他的额头已经依稀可见紫黑色的脉络浮现。这是家族的诅咒，几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得到改善。</p>


    不过此刻的产屋敷耀哉心情异常的开心，即使眼前满是漫天霜雪，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p>


    因为那个男人醒来了，并且来到了他的面前。</p>


    产屋敷耀哉将目光投在眼前这位站在漫天风雪中的男人身上。</p>


    这长脸他从记事起就看过，直到现如今应该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个男人睁眼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p>


    ‘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或许是鬼杀队的希望。’这是他从小父亲就让他刻进记忆中的一件事。</p>


    据父亲说，这是几百年前产屋敷一族的先祖传下来的预言，当这个男人苏醒之后，‘鬼’的时代将迎来终结。</p>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何时会醒来，因为他已经沉睡几百年了，就连鬼舞辻无惨都以为这个男人死了。</p>


    老实说，产屋敷耀哉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看见这个男人醒来的这一天，因为再过几年他的生命也该达到极限了，只能将希望继续传递给后世的人。</p>


    但是令人高兴的是，这个男人醒来了，此刻就在他的面前！</p>


    “轩浩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p>


    产屋敷耀哉轻声问道，语气温和让人听上去感到安心。</p>


    “嗯。”</p>


    轩浩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产屋敷家主，不禁有些感慨。</p>


    五百年过去了，产屋敷一族依旧背负着同样的宿命。</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请轩浩进屋坐下，两人对坐在桌前相视良久。</p>


    轩浩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p>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个少年的声音像是有着能够抚慰人心的魔力，不仅如此，这个少年此刻看着他微笑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熟悉。</p>


    轩浩不禁想起了一个人——继国缘一！没错，就是那种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眼神。</p>


    “你叫什么名字？”</p>


    “产屋敷耀哉。”</p>


    产屋敷耀哉轻轻俯身朝着面前的男人行礼。</p>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但唯独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鬼而是人类的希望。</p>


    鬼舞辻无惨出现至今已过千年，除了继国缘一以外，这个男人是唯一曾经战胜过无惨的人。</p>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人会迎来和继国缘一相同的命运。</p>


    但仿佛天意一般，这位人类的希望并没有老死，而是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等待着今日的苏醒。</p>


    产屋敷一族一直认为，这个男人会有苏醒的那一天，说不定这个男人就是上天派来终结鬼舞辻无惨罪行的。</p>


    而现在，产屋敷耀哉坚信，一定是这样的。</p>


    “‘明柱’，轩浩先生。”</p>


    产屋敷耀哉喃喃地念叨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称号和名字，受恶疾影响变得有些浑浊不清的眼睛里似乎都闪过了一丝光亮。</p>


    “没有鬼的黎明，暌违千年的日出，或许就要到来了。想必当初的先祖就是希望着有这样的一天才会将这样的称号寄托在您身上吧？”</p>


    其实……是因为我经常带着鬼看黎明才会有这个称呼的。轩浩本想说出实情，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充满希望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p>


    这是一股怎样的执念啊？</p>


    五百年过去了，这些人始终抱着这样的希望战斗至今。</p>


    虽然被困在法则之力中的轩浩感受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过去的五百年里，产屋敷一族一直让柱们守护着他的身躯，就像是供奉着神明一般从未间断。</p>


    轩浩感觉自己似乎辜负了这些人的期待，毕竟如果他永远没办法醒来的话，那么产屋敷一族所作的一切都毫无意义。</p>


    “抱歉，我睡了那么久。”</p>


    “不，不必道歉，轩浩先生。我们之所以战斗至今不光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摇头，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看透了轩浩的想法。</p>


    “而且，如果不是轩浩先生，鬼杀队或许不能延续至今。”</p>


    “不，你太高看我了。”轩浩无奈地笑了笑，“即使没有我，相信鬼杀队的诸位也能够挺过那场劫难的。”</p>


    一群带着觉悟去战斗的人，没有理由会输给像鬼舞辻无惨这样的胆小鬼。</p>


    对于轩浩谦虚的话语，产屋敷耀哉只是微笑着。</p>


    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如今轩浩先生醒来了，打算怎么做呢？”</p>


    寒暄过后，两人终于进入了正题。</p>


    “怎么做吗？总之……我打算先暂时观察一段时间吧。”轩浩沉思片刻回答道，“毕竟我还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鬼舞辻无惨如今怎么样了？还是一直龟缩着不出来吗？”</p>


    “虽然不像是几百年前那样从不露面，但是也是很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的，至少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他了，如今的柱们都没有与无惨交战过的经验。”产屋敷耀哉轻声回答。</p>


    “这样看来……即使我消失了五百年，那家伙依旧如此谨慎吗？”轩浩有些头疼，心想着只胆小鬼究竟是有多怂？难道还在警惕他这个已经‘死’了五百年的人诈尸吗？</p>


    “呵呵，是的，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p>


    说道这里，产屋敷耀哉突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p>


    “哦？是发生了什么吗？”轩浩问。</p>


    “这就是轩浩先生您的功劳了。”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说，“当年鬼杀队被血洗的时候，鬼舞辻无惨警惕您的存在不敢亲自露面，只排出了十二鬼月，原本鬼杀队处于绝对的劣势，就连柱都只剩下一位。</p>


    但是因为您的缘故重获新生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实力大涨，再加之后来您的徒弟嘉神川真夜大人也成长起来了。</p>


    根据先祖留下来的记载中，这两位大人加起来实力或许已经接近继国缘一了。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损失惨重，除了上弦之一以外几乎都被这两位大人讨伐了，不敢露面的鬼舞辻无惨只好停止了对鬼杀队的进攻，人与鬼的决战才终于告一段落。”</p>


    “也就是说……原来不是你们躲着鬼舞辻无惨，而是把那家伙打得再次鬼缩起来了吗？”轩浩有些汗颜。</p>


    “不，鬼杀队确实也遭到了重创……”产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摇头，“当时的柱们几乎都在那一晚的进攻中牺牲了，如果不是那两位大人力挽狂澜的话或许真的很难熬。即使有那两位大人相助，我们鬼杀队的实力也是直到最近才算真正恢复过来。”</p>


    “原来如此。”</p>


    轩浩沉思着点头，看样子在这场人与鬼的战争中双方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不，总体来说损失惨重的依旧是人类这一方。</p>


    因为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要制造新的鬼简直太容易了，可一个人类的强者却是必须经过万般磨练才能真正成长起来。</p>


    “那么之后怎么样了？他们两人……”</p>


    “轩浩先生……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产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摇头。</p>


    “嗯……”</p>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轩浩终究还是感到有些悲伤。</p>


    “那么，他们有留下后人吗？”</p>


    产屋敷闻言轻轻点头，“炼狱一族的人从那以后一直都是我们鬼杀队的骄傲，‘炎柱’的位置永远是留给他们的。只是……这届的‘炎柱’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来。”</p>


    “发生什么了吗？”轩浩有些疑惑。</p>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应该与‘炎柱’的夫人去世有些关联吧。”产屋敷耀哉有些无奈地微笑着，似乎并没有要责怪这名不务正业的炎柱。</p>


    “嗯。”轩浩轻轻点头，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确实很沉重，“那么现在‘炎柱’的位置空缺着吗？”</p>


    “是的。”产屋敷耀哉如实回答，“不过大概很快就会有人继承‘炎柱’的位置。”</p>


    “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p>


    “是的，炼狱家的长子，炼狱杏寿郎。”产屋敷耀哉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那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一定会成为鬼杀队新的希望。”</p>


    “嗯。”轩浩轻轻点头，“那么另一个人呢？我的徒弟……”</p>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嘉神川……”</p>


    “她怎么了吗？”轩浩问。</p>


    “不，她没怎么。”产屋敷耀哉微微摇头，“只是嘉神川大人似乎并没有留下传承，她说‘日之呼吸’是被鬼舞辻无惨盯上的呼吸法，她不愿意有人遭到悲惨的命运……”</p>


    “这样啊，真像是那丫头会做的事情。”轩浩有些无奈地苦笑着。</p>


    “嘉神川大人还说……”</p>


    说到这里，产屋敷耀哉起身。</p>


    他拖着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身体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从里屋中捧出了一个精致的长盒子。</p>


    “‘日之呼吸’的传承永远也不会断，因为她相信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总有一天会醒来。”</p>


    产屋敷耀哉双手捧着盒子到轩浩的面前。</p>


    轩浩有些犹豫地掀开盖子。</p>


    他大概已经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p>


    这是曾经继国缘一赠与自己的刀，也是自己赠与这个女孩的刀。</p>


    这柄古老的日轮刀躺在盒子中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就像是命运的指引般再次重现世间。</p>


    “这柄刀……还能用吗？”</p>


    “当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去刀匠之村保养。”产屋敷耀哉微笑着。</p>


    这是他们一族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他们的使命。</p>


    剑士们为人类而战，而他们负责铭记那些重要的东西，那些曾经为人类而战的每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传承下来的希望。</p>


    轩浩轻抚着这柄日轮刀，冰冷的刀柄却似乎能够感受到几百年前残存下来的温暖。</p>


    但是最终，他重新扣紧了盒子。</p>


    因为现在还不是这柄刀再次出鞘的时候。</p>


    这柄刀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应该算是心里阴影吧？如果重现世间的话会吓到这只胆小鬼的。</p>


    “轩浩先生，刀就交给您了，至于什么时候使用，我想先生心中自有安排。”</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将紧扣的木盒放到轩浩手中。</p>


    “嗯，多谢。”</p>


    轩浩将细长的木盒背在背上。</p>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p>


    “嗯。”产屋敷耀哉微微点头，“还请轩浩先生暂时不要出现在鬼的视野中。”</p>


    “我明白的。”轩浩轻轻点头。</p>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轩浩先生可以去看看炼狱杏寿郎这孩子，”产屋敷微笑着说，“他现在已经是‘甲’级剑士了，这一届的最终选拔我让他负责监督。”</p>


    “‘最终选拔’吗？好。”</p>


    轩浩愣了愣，并没有拒绝。</p>


    反正他也只是打算随便逛逛，了解一下如今这个世界的环境，毕竟五百年过去了变化应该相当大才对，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先去哪里其实都无所谓。</p>


    离开产屋敷耀哉的住处后，轩浩回到了‘蝴蝶居’。</p>


    蝴蝶居是那两个带着蝴蝶发饰的少女所住的宅邸，也是如今鬼杀队的疗养院。</p>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花柱’蝴蝶香奈惠负责。</p>


    近些年来负责照顾轩浩的身体的也是这两姐妹。</p>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剑士都有轩浩那样的优待能由花柱本人和其亲妹妹轮流照顾。</p>


    轩浩是特殊情况，他的病房和其他剑士都是分开独立出来的，主公特意吩咐过要照顾周到，所以照顾他的人只有蝴蝶姐妹，其余人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蝴蝶居里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病人。</p>


    至于那些普通病人……</p>


    善良的香奈惠在蝴蝶居中收留了许多鬼杀队剑士们留下的遗孤，平日里她忙不过来的时候，照顾其他病人的任务都落在了这些孩子们身上。</p>


    如此导致的问题也很明显，轩浩回到蝴蝶居前被拦在了院子里。</p>


    因为他既没有穿鬼杀队的制服，这里的大多数人又都不认识他。</p>


    “你是什么人？”</p>


    一个同样带着蝴蝶发饰，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拦在轩浩的面前，堵着门不让这个陌生的男人进来。</p>


    这个女孩手里拿着扫把原本在院子里扫地，此刻正皱着小眉头盯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男人。</p>


    轩浩有些尴尬，他突然进来好像吓到这个小女孩了，这女孩见他身上既没有鬼杀队的制服也不像是病人死活不让他进门。</p>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p>


    “坏人都是这么说的！”双马尾女孩目光警惕地盯着他。</p>


    “额……我是鬼杀队的人。”轩浩解释道。</p>


    “不对！鬼杀队的人不管是剑士还是隐都有专门的制服！”女孩似乎不是那么好忽悠。</p>


    “我刚从这里面出来，所以没穿制服……”</p>


    “你骗人！我根本没在这里见过你！”</p>


    “……”</p>


    来个人救救我吧……轩浩感觉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他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感到这么无力。</p>


    “噗嗤——”</p>


    背后传来了笑声，听上发出笑声的人去似乎忍得很难受。</p>


    轩浩循声望去。</p>


    “糟了，暴露了。”</p>


    蝴蝶忍看着这个吃瘪的男人回头，感觉将自己的脑袋缩回树后。</p>


    可是她似乎还是慢了一步。</p>


    “蝴蝶忍，对吧？”</p>


    轩浩已经来到了她躲藏的树后，一脸无奈地将她堵在这里。</p>


    “你……你想干嘛？”</p>


    蝴蝶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虚。</p>


    其实姐姐吩咐过让她看见这个男人回来的时候记得带这个男人进去。</p>


    可是这个男人之前吓唬过她，她心里依旧还有些不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对这个男人如此尊敬？她最骄傲的姐姐可是鬼杀队的‘柱’啊。</p>


    于是……刚巧看见这个男人尴尬的样子，她就打算先看看笑话，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敏锐，她明明已经笑得很小声了！</p>


    “我……不想干嘛。”</p>


    轩浩有些无奈地打量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p>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姐妹差距这么大呢……</p>


    这孩子的姐姐看上去既温柔又有礼貌，而这个女孩……</p>


    “坏蛋！你在干嘛！”</p>


    院子里的双马尾女孩穷追不舍，她追着轩浩来到了树后面，看着忍姐姐被堵在迫靠在树上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于是就开始喊着眼前这个男人坏蛋。</p>


    “唉……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忍小姐？”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有什么好解释的……”蝴蝶忍小声逼逼。</p>


    “嗯？”</p>


    蝴蝶忍听见轩浩的疑惑声心道不妙，又被听见了，这家伙耳朵怎么这么好？</p>


    “哈哈……”</p>


    她微笑着打着哈哈，“小葵，这是误会，这位先生是姐姐的客人哦。”</p>


    “唉？是这样吗？”被叫做小葵的女孩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不起！”</p>


    “没事……知错就改的乖孩子。”看见小女孩如此诚恳地认错，轩浩脸上露出笑容，“瞧瞧这孩子多懂礼貌？”</p>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轻轻蹲下，摸着小葵的脑袋，“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p>


    “我叫神崎葵，对不起，大哥哥！”小葵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有活力。</p>


    “嗯嗯，下次要记得大哥哥的脸哦。”</p>


    轩浩指着自己的脸，感到心情十分的舒畅，这孩子叫他大哥哥呢，真是个有前途的孩子。</p>


    “嗯嗯！”神崎葵认真地点头。</p>


    一旁的蝴蝶忍额头挤出了‘井’号。</p>


    但她依旧只能语气温和地请这个男人进到宅邸当中。</p>


    “好了，先生，请跟我进屋吧，姐姐她还在等您回来呢。”</p>


    “噗——行了，行了，”轩浩没忍住，“不用忍得那么难受，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p>


    “哼！”</p>


    蝴蝶忍娇哼一声，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p>


    她甩头走在前面带路，完全不想看见这个男人的脸。</p>


    “小忍，你又没礼貌了吗？”</p>


    蝴蝶香奈惠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p>


    她有些歉意地朝着跟着自己妹妹进屋的男人道歉，“抱歉啊，轩浩先生。”</p>


    “不用，没事没事，很有活力的孩子。”轩浩笑着摆手，他似乎找到了对付蝴蝶忍的方法。</p>


    “是吧？是吧？这正是我家小忍的优点呢。”蝴蝶香奈惠对轩浩的话表示十分的赞同，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道歉来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p>


    很有活力的……孩子！？蝴蝶忍听着两人的互动额头有些青筋暴露。</p>


    “姐姐……”</p>


    “好啦好啦，小忍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跟轩浩先生单独商量。”</p>


    说着，香奈惠满脸笑容地推着妹妹的肩膀走到门外。</p>


    随后，她转身微微笑着问眼前的男人，“轩浩先生已经见过主公了吗？”</p>


    “见过了。”</p>


    轩浩轻轻点头，将背后背着的木盒放下。</p>


    “他告诉了我很多曾经的事情。”</p>


    “那么轩浩先生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呢？”</p>


    香奈惠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p>


    她很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接下会采取的行动将会有着什么样的意义。</p>


    传说这可是战胜过鬼舞辻无惨的人，而且这个男人现在能够像这样面对着面跟她交谈本就是一件奇迹般的事情。</p>


    一个沉睡五百年的传奇，如今苏醒过来。</p>


    奇迹一般的希望就在眼前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真正的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别再让更多的孩子遭受和她们姐妹和这蝴蝶居中的孩子们同样的苦难。</p>


    “我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因为……鬼舞辻无惨还没有出现。”轩浩读懂了香奈惠眼中的意思，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向这个少女保证什么，“你应该明白，如果鬼舞辻无惨知道我还活着是不会出来的。”</p>


    “嗯……”香奈惠轻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么轩浩先生是打算先隐藏一段时间吗？”</p>


    “嗯，是的，这个盒子请你先帮我保管，总有一天，我会有用到它的。到时候再来找你拿。”轩浩将盒子递给面前的香奈惠。</p>


    “这是……”香奈惠有些疑惑地问。</p>


    “日轮刀。”轩浩回答，“现在暂时用不上。”</p>


    “嗯，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保管的。”</p>


    香奈惠轻轻点头。眼里的目光十分坚定。</p>


    她明白这大概是一份承诺，总有一天，这柄刀出鞘的时候，她的愿望就会实现的。</p>


    “另外，我想请你给我准备一套‘隐’的制服。”轩浩又说。</p>


    “您是想……”香奈惠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用意。</p>


    ……</p>


    入夜。</p>


    轩浩换上了隐的衣服，遮住了样貌开始行动。</p>


    他循着曾经的记忆找到了藤袭山的位置。</p>


    这里的环境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化，就像是真的被神守护着的角落，即使在寒冬的夜里，这里也依旧盛开着满上遍野的紫藤花，连天空中的风雪都不曾靠近这里。</p>


    他沿着开满紫藤花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顶。</p>


    ‘最终选拔’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此刻已经是最后的一天晚上。</p>


    当轩浩到达山顶的时候，熟悉的画面印入他的脑海。</p>


    那是与五百年前一般无二的场景。</p>


    火焰般燃烧着的头发，有着八分相似的身影站在山头上俯视着山下。</p>


    “炼狱……”</p>


    轩浩不由得叫出了这个名字。</p>


    被叫中名字的少年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呼唤。</p>


    少年微微转身，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身后的这名‘隐’。</p>


    “请问您认识我吗？”</p>


    炼狱杏寿郎挠了挠头，隐部的成员每一个人都带着同样的面巾，而且他认识的隐部成员也并不多。</p>


    “额……”</p>


    轩浩看着转过头的少年愣了愣。</p>


    着这当然不可能死他曾经认识的人，这个少年此刻连‘柱’都不是，身上也并没有披上那件炎柱标志性的火焰羽织。</p>


    只是……背影确实太像了，不，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是这头焰色的长发，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p>


    “不，我并不认识剑士大人……只是您的头发让我感觉很熟悉。”</p>


    “哈哈哈……”杏寿郎爽朗地笑着，“没关系，没关系！经常有人说我们一族的发色很奇怪啦！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虾了！”</p>


    少年并没有怪罪眼前的隐，而是拿自己的发色开着玩笑，爽朗的笑容像是火焰般温暖。</p>


    “果然很像啊……”轩浩喃喃自语。</p>


    不过杏寿郎并没有听见他的低语，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藤袭山下的山谷里。</p>


    今夜是‘最终选拔’的最后一天了，他的‘弟子’也在参与者当中，越到最后，他越不能放下心来。</p>


    即使这次的选拔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p>


    是的，这次的选拔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得让他有些担忧。</p>


    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参与选拔的剑士出现意外。</p>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似乎只出现过一次。</p>


    在炼狱家的记载中曾经出现过与现在同样的情况。</p>


    那一年身为炎柱的炼狱真一郎大人同样守在山上。</p>


    那一年同样没有剑士死在鬼的手中。</p>


    但这却是有一个前提的。</p>


    因为有人出手制止了最后关头发生的意外。</p>


    据说当年的那场选拔中，最后出现了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下弦之鬼！</p>


    炼狱杏寿郎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皱眉的表情。</p>


    他的目光有些担忧地望着山下。</p>


    一旁的轩浩也上前一步，同样将目光投下。</p>


    “剑士大人，是有什么意外吗？”</p>


    “没有，哈哈哈。”炼狱杏寿郎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今年的选拔很顺利呢，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参加者出现意外呢。”</p>


    “没有一个人出现意外吗……”</p>


    轩浩顺着杏寿郎的目光下移。</p>


    面巾下的表情愣了愣。</p>


    因为顺着杏寿郎的目光，他看见了一个发色更加奇怪的少女。</p>


    粉色的长发末端带着青葱的翠绿色，这样的发色轩浩从未见过，当然，这并不是吸引他的地方，因为这个少女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胸前起伏的波涛。</p>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诧异，没想到炼狱家还有这种遗传基因？真一郎啊，你的子孙有前途啊，居然喜欢这种类型？</p>


    似乎是注意到了轩浩在少女和自己身上来回挪动的奇怪眼神，炼狱杏寿郎有些疑惑地问，“这位先生认识我的弟子吗？”</p>


    “弟子？”轩浩疑惑。</p>


    “哈哈哈，对，甘露寺蜜璃，我的弟子。”杏寿郎笑着指着下方显眼的身影，“通过最终选拔后她就是真正的鬼杀队剑士了。”</p>


    令郎，哦不对，令徒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轩浩看着杏寿郎爽朗的笑容感觉自己好像想错了，看这孩子单纯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lsp，嗯？不对，这么说来，sp竟是我自己！？</p>


    “这位先生，您能看清楚下面那些剑士们的行动吗？”杏寿郎的心思完全没在女人身上，相反他对眼前的这位隐感到了好奇。</p>


    想要看清楚在树林中穿梭的剑士们的身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子有多优秀，甘露寺蜜璃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速度自然也快过普通人许多，能被看清楚就更加令人惊讶了。</p>


    “额……一点点，能看清一点点。”轩浩有些尴尬地挠头，他现在是隐来着，低调，低调。</p>


    “这样啊，哈哈哈……”</p>


    杏寿郎笑着点头，既然这个人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p>


    而且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p>


    杏寿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山谷中。</p>


    这一次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甘露寺蜜璃身上，而是皱着眉头看着一个更加迅速的身影。</p>


    轩浩同样将目光再次投下，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让他熟悉了。</p>


    何其相似的场景，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p>


    他的目光在山中挪移着，似乎想要寻找着某人的身影。</p>


    可是最终的结果让他失望了。</p>


    的确是相似的场景，可以说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p>


    这一次的选拔之所以如此顺利，同样是有人代替了所有人负重前行。</p>


    不过这一次却是一位少年。</p>


    一位橘色头发的少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枚狐狸面具，面具的右脸颊上画着刀疤一般的花纹。</p>


    少年的身影在树林中来回穿梭，所有人似乎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累得喘息。</p>


    人们只能看见他在树林中不断挥舞的刀光，以及倒在他刀下随风飘散的鬼。</p>


    “呼——呼——”</p>


    气息不断地从锖兔的嘴中呼出，拍打在面具上发出声响。</p>


    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感到很累。</p>


    因为他所学习的呼吸法是‘水之呼吸’，水，生生不息，这样的呼吸法让他的体力如同泉水般细密悠长。</p>


    再加上这里的鬼真的并不是很强，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疲惫。</p>


    毫无疑问的，他是这次参加选拔的剑士中最强的人。</p>


    “马上就要结束了，还不能掉以轻心。”</p>


    锖兔心中想着。</p>


    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息，手中的刀刃也仍然在继续挥舞。</p>


    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人。</p>


    这次跟着他一同前来参加选拔的还有两个比他小的师弟师妹。</p>


    这两个孩子可没有他这么强啊，必须保护好他们才行！想到这里，锖兔再次加快了步伐。</p>


    “第三十七……”</p>


    心中默数着数字，锖兔的目光锁定了有一只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鬼。</p>


    那只鬼似乎也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人类。</p>


    鬼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蛇信一般的舌头舔着嘴角。</p>


    它兴奋地朝着眼前的人类扑过去，挥舞着那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张大了嘴。</p>


    看那架势似乎想捧起这个人类直接塞进自己嘴里。</p>


    它吐出的舌头上布满了倒刺，只要被舔一下估计就脱不了身了。</p>


    锖兔看着扑面而来的鬼并没有闪躲，他面具下露出的眼神波澜不惊。</p>


    “踏——”</p>


    锖兔踏出的步伐像是踩在浪潮上一般轻盈。</p>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之潮！”</p>


    刀锋像是打击浪潮一样斩向迎面而来的鬼。</p>


    这只鬼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浮现出整齐的血线，它的整个身体被日轮刀切成了两半，鲜血似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从他被斩断的部位飞散而出。</p>


    散落的鲜血没来得及追上少年的背影，持刀的少年并没有因为斩杀这只鬼就停下脚步。</p>


    “那个少年很强啊！”杏寿郎看见轩浩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个他关注已久的少年，有些赞叹地说道，“从选拔开始到现在，那个少年每天夜里都冲在最前面斩鬼，保护了山谷中其他的人，直到现在，山中的鬼几乎已经被杀光了。”</p>


    “嗯……”</p>


    轩浩轻轻应答。</p>


    又是个‘傻子’，不过貌似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次这里的鬼确实没有一个能够胜过这名少年的……</p>


    杏寿郎和轩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p>


    “啊啊啊！！——”</p>


    “快跑，快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鬼出现！？”</p>


    一名剑士惊叫着奔跑，跌跌撞撞甚至连刀都弄丢了。</p>


    而他的身后一只体格异常庞大的异形鬼正提着一具尸体追着他。</p>


    那只鬼浑身爬满了粗壮的手臂，就像是整个身体都是由这些手臂堆砌而成的。</p>


    鬼缓缓伸出手，就在它伸手的同时，盘绕着身体的手臂开始位移，一只只手臂纠缠在一起将它的臂展延长。</p>


    眼看就要抓住正在逃跑的剑士。</p>


    “噗——”</p>


    一道刀光闪过，那只伸出的手被斩断。</p>


    逃跑的剑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依旧头也不回地跑着。</p>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这只鬼的面前。</p>


    这是个穿着印花和服，有着墨绿色瞳孔的短发女孩，她的脸上同样带着面具，不过并没有挡住那张可爱的脸颊，而是像发饰一样挂在侧边。</p>


    她的名字叫做真菰。</p>


    真菰双手握着日轮刀，轻咬着牙，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鬼。</p>


    “又来了吗？我可爱的小狐狸~”</p>


    手鬼似乎放弃了追逐逃走的剑士，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p>


    它的眼里露出愉悦的神采，似乎很是兴奋。</p>


    “小狐狸，现在是明治多少年了？”</p>


    “！？现在已经是……大正时代了。”</p>


    真菰回答了手鬼的问题。</p>


    她能感觉到这只鬼非同寻常，或许自己并不是这只鬼的对手，所以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想着办法。</p>


    “？？！！”</p>


    不知为何，手鬼听了真菰的回答之后，突然间变得无比激动起来，眼神中的愉悦转瞬之间化为了愤怒。</p>


    “大正？连年号！连年号都变了！？”</p>


    “啊啊啊啊——”</p>


    它浑身激动得颤抖，缠绕着身体的手臂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鲜血淋漓。</p>


    “又变了！又变了！在老子被关在这个鬼地方的岁月中，年号居然又变了！”</p>


    “啊啊啊啊啊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麟泷！”</p>


    “麟泷！该死的麟泷！”</p>


    “你怎么会知道老师的名字？”</p>


    真菰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只鬼。</p>


    “我怎么会知道？”手鬼听了气笑了，“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是谁把我抓来这种鬼地方的！？我怎么可能忘记麟泷这个混蛋？”</p>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距今39年前……麟泷那混蛋还在第一线战斗，江户时代，年号清应的时候！”</p>


    “不……这怎么可能？”</p>


    真菰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这座山上不可能存在这么长寿的鬼，最终选拔的考核场地里囚禁的最多只是吃过一两个人弱小之鬼才对！</p>


    鬼的实力会随着吃人的数量变强，如果这只鬼真的活了那么多年……那么该吃了多少人啊？</p>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手鬼的眼里再次流露出笑意，“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见你们这种惊讶的眼神，我记得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小狐狸同样露出过这样的眼神，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p>

 第386章 时代变了但没完全变

    “不过光惊讶可不够啊！”手鬼微眯着眼前看着眼前的女孩，“我最想看见的可不是这样的表情啊~”</p>


    说着，它伸出几只手在身前摆弄着。</p>


    “一二三……十，十一，嗯算上你，就是十一个了呢~”</p>


    “你……你在数什么？”真菰不解。</p>


    “嗯哼哼——”</p>


    手鬼的笑声里充满了愉悦，它的眼睛微眯成月牙伸手捂着嘴笑着，“数至今为止被我吃掉的麟泷徒弟的总数啊~我早就暗自发誓，要亲手宰掉他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徒弟了~”</p>


    “什么！？”真菰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p>


    “没错，就是这样！我想看见的就是这种表情~激动吗？愤怒吗？不不不，还不只如此呢~”</p>


    手鬼放肆地笑起来，伸手指着真菰头上的面具，“那个狐狸面具……就是标记啊！麟泷那家伙所雕刻的面具纹理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跟他自己戴着的天狗面具，根本就是如出一辙~”</p>


    “我记得这玩意儿好像是叫消灾面具对吧？但是你的师兄师姐们就是因为戴着这样的面具才会被我吃掉哦~”</p>


    看着真菰脸上逐渐变得绝望，生气到哭泣的表情，手鬼的内心无比愉悦，甚至开心得手舞足蹈，“呵呵呵……麟泷那个蠢货培养出来的徒弟被我一个不剩地全部吃掉了~他到现在都不会想到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徒弟吧？真想看看那个老东西知道这件事情后绝望的表情啊~”</p>


    “混蛋！去死！”</p>


    真菰愤怒地挥刀朝着面前的手鬼砍过去。</p>


    却没有注意到手鬼得逞的眼神。</p>


    果然中计了，愚蠢的人类~手鬼的眼中满是讥讽，它看着眼前的小狐狸激动得连呼吸都乱了，动作变得乱七八糟，心情变得更好了，它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吃掉眼前的小狐狸了。</p>


    它伸出手不屑地弹开斩来的刀刃。</p>


    真菰娇小的身影所用出来的斩击力量完全不足以破开它的防御，除了动作灵活之外对手鬼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p>


    它像是愚弄一般等待着这个女孩不断的消耗体力，只要速度一慢下来，它就会活生生地将这个女孩撕成碎片！</p>


    真菰眼角带着泪光，愤怒已经让她完全没办法冷静地思考。</p>


    麟泷老师对她来说，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被麟泷老师收养，他们早就在很小的时候就饿死了。</p>


    可就是这样善良的老师，为什么他培养出来的弟子会一个个都遭遇悲惨的命运呢？</p>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搞鬼！”</p>


    此刻的真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那些死去的师兄师姐们报仇。</p>


    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了。</p>


    而当她察觉到不妙的时候，无数的鬼手已经包围住了她。</p>


    “真菰！”突然的爆喝声响起。</p>


    一道身影冲远处爆射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被鬼手包围的真菰，而他自己却落入了这些鬼手的包围中。</p>


    “义勇！”被推开的真菰有些绝望地看着被鬼手包围的富冈义勇。</p>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错了。这只鬼其实并不强的，如果认真应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义勇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陷入陷境！</p>


    “呵呵呵——又来一只小狐狸啊！今年的惊喜可真多呢！”</p>


    手鬼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少年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加猖獗，粗壮的手臂朝着这个少年抓过去。</p>


    “水之呼吸……”</p>


    富冈义勇脸色一变，竭力地想要使用剑技，可是刚推开真菰的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这些鬼手太近了，根本来不及使用剑技！</p>


    他竭力的挥刀，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两只只粗壮的鬼手抱住了他的腰部。</p>


    手鬼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残忍，“嘿嘿嘿——”</p>


    它的双手微微用力。</p>


    “啊！啊——”</p>


    惨叫身从富冈义勇嘴里爆出，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捏碎了。</p>


    急速穿梭在山林间清理着鬼的锖兔听见惨叫声突兀地停下步伐。</p>


    “义勇！？”</p>


    他被挡在狐狸面具之下的脸色头一次变了，这是他同伴的声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会听错的！</p>


    义勇有危险！锖兔急速转身朝着声源处急奔。</p>


    看着树林中穿梭着的少年突然改变方向，一直关注着这位少年的轩浩和炼狱杏寿郎也愣了愣。</p>


    他们顺着少年奔跑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那只异形的鬼。</p>


    “这只鬼是什么情况？”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头问道。</p>


    “……”</p>


    轩浩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特么又不是负责管理这里的人，连隐的身份都是冒充的！</p>


    不过，这只鬼很显然不像是该出现在最终选拔中的鬼。</p>


    “不用支援吗？”轩浩问。</p>


    “那个少年应该能应付。”炼狱杏寿郎看着已经赶过去的少年这样说道，他觉得这个少年或许并不比自己弱，完全足以应对这只鬼了，不过出于职责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朝着下山的方向挪动了几步，“这是鬼杀队的失误，还是得去处理才行……”</p>


    轩浩缓缓点头，继续看着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情。</p>


    炼狱杏寿郎说得没错，那个少年确实比这只异形鬼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吧？</p>


    “噗——”</p>


    急速的刀光闪过。</p>


    将抓住富冈义勇的两只鬼手尽数斩断。</p>


    锖兔拖着义勇退到的安全距离。</p>


    “义勇！？”真菰有些焦急地检查着富冈义勇身上的伤势。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凭义勇的实力不至于会伤成这样。</p>


    还好锖兔赶来得及时，义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失去了战斗能力。</p>


    “真菰，带着义勇去找地方藏起来，这里交给我。”</p>


    锖兔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愤怒。</p>


    说完，他的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手鬼。</p>


    手鬼疑惑地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p>


    当它看见又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出现的时候，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阴郁。</p>


    “好啊~很好啊！没想到麟泷这一次很能干啊，居然教出了三个徒弟？”</p>


    等等！手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睛又微眯起来。</p>


    一只狐狸很快乐，两只狐狸双倍的快乐，现在不就是三倍吗？它想着自己能够同时让麟泷那个家伙失去三个徒弟，就感到异常的兴奋。</p>


    轰——</p>


    巨大的手臂甩出去砸在锖兔刚才站立的位置。</p>


    好快，手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到场的少年，跟之前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这个小子很强！</p>


    锖兔并没有在意手鬼眼里的震惊。</p>


    而是躲开攻击后急速接近，他的身形移动着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像是愤怒的狂风一般，朝着面前的鬼席卷而去。</p>


    手鬼看着这个少年的动作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这熟悉的动作，简直和它痛恨的麟泷一模一样！</p>


    “休想再用同样的剑技打败我！”</p>


    它愤怒的咆哮着，咆哮声掩盖了破土而出的声音。</p>


    两条粗壮的手臂不知何时从地底窜出来，抓向高速移动的锖兔。</p>


    然而锖兔的反应和速度极快，手鬼的攻击并没有丝毫的作用。</p>


    轩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到目前为止，都和杏寿郎推断的一样，这个少年已经足以应付这只鬼了。不，应该说这个少年要比这只鬼强大得多，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会输。</p>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p>


    “咔——”</p>


    少年手中的日轮刀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折断。</p>


    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寂静了。</p>


    锖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断裂的日轮刀，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p>


    而手鬼也微微愣了愣。</p>


    因为它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它的移动速度很慢，这一刀是完全没办法躲开的，只能拼命地用那些粗壮的手臂护住自己的脖子。</p>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显然比自己强上许多，它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p>


    可是……</p>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猖獗的笑声突兀地响起。</p>


    手鬼异常兴奋地看着眼前愣住的少年。</p>


    “没想到吧？我的脖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砍断的啊！”</p>


    它的脖子有着多重的手臂保护，弱小的剑士根本无力斩开，而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原本是有能力斩开的，可是……他的刀没能撑住！</p>


    “哈哈哈哈哈哈——”</p>


    手鬼看着眼前的少年握着那柄断裂的日轮刀，这柄刀似乎在之前就已经伤痕累累了，直到现在砍在它的脖子上终于到达了极限。它的运气真好啊！</p>


    “天不亡我！”</p>


    “去死吧！”</p>


    粗壮的鬼手捏向了锖兔的脑袋，似乎下一刻就能看见脑浆四溅的场面。</p>


    轩浩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画面。</p>


    杏寿郎正在拼命地朝着锖兔的位置赶过去，但很显然，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赶得上。等杏寿郎到达那里，说不定鬼都已经杀完人躲起来了。</p>


    “唉……”</p>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响起。</p>


    眼前的画面对于轩浩来说简直太过熟悉了。</p>


    几百年前那在他的眼前发生过几乎同样的事情。</p>


    不过那时面对着鬼面临危机的是个女孩，而这次换成了少年。</p>


    这两副画面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在他的眼前重叠在一起。</p>


    轩浩知道，和五百年前一样，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没人能改变现在的状况了。</p>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吗？”</p>


    喃喃的声音回响在山头上，而此刻的山顶已经没有了轩浩的影子。</p>


    将富冈义勇藏起来的真菰赶回来支援锖兔，可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眼前令人绝望的一幕。</p>


    那只强壮的鬼手就要捏在锖兔的脑袋上，头颅炸裂似乎只在下一刻。</p>


    失去日轮刀的剑士在鬼面前变得没有丝毫办法。</p>


    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救援。</p>


    绝望与死寂涌上少年少女的心头。</p>


    真菰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并未察觉到，这一刻，起风了。</p>


    通往山谷的山路上，紫藤花依旧绽放着。忽然间，它们动了。</p>


    席卷而过的狂风带动着满上遍野的紫藤花瓣。</p>


    没有人能看见是什么从此经过，人们只能看见犹如神迹一般的场面。</p>


    原本只盛开在山路尽头的紫藤花，一瞬间如龙般横贯山谷。</p>


    不敢睁开眼睛的真菰闻到了紫藤的花香，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漫天的花雨。</p>


    原本该在鬼手下死去的锖兔不知何时已经失去知觉倒在她的面前。</p>


    而那只想要捏爆锖兔头颅的鬼，此刻正在漫天紫藤花中痛苦地嘶吼。</p>


    对人类来说无害的紫藤花，对这些鬼来说却是剧毒。</p>


    “炎之呼吸，九之行型，炼狱！”</p>


    漫天的紫藤花瓣被珊珊而来的炼狱杏寿郎冲散，他以最快的速度斩出一剑，像是燃烧的火柱般冲进花海。</p>


    狂风早已停息，漫天花瓣依旧飘零，巨大的身影轰然倒地，只剩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炼狱杏寿郎。</p>


    “发生了什么？”</p>


    杏寿郎心中疑惑。</p>


    他看着眼前获救的少年和少女虽然很开心，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p>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能赶上，赶上救人的是不知怎么从山顶被狂风卷到这里的紫藤花瓣。</p>


    杏寿郎疑惑地转头望向山顶，除了还在风中摇曳的紫藤树之外，没什么特别的。</p>


    如果硬说有什么的话……那就只有站在山顶看着他的那名隐部成员了。</p>


    可是那人似乎一直就在山顶，从未移动过。</p>


    黎明的光从山头升起，在光芒中杏寿郎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山顶那道人影。</p>


    阳光照进山谷中，也预示着‘最终选拔’的结束。</p>


    “难道是神明显灵了吗？”杏寿郎想不通。</p>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p>


    回到山顶的轩浩喃喃自语。</p>


    正打算隐藏在暗处的他是不能出现在鬼的视野中的，不过，他的速度很快，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鬼也不行。</p>


    只要这些鬼看不见，那就是没出现过。</p>


    所有人，包括那只鬼的视线中都只能看见是炼狱杏寿郎杀了它。</p>


    “先生，能麻烦您帮忙把伤员送去蝴蝶居吗？”</p>


    炼狱杏寿郎抱着昏迷的锖兔回到了山顶，朝着轩浩说道。</p>


    “额……”</p>


    轩浩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点头。</p>


    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隐来着，送伤员去治疗是隐的本职工作。</p>


    “可是我一个人……”</p>


    他看着满地的伤员陷入了沉思。</p>


    其他的隐呢？还没赶来吗？</p>


    “放心好了，我们也会帮忙的！最终选拔结束了，很快主公也会派人过来帮忙的，”炼狱杏寿郎似乎看出了轩浩的苦恼，哈哈笑着。</p>


    炼狱杏寿郎背着昏迷的锖兔朝着身后的甘露寺蜜璃示意。</p>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毫不费力地扛起两个人就走，看样子这个叫做甘露寺蜜璃的少女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挺大的。</p>


    ……</p>


    氤氲的雾气遮蔽了月光，让整个城市显得阴暗无比。</p>


    城市某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p>


    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倒在漆黑的阴影中，他的整个身体仿佛被地面的黑影吞噬。</p>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地上的阴影居然带着锋锐的锯齿，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狰狞巨口般正在将这名剑士缓缓吞噬。</p>


    忽闪地路灯照亮了他的周围。</p>


    剑士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目光惊悚地望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只只像是影子构成的狼形怪物。</p>


    影狼们舔舐着他身上的鲜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吞下。</p>


    而它们之所以按耐着嗜血的冲动，是因为它们的主人似乎还没下令。</p>


    “咔——”</p>


    枪支上膛的声音响起。</p>


    “关于那个家伙，我究竟说了多少呢？啊啊……我想起来了。”</p>


    如同恶魔般的低语一直回荡在剑士的耳畔。</p>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明明可以直接杀死他，却像是神经质一样自己陷入了癫狂中。</p>


    这呓语的声音让倒在地上无法挣扎的剑士感到更加绝望。</p>


    “我想起来了！？”鬼轻抚着手里的枪支，癫狂地回忆着什么，枪口离自己的脑门越来越近。</p>


    “那双像公鸡般令人害怕的眼睛，像公鸡般令人不悦的脸！只有那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找他报仇！”</p>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p>


    它的身影不住地颤抖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至今仍旧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恶！”</p>


    “砰——”</p>


    枪声响起。</p>


    倒在地上的剑士惊悚地看着眼前朝着自己脑门开枪的鬼。</p>


    “可恶！为什么就是摆脱不了呢？啊啊啊啊啊啊！——”</p>


    鬼痛苦地呻吟着，似乎崩掉自己的脑袋仍然没有让它摆脱心中的阴影。</p>


    “哈……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从剑士的口中传出。</p>


    地上围绕着剑士的影狼们开始疯狂地撕咬着。</p>


    “呜呜——真是痛啊！”鬼挣扎着捂住头，“啊啦？已经被吃掉了吗？真是抱歉啊，我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了。”</p>


    它有些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尸骸，嘴里说着道歉，眼神里却满是愤怒和怨恨。</p>


    “呜呜呜……”</p>


    鬼闭着眼睛疯狂地捂着脸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很快它松了一口气，“得救了，刚才血液都冲上脑袋，差点被活活气死呢。”</p>


    它睁开的双眼中瞳孔里刻着‘下贰’的字样，这双狰狞的双目中忽然间又浮现一丝疑惑。似乎因为刚才的枪击有些神志不清。</p>


    “阿勒？关于那个家伙我究竟说来多少呢？”</p>


    这只鬼似乎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再次陷入的癫狂之中。</p>


    ……</p>


    清晨。</p>


    轩浩拿着产屋敷耀哉的书信来到炼狱家拜访。</p>


    送信同样是隐的任务之一，他原本就打算来炼狱家看看，就借着这次机会顺道前往了。</p>


    宅邸的大门被推开，迎接他的是一个看上去才几岁的小男孩。</p>


    小男孩有着与炼狱杏寿郎有着九分相似的脸和发型，除了小了一圈以及目光要柔和很多之外没有什么区别。</p>


    他是炼狱杏寿郎的弟弟，炼狱千寿郎。</p>


    千寿郎有些疑惑地推开门，当他看清楚来人身上穿着的制服之后，很快他就知道了这是鬼杀队隐部的成员。</p>


    “啊！请进！”千寿郎礼貌地迎接着轩浩进入宅邸中，“请问先生是来找父亲大人的吗？”</p>


    千寿郎知道，隐部的成员来炼狱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来的目的几乎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来拜访他身为炎柱的父亲。</p>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这是产屋敷委托我送来的信件，邀请炎柱去参加柱合会议。”</p>


    产屋敷？千寿郎有些疑惑，这位隐的成员为什么会直呼主公的姓氏呢？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继续领着轩浩前往父亲的房间。</p>


    “不见，不见！我说过了别来找我！”</p>


    房间内传来极为不耐烦的声音。</p>


    “唉……”扣门的千寿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转身朝着轩浩道歉。</p>


    “抱歉啊，这位先生，我的父亲他……已经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愿意去，也不想见任何来拜访的人。”</p>


    “没关系。”轩浩并没有在意，毕竟听说这位炎柱的妻子不久前才去世，自闭很正常。</p>


    “总之，信我送到了，其他的就不该我管了。”</p>


    轩浩将信件递给眼前的小男孩。</p>


    “好的，我会想办法传达给父亲大人的，”千寿郎接过信件，露出有些无奈地笑容，“这位先生，远道而来先歇歇再走吧，我做了点心，希望您能尝尝。”</p>


    “额……好。”</p>


    面对这个懂事的孩子露出的笑容，轩浩有些不忍心拒绝。</p>


    这届的炎柱不行啊，还没一个孩子懂事。</p>


    “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炼狱千寿郎，先生您呢？”千寿郎问道。</p>


    “额……”轩浩愣了愣，“抱歉，我的名字暂时不方便提起。”</p>


    他的名字目前似乎只有鬼杀队的主公和诸位柱知道，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他现在是个‘死人’。</p>


    他醒过来的事情目前只有蝴蝶姐妹和产屋敷耀哉知道。</p>


    “啊？”千寿郎有些失落，这位隐似乎很神秘啊，直呼主公的姓氏，还不愿透露姓名。</p>


    不过隐的工作性质原本就需要隐秘，千寿郎也并没有多在意，很快就振作起来，“这样啊，没关系！先生您先去那边的道场等我吧，我去准备点心。”</p>


    “嗯。”</p>


    轩浩朝着千寿郎指着的道场走去。</p>


    刚走到道场门口，就听见里面发出噼噼啪啪的木剑相撞的声音。</p>


    他轻轻拉开道场的门，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其中对练。</p>


    “哈哈哈哈——”炼狱杏寿郎大笑着挥剑，不断地朝着面前的少女发起进攻。</p>


    “怎么了！怎么了？才一段时间没练习，你的身体就变得迟钝了！”</p>


    “咿呀——”甘露寺蜜璃紧闭着双眼胡乱挥地挥动着木剑抵挡着进攻，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p>


    “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承受不住，怎么当鬼杀队剑士啊！加油！”</p>


    杏寿郎一边喊着加油，一边挥剑。</p>


    “可是……可是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啊！”甘露寺蜜璃委屈地喊着，“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吃点点心休息一下啊！”</p>


    你管这叫……前胸贴后背？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甘露寺蜜璃身前起伏的波涛，这要贴到她自己的后背估计是有些难度啊……</p>


    “不会吧！我们刚不久才吃过午餐吧！再练一千次，加油！”炼狱杏寿郎以为甘露寺蜜璃正在和他开玩笑，哈哈笑着继续进攻。</p>


    “咕噜咕噜咕噜咕——”</p>


    道场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p>


    “瞧把孩子饿得……”轩浩捂着脸，装作没有听见。</p>


    毕竟是个女孩子，肚子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应该不太希望被人听见。</p>


    “呵呵……”端着盘子赶来的千寿郎有些尴尬地冲着轩浩笑了笑，“抱歉先生，让您见笑了。”</p>


    说着，他又敲了敲门，提醒道场中正在练剑的两人。</p>


    “哥哥，蜜璃小姐！你们辛苦了，我做了一些点心，你们暂时休息一下好吗？”</p>


    “哇呜！谢谢你，千寿郎！”</p>


    甘露寺蜜璃听见千寿郎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p>


    哭喊，哦不，淌着口水朝着千寿郎扑过来。</p>


    起伏的波涛汹涌拍打在千寿郎脸上，让千寿郎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整张小脸变得通红。</p>


    “喂喂喂！我们还没练完呢！”</p>


    炼狱杏寿郎在后面举着木剑高喊着，可是甘露寺蜜璃已经拿着点心往自己嘴里塞了完全没听见。</p>


    “啊……”从波涛中挣扎出来的千寿郎终于缓过气来，“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有你没吃过的点心哦。”</p>


    “嗯！？”杏寿郎听见这个眼神一闪，‘没吃过，好奇！’他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p>


    “好！休息了！”</p>


    “先生，您也请吧。”千寿郎礼貌地端着一份点心递到轩浩面前。</p>


    “好的，谢谢。”轩浩揭下脸上的面巾，微笑着道谢。</p>


    “啊？原来隐可以露脸的吗？”千寿郎有些好奇。</p>


    “当然可以，现在是白天。”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在白天不会有鬼能看见他的模样。</p>


    “哦……”千寿郎似懂非懂地点头，心中却想，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能够露脸却不能说姓名呢？</p>


    “哈哈哈，这位先生你也在啊！”炼狱杏寿郎注意到了自家弟弟身边的男人。</p>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张脸，但是在之前‘最终选拔’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了，不会认错的。</p>


    “嗯，我是来送信的。”轩浩轻轻点头。</p>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通知吗？”杏寿郎问道。</p>


    “是关于柱合会议的通知。”</p>


    “哦！我明白了！”杏寿郎笑着，“放心好了，我会转告父亲的！辛苦您了！”</p>


    “辛苦谈不上。”轩浩微微点头，品尝着千寿郎给的点心。心想炼狱家的两个小孩比他们的父亲懂事多了。</p>


    “味道不错。”</p>


    他笑着夸赞着这个叫做千寿郎的孩子。</p>


    不过这个点心……轩浩看着自己手中的点心，皱了皱眉头，这味道不像是日式点心。</p>


    “哈哈哈，当然，千寿郎是我们家厨艺最好的！”杏寿郎骄傲地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然后端着点心自家也尝了一口，“嗯！果然好吃！”</p>


    “这是最近很火的西式点心，蜜璃小姐教我做法，我就试着做做看了。”千寿郎微笑着解释道。</p>


    “哇！千寿郎果然好棒！”甘露寺蜜璃再次抱着千寿郎夸赞着。</p>


    “西式？”轩浩恍然大悟，难怪他总有种违和的感觉。</p>


    等等！西方的点心……我擦！轩浩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来着？</p>


    他只知道自己睡了五百年，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现在看来似乎时代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连西方的文化都已经传到这片落后的土地了吗？</p>


    不行，我得抽空去城里看看啊！轩浩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个乡巴佬，一定是在落后的年代待久了居然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现代人了。</p>


    想到这里，轩浩起身准备离开。</p>


    “那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p>


    “好的，先生注意安全。”炼狱家的两兄弟礼貌地送客。</p>


    白天注意什么安全啊？轩浩微微笑了笑，这两个孩子挺不错的，有空可以关照一下。</p>


    他带上面巾离开了炼狱家的宅邸，准备去城镇中逛一逛。</p>


    五百年过去了，他只注意到了自己的周围，却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也是在发展的，如果科技已经足够发达，要寻找鬼舞辻无惨岂不是容易许多？</p>


    不过很快轩浩就失望了。</p>


    当他来到最繁华的帝都之后，看着眼前这座接近中世纪的城市，和冒着蒸汽的火车，很快就确定了自己似乎还是想多了。</p>


    时代变了，但没完全变。</p>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顶多进入了蒸汽时代，监控、卫星、探测仪什么的根本想都别想。</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对，真有那么容易也就不会让鬼舞辻无惨躲那么久了，不用等他找到无惨，鬼杀队估计就已经扛着火箭筒上门送温暖了。</p>


    ……</p>


    在轩浩离开炼狱家之后。</p>


    炼狱杏寿郎跪坐在自己父亲的房间中。</p>


    这是一个很简洁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陈列，除了扑在地上的床铺之外就只剩下一旁的衣架。</p>


    木质的衣架上挂着的是炼狱家象征一般的羽织，这件羽织像是燃烧着的烈火般吸引着炼狱杏寿郎的目光。</p>


    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叮嘱过他的话。</p>


    “你听好了，杏寿郎！那是只有炎柱才有资格穿上的羽织。你要成为跟你的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炎柱。”</p>


    然而现在的父亲大人……杏寿郎看着别对着自己喝着闷酒的男人，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酒味，空荡荡的酒壶几乎围满了父亲身边。</p>


    “父亲大人，刚才有隐部的人来通知您参加柱合会议。”杏寿郎恭敬地说道。</p>


    “不去，想参加的话你就自己去吧，我不在乎。”男人头也不回，拎了拎空荡荡的酒罐，比起柱合会议，他似乎更关心自己有没有酒喝。</p>


    “可是……父亲大人……”</p>


    “啪——”</p>


    酒罐擦着杏寿郎的耳畔呼啸而过，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p>


    “吵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反正你也无法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管是炎之呼吸，还是柱，全都没什么用处！无聊透顶！”</p>


    男人不耐烦地臭骂着。</p>


    杏寿郎并没有顶撞自己的父亲，只是默默地起身退出了房间。</p>


    虽然不太确定自己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心中的愿望一直没有丝毫的变化——成为跟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炎柱。</p>


    炼狱真一郎穿戴好制服，将佩刀别在腰间，决定代替父亲前往主公的住所参加柱合会议。</p>


    下午。</p>


    明媚的阳光洒在院落中。</p>


    古老宅邸的房檐下是阳光照射不了的荫蔽处。</p>


    产屋敷耀哉在他的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坐下。</p>


    而屋檐外，屹立于阳光下的几道身影见到他的到来纷纷单膝跪地行礼。</p>


    “主公大人！”</p>


    他们的嘴里呼喊着同样的称呼。</p>


    听见众人的呼唤，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p>


    “我可爱的剑士们，半年不见了，各位还好吧？”</p>


    “是的！”柱们一起回应，“看到主公大人依旧健康，真是太好了。”</p>


    产屋敷耀哉微微点头，他环视着来到这里的几位柱，浑浊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担忧，“跟上次比起来，人数少了很多呢。但是鬼舞辻无惨的势力仍旧强大，而且最近已经越发蠢蠢欲动了。”</p>


    “真的很抱歉，但今后或许要更加麻烦各位了，希望你们能比过去更加相互合作，努力达成任务。”</p>


    “遵命。”柱们恭敬地回答。</p>


    风柱不死川实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p>


    他将目光移向跪坐在一旁的炼狱杏寿郎。</p>


    “为什么来参加柱合会议的人却不是柱？炎柱炼狱槙寿郎大人他怎么了吗？”</p>


    说着不死川实弥用有些危险的目光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炼狱杏寿郎，似乎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p>


    “喂！难不成你是想说你有资格代替柱执行任务？”不死川实弥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脸上布满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p>


    “父亲大人他……”炼狱杏寿郎愣了愣，他被眼前这位风柱的气势吸引住了。</p>


    没错，不是震慑，而是吸引。</p>


    尽管不死川实弥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渗人，但是炼狱杏寿郎依旧面带着笑容。</p>


    “这就是柱吗！真是一群强大的人啊！”炼狱杏寿郎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他看着这些能与强大的鬼战斗的柱们，目光中只有尊敬。</p>


    “好了，实弥，不要太欺负他了。”产屋敷耀哉语气柔和，“我找杏寿郎来就是想请他说明关于他的父亲，槙寿郎的事情。”</p>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杏寿郎，“杏寿郎，大家都很担心你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们他在家里的状况如何吗？”</p>


    “……”</p>


    炼狱杏寿郎沉默了一阵。</p>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自从我的母亲瑠火过世之后，父亲他好像就失去了动力。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喝酒，现在更是已经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足不出户也不愿意见外人。”</p>


    “啊……真是令人惋惜啊……”岩柱悲鸣屿行冥空洞的眼睛里流下泪水，他双手合十紧攥着念珠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槙寿郎大人是资质很深的柱，原本应该是由他来带领大家才对……”</p>


    “啧——”</p>


    音柱宇髓天元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炎柱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成为剑士们的支柱的，甚至还会影响士气，我建议他就此隐退算了。”</p>


    “赞成。”不死川实弥也点头赞同，“虽然柱的人数不足，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继续喝得酩酊大醉，主公大人也无法将任务交付给他吧，这该怎么办？”</p>


    “不必担心！没问题的！”炼狱杏寿郎很认真地说道，“只要我成为炎柱，父亲大人如果看见我成为柱，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模样的！”</p>


    “哦？哈哈哈！”宇髓天元轻轻笑了笑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p>


    “喂，”不死川实弥再次露出核善的笑容，“炼狱杏寿郎，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嘛？”</p>


    院落里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p>


    不死川实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跪坐着的炼狱杏寿郎身前俯视着他。</p>


    “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胜任的。”</p>


    他低下头，有些骇人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杏寿郎。</p>


    可是炼狱杏寿郎分毫不让，他目光依旧认真，看着不死川实弥的眼神中也没有分毫的畏惧，“我当然知道晋升为柱的条件！”</p>


    “哦？是吗？”不死川实弥瞪着眼前的跪坐着的男人，又回看着产屋敷耀哉，“主公大人，失礼了。”</p>


    话音刚落，还不等产屋敷耀哉回应。</p>


    他抬起的腿就像暴风般踹向炼狱杏寿郎的脑袋。</p>


    “不死川！”</p>


    诸位柱起身想要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p>


    两人已经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哦不，不对，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p>


    “你倒是快点给我成为柱啊！”</p>


    不死川实弥不断地朝着眼前的少年挥拳，咧开的嘴不知是笑还是怒，“柱的位置可是一直都空着啊，你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晋升？还不快点去做事！光在着说有个屁用！混蛋！”</p>


    他一拳接着一拳挥出，可炼狱杏寿郎只是不断格挡，从未还手。</p>

 第387章 你的运气很好

    “怎么啦？你不是很能耐吗？倒是还手啊！”</p>


    “砰——”</p>


    击打声戛然而止。</p>


    “！”不死川实弥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接下的拳头。</p>


    他看着炼狱杏寿郎低垂着的眼帘，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但是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警惕。</p>


    炼狱杏寿郎缓缓抬起头，满脸认真的表情。</p>


    “你……你要干嘛？”</p>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这家伙摆出这副表情想做什么。</p>


    不过无所谓，他可从来没怕过谁。</p>


    但是下一刻，炼狱杏寿郎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我怎么能还手打你呢！？”炼狱杏寿郎目光认真，表情严肃。</p>


    “哈？”不死川实弥脸上青筋暴跳。</p>


    因为这话说得就好像炼狱杏寿郎在让着他一样。</p>


    “队员之间是不能相互起冲突的！打人原本就不对！”杏寿郎一脸的认真。</p>


    “你……”不死川实弥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你这家伙是在职责我不守规矩吗！？”</p>


    “不，我只是单纯地的不想跟你打。”</p>


    炼狱杏寿郎轻轻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肩膀，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只是普通的打闹。</p>


    “虽然你说话尖酸刻薄，但是我听出来是在鼓励我！谢谢你，我会努力的！”</p>


    杏寿郎哈哈笑着，完全没有在意实弥暴躁的交流方式。</p>


    “混蛋，不要跟揍你的人道谢啊！”不死川实弥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p>


    “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其余的柱们小声逼逼。</p>


    他们都能看出来不死川实弥是认真的想打人，但炼狱杏寿郎只是单纯的把这当成鼓励。</p>


    “不过……他居然能接下不死川的攻击唉？火焰一样的发色也很华丽啊，我看好这个家伙！”宇髓天元好奇地看着还在打闹的两人.</p>


    这个叫做杏寿郎的少年，面对风柱不死川实弥狂暴的进攻并没有落入下风。说不定真的已经有了柱的实力。</p>


    “好了，实弥，停下来吧。”</p>


    产屋敷耀哉轻声制止不死川实弥的动作。</p>


    “砰——”</p>


    “非常抱歉，主公大人！是我太过激动了。”</p>


    不死川实弥听见主公的呼唤几乎在一瞬间将头砸在地面上认错。</p>


    一旁还在准备格挡攻击的炼狱杏寿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p>


    这位‘柱’刚才还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居然在主公一句话后变得如此温顺。</p>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产屋敷耀哉。</p>


    这就是鬼杀队主公的统御能力吗？</p>


    “杏寿郎。”</p>


    “在。”</p>


    听见这位主公喊自己的名字，炼狱杏寿郎整理自己因为刚才的运动变得有些散乱的衣服，跪坐在地上倾听着。</p>


    “你应该很清楚成为柱的条件吧？”产屋敷耀哉语气温和地问道。</p>


    “是的！”炼狱杏寿郎认真地点头。</p>


    “很好。”</p>


    产屋敷耀哉看见炼狱杏寿郎脸上的信心十足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收到帝都传来的情报，上面显示在帝都附近出现了可能是‘十二鬼月’的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负责这次的讨伐任务。”</p>


    “什么！？”</p>


    诸位柱听着产屋敷耀哉的话有些难以置信。</p>


    ‘十二鬼月’是鬼舞辻无惨的直属部下，实力足以杀死柱级的剑士，现在让一个‘甲’级剑士去负责讨伐，不是送死吗？</p>


    炼狱杏寿郎也愣了愣，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p>


    “主公大人，请恕我直言。”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如果有可能是‘十二鬼月’那么应该由我们去讨伐才对……”</p>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头，“如今鬼杀队的柱数量不足，你们还得管理空出来的柱原本负责的区域。再加上……那里本来就是炎柱槙寿郎负责的地方。”</p>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杏寿郎身上。</p>


    “如今你父亲不在，就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p>


    “是的！”炼狱杏寿郎脸上露出笑容。</p>


    “很好。”产屋敷耀哉也微笑着，“既然你说自己能够胜任柱的职位，那么我就信任你。不过……要真正成为柱，可不是只靠嘴巴说的，要拿出实际行动才行，这样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有意见吧？”</p>


    他微笑着环视着诸位柱。</p>


    “是的，主公。”</p>


    柱们注意到产屋敷认真的表情，纷纷低头应答。</p>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再次望向杏寿郎，“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去展现你的实力吧，杏寿郎。”</p>


    “是！”</p>


    杏寿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缓缓起身离开。</p>


    等到他离开之后，其余的柱才再次抬起头来。</p>


    “主公大人，你看见了那位青年会打败‘十二鬼月’的未来吗？”悲鸣屿行冥攥着手中的念珠低垂着眼脸问道。</p>


    “是的。”产屋敷耀哉缓缓点头。</p>


    “是透过……直觉吗？”</p>


    “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我很确信。”</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望向那个在阳光中离去的，如火焰般的少年的背影。</p>


    “炼狱杏寿郎，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鬼杀队的支柱。”</p>


    “是因为他的先祖吗？”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p>


    关于炼狱一族的传闻他也是听过一些的。</p>


    据传在五百年前鬼杀队面临绝境的时候，正是炼狱一族的柱撑起了整个鬼杀队的大梁。</p>


    可现在的炼狱哪里还有以前的模样？炎柱炼狱槙寿郎，整天以酒为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完全不顾主公安排的任务，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他扔下的重担！对此，不死川实弥感到极为不满，身为柱，难道不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吗？</p>


    “不，不是因为他的先祖哦。”产屋敷耀哉轻轻笑着。</p>


    抬起头望向帝都的方向。</p>


    他知道轩浩已经去了帝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炼狱杏寿郎的安全问题。</p>


    五百年了，就像轮回的命运一般，当年的炼狱真一郎因为这个男人获得了足以撑起一个时代的力量，而如今炼狱一族的孩子又遇见了这个男人，这一次又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奇迹呢？</p>


    想到这里，产屋敷耀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p>


    柱们呆呆地看着主公高兴的模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主公这样由衷的高兴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p>


    只有一旁面带着微笑的花柱或许能够猜到主公的心思，因为她现在的心情跟主公应该是差不多的。</p>


    他们的心中头一次如此坚信‘希望’。</p>


    ……</p>


    入夜。</p>


    东京帝都。</p>


    繁华的街道变得动火通明，而灯光照不到的屋顶上，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面巾的轩浩与夜色融为一体。</p>


    他静静地看着下方繁华的街道，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p>


    “没有……哥哥。”</p>


    “果然没这么容易找到吗？”</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依旧没有发现灵魂碎片的踪迹。</p>


    他沉睡了五百年，妹妹的灵魂也在这期间恢复了一些力量，已经能够跟他短暂地建立联系了。对于碎片的感应也比之前更强，只要遇见的话就一定能够分辨出来。</p>


    可惜的是，即使他到最繁华的地段来碰运气依旧没有找到。</p>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只能随缘吗？”</p>


    “灵魂之间是会相互牵引的，总会遇见的，放心好了……哥哥……别着急。”</p>


    “嗯。”</p>


    轩浩轻声应答。</p>


    他隐约已经感受到了，命运这种东西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世上人潮翻涌，时间未到即使他再怎么着急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世界太大了，想从几十亿人中找出那么一两个特殊的人哪有那么容易。</p>


    “嗯？”</p>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中。</p>


    “究竟该说世界真大还是真小啊……”</p>


    轩浩苦笑着，看见这几道身影他就知道，或许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p>


    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的发色即使在人群中也异常的显眼。</p>


    仅仅是一眼，轩浩就已经认出了这两个人。</p>


    在他脚下繁华的大街上，这两人和一群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围绕在一起，他们的手中都握着用布条包裹着的棍状物，不用猜都应该是日轮刀。</p>


    等等……同样的制服！？</p>


    “？？？”</p>


    看着甘露寺蜜璃身上不同于其他剑士们的制服，轩浩满头的问号。</p>


    心想为甘露寺蜜璃设计队服的家伙真特娘的是个人才，这种敞胸露怀的风格真不是一般女子能驾驭的，这女孩也真是敢穿啊！</p>


    关键是……其他的剑士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个女孩的制服有什么不妥，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p>


    不对劲，这些剑士们都很不对劲。</p>


    炼狱杏寿郎手中拿着地图，朝着鬼杀队的剑士们指着各处标记好的地点。</p>


    “……好了，那么就按照指示两人一组分头行动！”</p>


    杏寿郎收好地图指挥着。</p>


    “一旦发现鬼的踪迹立刻以鎹鸦联络其他人，所有人受到鎹鸦的呼叫立刻前往聚集前往支援，当然……最优先事项是保护市民的安全！都明白了吗！？”</p>


    “是！”</p>


    “是！”</p>


    “很好，开始行动！今晚帝都的和平就靠我们来保护了！”</p>


    炼狱杏寿郎脸色十分的认真，但在高处的轩浩看来却是中二感十足。</p>


    “来了这么多人，是有什么难对付的鬼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吗？”</p>


    轩浩皱着眉头。</p>


    鬼杀队的队员多数时候都是单独行动的，除非是为了讨伐以一人之力无法应对的鬼。</p>


    炼狱杏寿郎的实力很强，已经接近一般的柱级了，这样的实力还带着一大堆剑士一起执行任务，除了十二鬼月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的可能了。</p>


    看着分散开来的鬼杀队剑士们，轩浩将注意力集中在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身上，毕竟这两人才应该是这次任务的核心。</p>


    ……</p>


    甘露寺蜜璃有些紧张地跟在炼狱杏寿郎身后走在大街上。</p>


    “这是你正式入队的第一次任务吧？要加油啊，甘露寺！我很期待你的表现！”</p>


    杏寿郎似乎发现了她的紧张，很认真的为她打气。</p>


    “是……老师，哦不！炼狱先生！”</p>


    甘露寺蜜璃看上去有些惊慌。</p>


    她现在已经从杏寿郎手下毕业正式加入鬼杀队了，今天确实是她的第一次。</p>


    原本就异常紧张的她被炼狱杏寿郎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到了，连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p>


    “砰。”</p>


    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p>


    “哇！哇哇啊！”</p>


    背后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p>


    “唉？”</p>


    甘露寺蜜璃赶紧转身，这才注意到好像是一个小男孩撞在她的背后跌倒了。</p>


    如果这个小男孩是撞在普通女孩子身上大概不会这样，但是甘露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p>


    她从小就与众不同，生来就拥有着极其特殊的体质，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八倍。</p>


    尽管四肢看上去纤细，但其中蕴藏着令常人感到恐惧的力量。</p>


    刚刚一岁零两个月的时候，她就因为想给怀着弟弟的母亲帮忙，轻松举起了重达四贯的腌菜石，她那在邻里之间以胆大着称的母亲都因为她的举动这一辈子头一次吓得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上。而且她的饭量也十分的惊人，甚至比三位相扑力士加在一起还要吃得多。</p>


    她是个没用的人，因为特殊的体质从小到大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过，就连相亲都因为头发的颜色和可怕的力量吓跑了很多人。</p>


    于是她将头发染成正常人的黑色，一直强忍着食欲少吃东西饿得眼花缭乱再去相亲。</p>


    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终于遇见了一个表示愿意娶她为妻的男人。</p>


    可是最后她却犹豫了。</p>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想一辈子伪装下去。</p>


    那个饭量惊人力大无穷发色奇怪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她。</p>


    说起来……这样的我，是为什么会选择加入鬼杀队呢？甘露寺蜜璃眼神迷茫，她慌乱地想要安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但是却因为内心的迷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p>


    啊！想起来了，她是想成为有用的人，她是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容纳原本的自己的容身之处，她是希望有人能喜欢原本的她，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啊……</p>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失败了。</p>


    甘露寺蜜璃看着小男孩的母亲将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和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一样，充满了畏惧。</p>


    “你……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女人抱着自己的儿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衣着和发色都很怪异，腰间还挂着刀的少女。</p>


    “唉？我……我……我没有啊……我只是……”甘露寺蜜璃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只是站在原地而已。</p>


    “你的头发那是什么颜色？腰……腰上还带着刀！我知道了！你是想掳走我的儿子！？”女人慌乱地叫起来，“我要把你交给警察！”</p>


    “啊！抱歉抱歉！”</p>


    炼狱杏寿郎笑着将小男孩举过肩头，擦干净男孩脸上的泪水。</p>


    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阳光般的笑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p>


    他摸了摸这个男人头上有着奇怪颜色的头发，脸上充满了好奇，“这是真的吗？好奇怪的颜色。”</p>


    “哈哈哈哈——”杏寿郎依旧笑着，“我们家历代都是这样的发色，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虾了！”</p>


    “哈哈哈哈……”小男孩被逗笑了不再哭泣。</p>


    “这孩子是刚刚摔倒才会哭的！”</p>


    杏寿郎将停止哭泣的男孩交还给女人。</p>


    “啊？是这样吗？”</p>


    女人愣了愣，看着眼前像阳光一样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p>


    “小弟弟，下次要注意别再跌倒了！”</p>


    杏寿郎笑着挥手跟男孩告别，然后转身安慰低头发呆的甘露寺蜜璃。</p>


    他看着甘露寺发呆的模样，大概知道了这个女孩或许是想起了以前不太好的事情。</p>


    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拥有着奇怪的发色，并且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难免遭人排挤。</p>


    “不必难过！外表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以貌取人的家伙才是没有礼貌的！”</p>


    “是……”甘露寺蜜璃看上去还是有些难过。</p>


    “滴答——滴答——滴答——”</p>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p>


    并不是他看不惯这段小插曲，而是他听见了常人难以听见的细小滴答声。</p>


    原本炼狱杏寿郎应该也能听见的，但是他现在大声的说话掩盖住了这细微的声音。</p>


    “这是什么声音？”轩浩有些疑惑。</p>


    听上去像是时钟跳动的声音。</p>


    “轰——”</p>


    “草！”</p>


    剧烈的轰响从轩浩脚下的楼中传来。</p>


    这栋楼突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p>


    轩浩总算是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p>


    定时炸弹！</p>


    “什么鬼？说好了科技落后呢！？”</p>


    为了避免被波及，他迅速转移到了街角的巷子里。</p>


    看样子情况变得有些麻烦了。</p>


    “啊啊啊啊！！”</p>


    惊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p>


    人们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逃窜。</p>


    鬼杀队的剑士们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劲，开始行动起来。</p>


    “炼狱先生！我……我先去救人了！”</p>


    甘露寺蜜璃面对炼狱杏寿郎的安慰目光有些闪躲，逃跑似地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p>


    “等待！危险！”</p>


    炼狱杏寿郎头一次皱起了眉头，拉住了想要奔跑的甘露寺。</p>


    “砰——”</p>


    子弹擦过甘露寺的额前打在墙壁上。</p>


    “啊！”</p>


    甘露寺惊讶地抱着脑袋，她刚才……差点被爆头！如果不是炼狱先生拉着她的话……她已经死了。</p>


    “？炼狱先生！？”</p>


    甘露寺蜜璃刚差点被爆头的危机中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的炼狱杏寿郎已经不见了踪影。</p>


    “那是……燧发枪！？”</p>


    轩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也愣住了，他顺着枪响的方向望去。</p>


    看见了高处的屋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拿着燧发枪正朝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瞄准。</p>


    “用枪的鬼？我擦，时代真的变了？”</p>


    看着这只鬼手中的武器，轩浩不禁皱起了眉头。</p>


    人类与鬼战斗本来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即使双方短兵相接都足够危险了，这只鬼居然还特么用枪，鬼杀队的剑士们能应付吗？</p>


    回答他问题的是一道仿佛燃烧着的刀光。</p>


    ……</p>


    屋顶上，举枪瞄准的男人嘴中不断传出自促的呼吸声音</p>


    “呼呼呼——呼呼呼——”</p>


    他看上去异常兴奋。</p>


    那只刻着‘下贰’的眼球中散发出为危险的目光。</p>


    他就是炼狱杏寿郎此刻正在寻找的下弦之鬼，下弦之贰，佩狼！</p>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p>


    不行，不行，我要冷静！佩狼极力地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p>


    鬼杀队在找他，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也在寻找啊，寻找这个男人！</p>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是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能够找你复仇的这一天！”</p>


    他兴奋地看着在自己视野里不断放大的身影。</p>


    那道烈火一般的身影！</p>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p>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冲天的火光般，竟然一跃到了楼顶。</p>


    他挥动的长刀朝着正在楼沿处的身影斩出，却很轻易地被脱开了。</p>


    佩狼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后跳躲过着一刀。</p>


    “炼狱！”</p>


    他兴奋地叫喊着，为了找这个男人报仇，他已经等待太久了！</p>


    杏寿郎并没有回应眼前这只鬼的喊话，只是面色严肃地盯着这只鬼的眼睛。</p>


    他确认了这只鬼的身份。</p>


    眼球上刻着数字，代表这只鬼是‘十二鬼月’，也是他来到帝都的目标。</p>


    虽然成为柱的条件是先晋级到‘甲’级，然后成功讨伐五十只以上的鬼，或是打倒十二鬼月。</p>


    但是鬼杀队里一直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柱必须至少能战胜下弦之鬼。</p>


    炼狱杏寿郎也是这样认为的，想要代替父亲成为炎柱，光是能杀五十只鬼有什么用？</p>


    现在正是他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刻。</p>


    而且……</p>


    “胡乱攻击，波及无辜的市民，既恶劣，又残忍，不可饶恕。”</p>


    炼狱杏寿郎眼里燃烧着怒火，看着眼前的下弦之贰。</p>


    “呵呵哈哈哈哈——”</p>


    佩狼身体颤抖着发笑，他将手缓缓塞到怀中，“口气真是大啊……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你让我受到的屈辱。”</p>


    佩狼怀中拔出手枪，直指着眼前的男人。</p>


    “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报仇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变强，如今终于成为十二鬼月，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炼狱！”</p>


    “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p>


    杏寿郎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下弦之鬼。</p>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喊着他的名字。</p>


    “哈？”佩狼愣了愣，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你……你这家伙！难道说把我忘记了！？”</p>


    “？”</p>


    杏寿郎有些不解，“我并不是忘记你是谁了，而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很确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身为鬼不会不知道尝试吧！鬼杀队的剑士怎么会跟鬼扯上关系？”</p>


    “哈？哈？哈？”</p>


    佩狼看上去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大口地喘着粗气，握枪的手颤抖不止。</p>


    “啊啊啊啊啊啊！！——”</p>


    他疯狂地怒吼着，似乎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忘记感到无比愤怒。</p>


    颤抖地手举起枪，枪口朝着自己嘴里塞进去。</p>


    “砰——”</p>


    枪声响起。</p>


    气氛忽然间陷入了沉默。</p>


    佩狼仰着头，嘴里冒着烟，一动不动。</p>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着这只鬼奇怪的举动。</p>


    他完全不明白这只鬼在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p>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p>


    一枪过后，佩狼嘴里喃喃自语。</p>


    “如果这家伙忘记我是谁了……那我就帮他想起来！”</p>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缓缓摆正头部，再次望向眼前的男人。</p>


    轰——</p>


    远处又传来了爆炸的声音。</p>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燃起的火光。</p>


    “很惊讶吗？”佩狼森冷的声音里透着嘲讽，“那是定时炸弹，我事先安放在帝都的各个角落里。因为你的缘故，今晚会死很多人呢~不过……”</p>


    “咔咔……”</p>


    上膛的声音不断响起。</p>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p>


    鬼血术，卤获腔！</p>


    佩狼将双手从胸前挪开，漆黑的影子浓罩着他的胸前，一只只各式各样的枪支从他的胸膛里钻出来。</p>


    “去死！”</p>


    接连不断的枪声不断响起。</p>


    要杀死鬼必须使用日轮刀将其头颅斩下，这也就注定了鬼杀队的剑士们无法使用热武器对付鬼，因为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将鬼轰得飞灰湮灭的程度。</p>


    但鬼想杀死人类却太简单了，就像现在的佩狼一样，他学会了用枪！</p>


    尽管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并不是很大，对鬼没用，但杀死普通人类是足够的！即使是会呼吸法的剑士甚至是‘柱’，面对这样的武器也会很束手无策吧？</p>


    “怎么样怎么样？炼狱！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我可是已经变得很强了啊！”</p>


    再也，再也不会向曾经那样落荒而逃了！佩狼疯狂咆哮着扫射。</p>


    一支支的装填好子弹的燧发枪在他的鬼血术控制下不断开火。</p>


    远处听着枪声响起的轩浩皱了皱眉头，脚下微微挪移，似乎想要出手去救下炼狱杏寿郎。</p>


    但他惊讶地发现杏寿郎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面对燧发枪的射击居然能够从容不迫地躲过。</p>


    “哟，这小子可以啊……”轩浩停下脚步微微笑了笑，现在似乎不需要他插手。</p>


    砰砰砰——</p>


    接连不断地枪声响起，炼狱杏寿郎不断地闪避，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减。</p>


    “砰——”</p>


    “！？”</p>


    听见背后的枪响，杏寿郎有些诧异地侧身闪避。</p>


    两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p>


    他惊讶地看着地面浮现的影子处伸出的两支枪口。</p>


    这只鬼的鬼血术是操纵影子！？</p>


    不过还好，并非应付不过来。</p>


    他已经发现了枪支的弱点，每打完一枪都得重新上膛换弹，而这只鬼似乎并没有能力用鬼血术直接进行装填子弹，只能自己亲手换弹！</p>


    “砰——”又是枪声响起。</p>


    “啪——”</p>


    空弹壳坠落在地上。</p>


    炼狱杏寿郎抓住了机会，身形骤然加速。</p>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p>


    杏寿郎的身影拖动着刀光，脚下步伐蜿蜒向前飘忽不定。</p>


    一枚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有的带起了一丝丝的血花，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这只鬼的脖子。</p>


    日轮刀猛地挥下。</p>


    但是……</p>


    没有触感！杏寿郎皱起了眉头，他的刀明明砍中了这只鬼的脖子，但是却没有砍到肉里的感觉。</p>


    日轮刀的刀身仿佛是砍中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沼泽一般逐渐下沉。</p>


    难怪能从影子里取出那么多枪支，这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能够容纳物体的影子？</p>


    “哈哈哈……”</p>


    佩狼猖狂地笑着，“可悲，可悲啊，真是可悲！”</p>


    “是因为愤怒吗？愤怒我装定时炸弹炸那些愚蠢的人类？居然敢冲到这么近的距离来与我战斗，看样子你已经愤怒冲昏了头脑啊！炼狱！”</p>


    “战斗要保持冷静，就像我一样。冷静！”佩狼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缓缓从自己身上的阴影中掏出了什么。</p>


    “嗯？”炼狱杏寿郎目光一凝。</p>


    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妙。</p>


    这只鬼如果会到处安放炸弹的话……那么身上说不定也带着炸弹！</p>


    炸弹是炸不死鬼的，而对血肉之躯的他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p>


    “滋滋滋——”</p>


    导火索点燃的声音响起。</p>


    杏寿郎猜测的果然没错。</p>


    一根根填满火药插着引信的炸药管从影子里跌落出来。</p>


    轰——</p>


    “炼狱先生！？”甘露寺蜜璃担忧地看着爆炸的方向。</p>


    剧烈的轰响伴随着火光燃起。</p>


    她焦急地朝着爆炸的方向冲过去。</p>


    却只看见了被炸得只剩下半身的残躯。</p>


    “不，这不是炼狱先生的！”甘露寺蜜璃转头慌乱地寻找。</p>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发辫被抓住了。</p>


    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息喷到她的耳侧。</p>


    “你果然是炼狱的部下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一枪没把你爆头真是可惜呢！”</p>


    佩狼抓着甘露寺蜜璃的头发，满脸的厌恶，“果然是他的部下啊，头发跟他一样毫无品味可言！”</p>


    “砰——”</p>


    头发上传来的猛烈力道让甘露寺蜜璃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倒在了地上。</p>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p>


    她睁开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以及这只赤裸的恶鬼。</p>


    看着她恐惧的表情，佩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是在担心炼狱吗？”</p>


    “别担心，他还活着，只是大概已经身受重伤了，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了那我会很困扰的！所谓的复仇，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他折磨至死才行啊！哈哈哈哈——”</p>


    说着他用枪口用力地抵着甘露寺蜜璃的头。</p>


    “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玩法呢~”</p>


    甘露寺蜜璃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好像知道这只鬼想干嘛了。</p>


    “我要在炼狱面前拷问并杀掉他的同伴和家人！”佩狼脸上带着灿烂笑容，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不是我自夸，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呢！”</p>


    “接下来我会用你花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方式让你尝到人类能够体会到的极致痛苦！你的人生将在我的复仇过程中消耗殆尽。都是你自找的啊！谁叫你要加入鬼杀队呢？”</p>


    佩狼面目狰狞地盯着脚下哭泣的女孩，“可悲，真是太可悲了，你们鬼杀队牺牲是为了什么呢？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你们鬼杀队只会悲惨的死去！哈哈哈哈哈——”</p>


    甘露寺蜜璃的眼神中有些绝望。</p>


    她又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p>


    她是个无用的人，就要这样无用地死去了……就像眼前这只鬼说的一样，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认可，悲惨的死去。</p>


    “哈哈哈哈——”</p>


    佩狼兴奋地笑着，眼前的女孩越绝望，他就越开心。</p>


    只是他似乎从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道漆黑的身影。</p>


    “逃……逃……”</p>


    但甘露寺蜜璃注意到了。</p>


    “哈哈哈哈……逃？你想往哪里逃？”佩狼放肆地笑着，眼泪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眼前这个吓得动不了的女孩居然想逃？</p>


    “快……快逃啊！”</p>


    甘露寺蜜璃闭上眼睛呐喊着。</p>


    她并是不在喊自己，而是想提醒这只鬼身后的隐先生。</p>


    隐都是没用战斗能力的，但是这位先生好像误入了战场，如果不赶紧逃的话就来不及了……</p>


    “逃？”</p>


    有些疑惑地声音从佩狼身后响起。</p>


    “？”佩狼愣了愣。</p>


    “什么时候？”</p>


    他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惊讶。</p>


    什么时候有人来到他的背后了？他居然毫无察觉？</p>


    难道是炼狱！？</p>


    他猛地转身。</p>


    “嗯？？不是炼狱？”</p>


    佩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浑身藏在黑色制服里的鬼杀队成员。</p>


    “隐？”</p>


    这种藏头露尾的老鼠，怎么会出现在剑士与鬼的战场里？</p>


    “喂！你是迷路了吗？”</p>


    “你的运气很好。”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p>


    “运气好？什么意思？”</p>


    佩狼迷惑地盯着眼前的隐，什么叫做他运气好？</p>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p>


    身后传来的咆哮声打断了佩狼的思考，他呆滞地转头，才发现自己中计了。</p>


    这个隐原来只是来吸引他的注意的！</p>


    炼狱杏寿郎如燃烧着的猛虎般呼啸而至，日轮刀毫不犹豫地砍在他的身上。</p>


    “可恶！”</p>


    佩狼咬着牙倒飞出去，目光里满是愤怒。</p>


    “就算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为了保护人类免于被鬼攻击而战斗，这就是我们鬼杀队！”</p>


    炼狱杏寿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面朝着甘露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p>


    “炼狱先生……”甘露寺愣了愣，她知道炼狱先生是在教训她。</p>


    “隐先生，麻烦您带甘露寺离开，顺便通知其他队员，帝都的各地都被安放了炸弹，让他们赶快找出炸弹并拆除！绝对不能让市民陷入险境！”</p>


    “你没问题吗？”轩浩问道。</p>


    “放心！”杏寿郎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家伙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会打倒他的，不！这家伙必须由我打倒！”</p>


    他面带着笑容看着眼前从地上爬起的鬼。</p>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只鬼大概把自己当成了身为炎柱的父亲。</p>


    这是父亲没能杀死的鬼吗？失职了啊……就让我来弥补吧！</p>


    杏寿郎始终记得母亲的教诲，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他们的骄傲！这样的骄傲不能留下污点，父亲他……是出色的猎鬼人！</p>


    “我叫炼狱杏寿郎！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不过……”炼狱杏寿郎持刀上前，“来吧！无论你将我当成是谁，我都会将你的一切连同怨恨一起斩断！”</p>


    看着如同烈火般燃烧着的少年，轩浩沉默地点头。</p>


    他俯下身，轻轻抱起地上的少女转身离去。</p>


    他轻轻掂量着女孩的重量，有些疑惑。</p>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比一般人要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毫无感觉。</p>


    轩浩撇了一眼这只鬼不知死活的下弦鬼，这只鬼的运气真的很好，差一点，他就没忍住动手了呢。</p>


    在轩浩怀中颠簸了一下的甘露寺蜜璃微微呆了呆。</p>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啊！这位隐先生他……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抱起来了！？不对，他甚至还有余力掂量自己的重量？这……这这得是多强壮的身体啊！</p>


    甘露寺蜜璃心中大受震撼。</p>


    她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啊！即使是用背的，也能将普通的隐部成员累得够呛，这个男人居然……毫不费力！？</p>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嫌弃她重！</p>


    甘露寺蜜璃的思路清奇，不，应该说是十分的明确，因为她来鬼杀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理想中的丈夫！</p>


    想到这里，刚刚还有些心情低落的甘露寺蜜璃的眼里突然冒出了星星。</p>


    “额？”</p>


    看着点甘露寺脸上表情的变化，轩浩有些纳闷，这女孩儿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一幅痴女的表情。</p>


    如果让轩浩知道这个女孩现在的想法，估计会啪地一声将她扔在地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联想到‘隐’当中藏着什么绝世强者之类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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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早已点燃的火焰

    在轩浩带着甘露寺蜜璃离开之后，炼狱杏寿郎目光警惕地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下弦之鬼。</p>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无比沉默。</p>


    明明之前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杏寿郎感到不安。</p>


    “为什么？为什么？”</p>


    不知曾几何时的质问声一直回荡在佩狼的耳边，时至今日依旧如同阴影般将他笼罩。</p>


    “为什么不该死的人死了，而像你这种畜牲却能够若无其事地活着？”</p>


    恶毒的语言让佩狼无比的愤怒，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臭骂他的男人的身影。</p>


    那是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p>


    那个男人穿着火焰般的羽织，长着和此刻他面前这个青年同样的面孔。</p>


    佩狼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认错人了，眼前这个少年很显然要比那个男人年轻，而且身上并没有穿着火焰般的羽织。</p>


    “是啊……你并不是我认识的炼狱啊……”</p>


    “也对，以人类的寿命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外表还越来越年轻呢？”</p>


    他还记得多年前的夜晚。</p>


    那时候是他刚刚变成鬼不久，那时候的他还很弱小，还不是十二鬼月，却遇见了鬼杀队最高战力的‘柱’。</p>


    那是个残暴的男人，比身为鬼的他更加残忍。</p>


    因为那个男人明明有能力一刀杀死他，却无情地折磨着他。</p>


    一刀一刀地砍在他的身上，还不断质问着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东西能够存活于世间呢？”</p>


    “身为鬼居然逃跑？真是懦夫，难道你要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直到死亡为止吗？”</p>


    不论他怎么求饶，那个男人都不愿意放过他。</p>


    那火焰般的头发，那冷漠无情地眼神，我怎么会忘记呢！？佩狼浑身再次颤抖起来。</p>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道记忆中的身影真正的名字——炼狱槙寿郎！</p>


    错不了，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将他的内心和身体全部砍成碎屑。</p>


    尽管伤口早已经痊愈，但是那天留在他心中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减少，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仇恨。</p>


    他无法忍受自己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下。</p>


    佩狼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p>


    “炼狱……槙寿郎……炼狱……杏寿郎……”</p>


    “原来如此，你是他的儿子啊……”</p>


    危险地笑容逐渐在佩狼脸上浮现，“报仇！报仇！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也无所谓！我会杀了你，然后提着你的头颅到他面前，让他知道……惹恼我的后果！”</p>


    漆黑的阴影笼罩着佩狼全身。</p>


    鬼血术，卤获腔——影狼！</p>


    一只只影子一般的狼从他身上窜出来，朝着不远处地炼狱杏寿郎猛地扑过去。</p>


    “咔——”</p>


    扳机扣动的声音。</p>


    每一只影狼嘴中都伸出了燧发枪的枪管。</p>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杏寿郎有些惊讶，不过好在他一直处于警惕状态，一个闪身躲开了子弹。</p>


    但扑过来的影狼依旧没有停止进攻，围上前来撕咬着。</p>


    就在杏寿郎应对着影狼的围攻时，一道令人心颤的机械声响起。</p>


    佩狼居然从影子里抽出了一把转轮式机枪！</p>


    转轮开始伴随着齿轮转动，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响声，密集的弹幕下一瞬就将炼狱杏寿郎笼罩。</p>


    躲不开！杏寿郎瞳孔猛缩。</p>


    弹幕太过密集，无论他再快也不可能全部躲开！</p>


    “锵——”</p>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p>


    炼狱杏寿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边挥剑格挡袭来的弹幕，一边朝着后方扑到。</p>


    “噗——”</p>


    血洞在杏寿郎身上各处炸裂，殷红的血液滴答地朝着地面流淌，他用手撑着地面，忍着疼痛再次起身。</p>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必须成为柱才行……”</p>


    炼狱杏寿郎的嘴中不断地念叨着。</p>


    他有着绝对不能输的理由。</p>


    自从母亲大人过世之后，父亲大人就开始一蹶不振。</p>


    年幼的弟弟千寿郎担心父亲会像母亲一样离开，身为炼狱家长男的他怎么能让弟弟一直感到不安呢？</p>


    他必须肩负起炼狱家的责任才行。</p>


    “身为炼狱家的长男，我要变得更强，必须变得更强才行！”</p>


    炼狱杏寿郎咆哮着。</p>


    “不要哭，笑起来，杏寿郎！不要被悲伤吞噬，总有一天，那股悲伤一定能成为重要的力量！”</p>


    他不断地朝着自己怒吼，遍体鳞伤的身体终于又再次站直了。</p>


    他张着嘴，勉强地露出笑容，直视眼前的恶鬼，双手再次用力握住了刀柄。</p>


    “为什么？为什么？”佩狼看着遍体鳞伤还能继续行动的炼狱杏寿郎一脸的愤怒，“为什么你还能站起？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不不不……我不能接受！”</p>


    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机枪啊！比那种一折就断的武器威力大多了好吧！人类的身躯怎么可能扛得住？</p>


    “因为……我答应过母亲大人，要拯救弱小的人。”</p>


    炼狱杏寿郎的耳畔仿佛回响起来母亲温柔的声音。</p>


    “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我们的骄傲，你要成为跟你的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柱……”</p>


    “可是母亲大人……现在的父亲大人好像迷失方向了啊……”</p>


    母亲大人的愿望真的是让我成为像父亲大人一样的人吗？炼狱杏寿郎陷入了迷茫。</p>


    但是很快，刚升起的迷茫就被心中燃起的烈火烧烬。</p>


    炼狱杏寿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p>


    他终于想起来了，母亲的遗言不是这样的！他居然只记住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前半句话，真是笨死了。</p>


    炎柱的荣耀对炼狱家来说既是骄傲也是束缚，在这样的荣耀下，是会迷失方向的。</p>


    声明大义的母亲，怎么会留下那样的嘱托呢？</p>


    “燃烧起来吧，杏寿郎，在心中点燃火焰，温柔地照亮世人，在心中点燃太阳一般的火焰吧。”</p>


    “你要成为……这样的炎柱。”</p>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燃烧着烈焰的刀锋抵达了佩狼的面前。</p>


    “啊——”</p>


    炼狱杏寿郎怒吼着挥刀，手中的日轮刀迎向了佩狼的枪口。</p>


    ……</p>


    轰——</p>


    火光在城市的高空如同烟花般亮起，轰响的声音震耳欲聋。</p>


    轩浩落于楼顶，闭上眼前聆听着城市各处存在着的细小滴答声。</p>


    “越听越感觉头皮发麻，这只鬼究竟放了多少炸弹？”</p>


    让他感觉更加吃惊的是……这些滴答声中居然有些还正在移动的！</p>


    “定时也就算了，你特么还能移动是个什么鬼？”</p>


    轩浩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究竟是怎么点的，说好的只玩儿呼吸法和剑术呢？</p>


    “快找！趁着炼狱先生对付鬼的时候，我们要找出藏在城市里的所有炸弹！”</p>


    甘露寺蜜璃焦急地带着剑士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着。</p>


    “啊！？这是什么！？”</p>


    可是行动进行得好像并不顺利。</p>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影狼追着剑士们撕咬，干扰着他们的行动。</p>


    “救命！大家小心！这种影狼可以吞掉我们手里的刀！”</p>


    一名剑士看着自己手里的刀被影狼夺去，大声呼喊着救命。</p>


    “噌——”</p>


    一道刀光闪过，影狼停止攻击躲开了刀刃。</p>


    甘露寺蜜璃救下这名队员，“大家散开寻找！那只鬼不可能控制太多影狼，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拆除炸弹！不要被这些影狼缠住了！”</p>


    “嘎——嘎——跟我来！跟我来！”</p>


    鎹鸦在甘露寺头顶呼喊着。</p>


    救下剑士之后的甘露寺赶紧跟上。</p>


    鬼杀队的每名剑士都有专属的鎹鸦，找危险品这种事情，比起人类动物的感官会更加灵敏。</p>


    “找到了！”</p>


    跟随着鎹鸦的指引，甘露寺总算找到了一枚定时炸弹。</p>


    “可是……该怎么阻止它爆炸呢？”</p>


    她有些焦急，鬼杀队剑士的任务可是斩鬼啊，怎么可能会拆除炸弹！？</p>


    “按照我教的方法拆除！”鎹鸦嘎嘎嘎地叫着。</p>


    “唉？鎹鸦先生还会拆除炸弹吗？”</p>


    甘露寺蜜璃惊住了。</p>


    入队时间不长的她完全没弄明白鬼杀队的鎹鸦是种什么样的神奇生物，光是会说话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p>


    “少废话，少废话！”鎹鸦啄着甘露寺蜜璃的脑袋，“快动手！快动手！”</p>


    “好疼好疼……”</p>


    甘露寺捂着脑袋满脸的委屈。</p>


    “我知道了啦！”</p>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炸弹。</p>


    当她刚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这枚藏在角落里的炸弹突然跟随着影子动了起来！</p>


    “唉！别跑啊！”</p>


    甘露寺蜜璃看着逃走的炸弹赶紧追上去。</p>


    可是刚迈出一步，就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的衣服。</p>


    “小心！小心！”鎹鸦大声呼喊。</p>


    “啊！”</p>


    甘露寺蜜璃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只影狼包围住了。</p>


    怎么回事！？这些狗狗好讨厌！甘露寺蜜璃慌乱地拔出日轮刀。</p>


    黑夜里四处都是阴影，这些影狼的出现根本防不胜防。</p>


    她奋力地挥出日轮刀，砍在面前影狼的脖子上。</p>


    “！？”</p>


    怎么回事？砍不动！</p>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仿佛陷入泥潭般被这只影狼吞噬。</p>


    不能慌，不能慌！要按照联系呼吸法的状态来应对！甘露寺蜜璃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p>


    可当她看见一只只影狼不断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慌了起来。</p>


    “呲——”</p>


    “啊——好痛！”</p>


    影狼锋利的牙齿咬住了甘露寺蜜璃的大腿不松开，似乎试图撕下她的血肉。</p>


    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异常结实，它似乎有些咬不动，无论怎样用力最多只是留下血痕。</p>


    “好痛好痛！救命啊炼狱老师！”</p>


    甘露寺蜜璃吓得闭上眼睛，她发现自己无法顺利使用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学来的‘炎之呼吸’了，节奏已经完全被打乱，现在的她只会使用蛮力挥剑。</p>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笨！”</p>


    甘露寺蜜璃内心无比焦急，“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只会用蛮力挥刀……”</p>


    她最讨厌自己的这身蛮力了，因为每次都是因为这一身的蛮力，做什么事情都成功不了！</p>


    “也许鬼杀队真的不是我的容身之处吧……”</p>


    甘露寺蜜璃似乎快要放弃了。</p>


    “……”</p>


    正在找炸弹路过的刚好听见呼救声的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倒在地上被狼群撕咬的女孩。</p>


    “我说……你没发现吗？它们根本咬不动你唉……”</p>


    他完全没弄明白这个傻姑娘在干啥，明明有着超人般的身体，却被几只‘土狗’欺负，不反抗在这喊什么救命呢……</p>


    “唉？”</p>


    甘露寺蜜璃震惊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隐，那目光好像是在说‘你在开玩笑吗’，但是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开玩笑。</p>


    这些影狼确实没能对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p>


    只是咬破了皮而已。</p>


    众所周知，皮外伤是最痛的。</p>


    “啊！！！！”</p>


    “又在叫什么？”轩浩无语，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大呼小叫的啊！不能都安静一点吗？我特么找个炸弹容易吗？好不容易做一次热心市民，你们是来找茬的吧！</p>


    “唉？这次不是我在叫……”</p>


    甘露寺蜜璃疑惑地转头，她听见好像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声音。</p>


    那只带着炸弹逃走的影狼撞见了正在惊恐避难的市民。</p>


    叫声是从一个小男孩嘴里传出来的。</p>


    甘露寺蜜璃记得这个小男孩，是之前撞在她身上摔倒的小男孩。</p>


    男孩的母亲被影狼咬住了腿跌倒在地，而小男孩正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目光哭喊着敲打面前的影狼。</p>


    只是他的敲打对于影狼来说毫无作用。</p>


    “你确定要继续看着吗？”</p>


    轩浩疑惑地看着眼前还在发呆的甘露寺蜜璃。</p>


    “你在害怕什么？拥有比别人强大的力量，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p>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害怕。</p>


    从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来看，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普通的柱级剑士了。</p>


    “怕什么？”</p>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p>


    “救命！”背后的呼救声再次传来。</p>


    她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p>


    怕什么？对啊……我怕什么呢？迷茫的甘露寺蜜璃挥刀斩出。</p>


    “噌——”</p>


    砍中了！</p>


    “好……好厉害！我居然砍中了！”甘露寺蜜璃迷茫地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日轮刀。</p>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砍中影狼的，就好像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本能一般地斩出一刀。</p>


    怕什么？对啊！我在怕什么啊！？甘露寺惊讶地发现，自己害怕的似乎从来都不是面前这些影狼，而是在畏惧着自己，抗拒着自己，她真正害怕的……只有自己这怪物般的力量！</p>


    “拥有这样怪物一般的力量，是我的错吗？不！不对！我并没有错！”甘露寺蜜璃此刻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正因为我有着这样的力量，才能够像现在一样，站在这些人的面前！”</p>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转过头朝着受到惊吓的小男孩，“放心好了，姐姐会帮你把这些坏狗狗全部赶走的！”</p>


    说着，甘露寺蜜璃开始奔跑起来。</p>


    手中的刀再次斩向影狼。</p>


    可是这一次刀刃却毫无阻拦地从影狼的身体里穿过去了。</p>


    “没有砍中！怎么会……”她不太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错了？刚才明明都砍中了……”</p>


    “不对。”</p>


    轩浩的声音传到她耳中。</p>


    “光用蛮力是没用的，现在的你完全没能发挥出自身的力量，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才能完全发挥力量！”</p>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听着一旁这位隐先生的教训，她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跟着炼狱先生学习呼吸法的时候。</p>


    那时候的炼狱先生似乎也指出过她同样的问题。</p>


    想到这里，她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又再次放松。</p>


    “不对，你听好了，甘露寺！”</p>


    “你的力气很大，以这种蛮横的方式已经足以杀死普通的鬼了。但是挥刀不只是靠着蛮力！”</p>


    “要掌控自己的身体，控制好身体的每一部分，用全身的力气去挥刀，而不是靠蛮力只用手腕！让精神直通刀尖。让刀子成为自身的一部分！”</p>


    “对不起！我知道错啦！”</p>


    甘露寺蜜璃大声呼喊着承认错误。</p>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p>


    炼狱先生曾经教导过她——拯救弱小的人是强者与生俱来的责任！</p>


    她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身体的柔韧程度也远超常人，这些都应该是令人惊喜的才能，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p>


    不必畏惧，不必憎恨，永远保持着原本的自己。</p>


    “我想起来了。”</p>


    甘露寺蜜璃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p>


    抛去那些烦人的眼光，原本的她其实一直是很幸福的，她有爱着自己家人，也深爱着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p>


    轩浩看着少女起舞的身影，突然间愣了愣。</p>


    呼吸变了。</p>


    这个女孩突然间改变了呼吸节奏，身体动作也变得轻盈起来，就像解脱枷锁的鸟儿般开始欢呼雀跃。</p>


    甘露寺蜜璃畅快地呼吸着，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在高兴，根本不需要她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做。</p>


    她本能地就开始起舞了，手中的刀刃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p>


    并不是因为她突然间变强了，而是因为她终于做回了自己。</p>


    甘露寺蜜璃总算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p>


    就如同她在寻找理想中的丈夫一样，她同样也在寻找着能够让她做自己的地方。</p>


    更加柔软，更加强韧，更像她自己！</p>


    原本时刻保持着压抑的心脏开始欢快地跳动，甘露寺蜜璃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悸动。</p>


    她渴望着被爱，也同样想去爱着别人，于是，在此刻她将燃烧着的爱意注入了剑中。</p>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战栗。</p>


    她的身姿在地面翻滚着翩翩起舞，手中的刀刃如皮鞭抽打般快速斩击，影狼在她的刀光下支离破碎。</p>


    “成……成功了！”</p>


    甘露寺蜜璃开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日轮刀。</p>


    这就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法——恋之呼吸。</p>


    她成功地创造出了自己的呼吸法，成功的从这些影狼手中保护了市民。</p>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p>


    鎹鸦焦急地嘎嘎叫着。</p>


    它挥舞着翅膀盘旋在掉落在地上的定时炸弹周围。</p>


    时钟滴答地走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p>


    “糟了！”</p>


    甘露寺蜜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p>


    来不及思考，她就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那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母子。</p>


    “果然是个笨蛋……”</p>


    轩浩无奈地赞同了鎹鸦的看法，这种时候不是该考虑如何拆弹吗？</p>


    “滴滴滴滴滴——”</p>


    急促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响起。</p>


    火光炸裂，轰响声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不断蔓延，下一刻就要吞噬靠近爆炸中心的几人。</p>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即使甘露寺蜜璃有着八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顶得住。</p>


    “好吧，看样子是来不及拆了。”</p>


    轩浩无奈地缓步上前，挡在了三人面前。</p>


    “咳咳——”</p>


    他清了清嗓子。</p>


    看着迎面而来的冲击波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p>


    “mmp，就你们一个个才会叫啊？”</p>


    突然间，轩浩暴躁的开口。</p>


    “喝——”</p>


    扩散的音浪如同屏障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p>


    爆炸的火光和响声被这更加震耳欲聋的声音掩盖，摧枯拉朽般地湮灭。</p>


    听见背后的怒骂声，甘露寺蜜璃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她看见这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p>


    刺目的爆炸火光中，一道漆黑的背影挡在她和这对紧抱在一起不敢睁眼的母子面前，火光与爆炸的粉尘在这个男人的怒吼下一瞬间退散了。</p>


    这道漆黑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高大，就像神明一般不可撼动。</p>


    “你……”</p>


    烟火散去，还没等到甘露寺蜜璃出声，眼前这道身影就消失在原地。</p>


    紧接着，时不时地天空中会传来剧烈的轰响声，夜空被灿烂的烟火点亮，看上去就像是谁在放烟花。</p>


    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p>


    那对母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死。</p>


    女人还在呆滞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真的男孩望着眼前的少女欲言又止。</p>


    “啊！”</p>


    望着天空发呆的甘露寺蜜璃，听着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负责拆弹的！可是为什么那些炸弹会都出现在空中爆炸呢？</p>


    “姐……姐姐……”背后传来了男孩欲言又止的声音。</p>


    疑惑中的甘露寺蜜璃慌乱地回头。</p>


    她慌张地挥着双手，“那……那个……你们有没有受伤？”</p>


    “还……还好，多亏了你……们？”女人看着眼前慌乱地少女有些疑惑，她记得刚才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吗？</p>


    “呼——太好了！”</p>


    甘露寺蜜璃松了一口气。</p>


    “嘿……嘿嘿，之前撞见的时候来不及说，我最喜欢吃樱饼了，因为吃太多头发才会变成这种奇怪的颜色……抱歉啊，吓到你们了……”</p>


    她抓着自己的发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朝着这对母子解释着。</p>


    这个男孩的母亲之前好像因为她的发色把她当成坏人了。</p>


    “额……”</p>


    男孩的母亲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p>


    而甘露寺蜜璃依旧慌乱地解释着，然后匆匆挥手离开。</p>


    “小弟弟要听妈妈的话哦，姐姐还有事情先走了！”</p>


    她挥着手收起尴尬的笑容转身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p>


    “谢谢你，大姐姐！”</p>


    男孩天真稚嫩的声音仿佛敲在了甘露寺蜜璃的心上。</p>


    奔跑中的她呆呆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朝着自己挥手的小男孩。</p>


    “妈妈，你也一起说啊！”男孩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提醒着。</p>


    “啊？”母亲似乎也反应过来。</p>


    两人一起朝着离去的背影躬身道谢。</p>


    甘露寺蜜璃有些热泪盈眶地回过头继续奔跑。</p>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认可她，她成功做好了一件事，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p>


    ……</p>


    轰——</p>


    轰——轰——</p>


    远处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引起了佩狼的注意。</p>


    “怎么回事？”</p>


    佩狼皱着眉头。</p>


    他可不记得自己设置的炸弹会在这个时候一起爆炸啊！</p>


    当他转过头才发现，不仅爆炸的时间不对，连位置也不对！</p>


    “我的炸弹怎么会在空中爆炸！？”佩狼满脸的愤怒。</p>


    他可不记得自己好心地为这些愚蠢的人类放烟花啊！他明明是要炸死这些该死的人类！</p>


    “你在……看哪里！？”</p>


    愤怒的声音传来。</p>


    佩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跟眼前这个难缠的人类战斗。</p>


    火焰般的刀刃已经快要抵达他的脖子。</p>


    “你这家伙！”</p>


    佩狼愤怒地抬起枪支格挡。</p>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p>


    这个人类明明已经中了很多枪了，之前还被爆炸波及过，为什么他就是不会倒下呢？普通人就算不死也应该早就失去行动能力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人类吗？</p>


    “可恶！”</p>


    砰砰砰——</p>


    佩狼再次开枪。</p>


    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类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只拿着刀朝着用枪的他冲过来！？</p>


    “我手里的可是枪啊！人类最先进的武器！是你们人类用来厮杀的东西！专门用来杀人的你懂吗！？”</p>


    佩狼癫狂地问着。</p>


    他可是很清楚刀是赢不了枪的！</p>


    时代早就变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这个人类是如何有勇气拿着那把破日轮刀来挑战他的？</p>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不依不饶，即使遍体鳞伤，也依旧握着手中的刀。</p>


    “咔——”</p>


    奇怪的声音从枪膛处传来。</p>


    “可恶！没子弹了！”</p>


    佩狼臭骂着，他翻找着自己的收在影子里的武器，可却发现这好像是最后一把枪了，子弹和炸药也全部耗尽。</p>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居然一个人消耗掉了我所有的弹药？就凭他那把破刀吗？”</p>


    “怎么了？”</p>


    炼狱杏寿郎问道，“已经结束了吗？”</p>


    他手握着焰色的日轮刀缓步上前，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p>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p>


    之前不断的闪躲，尽量避开致命的攻击，尽量将自己受伤的程度下降到极限。为的就是等待着这只鬼子弹耗尽的这一刻。</p>


    看着眼前的鬼陷入焦急中，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p>


    “那么接下来，就该我进攻了！”</p>


    “啊啊啊啊啊——”</p>


    佩狼面目狰狞地叫喊着，仿佛不愿接受自己的那么多子弹居然被一个人类全部耗尽似的，他手握着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扣动扳机，但枪声并没有响起。</p>


    “啪——”</p>


    他愤怒地将空枪扔在地上，然后将手伸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中不断摸索。</p>


    “还没完！还没完！我应该还有武器才对！”</p>


    他竭力地翻找着自己用鬼血术构成的武器库。</p>


    “不管是什么都行，给我一把武器啊！我要宰了这个人类！”</p>


    于是……</p>


    哐当一声，一把残破的武士刀从他身上阴影中坠落出来。</p>


    “武士刀？”佩狼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太惨了吧……只剩武士刀？武士道什么的……未免也太惨了吧？”</p>


    痛苦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p>


    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一名武士。</p>


    当时的他似乎也是坚守着武士道的刀客。</p>


    可那些拿着枪的人狠狠地将他的武士道践踏在脚下。</p>


    “什么武士道？太落伍了吧！你想用你的武士道来挡子弹吗？哈哈哈哈——”</p>


    嘲讽的笑声似乎现在都还回荡在耳畔。</p>


    看着眼前持刀冲向自己的炼狱杏寿郎。</p>


    佩狼突然间笑了。</p>


    他突然间扬起了自己的头颅，似乎要将脖子递到杏寿郎面前，“武士道吗？”</p>


    好熟悉的词汇啊，他为什么会忘记呢？</p>


    难道是因为经常用枪嘣自己脑袋导致记忆混乱了吗？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仇人，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变成鬼都忘记了。</p>


    “哈哈哈——”</p>


    惨淡的笑声传来。</p>


    阴影在一瞬间将佩狼整个人都吞噬。</p>


    “锵——”</p>


    刀剑争鸣的声音响起。</p>


    炼狱杏寿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持刀挡住自己的身影。</p>


    这是一匹站立的狼，像是传说中的狼人一般狰狞，不过它浑身都是漆黑的阴影，手中还握着残破的刀刃。</p>


    “使用影子做成的铠甲吗？”</p>


    鬼血术，卤获腔——战祸阵狼！</p>


    佩狼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他想起了自己之所以会变成鬼的目的。</p>


    原来……他真正的仇人是那些小瞧武士道侮辱他们武士的愚蠢之人啊，原来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要向那些愚蠢的家伙证明武士道是可以战胜枪支的！</p>


    可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只会用枪东躲xz的胆小鬼了！？</p>


    ‘没问题的，我们的剑才不会输给枪……’</p>


    佩狼似乎突然间醒悟了，他回想起了过去身为人类的时候。</p>


    “你叫……炼狱杏寿郎对吧？”他缓缓低头，狰狞的狼首直视着眼前的少年。</p>


    “没错。”炼狱杏寿郎重整姿态，双手握刀直面着眼前的狼人。</p>


    “这样啊……感谢你，砍醒了我！”</p>


    佩狼的身上突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接下来，我将以武士的身份杀了你！”</p>


    炼狱杏寿郎愣了愣，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只鬼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纯粹战意。</p>


    不再是单纯的杀戮，而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东西。</p>


    “好！我不会输的！”炼狱真一郎神色认真。</p>


    无论对方怀着何种心情战斗，他都有不能输的理由。</p>


    炼狱杏寿郎深呼吸地握住日轮刀，观察着眼前这只鬼。</p>


    此刻只之鬼已经完全被狼形的阴影笼罩，比起那些影狼，此刻的狼人拥有着更强的吞噬能力，似乎只要触碰一点，他手里的刀就会被吸进影子里。</p>


    “那么……就挥出让他无法承受的一刀吧！”</p>


    炼狱杏寿郎身上同样燃起了战意，炼狱家的骄傲不可能会输！</p>


    “来吧！”</p>


    杏寿郎的身上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而他的对面，是漆黑的阴影。</p>


    火光越发旺盛，阴影似乎就会越发深邃。</p>


    沉静片刻。</p>


    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p>


    高举的刀刃相向而行。</p>


    有力的步伐让石板铺成的地面都有了开裂的迹象。</p>


    叮——</p>


    刀剑争鸣声响起，漆黑的影之刃与火焰般的刀锋相接。</p>


    强烈的冲击波从两人身上扩散。</p>


    力量不相上下，这一次的对拼似乎陷入了僵局。</p>


    “没用的！你的刀无法破除我的鬼血术！”</p>


    佩狼握刀的手加大了力量，朝着眼前的人类压制，他现在是鬼，鬼拥有着超越人类的力量和人类无法理解的鬼血术，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认亲了自己，达到了巅峰！现在的他不可能再输给人类了！</p>


    “结束了，去死吧！人类！”</p>


    然而，让佩狼感到无比诧异的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这柄焰色的日轮刀分毫。</p>


    这个本该早已达到极限的人类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般。</p>


    不，不是山岳，是火山！即将喷发的火山！</p>


    佩狼的眼中充满了震撼。</p>


    为什么一个到达极限的人类还能爆发出这样喷薄的力量！？</p>


    覆盖在他身上的影子像是被烈火灼烧着一般逐渐被燃烧殆尽。</p>


    “我要输了吗？”佩狼的心中升起这样的问题。</p>


    他看着眼中这个仿佛燃烧着的少年。</p>


    多么炽热的火焰，多么激烈的感情，就像是曾经身为人类的自己……</p>


    “嘶——”</p>


    吐气的声音从炼狱杏寿郎的唇齿间散发。</p>


    此刻的他正在全心全意地挥刀，为了挥出眼前这之鬼无法承受的一刀。</p>


    炎之呼吸，是燃烧的呼吸法，燃起的东西并非刀刃，而是心中的火焰。</p>


    杏寿郎回忆着自己学习‘炎之呼吸’的过程。</p>


    那是十分艰难的过程。</p>


    因为没有人教导他。</p>


    身为柱的父亲大人在母亲过世之后就一蹶不振，他只能凭借着先祖留下来的三本‘炎之呼吸指南’自己领悟。</p>


    由九个基础的型组成的‘炎之呼吸’，其奥义是以他们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个生命去挥动的斩击，它的威力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摧毁。</p>


    虽然只能依靠自己领悟，但炼狱杏寿郎在挥刀的时刻没有丝毫的迷茫，而这样的全心全力正是炎之呼吸的要诀。</p>


    杏寿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因为他内心的火焰早已经被点燃，母亲从小的教诲早已给他指引了正确的方向。</p>


    “看着吧，母亲！我一定会达成约定的！”</p>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内心吧！炼狱杏寿郎！”</p>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p>


    伴随着怒吼，呼啸的刀刃如同烈焰一样焚烬了黑暗。</p>


    阴影在炽热的刀光下分崩离析。</p>


    “真是……出色的剑……”</p>


    佩狼望着迎面而来的刀光，眼神里闪过一丝释然，他的心中依旧仇恨着那些用枪支侮辱过他的人，但是……</p>


    “能够死在这样的剑下，与有荣焉！”</p>


    “哈……哈……呼……”</p>


    挥完这一剑的炼狱杏寿郎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天空中不断响起的剧烈轰响都传达不到他的耳中。</p>


    但即使是这样筋疲力尽，他依旧没有倒下。</p>


    “还没完……还没完……”</p>


    杏寿郎不断地呼喊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p>


    “前进……前进……我必须去拆除炸弹……不能让普通市民受伤……”</p>


    “哇呜呜呜呜——”</p>


    哭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杏寿郎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失去意识。</p>


    “太好了！太好了！”甘露寺蜜璃泪流满面地呼喊着，“打倒十二鬼月了，这样一来炼狱先生就能成为柱了！”</p>


    “喂喂喂！”提着医疗箱赶来的隐们拼命地扒着甘露寺蜜璃抱住炼狱杏寿郎的手。</p>


    “你快放开啊！再不快点给他治疗的话会死人的！”</p>


    “拉不开！根本拉不开！这女人什么怪力啊！”</p>


    “闪开！”</p>


    “笨蛋你是想勒死他吗？”</p>


    匆匆赶来满身爆炸灰尘的暴躁身影冲入人堆里，拉开了围在一团的隐，然后一个‘强手裂颅’抓在甘露寺蜜璃头上，疼得这姑娘松开炼狱杏寿郎赶紧抱住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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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栗花落香奈乎

    杂草丛生的破旧木屋外，小女孩背靠着有些腐朽的木墙蜷缩成一团。</p>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穿着单薄满是污泥的破旧衣服。</p>


    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采，只是每当寒风吹过，她会像应激反应一般地身体颤抖。</p>


    好饿，好悲伤，好空虚，好痛苦，好孤独……</p>


    女孩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到在看哪里，她好像哪里也去不了。</p>


    因为此刻她的腰间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紧紧捆住，像是看家门的狗一般被绑在破木屋的门外。</p>


    “喂！”</p>


    绳子被人解开了。</p>


    “别睡了，起来！”</p>


    男人暴躁地拖拽着绳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拉起来。</p>


    女孩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目光呆滞，就像是没有感情。</p>


    又要挨打了吗？这样也好，晕过去的话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p>


    可是今天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鞭打她，而是拉着绳子带着她来到的集市里。</p>


    她又被绑在了一边的柱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交谈。</p>


    她有些不明白父亲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交谈着什么，只是最后听见了金属清脆的声音，她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好像把一些零散的金属塞到自己父亲的手中，然后父亲就开心地离开了。</p>


    女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这似乎是她从出生开始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的笑容。</p>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p>


    那个陌生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打量了她一下。</p>


    伸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满是污泥的脸，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解开绑在木桩上的麻绳。</p>


    女孩仍旧呆呆地愣在原地。</p>


    直到腰间的麻绳动了动。</p>


    “走了！发什么呆呢？”</p>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再次拉了拉麻绳。</p>


    女孩目光呆滞地回头看了看。</p>


    为什么父亲走的方向与她现在要去的方向完全相反呢？</p>


    没有人给她答案，她只是被绳子粗暴地拖拽着，最后乖乖地跟着眼前的陌生男人走。</p>


    ……</p>


    炼狱杏寿郎在成功杀死下弦之鬼后，顺利地晋升成了新的炎柱。</p>


    接下来的两年里，鬼杀队平稳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空缺的柱之位也被陆陆续续出现的剑士们补上。</p>


    而轩浩这两年中除了不时出门寻找灵魂碎片或是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以外，一直都呆在蝴蝶居中。</p>


    他‘活过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柱当中都只有负责蝴蝶居的花柱知道他醒来了。所以呆在蝴蝶居是最好的选择。</p>


    很少有人知道轩浩的存在，原本他的生活应该很清净的，但是那个叫做甘露寺蜜璃姑娘让他很头疼。</p>


    不得不说甘露寺蜜璃确实是个天才，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得到鬼杀队所有人的认可成为了‘恋柱’。</p>


    只是让众人都不太理解的是，这恋柱似乎对‘隐’的成员情有独钟，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法方到蝴蝶居窜门，似乎是为了寻找某个隐的成员。</p>


    别人不理解，轩浩却很清楚，这姑娘是馋他身子！</p>


    因为这姑娘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都一副花痴的模样。</p>


    但是说她是花痴好像也不太对，因为这姑娘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p>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p>


    从蝴蝶居后门溜出来的轩浩一脸的无奈。</p>


    这么热情的女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p>


    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看上，他已经很低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好吧？为什么这姑娘就看上他了呢？</p>


    最可怕的是明明他时刻都带着隐的面巾，在外人看来每一个隐部的成员不都差不多的吗？能分辨出男女就不错了，可这都能被认出来就离谱！</p>


    “看样子轩浩先生很受欢迎呢。”</p>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蝴蝶香奈惠轻轻笑着。</p>


    “姐姐，离这个混蛋远一点！”</p>


    蝴蝶忍本来就对这个看上去跟姐姐走得很近的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现在出现的甘露寺蜜璃让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的决心。</p>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仅跟姐姐经常秘密谈话，还勾搭着甘露寺小姐那样漂亮的女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p>


    蝴蝶忍拉着自家姐姐的手嫌弃地远离了一步，可香奈惠脸上还是微笑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闹剧。</p>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p>


    轩浩回头瞪了蝴蝶忍一眼，“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啊！”</p>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辜的，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展现自己的魅力勾搭过任何女人，可是甘露寺蜜璃不知怎么的就是要缠着他，他自己也是一脸懵逼。</p>


    至于蝴蝶香奈惠……完全是出于工作原因才会经常秘密跟他谈话。毕竟整个蝴蝶居中唯一知道他真是身份的就只有身为‘花柱’蝴蝶香奈惠一个人。就连蝴蝶忍都只知道他是个睡了好几突然年醒来的病人，仅此而已。</p>


    “好啦，好啦，轩浩先生不是坏人。”</p>


    善解人意的香奈惠笑着替轩浩解围。</p>


    她拉着妹妹的手快步跟上轩浩的脚步。</p>


    因为是白天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此刻的轩浩也已经解下脸上的面巾，外面披上了白色的羽织，装作普通的游人。</p>


    此刻三人并排走在看上去有些古老的集市中，就像出门郊游的普通少年少女。</p>


    “只是我也有些不太懂，甘露寺小姐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您呢，您为什么要躲着她呢？”</p>


    香奈惠有些疑惑地询问着眼前这个男人。</p>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了解到这个男人其实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不是什么坏人，也很好相处。只是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p>


    “不躲着她我还能干嘛？我可是有家室的人……”</p>


    轩浩有些无奈地回应，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p>


    有家室？香奈惠愣了愣，她突然间想起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沉睡了五百年了，有家室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么……</p>


    “啊！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了……”香奈惠有些歉意地低头。</p>


    “姐姐？你突然跟这家伙道歉干嘛？”蝴蝶忍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低头的姐姐。</p>


    香奈惠凑到蝴蝶忍耳边轻声说了两句。</p>


    蝴蝶忍听了之后看着轩浩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目光中居然深起了一丝怜悯。</p>


    “？？？”</p>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虽然香奈惠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是何等的听力？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p>


    这两个女孩似乎误会了什么。</p>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因为在香奈惠的印象中他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就算五百年前有家室到今天也应该只剩下一个人了。</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解释什么，说了也会被当成神经病，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p>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天空的尽头。</p>


    虽然路鸣泽答应他减缓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可是他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百年了，也不知道那边过去多久，这似乎得看路鸣泽够不够给力啊。</p>


    “对不起对不起……”</p>


    香奈惠看着叹息的轩浩心里更加愧疚了。</p>


    蝴蝶忍这次也出奇地没有唱反调。</p>


    “没事没事……”</p>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他和这两个姑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p>


    他思考着该怎么岔开话题，却突然间看见了令他有些皱眉的一幕。</p>


    “先不提这个，你们看那边……”</p>


    轩浩面色有些阴沉地指着前方不远处。</p>


    蝴蝶姐妹也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都纷纷皱起了眉头。</p>


    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正被一个男人用绳子牵着走。最让人心寒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样的情况视若无睹，就好像习以为常一样，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p>


    “这里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吗？”</p>


    轩浩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的愤怒，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五百年前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月傀。</p>


    同样的小女孩，同样的遭遇，区别只是现在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灵魂碎片罢了，不过……同样能勾起他的愤怒。</p>


    “不知道。”蝴蝶忍皱着眉头，“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p>


    虽然蝶屋收养了许多孤儿，但那大多数都是鬼杀队剑士们的遗孤，身为鬼杀队的剑士，她们执行任务时大多数都是晚上，白天的集市中会有人贩子大摇大摆地出没这种事情她们也是头一次遇见。</p>


    虽然这里比较偏僻，但是这个人贩子未免也太嚣张了吧？</p>


    就在两人皱着眉头还未行动的时候，香奈惠已经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p>


    “你好，请问你为什么要用绳子拴着这个小女孩呢？难不成她是罪人吗？”</p>


    她面带微笑地问着，或许是想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p>


    “……”</p>


    男人沉默了一阵，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还用问吗？你们没看见她脏兮兮的浑身都是跳蚤吗？而且搞不好还会跑掉，当然要用绳子拴起来了。”</p>


    “这么说来……她不是罪人吗。”</p>


    香奈惠轻轻俯身询问着小女孩的情况。</p>


    “你好，我叫蝴蝶香奈惠，你叫什么名字呢？”</p>


    小女孩目光呆滞一声不响。</p>


    “这家伙根本没有没名字，她爹娘就没给她起名字，够了吧？快闪开闪开！”</p>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着眼前的香奈惠。</p>


    “啪——”</p>


    响亮的声音响起。</p>


    蝴蝶忍目光阴沉地拍开男人的手，“不准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姐姐。”</p>


    “你……你们……”</p>


    男人捂着自己被扇得有生疼的手背，“我看你们是有病吧？真想跟这个小鬼说话，就乖乖拿钱来！”</p>


    “……”</p>


    香奈惠沉默地看着眼前目光无神的小女孩，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p>


    “哼——”蝴蝶忍看着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轻哼一声，将手伸入自己怀中，似乎想掏钱。</p>


    不过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p>


    “你干嘛？”</p>


    蝴蝶忍拍开轩浩的手，有些不解。</p>


    “嘛~别急着掏钱，这种时候应该先讲道理。”</p>


    轩浩微笑着朝着男人走过去，“你们先带着这孩子走吧，让我好好跟这位先生讲讲道理。”</p>


    蝴蝶忍看着轩浩微笑的模样愣了愣，“行吧。姐姐，我们走。”</p>


    “啊？”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香奈惠呆了呆。</p>


    “好啦，走啦，姐姐！”</p>


    蝴蝶忍拉着小女孩和香奈惠的手小跑着离开。</p>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p>


    男人看着被带走的小女孩，焦急地想要追上去。</p>


    “别着急嘛，我不是还没跑吗？”</p>


    轩浩微笑着按着他的肩膀。</p>


    “额……”</p>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男人额头冒出了冷汗，“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这地界可是归我管的！我……我……”</p>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我明白。”</p>


    轩浩和蔼地揽着男人的肩膀朝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请客。”</p>


    “……”</p>


    男人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是不知为何愣是一声也没吭出来。</p>


    ……</p>


    “答应我，以后记得做个好人。”</p>


    片刻后，轩浩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这条巷子。</p>


    “轩浩先生……请问您对刚才那个人做了什么？”</p>


    看见轩浩跟上来，香奈惠有些好奇地问道。</p>


    “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能做什么？”</p>


    轩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给了他讲了亿点道理让他改过自新罢了。”</p>


    “啊，是这样啊，那太好了。”香奈惠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看上去是真的信了。</p>


    “……”</p>


    这也信？轩浩看着香奈惠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他发现这女孩似乎有些天然呆的属性。</p>


    “喂。”</p>


    蝴蝶忍戳了戳轩浩的胳膊，努嘴示意他放慢脚步。</p>


    回蝶屋的路上，香奈惠牵着小女孩的手微笑着走在前面，蝴蝶忍和轩浩两人安静地跟在后面。</p>


    “你把那个人怎么了？”蝴蝶忍皱着眉头问身边的轩浩。</p>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p>


    “哼。”蝴蝶忍轻哼一声，即使轩浩不说她大概也知道那个人贩子估计很惨。</p>


    “姐姐她总是太善良太天真了。”蝴蝶忍看着自家姐姐牵着那个小女孩走在前面的背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情。</p>


    “看出来了。”轩浩轻轻点头，“不过并没有什么不好吧？”</p>


    “不……”蝴蝶忍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无论对谁都心存怜悯，即使对方是鬼也同样如此，你觉得这样好吗？”</p>


    “你是说她对鬼也会心软？那未免有些过头了。”轩浩皱起了眉头，善良是件好事，但善良过头就不好了。</p>


    “是的……”蝴蝶忍有些无奈地点头赞同轩浩的看法。</p>


    “所以你才总是想护着你姐姐？”</p>


    被猜中心思的蝴蝶忍出乎轩浩意料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目光里有失落，“姐姐她既强大又温柔，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但是我……”</p>


    她跟姐姐是不同的，姐姐是个天才，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创造出花之呼吸成为了鬼杀队的柱。</p>


    可身为妹妹的她却因为自身的天赋原因，连斩断鬼脖子的力气都没有。</p>


    一直想着要保护姐姐，可每次都是姐姐在保护她。</p>


    蝴蝶忍抬起头，望着身边的男人。</p>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隐’那么简单。鬼杀队中能够让身为柱的姐姐都如此恭敬对待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隐’？</p>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面对人贩子时露出的杀意，让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判断。</p>


    “轩浩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她望着身边的男人。</p>


    “怎么？”轩浩挑了挑眉头。</p>


    这丫头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恭敬呢，少见。</p>


    “您应该知道的吧，姐姐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是很危险的。”蝴蝶忍说。</p>


    “知道，那又怎么样？”</p>


    “我知道您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关照我的姐姐。”蝴蝶忍很认真地说。</p>


    “哦！？你这就准备把姐姐卖给我了吗？”轩浩一脸的震惊。</p>


    “没跟你开玩笑啦！”蝴蝶忍炸毛了。</p>


    “知道知道……”</p>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但你说的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好吧，应该让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才是正确的做法吧？”</p>


    “可是……姐姐她就是这样的啊。”</p>


    蝴蝶忍有些无奈地苦笑着，一直保持着这样天真善良，才是她的姐姐啊……而且姐姐天生就是那样，根本就改变不了。</p>


    明明她们的父母都是死在鬼的手里，可是姐姐她……依旧会对鬼心存怜悯，甚至希望人与鬼能够和睦相处，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悲伤的事情发生了。</p>


    “呵呵，好啦，我明白了。”</p>


    轩浩狠狠地揉了揉蝴蝶忍的脑袋，“别担心，我得感谢你们在我沉睡的时候照顾我呢，安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的姐姐出现意外的。”</p>


    “混蛋！头发乱了！”</p>


    蝴蝶忍有些生气，不过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p>


    “说好了！”</p>


    “放心，有我在，她想死都难。”</p>


    轩浩目光凝重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香奈惠。</p>


    天真善良是好事，但在这样的世界里却是致命的，仅仅是在她危险的时候救她可不够啊，还要想办法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p>


    回到蝶屋后。</p>


    香奈惠为小女孩洗完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p>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p>


    香奈惠拍了拍手，看着打扮好之后的小女孩。</p>


    这个小女孩有着异常美丽的粉紫色眼眸，只是可惜的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让她的眼眸里没有了光亮。</p>


    小女孩的肚子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咕咕叫着。</p>


    蝴蝶忍按照姐姐的吩咐送来了吃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丝毫动作。</p>


    直到有人告诉她可以吃了，她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拿起了筷子。</p>


    蝴蝶忍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这孩子怕是没救了……没人下令甚至连吃饭都不会吃，要是不告诉她‘吃吧’，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也绝对不会动一下筷子！”</p>


    “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吧……”</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目光依旧呆滞的小女孩。</p>


    尽管已经来到了安逸的环境，可小女孩的眼睛里依旧是空洞的，呆坐在原地没有别人的命令什么也不会做，就像是个只会遵从别人吩咐的机器人。</p>


    他通过灵魂的共鸣查看了一下这个小女孩的过去。</p>


    顿时一股怒火升起。</p>


    这个女孩出生在一个十分贫寒的家庭里。她的父母冷血无情，生下许多孩子却连名字都没有赋予他们。</p>


    这个女孩自幼便在父母冷血无情的家暴下成长，父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将他们当做沙包一样殴打出气。</p>


    这个女孩如果不是靠着天生敏锐的视觉得以避开要害，现在可能已经和她的数个兄弟姐妹一样直接死在了父母的暴力之下。</p>


    因为只要哭泣就会受到更猛烈的殴打，所以她不得不忍着自己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她变得逐渐感受不到痛苦，也不再会表达情感了。</p>


    “该怎么办呢？”</p>


    蝴蝶忍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代理不动的女孩，如果这个女孩一直这样的话，他们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吧？</p>


    “哎呀呀，不要弄得这么严肃嘛~”香奈惠扯了扯蝴蝶忍严肃的脸，强行让她露出笑容，“姐姐最喜欢小忍你笑起来的样子了。”</p>


    “呜——”</p>


    蝴蝶忍无奈地反抗着，“可是……姐姐！这孩子如果不能靠自主思考行动的话会很危险的！如果被什么坏人利用的话就太糟糕了，必须有人在旁边看着才行！”</p>


    说着，她朝着旁边的某人看了一眼。</p>


    “喂喂喂！你盯着我干嘛？”轩浩嘴角抽了抽。</p>


    “既然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就靠靠抛这枚硬币来做决定吧？”香奈惠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币，满脸微笑着出主意。</p>


    “姐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p>


    “不用想那么多啦，毕竟这孩子那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p>


    “这跟可爱有什么关系？”蝴蝶忍额头青筋暴露，“姐姐你这是歪理！”</p>


    “好啦，小忍别闹。还是先为这孩子取个名字吧？”</p>


    香奈惠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蹲坐在地上打量着这个小女孩。</p>


    可是打量着打量着，她就越凑越近，最后直接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蹭了起来。</p>


    “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p>


    “……究竟是谁在胡闹啊……”蝴蝶忍无奈地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姐姐，“姐姐你不是说要给她起名字吗？”</p>


    “嗯嗯！”香奈惠好像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就叫……香奈乎吧？栗花落香奈乎！香奈乎，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哦。好不好？”</p>


    “......”女孩依旧没有反应。</p>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p>


    说着香奈惠又抱着小女孩不放手。</p>


    “姐姐……”蝴蝶忍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p>


    她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孩子靠抛硬币决定事情吗？”</p>


    轩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p>


    “轩浩先生说的没错，放心吧，小忍。”香奈惠微笑着抱着已经沉沉睡在她怀里的香奈乎，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人类的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只要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很快开花结果的。这孩子将来一定会遇见能够让她脱胎换骨的人的。”</p>


    “好吧……”蝴蝶忍无奈地点头。</p>


    接下来又是两年平静的时光匆匆过去。</p>


    在这段时间中，香奈乎在蝴蝶姐妹的照料下逐渐习惯了蝶屋里的生活。</p>


    或许是受到香奈惠的影响，她的脸上也始终挂淡淡的微笑，只是与香奈惠不同，香奈惠的微笑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而她脸上的笑容却只是不带任何感情机械的笑。</p>


    不过总的来说比刚到蝶屋的时候要好上许多，除了决定事情需要靠抛硬币以外，与常人已经没有其他的区别了。</p>


    并且因为超乎常人的出色天赋，香奈乎光靠着观看平日里香奈惠和蝴蝶忍练习呼吸法就已经基本掌握了‘花之呼吸’。</p>


    某个下午。</p>


    院落中飘散着漫天的花瓣，两道精灵般的身姿起舞，用日轮刀引导着花瓣飘落。</p>


    “这就是花之呼吸吗？”</p>


    轩浩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一起练习剑技的蝴蝶忍和香奈乎。</p>


    香奈乎的进步很大，仅仅是两年的时间，‘花之呼吸’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甚至超过了一旁的蝴蝶忍。</p>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蝴蝶忍。</p>


    因为在他看来‘花之呼吸’确实是很好的呼吸法，很美，很适合女性，但并不适合蝴蝶忍这样的特殊情况。</p>


    因为这样的呼吸法和剑技都太柔和了，再加上蝴蝶忍天生骨骼纤细身材娇小，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十分有限，靠着这样的呼吸法是不可能斩断鬼的脖子的。</p>


    “怎么样？”</p>


    蝴蝶忍停下剑舞，来到屋檐下的男人身边询问道。</p>


    经过两年的纠缠，姐姐总算是拗不过她，告诉了她关于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p>


    现在的蝴蝶忍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p>


    她想要变强到能够保护姐姐，可是却想不到任何方法，天生的身体素质限制了她的力量，姐姐创造出来的花之呼吸在她手中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p>


    所以她想要问问看这个男人有没有什么方法帮到她，眼前这位可是五百年前沉睡至今才苏醒的强者，或许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也说不定。</p>


    “香奈乎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孩子的天赋非同寻常，或许很快就会追上甚至超过你的姐姐。”轩浩看着仍然在联系的香奈乎评价道。</p>


    “这样吗……”</p>


    蝴蝶忍听了似乎有些失落。</p>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p>


    无论她如何努力，凭借她的力量也根本斩不断鬼的脖子。</p>


    而刚接触呼吸法不到两年的香奈乎却进步神速。</p>


    “那我呢？”她朝着眼前的男人问道。</p>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蝴蝶忍。</p>


    “当然是真话！”</p>


    “好吧，那我直说了，凭借这样的呼吸法你是杀不了鬼的。‘花之呼吸’并不适合你。”</p>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呼吸法适合我吗？”</p>


    蝴蝶忍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期盼。</p>


    这个男人的话或许会知道有什么呼吸法是适合她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或许知道很多现在的人都不知道的呼吸法。</p>


    “……”</p>


    轩浩沉思片刻，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现有的呼吸法中似乎没有适合你的。”</p>


    鬼杀队用呼吸法斩鬼的原理其实很简单，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暂时提升身体素质，从而取得能与鬼正面对抗的能力。</p>


    这也就意味着每一种呼吸法除了各自的特性之外主要效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提高身体能力。</p>


    如果自身的基础条件不达标，使用呼吸法的效果自然就无法弥补与鬼之间的差距。</p>


    蝴蝶忍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无论何种呼吸法都无法将她的身体素质提高到能够斩鬼，或许最强的‘日之呼吸’勉强能行，但发挥不出呼吸法真正的力量勉强地去斩鬼是很危险的。</p>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蝴蝶忍有些不甘心。</p>


    “……”</p>


    轩浩沉默了一阵。</p>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如果通过他的血液的话，很容易就能让这个女孩获得斩鬼的力量，只是就算是五百年前超越人类极限的炎柱都无法承受他的血液，这样女孩就跟别提了。</p>


    如果真的要帮这个女孩变强，那么就只能用五百年前相同的方法才行。</p>


    风险有些太大了，即使他现在经过五百年的领悟对体内两股力量的掌控强了一些，但还没到可以随意使用的地步，想要帮这个女孩改善体质还得等他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行，毕竟他可不想再睡几百年。</p>


    “你也不必这么气馁，呼吸法这种东西并不是固定的，从古至今衍生出很多种呼吸法，就像甘露寺蜜璃一样，她不是根据炎之呼吸衍生出了恋之呼吸吗？或许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其他的道路。”轩浩安慰道。</p>


    “道理我都懂……可是……”蝴蝶忍张了张嘴。</p>


    “不要太着急了，否则什么也做不好。你想帮上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急于求成是没用的。明白吗？”</p>


    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蝴蝶忍，“而且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的……”</p>


    说着，轩浩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提起香奈惠他还没多在意，一提起才发现似乎已经一下午没见这个女孩的身影了。</p>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不在蝶屋？</p>


    “对了，你的姐姐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轩浩睁开眼睛问道。</p>


    “姐姐……姐姐她……”</p>


    蝴蝶忍也愣了愣，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练习一下午了，平时这个时候，姐姐应该来叫他们吃饭了才对。</p>


    “别着急，现在是白天，不会有什么意外的。”</p>


    轩浩看了看还没落山的夕阳，让蝴蝶忍冷静下来，“先去问问看蝶屋里的其他人，应该有人知道你姐姐去了哪里。”</p>


    “嗯……”</p>


    蝴蝶忍转身朝着屋内跑去。</p>


    “……”</p>


    还在院落中练习剑术的香奈乎看着急匆匆离开的蝴蝶忍停了下来，沉默地望着轩浩这边。</p>


    “别在意，你继续练习，累了就休息。我们离开一下，马上回来。”</p>


    香奈乎呆呆地的点头，继续挥舞着日轮刀。</p>


    轩浩轻轻笑了笑，可转身后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现在明明还不到夜晚，鬼是不可能出没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p>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隐的制服。</p>


    刚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撞见了焦急的蝴蝶忍。</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姐姐……姐姐她出去执行任务了！”蝴蝶忍语气中有焦急。</p>


    “怎么回事？”轩浩皱着眉头，“她平时出任务不是都会跟你打招呼的吗？”</p>


    “只是普通的调查任务，”蝴蝶忍说，“姐姐应该是看见我们在练习就没有打扰我们，如果是调查任务的话，她大概想着早些去目的地调查，明天天亮前就会回来的吧？”</p>


    “调查任务？”</p>


    轩浩皱了皱眉头，“调查什么？在哪里？”</p>


    “这是我在姐姐房间发现的任务通知。”</p>


    说着，蝴蝶忍将一张小纸条递给轩浩。</p>


    “万世极乐教？什么时候这种东西也归鬼杀队管了吗？”</p>


    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p>


    当他看完之后，一股更加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p>


    这个教会的附近总是有女性无故失踪，鬼杀队似乎多次派人前往调查无果，派出男性剑士都无功而返，而女性剑士同样无故失踪，所以才会派身为柱的蝴蝶香奈惠前往调查。</p>


    “这教会很明显有问题吧！笨女人居然一个人去调查？想些什么呢！”</p>


    轩浩捏碎纸条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p>


    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p>


    “等等！我也一起去。”</p>


    蝴蝶忍追了上来。</p>


    “你去干嘛？”</p>


    “我知道战斗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比你熟悉地形啊！”蝴蝶忍目光坚决，“万一你去找不到姐姐该怎么办？相信我，我能找到姐姐！”</p>


    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吗？轩浩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否真的靠谱，但是看着这个女孩坚定的目光也不再拒绝。</p>


    “那就走。”</p>


    说着，在蝴蝶忍惊讶的目光中，轩浩突然间来到她的身后将她单手抱了起来。</p>


    蝴蝶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呼啸的风就灌入了她的嘴中，让她赶紧闭上嘴巴。</p>


    “！？”</p>


    就像是飞一样……我是在做梦吗？</p>


    蝴蝶忍看着离自己至少有几十米远的地面，三观受到了震撼，人类真的可以跳这么高吗？关键是这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啊！</p>


    ……</p>


    夕阳西下，阳光逐渐被山脉阻挡。</p>


    阴暗的教会中，蝴蝶香奈惠握着日轮刀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中。</p>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因为她意识到了这座教会的不对劲。</p>


    太安静的了，安静得有些诡异。</p>


    无论是什么样的教会都应该有信徒，即使太阳落山也不会直接人去楼空才对，可是现在居然安静得像是一座鬼屋，甚至到了晚上也没有人点亮灯光。</p>


    香奈惠神色凝重地沿着走廊继续向前。</p>


    突然间，一缕微风吹过，让她皱起了眉头。</p>


    因为顺着走廊而来的风里夹杂着血腥味。</p>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刀柄，脚下的步伐更加小心。</p>


    沿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前进，她来到了一处唯一点着灯光的房间。</p>


    “咔嚓……”</p>


    “咯吱……”</p>


    “噗嗤……”</p>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房间门里传出来。</p>


    蝴蝶香奈惠轻轻地拉开了房间的门。</p>


    “嗯？”</p>


    房间中背对着门的身影惊咦地转头。</p>


    “啊啦？没想到晚上还会有客人光顾呢？”</p>


    男人微笑着撇头过头看着拉开门的香奈惠，“哇~还是女孩子呢，真好呢，看起来好年轻好美味的样子。”</p>


    香奈惠看着房间里的情景瞳孔猛缩。</p>


    整个房间都已经被尸体堆满，这个男人看着她的时候嘴角还沾着猩红的鲜血，嘴中甚至还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手里握着的残肢看上去纤细又娇小。</p>


    零散的肢体被扔得到处都是，无一例外的这些尸体都是属于女人的，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地上绘出令人颤抖的残酷景象。</p>


    这只鬼似乎正在挑选着美味的部位享用。</p>


    香奈惠的身体微微颤抖。</p>


    这样残酷的场面她也是头一次看见，她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只鬼，为什么，为什么它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呢？</p>


    这只鬼脸上的笑容像是孩童般无忧无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是十分愉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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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 怜悯

    “怎么啦？你不是很能耐吗？倒是还手啊！”</p>


    “砰——”</p>


    击打声戛然而止。</p>


    “！”不死川实弥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接下的拳头。</p>


    他看着炼狱杏寿郎低垂着的眼帘，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但是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警惕。</p>


    炼狱杏寿郎缓缓抬起头，满脸认真的表情。</p>


    “你……你要干嘛？”</p>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这家伙摆出这副表情想做什么。</p>


    不过无所谓，他可从来没怕过谁。</p>


    但是下一刻，炼狱杏寿郎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我怎么能还手打你呢！？”炼狱杏寿郎目光认真，表情严肃。</p>


    “哈？”不死川实弥脸上青筋暴跳。</p>


    因为这话说得就好像炼狱杏寿郎在让着他一样。</p>


    “队员之间是不能相互起冲突的！打人原本就不对！”杏寿郎一脸的认真。</p>


    “你……”不死川实弥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你这家伙是在职责我不守规矩吗！？”</p>


    “不，我只是单纯地的不想跟你打。”</p>


    炼狱杏寿郎轻轻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肩膀，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只是普通的打闹。</p>


    “虽然你说话尖酸刻薄，但是我听出来是在鼓励我！谢谢你，我会努力的！”</p>


    杏寿郎哈哈笑着，完全没有在意实弥暴躁的交流方式。</p>


    “混蛋，不要跟揍你的人道谢啊！”不死川实弥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p>


    “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其余的柱们小声逼逼。</p>


    他们都能看出来不死川实弥是认真的想打人，但炼狱杏寿郎只是单纯的把这当成鼓励。</p>


    “不过……他居然能接下不死川的攻击唉？火焰一样的发色也很华丽啊，我看好这个家伙！”宇髓天元好奇地看着还在打闹的两人.</p>


    这个叫做杏寿郎的少年，面对风柱不死川实弥狂暴的进攻并没有落入下风。说不定真的已经有了柱的实力。</p>


    “好了，实弥，停下来吧。”</p>


    产屋敷耀哉轻声制止不死川实弥的动作。</p>


    “砰——”</p>


    “非常抱歉，主公大人！是我太过激动了。”</p>


    不死川实弥听见主公的呼唤几乎在一瞬间将头砸在地面上认错。</p>


    一旁还在准备格挡攻击的炼狱杏寿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p>


    这位‘柱’刚才还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居然在主公一句话后变得如此温顺。</p>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产屋敷耀哉。</p>


    这就是鬼杀队主公的统御能力吗？</p>


    “杏寿郎。”</p>


    “在。”</p>


    听见这位主公喊自己的名字，炼狱杏寿郎整理自己因为刚才的运动变得有些散乱的衣服，跪坐在地上倾听着。</p>


    “你应该很清楚成为柱的条件吧？”产屋敷耀哉语气温和地问道。</p>


    “是的！”炼狱杏寿郎认真地点头。</p>


    “很好。”</p>


    产屋敷耀哉看见炼狱杏寿郎脸上的信心十足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收到帝都传来的情报，上面显示在帝都附近出现了可能是‘十二鬼月’的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负责这次的讨伐任务。”</p>


    “什么！？”</p>


    诸位柱听着产屋敷耀哉的话有些难以置信。</p>


    ‘十二鬼月’是鬼舞辻无惨的直属部下，实力足以杀死柱级的剑士，现在让一个‘甲’级剑士去负责讨伐，不是送死吗？</p>


    炼狱杏寿郎也愣了愣，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p>


    “主公大人，请恕我直言。”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如果有可能是‘十二鬼月’那么应该由我们去讨伐才对……”</p>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头，“如今鬼杀队的柱数量不足，你们还得管理空出来的柱原本负责的区域。再加上……那里本来就是炎柱槙寿郎负责的地方。”</p>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杏寿郎身上。</p>


    “如今你父亲不在，就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p>


    “是的！”炼狱杏寿郎脸上露出笑容。</p>


    “很好。”产屋敷耀哉也微笑着，“既然你说自己能够胜任柱的职位，那么我就信任你。不过……要真正成为柱，可不是只靠嘴巴说的，要拿出实际行动才行，这样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有意见吧？”</p>


    他微笑着环视着诸位柱。</p>


    “是的，主公。”</p>


    柱们注意到产屋敷认真的表情，纷纷低头应答。</p>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再次望向杏寿郎，“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去展现你的实力吧，杏寿郎。”</p>


    “是！”</p>


    杏寿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缓缓起身离开。</p>


    等到他离开之后，其余的柱才再次抬起头来。</p>


    “主公大人，你看见了那位青年会打败‘十二鬼月’的未来吗？”悲鸣屿行冥攥着手中的念珠低垂着眼脸问道。</p>


    “是的。”产屋敷耀哉缓缓点头。</p>


    “是透过……直觉吗？”</p>


    “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我很确信。”</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望向那个在阳光中离去的，如火焰般的少年的背影。</p>


    “炼狱杏寿郎，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鬼杀队的支柱。”</p>


    “是因为他的先祖吗？”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p>


    关于炼狱一族的传闻他也是听过一些的。</p>


    据传在五百年前鬼杀队面临绝境的时候，正是炼狱一族的柱撑起了整个鬼杀队的大梁。</p>


    可现在的炼狱哪里还有以前的模样？炎柱炼狱槙寿郎，整天以酒为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完全不顾主公安排的任务，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他扔下的重担！对此，不死川实弥感到极为不满，身为柱，难道不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吗？</p>


    “不，不是因为他的先祖哦。”产屋敷耀哉轻轻笑着。</p>


    抬起头望向帝都的方向。</p>


    他知道轩浩已经去了帝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炼狱杏寿郎的安全问题。</p>


    五百年了，就像轮回的命运一般，当年的炼狱真一郎因为这个男人获得了足以撑起一个时代的力量，而如今炼狱一族的孩子又遇见了这个男人，这一次又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奇迹呢？</p>


    想到这里，产屋敷耀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p>


    柱们呆呆地看着主公高兴的模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主公这样由衷的高兴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p>


    只有一旁面带着微笑的花柱或许能够猜到主公的心思，因为她现在的心情跟主公应该是差不多的。</p>


    他们的心中头一次如此坚信‘希望’。</p>


    ……</p>


    入夜。</p>


    东京帝都。</p>


    繁华的街道变得动火通明，而灯光照不到的屋顶上，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面巾的轩浩与夜色融为一体。</p>


    他静静地看着下方繁华的街道，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p>


    “没有……哥哥。”</p>


    “果然没这么容易找到吗？”</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依旧没有发现灵魂碎片的踪迹。</p>


    他沉睡了五百年，妹妹的灵魂也在这期间恢复了一些力量，已经能够跟他短暂地建立联系了。对于碎片的感应也比之前更强，只要遇见的话就一定能够分辨出来。</p>


    可惜的是，即使他到最繁华的地段来碰运气依旧没有找到。</p>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只能随缘吗？”</p>


    “灵魂之间是会相互牵引的，总会遇见的，放心好了……哥哥……别着急。”</p>


    “嗯。”</p>


    轩浩轻声应答。</p>


    他隐约已经感受到了，命运这种东西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世上人潮翻涌，时间未到即使他再怎么着急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世界太大了，想从几十亿人中找出那么一两个特殊的人哪有那么容易。</p>


    “嗯？”</p>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中。</p>


    “究竟该说世界真大还是真小啊……”</p>


    轩浩苦笑着，看见这几道身影他就知道，或许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p>


    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的发色即使在人群中也异常的显眼。</p>


    仅仅是一眼，轩浩就已经认出了这两个人。</p>


    在他脚下繁华的大街上，这两人和一群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围绕在一起，他们的手中都握着用布条包裹着的棍状物，不用猜都应该是日轮刀。</p>


    等等……同样的制服！？</p>


    “？？？”</p>


    看着甘露寺蜜璃身上不同于其他剑士们的制服，轩浩满头的问号。</p>


    心想为甘露寺蜜璃设计队服的家伙真特娘的是个人才，这种敞胸露怀的风格真不是一般女子能驾驭的，这女孩也真是敢穿啊！</p>


    关键是……其他的剑士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个女孩的制服有什么不妥，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p>


    不对劲，这些剑士们都很不对劲。</p>


    炼狱杏寿郎手中拿着地图，朝着鬼杀队的剑士们指着各处标记好的地点。</p>


    “……好了，那么就按照指示两人一组分头行动！”</p>


    杏寿郎收好地图指挥着。</p>


    “一旦发现鬼的踪迹立刻以鎹鸦联络其他人，所有人受到鎹鸦的呼叫立刻前往聚集前往支援，当然……最优先事项是保护市民的安全！都明白了吗！？”</p>


    “是！”</p>


    “是！”</p>


    “很好，开始行动！今晚帝都的和平就靠我们来保护了！”</p>


    炼狱杏寿郎脸色十分的认真，但在高处的轩浩看来却是中二感十足。</p>


    “来了这么多人，是有什么难对付的鬼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吗？”</p>


    轩浩皱着眉头。</p>


    鬼杀队的队员多数时候都是单独行动的，除非是为了讨伐以一人之力无法应对的鬼。</p>


    炼狱杏寿郎的实力很强，已经接近一般的柱级了，这样的实力还带着一大堆剑士一起执行任务，除了十二鬼月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的可能了。</p>


    看着分散开来的鬼杀队剑士们，轩浩将注意力集中在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身上，毕竟这两人才应该是这次任务的核心。</p>


    ……</p>


    甘露寺蜜璃有些紧张地跟在炼狱杏寿郎身后走在大街上。</p>


    “这是你正式入队的第一次任务吧？要加油啊，甘露寺！我很期待你的表现！”</p>


    杏寿郎似乎发现了她的紧张，很认真的为她打气。</p>


    “是……老师，哦不！炼狱先生！”</p>


    甘露寺蜜璃看上去有些惊慌。</p>


    她现在已经从杏寿郎手下毕业正式加入鬼杀队了，今天确实是她的第一次。</p>


    原本就异常紧张的她被炼狱杏寿郎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到了，连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p>


    “砰。”</p>


    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p>


    “哇！哇哇啊！”</p>


    背后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p>


    “唉？”</p>


    甘露寺蜜璃赶紧转身，这才注意到好像是一个小男孩撞在她的背后跌倒了。</p>


    如果这个小男孩是撞在普通女孩子身上大概不会这样，但是甘露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p>


    她从小就与众不同，生来就拥有着极其特殊的体质，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八倍。</p>


    尽管四肢看上去纤细，但其中蕴藏着令常人感到恐惧的力量。</p>


    刚刚一岁零两个月的时候，她就因为想给怀着弟弟的母亲帮忙，轻松举起了重达四贯的腌菜石，她那在邻里之间以胆大着称的母亲都因为她的举动这一辈子头一次吓得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上。而且她的饭量也十分的惊人，甚至比三位相扑力士加在一起还要吃得多。</p>


    她是个没用的人，因为特殊的体质从小到大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过，就连相亲都因为头发的颜色和可怕的力量吓跑了很多人。</p>


    于是她将头发染成正常人的黑色，一直强忍着食欲少吃东西饿得眼花缭乱再去相亲。</p>


    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终于遇见了一个表示愿意娶她为妻的男人。</p>


    可是最后她却犹豫了。</p>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想一辈子伪装下去。</p>


    那个饭量惊人力大无穷发色奇怪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她。</p>


    说起来……这样的我，是为什么会选择加入鬼杀队呢？甘露寺蜜璃眼神迷茫，她慌乱地想要安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但是却因为内心的迷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p>


    啊！想起来了，她是想成为有用的人，她是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容纳原本的自己的容身之处，她是希望有人能喜欢原本的她，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啊……</p>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失败了。</p>


    甘露寺蜜璃看着小男孩的母亲将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和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一样，充满了畏惧。</p>


    “你……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女人抱着自己的儿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衣着和发色都很怪异，腰间还挂着刀的少女。</p>


    “唉？我……我……我没有啊……我只是……”甘露寺蜜璃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只是站在原地而已。</p>


    “你的头发那是什么颜色？腰……腰上还带着刀！我知道了！你是想掳走我的儿子！？”女人慌乱地叫起来，“我要把你交给警察！”</p>


    “啊！抱歉抱歉！”</p>


    炼狱杏寿郎笑着将小男孩举过肩头，擦干净男孩脸上的泪水。</p>


    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阳光般的笑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p>


    他摸了摸这个男人头上有着奇怪颜色的头发，脸上充满了好奇，“这是真的吗？好奇怪的颜色。”</p>


    “哈哈哈哈——”杏寿郎依旧笑着，“我们家历代都是这样的发色，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虾了！”</p>


    “哈哈哈哈……”小男孩被逗笑了不再哭泣。</p>


    “这孩子是刚刚摔倒才会哭的！”</p>


    杏寿郎将停止哭泣的男孩交还给女人。</p>


    “啊？是这样吗？”</p>


    女人愣了愣，看着眼前像阳光一样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p>


    “小弟弟，下次要注意别再跌倒了！”</p>


    杏寿郎笑着挥手跟男孩告别，然后转身安慰低头发呆的甘露寺蜜璃。</p>


    他看着甘露寺发呆的模样，大概知道了这个女孩或许是想起了以前不太好的事情。</p>


    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拥有着奇怪的发色，并且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难免遭人排挤。</p>


    “不必难过！外表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以貌取人的家伙才是没有礼貌的！”</p>


    “是……”甘露寺蜜璃看上去还是有些难过。</p>


    “滴答——滴答——滴答——”</p>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p>


    并不是他看不惯这段小插曲，而是他听见了常人难以听见的细小滴答声。</p>


    原本炼狱杏寿郎应该也能听见的，但是他现在大声的说话掩盖住了这细微的声音。</p>


    “这是什么声音？”轩浩有些疑惑。</p>


    听上去像是时钟跳动的声音。</p>


    “轰——”</p>


    “草！”</p>


    剧烈的轰响从轩浩脚下的楼中传来。</p>


    这栋楼突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p>


    轩浩总算是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p>


    定时炸弹！</p>


    “什么鬼？说好了科技落后呢！？”</p>


    为了避免被波及，他迅速转移到了街角的巷子里。</p>


    看样子情况变得有些麻烦了。</p>


    “啊啊啊啊！！”</p>


    惊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p>


    人们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逃窜。</p>


    鬼杀队的剑士们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劲，开始行动起来。</p>


    “炼狱先生！我……我先去救人了！”</p>


    甘露寺蜜璃面对炼狱杏寿郎的安慰目光有些闪躲，逃跑似地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p>


    “等待！危险！”</p>


    炼狱杏寿郎头一次皱起了眉头，拉住了想要奔跑的甘露寺。</p>


    “砰——”</p>


    子弹擦过甘露寺的额前打在墙壁上。</p>


    “啊！”</p>


    甘露寺惊讶地抱着脑袋，她刚才……差点被爆头！如果不是炼狱先生拉着她的话……她已经死了。</p>


    “？炼狱先生！？”</p>


    甘露寺蜜璃刚差点被爆头的危机中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的炼狱杏寿郎已经不见了踪影。</p>


    “那是……燧发枪！？”</p>


    轩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也愣住了，他顺着枪响的方向望去。</p>


    看见了高处的屋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拿着燧发枪正朝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瞄准。</p>


    “用枪的鬼？我擦，时代真的变了？”</p>


    看着这只鬼手中的武器，轩浩不禁皱起了眉头。</p>


    人类与鬼战斗本来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即使双方短兵相接都足够危险了，这只鬼居然还特么用枪，鬼杀队的剑士们能应付吗？</p>


    回答他问题的是一道仿佛燃烧着的刀光。</p>


    ……</p>


    屋顶上，举枪瞄准的男人嘴中不断传出自促的呼吸声音</p>


    “呼呼呼——呼呼呼——”</p>


    他看上去异常兴奋。</p>


    那只刻着‘下贰’的眼球中散发出为危险的目光。</p>


    他就是炼狱杏寿郎此刻正在寻找的下弦之鬼，下弦之贰，佩狼！</p>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p>


    不行，不行，我要冷静！佩狼极力地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p>


    鬼杀队在找他，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也在寻找啊，寻找这个男人！</p>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是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能够找你复仇的这一天！”</p>


    他兴奋地看着在自己视野里不断放大的身影。</p>


    那道烈火一般的身影！</p>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p>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冲天的火光般，竟然一跃到了楼顶。</p>


    他挥动的长刀朝着正在楼沿处的身影斩出，却很轻易地被脱开了。</p>


    佩狼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后跳躲过着一刀。</p>


    “炼狱！”</p>


    他兴奋地叫喊着，为了找这个男人报仇，他已经等待太久了！</p>


    杏寿郎并没有回应眼前这只鬼的喊话，只是面色严肃地盯着这只鬼的眼睛。</p>


    他确认了这只鬼的身份。</p>


    眼球上刻着数字，代表这只鬼是‘十二鬼月’，也是他来到帝都的目标。</p>


    虽然成为柱的条件是先晋级到‘甲’级，然后成功讨伐五十只以上的鬼，或是打倒十二鬼月。</p>


    但是鬼杀队里一直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柱必须至少能战胜下弦之鬼。</p>


    炼狱杏寿郎也是这样认为的，想要代替父亲成为炎柱，光是能杀五十只鬼有什么用？</p>


    现在正是他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刻。</p>


    而且……</p>


    “胡乱攻击，波及无辜的市民，既恶劣，又残忍，不可饶恕。”</p>


    炼狱杏寿郎眼里燃烧着怒火，看着眼前的下弦之贰。</p>


    “呵呵哈哈哈哈——”</p>


    佩狼身体颤抖着发笑，他将手缓缓塞到怀中，“口气真是大啊……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你让我受到的屈辱。”</p>


    佩狼怀中拔出手枪，直指着眼前的男人。</p>


    “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报仇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变强，如今终于成为十二鬼月，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炼狱！”</p>


    “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p>


    杏寿郎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下弦之鬼。</p>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喊着他的名字。</p>


    “哈？”佩狼愣了愣，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你……你这家伙！难道说把我忘记了！？”</p>


    “？”</p>


    杏寿郎有些不解，“我并不是忘记你是谁了，而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很确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身为鬼不会不知道尝试吧！鬼杀队的剑士怎么会跟鬼扯上关系？”</p>


    “哈？哈？哈？”</p>


    佩狼看上去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大口地喘着粗气，握枪的手颤抖不止。</p>


    “啊啊啊啊啊啊！！——”</p>


    他疯狂地怒吼着，似乎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忘记感到无比愤怒。</p>


    颤抖地手举起枪，枪口朝着自己嘴里塞进去。</p>


    “砰——”</p>


    枪声响起。</p>


    气氛忽然间陷入了沉默。</p>


    佩狼仰着头，嘴里冒着烟，一动不动。</p>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着这只鬼奇怪的举动。</p>


    他完全不明白这只鬼在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p>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p>


    一枪过后，佩狼嘴里喃喃自语。</p>


    “如果这家伙忘记我是谁了……那我就帮他想起来！”</p>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缓缓摆正头部，再次望向眼前的男人。</p>


    轰——</p>


    远处又传来了爆炸的声音。</p>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燃起的火光。</p>


    “很惊讶吗？”佩狼森冷的声音里透着嘲讽，“那是定时炸弹，我事先安放在帝都的各个角落里。因为你的缘故，今晚会死很多人呢~不过……”</p>


    “咔咔……”</p>


    上膛的声音不断响起。</p>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p>


    鬼血术，卤获腔！</p>


    佩狼将双手从胸前挪开，漆黑的影子浓罩着他的胸前，一只只各式各样的枪支从他的胸膛里钻出来。</p>


    “去死！”</p>


    接连不断的枪声不断响起。</p>


    要杀死鬼必须使用日轮刀将其头颅斩下，这也就注定了鬼杀队的剑士们无法使用热武器对付鬼，因为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将鬼轰得飞灰湮灭的程度。</p>


    但鬼想杀死人类却太简单了，就像现在的佩狼一样，他学会了用枪！</p>


    尽管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并不是很大，对鬼没用，但杀死普通人类是足够的！即使是会呼吸法的剑士甚至是‘柱’，面对这样的武器也会很束手无策吧？</p>


    “怎么样怎么样？炼狱！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我可是已经变得很强了啊！”</p>


    再也，再也不会向曾经那样落荒而逃了！佩狼疯狂咆哮着扫射。</p>


    一支支的装填好子弹的燧发枪在他的鬼血术控制下不断开火。</p>


    远处听着枪声响起的轩浩皱了皱眉头，脚下微微挪移，似乎想要出手去救下炼狱杏寿郎。</p>


    但他惊讶地发现杏寿郎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面对燧发枪的射击居然能够从容不迫地躲过。</p>


    “哟，这小子可以啊……”轩浩停下脚步微微笑了笑，现在似乎不需要他插手。</p>


    砰砰砰——</p>


    接连不断地枪声响起，炼狱杏寿郎不断地闪避，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减。</p>


    “砰——”</p>


    “！？”</p>


    听见背后的枪响，杏寿郎有些诧异地侧身闪避。</p>


    两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p>


    他惊讶地看着地面浮现的影子处伸出的两支枪口。</p>


    这只鬼的鬼血术是操纵影子！？</p>


    不过还好，并非应付不过来。</p>


    他已经发现了枪支的弱点，每打完一枪都得重新上膛换弹，而这只鬼似乎并没有能力用鬼血术直接进行装填子弹，只能自己亲手换弹！</p>


    “砰——”又是枪声响起。</p>


    “啪——”</p>


    空弹壳坠落在地上。</p>


    炼狱杏寿郎抓住了机会，身形骤然加速。</p>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p>


    杏寿郎的身影拖动着刀光，脚下步伐蜿蜒向前飘忽不定。</p>


    一枚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有的带起了一丝丝的血花，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这只鬼的脖子。</p>


    日轮刀猛地挥下。</p>


    但是……</p>


    没有触感！杏寿郎皱起了眉头，他的刀明明砍中了这只鬼的脖子，但是却没有砍到肉里的感觉。</p>


    日轮刀的刀身仿佛是砍中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沼泽一般逐渐下沉。</p>


    难怪能从影子里取出那么多枪支，这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能够容纳物体的影子？</p>


    “哈哈哈……”</p>


    佩狼猖狂地笑着，“可悲，可悲啊，真是可悲！”</p>


    “是因为愤怒吗？愤怒我装定时炸弹炸那些愚蠢的人类？居然敢冲到这么近的距离来与我战斗，看样子你已经愤怒冲昏了头脑啊！炼狱！”</p>


    “战斗要保持冷静，就像我一样。冷静！”佩狼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缓缓从自己身上的阴影中掏出了什么。</p>


    “嗯？”炼狱杏寿郎目光一凝。</p>


    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妙。</p>


    这只鬼如果会到处安放炸弹的话……那么身上说不定也带着炸弹！</p>


    炸弹是炸不死鬼的，而对血肉之躯的他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p>


    “滋滋滋——”</p>


    导火索点燃的声音响起。</p>


    杏寿郎猜测的果然没错。</p>


    一根根填满火药插着引信的炸药管从影子里跌落出来。</p>


    轰——</p>


    “炼狱先生！？”甘露寺蜜璃担忧地看着爆炸的方向。</p>


    剧烈的轰响伴随着火光燃起。</p>


    她焦急地朝着爆炸的方向冲过去。</p>


    却只看见了被炸得只剩下半身的残躯。</p>


    “不，这不是炼狱先生的！”甘露寺蜜璃转头慌乱地寻找。</p>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发辫被抓住了。</p>


    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息喷到她的耳侧。</p>


    “你果然是炼狱的部下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一枪没把你爆头真是可惜呢！”</p>


    佩狼抓着甘露寺蜜璃的头发，满脸的厌恶，“果然是他的部下啊，头发跟他一样毫无品味可言！”</p>


    “砰——”</p>


    头发上传来的猛烈力道让甘露寺蜜璃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倒在了地上。</p>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p>


    她睁开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以及这只赤裸的恶鬼。</p>


    看着她恐惧的表情，佩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是在担心炼狱吗？”</p>


    “别担心，他还活着，只是大概已经身受重伤了，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了那我会很困扰的！所谓的复仇，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他折磨至死才行啊！哈哈哈哈——”</p>


    说着他用枪口用力地抵着甘露寺蜜璃的头。</p>


    “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玩法呢~”</p>


    甘露寺蜜璃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好像知道这只鬼想干嘛了。</p>


    “我要在炼狱面前拷问并杀掉他的同伴和家人！”佩狼脸上带着灿烂笑容，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不是我自夸，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呢！”</p>


    “接下来我会用你花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方式让你尝到人类能够体会到的极致痛苦！你的人生将在我的复仇过程中消耗殆尽。都是你自找的啊！谁叫你要加入鬼杀队呢？”</p>


    佩狼面目狰狞地盯着脚下哭泣的女孩，“可悲，真是太可悲了，你们鬼杀队牺牲是为了什么呢？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你们鬼杀队只会悲惨的死去！哈哈哈哈哈——”</p>


    甘露寺蜜璃的眼神中有些绝望。</p>


    她又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p>


    她是个无用的人，就要这样无用地死去了……就像眼前这只鬼说的一样，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认可，悲惨的死去。</p>


    “哈哈哈哈——”</p>


    佩狼兴奋地笑着，眼前的女孩越绝望，他就越开心。</p>


    只是他似乎从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道漆黑的身影。</p>


    “逃……逃……”</p>


    但甘露寺蜜璃注意到了。</p>


    “哈哈哈哈……逃？你想往哪里逃？”佩狼放肆地笑着，眼泪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眼前这个吓得动不了的女孩居然想逃？</p>


    “快……快逃啊！”</p>


    甘露寺蜜璃闭上眼睛呐喊着。</p>


    她并是不在喊自己，而是想提醒这只鬼身后的隐先生。</p>


    隐都是没用战斗能力的，但是这位先生好像误入了战场，如果不赶紧逃的话就来不及了……</p>


    “逃？”</p>


    有些疑惑地声音从佩狼身后响起。</p>


    “？”佩狼愣了愣。</p>


    “什么时候？”</p>


    他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惊讶。</p>


    什么时候有人来到他的背后了？他居然毫无察觉？</p>


    难道是炼狱！？</p>


    他猛地转身。</p>


    “嗯？？不是炼狱？”</p>


    佩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浑身藏在黑色制服里的鬼杀队成员。</p>


    “隐？”</p>


    这种藏头露尾的老鼠，怎么会出现在剑士与鬼的战场里？</p>


    “喂！你是迷路了吗？”</p>


    “你的运气很好。”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p>


    “运气好？什么意思？”</p>


    佩狼迷惑地盯着眼前的隐，什么叫做他运气好？</p>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p>


    身后传来的咆哮声打断了佩狼的思考，他呆滞地转头，才发现自己中计了。</p>


    这个隐原来只是来吸引他的注意的！</p>


    炼狱杏寿郎如燃烧着的猛虎般呼啸而至，日轮刀毫不犹豫地砍在他的身上。</p>


    “可恶！”</p>


    佩狼咬着牙倒飞出去，目光里满是愤怒。</p>


    “就算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为了保护人类免于被鬼攻击而战斗，这就是我们鬼杀队！”</p>


    炼狱杏寿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面朝着甘露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p>


    “炼狱先生……”甘露寺愣了愣，她知道炼狱先生是在教训她。</p>


    “隐先生，麻烦您带甘露寺离开，顺便通知其他队员，帝都的各地都被安放了炸弹，让他们赶快找出炸弹并拆除！绝对不能让市民陷入险境！”</p>


    “你没问题吗？”轩浩问道。</p>


    “放心！”杏寿郎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家伙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会打倒他的，不！这家伙必须由我打倒！”</p>


    他面带着笑容看着眼前从地上爬起的鬼。</p>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只鬼大概把自己当成了身为炎柱的父亲。</p>


    这是父亲没能杀死的鬼吗？失职了啊……就让我来弥补吧！</p>


    杏寿郎始终记得母亲的教诲，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他们的骄傲！这样的骄傲不能留下污点，父亲他……是出色的猎鬼人！</p>


    “我叫炼狱杏寿郎！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不过……”炼狱杏寿郎持刀上前，“来吧！无论你将我当成是谁，我都会将你的一切连同怨恨一起斩断！”</p>


    看着如同烈火般燃烧着的少年，轩浩沉默地点头。</p>


    他俯下身，轻轻抱起地上的少女转身离去。</p>


    他轻轻掂量着女孩的重量，有些疑惑。</p>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比一般人要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毫无感觉。</p>


    轩浩撇了一眼这只鬼不知死活的下弦鬼，这只鬼的运气真的很好，差一点，他就没忍住动手了呢。</p>


    在轩浩怀中颠簸了一下的甘露寺蜜璃微微呆了呆。</p>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啊！这位隐先生他……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抱起来了！？不对，他甚至还有余力掂量自己的重量？这……这这得是多强壮的身体啊！</p>


    甘露寺蜜璃心中大受震撼。</p>


    她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啊！即使是用背的，也能将普通的隐部成员累得够呛，这个男人居然……毫不费力！？</p>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嫌弃她重！</p>


    甘露寺蜜璃的思路清奇，不，应该说是十分的明确，因为她来鬼杀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理想中的丈夫！</p>


    想到这里，刚刚还有些心情低落的甘露寺蜜璃的眼里突然冒出了星星。</p>


    “额？”</p>


    看着点甘露寺脸上表情的变化，轩浩有些纳闷，这女孩儿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一幅痴女的表情。</p>


    如果让轩浩知道这个女孩现在的想法，估计会啪地一声将她扔在地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联想到‘隐’当中藏着什么绝世强者之类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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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1章 香奈惠:轩浩先生你会负责的吧

    在轩浩带着甘露寺蜜璃离开之后，炼狱杏寿郎目光警惕地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下弦之鬼。</p>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无比沉默。</p>


    明明之前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杏寿郎感到不安。</p>


    “为什么？为什么？”</p>


    不知曾几何时的质问声一直回荡在佩狼的耳边，时至今日依旧如同阴影般将他笼罩。</p>


    “为什么不该死的人死了，而像你这种畜牲却能够若无其事地活着？”</p>


    恶毒的语言让佩狼无比的愤怒，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臭骂他的男人的身影。</p>


    那是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p>


    那个男人穿着火焰般的羽织，长着和此刻他面前这个青年同样的面孔。</p>


    佩狼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认错人了，眼前这个少年很显然要比那个男人年轻，而且身上并没有穿着火焰般的羽织。</p>


    “是啊……你并不是我认识的炼狱啊……”</p>


    “也对，以人类的寿命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外表还越来越年轻呢？”</p>


    他还记得多年前的夜晚。</p>


    那时候是他刚刚变成鬼不久，那时候的他还很弱小，还不是十二鬼月，却遇见了鬼杀队最高战力的‘柱’。</p>


    那是个残暴的男人，比身为鬼的他更加残忍。</p>


    因为那个男人明明有能力一刀杀死他，却无情地折磨着他。</p>


    一刀一刀地砍在他的身上，还不断质问着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东西能够存活于世间呢？”</p>


    “身为鬼居然逃跑？真是懦夫，难道你要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直到死亡为止吗？”</p>


    不论他怎么求饶，那个男人都不愿意放过他。</p>


    那火焰般的头发，那冷漠无情地眼神，我怎么会忘记呢！？佩狼浑身再次颤抖起来。</p>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道记忆中的身影真正的名字——炼狱槙寿郎！</p>


    错不了，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将他的内心和身体全部砍成碎屑。</p>


    尽管伤口早已经痊愈，但是那天留在他心中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减少，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仇恨。</p>


    他无法忍受自己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下。</p>


    佩狼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p>


    “炼狱……槙寿郎……炼狱……杏寿郎……”</p>


    “原来如此，你是他的儿子啊……”</p>


    危险地笑容逐渐在佩狼脸上浮现，“报仇！报仇！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也无所谓！我会杀了你，然后提着你的头颅到他面前，让他知道……惹恼我的后果！”</p>


    漆黑的阴影笼罩着佩狼全身。</p>


    鬼血术，卤获腔——影狼！</p>


    一只只影子一般的狼从他身上窜出来，朝着不远处地炼狱杏寿郎猛地扑过去。</p>


    “咔——”</p>


    扳机扣动的声音。</p>


    每一只影狼嘴中都伸出了燧发枪的枪管。</p>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杏寿郎有些惊讶，不过好在他一直处于警惕状态，一个闪身躲开了子弹。</p>


    但扑过来的影狼依旧没有停止进攻，围上前来撕咬着。</p>


    就在杏寿郎应对着影狼的围攻时，一道令人心颤的机械声响起。</p>


    佩狼居然从影子里抽出了一把转轮式机枪！</p>


    转轮开始伴随着齿轮转动，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响声，密集的弹幕下一瞬就将炼狱杏寿郎笼罩。</p>


    躲不开！杏寿郎瞳孔猛缩。</p>


    弹幕太过密集，无论他再快也不可能全部躲开！</p>


    “锵——”</p>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p>


    炼狱杏寿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边挥剑格挡袭来的弹幕，一边朝着后方扑到。</p>


    “噗——”</p>


    血洞在杏寿郎身上各处炸裂，殷红的血液滴答地朝着地面流淌，他用手撑着地面，忍着疼痛再次起身。</p>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必须成为柱才行……”</p>


    炼狱杏寿郎的嘴中不断地念叨着。</p>


    他有着绝对不能输的理由。</p>


    自从母亲大人过世之后，父亲大人就开始一蹶不振。</p>


    年幼的弟弟千寿郎担心父亲会像母亲一样离开，身为炼狱家长男的他怎么能让弟弟一直感到不安呢？</p>


    他必须肩负起炼狱家的责任才行。</p>


    “身为炼狱家的长男，我要变得更强，必须变得更强才行！”</p>


    炼狱杏寿郎咆哮着。</p>


    “不要哭，笑起来，杏寿郎！不要被悲伤吞噬，总有一天，那股悲伤一定能成为重要的力量！”</p>


    他不断地朝着自己怒吼，遍体鳞伤的身体终于又再次站直了。</p>


    他张着嘴，勉强地露出笑容，直视眼前的恶鬼，双手再次用力握住了刀柄。</p>


    “为什么？为什么？”佩狼看着遍体鳞伤还能继续行动的炼狱杏寿郎一脸的愤怒，“为什么你还能站起？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不不不……我不能接受！”</p>


    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机枪啊！比那种一折就断的武器威力大多了好吧！人类的身躯怎么可能扛得住？</p>


    “因为……我答应过母亲大人，要拯救弱小的人。”</p>


    炼狱杏寿郎的耳畔仿佛回响起来母亲温柔的声音。</p>


    “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我们的骄傲，你要成为跟你的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柱……”</p>


    “可是母亲大人……现在的父亲大人好像迷失方向了啊……”</p>


    母亲大人的愿望真的是让我成为像父亲大人一样的人吗？炼狱杏寿郎陷入了迷茫。</p>


    但是很快，刚升起的迷茫就被心中燃起的烈火烧烬。</p>


    炼狱杏寿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p>


    他终于想起来了，母亲的遗言不是这样的！他居然只记住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前半句话，真是笨死了。</p>


    炎柱的荣耀对炼狱家来说既是骄傲也是束缚，在这样的荣耀下，是会迷失方向的。</p>


    声明大义的母亲，怎么会留下那样的嘱托呢？</p>


    “燃烧起来吧，杏寿郎，在心中点燃火焰，温柔地照亮世人，在心中点燃太阳一般的火焰吧。”</p>


    “你要成为……这样的炎柱。”</p>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燃烧着烈焰的刀锋抵达了佩狼的面前。</p>


    “啊——”</p>


    炼狱杏寿郎怒吼着挥刀，手中的日轮刀迎向了佩狼的枪口。</p>


    ……</p>


    轰——</p>


    火光在城市的高空如同烟花般亮起，轰响的声音震耳欲聋。</p>


    轩浩落于楼顶，闭上眼前聆听着城市各处存在着的细小滴答声。</p>


    “越听越感觉头皮发麻，这只鬼究竟放了多少炸弹？”</p>


    让他感觉更加吃惊的是……这些滴答声中居然有些还正在移动的！</p>


    “定时也就算了，你特么还能移动是个什么鬼？”</p>


    轩浩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究竟是怎么点的，说好的只玩儿呼吸法和剑术呢？</p>


    “快找！趁着炼狱先生对付鬼的时候，我们要找出藏在城市里的所有炸弹！”</p>


    甘露寺蜜璃焦急地带着剑士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着。</p>


    “啊！？这是什么！？”</p>


    可是行动进行得好像并不顺利。</p>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影狼追着剑士们撕咬，干扰着他们的行动。</p>


    “救命！大家小心！这种影狼可以吞掉我们手里的刀！”</p>


    一名剑士看着自己手里的刀被影狼夺去，大声呼喊着救命。</p>


    “噌——”</p>


    一道刀光闪过，影狼停止攻击躲开了刀刃。</p>


    甘露寺蜜璃救下这名队员，“大家散开寻找！那只鬼不可能控制太多影狼，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拆除炸弹！不要被这些影狼缠住了！”</p>


    “嘎——嘎——跟我来！跟我来！”</p>


    鎹鸦在甘露寺头顶呼喊着。</p>


    救下剑士之后的甘露寺赶紧跟上。</p>


    鬼杀队的每名剑士都有专属的鎹鸦，找危险品这种事情，比起人类动物的感官会更加灵敏。</p>


    “找到了！”</p>


    跟随着鎹鸦的指引，甘露寺总算找到了一枚定时炸弹。</p>


    “可是……该怎么阻止它爆炸呢？”</p>


    她有些焦急，鬼杀队剑士的任务可是斩鬼啊，怎么可能会拆除炸弹！？</p>


    “按照我教的方法拆除！”鎹鸦嘎嘎嘎地叫着。</p>


    “唉？鎹鸦先生还会拆除炸弹吗？”</p>


    甘露寺蜜璃惊住了。</p>


    入队时间不长的她完全没弄明白鬼杀队的鎹鸦是种什么样的神奇生物，光是会说话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p>


    “少废话，少废话！”鎹鸦啄着甘露寺蜜璃的脑袋，“快动手！快动手！”</p>


    “好疼好疼……”</p>


    甘露寺捂着脑袋满脸的委屈。</p>


    “我知道了啦！”</p>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炸弹。</p>


    当她刚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这枚藏在角落里的炸弹突然跟随着影子动了起来！</p>


    “唉！别跑啊！”</p>


    甘露寺蜜璃看着逃走的炸弹赶紧追上去。</p>


    可是刚迈出一步，就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的衣服。</p>


    “小心！小心！”鎹鸦大声呼喊。</p>


    “啊！”</p>


    甘露寺蜜璃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只影狼包围住了。</p>


    怎么回事！？这些狗狗好讨厌！甘露寺蜜璃慌乱地拔出日轮刀。</p>


    黑夜里四处都是阴影，这些影狼的出现根本防不胜防。</p>


    她奋力地挥出日轮刀，砍在面前影狼的脖子上。</p>


    “！？”</p>


    怎么回事？砍不动！</p>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仿佛陷入泥潭般被这只影狼吞噬。</p>


    不能慌，不能慌！要按照联系呼吸法的状态来应对！甘露寺蜜璃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p>


    可当她看见一只只影狼不断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慌了起来。</p>


    “呲——”</p>


    “啊——好痛！”</p>


    影狼锋利的牙齿咬住了甘露寺蜜璃的大腿不松开，似乎试图撕下她的血肉。</p>


    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异常结实，它似乎有些咬不动，无论怎样用力最多只是留下血痕。</p>


    “好痛好痛！救命啊炼狱老师！”</p>


    甘露寺蜜璃吓得闭上眼睛，她发现自己无法顺利使用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学来的‘炎之呼吸’了，节奏已经完全被打乱，现在的她只会使用蛮力挥剑。</p>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笨！”</p>


    甘露寺蜜璃内心无比焦急，“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只会用蛮力挥刀……”</p>


    她最讨厌自己的这身蛮力了，因为每次都是因为这一身的蛮力，做什么事情都成功不了！</p>


    “也许鬼杀队真的不是我的容身之处吧……”</p>


    甘露寺蜜璃似乎快要放弃了。</p>


    “……”</p>


    正在找炸弹路过的刚好听见呼救声的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倒在地上被狼群撕咬的女孩。</p>


    “我说……你没发现吗？它们根本咬不动你唉……”</p>


    他完全没弄明白这个傻姑娘在干啥，明明有着超人般的身体，却被几只‘土狗’欺负，不反抗在这喊什么救命呢……</p>


    “唉？”</p>


    甘露寺蜜璃震惊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隐，那目光好像是在说‘你在开玩笑吗’，但是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开玩笑。</p>


    这些影狼确实没能对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p>


    只是咬破了皮而已。</p>


    众所周知，皮外伤是最痛的。</p>


    “啊！！！！”</p>


    “又在叫什么？”轩浩无语，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大呼小叫的啊！不能都安静一点吗？我特么找个炸弹容易吗？好不容易做一次热心市民，你们是来找茬的吧！</p>


    “唉？这次不是我在叫……”</p>


    甘露寺蜜璃疑惑地转头，她听见好像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声音。</p>


    那只带着炸弹逃走的影狼撞见了正在惊恐避难的市民。</p>


    叫声是从一个小男孩嘴里传出来的。</p>


    甘露寺蜜璃记得这个小男孩，是之前撞在她身上摔倒的小男孩。</p>


    男孩的母亲被影狼咬住了腿跌倒在地，而小男孩正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目光哭喊着敲打面前的影狼。</p>


    只是他的敲打对于影狼来说毫无作用。</p>


    “你确定要继续看着吗？”</p>


    轩浩疑惑地看着眼前还在发呆的甘露寺蜜璃。</p>


    “你在害怕什么？拥有比别人强大的力量，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p>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害怕。</p>


    从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来看，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普通的柱级剑士了。</p>


    “怕什么？”</p>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p>


    “救命！”背后的呼救声再次传来。</p>


    她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p>


    怕什么？对啊……我怕什么呢？迷茫的甘露寺蜜璃挥刀斩出。</p>


    “噌——”</p>


    砍中了！</p>


    “好……好厉害！我居然砍中了！”甘露寺蜜璃迷茫地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日轮刀。</p>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砍中影狼的，就好像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本能一般地斩出一刀。</p>


    怕什么？对啊！我在怕什么啊！？甘露寺惊讶地发现，自己害怕的似乎从来都不是面前这些影狼，而是在畏惧着自己，抗拒着自己，她真正害怕的……只有自己这怪物般的力量！</p>


    “拥有这样怪物一般的力量，是我的错吗？不！不对！我并没有错！”甘露寺蜜璃此刻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正因为我有着这样的力量，才能够像现在一样，站在这些人的面前！”</p>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转过头朝着受到惊吓的小男孩，“放心好了，姐姐会帮你把这些坏狗狗全部赶走的！”</p>


    说着，甘露寺蜜璃开始奔跑起来。</p>


    手中的刀再次斩向影狼。</p>


    可是这一次刀刃却毫无阻拦地从影狼的身体里穿过去了。</p>


    “没有砍中！怎么会……”她不太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错了？刚才明明都砍中了……”</p>


    “不对。”</p>


    轩浩的声音传到她耳中。</p>


    “光用蛮力是没用的，现在的你完全没能发挥出自身的力量，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才能完全发挥力量！”</p>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听着一旁这位隐先生的教训，她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跟着炼狱先生学习呼吸法的时候。</p>


    那时候的炼狱先生似乎也指出过她同样的问题。</p>


    想到这里，她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又再次放松。</p>


    “不对，你听好了，甘露寺！”</p>


    “你的力气很大，以这种蛮横的方式已经足以杀死普通的鬼了。但是挥刀不只是靠着蛮力！”</p>


    “要掌控自己的身体，控制好身体的每一部分，用全身的力气去挥刀，而不是靠蛮力只用手腕！让精神直通刀尖。让刀子成为自身的一部分！”</p>


    “对不起！我知道错啦！”</p>


    甘露寺蜜璃大声呼喊着承认错误。</p>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p>


    炼狱先生曾经教导过她——拯救弱小的人是强者与生俱来的责任！</p>


    她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身体的柔韧程度也远超常人，这些都应该是令人惊喜的才能，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p>


    不必畏惧，不必憎恨，永远保持着原本的自己。</p>


    “我想起来了。”</p>


    甘露寺蜜璃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p>


    抛去那些烦人的眼光，原本的她其实一直是很幸福的，她有爱着自己家人，也深爱着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p>


    轩浩看着少女起舞的身影，突然间愣了愣。</p>


    呼吸变了。</p>


    这个女孩突然间改变了呼吸节奏，身体动作也变得轻盈起来，就像解脱枷锁的鸟儿般开始欢呼雀跃。</p>


    甘露寺蜜璃畅快地呼吸着，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在高兴，根本不需要她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做。</p>


    她本能地就开始起舞了，手中的刀刃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p>


    并不是因为她突然间变强了，而是因为她终于做回了自己。</p>


    甘露寺蜜璃总算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p>


    就如同她在寻找理想中的丈夫一样，她同样也在寻找着能够让她做自己的地方。</p>


    更加柔软，更加强韧，更像她自己！</p>


    原本时刻保持着压抑的心脏开始欢快地跳动，甘露寺蜜璃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悸动。</p>


    她渴望着被爱，也同样想去爱着别人，于是，在此刻她将燃烧着的爱意注入了剑中。</p>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战栗。</p>


    她的身姿在地面翻滚着翩翩起舞，手中的刀刃如皮鞭抽打般快速斩击，影狼在她的刀光下支离破碎。</p>


    “成……成功了！”</p>


    甘露寺蜜璃开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日轮刀。</p>


    这就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法——恋之呼吸。</p>


    她成功地创造出了自己的呼吸法，成功的从这些影狼手中保护了市民。</p>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p>


    鎹鸦焦急地嘎嘎叫着。</p>


    它挥舞着翅膀盘旋在掉落在地上的定时炸弹周围。</p>


    时钟滴答地走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p>


    “糟了！”</p>


    甘露寺蜜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p>


    来不及思考，她就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那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母子。</p>


    “果然是个笨蛋……”</p>


    轩浩无奈地赞同了鎹鸦的看法，这种时候不是该考虑如何拆弹吗？</p>


    “滴滴滴滴滴——”</p>


    急促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响起。</p>


    火光炸裂，轰响声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不断蔓延，下一刻就要吞噬靠近爆炸中心的几人。</p>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即使甘露寺蜜璃有着八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顶得住。</p>


    “好吧，看样子是来不及拆了。”</p>


    轩浩无奈地缓步上前，挡在了三人面前。</p>


    “咳咳——”</p>


    他清了清嗓子。</p>


    看着迎面而来的冲击波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p>


    “mmp，就你们一个个才会叫啊？”</p>


    突然间，轩浩暴躁的开口。</p>


    “喝——”</p>


    扩散的音浪如同屏障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p>


    爆炸的火光和响声被这更加震耳欲聋的声音掩盖，摧枯拉朽般地湮灭。</p>


    听见背后的怒骂声，甘露寺蜜璃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她看见这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p>


    刺目的爆炸火光中，一道漆黑的背影挡在她和这对紧抱在一起不敢睁眼的母子面前，火光与爆炸的粉尘在这个男人的怒吼下一瞬间退散了。</p>


    这道漆黑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高大，就像神明一般不可撼动。</p>


    “你……”</p>


    烟火散去，还没等到甘露寺蜜璃出声，眼前这道身影就消失在原地。</p>


    紧接着，时不时地天空中会传来剧烈的轰响声，夜空被灿烂的烟火点亮，看上去就像是谁在放烟花。</p>


    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p>


    那对母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死。</p>


    女人还在呆滞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真的男孩望着眼前的少女欲言又止。</p>


    “啊！”</p>


    望着天空发呆的甘露寺蜜璃，听着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负责拆弹的！可是为什么那些炸弹会都出现在空中爆炸呢？</p>


    “姐……姐姐……”背后传来了男孩欲言又止的声音。</p>


    疑惑中的甘露寺蜜璃慌乱地回头。</p>


    她慌张地挥着双手，“那……那个……你们有没有受伤？”</p>


    “还……还好，多亏了你……们？”女人看着眼前慌乱地少女有些疑惑，她记得刚才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吗？</p>


    “呼——太好了！”</p>


    甘露寺蜜璃松了一口气。</p>


    “嘿……嘿嘿，之前撞见的时候来不及说，我最喜欢吃樱饼了，因为吃太多头发才会变成这种奇怪的颜色……抱歉啊，吓到你们了……”</p>


    她抓着自己的发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朝着这对母子解释着。</p>


    这个男孩的母亲之前好像因为她的发色把她当成坏人了。</p>


    “额……”</p>


    男孩的母亲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p>


    而甘露寺蜜璃依旧慌乱地解释着，然后匆匆挥手离开。</p>


    “小弟弟要听妈妈的话哦，姐姐还有事情先走了！”</p>


    她挥着手收起尴尬的笑容转身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p>


    “谢谢你，大姐姐！”</p>


    男孩天真稚嫩的声音仿佛敲在了甘露寺蜜璃的心上。</p>


    奔跑中的她呆呆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朝着自己挥手的小男孩。</p>


    “妈妈，你也一起说啊！”男孩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提醒着。</p>


    “啊？”母亲似乎也反应过来。</p>


    两人一起朝着离去的背影躬身道谢。</p>


    甘露寺蜜璃有些热泪盈眶地回过头继续奔跑。</p>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认可她，她成功做好了一件事，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p>


    ……</p>


    轰——</p>


    轰——轰——</p>


    远处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引起了佩狼的注意。</p>


    “怎么回事？”</p>


    佩狼皱着眉头。</p>


    他可不记得自己设置的炸弹会在这个时候一起爆炸啊！</p>


    当他转过头才发现，不仅爆炸的时间不对，连位置也不对！</p>


    “我的炸弹怎么会在空中爆炸！？”佩狼满脸的愤怒。</p>


    他可不记得自己好心地为这些愚蠢的人类放烟花啊！他明明是要炸死这些该死的人类！</p>


    “你在……看哪里！？”</p>


    愤怒的声音传来。</p>


    佩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跟眼前这个难缠的人类战斗。</p>


    火焰般的刀刃已经快要抵达他的脖子。</p>


    “你这家伙！”</p>


    佩狼愤怒地抬起枪支格挡。</p>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p>


    这个人类明明已经中了很多枪了，之前还被爆炸波及过，为什么他就是不会倒下呢？普通人就算不死也应该早就失去行动能力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人类吗？</p>


    “可恶！”</p>


    砰砰砰——</p>


    佩狼再次开枪。</p>


    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类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只拿着刀朝着用枪的他冲过来！？</p>


    “我手里的可是枪啊！人类最先进的武器！是你们人类用来厮杀的东西！专门用来杀人的你懂吗！？”</p>


    佩狼癫狂地问着。</p>


    他可是很清楚刀是赢不了枪的！</p>


    时代早就变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这个人类是如何有勇气拿着那把破日轮刀来挑战他的？</p>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不依不饶，即使遍体鳞伤，也依旧握着手中的刀。</p>


    “咔——”</p>


    奇怪的声音从枪膛处传来。</p>


    “可恶！没子弹了！”</p>


    佩狼臭骂着，他翻找着自己的收在影子里的武器，可却发现这好像是最后一把枪了，子弹和炸药也全部耗尽。</p>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居然一个人消耗掉了我所有的弹药？就凭他那把破刀吗？”</p>


    “怎么了？”</p>


    炼狱杏寿郎问道，“已经结束了吗？”</p>


    他手握着焰色的日轮刀缓步上前，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p>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p>


    之前不断的闪躲，尽量避开致命的攻击，尽量将自己受伤的程度下降到极限。为的就是等待着这只鬼子弹耗尽的这一刻。</p>


    看着眼前的鬼陷入焦急中，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p>


    “那么接下来，就该我进攻了！”</p>


    “啊啊啊啊啊——”</p>


    佩狼面目狰狞地叫喊着，仿佛不愿接受自己的那么多子弹居然被一个人类全部耗尽似的，他手握着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扣动扳机，但枪声并没有响起。</p>


    “啪——”</p>


    他愤怒地将空枪扔在地上，然后将手伸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中不断摸索。</p>


    “还没完！还没完！我应该还有武器才对！”</p>


    他竭力地翻找着自己用鬼血术构成的武器库。</p>


    “不管是什么都行，给我一把武器啊！我要宰了这个人类！”</p>


    于是……</p>


    哐当一声，一把残破的武士刀从他身上阴影中坠落出来。</p>


    “武士刀？”佩狼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太惨了吧……只剩武士刀？武士道什么的……未免也太惨了吧？”</p>


    痛苦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p>


    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一名武士。</p>


    当时的他似乎也是坚守着武士道的刀客。</p>


    可那些拿着枪的人狠狠地将他的武士道践踏在脚下。</p>


    “什么武士道？太落伍了吧！你想用你的武士道来挡子弹吗？哈哈哈哈——”</p>


    嘲讽的笑声似乎现在都还回荡在耳畔。</p>


    看着眼前持刀冲向自己的炼狱杏寿郎。</p>


    佩狼突然间笑了。</p>


    他突然间扬起了自己的头颅，似乎要将脖子递到杏寿郎面前，“武士道吗？”</p>


    好熟悉的词汇啊，他为什么会忘记呢？</p>


    难道是因为经常用枪嘣自己脑袋导致记忆混乱了吗？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仇人，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变成鬼都忘记了。</p>


    “哈哈哈——”</p>


    惨淡的笑声传来。</p>


    阴影在一瞬间将佩狼整个人都吞噬。</p>


    “锵——”</p>


    刀剑争鸣的声音响起。</p>


    炼狱杏寿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持刀挡住自己的身影。</p>


    这是一匹站立的狼，像是传说中的狼人一般狰狞，不过它浑身都是漆黑的阴影，手中还握着残破的刀刃。</p>


    “使用影子做成的铠甲吗？”</p>


    鬼血术，卤获腔——战祸阵狼！</p>


    佩狼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他想起了自己之所以会变成鬼的目的。</p>


    原来……他真正的仇人是那些小瞧武士道侮辱他们武士的愚蠢之人啊，原来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要向那些愚蠢的家伙证明武士道是可以战胜枪支的！</p>


    可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只会用枪东躲xz的胆小鬼了！？</p>


    ‘没问题的，我们的剑才不会输给枪……’</p>


    佩狼似乎突然间醒悟了，他回想起了过去身为人类的时候。</p>


    “你叫……炼狱杏寿郎对吧？”他缓缓低头，狰狞的狼首直视着眼前的少年。</p>


    “没错。”炼狱杏寿郎重整姿态，双手握刀直面着眼前的狼人。</p>


    “这样啊……感谢你，砍醒了我！”</p>


    佩狼的身上突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接下来，我将以武士的身份杀了你！”</p>


    炼狱杏寿郎愣了愣，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只鬼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纯粹战意。</p>


    不再是单纯的杀戮，而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东西。</p>


    “好！我不会输的！”炼狱真一郎神色认真。</p>


    无论对方怀着何种心情战斗，他都有不能输的理由。</p>


    炼狱杏寿郎深呼吸地握住日轮刀，观察着眼前这只鬼。</p>


    此刻只之鬼已经完全被狼形的阴影笼罩，比起那些影狼，此刻的狼人拥有着更强的吞噬能力，似乎只要触碰一点，他手里的刀就会被吸进影子里。</p>


    “那么……就挥出让他无法承受的一刀吧！”</p>


    炼狱杏寿郎身上同样燃起了战意，炼狱家的骄傲不可能会输！</p>


    “来吧！”</p>


    杏寿郎的身上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而他的对面，是漆黑的阴影。</p>


    火光越发旺盛，阴影似乎就会越发深邃。</p>


    沉静片刻。</p>


    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p>


    高举的刀刃相向而行。</p>


    有力的步伐让石板铺成的地面都有了开裂的迹象。</p>


    叮——</p>


    刀剑争鸣声响起，漆黑的影之刃与火焰般的刀锋相接。</p>


    强烈的冲击波从两人身上扩散。</p>


    力量不相上下，这一次的对拼似乎陷入了僵局。</p>


    “没用的！你的刀无法破除我的鬼血术！”</p>


    佩狼握刀的手加大了力量，朝着眼前的人类压制，他现在是鬼，鬼拥有着超越人类的力量和人类无法理解的鬼血术，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认亲了自己，达到了巅峰！现在的他不可能再输给人类了！</p>


    “结束了，去死吧！人类！”</p>


    然而，让佩狼感到无比诧异的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这柄焰色的日轮刀分毫。</p>


    这个本该早已达到极限的人类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般。</p>


    不，不是山岳，是火山！即将喷发的火山！</p>


    佩狼的眼中充满了震撼。</p>


    为什么一个到达极限的人类还能爆发出这样喷薄的力量！？</p>


    覆盖在他身上的影子像是被烈火灼烧着一般逐渐被燃烧殆尽。</p>


    “我要输了吗？”佩狼的心中升起这样的问题。</p>


    他看着眼中这个仿佛燃烧着的少年。</p>


    多么炽热的火焰，多么激烈的感情，就像是曾经身为人类的自己……</p>


    “嘶——”</p>


    吐气的声音从炼狱杏寿郎的唇齿间散发。</p>


    此刻的他正在全心全意地挥刀，为了挥出眼前这之鬼无法承受的一刀。</p>


    炎之呼吸，是燃烧的呼吸法，燃起的东西并非刀刃，而是心中的火焰。</p>


    杏寿郎回忆着自己学习‘炎之呼吸’的过程。</p>


    那是十分艰难的过程。</p>


    因为没有人教导他。</p>


    身为柱的父亲大人在母亲过世之后就一蹶不振，他只能凭借着先祖留下来的三本‘炎之呼吸指南’自己领悟。</p>


    由九个基础的型组成的‘炎之呼吸’，其奥义是以他们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个生命去挥动的斩击，它的威力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摧毁。</p>


    虽然只能依靠自己领悟，但炼狱杏寿郎在挥刀的时刻没有丝毫的迷茫，而这样的全心全力正是炎之呼吸的要诀。</p>


    杏寿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因为他内心的火焰早已经被点燃，母亲从小的教诲早已给他指引了正确的方向。</p>


    “看着吧，母亲！我一定会达成约定的！”</p>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内心吧！炼狱杏寿郎！”</p>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p>


    伴随着怒吼，呼啸的刀刃如同烈焰一样焚烬了黑暗。</p>


    阴影在炽热的刀光下分崩离析。</p>


    “真是……出色的剑……”</p>


    佩狼望着迎面而来的刀光，眼神里闪过一丝释然，他的心中依旧仇恨着那些用枪支侮辱过他的人，但是……</p>


    “能够死在这样的剑下，与有荣焉！”</p>


    “哈……哈……呼……”</p>


    挥完这一剑的炼狱杏寿郎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天空中不断响起的剧烈轰响都传达不到他的耳中。</p>


    但即使是这样筋疲力尽，他依旧没有倒下。</p>


    “还没完……还没完……”</p>


    杏寿郎不断地呼喊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p>


    “前进……前进……我必须去拆除炸弹……不能让普通市民受伤……”</p>


    “哇呜呜呜呜——”</p>


    哭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杏寿郎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失去意识。</p>


    “太好了！太好了！”甘露寺蜜璃泪流满面地呼喊着，“打倒十二鬼月了，这样一来炼狱先生就能成为柱了！”</p>


    “喂喂喂！”提着医疗箱赶来的隐们拼命地扒着甘露寺蜜璃抱住炼狱杏寿郎的手。</p>


    “你快放开啊！再不快点给他治疗的话会死人的！”</p>


    “拉不开！根本拉不开！这女人什么怪力啊！”</p>


    “闪开！”</p>


    “笨蛋你是想勒死他吗？”</p>


    匆匆赶来满身爆炸灰尘的暴躁身影冲入人堆里，拉开了围在一团的隐，然后一个‘强手裂颅’抓在甘露寺蜜璃头上，疼得这姑娘松开炼狱杏寿郎赶紧抱住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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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富冈义勇:我没有被讨厌……

    杂草丛生的破旧木屋外，小女孩背靠着有些腐朽的木墙蜷缩成一团。</p>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穿着单薄满是污泥的破旧衣服。</p>


    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采，只是每当寒风吹过，她会像应激反应一般地身体颤抖。</p>


    好饿，好悲伤，好空虚，好痛苦，好孤独……</p>


    女孩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到在看哪里，她好像哪里也去不了。</p>


    因为此刻她的腰间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紧紧捆住，像是看家门的狗一般被绑在破木屋的门外。</p>


    “喂！”</p>


    绳子被人解开了。</p>


    “别睡了，起来！”</p>


    男人暴躁地拖拽着绳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拉起来。</p>


    女孩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目光呆滞，就像是没有感情。</p>


    又要挨打了吗？这样也好，晕过去的话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p>


    可是今天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鞭打她，而是拉着绳子带着她来到的集市里。</p>


    她又被绑在了一边的柱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交谈。</p>


    她有些不明白父亲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交谈着什么，只是最后听见了金属清脆的声音，她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好像把一些零散的金属塞到自己父亲的手中，然后父亲就开心地离开了。</p>


    女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这似乎是她从出生开始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的笑容。</p>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p>


    那个陌生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打量了她一下。</p>


    伸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满是污泥的脸，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解开绑在木桩上的麻绳。</p>


    女孩仍旧呆呆地愣在原地。</p>


    直到腰间的麻绳动了动。</p>


    “走了！发什么呆呢？”</p>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再次拉了拉麻绳。</p>


    女孩目光呆滞地回头看了看。</p>


    为什么父亲走的方向与她现在要去的方向完全相反呢？</p>


    没有人给她答案，她只是被绳子粗暴地拖拽着，最后乖乖地跟着眼前的陌生男人走。</p>


    ……</p>


    炼狱杏寿郎在成功杀死下弦之鬼后，顺利地晋升成了新的炎柱。</p>


    接下来的两年里，鬼杀队平稳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空缺的柱之位也被陆陆续续出现的剑士们补上。</p>


    而轩浩这两年中除了不时出门寻找灵魂碎片或是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以外，一直都呆在蝴蝶居中。</p>


    他‘活过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柱当中都只有负责蝴蝶居的花柱知道他醒来了。所以呆在蝴蝶居是最好的选择。</p>


    很少有人知道轩浩的存在，原本他的生活应该很清净的，但是那个叫做甘露寺蜜璃姑娘让他很头疼。</p>


    不得不说甘露寺蜜璃确实是个天才，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得到鬼杀队所有人的认可成为了‘恋柱’。</p>


    只是让众人都不太理解的是，这恋柱似乎对‘隐’的成员情有独钟，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法方到蝴蝶居窜门，似乎是为了寻找某个隐的成员。</p>


    别人不理解，轩浩却很清楚，这姑娘是馋他身子！</p>


    因为这姑娘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都一副花痴的模样。</p>


    但是说她是花痴好像也不太对，因为这姑娘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p>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p>


    从蝴蝶居后门溜出来的轩浩一脸的无奈。</p>


    这么热情的女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p>


    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看上，他已经很低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好吧？为什么这姑娘就看上他了呢？</p>


    最可怕的是明明他时刻都带着隐的面巾，在外人看来每一个隐部的成员不都差不多的吗？能分辨出男女就不错了，可这都能被认出来就离谱！</p>


    “看样子轩浩先生很受欢迎呢。”</p>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蝴蝶香奈惠轻轻笑着。</p>


    “姐姐，离这个混蛋远一点！”</p>


    蝴蝶忍本来就对这个看上去跟姐姐走得很近的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现在出现的甘露寺蜜璃让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的决心。</p>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仅跟姐姐经常秘密谈话，还勾搭着甘露寺小姐那样漂亮的女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p>


    蝴蝶忍拉着自家姐姐的手嫌弃地远离了一步，可香奈惠脸上还是微笑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闹剧。</p>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p>


    轩浩回头瞪了蝴蝶忍一眼，“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啊！”</p>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辜的，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展现自己的魅力勾搭过任何女人，可是甘露寺蜜璃不知怎么的就是要缠着他，他自己也是一脸懵逼。</p>


    至于蝴蝶香奈惠……完全是出于工作原因才会经常秘密跟他谈话。毕竟整个蝴蝶居中唯一知道他真是身份的就只有身为‘花柱’蝴蝶香奈惠一个人。就连蝴蝶忍都只知道他是个睡了好几突然年醒来的病人，仅此而已。</p>


    “好啦，好啦，轩浩先生不是坏人。”</p>


    善解人意的香奈惠笑着替轩浩解围。</p>


    她拉着妹妹的手快步跟上轩浩的脚步。</p>


    因为是白天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此刻的轩浩也已经解下脸上的面巾，外面披上了白色的羽织，装作普通的游人。</p>


    此刻三人并排走在看上去有些古老的集市中，就像出门郊游的普通少年少女。</p>


    “只是我也有些不太懂，甘露寺小姐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您呢，您为什么要躲着她呢？”</p>


    香奈惠有些疑惑地询问着眼前这个男人。</p>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了解到这个男人其实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不是什么坏人，也很好相处。只是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p>


    “不躲着她我还能干嘛？我可是有家室的人……”</p>


    轩浩有些无奈地回应，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p>


    有家室？香奈惠愣了愣，她突然间想起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沉睡了五百年了，有家室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么……</p>


    “啊！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了……”香奈惠有些歉意地低头。</p>


    “姐姐？你突然跟这家伙道歉干嘛？”蝴蝶忍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低头的姐姐。</p>


    香奈惠凑到蝴蝶忍耳边轻声说了两句。</p>


    蝴蝶忍听了之后看着轩浩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目光中居然深起了一丝怜悯。</p>


    “？？？”</p>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虽然香奈惠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是何等的听力？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p>


    这两个女孩似乎误会了什么。</p>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因为在香奈惠的印象中他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就算五百年前有家室到今天也应该只剩下一个人了。</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解释什么，说了也会被当成神经病，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p>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天空的尽头。</p>


    虽然路鸣泽答应他减缓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可是他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百年了，也不知道那边过去多久，这似乎得看路鸣泽够不够给力啊。</p>


    “对不起对不起……”</p>


    香奈惠看着叹息的轩浩心里更加愧疚了。</p>


    蝴蝶忍这次也出奇地没有唱反调。</p>


    “没事没事……”</p>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他和这两个姑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p>


    他思考着该怎么岔开话题，却突然间看见了令他有些皱眉的一幕。</p>


    “先不提这个，你们看那边……”</p>


    轩浩面色有些阴沉地指着前方不远处。</p>


    蝴蝶姐妹也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都纷纷皱起了眉头。</p>


    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正被一个男人用绳子牵着走。最让人心寒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样的情况视若无睹，就好像习以为常一样，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p>


    “这里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吗？”</p>


    轩浩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的愤怒，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五百年前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月傀。</p>


    同样的小女孩，同样的遭遇，区别只是现在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灵魂碎片罢了，不过……同样能勾起他的愤怒。</p>


    “不知道。”蝴蝶忍皱着眉头，“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p>


    虽然蝶屋收养了许多孤儿，但那大多数都是鬼杀队剑士们的遗孤，身为鬼杀队的剑士，她们执行任务时大多数都是晚上，白天的集市中会有人贩子大摇大摆地出没这种事情她们也是头一次遇见。</p>


    虽然这里比较偏僻，但是这个人贩子未免也太嚣张了吧？</p>


    就在两人皱着眉头还未行动的时候，香奈惠已经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p>


    “你好，请问你为什么要用绳子拴着这个小女孩呢？难不成她是罪人吗？”</p>


    她面带微笑地问着，或许是想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p>


    “……”</p>


    男人沉默了一阵，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还用问吗？你们没看见她脏兮兮的浑身都是跳蚤吗？而且搞不好还会跑掉，当然要用绳子拴起来了。”</p>


    “这么说来……她不是罪人吗。”</p>


    香奈惠轻轻俯身询问着小女孩的情况。</p>


    “你好，我叫蝴蝶香奈惠，你叫什么名字呢？”</p>


    小女孩目光呆滞一声不响。</p>


    “这家伙根本没有没名字，她爹娘就没给她起名字，够了吧？快闪开闪开！”</p>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着眼前的香奈惠。</p>


    “啪——”</p>


    响亮的声音响起。</p>


    蝴蝶忍目光阴沉地拍开男人的手，“不准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姐姐。”</p>


    “你……你们……”</p>


    男人捂着自己被扇得有生疼的手背，“我看你们是有病吧？真想跟这个小鬼说话，就乖乖拿钱来！”</p>


    “……”</p>


    香奈惠沉默地看着眼前目光无神的小女孩，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p>


    “哼——”蝴蝶忍看着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轻哼一声，将手伸入自己怀中，似乎想掏钱。</p>


    不过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p>


    “你干嘛？”</p>


    蝴蝶忍拍开轩浩的手，有些不解。</p>


    “嘛~别急着掏钱，这种时候应该先讲道理。”</p>


    轩浩微笑着朝着男人走过去，“你们先带着这孩子走吧，让我好好跟这位先生讲讲道理。”</p>


    蝴蝶忍看着轩浩微笑的模样愣了愣，“行吧。姐姐，我们走。”</p>


    “啊？”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香奈惠呆了呆。</p>


    “好啦，走啦，姐姐！”</p>


    蝴蝶忍拉着小女孩和香奈惠的手小跑着离开。</p>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p>


    男人看着被带走的小女孩，焦急地想要追上去。</p>


    “别着急嘛，我不是还没跑吗？”</p>


    轩浩微笑着按着他的肩膀。</p>


    “额……”</p>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男人额头冒出了冷汗，“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这地界可是归我管的！我……我……”</p>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我明白。”</p>


    轩浩和蔼地揽着男人的肩膀朝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请客。”</p>


    “……”</p>


    男人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是不知为何愣是一声也没吭出来。</p>


    ……</p>


    “答应我，以后记得做个好人。”</p>


    片刻后，轩浩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这条巷子。</p>


    “轩浩先生……请问您对刚才那个人做了什么？”</p>


    看见轩浩跟上来，香奈惠有些好奇地问道。</p>


    “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能做什么？”</p>


    轩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给了他讲了亿点道理让他改过自新罢了。”</p>


    “啊，是这样啊，那太好了。”香奈惠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看上去是真的信了。</p>


    “……”</p>


    这也信？轩浩看着香奈惠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他发现这女孩似乎有些天然呆的属性。</p>


    “喂。”</p>


    蝴蝶忍戳了戳轩浩的胳膊，努嘴示意他放慢脚步。</p>


    回蝶屋的路上，香奈惠牵着小女孩的手微笑着走在前面，蝴蝶忍和轩浩两人安静地跟在后面。</p>


    “你把那个人怎么了？”蝴蝶忍皱着眉头问身边的轩浩。</p>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p>


    “哼。”蝴蝶忍轻哼一声，即使轩浩不说她大概也知道那个人贩子估计很惨。</p>


    “姐姐她总是太善良太天真了。”蝴蝶忍看着自家姐姐牵着那个小女孩走在前面的背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情。</p>


    “看出来了。”轩浩轻轻点头，“不过并没有什么不好吧？”</p>


    “不……”蝴蝶忍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无论对谁都心存怜悯，即使对方是鬼也同样如此，你觉得这样好吗？”</p>


    “你是说她对鬼也会心软？那未免有些过头了。”轩浩皱起了眉头，善良是件好事，但善良过头就不好了。</p>


    “是的……”蝴蝶忍有些无奈地点头赞同轩浩的看法。</p>


    “所以你才总是想护着你姐姐？”</p>


    被猜中心思的蝴蝶忍出乎轩浩意料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目光里有失落，“姐姐她既强大又温柔，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但是我……”</p>


    她跟姐姐是不同的，姐姐是个天才，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创造出花之呼吸成为了鬼杀队的柱。</p>


    可身为妹妹的她却因为自身的天赋原因，连斩断鬼脖子的力气都没有。</p>


    一直想着要保护姐姐，可每次都是姐姐在保护她。</p>


    蝴蝶忍抬起头，望着身边的男人。</p>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隐’那么简单。鬼杀队中能够让身为柱的姐姐都如此恭敬对待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隐’？</p>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面对人贩子时露出的杀意，让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判断。</p>


    “轩浩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她望着身边的男人。</p>


    “怎么？”轩浩挑了挑眉头。</p>


    这丫头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恭敬呢，少见。</p>


    “您应该知道的吧，姐姐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是很危险的。”蝴蝶忍说。</p>


    “知道，那又怎么样？”</p>


    “我知道您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关照我的姐姐。”蝴蝶忍很认真地说。</p>


    “哦！？你这就准备把姐姐卖给我了吗？”轩浩一脸的震惊。</p>


    “没跟你开玩笑啦！”蝴蝶忍炸毛了。</p>


    “知道知道……”</p>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但你说的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好吧，应该让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才是正确的做法吧？”</p>


    “可是……姐姐她就是这样的啊。”</p>


    蝴蝶忍有些无奈地苦笑着，一直保持着这样天真善良，才是她的姐姐啊……而且姐姐天生就是那样，根本就改变不了。</p>


    明明她们的父母都是死在鬼的手里，可是姐姐她……依旧会对鬼心存怜悯，甚至希望人与鬼能够和睦相处，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悲伤的事情发生了。</p>


    “呵呵，好啦，我明白了。”</p>


    轩浩狠狠地揉了揉蝴蝶忍的脑袋，“别担心，我得感谢你们在我沉睡的时候照顾我呢，安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的姐姐出现意外的。”</p>


    “混蛋！头发乱了！”</p>


    蝴蝶忍有些生气，不过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p>


    “说好了！”</p>


    “放心，有我在，她想死都难。”</p>


    轩浩目光凝重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香奈惠。</p>


    天真善良是好事，但在这样的世界里却是致命的，仅仅是在她危险的时候救她可不够啊，还要想办法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p>


    回到蝶屋后。</p>


    香奈惠为小女孩洗完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p>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p>


    香奈惠拍了拍手，看着打扮好之后的小女孩。</p>


    这个小女孩有着异常美丽的粉紫色眼眸，只是可惜的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让她的眼眸里没有了光亮。</p>


    小女孩的肚子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咕咕叫着。</p>


    蝴蝶忍按照姐姐的吩咐送来了吃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丝毫动作。</p>


    直到有人告诉她可以吃了，她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拿起了筷子。</p>


    蝴蝶忍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这孩子怕是没救了……没人下令甚至连吃饭都不会吃，要是不告诉她‘吃吧’，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也绝对不会动一下筷子！”</p>


    “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吧……”</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目光依旧呆滞的小女孩。</p>


    尽管已经来到了安逸的环境，可小女孩的眼睛里依旧是空洞的，呆坐在原地没有别人的命令什么也不会做，就像是个只会遵从别人吩咐的机器人。</p>


    他通过灵魂的共鸣查看了一下这个小女孩的过去。</p>


    顿时一股怒火升起。</p>


    这个女孩出生在一个十分贫寒的家庭里。她的父母冷血无情，生下许多孩子却连名字都没有赋予他们。</p>


    这个女孩自幼便在父母冷血无情的家暴下成长，父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将他们当做沙包一样殴打出气。</p>


    这个女孩如果不是靠着天生敏锐的视觉得以避开要害，现在可能已经和她的数个兄弟姐妹一样直接死在了父母的暴力之下。</p>


    因为只要哭泣就会受到更猛烈的殴打，所以她不得不忍着自己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她变得逐渐感受不到痛苦，也不再会表达情感了。</p>


    “该怎么办呢？”</p>


    蝴蝶忍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代理不动的女孩，如果这个女孩一直这样的话，他们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吧？</p>


    “哎呀呀，不要弄得这么严肃嘛~”香奈惠扯了扯蝴蝶忍严肃的脸，强行让她露出笑容，“姐姐最喜欢小忍你笑起来的样子了。”</p>


    “呜——”</p>


    蝴蝶忍无奈地反抗着，“可是……姐姐！这孩子如果不能靠自主思考行动的话会很危险的！如果被什么坏人利用的话就太糟糕了，必须有人在旁边看着才行！”</p>


    说着，她朝着旁边的某人看了一眼。</p>


    “喂喂喂！你盯着我干嘛？”轩浩嘴角抽了抽。</p>


    “既然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就靠靠抛这枚硬币来做决定吧？”香奈惠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币，满脸微笑着出主意。</p>


    “姐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p>


    “不用想那么多啦，毕竟这孩子那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p>


    “这跟可爱有什么关系？”蝴蝶忍额头青筋暴露，“姐姐你这是歪理！”</p>


    “好啦，小忍别闹。还是先为这孩子取个名字吧？”</p>


    香奈惠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蹲坐在地上打量着这个小女孩。</p>


    可是打量着打量着，她就越凑越近，最后直接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蹭了起来。</p>


    “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p>


    “……究竟是谁在胡闹啊……”蝴蝶忍无奈地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姐姐，“姐姐你不是说要给她起名字吗？”</p>


    “嗯嗯！”香奈惠好像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就叫……香奈乎吧？栗花落香奈乎！香奈乎，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哦。好不好？”</p>


    “......”女孩依旧没有反应。</p>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p>


    说着香奈惠又抱着小女孩不放手。</p>


    “姐姐……”蝴蝶忍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p>


    她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孩子靠抛硬币决定事情吗？”</p>


    轩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p>


    “轩浩先生说的没错，放心吧，小忍。”香奈惠微笑着抱着已经沉沉睡在她怀里的香奈乎，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人类的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只要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很快开花结果的。这孩子将来一定会遇见能够让她脱胎换骨的人的。”</p>


    “好吧……”蝴蝶忍无奈地点头。</p>


    接下来又是两年平静的时光匆匆过去。</p>


    在这段时间中，香奈乎在蝴蝶姐妹的照料下逐渐习惯了蝶屋里的生活。</p>


    或许是受到香奈惠的影响，她的脸上也始终挂淡淡的微笑，只是与香奈惠不同，香奈惠的微笑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而她脸上的笑容却只是不带任何感情机械的笑。</p>


    不过总的来说比刚到蝶屋的时候要好上许多，除了决定事情需要靠抛硬币以外，与常人已经没有其他的区别了。</p>


    并且因为超乎常人的出色天赋，香奈乎光靠着观看平日里香奈惠和蝴蝶忍练习呼吸法就已经基本掌握了‘花之呼吸’。</p>


    某个下午。</p>


    院落中飘散着漫天的花瓣，两道精灵般的身姿起舞，用日轮刀引导着花瓣飘落。</p>


    “这就是花之呼吸吗？”</p>


    轩浩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一起练习剑技的蝴蝶忍和香奈乎。</p>


    香奈乎的进步很大，仅仅是两年的时间，‘花之呼吸’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甚至超过了一旁的蝴蝶忍。</p>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蝴蝶忍。</p>


    因为在他看来‘花之呼吸’确实是很好的呼吸法，很美，很适合女性，但并不适合蝴蝶忍这样的特殊情况。</p>


    因为这样的呼吸法和剑技都太柔和了，再加上蝴蝶忍天生骨骼纤细身材娇小，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十分有限，靠着这样的呼吸法是不可能斩断鬼的脖子的。</p>


    “怎么样？”</p>


    蝴蝶忍停下剑舞，来到屋檐下的男人身边询问道。</p>


    经过两年的纠缠，姐姐总算是拗不过她，告诉了她关于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p>


    现在的蝴蝶忍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p>


    她想要变强到能够保护姐姐，可是却想不到任何方法，天生的身体素质限制了她的力量，姐姐创造出来的花之呼吸在她手中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p>


    所以她想要问问看这个男人有没有什么方法帮到她，眼前这位可是五百年前沉睡至今才苏醒的强者，或许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也说不定。</p>


    “香奈乎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孩子的天赋非同寻常，或许很快就会追上甚至超过你的姐姐。”轩浩看着仍然在联系的香奈乎评价道。</p>


    “这样吗……”</p>


    蝴蝶忍听了似乎有些失落。</p>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p>


    无论她如何努力，凭借她的力量也根本斩不断鬼的脖子。</p>


    而刚接触呼吸法不到两年的香奈乎却进步神速。</p>


    “那我呢？”她朝着眼前的男人问道。</p>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蝴蝶忍。</p>


    “当然是真话！”</p>


    “好吧，那我直说了，凭借这样的呼吸法你是杀不了鬼的。‘花之呼吸’并不适合你。”</p>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呼吸法适合我吗？”</p>


    蝴蝶忍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期盼。</p>


    这个男人的话或许会知道有什么呼吸法是适合她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或许知道很多现在的人都不知道的呼吸法。</p>


    “……”</p>


    轩浩沉思片刻，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现有的呼吸法中似乎没有适合你的。”</p>


    鬼杀队用呼吸法斩鬼的原理其实很简单，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暂时提升身体素质，从而取得能与鬼正面对抗的能力。</p>


    这也就意味着每一种呼吸法除了各自的特性之外主要效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提高身体能力。</p>


    如果自身的基础条件不达标，使用呼吸法的效果自然就无法弥补与鬼之间的差距。</p>


    蝴蝶忍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无论何种呼吸法都无法将她的身体素质提高到能够斩鬼，或许最强的‘日之呼吸’勉强能行，但发挥不出呼吸法真正的力量勉强地去斩鬼是很危险的。</p>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蝴蝶忍有些不甘心。</p>


    “……”</p>


    轩浩沉默了一阵。</p>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如果通过他的血液的话，很容易就能让这个女孩获得斩鬼的力量，只是就算是五百年前超越人类极限的炎柱都无法承受他的血液，这样女孩就跟别提了。</p>


    如果真的要帮这个女孩变强，那么就只能用五百年前相同的方法才行。</p>


    风险有些太大了，即使他现在经过五百年的领悟对体内两股力量的掌控强了一些，但还没到可以随意使用的地步，想要帮这个女孩改善体质还得等他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行，毕竟他可不想再睡几百年。</p>


    “你也不必这么气馁，呼吸法这种东西并不是固定的，从古至今衍生出很多种呼吸法，就像甘露寺蜜璃一样，她不是根据炎之呼吸衍生出了恋之呼吸吗？或许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其他的道路。”轩浩安慰道。</p>


    “道理我都懂……可是……”蝴蝶忍张了张嘴。</p>


    “不要太着急了，否则什么也做不好。你想帮上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急于求成是没用的。明白吗？”</p>


    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蝴蝶忍，“而且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的……”</p>


    说着，轩浩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提起香奈惠他还没多在意，一提起才发现似乎已经一下午没见这个女孩的身影了。</p>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不在蝶屋？</p>


    “对了，你的姐姐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轩浩睁开眼睛问道。</p>


    “姐姐……姐姐她……”</p>


    蝴蝶忍也愣了愣，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练习一下午了，平时这个时候，姐姐应该来叫他们吃饭了才对。</p>


    “别着急，现在是白天，不会有什么意外的。”</p>


    轩浩看了看还没落山的夕阳，让蝴蝶忍冷静下来，“先去问问看蝶屋里的其他人，应该有人知道你姐姐去了哪里。”</p>


    “嗯……”</p>


    蝴蝶忍转身朝着屋内跑去。</p>


    “……”</p>


    还在院落中练习剑术的香奈乎看着急匆匆离开的蝴蝶忍停了下来，沉默地望着轩浩这边。</p>


    “别在意，你继续练习，累了就休息。我们离开一下，马上回来。”</p>


    香奈乎呆呆地的点头，继续挥舞着日轮刀。</p>


    轩浩轻轻笑了笑，可转身后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现在明明还不到夜晚，鬼是不可能出没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p>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隐的制服。</p>


    刚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撞见了焦急的蝴蝶忍。</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姐姐……姐姐她出去执行任务了！”蝴蝶忍语气中有焦急。</p>


    “怎么回事？”轩浩皱着眉头，“她平时出任务不是都会跟你打招呼的吗？”</p>


    “只是普通的调查任务，”蝴蝶忍说，“姐姐应该是看见我们在练习就没有打扰我们，如果是调查任务的话，她大概想着早些去目的地调查，明天天亮前就会回来的吧？”</p>


    “调查任务？”</p>


    轩浩皱了皱眉头，“调查什么？在哪里？”</p>


    “这是我在姐姐房间发现的任务通知。”</p>


    说着，蝴蝶忍将一张小纸条递给轩浩。</p>


    “万世极乐教？什么时候这种东西也归鬼杀队管了吗？”</p>


    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p>


    当他看完之后，一股更加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p>


    这个教会的附近总是有女性无故失踪，鬼杀队似乎多次派人前往调查无果，派出男性剑士都无功而返，而女性剑士同样无故失踪，所以才会派身为柱的蝴蝶香奈惠前往调查。</p>


    “这教会很明显有问题吧！笨女人居然一个人去调查？想些什么呢！”</p>


    轩浩捏碎纸条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p>


    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p>


    “等等！我也一起去。”</p>


    蝴蝶忍追了上来。</p>


    “你去干嘛？”</p>


    “我知道战斗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比你熟悉地形啊！”蝴蝶忍目光坚决，“万一你去找不到姐姐该怎么办？相信我，我能找到姐姐！”</p>


    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吗？轩浩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否真的靠谱，但是看着这个女孩坚定的目光也不再拒绝。</p>


    “那就走。”</p>


    说着，在蝴蝶忍惊讶的目光中，轩浩突然间来到她的身后将她单手抱了起来。</p>


    蝴蝶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呼啸的风就灌入了她的嘴中，让她赶紧闭上嘴巴。</p>


    “！？”</p>


    就像是飞一样……我是在做梦吗？</p>


    蝴蝶忍看着离自己至少有几十米远的地面，三观受到了震撼，人类真的可以跳这么高吗？关键是这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啊！</p>


    ……</p>


    夕阳西下，阳光逐渐被山脉阻挡。</p>


    阴暗的教会中，蝴蝶香奈惠握着日轮刀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中。</p>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因为她意识到了这座教会的不对劲。</p>


    太安静的了，安静得有些诡异。</p>


    无论是什么样的教会都应该有信徒，即使太阳落山也不会直接人去楼空才对，可是现在居然安静得像是一座鬼屋，甚至到了晚上也没有人点亮灯光。</p>


    香奈惠神色凝重地沿着走廊继续向前。</p>


    突然间，一缕微风吹过，让她皱起了眉头。</p>


    因为顺着走廊而来的风里夹杂着血腥味。</p>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刀柄，脚下的步伐更加小心。</p>


    沿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前进，她来到了一处唯一点着灯光的房间。</p>


    “咔嚓……”</p>


    “咯吱……”</p>


    “噗嗤……”</p>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房间门里传出来。</p>


    蝴蝶香奈惠轻轻地拉开了房间的门。</p>


    “嗯？”</p>


    房间中背对着门的身影惊咦地转头。</p>


    “啊啦？没想到晚上还会有客人光顾呢？”</p>


    男人微笑着撇头过头看着拉开门的香奈惠，“哇~还是女孩子呢，真好呢，看起来好年轻好美味的样子。”</p>


    香奈惠看着房间里的情景瞳孔猛缩。</p>


    整个房间都已经被尸体堆满，这个男人看着她的时候嘴角还沾着猩红的鲜血，嘴中甚至还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手里握着的残肢看上去纤细又娇小。</p>


    零散的肢体被扔得到处都是，无一例外的这些尸体都是属于女人的，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地上绘出令人颤抖的残酷景象。</p>


    这只鬼似乎正在挑选着美味的部位享用。</p>


    香奈惠的身体微微颤抖。</p>


    这样残酷的场面她也是头一次看见，她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只鬼，为什么，为什么它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呢？</p>


    这只鬼脸上的笑容像是孩童般无忧无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是十分愉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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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来吧，这一次没有人会阻止你

    八重再次抬起了猎枪，对准了朝着她扑过来的身影。</p>


    “既然你已经无法从野兽变回人类，那么至少由身为‘又鬼’的我来开枪……”</p>


    可是真的无法再变回人类了吗？</p>


    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面孔，八重心中产生了疑惑。</p>


    那张原本在她眼中本该永远亲切温和的面孔，此刻却已经变得面目狰狞。</p>


    她知道眼前的生物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了，而是会吃人的怪物。</p>


    那些同为‘又鬼’的同伴们就是被变成鬼的父亲吃掉的，可为什么唯独她还活着？</p>


    想到这里，八重的心动摇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开始颤抖。</p>


    “鬼真的无法变回人类吗？”</p>


    她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希望。</p>


    因为父亲变成鬼的时候从她面前逃离了，一定是因为还记得她这个女儿才会逃走的吧？</p>


    “爸爸，你还记得我的吧？”</p>


    她的父亲没能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把将她扑到在地。</p>


    八重用枪杆抵住了那张染血的嘴，眼里浮现出绝望，她好像要被吃掉了，被自己的父亲。</p>


    “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连我一起吃掉呢？”</p>


    突然间，手上传来的力量变轻了。</p>


    八重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父亲。</p>


    人类的力量是不可能对抗鬼的，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少女。</p>


    这只鬼扑倒八重后并没有用锋利的爪子撕碎她的身体，也没有拼命地撕咬，否则这个女孩绝对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p>


    鬼是有智慧的生物，不是纯粹的野兽，想要杀死一个女孩简直太简单了。</p>


    而八重没有死，是因为这只鬼正在拼命地挣扎。</p>


    他咬着猎枪枪杆的嘴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八重隐约间听清楚了他嘶吼的是什么。</p>


    “八……重……”</p>


    这是在叫她的名字。</p>


    “爸爸他果然还记得我！”</p>


    八重的眼神中再次浮现出希望。</p>


    但是下一刻，她的父亲再也控制不住嗜血的冲动，颤抖地抬起因为鬼化而肌肉膨胀的手。</p>


    锋利的指甲上还残留着凝固的鲜血，他的手颤抖着就要挥下。</p>


    八重绝望地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她不想再抵抗了，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p>


    “噌——”</p>


    刀鸣声响起。</p>


    八重感觉到自己的上方一道疾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声。</p>


    她愣愣地睁开双眼，看见了一道握刀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p>


    而她的父亲已经被逼退了一段距离，捂着被斩断的手臂出发出痛苦的惨叫。</p>


    只是这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手臂断裂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新的手。</p>


    “真巧啊，八重小姐。”</p>


    蝴蝶忍温和的声音在发呆的八重耳边响起。</p>


    “你……你们……”</p>


    八重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p>


    “蝴蝶？”</p>


    正在与鬼对峙的富冈义勇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蝴蝶忍追赶来了。</p>


    “既然你来了……那么八重小姐就拜托你了……”</p>


    “你确定吗？富冈先生。你这样可是会女孩子被讨厌的哦。不如让我来吧，用我的毒，温柔地送他下地狱。”</p>


    蝴蝶忍微笑着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刀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字样让她身旁的八重瞳孔猛缩。</p>


    “等等！”</p>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的八重拼命地拉着蝴蝶忍的衣服。</p>


    “等什么？”蝴蝶忍面无表情地问，“我们是鬼杀队，负责猎鬼，而你是‘又鬼’猎熊才是你的职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们……他是熊？”</p>


    “他……是我的父亲。”八重咬着牙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地上的白雪。</p>


    “你应该很清楚吧？”</p>


    “那早已经是超乎人类范畴的怪物了，被枪爆头，被斩斩断手脚都没有作用，那是鬼。”</p>


    富冈义勇同样面无表情，他缓缓抬起日轮刀，指着眼前正在挣扎的身影。</p>


    他一直跟在这个女孩身后，为的就是让这个女孩意识到眼前的生物已经不是人类再出手。</p>


    原本以为让这个女孩经历刚才的一幕，就能说得通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说不通，跟别人交流真的好难……</p>


    “你必须下定决心才行，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父亲了。让他继续存在会害死更多的人。”</p>


    “可是……”</p>


    八重犹豫地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鬼，她刚才明明听见父亲叫她的名字了。</p>


    “……”</p>


    富冈义勇不再说话，默默地握着日轮刀朝着眼前的鬼冲过去。</p>


    “啊啊啊啊啊——”</p>


    看着提刀冲过来的富冈义勇，鬼的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p>


    从刚才开始，八重的父亲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吃人的鬼。</p>


    锋利的骨刃从他的手臂处长出，他猛地挥手。</p>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骨刃旋转着朝着富冈义勇飞过来。</p>


    富冈义勇面不改色地抬起刀将飞来的骨刃弹飞，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这只鬼的跟前。</p>


    “呼——”</p>


    薄雾般的空气从富冈义勇嘴中呼出。</p>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日轮刀缓缓抬起。</p>


    水之呼吸，四之型，打潮。</p>


    “噗……”</p>


    利刃如潮水击打在眼前这只鬼的脖子上，血液在漫天风雪中飞散凝结，头颅滚落在地上。</p>


    “结束了。”</p>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倒在地上正在消散的尸体，然后转过头朝着八重的方向望去。</p>


    蝴蝶忍也轻轻低头，脸上有些悲伤地看着八重。</p>


    她知道这个女孩现在应该很难过，现在应该需要人安慰，可是她刚低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p>


    “是啊……终于……结束了……”</p>


    八重满脸绝望地脱下自己的鞋子，长管猎枪的枪口已经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她用双腿夹住了猎枪，脚趾扣在扳机上。</p>


    “我总算……能够解脱了。”</p>


    “蝴蝶！”</p>


    远处的富冈义勇咆哮着提醒蝴蝶忍。</p>


    但当蝴蝶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p>


    这个女孩已经摆好了架势，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扣下扳机而已，即使她离这个女孩只有一步之遥，也不可能赶得上。</p>


    “咔——”</p>


    扳机发出卡壳的声音。</p>


    八重的目光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扣不动扳机。</p>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从她怀中将猎枪夺走了。</p>


    失去猎枪的八重无力地倒在地上，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p>


    “为什么？”</p>


    “为什么？”</p>


    “为什么偏偏挑这种时候……”</p>


    “我平时明明有在好好做保养啊……”</p>


    “为什么不让我死呢？”</p>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p>


    “父亲成了吃人的鬼，大家都被吃掉了，连最后陪伴我的太郎也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让我死呢？”</p>


    “你们到底懂什么？别再管我了……就让我这样……”</p>


    “啪——”</p>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p>


    在场的人包括八重在内都懵了。</p>


    蝴蝶忍和富冈义勇是因为惊讶，而八重是被扇懵的。</p>


    “你……”八重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p>


    这男人不仅夺走了她手中的猎枪，还莫名其妙扇了她一耳光。</p>


    “我一般不打女人。”</p>


    轩浩面无表情地将猎枪的枪把凑到八重面前，“这一把掌是替你父亲扇的。”</p>


    “你说什么？”</p>


    八重有些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p>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递到她眼前的猎枪。</p>


    扳机处已经被凝结的血液冻住了，难怪她没能扣动扳机。</p>


    这血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流过血，那就是她已经化为灰烬的父亲。</p>


    “你的运气很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p>


    轩浩轻轻震动着枪柄，凝结的血液被震散了。</p>


    他将猎枪交还到女孩的手中，“来吧，这一次没有人会阻止你。”</p>


    “喂！你……”</p>


    蝴蝶忍看着轩浩的举动有些惊讶，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却被轩浩冷漠的眼神逼得闭上了嘴。</p>


    “想清楚了，扳机一旦扣下，就不会再有回头路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p>


    在女孩接住猎枪后，轩浩缓缓地松开握住猎枪的手，起身转身离去。</p>


    “轩浩先生……”</p>


    蝴蝶忍看着从自己身前走过的轩浩有些不太理解。</p>


    “走吧，你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她不自杀。”轩浩头也不回。</p>


    “……”</p>


    蝴蝶忍沉默了一阵，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p>


    她缓缓转身跟上轩浩的步伐，“八重小姐，请你坚强地活下去……”</p>


    轩浩说得没错，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想死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她不可能守着这个女孩一辈子，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p>


    富冈义勇将手中的日轮刀收回刀鞘，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p>


    他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朝着山下走去，路过这个女孩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p>


    “我看见他在消散前嘴里好像说了什么……大概是——‘你要好好活下去’。”</p>


    “……”</p>


    八重沉默地抱着猎枪跪坐在雪地中，眼神望着前方愣愣出神。</p>


    “喂！你们两个家伙！”</p>


    三人沉默地走在下山的道路上。</p>


    最后蝴蝶忍总算是忍不住了，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冷静。</p>


    “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啊？”</p>


    此刻这两个男人面若冰霜，似乎就算后方再次响起枪声，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p>


    “别忘记了……蝴蝶。”富冈义勇淡淡地回答，“我们是‘柱’。”</p>


    “这跟柱有什么关系？”蝴蝶忍皱着眉头。</p>


    “……”</p>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阵。</p>


    他回想起了麟泷老师的教导。</p>


    麟泷老师教他的是‘水之呼吸’。水之呼吸是能够应对任何攻击的抵御之术。但是要精通它，就必须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就像是真正的水面那样平静。</p>


    如果想成为比谁都强大的鬼杀队剑士，如果想成为鬼杀队的‘柱’，就必须常保心态稳定，像水面一样平静又沉稳。</p>


    他不能动摇，因为这是必须的，柱不会被打垮，义勇不会动摇。</p>


    为了保护更多的重要的人们，他绝对不能动摇。</p>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内心都不会产生动摇。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剑士，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我们是鬼杀队的‘柱’。正因如此，我们不能忘记自己是为了谁而挥剑，又是为了保护什么而存在。”</p>


    富冈义勇平静地看着蝴蝶忍。</p>


    “为了要保护的东西……杀鬼是必须的，即使是当着那个女孩的面杀死她的父亲……也不能动摇。”</p>


    蝴蝶忍微微愣了愣。</p>


    她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话。、</p>


    是的，他们是柱，这么做是正确的，每一位鬼杀队剑士都是背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带着觉悟去战斗的，如果连身为柱的他们都动摇了，那还如何去战胜鬼呢？</p>


    可是蝴蝶忍还是有些不甘心。</p>


    她生气的不是这个！</p>


    她追上轩浩的步伐扯着他的衣袖，“为什么要把枪还给她啊！？就算她想自杀你也用不着递武器吧？”</p>


    她可是亲眼看见这个男人震散了凝结在扳机处的血液，那把枪现在是致命的武器。他们的职责明明是救人，这样的话……跟杀人的帮凶有什么区别？</p>


    “因为她不会再自杀了。”</p>


    轩浩淡淡的回答。</p>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蝴蝶忍完全不明所以。</p>


    轩浩只是缓缓摇头不再回答。</p>


    ······</p>


    “你要好好活下去。”</p>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八重陷入了呆滞当中。</p>


    她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虚幻身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p>


    “我是在做梦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p>


    “还疼吗？”</p>


    眼前的人影轻轻俯下身，伸出手似乎想要轻抚她的脸颊。</p>


    但是那只虚幻的手无法触碰到她。</p>


    疼？对了！</p>


    八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那个男人扇了一巴掌，直到现在脸上都还留着通红的印记。</p>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p>


    “嘶——”</p>


    因为风雪的关系，她被冻僵的脸有些麻木，可是轻轻一碰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这一巴掌扇得不轻，脸似乎都被打肿了。</p>


    不过……既然能够感觉到疼痛，就说明她现在看见的是真的！</p>


    “哇啊啊啊啊啊啊……”</p>


    看着眼前虚幻的人影，八重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p>


    “傻孩子，别这么着急来找我啊……”</p>


    父亲微笑着看着哭泣的八重，他想要伸手去为女儿拂去眼角的泪痕，可是却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p>


    “呵呵……”</p>


    他缓缓地起身。</p>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边浮现出一缕白色，冬日的朝阳缓缓升起。</p>


    那道本就透明的影子在阳光下变得更淡了。</p>


    他看着这片生养他们‘又鬼’的雪山，等到冰雪消融后应该又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p>


    “八重……”他轻轻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很快春天就要来了，你是‘又鬼’的女儿，别忘记我是怎么教你的……”</p>


    八重愣愣地看着父亲消散的身影，抱住手中的猎枪热泪盈眶。</p>


    “既然已经杀生了……就要好好活下去……”</p>


    他们是‘又鬼’，是山林养大的孩子，那个男人打她的这一巴掌或许真的是替父亲打的。</p>


    ······</p>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p>


    回到雪山下的宿驿，蝴蝶忍下意识地询问身边的男人。</p>


    鎹鸦暂时还没有指派新的任务，平时这种情况都是这个男人决定接下来该去哪里。</p>


    “……”</p>


    一旁的富冈义勇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和这个男人的交谈。</p>


    他之前一直没问这个男人的名字，一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流，二是认为这个男人只是碰巧来到蝴蝶忍身边执行任务的隐。</p>


    毕竟蝴蝶忍是柱，而且还负责蝴蝶居的事务，与隐有联系很正常。</p>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p>


    因为他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是以这个男人为主导行动的！</p>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九柱’中并没有这样一个男人，那么鬼杀队中除了主公之外还有谁能指挥柱的行动呢？</p>


    “莫非是蝴蝶的长辈？”富冈义勇心里思考着，又摇了摇头，不像，看着太年轻了。</p>


    “男朋友？”</p>


    他又摇了摇头，也不像，这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甚至走路都保持着距离。</p>


    “难道是……”</p>


    富冈义勇想起了蝴蝶似乎有一个姐姐，在他成为水柱之前，蝴蝶的姐姐好像是‘花柱’，只是听说眼睛受了伤不能继续执行任务。</p>


    听说在蝴蝶忍的姐姐还是花柱的时候两姐妹一直是一起行动的，难不成这是那位‘花柱’担心自己的妹妹独自行动会有危险所以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吗？</p>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没错，那么这个男人……是蝴蝶的姐夫？</p>


    “富冈先生？”</p>


    蝴蝶忍的声音打断了富冈义勇的思绪。</p>


    “你愣在原地干嘛？天亮了，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再做打算吧？”</p>


    “嗯……”</p>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跟上两人的步伐。</p>


    轩浩和蝴蝶忍对视一眼，有些疑惑。</p>


    完全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水柱’心里在想些什么。</p>


    三人来到宿驿中一家冒着腾腾热气的店铺里坐下。</p>


    “来咯，三位客人，你们点的东西。”</p>


    不一会儿，店长端着盘子来到三人面前，将他们点的食物呈上。</p>


    “请慢用。”</p>


    店长端着盘子离开后。</p>


    蝴蝶忍好奇地看着轩浩面前的碗。</p>


    “看起来好朴素……轩浩先生喜欢这样普通的食物吗？难得来一次像样的店铺唉。”</p>


    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干粮应付肚子，很少有机会像这样来店里安静地享用食物。</p>


    而摆在轩浩面前的只是一碗很普通的拉面，就连看上去那么死板的富冈义勇面前摆的都是鲑鱼炖萝卜。想到这里她又看向富冈义勇。</p>


    “！？”</p>


    蝴蝶忍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富冈义勇脸上居然露出了平日里男的一见的笑容，看样子美食是真的可以让人感到安心呢。</p>


    “好了，快吃你的饭。”</p>


    轩浩看着还没动筷子的蝴蝶忍提醒道。</p>


    “吃完饭我们差不多就该告别了。”</p>


    “嗯……”</p>


    富冈义勇喝了一口汤，点头表示赞同。</p>


    一般情况下柱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这次他们会遇见完全是巧合而已，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就该分头行动了。</p>


    “唉？你真的要走了？”</p>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着轩浩。</p>


    “……”富冈义勇闭上了嘴，好吧，原来不是在跟我说话，察言观色真难。</p>


    “当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p>


    轩浩淡淡地回答，“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凭你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遇见上弦之鬼都没什么问题，即使遇见了……逃跑应该也问题不大。不用我继续跟着了吧？你姐姐让我跟着你只是怕你实力不够保护不好自己而已。”</p>


    “也对……”</p>


    蝴蝶忍陷入了沉默中。</p>


    一旁喝汤的富冈义勇闭着眼前听着两人的谈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和前任‘花柱’有着什么关系。</p>


    只是……一个隐保护‘柱’？</p>


    他有些不解，难道说‘隐’当中还有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吗？没听说过啊……不论是在鬼杀队普通的剑士，还是柱的印象中，隐都是一些实力达不到成为剑士标准的人，难道说现在的隐与之前不同了？</p>


    富冈义勇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刚成为柱不久，但是对于鬼杀队的了解也已经很透彻了。</p>


    这件事情居然连身为柱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应该是很保密的事项，否则主公不会不告知他的。</p>


    “回头有机会的话问问麟泷老师是否知道，实在不行再主公吧……”、</p>


    想到这里，富冈义勇两三下吃完了碗里的东西。</p>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p>


    他缓缓起身，憋了半天憋出这几个字。</p>


    “好的，富冈先生，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小心。”</p>


    蝴蝶忍微笑地晃着小手。</p>


    “嗯……”</p>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准备找店长结账。</p>


    “店……”</p>


    “大叔！他们三个的饭我请客。”</p>


    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女声。</p>


    “哦！八重啊！”</p>


    店长听着熟悉的声音微笑着抬头，可是当他看见八重风尘仆仆的模样以及脸上的红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p>


    “你这丫头，又偷偷跑上山了？”</p>


    “我们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往上山跑，很危险的！”</p>


    店长停下手里的工作数落着低着头的女孩，看上去十分的懊恼。</p>


    但是在轩浩等人眼中却感到异常的温馨，连准备离开的富冈义勇看见这一幕都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p>


    “你父亲又造的事情……还有关于那头食人熊的问题，大人们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这丫头就给我们安安心心呆在家里懂吗？”</p>


    “知道了……”</p>


    八重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轻轻地点头。</p>


    “我知道错了。”</p>


    “唉……”</p>


    店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做手里的事情。</p>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p>


    像这样建在山脚下的宿驿是很容易遭到野兽的袭击的，‘又鬼’们除了以捕猎为生以外，还有着保护村民们的工作。</p>


    有他们在不仅不用担心村子遭到猛兽袭击，还能得到一些山里的特产。</p>


    虽然‘又鬼’们只是遵循着自己谋生的方式，但是这里的人们还是很感谢那些‘又鬼’。</p>


    因此对于这个‘又鬼’留下的遗孤他们几乎都很照顾。</p>


    “什么叫全部都没有了？你这不是还有很多人关心吗？”</p>


    轩浩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女孩微笑着问。</p>


    “还准备接着自杀吗？”</p>


    “不了……”</p>


    八重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先生这一巴掌，真的是替我父亲打的吗？”</p>


    她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确认什么。</p>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p>


    他会打这个女孩确实是受到了‘委托’，他能够与灵魂共鸣，当然也就会被像这样游离在世间充满执念的灵魂影响。</p>


    那位父亲的灵魂在死后依旧没有消散，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p>


    在看见自己的女儿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绝望的父亲只能在一旁不断地呼唤。</p>


    而回应这位父亲的人正是轩浩。</p>


    那一巴掌不仅仅是扇在脸上的，还让这个女孩能够看见自己的父亲。</p>


    这才是路明非送给他的力量的真正用法。</p>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轩浩微笑着问道。</p>


    八重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脸上的肿没消下去，她的脸颊依旧是通红的。</p>


    “我知道错了，先生这一巴掌打醒了我，谢谢！”</p>


    她深深地朝着眼前的男人鞠躬。</p>


    一旁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相视一眼，一脸懵逼。</p>


    他们完全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还真的有人被打了还说谢谢的……不过这似乎是将问题圆满解决了？</p>


    “好了，你的谢礼我已经收到了。”</p>


    轩浩轻轻敲了敲面碗，示意鞠躬的八重起身。</p>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身边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打招呼，“我们该走了。”</p>


    “嗯……”两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p>


    “一路小心。”</p>


    八重轻轻的朝离开店铺的三人挥手。</p>


    “哥哥……”</p>


    三人刚刚走出宿驿，走在最前方的轩浩突然停下了脚步。</p>


    他抬起头，目光眺望着远处一片白茫茫的雪山。</p>


    “怎么了？”</p>


    蝴蝶忍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轩浩。</p>


    “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p>


    轩浩转身朝着两人挥手。</p>


    “唉！？”</p>


    蝴蝶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原地。</p>


    “好快……”</p>


    富冈义勇看着这个男人身影消失的地方目光微微一凝。</p>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离开的，这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p>


    “他究竟是谁？”</p>


    富冈义勇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朝着蝴蝶忍问道。</p>


    “……”</p>


    蝴蝶忍沉默地看着眼前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p>


    这个男人走得很急。</p>


    那种焦急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p>


    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吧？</p>


    蝴蝶忍微微摇头，然后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富冈义勇，“你不知道？”</p>


    “……”</p>


    富冈义勇不明所以，“我……应该知道？”</p>


    “不应该。”</p>


    蝴蝶忍突然想起姐姐说的话，轩浩先生的身份似乎只有历代的主公大人和柱才知道，而富冈义勇是刚刚才成为柱不久，主公应该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p>


    不，应该说主公是故意不告诉他的。</p>


    这个男人醒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是原本的几位柱，现在应该都不知道这个传说一样的男人醒来了。至于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的新任的‘柱’就让他们保持不知道是最好的。</p>


    “富冈先生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关于他的事情，这是主公大人的命令。”</p>


    蝴蝶忍面色严肃地说。</p>


    “……”</p>


    富冈义勇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p>


    他觉得蝴蝶忍的担心或许有些多余……因为很少有人会主动找他搭话。</p>


    ······</p>


    白雪覆盖的山林中响起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p>


    额头带着疤痕的少年脚下的步伐有些慌乱，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脚印。</p>


    脚步之所以会这样沉重，是因为他背上背着自己的妹妹。</p>


    之所以会慌乱，是因为他的妹妹就要死了。</p>


    “别死啊！祢豆子……”</p>


    灶门炭治郎满头大汗地呼唤着自己的妹妹，“千万别死！”</p>


    “哥哥不会让你死的，哥哥会想办法救你的……”</p>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带着泪水，长途的跋涉已经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不能停下。</p>


    因为祢豆子身上还有温度，而他不知道这有的情况能够持续多久，每慢一刻他都胆小自己的妹妹会有生命危险。</p>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p>


    炭治郎眼角的泪水不断地往外冒，但他背着妹妹连擦眼泪的时间都没有，寒冬里的寒冷空气将泪水凝结在脸上，扯得脸颊生疼。</p>


    他不过就下山卖个炭而已啊……</p>


    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p>


    昨天卖完炭准备赶回山里的时候，山下的樵夫三郎爷爷让他留宿一晚再进山。</p>


    说是夜晚山中可能会出现‘鬼’，他记得奶奶过世前也曾经跟他讲过这样的传说。</p>


    可只是传说而已，炭治郎从小到大并没有真正见过‘鬼’直到现在也一样，所以也仅仅是当做传说而已。</p>


    可是当第二天清晨他回到家中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p>


    当幸福被打破的时候，总是弥漫着鲜血的气息。</p>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炭治郎本就灵敏的鼻子。</p>


    他走到离家不远处的树林就开始意识到不对。</p>


    当他冲回家中，看见家里的景象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p>


    死了……都死了……</p>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他的家人都死了。</p>


    妈妈，花子，竹熊，阿茂，六太……</p>


    冰冷的尸体，猩红鲜血，在他的家中描绘出一副地狱的绘图。</p>


    唯一能够感受到还有一线生机的，只有他现在正背着的祢豆子。</p>


    “不要死啊……祢豆子……”</p>


    炭治郎大口地喘着粗气，默默地祈求着，拖着脚下沉重的步伐朝着城镇的方向奔跑。</p>


    只有祢豆子身上还残存着一丝体温，要是能找到医生的话，说不定还有救。</p>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熊？是没冬眠的熊出来了吗？”</p>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p>


    他只能带着心中的疑惑不断奔跑，就算喘不过气来，冰冷的空气刺痛着他的肺部，他依旧不能停下。</p>


    不仅不能停下，还要想办法走得更快，毕竟距离城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死去。</p>


    “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p>


    炭治郎喘着粗气奔跑着。</p>


    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身上正在出现异常的变化。</p>


    ······</p>


    “是这个方向吗？”</p>


    明明是白天天空却笼罩着阴霾。</p>


    冰天雪地的山脉中，一道身影飞速疾行，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身影，如果不是掀起的雪如长龙般卷起，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经过。</p>


    漫天的风雪呼啸而过，凌厉的风刮在轩浩脸上，但是他的面色阴沉毫不在意。</p>


    “就是这个方向……”</p>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p>


    这是他妹妹的声音。</p>


    就在不久前，他的妹妹听见了求救。</p>


    是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某个女孩有危险，于是他立刻启程朝着这个方向赶来了。</p>


    可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不断地在他心中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也或许已经发生……</p>


    ······</p>


    “咚——咚——咚——”</p>


    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p>


    山里突然间变得躁动了起来，炭治郎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不安的味道，似乎冬眠的动物们都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吵醒了，它们身上散发着的不安弥漫了整个山林。</p>


    炭治郎停下了脚步。</p>


    “是什么在朝着这边过来？”</p>


    他有些疑惑，他很确定有什么东西来了，一股让人无法言喻的味道正在朝着这里接近，好像是人……但又与常人不同……</p>


    这股味道中夹杂着焦虑不安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p>


    “啊嗷嗷嗷嗷——”</p>


    “！？”炭治郎的注意力紧张地集中在前方急速靠近的东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上的祢豆子的异样，直到听见这声凄厉的号角声。</p>


    “祢豆子！？你怎么了？”</p>


    他慌乱地回头。</p>


    而他身上的祢豆子不断地挣扎，让他失去了平衡。</p>


    走在山路上的炭治郎突然间脚下一滑，连同着祢豆子一起朝着山下跌落。</p>


    “砰——”</p>


    坠落的声音响起。</p>


    炭治郎后怕地望着天空。</p>


    “我还没死？”</p>


    他赶紧从地面上爬起，雪地上留下他跌落时砸出的印记。</p>


    是厚厚的积雪救了他一命。</p>


    “祢豆子！？”</p>


    他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势，就开始焦急地呼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p>


    因为妹妹身上受了伤，比他更虚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p>


    “！？”</p>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p>


    那不是他的妹妹祢豆子是谁？</p>


    可是他惊讶地看见原本应该奄奄一息的祢豆子此刻已经站了起来。</p>


    “祢豆子！你没事吧？”</p>


    炭治郎焦急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跑过去，“不要勉强自己站起来！还是哥哥……背着你去镇上看医生吧？”</p>


    “祢豆子……”</p>


    炭治郎靠近祢豆子的速度放慢下来。</p>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弄清楚祢豆子的状况。</p>


    祢豆子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妹妹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p>


    “嗷——”</p>


    突然间，祢豆子抬起头来。</p>


    那双樱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些血丝，原本漂亮的脸上暴起一根根清晰可见的经脉，最让炭治郎惊讶的是……嘴里不知何时生出的獠牙！</p>


    看着自己的妹妹朝着自己身上扑过来，炭治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p>


    “是鬼。”</p>


    他突然回想起了这种原本以为只是传说的生物。</p>


    “祢豆子是……吃人的鬼？”</p>


    下一刻，炭治郎否定了这种想法。</p>


    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妹妹他自己最清楚了，祢豆子是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是人类，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可能是鬼？</p>


    虽然这种气味……绝对不属于他所认识的祢豆子，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认错，这就是他的妹妹，而且杀死自己家人的也不可能是祢豆子，因为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祢豆子正护着六太倒在门口，嘴上手上都是干净的没有丝毫的血迹。</p>


    “啊——”</p>


    来不及仔细思考，鬼化的祢豆子已经扑到了炭治郎身上。</p>


    炭治郎咬牙抽出了别再腰间用来砍柴的斧头，用斧头柄抵住了祢豆子撕咬的嘴。</p>


    可是祢豆子身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p>


    炭治郎惊恐地发现自己妹妹的身体正在不断膨胀，肌肉隆起，力量也早已超出正常人的水平。</p>


    按在他身上的手越发的用力，他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身上的骨骼被压迫发出咯吱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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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灶门兄妹

    炭治郎竭力地用斧头柄抵住祢豆子的嘴，锋利的牙齿咬在木棍上发出咯吱的声音。</p>


    他满头大汗的看着痛苦挣扎的祢豆子，心中充满了悔恨。</p>


    他是家中的长子，父亲病逝后本来应该由他来撑起整个家的。</p>


    可是当亲人们遭遇危险的时候，他却刚好不在家中，当他在夜里熟睡的时候自己的亲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p>


    炭治郎不敢细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阻止祢豆子乱来，至少要为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做些什么才行。</p>


    可是……</p>


    鬼化之后的祢豆子的力量很大，普通人类是不可能凭借力量抵御鬼的进攻的。</p>


    “啊……呜——”</p>


    祢豆子咬住木棍的嘴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的力量越来越大，离炭治郎的距离也越来越近。</p>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炭治郎脸上，唾液顺着齿间滴在炭治郎额头。</p>


    “加油啊，祢豆子！”</p>


    炭治郎拼命地朝着自己的妹妹哭喊，“忍住，不要放弃！”</p>


    “保持住自我，不要变成鬼！加油，祢豆子！”</p>


    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哥哥的呼唤，鬼化的祢豆子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表情，晶莹的泪滴不住地从那双樱色的眼睛里涌出，滴落在炭治郎脸上。</p>


    祢豆子她还在努力！炭治郎看着祢豆子挣扎的模样也变得热泪盈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放弃，那么他也不能放弃，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将凑近的祢豆子推开了一些。</p>


    就在炭治郎想趁着祢豆子挣扎时力量减弱推开她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震动，让他发力的动作迟疑了一下。</p>


    “是地震吗？”</p>


    不对，有什么东西冲过来了！</p>


    炭治郎心中一紧，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直直地冲过来了，是刚才那股奇怪的味道。</p>


    即使他们摔下山坡也跟过来了，很明显是朝着他们来的。</p>


    炭治郎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挣扎着带着抱住祢豆子的身体在雪地上翻滚，紧紧将自己的妹妹按在雪地上。</p>


    下一瞬，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的颜色。</p>


    一道身影突兀地在两人身边停下，伴随着他的急停，漫天的风雪在暴风中狂舞，几乎瞬间就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淹没。</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炭治郎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动弹。</p>


    祢豆子不断地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但铺天盖地压下来的积雪让增加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炭治郎也终于得以制服发狂的祢豆子。</p>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背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紧接着一股向上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厚厚的积雪中拎出来。</p>


    “嗷嗷嗷嗷——”</p>


    离开了厚厚的积雪压制，祢豆子痛苦地挥舞着手脚，又开始挣扎起来。</p>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没有挣扎着要去撕咬炭治郎，而是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离开这里。</p>


    “来晚了吗……”</p>


    轩浩的眉间闪过一丝愠怒，将手中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分开来。</p>


    他随手将少年扔在地上，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女孩。</p>


    当他看清楚这个女孩的样貌时，目光微微一愣。</p>


    这是一张让他感到很熟悉的面孔，因为这个女孩的模样跟五百年前的嘉神川真夜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尤其是那双樱色的瞳孔，如果樱花般绚烂。</p>


    只是轩浩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曾经听产屋敷说过，那个女孩除了那把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p>


    轩浩有些疑惑了，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轮回这种东西吗？还是说着这只是万中无一的巧合而已。</p>


    可是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p>


    轩浩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究竟是眼前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女孩身上正好就寄宿着灵魂碎片，还是五百年前的嘉神川身上本就寄宿着灵魂碎片只是当时的他没能察觉，如今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了？</p>


    “祢豆子！”</p>


    一声焦急的呼喊打断了轩浩的思路，他微微愣了愣神，看着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刚才那个少年。</p>


    “她叫做祢豆子吗？”轩浩轻轻问道。</p>


    听见疑问的炭治郎还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挣扎地爬起来，慌张地看着一只手提着祢豆子的男人。</p>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脸上带着面巾看不清楚表情。</p>


    “啊啊啊啊啊……”</p>


    祢豆子在这个男人手中挣扎着，她的双手被压在背后完全不能动弹。</p>


    炭治郎喊着自己的妹妹，伸出手不断靠近那个男人。</p>


    “唉……我问你，她叫祢豆子吗？”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又问了一次。</p>


    “是……是的！”</p>


    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她……她是我的妹妹！！”</p>


    他焦急地想要上前从男人手中夺回挣扎的祢豆子。</p>


    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p>


    虽然这个男人现在带着面巾让他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充满疑惑和愤怒的味道。</p>


    “你是谁？请你放开我的妹妹……”</p>


    “我劝你暂时不要靠近她。”</p>


    轩浩伸出手轻轻一挥，掀起的风雪让炭治郎踉跄地退后几步。</p>


    “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她已经变成鬼了，现在把她交还给你，你能控制住？”</p>


    “我……”</p>


    炭治郎再次跌倒在地上，面对男人的质问，他犹豫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p>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p>


    “按照常理，鬼是人类的敌人，留在世间只会吃人，鬼杀队会负责杀死他们，而我正好也是鬼杀队的人……”</p>


    “不！请稍等一下！”炭治郎听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急了，“祢豆子并没有吃过人！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在家的时候闻到有一股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人应该都是那个家伙杀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祢豆子会变成这样，但是她肯定不是凶手！”</p>


    “……”</p>


    被打断发言的轩浩沉默了一阵，看样子这位应该是这个女孩的亲哥没错了，他话还没说完也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这个少年就已经着急的将一切都全部交代了。</p>


    轩浩稍微沉思了一下，因为他从这个少年的发言中发下来一些有用的信息。</p>


    这个少年的鼻子很灵敏，这个少年的家人遇害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闻到过某只鬼的味道……而能将人类变成鬼的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的血。</p>


    “看样子有必要去现场勘察一下，不过在此之前……”</p>


    轩浩理清楚思绪后将目光移到了眼前这个少年身上。</p>


    在他刚才思考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在慌乱地列举着自己妹妹无罪的证据。</p>


    “祢豆子才不会吃人！她没有变成鬼！她应该还知道我是谁，祢豆子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p>


    “变成鬼的人，从来就没有能够恢复原样的......”</p>


    “那我就去找，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一定会找到让祢豆子变回原样的方法的！”炭治郎焦急的想要上前，可看见轩浩再次抬起的手他的脚步再次顿住了。</p>


    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大，能够轻松制服鬼化之后的祢豆子，刚才一挥手就将他掀飞老远，他根本不是对手！</p>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急，但是他想不到能够从这个男人手中夺回祢豆子的方法。</p>


    到最后似乎除了求饶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p>


    “请不要伤害祢豆子！求你不要杀她！”</p>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他已经不想再失去最后的家人了。</p>


    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将额头轻轻扣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让泪水往外流。</p>


    “请您手下留情……我求求你……请别杀我妹妹……”</p>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少年，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你就……只会跪在地上求饶吗？”</p>


    他朝着眼前的少年勾了勾手指。</p>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懊恼，从这个少年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模样，想要保护妹妹吗？当然很好，但……他同样也知道，跪地求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p>


    “不要把生杀大权交给别人！你应该知道的吧？跪地求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不会有人怜悯你，这就是现实！弱者不会有选择的权力，更不可能让你的妹妹变回原来的样子！”</p>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的手里明明有武器，为什么不反抗？是因为害怕吗？是想要逃避吗？如果真的是这样……”</p>


    那你和曾经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轩浩心中微微叹息，他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发呆的少年。</p>


    曾经经历过同样情况的他最清楚现在这个少年缺少的是什么。</p>


    是变强的动力。</p>


    哭泣和绝望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少年此刻该做的是将痛苦化为动力，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所以……</p>


    愤怒吧，嘶吼吧，不共戴天的仇恨，强悍而纯粹的愤怒，将化为坚不可摧的动力，变强的方法有很多，但这是现在最适合这个少年的方法。</p>


    轩浩冷漠地抬起手来，一股浓郁的杀意朝着眼前的少年身上笼罩而去。</p>


    而让他微微诧异的是，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被杀意影响。</p>


    炭治郎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身上的愤怒和杀意，这个男人如此愤怒的抬起手，是想要干什么？</p>


    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害怕只是本能地拼命地上爬起来。</p>


    “住手！”</p>


    看着这个咆哮的少年，轩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p>


    一块拳头大的飞石朝着他的脸上砸过来。</p>


    炭治郎终于愤怒了，他的愤怒掩盖了心中的恐惧，忘记了什么是害怕，但却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p>


    就像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一样，他很弱小，弱小的他无法战胜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手中有武器能够反抗，即使他因为愤怒不再害怕，依旧赢不了，这就是现实。</p>


    “但是，就算赢不了，我也要……”</p>


    炭治郎提起地上的斧头，在扔出石头的同时借助树林里的树木避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p>


    用石头分散注意，再借助树木掩盖视线，最后朝着这个男人拼命地冲过去，双手拖在身后拼尽全力做出即将劈砍的动作。</p>


    只是那柄斧头早已经不在这个炭治郎手中了，而是正飞旋在天上以弧线朝着轩浩的头顶砸过来。</p>


    站在原地的轩浩依旧平静地看着这个少年的动作。</p>


    “是想……同归于尽吗？”</p>


    轩浩轻轻笑了笑，很好的计策，但是很遗憾，这个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p>


    “不过作为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合格了。”</p>


    “啊啊啊——”</p>


    炭治郎拼命地呐喊着，希望能够这样吸引住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让他察觉不到他扔出来的斧头。</p>


    可是就在他靠近到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突然间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p>


    紧接着，他看着这个男人轻轻抬起了手。</p>


    “睡吧。”</p>


    有些无奈的声音在炭治郎的耳边响起。</p>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斧头被毫不留情地击落。</p>


    轩浩看着被自己敲晕在地上的少年，面巾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p>


    “啊！”</p>


    “嗯？”</p>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被自己制住的祢豆子。</p>


    看着炭治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这个女孩突然间变得更加躁动了。</p>


    她拼命地挣扎着，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拧下来。</p>


    轩浩有些不忍心所以放开了手。</p>


    下一刻，祢豆子拼命地朝着炭治郎身上扑过去。</p>


    轩浩抬起手想要制止，可当他抬手抬到一半的时候就顿住了。</p>


    “啊——”</p>


    祢豆子转身护在晕倒的炭治郎身前，即使嘴角流着口水看上去很痛苦，依旧没有伤害这个晕倒的少年。</p>


    哥哥为了保护妹妹拼命，妹妹也忍着痛苦守护哥哥。</p>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早该想到的……”</p>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p>


    他早该想到的，能够寄宿着灵魂碎片的人即使变成了鬼也应该是特殊的。</p>


    祢豆子是与其他的鬼不一样的，她不会吃人。</p>


    他轻轻走上前。</p>


    “啊嗷！”</p>


    祢豆子双手护在炭治郎身前，嘴里发出恐吓似的嗷叫声，似乎是在警惕眼前靠近的男人。</p>


    但是这样的恐吓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p>


    这个男人依旧在朝着这边靠近。</p>


    于是她扑上去了，张开嘴一口咬在眼前的男人伸出的手臂上。</p>


    “咯吱——”</p>


    牙齿摩擦着手臂上的皮肤发出尖锐的声音。</p>


    祢豆子用力咬了咬，发现无论如何都咬不动。</p>


    “好了，乖，快睡吧。”</p>


    一直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头顶，强烈的困意不断地袭来，祢豆子脸上狰狞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闭上眼前陷入了睡眠之中。</p>


    “嗷呜。”</p>


    她含着轩浩手臂的嘴不断地吮吸着，发出梦呓般的声音。</p>


    “唉……”</p>


    感受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婴儿吮吸一样的感觉，轩浩轻轻叹了一口气。</p>


    他温柔地掰开女孩的嘴巴，然后从附近的竹林中找来了一截竹筒绑在女孩的嘴上。</p>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只手一个，将昏睡在雪地里的两人抱起来消失在原地。</p>


    ······</p>


    “祢豆子！”</p>


    炭治郎大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从梦中醒来。</p>


    “发生了什么？”</p>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p>


    “对了！祢豆子！”</p>


    炭治郎慌乱地张望想要寻找祢豆子的身影，刚一转头，就发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祢豆子。</p>


    此刻的祢豆子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嘴上不知道被谁绑上了竹筒。</p>


    “太好了！”</p>


    他有些庆幸地抱着自己的妹妹，他还以为他们都死定了。</p>


    当炭治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祢豆子此刻似乎……回到了家中。</p>


    墙面和地板上仍然残留的血迹告诉他这一切都并非梦境，他真的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现在唯一还在身边的就只有祢豆子。</p>


    失落过后，炭治郎有些焦急地冲出房门，因为他的亲人们的尸体都不见了，地上只有血迹。</p>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因为急着带祢豆子去找医生，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安葬妈妈和弟弟妹妹。</p>


    他们去哪里了？</p>


    当炭治郎焦急地冲出房间，就看见了门口处不远不知何时立起的无名墓碑。</p>


    漫天的风雪中，一道孤单的身影坐在墓碑前。</p>


    炭治郎闻到了一股悲伤的味道。</p>


    他有些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悲伤呢？</p>


    “你醒了啊？”</p>


    坐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朝着他扔了一块石头。</p>


    炭治郎慌乱地接住。</p>


    “来吧，刻上他们的名字。”男人轻声说。</p>


    “请问您究竟是……”</p>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问眼前这个男人。</p>


    即使他再笨现在也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恶意。</p>


    “……”</p>


    轩浩沉默地摇头，“我的名字你现在不必知道。”</p>


    他没办法揭下面面巾露出面容，也不能告诉这个少年他的名字，因为祢豆子现在是鬼。</p>


    他并不清楚身为鬼的祢豆子是不是也在鬼舞辻无惨的监视中，至少五百年前的那只鬼即使同样寄宿着灵魂碎片依旧没能脱离无惨的掌控。</p>


    炭治郎缓缓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p>


    眼前这个男人既然一直蒙着面，想必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身份的吧，如果再继续问就太失礼了。</p>


    这个男人现在身上散发着的味道很温柔，这让炭治郎有些搞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很复杂。</p>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坏人。</p>


    不仅帮他制服了鬼化的祢豆子，还帮他埋葬了重要的家人们。</p>


    “谢谢先生……”</p>


    “不必了。”</p>


    轩浩缓缓起身。</p>


    “你还记得之前保证过的事情吗？”</p>


    “额？”炭治郎有些疑惑。</p>


    “要找到让你的妹妹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轩浩提醒道。</p>


    “当然！”炭治郎目光无比的坚定，“我一定会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的！”</p>


    “这就好，那么祢豆子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轩浩轻轻点头。</p>


    “……？”</p>


    炭治郎有些疑惑，祢豆子本来就是他的妹妹，什么叫暂时交给他了？</p>


    对了！这个男人提到过鬼杀队，还说鬼杀队是专门杀鬼的组织！难道这个男人只是暂时放过祢豆子吗？</p>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p>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p>


    轩浩叹了一口气，“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给你几个忠告吧。”</p>


    听见这个男人的保证，炭治郎松了一口气，“请……请讲。”</p>


    “第一，你的妹妹现在是鬼，不能照到阳光，否则会死的。”</p>


    “！”炭治郎赶紧回头看了看屋内，看见祢豆子还在熟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可是白天啊！虽然是阴天但是天上的云雾已经快要散开了，如果祢豆子突然跑出来那就糟了。</p>


    “第二，不想让你的妹妹被杀死，就别让她出现在鬼杀队剑士的视野中。”</p>


    “明白……”炭治郎认真地点头，这是关系到自己妹妹性命的问题，他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里。</p>


    “第三，不要拿下你妹妹嘴中的竹筒，如果让她尝到人类血肉的味道，一切就都太迟了。”</p>


    “第四，现在的你太弱了，你必须变强才有能力保护她。”</p>


    说道这里轩浩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p>


    他现在不能贴身保护在祢豆子身边，因为这会有暴露身份风险。</p>


    祢豆子是鬼，如果祢豆子在无惨的掌控中，无惨要是通过祢豆子的眼睛察觉到了他……躲起来都是小事，他怕那个老阴比抓住他的弱点。</p>


    “可是我该怎样才能变强呢？”</p>


    炭治郎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甚至连制服祢豆子的力量都没有。</p>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p>


    轩浩抬手指了指远处，“在那个方向有一座常年被浓雾笼罩的山峰，名叫狭雾山，过去那里恶鬼横行，不过经过多年鬼杀队的洗礼现在那里已经是鬼的禁地，没有鬼敢轻易靠近。现在的狭雾山山脚下住着一位叫麟泷左近次的人，他曾经是鬼杀队的‘水柱’。”</p>


    “您是想让我带着祢豆子去找那个人吗？”炭治郎有些疑惑，“可是您不是说不能让祢豆子出现在鬼杀队的视野中吗？”</p>


    “我对麟泷左近次有恩，他不会暴露祢豆子的消息的。”轩浩解释道，“他会指导你变强，然后你就加入鬼杀队吧……”</p>


    “可是我带着祢豆子，加入鬼杀队不太好吧？”炭治郎有些迟疑地说。</p>


    “只要不让祢豆子出现在其他鬼杀队剑士面前就行了，你不加入鬼杀队的话我要找到你们的行踪会很麻烦。”轩浩目光微凝，“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会放过你的妹妹，不是没有原因的。”</p>


    炭治郎微微点头，他听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虽然暂时放过了他的妹妹，但是这个男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所以一定要他们处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p>


    这应该算是这个男人身为鬼杀队队员的职责吧？不用想炭治郎都明白鬼杀队的队员放过鬼肯定是违规的，能够如此通融已经很值得他感谢了。</p>


    只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他呢？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p>


    是因为感同身受吗……</p>


    虽然遇见这个男人的时间这么短，但是他已经从这个男人身上闻到过许多复杂的味道了。</p>


    悲伤，愤怒，温柔。</p>


    这些情感让他隐约觉得或许这个男人身上也经历过与自己同样的绝望。</p>


    不管怎么样，炭治郎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个男人，“那就太感谢先生您了，我该怎么报答您呢？”</p>


    “不用了，”轩浩摇头，“如果真的想报答，就完成你的承诺吧。”</p>


    说着他朝着炭治郎身后指了指。</p>


    “呜——”</p>


    炭治郎转头朝着我屋子里看过去，看见祢豆子正在阴影出有些害怕地抱成一团，是因为阳光顺着门口照进去了。</p>


    他赶紧上前拉上了门。</p>


    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p>


    炭治郎轻轻朝着前方鞠躬，然后拿着手中的石头走到自己亲人的墓碑前刻上他们的名字。</p>


    等到他刻完名字祭拜完之后，太阳也落山了。</p>


    “咔——”</p>


    躲在屋子里的祢豆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出头来。</p>


    “呜呜。”</p>


    祢豆子的嘴中发出可爱的声音跑到炭治郎身边抱住他。</p>


    “祢豆子你记起我了？”</p>


    炭治郎看着像是小孩一般抱着自己的祢豆子露出开心的笑容。</p>


    他本以为祢豆子会像先前那样发狂，看见现在祢豆子的状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应该就能顺利带着祢豆子前往狭雾山了。</p>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p>


    藏在暗中的轩浩看着祢豆子这样的状态也终于放下心来离开这里。</p>


    趁着炭治郎和祢豆子昏睡的时候，他已经调查过这附近了，并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踪迹，甚至连普通的鬼都没有，看样子将祢豆子变成鬼的家伙早就已经离开了。</p>


    那么他继续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p>


    ……</p>


    狭雾山山脚下。</p>


    麟泷左近次提着刚从古井里打的一桶水回到了山脚下他居住的木屋前。</p>


    让他意外的是，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位隐。</p>


    自从他退居二线成为一名培育师之后，主公就很少派人来联系过他了，也只有真菰、锖兔和义勇会不时让鎹鸦送信报告平安。</p>


    “请问……是主公大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吗？”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地询问眼前的人。</p>


    “不，是我有事情找你。”</p>


    说着，轩浩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巾。</p>


    “这张脸，你见过吗？”</p>


    “砰——”</p>


    虽然麟泷左近次脸上带着天狗的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他此刻的动作能够看出来他的惊讶，连手中的水桶都不小心跌落在地上。</p>


    “您……您是……”</p>


    他走近了一步，仔细地看着这张脸。</p>


    “传说中那位明柱大人？”</p>


    麟泷左近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p>


    这张脸他是见过的，身为上一任鬼杀队的‘水’柱，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几十年前他也曾经负责过照看这位大人的身体一段时间，所以看见这张脸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p>


    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位大人真的会有醒过来的一天，五百年前的人物在如今醒来，简直就是神迹。</p>


    “没错，是我。”</p>


    轩浩微笑着点头，他匆匆赶来前还担心过万一这位曾经的水柱不认识他该怎么办呢。</p>


    “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办多了。”</p>


    “您……您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呢？”麟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激动。</p>


    “几年前吧。”轩浩回答，“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产屋敷并没有告诉大家。”</p>


    “我明白的。”麟泷左近次点头。</p>


    这个男人的苏醒意味着什么？原本身为水柱的他无比的清楚，因为这可是曾经击败过鬼舞辻无惨的男人啊！</p>


    或许无数人一直期待的黎明就要到来了！</p>


    在此之前保密工作必须做好才行，绝对不能让鬼舞辻无惨有所察觉。</p>


    “那么……大人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p>


    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明明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男人又何必出现在他面前还露出真面目呢？</p>


    “不久之后，会有一位少年来到你这里，他想要加入鬼杀队”轩浩开门见山地说。</p>


    “这当然没有问题……”</p>


    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就只是这种简单的事情吗？完全没有必要让这个男人亲自来跟他讲啊，他身为培育师教导想要加入鬼杀队的孩子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p>


    “请问大人，这个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p>


    “特殊的地方……”</p>


    听麟泷这样一提，轩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疏忽了，或许是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祢豆子身上了，他甚至连这个少年的名字都没问。</p>


    这个少年除了遭遇跟自己有些相似之外似乎看不见什么特殊的地方，硬要说特殊的地方……</p>


    “！”</p>


    轩浩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年额头上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p>


    不会这么巧吧……</p>


    突然间他的脑袋有些混乱，难怪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这道疤痕像极了继国缘一额头上的斑纹！</p>


    应该不会这么巧……轩浩摇摇头否定这个想法，毕竟斑纹是斑纹，疤痕是疤痕，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而且这个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p>


    “怎么了吗？明柱大人？”麟泷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轩浩有些不解。</p>


    “不，没什么。”轩浩缓缓摇头，“这个少年的名字我没问，因为我也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有什么特殊的。”</p>


    “那……”麟泷更加疑惑了，眼前这位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仅仅为了推荐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少年就在他面前露面？这完全没必要啊！</p>


    “这个少年我虽然没看出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妹妹很特殊。”轩浩的目光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p>


    “他的妹妹也是要加入鬼杀队的？”</p>


    “不，他的妹妹是鬼。”</p>


    “！！？”</p>


    麟泷左近次怀疑自己听错了。</p>


    “这是什么情况？”</p>


    “这个少年一家人都被鬼所杀，而且我怀疑是鬼舞辻无惨亲手做的。”轩浩皱着眉头解释道，“而他的妹妹正是因为这场劫难被变成了鬼，不过他的妹妹很特殊，似乎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理智，目前为止并没有伤过人，甚至在我试探的时候还护在这个少年面前。”</p>


    “您的意思是……”麟泷脸上表情也变得无比凝重。</p>


    “我认为这只鬼是特殊的，或许有一天她会成为解决人与鬼之间纷争的关键也说不定。”</p>


    “所以您希望我收留他们吗？”麟泷左近次问。</p>


    “不，我希望你暂时离开这里隐藏自己的身份，并将我的决定转告产屋敷耀哉。”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麟泷左近次眼前。</p>


    当麟泷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脸上凉飕飕的。</p>


    “我的面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反正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不见了，一张慈祥的老人面孔暴露在空气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p>


    好快的速度……麟泷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如果这位大人不是站在鬼杀队这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p>


    他缓缓地转身，看见自己的面具已经被这个男人拿在了手中。</p>


    “这两个人，我罩了。”轩浩缓缓将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从现在开始，我才是鬼杀队的培育师——麟泷左近次。没问题吧？”</p>


    “没……没问题。”麟泷有些汗颜。</p>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男人似乎是想要袒护这对兄妹。</p>


    让一个带着变成鬼的妹妹的少年加入鬼杀队……这很显然是违背鬼杀队规定的，甚至可以称得上背叛鬼杀队。</p>


    但既然是这位大人的决定，想必主公也没办法反对。</p>


    “您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方便行动对吧？”麟泷很容易就猜出了轩浩的打算，这个男人的存在必须保密，但是如果一直假扮成‘隐’的话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但有前任‘水柱’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p>


    即使是年迈的‘水柱’也比普通剑士强大许多，甚至短时间内能够发挥出柱级的实力，用来掩饰这位大人的身份在合适不过了。</p>


    最关键的是……</p>


    柱当中只有他才有带面具的习惯，只要跟义勇他们解释清楚，就不会有人怀疑这位大人的身份。</p>


    “呵呵。”轩浩轻笑着点头，“你能理解就最好了，那么把身上的外套也脱给我吧？”</p>


    要将自己的妹妹交给别人保护他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是以隐的身份呆在炭治郎身边还暴露实力的话很容易引起无惨的误会。</p>


    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案。</p>


    这位前鬼杀队‘水柱’，一直带着天狗面具而且实力强悍，刚好适合掩饰他的身份。</p>


    鬼杀队本来就人手不足，他这个‘老水柱’复出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吧？</p>


    ······</p>


    日落。</p>


    背着祢豆子走了一整天的炭治郎看见太阳下山后将背上被黑布包裹着的背篓放到地面上。</p>


    “祢豆子，可以出来了哦。”</p>


    他解开了包裹着的黑布，温柔地呼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p>


    背篓中，将自己的身体缩小的祢豆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篓中探出头来。</p>


    炭治郎伸出手将变成小孩的祢豆子从背篓中抱出来。</p>


    很快，祢豆子的身体开始变大撑起了有些松散拖在地面上的衣服。</p>


    “真乖。”</p>


    炭治郎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地摸着祢豆子的头，指着远处一座破旧的小佛堂，“前面有一座小佛堂呢，而且还亮着灯，看样子好像有人居住，我们去借宿一晚吧？你要乖乖的不要吓到人哦。”</p>


    说着，炭治郎牵起了祢豆子的手朝着小佛堂走去。</p>


    常态下的祢豆子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他非常自己自己妹妹的长相，绝对不会吓到人的，只要不说祢豆子是鬼，谁会信这么可爱的女孩是鬼。</p>


    可是刚走出几步，一股血腥的气味就顺着微风飘到了炭治郎的鼻子里。</p>


    “是有人受伤了吗？”</p>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带着祢豆子加快了脚步。</p>


    这段山路相当险峻，他在想可能是有人在爬山的时候受伤了。</p>


    或许是人类的血腥味掩盖了鬼的味道，也或许是炭治郎多年身为普通人的习惯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直到他带着祢豆子推开那座佛堂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p>


    当门被推开后，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炭治郎整个脸色变得煞白。</p>


    两男两女似乎是两对出游的情侣，他们绝望地倒在血泊中，即使死后脸上仍然带着恐惧的表情，连眼睛也没能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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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往死里练

    佛堂中，昏黄的烛光下。</p>


    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身边，正蹲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身影，他抓着其中一人的手放在嘴边，嘴角处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肉。</p>


    “搞什么啊？”</p>


    这只鬼听见背后的开门声有些疑惑地回头，“这里可是俺的地盘！”</p>


    可是当他回过头看见炭治郎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成了不解。</p>


    “等等……你是人类？”</p>


    他疑惑地看着炭治郎，刚才他明明闻到了鬼的气味，转过头却看见一个人类？</p>


    管他的！送上门来的美味，先杀了再说！</p>


    他的面目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然后朝着正在愣神的炭治郎扑了过去。</p>


    炭治郎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恶鬼终于回过神来。</p>


    “这是一只……吃人的鬼！”</p>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的斧头朝着扑过来的鬼头上斩去。</p>


    “噗——”</p>


    鲜血从鬼的脖子处溅射出来，恶鬼有些诧异地躲开。</p>


    这个少年明明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却能够毫不犹豫地抽出斧头砍他？</p>


    “有两下子嘛~”他抹了抹脖子处的血迹。</p>


    伤口愈合的好快！这就是鬼吗？炭治郎惊讶地看见这只鬼的脖子上被抹去血迹的地方伤口已经愈合。</p>


    虽然听说过‘吃人鬼’的传说，但炭治郎对于‘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根本就不了解，那个神秘的男人也只告诉他别让祢豆子被太阳光照到。</p>


    炭治郎握着手中的斧头警惕地看着眼前扭动着脖子的鬼，没想到居然用斧子砍破这只鬼的脖子也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换做普通人的话这应该算是重伤了吧！</p>


    “一把破斧头而已，别太嚣张了啊，人类！”</p>


    鬼擦了擦脖子上的有些粘稠的血迹，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炭治郎。</p>


    通过刚才的攻击他已经完全了解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底细。</p>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而已，手里的斧子也只是普通的金属打造的，根本就杀不死他。</p>


    那就没什么好怕了！</p>


    “嗖——”</p>


    想到这里，这只鬼再次朝着炭治郎扑过去。</p>


    炭治郎抬起手里的斧头想要反击，可这只鬼突然间爆发的速度简直太快了，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p>


    “砰——”</p>


    恶鬼将炭治郎整个人扑到在地，并且伸出手按住了他那只握住斧头的手臂。</p>


    “没辙了吧？人类！”</p>


    鬼嬉笑着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类。</p>


    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抗衡，要限制住这个人类的行动简直太容易了。</p>


    “你休想再用这把破斧头砍到老子，去死吧，人类！”</p>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炭治郎的脖子抓过去，似乎是想直接拧断炭治郎的脖子。</p>


    “呼呼……”</p>


    急促的呼吸声从祢豆子含着竹筒的小嘴中传出来。</p>


    人类血肉的味道让她身为鬼的身体开始有了本能的饥渴反应，佛堂中躺着的三具尸体深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p>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在自己的大腿上，似乎正在忍受着挣扎着，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涌出。</p>


    “砰——”</p>


    听见身后的搏斗声，祢豆子突然间好像反应过来。</p>


    她强忍着嗜血的冲动扭头，转身看向自己长在跟鬼搏斗的哥哥。</p>


    “保护哥哥……”</p>


    祢豆子心中此刻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不知为何居然压制住了身为鬼的本能冲动。</p>


    “可恶……”倒在地上的炭治郎拼命地挣扎着。</p>


    他握住斧头的右手被这只鬼限制住了，而仅靠一只左手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这只鬼朝着自己脖子抓来的手臂。</p>


    人与鬼的力量差距太大了，他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眼前的恶鬼分毫。</p>


    就在炭治郎感到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阵呼啸的风声突然传来。</p>


    “砰——”</p>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p>


    从一旁疾奔而来的祢豆子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接将压在他身上的这只鬼的头颅踹飞了。</p>


    被踹飞头颅的鬼身体停滞了，他也终于从束缚中挣脱出来。</p>


    “祢豆子……”</p>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祢豆子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p>


    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意思到，自己的妹妹真的已经变成了鬼。</p>


    他明明已经向那个男人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要想办法让妹妹变回人类的……可是现在居然反过来被祢豆子保护了。</p>


    “这样不行……我必须变强才行！”</p>


    就在炭治郎发呆的时候，被踢飞头颅的鬼的身体动了起来，挥出利爪朝着炭治郎头上抓过来，指尖锋利的爪子毫无疑问地能够贯穿他的脑袋。</p>


    “还没死？”</p>


    炭治郎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p>


    没想到鬼这种生物居然身首分离了居然还能够行动！</p>


    不行……躲不开！</p>


    尽管他竭力地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闪开这一爪，但是他还是太慢了。</p>


    “砰——”</p>


    旁边的祢豆子又抬起腿，一脚抽在这具身体上将其踹飞。</p>


    “！！”</p>


    好强！一脚踹飞头，又一脚踹飞身体。</p>


    炭治郎看着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像个战神一样的祢豆子大受打击。</p>


    “可恶可恶啊！”</p>


    那只鬼被踹飞到一旁地上的头颅愤怒地朝着祢豆子咆哮，“喂喂喂！你什么意思？身为鬼为什么要帮人类！？分配食物的话等我杀了他再说啊！”</p>


    不过祢豆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挡在炭治郎身前绑着竹筒的嘴里发出威胁一般的呜咽声。</p>


    “你……”</p>


    看见身为鬼的祢豆子居然保护人类，这只鬼的头颅上青筋暴起，“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身为鬼的你要跟人类混在一起？”</p>


    他完全不能理解祢豆子的举动，按照常理来说鬼之间争斗是没意义的，即使是争夺食物也应该先把人类杀死之后在慢慢决斗，会保护人类的鬼，他还是头一次遇见，简直荒谬！</p>


    “不管了！反正这小子跑不了，那我就先教训你！”</p>


    伴随着这枚头颅的咆哮，倒在地上的无头身体诡异地站了起来，朝着祢豆子的方向扑过去。</p>


    “！！”</p>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头掉在地上还能说话，甚至还能够分头行动！？早知道之前该问清楚那位先生的！</p>


    “住手！”</p>


    看着那具无头的身躯朝着祢豆子扑过去，炭治郎焦急地双手举起斧头上前想要拦住，但是刚上前一步就闻到了身后一股恶意传来。</p>


    来不及思考，他就赶紧转身将斧头朝着身后挥过去。</p>


    “咔——”</p>


    锋利的牙齿咬住了斧头的锋刃。</p>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那颗原本滚落在地上的头颅上居然长出了两只强壮的手臂。</p>


    这只鬼的头颅就是靠着这两只手臂移动到他身后向他发起进攻的，不仅如此这只鬼的头发似乎也很诡异，居然自己缠上了他双手握住的斧头上，似乎想要从他手中夺走武器！</p>


    “这太异常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命，脑袋上居然能长出胳膊来？”</p>


    炭治郎咬着牙用力地抵挡着扑过来的头颅，身后的祢豆子正在被鬼的身体攻击，他现在十分的愤怒。</p>


    “一颗脑袋而已，难道我连一颗脑袋都对付不了吗？”</p>


    青筋从炭治郎额头暴起，“给我滚开！”</p>


    双手握着斧头没办移开，他只能愤怒地咬紧牙关，头向后仰，然后猛地一记头槌砸在鬼的脑袋上。</p>


    “砰——”</p>


    闷响的撞击声响起。</p>


    这只鬼被炭治郎这么一撞瞬间愣住了。</p>


    连朝着祢豆子扑过去的身体都有了一瞬间的迟滞。</p>


    “这个小子的脑袋……好硬！”</p>


    他的心中无比的疑惑，区区一个人类的脑袋怎么能够这么硬，身为鬼的他都被撞懵了，头脑一瞬间陷入了空白中。</p>


    一般人在这样的撞击下妥妥的脑震荡，但是炭治郎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撞击有什么不适，反而越战越勇！</p>


    他趁着这只鬼被撞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提起斧头奋力地将这颗头颅朝着一旁的树上推过去。</p>


    “咔——”</p>


    锋利的斧刃牢牢地嵌进树干中，将这只鬼的头颅钉在了树干上。</p>


    “祢豆子！”</p>


    做完这一切之后，炭治郎头也不回地朝着祢豆子的方向追过去，他现在只担心自己的妹妹会有什么意外。</p>


    “该死的人类！”</p>


    回过神来的鬼拼命地在树干与斧头柄之间挣扎。</p>


    他的头被斧头柄夹在树干上了，本来为了抢夺这个人类手中的斧头缠绕在斧头柄上的头发现在反而成了束缚他的东西，完全挣脱不开。</p>


    炭治郎朝着祢豆子所在的方向拼命奔跑。</p>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祢豆子现在正处于劣势之中。</p>


    祢豆子虽然变成了鬼，但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毫无战斗经验，而且她与别的鬼不同，并没有吃过人，刚刚变成鬼又处于饥饿状态的她即使有力量也发挥不出来。</p>


    看着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跌倒在地的祢豆子，炭治郎愤怒地扑了过去，即使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他依旧要保护自己的妹妹。</p>


    虽然祢豆子是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受伤也是可以复原的，但是他身为哥哥，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欺负？</p>


    “混蛋，给我住手！”</p>


    炭治郎不顾一切地将抬起脚正要踩祢豆子的无头身躯扑到，可是下一刻他就陷入了恐慌。</p>


    他冲得太着急了，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是悬崖！</p>


    “啊……”</p>


    眼看着自己就要跟这具无头的身躯一起坠落悬崖摔得粉碎，炭治郎忍不住叫了出来。</p>


    “呜——”</p>


    上方传来了焦急的声音。</p>


    祢豆子看着即将坠落的哥哥，赶紧伸出手抓住了炭治郎的手腕。</p>


    “啪——”</p>


    “啊啊！！”</p>


    悬崖下方很快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此同时后方的树林中那枚被钉在树干上的头颅嘴里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p>


    悬挂在悬崖边的炭治郎看着悬崖下方摔得血肉模糊的黑色阴影心中一阵后怕。</p>


    还好变成鬼的祢豆子有足够的力量拉住他，否则他摔下去估计跟这只鬼是一样的下场。</p>


    回到山崖上的炭治郎带着祢豆子回到佛堂外面的树林边上。</p>


    他们找到了那只鬼钉在树干上的头颅。</p>


    似乎是因为身体受到重创，这只鬼陷入了昏迷当中，但是依旧没有死去。</p>


    “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p>


    炭治郎有些小心翼翼地拔出身上的短刀。</p>


    身首异处不死也就算了，居然都能感受到疼痛，跌下那么高的山崖摔得稀巴烂居然只是昏迷！总之他完全不能理解。</p>


    炭治郎双手颤抖地握着刀靠近。</p>


    这只鬼身上的气味跟留在他家中的那只鬼的气味不一致，看样子不是杀害他亲人的凶手，但是……这只鬼也是会吃人的！</p>


    佛堂中此刻躺着的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是骗不了人的。</p>


    “呼……呼……”</p>


    炭治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心中知道如果不给这只鬼致命一击的话，这只鬼一定还会伤害许多人，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杀了这只鬼，但是不知为何他握刀的手依旧在颤抖。</p>


    “不行……我必须下狠心……杀了他！”</p>


    炭治郎抬起手准备动刀。</p>


    就在这时候，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到炭治郎耳中。</p>


    “用这种普通的刀是杀不死鬼的。”</p>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带着天狗面具的脸。</p>


    这个穿着水蓝色羽织头被兜帽包裹着脸上还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像是幽灵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p>


    听那嘶哑声音好像是个老人，但是不知为何他居然完全没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靠近。</p>


    不过他并没有从这个老人身上闻到恶意的味道，而且从这个老人刚才的话应该是在提醒他。</p>


    “那……请问要怎么样才能给他致命一击呢？”炭治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这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p>


    “不要光问别人，自己动脑筋思考啊……”</p>


    老人戴着面具不知道是何表情，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炭治郎。</p>


    “……”</p>


    炭治郎沉默了一阵，收回了手中的匕首。</p>


    除了匕首和斧头……那就只有地上的岩石了。</p>


    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找到其他什么武器，只能从地上抬起一块头颅大小的岩石。</p>


    可当他抬着岩石走到这只鬼跟前的时候又犹豫了。</p>


    鬼异常强大的生命力他已经深刻地见识到了，除了将这只鬼的头颅砸得彻底粉碎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杀死鬼。</p>


    “可是这样的话……会很痛苦吧？就没有什么能够一下子取他性命的方法吗？”</p>


    看着犹豫的炭治郎，轩浩藏在天狗面目下的眉头微微皱起。</p>


    这个少年太过优柔寡断了，即使正面对的鬼刚才还想夺走他的性命，他似乎依旧不能下狠心杀死这只鬼。</p>


    抱着这样的觉悟可是没办法达到目的的啊。</p>


    就在炭治郎犹豫的时候，一束光亮穿过树冠照射下来，天已经亮了。</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将炭治郎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只鬼身上的异样。</p>


    仅仅是被阳光照射到一下，这只鬼的身上就像被烈火灼烧般疯狂地挣扎，瞬息间就化作飞灰消散与天地间。</p>


    “仅仅是被阳光照到就会变成这样吗？难怪祢豆子会这么讨厌阳光”</p>


    炭治郎有些震惊地反应过来赶紧转身，“祢豆子！”</p>


    他焦急地东张西望，终于在佛堂的阴影处看见了缩在背篓里瑟瑟发抖的祢豆子。</p>


    确认好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后，炭治郎将目光看向刚才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p>


    他看见此刻的老人已经将遇害的几个旅人安葬在佛堂旁边的空地中，这个老人站在阳光下的身影让他不知为何感到很熟悉。</p>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同样的场景？</p>


    “请问您是……”</p>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上前问道，这个老人很显然是知道杀死鬼的方法的，或许也是鬼杀队的人。说不定会知道他要寻找的那位麟泷左近次的消息。</p>


    “老夫名为麟泷左近次，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轩浩缓缓转身面向身后的炭治郎。</p>


    “啊！是的！我叫灶门炭治郎，我的妹妹叫祢豆子……”</p>


    炭治郎有些激动地自我介绍着。</p>


    他终于找到可以帮助自己变强的人了，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很清楚地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如果不是运气好有祢豆子帮忙再加上这只鬼大意了，那么他对上这只鬼的胜算是零。</p>


    “炭治郎是吗……”</p>


    听闻这个少年的名字后，轩浩沉声问道，“当你妹妹吃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做？”</p>


    “额……”</p>


    听见这样的问题，炭治郎愣住了。</p>


    “啪——”</p>


    响亮的耳光扇在炭治郎脸上。</p>


    “回答得太慢了。”</p>


    轩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但从刚才就能够看出，你是一个相当优柔寡断的人，直到太阳升起你都没能下狠心将那只鬼杀掉。”</p>


    “……”</p>


    炭治郎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找不到反驳的话。</p>


    “知道为什么你没能在我提问之后立刻给出答案吗？因为你的觉悟还远远不够。在你妹妹吃人的时候，你只有一种选择，阻止她！如果你决意要保护变成鬼的妹妹，这样的心里准备是必须的！”</p>


    说到这里，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激动了，于是尽量放缓了语气，“你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炭治郎，你要记住自己曾经的誓言，绝对不能让你的妹妹变成吃人的鬼。明白我的意思吗？”</p>


    “明白！”</p>


    听着眼前的老人变得柔和的声音，炭治郎的目光逐渐亮了起来，之前遇见的那个神秘的男人的身影和眼前老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p>


    他终于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p>


    这两个人好像……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好像变了？不对！似乎是身上衣服的味道。炭治郎的鼻子动了动，他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的味道。</p>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不愿意暴露身份呢？</p>


    炭治郎有些不解，但是他也并没有多问。</p>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善意，无论对方为何要隐藏身份，都是在帮助他！</p>


    刚才这个男人会问他那种问题，是因为他昨晚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太过优柔寡断了，连斩鬼的决心都没有！</p>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是无法保护祢豆子的。</p>


    他曾经发誓过要保护好祢豆子，不让她变成吃人的鬼，一定要找到帮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p>


    如果没有足够的觉悟的话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必须做好相应的觉悟！</p>


    “明白就好，背上你的妹妹跟我来吧。”</p>


    轩浩转身朝着远处浓雾笼罩的山峰迈步。</p>


    炭治郎愣了愣，赶紧将装着祢豆子的背篓用黑布包好，然后快步跟了上去。</p>


    “好快！”</p>


    炭治郎喘着粗气勉强跟在眼前这个男人身后不远处。</p>


    他已经是在全力奔跑了，但依旧无法拉近与前面这个人的距离，而这个人明明看上去就像是在散步一样走在前面，步伐很轻，甚至听不见脚步声，但即使是这样速度也比他快很多。</p>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炭治郎心中仍然有疑惑。这个人拐弯抹角地让他来到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真面目。他在想‘麟泷左近次’这个名字是不是也是掩饰呢？</p>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因为这个人是在帮助他和祢豆子，而且这个人很强！最重要的是愿意教导他变强！</p>


    “我必须变强才能保护好祢豆子……”炭治郎此刻心中只有着一个想法。</p>


    他奔跑的步伐十分的颠簸，即使他竭力地护住身后的背篓，依旧能够感受到祢豆子在背篓中晃动的动静。</p>


    因为是家里除了他之外最大的孩子，从小到大祢豆子都很懂事，破旧的衣服缝缝补补也舍不得买新的，把省下来的钱都给弟弟妹妹们买吃的。</p>


    不会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新衣服，炭治郎是知道的，他已经让祢豆子受了太多委屈了。因为他的无能，没有让自己的家人们过上好日子，还让他们遭受劫难。</p>


    直到现在炭治郎都在后悔。</p>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下山就好了，如果他那时候就已经强大到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只剩下唯一的亲人祢豆子，还让她变成了鬼。</p>


    “我一定会变强的，哥哥一定会让你变回人类！然后赚钱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p>


    炭治郎满头大汗地咬牙奔跑着，追逐着走在前面的背影，对现在的他来说，这道背影就像是改变命运的希望。</p>


    迷雾笼罩的山脚下。</p>


    轩浩在麟泷左近次居住的木屋前停下了脚步。</p>


    听见背后匆匆跟上来的身影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转过身有些欣慰地看着这个少年。</p>


    “累吗？”</p>


    “呼……累……呼呼……”</p>


    炭治郎剧烈喘息着勉强回答道。</p>


    此刻的炭治郎只感受到双腿无力，脑袋也因为缺氧变得有些晕乎乎的。</p>


    这个男人实在是走得太快了，看上去步伐缓慢，却有着正常人百米冲刺的速度，为了不跟丢他必须一直竭尽全力地奔跑，如果不是平日里经常在家里干重活，他现在已经趴下了。</p>


    “累就对了。”</p>


    那张天狗面具下传出略微无情的嘶哑声音，“不过现在可不是该你休息的时候，继续跟我走。”</p>


    “啊？”</p>


    炭治郎愣住了。</p>


    这不是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吗？</p>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破旧木屋，狭雾山脚下的木屋，没错啊就是这里，还要去哪里呢？</p>


    “想要变强，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超越自己现在的极限。”</p>


    说着，轩浩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走去。</p>


    “要放弃的话，可以停下来休息。”</p>


    “呼……呼……”</p>


    炭治郎看着这个男人朝着山上走的背影大口地喘着粗气。</p>


    他竭尽全力地拖动自己无力的双腿迈动步伐。</p>


    这个男人是不会等他的，炭治郎心中无比清楚，如果他现在停下脚步休息，那么就不会又第二次机会了。</p>


    “即使是爬着，也要跟着上山！”</p>


    这个男人说得对，想要变强保护好祢豆子，就必须超越他现在的极限。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弱了，甚至还要反过来依靠祢豆子保护，这样怎么可以？</p>


    炭治郎急促地喘着气，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虽然现在并没有在奔跑，只是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但他原本就没有力气了，对于普通人来说，竭力的情况下在空气稀薄的狭雾山里想要登上山顶是很困难的。</p>


    轩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走得很慢，就像普通游人登山一样走在炭治郎前面。等到两人抵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p>


    “好了，把背篓交给我吧。”</p>


    轩浩伸出手朝着炭治郎示意。</p>


    “……”</p>


    炭治郎喘着粗气，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最后还是乖乖听话地将装着祢豆子的背篓交给这个男人了。</p>


    这个男人如果要杀祢豆子的话早在之前就动手了，根本没必要特地让他带着祢豆子来狭雾山。</p>


    “很好。”</p>


    轩浩将背篓提在手上，满意地看了炭治郎一眼。</p>


    信任测试算是过关了。</p>


    “那么我先下山了，接下来你要从这里设法独自返回山下的木屋里，如果累的话可以选择先休息一下，但是我只会等你到天亮。”</p>


    “啊……”</p>


    炭治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眼前的男人已经瞬间消失在他面前。</p>


    好快的速度，就像之前在自己家门口一样，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离开的。</p>


    “我以后也能变得这么强吗？”</p>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观察着周围的情况。</p>


    狭雾山，和名字一样，漫山遍野都是浓浓的雾气，根本分辨不清楚方向，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的话很容易就会迷路。</p>


    但是这难不倒炭治郎，他的鼻子很灵敏，只要顺着来时留下的味道就可以回去了。</p>


    调整完呼吸后，炭治郎准备现在就动身，虽然这个男人说可以休息，但是他想如果这是考验的话不可能这么简单。</p>


    果然，他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是一根麻绳。</p>


    浓郁的雾气让他没能看见脚下设下的陷阱，还好他走得很慢，没有直接朝着前面跌倒。</p>


    差点失去平衡跌倒的炭治郎刚想松一口气，突然从远处飞来的石子重重地打在他身上，让他彻底失去平衡。</p>


    紧接着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地穴，木槌……各种各样的一连串的陷阱疯狂地朝着他袭来。</p>


    ······</p>


    回到山下的轩浩听见山里传来的惨叫声内心毫无波动。</p>


    山上那些陷阱是麟泷左近次用来训练刚入门的弟子而设置的，他事前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致命的陷阱最多就是重伤而已，也就没有清除这些陷阱。</p>


    如果连这都应付不了的话还说什么保护祢豆子呢？</p>


    轻轻为熟睡的祢豆子盖上被子，轩浩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温和的笑容。</p>


    祢豆子跟其他的鬼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之前在佛堂里他就察觉到这丫头似乎自己克服了对于血肉的渴望，那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对于鬼来说应该是致命的诱惑，而她强行忍住了。</p>


    现在陷入沉睡似乎是在用这种方法来代替吃人恢复体力或者减少体力的消耗。</p>


    “果然是鬼舞辻无惨吗？”</p>


    很快轩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他从弥豆子的记忆中看见了将她变成鬼的罪魁祸首，无惨。</p>


    失去家人的绝望已经深深刻印在弥豆子的记忆中。</p>


    这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聪明懂事又勇敢，即使是在最后面对无惨的时候，她也拼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或许正是她这样的举动才引起了无惨的兴趣将血液注入她的体内。</p>


    “你干得很好啊……无惨。”</p>


    轩浩又在心中给这个胆小鬼记上了一笔。</p>


    这只胆小鬼的举动给他取出灵魂碎片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他想要取出灵魂碎片必须让祢豆子感受到所谓的‘幸福’才行，可这样失去那么多家人还变成鬼的祢豆子很显然已经变成了‘不幸’。</p>


    该怎么做才能扭转这样的情况呢？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p>


    “咚咚咚——”</p>


    敲门声响起。</p>


    轩浩停下思考起身拉开木门。</p>


    身上伤痕累累的炭治郎趴在木屋前剧烈地呼吸着。</p>


    看了一眼眼前跪倒在地的少年，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还没亮起来的天空，轩浩缓缓点头。</p>


    “合格了，灶门炭治郎。”</p>


    终于听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认可，炭治郎似乎放下心来，一头扑在了地上陷入昏迷当中。</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抬会屋子里，这已经是弥豆子最后的亲人了，或许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少年身上。</p>


    所以，他准备好好锻炼这个少年。</p>


    当炭治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是被饥饿感和一股香气唤醒的。</p>


    “额……”</p>


    炭治郎撑着自己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起身。</p>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原本片体鳞伤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p>


    “是那位先生做了什么吗？”</p>


    炭治郎有些不解地东张西望起来。</p>


    他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了在身边熟睡的祢豆子，还有不远处的门外正在篝火上熬着菜粥的身影。</p>


    依旧是穿着那件海蓝色的羽织，兜帽将整个头裹住，脸上也还带着天狗面具。</p>


    “咕咕……”</p>


    “醒了就出来吃饭。”</p>


    门外的轩浩察觉到炭治郎醒来，转过头说道。</p>


    “额……谢谢先生。”</p>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来到轩浩身边接过碗。</p>


    “慢点吃，不然肚子受不了。”轩浩提醒着眼前的少年，“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p>


    “好……”</p>


    炭治郎感受着碗里传来的温暖，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p>


    看着傻笑的炭治郎，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别高兴太早了，小子，吃完饭之后就该正式开始训练了。”</p>


    “额……”</p>


    炭治郎愣了愣，他本以为总算能够停歇一下，却没想到接下来才是噩梦的开端。</p>


    接下来的一年中，炭治郎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不……不对，应该是只管往死里练！</p>


    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被练死。</p>


    因为这个男人对他的训练完全不像是为人类准备的，更像是监狱里的酷刑，专门用来折磨死刑犯的，总之怎残酷怎么来。</p>


    这让炭治郎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已经好几次看见了奈何桥，可诡异的是他就是死不了。</p>


    这一年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p>


    刚开始他甚至感觉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想弄死他。</p>


    断手断脚被贯穿……各种各样的痛苦几乎都体验了一遍，每天训练完之后总是已经奄奄一息感觉自己要死了。</p>


    可当他恢复意识之后，就会神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p>


    “噗——”</p>


    又是一口鲜血从炭治郎嘴中喷薄而出。</p>


    感受着轰击在自己腹部的拳头，炭治郎再次开始怀疑人生。</p>


    自己的老师究竟有多强？</p>


    经过一年的努力，他已经感觉自己变强了许多了，手中的刀甚至能够劈开山顶一人高的岩石。</p>


    但在这个手无寸铁的老师面前依旧像是婴儿一般不堪一击。</p>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p>


    平静的声音从天狗面具下响起。</p>


    “不……我还能……”炭治郎想要挣扎。</p>


    “不，你不能。”</p>


    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被这一拳击中的炭治郎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晕倒的命运。</p>


    他缓缓地倒在地上，身上多处骨折，脸上鼻青脸肿，再次变得奄奄一息。</p>


    “等哪一天你能超出我的预期了，就差不多可以毕业了。”轩浩喃喃自语，上前蹲在昏迷的炭治郎身前。</p>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炭治郎遍体鳞伤的身体，几乎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伤痕累累的身体以诡异的速度开始不断修复。</p>


    “力量的运用比之前熟练了许多。”</p>


    轩浩收回自己的手，面具下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容。</p>


    在训练炭治郎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地磨炼自己对于法则之力的掌控，如今修复普通人身上的伤势已经很轻松了，只要不是十分复杂的结构，即使断开的手脚他也能够轻松地接在一起。</p>


    不过想要起死回生或是无中生有对他来说依旧不可能。</p>


    说道底他现在仅仅算是接触到法则力量的表面，能做到的仅仅是借助这股力量进行简单的修复，而‘修复’和无中生有的‘创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p>


    越是想要更加了解这股力量轩浩就越发感到遥不可及。</p>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p>


    两人身上都穿着鬼杀队制服，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狐狸面具。</p>


    “你们来了？”</p>


    轩浩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两人是他叫来的。</p>


    至于为什么会叫他们来......当然是因为他压根不会水之呼吸！</p>


    “大人。”</p>


    锖兔和真菰单膝跪地朝着轩浩行礼。</p>


    “接下来你们应该叫我麟泷老师。”轩浩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p>


    “是，麟泷老师。”</p>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并没有感到抗拒。</p>


    因为真正的麟泷左近次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这次他们前来此处正是为了协助这位‘明柱’大人。</p>


    “……麟泷老师，让我们前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锖兔有些疑惑地问。</p>


    刚才这个男人和倒下的少年对练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暗处看着，而且越看越心惊。</p>


    因为这个倒下的少年很强，其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入选鬼杀队剑士的标准，但在这个男人手中依旧像是婴儿一般无助。</p>


    这个男人很强，这个男人教导出来的少年也很强，锖兔认为这里应该没有他们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才对……</p>


    “我想请你们教导他呼吸法。”轩浩指着倒在地上的炭治郎说道。</p>


    “呼吸法……”</p>


    锖兔愣了愣，“他难道还不会呼吸法吗？”</p>


    此刻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因为他完全没能想到刚才这个少年战斗的时候居然没有使用呼吸法，究竟要怎么锻炼才能让这个少年在不用呼吸法的情况下变得这么强啊？</p>


    “是的，我并没有教他呼吸法。”轩浩点头。</p>


    “原来如此，您想让这个少年学习‘水之呼吸’对吧。”</p>


    锖兔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虽然已经伪装成麟泷老师的模样，但是应该不会水之呼吸，所以才会请他们两人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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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成长

    “是的。”</p>


    轩浩轻轻点头。</p>


    他既然已经伪装成了麟泷左近次，那么那么就要伪装得彻底一些。</p>


    让这两个人人前来不仅是教导炭治郎，他也会从旁学习‘水之呼吸’的技巧，这样方便他之后以麟泷左近次的身份出现在鬼的视野里。</p>


    现在的轩浩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身上的裂痕也早已被修复完毕不会有任何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只要他不受伤流血，有了这个身份的掩饰除非鬼舞辻无惨亲自到他面前否则不可能被认出来。</p>


    “你们应该知道我伪装成麟泷的目的，你们教导炭治郎的时候，我也会在一旁观摩的，麻烦你们了。”</p>


    “先生言重了，不麻烦。交给我们吧。”</p>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p>


    麟泷老师派他们来之前曾经叮嘱过，这个男人是鬼杀队战胜无惨的关键，他们对于老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p>


    消灭无惨是每一位鬼杀队队员的心愿，如果能够消灭鬼舞辻无惨的话他们什么任务都愿意接受，更别说只是教导呼吸法这种简单的任务了。</p>


    ······</p>


    第二天。</p>


    炭治郎再次从昏迷中醒来。</p>


    “这是锖兔和真菰，你的师兄和师姐。”</p>


    轩浩朝着炭治郎介绍道，“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学会‘水之呼吸’，然后击败他们。这样你就可以去参加最终选拔了。”</p>


    “唉？”</p>


    击……击败？炭治郎原本还有些热泪盈眶的是，地狱般的训练似乎终于告一段落了。</p>


    但是听见老师的话后，他又开始不淡定了。</p>


    关于‘呼吸法’这种东西，老师早在教导他关于鬼杀队和鬼的知识的时候就跟他解释过了，他其实一直都想要学习，可是老师一直不肯教他。</p>


    而现在……终于可以学习呼吸法了！</p>


    炭治郎内心无比的激动，因为他知道呼吸法能够大幅提高自己的实力，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拼命地努力，但感觉和老师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想必一定是因为缺少‘呼吸法’吧？</p>


    可是击败师兄师姐？</p>


    炭治郎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毕竟是师兄师姐啊，肯定已经很强了，要他在一年之内学会呼吸法并超越他们，怎么想都好像不太可能。</p>


    “原来老师对我的期待这么高吗？”</p>


    炭治郎的心中有些感动。</p>


    虽然在跟着老师学艺的一年中他受尽了折磨，但是他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变得更强，才能够更好的保护祢豆子。</p>


    虽然很痛苦，但这些痛苦是为了让他在将来不会后悔，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够保护好自己最珍视的东西。</p>


    “好了，你跟着他们两人训练吧，我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p>


    轩浩说着转过头朝着锖兔和真菰打招呼，“这小子就交给你们两了，好好给我磨炼他。”</p>


    “是，老师。”</p>


    锖兔和真菰将目光放在炭治郎身上。</p>


    他们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啊……</p>


    一年之内学会呼吸法还要击败他们？</p>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麟泷老师都很尊敬的人，但是他们多少有些让他们感到不爽了。</p>


    于是他们准备好好磨炼磨炼这位可爱的弟弟。</p>


    “额……”</p>


    不知为何，炭治郎感觉背脊有些发凉。</p>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师兄师姐。</p>


    这位师兄跟老师一样神秘，脸上带着刀疤狐狸面具看不清楚容貌。</p>


    而一旁的师姐……看上去娇小可爱，虽然头上依旧装饰着狐狸面具，但是并没有用面具遮住那张漂亮的脸。不过炭治郎总感觉这位师姐看上去年纪应该比自己还要小。</p>


    锖兔和真菰看了炭治郎一眼就朝着山上而去，炭治郎见此也快步跟上。</p>


    这两人的速度都很快而且异常灵活，以炭治郎此刻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地上奔跑着都差点没追上这两个人。</p>


    因为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奔跑，他们掌握着灵活的步伐和技巧配合着呼吸法，移动的时候借着树枝的弹力在树林中来回跳跃。</p>


    而什么都不会的炭治郎只能在地上绕来绕去地奔跑。</p>


    “这小子……”</p>


    快速移动中的锖兔不时回头地观察炭治郎的情况。</p>


    对于炭治郎的情况他有些不好评价。</p>


    迟钝弱小的门外汉？不，虽然这个少年的动作看上去笨拙，但完全不能算是弱小。</p>


    他和真菰的移动速度有多快？即使是此刻身为‘水柱’的富冈义勇也不见得能够赢过他们两人。</p>


    虽然他们并没有用全力奔跑，但是……这个少年居然凭借着蛮力就能勉强追上。</p>


    “据说这个少年一年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啊，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将一个连呼吸法都不会的普通少年训练到这种地步啊……”</p>


    锖兔突然间有些理解为何麟泷老师会对那位先生如此尊敬了。</p>


    “好了。”</p>


    到山顶之后，锖兔停下了脚步。</p>


    他转身等待气喘吁吁的炭治郎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携带的佩刀。</p>


    “木刀？”</p>


    炭治郎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p>


    “拔刀吧。”</p>


    锖兔举起手中的木刀指着炭治郎淡淡地提醒道。</p>


    “但是……你手上的可是木刀啊，我这可是开过刃的真家伙！”炭治郎有些犹豫地扶着自己腰间的刀鞘。</p>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跟手无寸铁的老师战斗的时候不是没有一点心里压力吗？”锖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似乎被小瞧了啊。</p>


    “但是……”</p>


    炭治郎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毕竟经过一年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个怪物，即使他手里有刀也不可能伤到老师，而眼前这位师兄……</p>


    炭治郎感觉这位师兄看上去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即使再强也不可能是老师那种怪物，所以万一伤到了师兄该怎么办呢？</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锖兔突然间大笑起来，“小子，你不会是在担心伤到我吧？这还真是多谢关心呢！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麟泷’老师他只锻炼过你的身体没有交给你任何技巧吧？”</p>


    “额……是的。”炭治郎老实地回答。</p>


    “那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伤到我呢？”</p>


    锖兔的身姿轻轻俯下，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放心大胆地放马过来吧！”</p>


    呼——</p>


    挥动的木刀带起了呼啸的声音，一瞬间就来到了炭治郎身前。</p>


    “！？”</p>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炭治郎乱了阵脚，但是依旧下意识地抬起刀鞘进行格挡，不过依旧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退了几步。</p>


    “……”</p>


    锖兔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击退的炭治郎。</p>


    收回木刀的手在身后微微颤抖。</p>


    好快的反应，好强的力量……</p>


    他对于眼前这个看上去啥也不会的少年变态的身体素质感到有些惊讶。</p>


    刚才那一刀他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躲过的，原本是想一闷棍敲晕这个小子来个下马威的，可是这小子仅凭着本能反应就挡下了他的攻击，甚至没有倒在地上。</p>


    要不……还是换把木刀给这小子吧？</p>


    “我明白了！”</p>


    炭治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p>


    他已经清楚地了解到了眼前这位师兄比自己强，而且不止强一丁点，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p>


    ‘锵——’</p>


    铁刀出鞘。</p>


    “啊啊啊啊啊——”</p>


    “原来如此……”</p>


    锖兔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位先生这么放心将这个小子交给他们来训练了。</p>


    毫无章法地进攻，看上去憨憨的……</p>


    这小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惊人的天赋，毕竟和一位强者对战这么长的时间，即使对方什么都没有教导只是磨炼身体，但凡聪明一些也该学到点什么吧？</p>


    可是这个小子完全是在被动地接受锻炼，虽然很努力，但完全不起作用啊！</p>


    “喂……小子。”</p>


    锖兔面具下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p>


    “啪——”</p>


    他轻轻挥刀弹开炭治郎胡乱挥舞的刀刃。</p>


    “听麟泷老师说，你变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p>


    “是啊。”炭治郎愣了愣。</p>


    “啪——”</p>


    “噗——”</p>


    木刀重重地抽在炭治郎腹部，让他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p>


    “迟钝，弱小，毫无章法地攻击，这就是你的觉悟吗？”</p>


    锖兔提着木刀走到炭治郎面前俯视着他。</p>


    “你跟着老师训练了那么久，难道就只锻炼出了强韧的体魄吗？”</p>


    “额……”</p>


    炭治郎愣了愣。</p>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这一年来他似乎一直在被动地挨打，从未考虑过要从老师身上学会什么……</p>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训练太过非人，痛苦让他忘记了多余的思考，但这并不是理由，只能证明他的觉悟还不够罢了。</p>


    老师很强，强大得像个怪物，跟这样的人训练了一年啊，这一年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学到？炭治郎突然间有些懊悔，‘不要光问别人，自己动脑筋思考啊’这句话老师似乎从一开始就提醒过我了，我为什么这么愚钝呢？</p>


    “还愣在地上干嘛？”</p>


    锖兔用木刀指着还坐在地上的炭治郎怒喝道。</p>


    “站起来！你要知道接下来你会踏上的是什么样的战场！鬼可不会让你在地上发呆这么久！还是说……你想要放弃吗？”</p>


    “怎么可能放弃？”</p>


    炭治郎咬着牙起身。</p>


    他连那样地狱般的磨炼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p>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无论是疼痛还是死亡，对此刻的他来说都已经不足为惧。</p>


    “我要变强，然后保护我的妹妹。”</p>


    炭治郎朝着面前的锖兔抬起手中的刀刃，“拜托了，师兄！帮我训练吧！”</p>


    “很好！哈哈哈哈哈哈。”</p>


    锖兔看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的少年哈哈笑着。</p>


    他同样抬起了手中的木刀。</p>


    下一刻，几道残影啪啪啪地打在炭治郎身上。</p>


    “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吧！”</p>


    接连不断地斩击拍打在炭治郎身上，但是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这些斩击再次倒下。</p>


    锖兔的斩击速度快到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但是此刻的炭治郎终于明白了之前地狱般的训练给他带来了什么。</p>


    强悍的体魄还有应对危机时超乎常人的条件反射。</p>


    虽然每一刀都确确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每一刀在命中前其实他都已经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了，只是因为自己的速度太慢无法跟上锖兔那样迅速的斩击罢了。</p>


    正在不断攻击的锖兔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p>


    这个少年正在他的斩击下不断地成长，不，应该说是在适应。每一刀炭治郎都在尝试着躲开，而离成功也越来越近。</p>


    真是个变态……锖兔手中的木刀加快了速度。</p>


    “砰——”</p>


    一声闷响敲在炭治郎后脑勺上，炭治郎整个人瞬间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p>


    “呼——”</p>


    锖兔松了一口气。</p>


    “下手会不会太重了……”</p>


    “怎么了吗？”一旁的真菰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将炭治郎打倒在地的锖兔。</p>


    她有些不解，这打晕了还怎么接着训练？</p>


    “那位先生没有在和我们开玩笑。”锖兔摘下脸上的面具，脸上露出苦笑，“这个少年或许真的能在一年之内击败我们呢。”</p>


    刚才他有些急了，所以才没能控制好力度敲晕了炭治郎，如果接着打下去说不定炭治郎很快就能适应他的攻击节奏甚至开始反击。</p>


    当然锖兔有信心如果他手里拿着的是真的刀，这个少年撑不过一刀。但问题是这个少年现在连呼吸法都没有学习过啊！</p>


    锖兔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炭治郎未来一定会成为鬼杀队中数一数二的剑士，因为炭治郎的起点就已经比普通剑士高上太多了，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只要给他一把日轮刀，通过‘最终选拔’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p>


    但是那位先生给炭治郎定的目标是先战胜他们才能够去参加‘最终选拔’。</p>


    “还记得我们来这里前麟泷老师说的话吗？”锖兔问真菰。</p>


    “嗯……”真菰微笑着蹲在倒地的炭治郎身前，伸出手戳着炭治郎的脸，“我们期待的愿望或许很快就会实现了。”</p>


    锖兔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p>


    两人静静地坐下，守护在昏睡的炭治郎身边等待着他醒来。</p>


    ······</p>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p>


    锖兔每天都在山上指导着炭治郎的训练，这两人从上山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山顶。</p>


    食物都是不时上山查看的轩浩送来或是真菰下山进行补充。</p>


    炭治郎没日没夜地认真向锖兔学习‘水之呼吸’的呼吸方式和剑技。</p>


    呼吸法的基础是掌握‘全集中呼吸’，即加快体内血液循环，以及心脏跳动的速度，这会让使用者的体温迅速上升，从而令人类变得如同鬼一样强大。</p>


    当他完全掌握了正确的呼吸方式之后，才发现之前老师对他进行的‘魔鬼训练’究竟有多大的意义。</p>


    身体素质越强，上限就越高，能够维持呼吸法的时间就越长。</p>


    而现在的他有了身体素质作为基础，学习呼吸法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倍，并且仅仅是刚刚学会就已经足以发挥出绝大部分力量，只要稍微习惯一下，或许很快就能掌握‘全集中呼吸’的进阶‘全集中·常中’。</p>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p>


    而炭治郎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接近‘柱’级的实力。</p>


    某天清晨。</p>


    做好准备的炭治郎再次朝着锖兔发起挑战。</p>


    这一次锖兔终于拔出了真正的刀。</p>


    炭治郎知道老师给他的任务说是要战胜锖兔和真菰两人，但其实他要战胜的目标只有锖兔一个。</p>


    人类与人类的正面对决，和与鬼之间的厮杀是不同的。</p>


    如果双方都掌握了同样的技巧，那么这种对决的本质就是纯粹力量之间的比拼。在他掌握‘水之呼吸’后，身材娇小的真菰已经没有力量能与他正面对决了。</p>


    就结论而言，炭治郎在生与死之间徘徊锤炼的身体要比力量的话已经注定了胜局。</p>


    一年前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不会呼吸法，也不会剑术。</p>


    而现在，即使面对锖兔，他的剑技虽然依旧有所不如，但力量已经足以弥补其中的差距并且颠覆胜败。</p>


    “锵——”</p>


    两柄有些残缺的铁刀同时出鞘。</p>


    炭治郎和锖兔迎面而立摆好架势等待着时机，就像武士之间的对决。</p>


    整个树林一片宁静。</p>


    锖兔有些无奈地看着看着眼前的炭治郎，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要丢人了。</p>


    一旁观战的真菰也是一脸无奈的笑容，</p>


    片刻后。</p>


    锖兔叹了一口气，握住刀的双手微微用力，罢了，丢人就丢人吧！</p>


    他是亲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从什么都不会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说实话心里还有些欣慰。</p>


    僵持不下的局面在一瞬间被打破，一阵劲风在山林中呼啸而过，下一刻响起的便是刀剑相接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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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拳

    尽管早已有心里准备，但真正交锋的时候锖兔仍然微微心惊。</p>


    他清楚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也清楚地看见了眼前的炭治郎是怎么挡下自己攻击的。</p>


    炭治郎手里握着的刀后发先至！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带来的速度让炭治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p>


    “咔——”</p>


    两声清脆的断裂声同时响起。</p>


    炭治郎和锖兔手中饱经摧残的刀刃在相触的一瞬间就崩断了。</p>


    “我输了。”</p>


    认输的是锖兔。</p>


    人类之间的战斗只能点到为止，刀剑接触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岳，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潮他涌来。</p>


    虽然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全力，真正厮杀的话结果犹未可知，但现在的炭治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早已经超越他了。</p>


    接下来炭治郎需要的仅仅是打磨自己的剑技和时刻维持呼吸法接着磨炼自己，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教导炭治郎了。</p>


    “这么说来，我可以下山了？”</p>


    听见锖兔认输之后，炭治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p>


    “是的，呼吸法和剑技你都已经学会，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指导你的了。”</p>


    锖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着一旁的真菰示意。</p>


    “关于接下来的安排，你就自己下山去问老师吧，我们是鬼杀队的剑士，在这里已经耽误一年时间了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p>


    “这样吗？”</p>


    炭治郎看着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两人有些感慨，他与锖兔和真菰相处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中这两人很关照他。</p>


    “感谢师兄师姐的教导！”</p>


    看着正朝着山下离去的两个背影，炭治郎鞠躬道谢。</p>


    “加油吧。”</p>


    锖兔挥了挥手。</p>


    一旁的真菰回头冲着炭治郎笑了笑。</p>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间的浓雾中。</p>


    看见两人离开后，炭治郎刚想下山就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了。</p>


    “老师！”</p>


    炭治郎朝着突然出现的身影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已经完成您交代给我的训练任务了！”</p>


    “嗯，我知道。”</p>


    轩浩轻轻点头。</p>


    几乎每天他都会暗中上山看看，一是为了在锖兔和真菰教导炭治郎‘水之呼吸’的时候学会这种呼吸法，二是为了观察炭治郎的进步速度。</p>


    “还算不错。”</p>


    他将一把日轮刀扔给炭治郎。</p>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想要下山去参加‘最终选拔’还有最后一关没过。”</p>


    接住日轮刀的炭治郎愣了愣，不是说好了完成训练之后就可以了吗，怎么还有……</p>


    “拔刀吧，让我看看你这一年的成长。不用有任何留手，抱着杀死我的心态挥刀，记住我教过你的知识，鬼的要害在这里。”</p>


    轩浩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脖子朝着炭治郎示意。</p>


    “额……明白！”</p>


    片刻的犹豫后，炭治郎目光坚定地拔出手中的日轮刀。</p>


    如果是别人让他砍脖子他或许会犹豫一下，但是……老师他是个变态！</p>


    炭治郎表情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轩浩，一年前的他就已经感觉这个男人强得像个变态了，而今天这样的感受变得更加深刻。</p>


    因为炭治郎知道自己已经变强了，现在的他比一年前的自己强了无数倍，可如今再次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依旧是完全看不透！</p>


    这个男人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就像是深渊一样深不可测。</p>


    “脖子吗……”</p>


    炭治郎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摆好架势。</p>


    鬼的要害在于脖颈处，而他从来没有尝试着要砍断谁的脖子。</p>


    光学会呼吸法和剑技是不行的，还得经历实战，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p>


    当然，炭治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够赢自己的老师，这只是一次试炼，老师想看见的是他的成长，超乎预期的成长。</p>


    他心中想着哪怕只是擦破皮也好，只要能够让老师受伤就算是成功。毕竟在之前的一年里，他的刀可是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老师的身体啊……</p>


    ······</p>


    炭治郎屏息凝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很快他的丝线中一根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的线从他的刀连接到了对方的脖子上。</p>


    这是‘破绽之线’。</p>


    他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天赋，经过磨炼过后，此刻的他已经逐渐摸清楚了‘破绽之线’的气味了。</p>


    在与人战斗的过程中，一旦嗅到这股气味，他就能够看到‘线’。</p>


    对方只要露出破绽，那么这根线就会在他的视野中绷紧，如同有吸引力一般将手中的刀牵引向那处破绽。</p>


    而此刻炭治郎眼中连接着轩浩脖子的线已经完全绷紧了。</p>


    可炭治郎依旧没有行动，因为他很清楚地明白这跟破绽是老师故意露给自己的。</p>


    能够看见破绽和能够斩中破绽，从来都是两回事。</p>


    “怎么了？不动手？”</p>


    轩浩看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的炭治郎有些疑惑。</p>


    “明白了……”</p>


    炭治郎的呼吸节奏突然变了，“老师小心！”</p>


    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强，因为跟锖兔的比试也只是点到为止，所以现在有些好奇。</p>


    或许跟老师的对战能够让他弄清楚自己的真实实力。</p>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p>


    炭治郎踏步上前，手中的刀迅速挥出横斩，目标很准确地锁定了轩浩的脖子。</p>


    他的速度极快，甚至比之前与锖兔对决的时候还要快，但是依旧没有用全力。</p>


    老师说了不用留手，而他也知道不抱着真正杀死对方的决心进攻是伤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p>


    可是真正动起手来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犹豫。</p>


    因为眼前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啊！真的用全力，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该怎么办？</p>


    看着刀锋将至，轩浩藏在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对这个小子的锻炼没有白费。</p>


    这种残酷的锻炼方式轩浩还是头一次在别人身上实验，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年跟自己很像，或许能够撑过来。</p>


    最后的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p>


    有了强健的身躯作为基础，再加上呼吸法，让炭治郎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剑士。</p>


    不过……</p>


    还是有些太稚嫩了，居然敢面对他的时候都留有余力？轩浩面具下的笑容逐渐收起，轻轻抬起了左手。</p>


    他抬手并没有用多快的速度，但在炭治郎眼中这只手的动作却像是瞬移一样，突兀地就出现在斩击的路径上。</p>


    炭治郎的眼神变了变，他眼中的‘破绽之线’一瞬间就被这只抬起来的手扰乱了。</p>


    “铛——”</p>


    刀身在颤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林中。</p>


    炭治郎感觉自己握刀的手有些握不住刀柄了。</p>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刀身传来的震动，他大概能够猜到是老师用手弹在了他的刀身上。</p>


    并且这一击的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脆弱的日轮刀并没有因为强大的力量绷断，而这股力量却顺利地传导到了他的手掌上。</p>


    炭治郎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双手竭力地握住刀柄，两只手都已经被震动麻木了。</p>


    “不合格。”</p>


    轩浩淡淡的声音透过天狗面具传导炭治郎耳中。</p>


    “知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你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鬼，伤害你妹妹的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鬼王，鬼舞辻无惨。”</p>


    “什么？”炭治郎微微一惊。</p>


    这件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老师提起，原来如此，所以老师对他的要求才会这么高吗？</p>


    “你如果真的只有刚才的水准，不光是我不放心把祢豆子交给你保护，你自己也不放心吧？”</p>


    “我明白了……老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p>


    炭治郎的目标变得坚定起来。</p>


    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刃，这一次他准备全力以赴！</p>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p>


    炭治郎身形一闪，冲向了一旁的树林中，在树木之间蜿蜒地穿梭，借助山林间的地形干扰轩浩的视线。</p>


    如龙般的刀光在树林间蜿蜒旋转。</p>


    这一招剑技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生生流转’，斩出的次数越多，叠加的力量也就越强。但是弊端也很明显，真正的战斗中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让他叠加力量。</p>


    虽然这只是一次测试而已，但是轩浩并没有给炭治郎取巧的机会。</p>


    如果不模拟出真正战斗的效果，那么测试就没有任何意义，他控制好了自己的力量与速度，在炭治郎冲入树林后大概一秒也跟着冲了进去。</p>


    “你要面对的是鬼王。”</p>


    高速移动中的炭治郎突然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声音，目光一凝。</p>


    “鬼即使受伤也能立刻恢复，注定要比人类强大，人与鬼之间的对战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吗？”</p>


    “明白！”</p>


    炭治郎大声回应。</p>


    “很好。”</p>


    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在炭治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p>


    炭治郎抬起头目光发生了变化。</p>


    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他握刀的手越发用力。</p>


    人类面对鬼天生就处于弱势，但是人类却必须战胜鬼。</p>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弱胜强！</p>


    看着炭治郎突然变得一眨不眨的眼睛还有那专注的神情，轩浩的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p>


    他察觉到炭治郎此刻似乎进入了什么特殊的状态，因为此刻这个少年眼中倒映的只有刀刃和目标。</p>


    飘忽不定的‘破绽之线’在炭治郎的刀尖萦绕，此刻的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目标身上，除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都被淡化了。</p>


    轩浩伸出手准备从炭治郎手中夺过刀刃。</p>


    但是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炭治郎的时候，炭治郎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动了起来。</p>


    炭治郎的双眼注意力依旧在刀刃和轩浩的脖子上，其余的东西几乎没有思考过，但他的身体确确实实自己动了起来。</p>


    就在那只迎面而来的手要触碰到他的时候。</p>


    ‘破绽之线’绷紧了。</p>


    “就是现在！”</p>


    细线牵引着刀刃，炭治郎原本有些僵硬的动作一瞬间变得流畅起来，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p>


    锋利的刀刃自然而然地朝着轩浩的脖子斩去，就像这一刀本来就该落在那里。</p>


    “？”</p>


    看着眼前的炭治郎莫名地避开自己的攻击然后挥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斩过来，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惊讶。</p>


    虽然他现在是压制着实力在测试炭治郎，但是炭治郎此刻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p>


    这一刀像是融入自然一样让他都有了一刻恍惚，那一瞬间他几乎差点没能感受到炭治郎的存在，可炭治郎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p>


    不知为何，轩浩感觉自己在这一刀中好像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p>


    继国缘一。</p>


    像这样融于自然的状态他在这个世界只见过继国缘一一个人达到过。</p>


    可惜的是炭治郎的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身上的气息也再次显现，短短的一瞬就像是错觉。</p>


    真的是错觉吗？轩浩有些疑惑地抬手阻挡。</p>


    ‘锵——’</p>


    金属争鸣的声音响起。</p>


    炭治郎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p>


    “砍中了吗？”</p>


    确实砍中了，他刚才跟随着‘破绽之线’的指引顺利地斩出了这一刀。</p>


    但是……</p>


    砍中的并非脖子，而是眼前的男人抬起的手指。</p>


    锋利的刀刃，他拼尽全力的斩击，居然被两根手指挡住了！</p>


    炭治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老师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炭治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鼻子能够清楚地分辨人与鬼，眼前的老师很显然并非鬼，可是人类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p>


    “呵呵。”</p>


    轩浩轻轻弹开斩在手指上的刀刃。</p>


    看着手指表面留下的印记满意地点了点头。</p>


    “这一刀还行。”</p>


    “只是......还行？”</p>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收回日轮刀。</p>


    他将刀放在自己的身前仔细地打量着刀刃，好像是有些怀疑这把刀的真假。</p>


    “好了，别看了。”</p>


    轩浩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p>


    “刀是真的。”</p>


    “好……好厉害！”</p>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突然张大了嘴，眼睛放光。</p>


    “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p>


    “别想了，你做不到的。”</p>


    轩浩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泼在炭治郎身上。</p>


    “唉？”</p>


    炭治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p>


    “不过……”</p>


    “！！”</p>


    听见老师的话好像还有转折，炭治郎又变得精神了起来，抬起头朝着轩浩投来渴望的目光。</p>


    “唉……这小子。”</p>


    轩浩看着炭治郎单纯的样子有些无奈。</p>


    即使已经脱胎换骨，但是这依旧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p>


    经过两年的时间，他大概已经完全了解了炭治郎是个什么样的人。</p>


    性格憨厚，即使经历过绝境依旧善良温柔，有时候有些笨拙也有些顽固。</p>


    对于唯一的家人祢豆子无比的重视。对于身为老师的他也十分的尊敬，这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只是有些命运坎坷。</p>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快把这个跟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孩子当成弟弟了。</p>


    轩浩伸出手想要摸炭治郎的脑袋但却犹豫了一下，最后将手落在炭治郎的肩膀上拍了拍，“跟我来吧。”</p>


    “好……好的，老师。”</p>


    炭治郎看着那只有些犹豫最后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实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跟上。</p>


    轩浩走在前面，炭治郎乖巧地跟在后面，一路在山林间穿行了很远，最终走出树林时，前方豁然开朗。</p>


    一条湍急的瀑布展现在两人面前。</p>


    “老师您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p>


    炭治郎有些好奇地问。</p>


    “看清楚了，我只教你一次。”</p>


    轩浩没有回答炭治郎的问题，说完话之后身影便消失在原地。</p>


    炭治郎愣愣地看着站在湍急的溪流中间石头上的身影。</p>


    他有些疑惑老师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这是要教他什么。</p>


    因为这两年里老师除了锻炼他的身体之外就没教过他什么东西，他甚至根本没有看见过老师握刀。</p>


    “炭治郎。”</p>


    轩浩嘴里呼唤着炭治郎的名字，缓缓抬起手握拳摆好架势。</p>


    “在！”</p>


    被叫到的炭治郎大声回应。</p>


    炭治郎认真地看着溪流间那道身影的动作，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接下来老师要教给他的东西很重要，他必须把这一幕深深地刻进脑海中。</p>


    “数百年来，人与鬼的战争都是残酷不公的，这很危险，但你有不能输的理由，无奈论如何都不可以死，即使手中的刀折断，即使手脚折断，只要还能动你就必须继续战斗。”</p>


    “你要知道你的处境，你是不可以死的，因为你还有个妹妹。”</p>


    “……我明白，老师。”</p>


    炭治郎有些感激地看着那道身影，他终于明白了那魔鬼一般的训练究竟是为了什么了。</p>


    为了让他在面对绝境的时刻依旧有能力战斗。</p>


    “踏！”</p>


    一瞬间，溪流中央的巨石在轩浩的脚下开裂了。</p>


    炭治郎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幕。</p>


    这一刻仿佛都时间静止了，这道身影的动作似乎很慢，每一帧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p>


    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而已，踏步，出拳。</p>


    就是这样最简单动作也是最有用的，湍急的瀑布在瞬息间被轰碎。</p>


    像是垂天的雨幕降下，水花打在炭治郎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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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灶门祢豆子

    清晨。</p>


    破旧的木屋内。</p>


    祢豆子在被窝中安静地沉睡着。</p>


    自从炭治郎带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她已经沉睡了两年的时间了。</p>


    如果不是还有着呼吸，就连她的哥哥炭治郎都会怀疑她已经死了。</p>


    沉睡的祢豆子身边不远处。</p>


    炭治郎恭敬地跪坐在伪装成‘麟泷左近次’的轩浩面前，认真倾听着老师在他离开前最后的叮嘱。</p>


    “根据鬼杀队目前的情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只鬼可以用自己的血把人类变成鬼，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吧？”轩浩沉声问。</p>


    “就是您之前提到过的鬼王，鬼舞辻无惨吗？”听到老师再次提起这件事情，炭治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p>


    “是的，鬼舞辻无惨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第一个成为鬼的人，他就是杀害你一家的仇人。也或许是能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关键。”轩浩说，“目前人类还没有掌握到能够将变成鬼的人类恢复原样的方法，不过如果是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或许会知道什么。”</p>


    “老师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帮祢豆子变回人类，就必须找到鬼舞辻无惨吗？”</p>


    “没错，这是我想要交给你的任务之一。”</p>


    轩浩轻轻点头，“不过，鬼舞辻无惨已经躲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想要找到他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鬼舞辻无惨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鬼，也是鬼的根源，只要杀死他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出现鬼这种生物了。但是即使你找到他了，凭你现在的实力或许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要小心，明白吗？”</p>


    “我明白了，老师！”</p>


    炭治郎满脸的认真，“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祢豆子变回人类，所以也一定会找到鬼舞辻无惨的！”</p>


    不管是为了已经死去的家人，还是为了不让更多人遭受与自己同样的命运，炭治郎都认为必须找到让人类变回鬼的方法，必须要想办法杀死这只鬼王。</p>


    “这样就好。”轩浩缓缓地点头，有些欣慰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少年，“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去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吧。”</p>


    “是，老师！只是……”</p>


    说着，炭治郎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一旁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祢豆子身上。</p>


    祢豆子已经在这里沉睡了两年时间了，身为哥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老师一直安慰他说祢豆子不会有事，他才能够专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训练上。</p>


    “放心好了。”</p>


    注意到炭治郎的目光，轩浩也将视线投到了祢豆子身上，面具下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p>


    “祢豆子跟普通的鬼是不同的，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在利用睡眠这一行为来代替进食人类血肉为自己恢复体力。要知道普通的鬼如果两年时间不进食人类的血肉是会陷入疯狂状态的。”</p>


    “这样吗？”</p>


    炭治郎脸上的担忧稍微消散了一些，对于老师的话他现在是百分百的信任，“那么……祢豆子就暂时麻烦老师了，通过‘最终选拔’后，我很快就会赶回来的！”</p>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p>


    轩浩轻轻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声音。</p>


    这个少年的头……不是一般的铁。</p>


    “我已经照顾祢豆子将近两年了，放心好了，去吧。”</p>


    “啊！好的，老师！”</p>


    炭治郎捂着自己被敲得有些疼的脑袋。</p>


    在炭治郎带着日轮刀离去后，轩浩将注意力集中到一旁沉睡的祢豆子身上。</p>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祢豆子。</p>


    以炭治郎接近柱的实力，参加最终选拔他完全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祢豆子。</p>


    这两年里，他也曾尝试过想办法将祢豆子变回人类，但是很可惜没能找到一点办法。</p>


    无惨的血液注入人类身体之后会引起人类体内细胞的变异，变异不是损伤，需要的是重塑而不是修复，所以即使轩浩想用自己目前掌握到的力量进行修复也没有丝毫作用。</p>


    至于其他的方法，比如用他的血液改变祢豆子体内的血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样做的话风险有些太大了，没有人知道鬼在接受他的血液后会引起怎样的‘化学反应’，他不可能拿祢豆子来冒险。</p>


    而且就算无惨不可能监视每一只鬼的一举一动，但是如果有人想对某只鬼的血统动手脚无惨不可能察觉不到。</p>


    “所以只能先暂时不管吗？可是……”</p>


    轩浩的眉头越皱越紧。</p>


    因为无法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话，他即使找到了鬼舞辻无惨也会变得束手束脚的。</p>


    无惨是鬼的根源，如果无惨死了那么接受过无惨血液的鬼也会跟着灰飞烟灭，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p>


    “不管怎么样，得先想办法让祢豆子摆脱无惨的控制才行……”</p>


    轩浩回忆了一下有没有能让鬼摆脱无惨控制的方法。</p>


    最后，他想起了一只特殊的鬼——珠世。</p>


    虽然不知道五百年过去了，珠世是否还活着，但是他清楚的记得珠世确实是通过意外情况摆脱了无惨的控制。</p>


    他记得珠世摆脱无惨控制的条件好像是因为无惨被继国缘一重创，重伤虚弱！</p>


    而且如果现在的珠世还活在世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她会有其他摆脱无惨控制的方法也说不定……</p>


    “看样子得再去找她一次。”</p>


    整理清楚思绪后，轩浩决定要去再见见那只名为珠世的鬼。</p>


    只是现在他很显然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炭治郎还没有回来，祢豆子也处于昏迷状态，他必须暂时留下来照顾好祢豆子才行。</p>


    “等炭治郎回来之后再说吧……”</p>


    “咚——咚——咚——”</p>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木屋的门被轻轻扣响。</p>


    “咚——咚——咚——”</p>


    似乎是处于礼貌，对方敲门的动作很规律，而且这样的木门其实很容易就能直接推开。</p>


    轩浩皱着眉头望着门口的方向，产屋敷？这种时候来这里做什么？</p>


    即使不开门，他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外面来人的身份。</p>


    一共三人。</p>


    架着马车。</p>


    马车里坐的人是产屋敷耀哉和他随行照顾的妻子产屋敷天音。</p>


    因为是白天所以并没有鬼杀队剑士作为护卫只有一位隐担任驾车的车夫。</p>


    隐十分有礼貌地轻轻敲着门，许久没有回应，他还以为是屋里没有人。</p>


    “好了，不用敲了。”</p>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p>


    “是。”隐在得到产屋敷的命令之后，恭敬地退到一边。</p>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木屋的门口。</p>


    “轩浩先生，产屋敷耀哉冒昧求见。”</p>


    他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屋里人的回应。</p>


    一旁的隐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的主公的恭敬的举动，他记得鬼杀队中似乎没有人能够让主公如此恭敬啊？</p>


    而一旁的产屋敷天音似乎对此早有了解，只是同样恭敬地搀扶着丈夫对着紧闭的木门行礼。</p>


    “你怎么会来这里？”</p>


    轩浩推开门看着眼前连站立都需要有人搀扶的产屋敷耀哉。</p>


    他有些不明白产屋敷耀哉来这里是为了什么。</p>


    这个男人重疾缠身，应该已经没有多久的寿命了，身为鬼杀队的精神领导者，这个男人现在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好好躺在宅邸里休息争取多活一段时间才能更好的领导鬼杀队作战。</p>


    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通过鎹鸦送信，没必要这样舟车劳顿亲自到访。</p>


    “轩浩先生可以让我进去再聊吗？”</p>


    产屋敷耀哉朝着面前的男人微笑着，他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能够感受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并且挡住了去路。</p>


    至于轩浩为什么要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他也已经从麟泷左近次那里听说过了。</p>


    “可以，不过他们两人得呆在外面。”</p>


    “当然。”</p>


    产屋敷耀哉轻轻拍了拍搀扶在他身边的妻子的手，示意她先退开。</p>


    “可是你……”</p>


    产屋敷天音看上去有些犹豫地松开了搀扶着丈夫的手，现在的产屋敷耀哉应该已经没有能力自己随意走动了。</p>


    “没关系。”</p>


    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p>


    他轻轻推开自己的妻子，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风一吹就会倒。</p>


    “唉……”</p>


    轩浩看着产屋敷耀哉连路都走不稳的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何必要逞强来这里呢？</p>


    他轻轻伸出手搭在产屋敷的肩膀上。</p>


    产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p>


    因为在这个男人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p>


    他抬起头，面朝轩浩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似乎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p>


    “进来再说。”</p>


    轩浩按在产屋敷耀哉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产屋敷在这股力量的引导下很顺利地走进了屋里。</p>


    木门轻轻地关上。</p>


    两人坐在沉睡的祢豆子身边，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先生您刚才是对我做了什么？”</p>


    产屋敷耀哉感受着自己身体突然出现的变化，有些好奇地问眼前的男人。</p>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从刚才与这个男人接触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好了许多，原本羸弱的身躯似乎有了重现生机的迹象，他的身体因为‘诅咒’的关系正在不断坏死崩溃，但此刻就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在修复着他身上坏死的细胞重新给身体带来了新的活力。</p>


    “你知道的，五百年前我曾经用同样的方法救过炼狱真一郎。”轩浩回答道。</p>


    “原来如此。”</p>


    产屋敷耀哉缓缓点头。</p>


    这件事情他也只是在家族的记载中看见过，没想到能够亲自体会这种神奇的力量。</p>


    在家族流传下来的记录中，当时轩浩拯救了炼狱真一郎后立刻就陷入了沉睡，这种救人的方式应该是消耗很大才对，可看到轩浩如今帮助他之后却像是毫不费力的样子，这让产屋敷耀哉心中对于轩浩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的信心有增加了几分。</p>


    看样子我果然没有来错。产屋敷心中感慨，经过五百年的沉睡，如今的这位‘明柱’大人或许比曾经更加强大了，这样一来要彻底将鬼从这个世界清除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p>


    “感谢先生的帮助。”</p>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产屋敷俯下身姿朝着面前的男人行礼。</p>


    “举手之劳罢了。”</p>


    轩浩摆摆手，“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治好，不过应该也能让你多坚持一些时间。”</p>


    他刚才检查过产屋敷耀哉的身体状况，用糟糕来形容都是有些委婉了，明明只有二十几岁，整个人的身体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很多地方都已经坏死。</p>


    但是只是修复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而已，轩浩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的，可当力量作用在产屋敷耀哉身上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即使修复好了也没有作用。</p>


    因为产屋敷的身上似乎真的存在某种‘诅咒’，即使修复好那些坏死的组织也会再次迅速崩溃，他能做到的只是帮产屋敷耀哉拖延时间而已。</p>


    据说产屋敷一族会这样是因为家族中出了无惨这样的家伙而受到了‘诅咒’，听说只有杀死鬼舞辻无惨才能解除这样的‘诅咒’。</p>


    这让轩浩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诅咒’从何而来，因为这两件事之间看上去毫无关联，这样的‘诅咒’也完全超乎常理，如果真的只能通过杀死无惨来解决……那这只能用‘神力’来解释。</p>


    “已经足够了。”</p>


    产屋敷耀哉对此无比的感激，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这样的诅咒在他们家族里已经持续千年之久，除了杀死无惨外完全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方法解决。</p>


    而如今有了轩浩的帮助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他已经十分知足了。</p>


    “我会好好利用剩下的生命，帮助先生找出鬼舞辻无惨的。”</p>


    “嗯。”</p>


    轩浩轻轻点头。</p>


    “说吧，你特地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p>


    产屋敷耀哉没有回答，而是面朝向了躺在一旁的被窝里沉睡的祢豆子。</p>


    有了轩浩的帮助，他那双原本就几乎失去光明的眼睛虽然不能像曾经那样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是勉强能够看清一些模糊的轮廓。</p>


    他伸出手轻抚着沉睡的女孩的额头。</p>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p>


    产屋敷耀哉感受着女孩如同熟睡一般的呼吸声感慨道，“这就是麟泷先生传讯给我时提到的那位特殊的孩子吧？”</p>


    他听麟泷讲过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又是被鬼舞辻无惨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孩子，据说一家人都被无惨杀害了，只剩下一个哥哥，而且还被迫变成了鬼。</p>


    “她叫祢豆子。”轩浩说，“已经像这样沉睡两年了，从变成鬼至今，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p>


    “祢豆子吗？确实很特殊。”</p>


    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p>


    虽然他看不清楚，但是从这个沉睡的女孩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与鬼相似的地方，熟睡中的女孩，真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p>


    “她的哥哥已经加入鬼杀队了吗？”产屋敷问道。</p>


    “你来得不巧，炭治郎刚出发去参加最终选拔不久。”轩浩回答道。</p>


    “原来如此，是叫炭治郎吗？我会留意这孩子的。”产屋敷微笑道。</p>


    “那就多谢了。”轩浩点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询问这些吗？”</p>


    “是的。”</p>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p>


    他认为自己必须亲自来确认一下关于祢豆子的情况。</p>


    因为这牵扯到的事情有些太大了，眼前的男人是鬼杀队的希望，而这位‘希望’突然间关心甚至包庇一只鬼，这不得不让他有些紧张。</p>


    “轩浩先生坚信祢豆子会是解决人与鬼的问题的关键吗？”</p>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面朝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确认什么。</p>


    “能不能解决人与鬼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祢豆子是特殊的。”轩浩肯定地回答。</p>


    “我明白了。”</p>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不过……她毕竟是鬼，而我是鬼杀队的主公。”</p>


    说着产屋敷再次将手放在祢豆子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就像是在哄着熟睡的孩子。</p>


    “轩浩先生，请让我在她身上加上一道保险吧？”</p>


    产屋敷朝着轩浩请示道，“您知道的，我毕竟是鬼杀队的主公，所以最先保证的肯定是人类的安全。”</p>


    “你想做什么？”</p>


    看着产屋敷的举动，轩浩皱起了眉头。</p>


    产屋敷微笑着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要问一下，轩浩先生……您希望这孩子将来有一个怎样的未来呢？”</p>


    “怎样的未来？”</p>


    轩浩稍微愣了一下。</p>


    因为这也正是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祢豆子已经很不幸了，他想不出有什么样的未来才能让这孩子感到幸福。</p>


    “呼……呼……”</p>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只能听见祢豆子均匀的呼吸声。</p>


    这个到如今也只是年仅十四岁甚至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女孩，此刻沉睡的模样看上去是那样甜美又安心，没有人会觉得她是鬼，也不会有人够看出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绝望。</p>


    轩浩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孩，“她……只剩一个哥哥了。”</p>


    “是啊.....”产屋敷耀哉也有些感慨弥豆子的经历。</p>


    又是良久的沉默，轩浩再次开口打破沉寂，“但即使是如此，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p>


    “原来如此。”</p>


    一旁安静地等待着轩浩回答的产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他留意到了这个强大无比的男人眼底里的悲伤和温柔。</p>


    “听见了吗？祢豆子。”</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轻抚着祢豆子的额头，如沐春风的温和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像是能够直入心灵。</p>


    “呜……”</p>


    沉睡中的祢豆子发出轻声的呜咽，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语。</p>


    “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p>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轻声说着，像是在说给沉睡的祢豆子听，像是在安慰眼前的轩浩，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自言自语。</p>


    “但是啊……人类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p>


    “不可以输给鬼，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p>


    “幸福的未来，要我们自己去争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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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日曜之子

    产屋敷耀哉的话让轩浩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p>


    或许他不该总想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而是应该问问看祢豆子本人是怎样认为的。</p>


    仔细想来，祢豆子与绘梨衣是不同的。</p>


    绘梨衣是生来思维就有缺陷需要有人引导；而祢豆子不同，她从小就是善良懂事的孩子，应该有着自己的主见。因为祢豆子从变成鬼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这让轩浩无意中忽略了这一点。</p>


    产屋敷耀哉说得没错，人类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p>


    关于祢豆子的未来，他或许可以从旁提供帮助，但最终决定未来何去何从的应该是祢豆子自己。</p>


    产屋敷在说完一切之后就在轩浩的陪同下来到了门口。</p>


    “这是……心里暗示吗？”</p>


    轩浩有些不确定地询问身边依旧保持着柔和微笑的产屋敷耀哉。</p>


    这种类似于催眠的手段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见过很多，不过卡塞尔学院的人几乎都是用言灵作为辅助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p>


    可眼前这位产屋敷当家并没有言灵这种手段，轩浩很确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只有出色的领导能力、洞察力和亲和力吧。</p>


    “与其说是暗示……用‘引导’来讲更合适吧？”</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提醒这孩子该怎么做而已。虽然不知道能够起到多少效果，但应该还是能有些帮助的吧？”</p>


    “嗯，多谢。”</p>


    轩浩真诚地朝着产屋敷耀哉道谢。</p>


    他不知道这样的‘引导’对于祢豆子是否有效果，但确实是有提醒到他认知上的错误。</p>


    “先生言重了。”</p>


    产屋敷耀哉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毕竟我这羸弱之躯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话真是太好了。”</p>


    “这么说起来我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p>


    轩浩突然想起来有关于珠世的问题或许需要产屋敷耀哉的帮助。</p>


    “哦？”产屋敷耀哉有些疑惑，“还请先生明言，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的。”</p>


    “你知道一只名为珠世的鬼吗？”轩浩问道。</p>


    “珠世？”</p>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很快恢复平静，说起来确实是有着这么一只特殊的鬼。</p>


    “知道的，我们一族的记录中，几百年前确实是一直与珠世小姐有暗中的交流，可是自从轩浩先生您沉睡过后，我们就很少有联系过她了。”</p>


    “那你知道她现如今在哪里吗？”轩浩又问。</p>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如果先生想要找到她的话，我可以帮忙。”</p>


    “能找到吗？”</p>


    “不能保证，但应该可以。”产屋敷认真地回答。</p>


    轩浩听见这话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同样是找一只鬼，听你这么说，找珠世似乎比找无惨简单？”</p>


    “关于这个问题啊……”产屋敷耀哉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让我困扰的问题，珠世小姐无论再怎么躲藏都会露出蛛丝马迹，但无惨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他好像用什么手段抹去了自己的痕迹……”</p>


    “但是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除非完全不行动否则不可能不在这世上留下踪迹。”</p>


    轩浩想了想道，反驳道“如果真的只是用什么手段抹去自己的痕迹，时间长了不可能不留下破绽。”</p>


    “但是如果他已经进化到能够完全融入人类群体中了呢？”</p>


    产屋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一只鬼不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但如果是融入人类当中就不同了……无惨是特殊的存在，或许其他的鬼面对人类会印制不住自己的嗜血冲动，但他不同，因此他完全有能力能够混入人群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p>


    “那他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很悠闲啊……”</p>


    听了产屋敷耀哉的判断，轩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p>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但这一般是用于世外高人的，至于鬼舞辻无惨？他配吗？总之应该没有人会相信这家伙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吃人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吧？</p>


    千百年来无数人在努力地寻找鬼舞辻无惨为此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这位正主却轻松惬意地伪装成人类过上了悠闲自在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能让鬼杀队的剑士们血压拉满。</p>


    “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消灭这个家伙啊……”产屋敷耀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危险的笑容。</p>


    “放心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轩浩点头表示赞同。</p>


    “那真是太好了。”</p>


    产屋敷耀哉微笑朝着面前的男人道别。</p>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轩浩先生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的，如果有珠世小姐的消息会立刻通过鎹鸦通知您。”</p>


    “嗯。”轩浩微微点头，不做挽留。</p>


    “那么告辞了，今后还请轩浩先生继续关注鬼杀队的孩子们。”</p>


    缓缓推开木门，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转身离去。</p>


    当他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产屋敷天音和隐都震惊地看着他。</p>


    “夫君你……”</p>


    产屋敷天音有些犹豫地上前搀扶。</p>


    “多亏了先生的帮助，我的身体大概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了。”</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拍了拍妻子扶着自己的手，“走吧，回去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能够亲眼看见梦想的那天到来。”</p>


    经过这次前来拜访，产屋敷耀哉越发的相信先辈们的预言。</p>


    这股甚至能够帮助他延长寿命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他更加相信这个男人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p>


    “鬼舞辻无惨……你的末日很快就会来了。”</p>


    产屋敷耀哉浑浊的双眼微眯，名为憎恨的情绪在他身上显露无疑。</p>


    ······</p>


    白天。</p>


    通往狭雾山的村间小路上，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杵着木棍艰难地朝着远方的山脉前行着。</p>


    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周围的路人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p>


    “妈妈妈妈，这个哥哥他怎么了啊？”路边的小孩扯着母亲的衣袖问道。</p>


    “嘘……”</p>


    母亲有些焦急地捂着孩子的嘴，“小声点哦，别去管这种事情。”</p>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少年的打扮，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额头上还绑着绷带，看走路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p>


    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腰间佩着刀！</p>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战争了，一个带着刀的少年会伤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太正常，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得好。</p>


    母亲拉着孩子的手像是遇见瘟神一样退开。</p>


    炭治郎有些疲惫地杵着木棍艰难地朝着狭雾山的方向前进。</p>


    对于周围的目光他并没有在意，因为此刻的他只想着尽快回到老师和祢豆子的身边。</p>


    经过这次的‘最终选拔’炭治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p>


    以他的实力原本是不会受伤的。</p>


    刚开始他甚至还想着能不能从这些鬼的口中打听到从鬼变回人类的方法或是鬼舞辻无惨的情报。</p>


    可是整个最终选拔中，那些鬼就像是发疯了一样，完全无法进行沟通，一个个见了他就像看见大鸡腿一样扑过来要咬他。</p>


    后来听那些同样参加最终选拔的剑士们说才知道，这里的鬼大概都是已经饿了很久的鬼，理智什么的，根本不存在！</p>


    最终选拔的七天七夜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人与鬼的战场有多残酷，稍不注意就会失去生命。</p>


    他不忍心看着其他人死在自己面前，所以难免有些勉强了。</p>


    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剑士，再加上这是他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鬼厮杀有些不适应，最后还是不小心受伤了。</p>


    “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才行……”</p>


    炭治郎艰难地迈动步伐。</p>


    经历七天七夜的试炼，刚从那种紧绷情况下松懈下来无比强烈的疲劳感就开始席卷而来。</p>


    现在的他到了晚上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大概已经没力气应付了。</p>


    可是看着逐渐要暗下来的天空，即使他想要加快步伐，身上的伤痛也完全让他使不上力气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p>


    这让炭治郎甚至有些怀念跟着老师训练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每天重伤，但是至少第二天醒来所有伤痛都会消失得无隐无踪。</p>


    现在的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老师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那种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简直犹如神迹。</p>


    “好想快点回去见到祢豆子……好想睡醒第二天伤痛都不见了……”</p>


    抱着这样的执念，炭治郎总算是在天黑前看见了那座让他熟悉的小木屋。</p>


    “啪——”</p>


    还没等炭治郎激动地跑到屋前，木屋的门就啪的一声被踹飞了。</p>


    紧接着后面传来的有些头疼的声音。</p>


    “祢豆子……说了多少次了，出门的时候要好好开门！”</p>


    “呜呜……”</p>


    哒哒哒……</p>


    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轻快的步伐从木屋中跑出来。</p>


    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活泼身影，炭治郎一瞬间热泪盈眶。</p>


    “祢……祢豆子！你已经醒过来了吗？”</p>


    他有些激动地呼喊，奔跑着想要去到自己妹妹的身边。</p>


    但遍体鳞伤的疲惫身躯已经没有了奔跑的力气，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p>


    “！！”</p>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小跑着的祢豆子惊讶地转过头。</p>


    “呜呜——”</p>


    她张开了双手，朝着不远处的炭治郎奔跑过去。</p>


    炭治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祢豆子紧紧地抱住了他。</p>


    一瞬间，心中最后的倔强变得支离破碎，在亲人的怀里炭治郎终于不用在逞强了。</p>


    不知忍耐了多久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破眼眶流下。</p>


    “哇——”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妹妹。</p>


    “你怎么突然就昏睡过去了呢！还这么长时间昏迷不醒！！哥哥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p>


    炭治郎抱着祢豆子放声大哭，似乎要把两年来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p>


    可是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安静地抱着他，樱色的瞳孔显得有些暗淡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p>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哭什么哭？”</p>


    追着祢豆子走出房间的轩浩看见眼前这一幕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上前轻轻揉着炭治郎的脑袋安慰道。</p>


    “瞧你现在这副熊样，衣服上的脏东西会沾到祢豆子身上的。”</p>


    “啊对！”</p>


    炭治郎顿时反应过来，轻轻推开祢豆子。</p>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痛似乎不见了。</p>


    抬头望着那张带着天狗面具的熟悉面孔，炭治郎瞬间就意识到一定又是老师帮自己治好了身上的伤。</p>


    “真是丢人，我还以为你能毫发无损的回来。”</p>


    轩浩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p>


    不用炭治郎解释他的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以这个孩子善良的心性，有了力量之后估计会做出和嘉神川、锖兔同样的事情来。</p>


    一定是逞强地保护那些其他参加选拔的剑士，而且以炭治郎的性格连鬼都会同情，应该不会将藤袭山里的鬼赶尽杀绝，所以经过整整七天七夜的拖延战即使是锻炼得再好也会受伤。</p>


    “对不起，老师……我给您丢人了。”</p>


    炭治郎泪眼汪汪地认错。</p>


    “行了，行了，赶紧滚去洗干净，臭死了。”</p>


    轩浩嫌弃地摆了摆手，将祢豆子从炭治郎身边拉开。</p>


    “唔唔——”</p>


    祢豆子嘴里发出可爱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在赞同轩浩的看法还是在反驳轩浩说自己的哥哥臭。</p>


    ······</p>


    十五天后。</p>


    风和日丽的晴天。</p>


    木屐声伴随着风铃声在狭雾山脚下的树林里回荡。</p>


    “叮铃铃……”</p>


    挂在斗笠下的风铃伴随着来人的走动随风摇摆，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p>


    一个身披太阳印花羽织的男人穿过树林看见了狭雾山下的木屋前。</p>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包裹，斗笠压得很低完全看不见脸。</p>


    男人还没走近，木屋里的轩浩和炭治郎就已经听见了老远传来的风铃声。</p>


    炭治郎推开木门探出头看着那道打扮奇怪的身影正在接近，有些好奇地问，“老师，那就是刀匠之村的人吗？”</p>


    “问问看不就知道了？”</p>


    “哦哦……”</p>


    炭治郎小跑着出门迎接。</p>


    “请……请问您是？”</p>


    “我名为钢铁塚，是负责打造灶门炭治郎佩刀之人。”低垂着眼帘用斗笠遮住整张脸的男人自我介绍道。</p>


    “我就是灶门炭治郎！”</p>


    炭治郎听见来人真的是刀匠眼前一亮。</p>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能够拥有一把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佩刀！</p>


    “请进！”</p>


    炭治郎赶紧礼貌地邀请钢铁塚进屋。</p>


    但是钢铁塚不为所动根本没有理会炭治郎的邀请，就地取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裹就在炭治郎面前跪坐下来</p>


    “这把日轮刀由我亲手打造而成。”</p>


    钢铁塚一丝不苟地解开包裹，取出里面的木盒放在地上。</p>


    “那个……先生远道而来先请进屋喝杯茶再说吧？”</p>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低头看着完全不理会他的男人。</p>


    “就这样放在地上会把包裹弄脏的……”</p>


    不论炭治郎怎么邀请，进入状态的钢铁塚都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p>


    他专心致志地介绍着从手中木盒里取出来的日轮刀，“作为日轮刀原料的‘猩猩绯铁砂’和‘猩猩绯矿石’都是开采自离太阳最近的山上，两者皆为可以吸收阳光的铁。那是一座一年四季都有阳光照射的山，既不会阴天也不会下雨。”</p>


    “……”</p>


    这个人真奇怪。</p>


    炭治郎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男人。</p>


    凑近后他能够看见这个男人斗笠下的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火男’面具，不仅装扮奇怪，连性格也很奇怪。</p>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抚摸着那柄日轮刀自言自语，眼里似乎只有‘日轮刀’，甚至连他这个未来的刀主人都没有看一眼。</p>


    “总之……先生您这样跪在门口不太好，先请进屋里再说吧？”</p>


    炭治郎再次有礼貌地朝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招呼道。</p>


    这一次，这个男人念叨完了嘴里的话似乎终于听见炭治郎的声音了。</p>


    他抬起头，看着炭治郎的脸，愣了愣。</p>


    那张带着‘火男’面具的脸仿佛被定格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总算是反应过来。</p>


    “你……这不是‘日曜之子’吗？真是吉利啊！”</p>


    “日曜是谁？”</p>


    炭治郎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炭十郎和葵枝的儿子。”</p>


    “笨蛋……”</p>


    轩浩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日曜’并不是人的名字。”</p>


    “没错。”钢铁塚也解释道，“你的发色和瞳色都掺杂着红色对吧？从事与火相关工作的人家要是生出这样的孩子会被视为吉兆，全家都会乐翻天的。”</p>


    “吉兆……”</p>


    炭治郎的目光变得有些暗淡。</p>


    如果自己真的是吉兆的话……为什么自己的家人还会遭遇那样的不幸呢？</p>


    “看这样的情况……你的刀八成也会变成红色吧？”</p>


    钢铁塚没有注意到炭治郎的眼神变化，他的注意力又再次集中在了日轮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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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 离别

    “你说是不是，麟泷？麟……”</p>


    钢铁塚抬起头望向来到门口的轩浩，似乎想得到认同。</p>


    可是他刚叫着名字就愣住了。</p>


    因为，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他熟悉的麟泷左近次！</p>


    他和麟泷算是老朋友了，这家伙还是水柱的时候日轮刀就是他负责打造的，绝对不会认错。</p>


    “你……”</p>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麟泷的衣服，带着天狗面具，但他一眼就能感受到与自己的友人有着本质的不同。</p>


    联想到伤心事的炭治郎失落地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情况。</p>


    “嘘——”</p>


    钢铁塚有些惊恐地看着炭治郎身后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p>


    这个男人缓缓抬起手指竖在面具前，身上散发着令人异常恐惧的气息，无形的威严隔着炭治郎锁定在他身上。</p>


    “咕噜……”</p>


    钢铁塚吞了吞口水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藏在‘火男’面具下的脸上此刻已经冷汗淋漓。他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话，估计就会当场暴毙。</p>


    “啊哈哈哈哈哈……”</p>


    钢铁塚哈哈哈笑着缓解尴尬的气氛。</p>


    “刀……刀我也送到了，就不打搅了，在下告辞！”</p>


    “唉？”</p>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告辞的钢铁塚。</p>


    因为钢铁塚带着‘火男’面具，所以他完全看不见此刻钢铁塚紧张的表情，只是感觉这个人好奇怪。</p>


    “不进屋坐坐吗？”</p>


    “不了，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p>


    钢铁塚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可是他刚退出一步，肩膀就被按住了。</p>


    “别这么说嘛，钢铁。”</p>


    轩浩来到钢铁塚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温和的语气在配合上亲密的动作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p>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喝杯茶再走？”</p>


    “是啊！”</p>


    炭治郎也单纯地附和道。</p>


    他刚才听见钢铁塚叫了‘麟泷’这个名字，现在又听见老师亲切地称呼‘钢铁’，想必两人应该是认识的。</p>


    “钢铁先生来这里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吧！先进屋坐坐吧？您和老师是朋友，你们先聊，我去烧壶水沏茶！”</p>


    说着，炭治郎麻溜地跑去一边的木桶里盛水。</p>


    “好……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钢铁塚屈服了。</p>


    不远处忙碌的炭治郎没有注意到这边，钢铁塚有些心虚地转头看着这个伪装成自己老友麟泷左近次的男人。</p>


    他明白这个男人刚才的举动是在警告他别多嘴，但是心中依旧有些疑惑，这个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伪装成麟泷的模样！？真正的麟泷又去了哪里？</p>


    “别这么紧张。”</p>


    注意到钢铁塚紧张的目光，轩浩松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p>


    “真正的麟泷现在应该呆在产屋敷身边守护着，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必须暂时以他的身份行动而已。所有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对付鬼舞辻无惨，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p>


    “明……明白了。”</p>


    钢铁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杀人灭口。</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这个人不杀他，那么应该没有理由欺骗他才对。</p>


    很快，炭治郎沏好了茶端，三人围绕在桌前。</p>


    炭治郎此刻的目光集中在桌面上那柄崭新的日轮刀上。</p>


    这是第一把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日轮刀，刚才他就想要仔细看看了，只是老师和钢铁先生都在，他有些拘束。</p>


    “好了，这把刀已经是你的了。”</p>


    话题一到‘刀’上面，钢铁塚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起来。</p>


    “来来来！先把刀拔出来让我瞧瞧！”</p>


    说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握住刀鞘的炭治郎。</p>


    炭治郎被这样热情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p>


    “好……好的。”</p>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这么激动干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日轮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p>


    “日轮刀是会根据主人的特性变幻颜色的刀，说不定有机会看见罕见的赤红色的刀身呢！”</p>


    钢铁塚有些激动地搓着手。</p>


    “红色的刀有什么特别的吗？”</p>


    炭治郎有些不解。</p>


    “没什么特别的。”轩浩说，“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对刀的品质没有任何影响。”</p>


    “哦……”</p>


    长刀缓缓地划出刀鞘，炭治郎似懂非懂地看着握在手中的刀。</p>


    通透的刀身开始从普通的金属色慢慢开始变色。</p>


    深邃的黑开始顺着刀身一路蔓延至刀尖，最后，他手中的日轮刀已经完全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深邃黑色，漆黑得就像是乌鸦的羽毛，看上去有不祥。</p>


    “唉？黑色！？”</p>


    钢铁塚有些惊讶地看着炭治郎手中感到日轮刀。</p>


    “黑色又怎么了吗？”</p>


    炭治郎还是一脸懵逼，老师不是说颜色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吗？不过这颜色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吉利。</p>


    刚才钢铁先生还说我是象征着吉兆的日曜之子……看样子我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想到这里，炭治郎变得有些失落。</p>


    “不……没什么。”钢铁塚有些失落，“只是黑色也很少见而已，从某种方面来说你还挺幸运的，但是……可恶啊！我还以为能看见传说中的赤红色刀身呢！”</p>


    “传说中赤红色的刀身……”</p>


    轩浩沉思地望着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他想钢铁塚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存在于传说中的赤红色刀身似乎并不是日轮刀原本的颜色。</p>


    而是‘赫刀’。</p>


    那是继国缘一曾经使用过的一种技巧，能让刀身变得赤红，似乎还会给鬼造成额外的伤害。</p>


    “好了，是什么颜色都无所谓。”</p>


    轩浩安慰着看上去有些失落的炭治郎，“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鬼杀队剑士了，别忘记了你成为剑士的目的。”</p>


    “是的，老师！”</p>


    听了轩浩的话，炭治郎很快振作起来，老师说的没错！我成为努力变强成为剑士的目标是要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用什么颜色的刀都是一样的。</p>


    在确认过日轮刀的颜色后，钢铁塚瞬间就失去了那股兴奋劲，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p>


    不久后，似乎是知道炭治郎已经得到了日轮刀正是成为剑士，他的鎹鸦很快带着任务来到木屋寻找他。</p>


    “嘎嘎嘎——”</p>


    “灶门炭治郎！立刻前往位于西北的城镇里狩猎恶鬼！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p>


    “西北方的城镇里每晚都有少女离奇失踪！务必小心行事！”</p>


    “这么快！？”</p>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炭治郎有些惊讶，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老师，似乎想要寻求意见。</p>


    “老师……我该怎么做？”</p>


    “怎么做？当然是去斩鬼了！”</p>


    轩浩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我吗？”</p>


    “不……您误会了，我是想问……祢豆子该怎么办？”</p>


    炭治郎捂着脑袋有些委屈。</p>


    他自己倒是完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该怎么安排祢豆子。</p>


    鬼杀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常年在外居无定所，总不能一直将祢豆子交给老师照顾，毕竟这是他的妹妹，身为哥哥的他总得做点什么。</p>


    “这种事情当然是直接问祢豆子了。”</p>


    轩浩理所当然地转头看着躲在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里悄悄看着他们的祢豆子。</p>


    “问祢豆子？”炭治郎有些担忧地看着祢豆子。</p>


    祢豆子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不像是其他的鬼那样嗜血还会攻击人类，但是她的心智就像是倒退到了很小的时候，只能听明白简单的指令。</p>


    这种状态下让她做抉择，真的可以吗？</p>


    不顾炭治郎的疑惑，轩浩轻轻蹲在祢豆子身前，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p>


    祢豆子眼睛微微眯着，露出一脸开心的表情。</p>


    “祢豆子，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着哥哥出去冒险呢？”</p>


    “唔唔——”</p>


    似乎是听懂了轩浩的提问，祢豆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跑到炭治郎身边抱住他的胳膊。</p>


    “这样吗……”</p>


    看着祢豆子做出的决定，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p>


    果然就和他意料的一样，祢豆子和绘梨衣是不同的。</p>


    这个女孩能够自己做出决定。</p>


    就像产屋敷耀哉说的一样，人类的未来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祢豆子要怎样才能从不幸中挣脱出来也不是旁人能够知道的。</p>


    祢豆子是个坚强的女孩，此刻她的选择是保护自己的哥哥。</p>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家人了，只剩下这个哥哥，轩浩能够理解这样的状况，因为他同样感同身受。</p>


    这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他们的未来不能再失去对方了。</p>


    或许对现在和将来的祢豆子来说能够陪伴在唯一的亲人身边才是幸福的。</p>


    “既然祢豆子决定了，那就这么定了！”</p>


    “唉……等等啊老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炭治郎似乎有些犹豫。</p>


    但是轩浩并没有理会，他在炭治郎呆滞的目光中从屋子的角落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箱子。</p>


    这是用‘雾云杉’这种轻便的木材制成的木箱，整个表面涂上了能够防止漏光和增加硬度的‘岩漆’。</p>


    “白天你就用这个背着祢豆子行动吧。”</p>


    轩浩将木箱子塞到一脸懵逼的炭治郎手中。</p>


    “老师您早就……”</p>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着祢豆子的选择。</p>


    “别废话了，记住要保护好祢豆子。”</p>


    轩浩冲着炭治郎说了一句，然后轻轻摸了摸祢豆子的头顶，“祢豆子也是，必要的时候要保护好你的哥哥。你们两个人都不能死。”</p>


    “唔！”</p>


    祢豆子似乎听懂了这个男人的叮嘱。</p>


    “放心好了，老师！”</p>


    炭治郎认真地朝着面前的男人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祢豆子的。”</p>


    “不仅要保护祢豆子，也要保证自己不会死。”</p>


    手指轻轻敲在炭治郎的额头，天狗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无比严肃，“我说过，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死。”</p>


    “老师……明白了！”</p>


    感受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身上传来的关心，炭治郎有些感动地点头。</p>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模样，甚至连‘麟泷左近次’是否是对方的真名都不清楚，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善意。这是个真正为他和祢豆子好的人。</p>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林散在门前。</p>


    木屋前，炭治郎已经换好了崭新的鬼杀队制服，背上了老师准备的木箱子。</p>


    他手握着佩刀，深深地朝着挥手道别的那道身影鞠躬，然后背着祢豆子转身离去。</p>


    很快，黄昏下破旧的木屋前只剩下一道略显孤寂的身影。</p>


    轩浩沉默地看着背着箱子离去的背影，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p>


    “话虽然是那样说，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啊……”</p>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炭治郎的实力确实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可是性格却让他很担忧会出现什么意外。</p>


    ······</p>


    当炭治郎抵达西北方的小镇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p>


    仅仅是走在这座小镇的街头，他就能够感受到气氛的怪异。</p>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座很祥和宁静的小镇，但此刻镇子上的人感觉都有些忧愁。</p>


    炭治郎走在街上总是听见路边的行人时不时的叹息着什么。</p>


    “唉……没有一天晚上是安稳的，真是受够了。”</p>


    女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脸上的面容看上去都有些憔悴，黑眼圈浓重，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p>


    “是啊……一等到天黑又会有年轻的女孩被抓走吧？”</p>


    “对啊，你们看，和巳他多可怜，人都憔悴成那样了……”</p>


    一个女孩指着走在路中央摇摇晃晃的憔悴身影。</p>


    “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里子被抓走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啊，只是好像什么都没能察觉，明明一个大活人在身边消失居然什么都没能察觉到，好可怕。”</p>


    “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吧？”</p>


    女人们脸上越来越焦虑。</p>


    “……”</p>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p>


    看见了那个走在路中间摇摇晃晃的身影。</p>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看上去摇摇欲坠，应该就是她们说的‘和巳’吧？</p>


    炭治郎赶紧快步追上去。</p>


    “和巳先生！”</p>


    “……”</p>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沉默地转过头，眼眶漆黑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还带着淤青的痕迹似乎是被人揍过。</p>


    “你就是和巳先生吧？”</p>


    炭治郎礼貌地询问，“我有事情想要向你请教，请问方便吗？”</p>


    “……”</p>


    和巳沉默地听着炭治郎的话，像是失去感情的木偶。</p>


    不过当炭治郎询问道关于他的女友的问题时，他终于眼睛里有了神采，不过更多的依旧是悲伤。</p>


    和巳带着炭治郎来到一处围墙下，指着墙边的位置。</p>


    “里子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p>


    说着，和巳有些悲伤地低下头。</p>


    他的女友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当时的里子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p>


    尽管他对于里子的消失同样的伤心，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是唯一在场的人，甚至还有是凶手的嫌疑，为此他还被里子的父亲揍了一顿。</p>


    “我相信！”</p>


    听完和巳的解释，炭治郎毫不犹豫地肯定道。</p>


    “唉？”和巳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少年。</p>


    “我知道的，和巳先生并没有撒谎！”</p>


    炭治郎无比的肯定。</p>


    因为他问道了令人作呕的味道。</p>


    那毫无疑问是鬼留下的味道。</p>


    在和巳不解的目光中，炭治郎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闻了起来，似乎想要通过味道找到那只鬼。</p>


    “……”</p>


    两人毫无察觉的上方某处屋檐上，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炭治郎的举动。</p>


    他知道炭治郎的鼻子很灵敏，但是没想到居然可以这样使用，这小子是属狗的吗？</p>


    天空很快便暗淡了下来。</p>


    而炭治郎依旧蹲伏在地面上不断地寻找着气味的方向。</p>


    突然间，一股浓郁的恶臭为窜入炭治郎的鼻孔。</p>


    “！”</p>


    下一刻，炭治郎快步朝着气味的方向冲刺。</p>


    “好快！喂！你要去哪？”</p>


    一直跟在炭治郎身后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女友的和巳看着突然跑起来的炭治郎大声问道。</p>


    “气味变浓了！有鬼出现了！”</p>


    炭治郎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他闻到了某个方向突然出现的浓郁味道，很肯定这是突然出现的味道，证明一定是有鬼在那个地方现身了。</p>


    “喂……喂……等等我啊……”</p>


    和巳气喘吁吁地跟在炭治郎身后远处。</p>


    他发现这个比自己小少年的奔跑速度远超常人，他竭尽全力也跟不上。</p>


    “踏——”</p>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少年突然间高高跃起，轻易地就跳跃到了两层的屋顶。</p>


    和巳呆滞地愣在原地，他曾经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传闻。</p>


    传说有一个叫‘鬼杀队’组织拯救过很多人，但一般人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即使是那些被拯救过的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和巳之前也是不信的，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p>


    但是现在看着飞跃至屋顶的少年，他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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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你们三个好像不太够

    很快，炭治郎跟着气息一路追寻，找到了气息最浓郁的地方。</p>


    他从高高的院墙上跃下，拔出腰间的日轮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p>


    “应该就是这样了……”</p>


    气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有两股气味，一个是来自鬼身上的恶臭，还有一个是来自少女身上的香气。</p>


    这两种气味混在在一起就说明应该是鬼袭击了某个无辜的少女。</p>


    炭治郎皱着眉头寻找着蛛丝马迹。</p>


    可是无论他怎么仔细观察也没能看见有鬼留下的痕迹。</p>


    “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但是……”</p>


    炭治郎将目光投向了地面。</p>


    如果那只鬼已经带着猎物离开，那么气味应该越来越淡才是，可这两股味道并没有减弱或是消失，而是集中在地面的某处。</p>


    炭治郎缓缓地举起日轮刀，刀尖向下。</p>


    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总是值得一试的。</p>


    老师曾经教导过他关于鬼的知识，据说较强的鬼是会鬼血术的，而且老师曾经见到过那种能够潜入到地面里的鬼鬼血术！</p>


    炭治郎举起刀，朝着那股恶臭散发的位置刺下去。</p>


    “啊！！！”</p>


    一股惨叫声从地面传来。</p>


    紧接着漆黑的阴影开始扩散，阴影中一个穿着印花和服的昏迷少女从地面里逐渐浮现出来。</p>


    见此，炭治郎赶紧伸出手拉起昏睡的少女。</p>


    以他的力量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提起这个少女，可下方传来的阻力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拽着这个少女不放手。</p>


    炭治郎咬着牙另一只手握着日轮刀再次刺下。</p>


    “啊！”</p>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p>


    炭治郎感觉手里的少女突然一轻，赶紧抱起她朝着后方跃起。</p>


    “可恶的小子！”</p>


    果然不出炭治郎所料。</p>


    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从地面上的阴影中像是游泳一般探出头来。</p>


    他的头上长着三枚尖锐的犄角，披头散发像是一只水鬼，整个身躯有一半沉在地面中，肩膀上还有着正在愈合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被刚才炭治郎的日轮刀刺中留下的。</p>


    “果然是一只会血鬼术的鬼！”</p>


    炭治郎一手护着被救出来的女孩，一手握着刀警惕地盯着只露出一般身躯的恶鬼。</p>


    “回答我！那些被你掳走的其他女孩在哪里？”</p>


    “咯吱咯吱咯吱……”</p>


    尖锐的磨牙声从那只恶鬼的嘴里传出，他满脸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嚣张的人类少年，一言不发。</p>


    臭小子，臭小子！真是太可恶，太嚣张了，我为什么非得被这个小子质问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新鲜的猎物，刚刚准备享用就被捅了一刀，我找谁说理去？</p>


    恶鬼心中充满了怨恨，可恶啊，可恶！再不快点吃掉的话……就不新鲜了！</p>


    想到这里，恶鬼浮现在地面的半个身体逐渐沉入地面，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寻找机会。</p>


    “……”</p>


    炭治郎警惕地盯着地面，那只鬼已经完全潜入了地面看不见了，但恶臭的味道依旧没有远去。</p>


    “呼……呼……”</p>


    身后传来的剧烈的喘息声。</p>


    追着炭治郎一路跑来的和巳也看见了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超乎寻常的生物。</p>


    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不知道何去何从。</p>


    “早知道就不跟着这个少年来这里了……”</p>


    “和巳先生！”</p>


    炭治郎趁着那只鬼还没发起进攻，赶紧转身怀里的女孩交到和巳的手上。</p>


    “请抱着这位小姐站在我身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p>


    气氛突然间变得寂静下来，就连气喘吁吁的和巳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p>


    他有些僵硬地接过炭治郎怀中的女孩，呆立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p>


    因为眼前这个手握着长刀的少年将女孩交给他以后就开始聚精会神地感受着什么，他完全不敢打扰。</p>


    “会从哪里进攻？”</p>


    这只鬼的鬼血术应该是可以随心所欲地从地面或是墙壁上发起进攻。</p>


    炭治郎微微抽动着鼻子，搜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气息。</p>


    此刻他的注意力无比集中，因为敌人躲在暗处随时可能会发起进攻，他必须全程保持警惕才能应对。</p>


    突然间，一股浓郁的恶臭气息从下方袭来。</p>


    “来了！”</p>


    炭治郎眼神一凝，举起手中的日轮刀就准备应对。</p>


    “水之呼吸，伍之型……”</p>


    可当他的剑技刚刚施展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p>


    三道漆黑的阴影在地面上扩散，三张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地从地面钻出来朝着他扑过来。</p>


    “居然有三只！？”</p>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但并没有束手就擒。</p>


    千锤百炼的出色身体素质以及高强度抗压中磨炼出来的反射神经让他即使同时面对近在咫尺的三只恶鬼也完全能够应对。</p>


    他挥刀的轨迹强行改变。</p>


    踏——</p>


    抬脚猛地朝着三只鬼中间的空处踏下，紧接着力量从腿部一路朝着高举的日轮刀灌注。</p>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p>


    自上而下的猛烈斩击，如同瀑布从高处砸落一般掀起惊涛骇浪。</p>


    “啊！”</p>


    惨叫声传来，靠近炭治郎身边的手臂被猛烈的斩击尽数斩断，虽然没能斩杀恶鬼，但砸下去的冲击将扑起三只鬼硬生生的压制下去。</p>


    断裂的手臂坠落地面像是坠入了水面一样沉没下去，那三只鬼也迅速再次遁入了地面之中。</p>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继续搜寻着鬼的气息。</p>


    刚才出现的三只鬼有着同样的气息，鬼并不是会群居的生物，也不可能这么凑巧三只鬼身上气味完全相同，那么这只鬼的能力应该不仅仅是遁入地面，还有分裂！</p>


    “这下麻烦了……”</p>


    炭治郎有些头疼，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接到这样棘手的目标，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还好，可是现在他的身后有和巳先生和那个昏迷的女孩。</p>


    要在保护两个人的同时应对三只鬼的偷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p>


    “但是如果连这种情况都应对不了的话，还谈什么找出无惨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p>


    炭治郎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没有胆怯也没有犹豫，握刀的手也更加用力。</p>


    “后面！”</p>


    闻到气息的同时炭治郎立即转身挥刀。</p>


    “噗——”</p>


    刀刃砍在鬼的肩膀上，撕开了这只鬼大半个身体。</p>


    这样的伤势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但鬼的弱点只有脖子。</p>


    见势不妙的鬼立刻缩回地面朝着远处挪移，沉入地面的身体像是鱼一样在地面来去自如，很快就窜出了炭治郎的攻击范围。</p>


    “可恶……”</p>


    炭治郎咬着牙有些惋惜。</p>


    砍偏了。</p>


    只能闻到大概的位置再加上身后还有着两个要保护的人，让他出刀有些偏移，否则这一刀足以斩杀这只鬼的一个分身。</p>


    “可谓的小子！”</p>


    恶鬼探出的头颅嘴里臭骂着炭治郎。</p>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动作的，难道背后长了眼睛吗？</p>


    “不要妨碍我啊！再这么耗下去这个女人就不新鲜了！这个女人眼看就要16岁了，再不快点吃掉的话味道会变差的！”</p>


    “新鲜？”</p>


    炭治郎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p>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p>


    “别激动嘛，另一个我。”</p>


    就在炭治郎想要愤怒的时候，另一只鬼的分身从地面缓缓探出头来。</p>


    “我觉得偶尔碰上这样的夜晚也挺不错的~”</p>


    这只很显然要比另外两只要冷静得多，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之前两只那样狰狞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p>


    “已经在这个镇子上吃过很多女孩了，偶尔换换口味我觉得也不错~”</p>


    “但是我可还没有吃够啊！”另一只愤怒地反驳道，“我还要吃更多！”</p>


    “咯吱咯吱咯吱……”</p>


    磨牙声从炭治郎背后传来。</p>


    最开始那只面目最为狰狞的鬼出现在三人身后。</p>


    不知何时，这只鬼的三具身体已经将他和另外两个人围绕在了中间。</p>


    “怪……怪物！”</p>


    和巳有些恐惧地看着围绕着他们的三只恶鬼。</p>


    这真的是吃人的鬼！而且听这些鬼的话语，应该是已经吃掉很多女孩了！</p>


    “你们……把里子怎么了？”</p>


    和巳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着。</p>


    “里子？你指的是哪一位？”</p>


    那只面带微笑的鬼调侃地问道。</p>


    说着他拉开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外套下方陈列着的饰品展示给眼前的和巳看。</p>


    那是一枚枚女士的头饰，他像是勋章一样将这些头饰挂在自己衣服里里用于收藏。</p>


    “仔细找找看吧？如果这里面有你说的里子的头饰，就说明她已经被我吃掉了哦。”</p>


    “……”</p>


    根本就不用仔细找。</p>


    泪水如决堤一般从和巳的眼眶里涌出，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心爱之人曾经佩戴着的发饰。</p>


    那枚本就异常显眼的红色蝴蝶结此刻在他的眼里就像是染血一般让他感到绝望。</p>


    注意到和巳先生脸上绝望的表情，炭治郎的面色更加阴沉。</p>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失去家人的时候。</p>


    只是将人类当做食物，甚至将已经死去的人的遗物当成战利品一样收藏……</p>


    不可饶恕！</p>


    炭治郎的额头突然暴起了青筋。</p>


    愤怒，除了愤怒还是愤怒。</p>


    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锁定在这三只鬼身上，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p>


    这三只鬼气息一模一样，长得也几乎一样，只有额头上突出的犄角数量不同。</p>


    最平静的那只只长着一枚犄角，嚷嚷着要吃人的那只长着两枚，而从头到尾都只是磨牙没有说话的那只长着三枚。</p>


    从这样的性格变化看来，那只独角的鬼很可能就是本体，越是分裂情绪就越不稳定，不容易控制，这只鬼分裂的极限应该就只有这三只了。</p>


    “喂，我也想问你们两个问题。”</p>


    炭治郎突然间问道。</p>


    “哦？”</p>


    独角的鬼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来听听？我今天心情不错。”</p>


    听见这只鬼的回应，炭治郎确定了这只鬼应该跟他猜测的一样，是主导另外两个分身行动的‘本体’。</p>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清楚要杀死这只鬼是需要三只一起杀死还是只用杀本体就够了。</p>


    “只有你们三个吗？好像有些不太够啊……”</p>


    “哦？小子，你好像很嚣张啊！”</p>


    独角的鬼听见炭治郎的问题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p>


    “上一个像你这样的鬼杀队剑士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p>


    说着他拉开了另一边的衣服。</p>


    “铛铛铛……”</p>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便随着衣服的晃动响起。</p>


    炭治郎的瞳孔猛缩，因为那是一枚枚日轮刀的刀镡。</p>


    这只鬼……不仅吃掉了很多人，甚至连鬼杀队的剑士也有不少死在他的手中！</p>


    不过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p>


    这只鬼的特殊能力很难缠，不仅能够遁地还能分身，如果实力不够的话会被他们活活耗死。</p>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只有这三只了。</p>


    问问题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炭治郎鼻子抽动着寻找是否还有别的气息隐藏在附近，很幸运的是除了这三个气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了。</p>


    “第二个问题……”</p>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握刀的手微微用力，蓄势待发。</p>


    “什么？”</p>


    鬼有些疑惑。</p>


    “你们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吗？”</p>


    “！？”</p>


    听见这个名字，三只鬼的身躯像是触电一般同时愣住了一瞬间。</p>


    而这一瞬间炭治郎动了。</p>


    炭治郎的神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p>


    在他的视线中，三条‘破绽之线’从刀尖延伸到三个不同的方向，终点是这三只鬼的脖子。</p>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p>


    自从他在‘最终选拔’犯了错误重伤回去之后就被老师教训过了。</p>


    斩鬼的时候不要犹豫，也别妄图从这些鬼的嘴中得到关于‘鬼舞辻无惨’的线索，因为普通的鬼没有资格叫出这个名字，更没有资格知道无惨的下落。</p>


    并且最关键的是——</p>


    大多数鬼，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恐惧！</p>


    这些都是老师猎鬼多年得出的宝贵经验，有了这些经验，他能够少走许多弯路！</p>


    “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p>


    炭治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p>


    蜿蜒的残影像是湍急的江河般流动，围绕着三只鬼的方位画出一个完整的轮回。</p>


    三道残影带着刀光闪过，因为速度太快了，这三只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怎么可能……”</p>


    鲜血像是慢了半拍似的从三只鬼的脖颈处同时喷涌而出，他们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统一了，全都变成了一脸的惊恐。</p>


    随后，三个身躯同时在他们惊恐的表情从化作灰烬飘散在黑夜中。</p>


    女孩们的发饰和剑士们的刀镡将要坠落之际被炭治郎轻轻接住。</p>


    他大口喘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招大概是他现在极限速度的斩击了。</p>


    还好和计划中一样并没有出现什么偏差。</p>


    这只鬼太过自大了，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三个身体同时显现在炭治郎的面前，或许面对普通剑士这样做是有优势。</p>


    但经历过地狱般锻炼的炭治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经超越普通剑士太多了，唯一欠缺的或许只有与鬼厮杀的战斗经验而已。</p>


    此刻的炭治郎要对抗上弦之鬼或许还有些困难，但这种连下弦都不是的鬼在他面前如此大意只有被秒杀一途。</p>


    “和巳先生……您没事吧？”</p>


    炭治郎轻轻蹲在绝望地跪倒在地的和巳面前询问道。</p>


    此刻的和巳脸上依旧挂着泪水，目光呆滞。</p>


    听见炭治郎的声音，他抬起头用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觉得一个失去了未婚妻的男人有可能会没事吗？”</p>


    “……”</p>


    炭治郎沉默了一阵，“和巳先生，就算我们失去再多东西，经受再大的打击，也只能继续活下去啊……”</p>


    “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p>


    和巳扯着炭治郎的衣领，他有些激动，脸上满是绝望和愤怒。</p>


    可当他看见炭治郎脸上温柔的笑容时却微微愣住了。</p>


    这个少年的脸上此刻带着极其悲伤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很温柔，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痛。</p>


    “和巳先生。”</p>


    炭治郎轻轻握住和巳的手，将那些女孩的发饰塞到他的掌心中。</p>


    “拿好，我必须走了，希望你……能够在这里面找到里子小姐的遗物。”</p>


    “剩下这些就交给我保管吧……”</p>


    炭治郎看着手中剩下的刀镡，把它们收好藏进怀里，然后深深地朝着面前的和巳鞠躬后转身离去。</p>


    “啊……”</p>


    和巳紧握着手里的发饰，有些歉意地望向那道离开的背影。</p>


    刚才炭治郎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那双厚实的小手上布满了因为训练而结成的老茧，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痛，这不该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手。</p>


    “对不起！”</p>


    和巳起身大声朝着离去的背影鞠躬道歉，看着这个少年回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朝着他招手，他好像得到了救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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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2章 柱合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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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击退上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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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4章 排好队，一个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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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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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6章 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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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 珠世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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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屏蔽

如题，398章被屏蔽了，这是前几天的章节了（估计是被举报了吧），没办法重发，已经联系责编修改，目前修改了正在审核。</p>


    一时半会应该放不出来。</p>


    以上。</p>

 第408章 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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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9章 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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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谁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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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人与鬼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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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三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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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 那田蜘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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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 千锤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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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 慈悲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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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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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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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 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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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 人与人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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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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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蝴蝶忍:富冈先生是来打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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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欣然接受

    鬼杀队总部。</p>


    走廊前方的院落中，数位年轻的剑士整齐地站成一排。</p>


    炭治郎也在其中。</p>


    “这就是……鬼杀队的柱吗？”</p>


    炭治郎有些心虚地观察着周围的九位剑士，紧张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带着身为鬼的祢豆子这件事情暴露了。</p>


    除了他以外，这里其余几位都是鬼杀队的柱级剑士，鬼杀队的最强战力几乎都在此刻集结于此。</p>


    一时间被如此之多的强者围在这里，即使是炭治郎也不禁有些心慌。</p>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会议，伊之助和善逸已经被送去治疗了，而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他现在一个人被这几位柱围着很慌。</p>


    “别担心啦，不会有事情的。”</p>


    一旁的蝴蝶忍看出了炭治郎紧张的心情，柔声安慰道。</p>


    “这里是鬼杀队总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至于你妹妹……轩浩先生会照顾周全的。”</p>


    “轩浩？”炭治郎有些疑惑，原来这才是老师的真名吗？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果然是假的……</p>


    “啊啦？你的老师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吗？”蝴蝶忍有些惊讶，不过看见炭治郎憨厚老实的模样又轻轻点了点头，“也对，他大概是怕你说漏嘴了，记得这个名字千万不要在鬼的面前提起哦~”</p>


    “好……好的。”</p>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炭治郎还是呆呆地点头。</p>


    “肃静，主公大人和轩浩大人来了。”</p>


    风柱不死川实弥听见宅邸里的脚步声提醒道。</p>


    随后他带头单膝跪地迎接着从宅邸内走出的两道身影。</p>


    “？”</p>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望着不死川实弥，不死川先生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p>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蛮简单的，不死川实弥在经过严格的训tiao练jiao后自然老实了许多。</p>


    他们迎接的两人正是现今鬼杀队中地位最高的两人——产屋敷耀哉和轩浩。</p>


    如今的鬼杀队内部的阶层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没有人不尊敬强者，再加上产屋敷耀哉迹般的完全恢复了健康也是因为有轩浩存在。</p>


    此时的九位柱对于轩浩的敬重或许要甚于对产屋敷耀哉，他们对于轩浩的实力和手段已经彻底信服。</p>


    “让你们久等了，我可爱的剑士们。”</p>


    温和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p>


    “主公大人，轩浩大人……”</p>


    几位柱纷纷行礼。</p>


    “这位就是鬼杀队的主公吗？”</p>


    炭治郎循声望去，看见了和轩浩站在一起的年轻人。</p>


    发现身边的柱们都纷纷单膝跪地行礼，他也慌忙地跟着行礼。</p>


    此刻的炭治郎心中有些惊讶，原来老师在鬼杀队中的地位这么高的吗？他本以为老师或许是退役之后的柱级剑士，可他刚才听见那个长相很凶的男人称呼自己的老师为‘大人’。</p>


    柱已经是鬼杀队中地位最高的剑士了，再往上应该只有‘主公’，而老师的地位似乎与主公相同！？不，甚至看上去好像还要高一些……因为那位‘主公’看上去也很尊敬老师的样子。</p>


    “不必多礼。”</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直接进入了正题。</p>


    “今天我召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对灶门炭治郎与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的事情进行说明。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了，灶门祢豆子的身份……是一只鬼。”</p>


    “……”</p>


    九位柱沉默地点头。</p>


    身为柱的他们对鬼几乎都是深恶痛绝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有鬼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存在。</p>


    但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p>


    这只鬼是轩浩罩着的……</p>


    虽然不知道具体理由，但是他们拿轩浩半点办法都没有。</p>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万一翻脸了这样一位强者站到鬼的那一边了他们该怎么办？所以九位柱一致认为还是先老老实实听听人家的解释吧。</p>


    “虽然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但祢豆子的确是一只特殊的鬼。”</p>


    产屋敷耀哉看着沉默的众人耐心地解释着，“从变成鬼开始，他就从未伤过人，更没有吃过人的血肉，并且不会因为饥饿而发狂只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这一点我和轩浩先生还有炭治郎都可以作证。”</p>


    “但是主公，他……毕竟是只鬼。”不死川实弥有些犹豫地提醒道，“即使你们可以担保他是特殊的鬼，可万一之后出现什么意外呢……”</p>


    产屋敷耀哉轻轻笑了笑转头望向一旁的轩浩。</p>


    “放心好了，不会有意外。”</p>


    轩浩平静地说。</p>


    随后，他轻轻打开屋檐下背阴处的箱子，变小之后的祢豆子有些疑惑地探出头望着他。</p>


    “嗖——”</p>


    又是一挥手，一道风刃刮在不死川实弥露出的手腕上，空气中一时间弥漫起浓郁的血香味。</p>


    轩浩在给不死川实弥训练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的体质是特殊的‘稀血’，他的血对于鬼有些极强的吸引力，一般的鬼抗拒不了这样的吸引力。</p>


    但祢豆子是特殊的，他的智力或许因为变成鬼下降了，但潜在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否则也不可能自己摆脱无惨的控制。</p>


    再加上之前训练炭治郎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呆在轩浩身边，或许是已经形成了抗性，他甚至连‘龙血’的诱惑都已经能够抵抗了，区区‘稀血’更不在话下。</p>


    果然，众人惊讶地看着被轩浩抚摸着脑袋露出享受一样笑容的祢豆子。</p>


    这个女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位‘稀血’拥有者被割了手腕正在流血。</p>


    “看吧，我就说不会有意外的。”</p>


    轩浩望着不死川实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就像邻居家的老爷爷一般慈祥。</p>


    他轻轻挥手，对方手腕上的伤痕在一瞬间恢复。</p>


    “……”</p>


    虽然手上的伤瞬间就好了，但不死川实弥内心的阴影似乎又更深了一分，满头大汗地赶紧闭紧了嘴。</p>


    “必须改改我的臭脾气……”</p>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提及的往事，决心要改掉自己暴躁的脾气。</p>


    “你们也都看见了，轩浩先生说不会有意外。”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回复众人，“我想你们应该相信轩浩先生的能力吧？”</p>


    “我没有意见~”</p>


    蝴蝶忍看着不死川实弥吃瘪的模样忍住没有笑出来。</p>


    “我也没有。”甘露寺蜜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死川先生好可怜……</p>


    “一样。”</p>


    “……”</p>


    无论哪个世界似乎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想要别人心平气和跟你讲道理，就得有能够威慑对方的实力。</p>


    很快，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鬼杀队的柱们欣然接受了祢豆子的存在，炭治郎在之后的行动中可以继续带着祢豆子，并且柱们还必须多加关照这对兄妹。</p>


    会议结束之后，轩浩带着炭治郎和蝴蝶忍一同前往了蝴蝶居。</p>


    “小忍回来啦？”</p>


    刚一踏进院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p>


    蝴蝶香奈惠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住自己可爱的妹妹。</p>


    “姐姐？”</p>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着香奈惠。</p>


    “你的眼睛……”</p>


    “好啦！”</p>


    香奈惠松开蝴蝶忍，然后朝着一旁的轩浩道谢，“多亏了轩浩先生的帮忙，我才能够再看见小忍的样子。”</p>


    “这是我之前承诺过的。”</p>


    轩浩轻轻摆手。</p>


    他没有和炭治郎等人一同前往鬼杀队总部参加会议就是因为回了一趟蝴蝶居耽误了一些时间。</p>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修复香奈惠的眼睛只是举手之劳。</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还没等香奈惠领着众人进屋，他们就听见了一旁的病房中传来了惊悚的惨叫声。</p>


    “善逸？”</p>


    炭治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还能这么有精神的惨叫，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p>


    善逸和伊之助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p>


    不过他们两人运气没有他好，没有轩浩为他们治疗只能老老实实躺在蝴蝶居里养伤。</p>


    来到病房中查看两人的情况，令炭治郎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一向充满活力的伊之助此刻居然变得异常老实，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有伤还是受到了什么打击。</p>


    不过当他看见炭治郎进屋后，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p>


    “炭太郎！”</p>


    “我叫炭治郎！”</p>


    “炭太郎！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拜那个人为师！”</p>


    “？？？”</p>


    ······</p>


    伴随着悠扬的琵琶声回荡，整个空间里的建筑物开始不断改变格局。</p>


    走廊错综复杂地交叠在一起，房屋层层叠叠，空间不断变幻。</p>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p>


    不知怎么来到这里的下弦之一魇梦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女人，那是个弹奏着琵琶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双眼，伴随着他每一次拨动琵琶弦这里的空间结构都会发生变化。</p>


    “是血鬼术吗？”</p>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魇梦还是觉得好厉害。</p>


    他是身为‘十二鬼月’中下弦之一的鬼，居然能被毫无察觉地带进这里，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弦之鬼吧？</p>


    “如果能够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赐，我是不是也能变得像他一样厉害呢！？”</p>


    他越想越兴奋，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红晕。</p>


    很快，琵琶声戛然而止，整座无限城也停止了变幻。</p>


    当魇梦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处空旷的木质平台上。</p>


    不只是他，下弦之贰、下弦之叁、下弦之肆以及下弦之陆，几乎所有的下弦之鬼都汇聚于此。</p>


    “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单独集会，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p>


    众鬼神色疑惑地面面相觑。</p>


    又是一声清脆的拨弦声响起，在众鬼惊讶的目光中，空间又开始移动了。</p>


    余音回荡中，一个穿着印花和服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梅色的眼眸中眼神透着无尽的冷漠。</p>


    “是谁？”</p>


    这是五位下弦之鬼心中的疑惑。</p>


    “跪下。”</p>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五只鬼瞬间冷汗淋漓。</p>


    这熟悉的声音令他们无比惊恐，这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每一只鬼最畏惧又最渴望的声音。</p>


    “非……非常抱歉！您的气息和样貌都与之前完全不同……所以我们没能立马认出您来……”</p>


    下弦之陆的鬼低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声音颤栗。</p>


    “谁让你说话的？”</p>


    鬼舞辻无惨面色阴沉地俯视着脚下这几只鬼，在他眼里，这些家伙此刻就像无用的垃圾。</p>


    “不许凭借你们的个人意愿发言，我不想听你们无聊的废话，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明白吗？”</p>


    “……”</p>


    众鬼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额头布满了冷汗。</p>


    “累被杀掉了，他是下弦之伍。所以我今天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下弦之鬼会如此弱小？’十二鬼月是屈指可数的强者，但这并非巅峰而是起点，吃掉更多的人变得更加强大，为我派上更多用场的起点。”</p>


    鬼舞辻无惨无情地数落着眼前的下弦之鬼，但即使言语再如何刻薄，也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这一百多年来，十二鬼月的上弦之鬼从未有过变化，歼灭柱级猎鬼者的也都是上弦之鬼，可你们下弦呢？人都换过几批了！？”</p>


    就算您这么说我们也……下弦之陆的鬼心中抱怨着。</p>


    “就算我这么说你们也？”鬼舞辻无惨脸上暴起了青筋，目光危险地凝视着他，“也怎么样？说来听听啊？”</p>


    他……能看透我的思考？大事不妙了……下弦之陆身上的冷汗如泉涌，不断地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活命。</p>


    “什么大事不妙了？告诉我啊？”</p>


    无惨冷漠地伸出手。</p>


    “！？”</p>


    下弦之陆惊恐地看着眼前那双梅色的双目，他原本是低着头不可能与眼前的人对视的，可是不知何时，他的头颅已经被这个人拿在了手中。</p>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看着手里的头颅。</p>


    他可以洞悉分得自身血液之鬼的思想，只要对方在视线范围之内，就可以完全掌控对方的思想。如果在视野范围之外则无法完全掌控对方所想，但仍有能力把握对方的具体位置。</p>


    他正是靠着这样的方法千百年来掌控着所有的鬼。</p>

 第423章 无限列车

    本该是这样的。</p>


    原本所有的鬼都不会脱离无惨的掌控范围，可现在事态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意料了。</p>


    原本他以为不在他控制之内的鬼只有五百多年前因为继国缘一的缘故脱离掌控的珠世而已，可就在不久前他得知了珠世制造出了一只鬼，一只实力或许可以媲美‘十二鬼月’的鬼！</p>


    不仅如此，现在还有一只鬼脱离了他的掌控——那只被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带在身边的鬼。</p>


    而更加让无惨感到不安的是，这只鬼脱离他的掌控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也就是说……她是凭借自己的力量！</p>


    “是我变弱了吗？不……不可能的……”</p>


    无惨的内心开始产生怀疑。</p>


    “还有那个使用水之呼吸的老人……”</p>


    无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p>


    他不认识这个老人，更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p>


    近几十年中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么一位将‘水之呼吸’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鬼杀队剑士。</p>


    “真是让人头疼啊……好在不过是一老的老小的小罢了，不足畏惧！”</p>


    不过……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对于他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必须处理掉才行。</p>


    寂静。</p>


    无限城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p>


    鸣女怀抱着手中的琵琶默不作声，在她的身前是陷入沉默的鬼舞辻无惨。</p>


    在无惨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些跪服在地上的下弦之鬼们低着头，完全不敢出声。</p>


    直到许久后，沉默的无惨才终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这几只鬼。</p>


    伴随着他的目光所至，下弦之鬼们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颤抖。</p>


    他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大人手中同样身为下弦之鬼的同僚的头颅，眼里神采各异。</p>


    他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思考，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这位大人的发落。</p>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p>


    冰冷的声音让他们如同坠入冰窖。</p>


    绝望与恐惧不断地在这片空间中蔓延。</p>


    但也并非所有的下弦之鬼都恐惧地看着无惨，其中的下弦之一魇梦就是个特例。</p>


    此刻的他面颊通红，看上去似乎很是兴奋。</p>


    他的身体同样在不断地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因为他很享受现在的氛围。</p>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力量吗？”</p>


    魇梦抬着头，像是在仰望着神明。</p>


    同样是下弦之鬼，在这位大人手里就是这样的脆弱，他看着鬼舞辻无惨手中那颗正在逐渐融化的头颅，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绝望的表情，真是让他百看不厌。</p>


    “真是太棒了！”</p>


    他最喜欢的就是欣赏人因为不幸和痛苦而扭曲的样子，甚至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p>


    而现在眼前的场景正是他连做梦都很难实现的画面。</p>


    能够欣赏‘十二鬼月’们这样痛苦绝望的模样，简直是太幸福了！</p>


    “嗯？”</p>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落在了魇梦身上。</p>


    视线之内的所有鬼，任何心里活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p>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只鬼。</p>


    下弦之一吗？似乎跟另外几个废物有些区别。</p>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像这样扭曲的内心可不多见，他很欣赏。</p>


    “那位大人……他看我了！他在冲我笑！”</p>


    梦魇注意到了无惨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像是被迷醉了一般有些恍惚。</p>


    “啊……能够欣赏这样的一幕，最后又能够死在大人手中，简直就像是置身于甜蜜的美梦中一样呢！”</p>


    听见魇梦的心声，无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甚。</p>


    “你们的运气不错。”</p>


    说着，他随手扔下了手中已经完全崩溃消散的头颅。</p>


    仅仅是一念之间，一只下弦之鬼就这样不复存在。</p>


    而其余几只鬼听见他的话语，眼里再次燃起了希望。</p>


    “本来我认为你们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无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危险。</p>


    他原本已经决定处理掉这群没用的废物，但现在他决定改变主意了。</p>


    就让这些废物们发挥一下剩余价值吧。</p>


    “去吧，去帮我杀死佩戴着花牌耳饰的猎鬼者，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明白吗？”</p>


    “明……明白！”</p>


    下弦之鬼们相视一眼，然后拼命地点头，只有魇梦还在沉醉中。</p>


    无限城中再次回荡起琴弦拨动的声音，木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一扇门，门开之后除了魇梦之外的下弦之鬼都被送出了无限城。</p>


    这时候沉醉中的魇梦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p>


    “阿勒？”</p>


    他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有些迷惑，“这就结束了吗？还以为能欣赏到他们每一个人绝望的表情呢~”</p>


    “你好像很失望？”</p>


    无惨微笑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魇梦。</p>


    “是的，大人。属下非常喜欢观赏人因为痛苦不幸而扭曲的样子呢。”魇梦如实回答。</p>


    “你是把我对你们的惩罚当成了表演吗？”</p>


    无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似乎魇梦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p>


    “不，这是大人对我们的恩赐啊！”魇梦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红晕，“如果能够像那样死在您的手下，我大概就能观赏到自己痛苦的样子了！属下实在是不胜感激！”</p>


    “……”</p>


    无惨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下弦之一，魇梦吗？这只鬼似乎病得不轻啊，不过这样正好。</p>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袖子。</p>


    藏在振袖和服中的手臂开始蠕动，一条粗壮的触手从袖口中伸出，触手末端的尖刺一瞬间扎在了魇梦的脖子上。</p>


    伴随着触手的蠕动，血液正在朝着魇梦体内注入。</p>


    魇梦发自内心的舔大概让鬼舞辻无惨很受用，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要拍上司的马屁，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p>


    “我很欣赏你，就再多分一些血给你吧，如果你能够顺利活下来的话……那些废物们就交给你领导了，杀掉花牌耳饰的猎鬼者，之后我会赏赐你更多的血液。”</p>


    做完之一切之后，无惨冷漠地转身。</p>


    鸣女再次拨动琵琶弦，无限城中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p>


    一道道门在无惨身后紧闭，只留下痛苦挣扎的魇梦还在原处。</p>


    “咔——”</p>


    一道门突兀地在魇梦身体下方打开，他也被鸣女送出了无限城。</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剧烈的惨叫声声嘶力竭。</p>


    魇梦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自己痛苦的模样。</p>


    因为无惨的血的缘故，他的整个身体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变得扭曲，每一处血管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p>


    许久过后，这片空间再次寂静下来。</p>


    魇梦无力地趴在地上，但眼神里满是兴奋。</p>


    因为此刻的他比之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这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沉醉。</p>


    “果然……是恩赐啊……”</p>


    魇梦的心中无比的欣喜，花牌耳饰的猎鬼者吗？</p>


    一道模糊的人影随着那位大人的血液一起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他看见了一个额头带着伤疤的少年，这个少年的耳畔挂着花牌耳饰，看起来略显稚嫩。</p>


    “呵呵呵~呵呵~”</p>


    魇梦双手捂着脸，染满鲜血的双手没能遮住他此刻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p>


    “只要……杀掉这孩子，我就能分到更多的血液，到时候就能向上弦之鬼发出换位挑战！真像做梦一样！！”</p>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就像是已经美梦成真了一样。</p>


    ······</p>


    “老师，您真的没有听说过‘火之神神乐’吗？”</p>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询问着同样站在站台上等候列车的轩浩。</p>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后，炭治郎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蝴蝶屋。</p>


    这一次为了保证祢豆子不出什么意外，轩浩也跟着一起行动。</p>


    “没有。”</p>


    轩浩缓缓摇头。</p>


    他什么样的呼吸法都听说过，包括起始呼吸‘日之呼吸’，但‘火之神神乐’真没听说过。</p>


    “不过与火有关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炎之呼吸’了。”</p>


    “哦……”</p>


    炭治郎乖巧的点头。</p>


    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寻找现在炎之呼吸的使用者中最强的人，炼狱杏寿郎。</p>


    “呜——”</p>


    悠长的鸣笛声响起，漆黑的列车缓缓停靠在月台下。</p>


    看着又黑又长的庞然大物，伊之助鼻孔中突然喘起了粗气。</p>


    “这……这家伙就是统治这一带的山大王吗？好厉害！这长度，这压迫感，绝对不会有错了！”</p>


    说着他就想拔出身上的日轮刀打头阵，但是被一旁的善逸制止了。</p>


    “冷静！冷静！”</p>


    善逸一脸无奈地抱住伊之助，“这叫蒸汽机车，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p>


    “放开俺！俺要跟他决斗！猪突猛进！”</p>


    “别捣乱了！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善逸感觉自己快要拉不住这头蠢猪了，“炭治郎快帮忙啊！”</p>


    他朝着一旁正在跟那个很恐怖的老人交谈的炭治郎喊道。</p>


    “伊之助！别急着进攻啊！”</p>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似乎也发现了伊之助过于激动了，“你看周围的人都没有害怕这个大家伙，说不定它不是什么凶恶的野兽，万一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呢？”</p>


    “……”</p>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轩浩默默地离这三个傻子远了一些。</p>


    善逸也不再拉着伊之助，让这个家伙一头撞在蒸汽机车上头顶鼓起了大包。</p>


    “都说了这是蒸汽机车啊，火车懂不懂？一种能够乘坐的交通工具，你们这两个土包子。”善逸总算是忍不住吐槽这两个乡下来的家伙了。</p>


    “猪突猛进！”</p>


    不服输的伊之助依旧再跟列车较劲。</p>


    “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站台上的安保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三个少年，想要上前，但又忌惮着这三个人身上的佩刀。</p>


    “好了，快别闹了，再闹下去会被抓起来的！”</p>


    善逸和炭治郎赶紧上前拉住伊之助，但是伊之助莽起来即使是他们两人一起上也拦不住。</p>


    直到一旁的轩浩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恐怖，感受着这让人背脊发凉的恐怖气息，还在剧烈反抗的伊之助终于‘温顺’了下来。</p>


    “把你们的刀藏好。”</p>


    注意到一旁安保人员警惕的目光，轩浩提醒着这炭治郎和伊之助。</p>


    “没错，我们鬼杀队是没有得到政府承认的非官方组织，没有佩戴刀剑的权力，赶紧收起了不然会惹来麻烦的！”</p>


    善逸也同样拉着两人避开安保的视线。</p>


    “好了，准备好就上车吧。”</p>


    列车停稳后，轩浩看着像是活宝一样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走上了列车。</p>


    不得不说有时候‘老年人’这样的身份还挺好用的，旁边的年轻人们看着他要上车都在绕着走。</p>


    “唉……”</p>


    “这就是‘无限列车’吗？”</p>


    看着老师已经登上列车，老实的炭治郎还在拿着鎹鸦的信正在确认。</p>


    按照信上说的，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现在正在调查关于‘无限列车’上的事件，他们想要找到炼狱先生就必须登上同一趟列车才对。</p>


    “老师难道说已经感受到炼狱先生在这列车上了吗？好厉害！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呢……”</p>


    ······</p>


    “进到这货肚子里了！”</p>


    登上列车后，伊之助又开始兴奋起来。</p>


    一旁的炭治郎和善逸赶紧制止了这个蠢货的暴动。</p>


    三人沿着中间的走廊不断的往前面的车厢靠近。</p>


    “那个炼狱先生是九柱之一的人吗？”</p>


    路上，善逸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跟你的老师比起来谁更厉害？”</p>


    “emmm……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炼狱先生，但我感觉还是老师厉害一些！”炭治郎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p>


    “果然！我就说那个老家伙是个怪物吧！”</p>


    讨论到熟悉的问题，一旁的伊之助也插上了嘴。</p>


    “伊之助，那是我的老师，不是老家伙……”炭治郎知道伊之助的性格，有些无奈地提醒道。</p>


    “就是就是……你想挨打别带着我们啊……”</p>


    善逸瑟瑟发抖，那个老人简直太可怕了，回想起之前在蝴蝶居里度过的‘康复训练’的时光他就浑身忍不住的恶寒，“果然，爷爷最疼我了！”</p>

 第424章 睡梦之鬼

    善逸现在回忆跟着爷爷修炼的日子，对比之下简直就是享受。</p>


    同时他也忍不住用看怪物一般的眼光观察着炭治郎，这个笨蛋也是个狠人，他们训练的时候只有这个笨蛋是最轻松的，似乎早已习以为常！</p>


    “笨蛋难道都没有痛觉的吗？”</p>


    总之善逸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笨蛋是如何习惯那样的‘魔鬼’训练的。</p>


    就在一行人在寻找着炼狱杏寿郎的身影的时候，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前方的车厢里传过来。</p>


    “好吃！”</p>


    “好吃！”</p>


    “好吃！”</p>


    “好吃！”</p>


    “……”</p>


    车厢里不断回荡着豪爽的声音。</p>


    炼狱杏寿郎一边扒着手中的便当，一边称赞着。</p>


    他那烈焰般的长发以及豪爽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列车内部显得格外突兀，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高高叠起的空饭盒。</p>


    列车员们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堆积如山的便当盒子。</p>


    周围的乘客们都惊奇地看着这个不论是发色、举止还是装扮都有些奇特的男人。</p>


    “不就是站台前售卖的普通便当吗？真的有这么好吃吗……”</p>


    有人感到疑惑。</p>


    “你……在干嘛？”</p>


    就连刚来这里找到他的轩浩都感觉有些奇怪。</p>


    他和炼狱杏寿郎也算是熟人了，但从来不知这家伙还有‘饭桶’的属性。</p>


    “啊！是轩浩先生啊！”</p>


    注意到来人，杏寿郎总算是停下了扒饭的动作。</p>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原来是轩浩先生，那没事了。</p>


    “如您所见，我在吃饭！您要来一盒吗？”</p>


    说着，他拿起身边堆叠在一起还未拆封的便当递给轩浩。</p>


    轩浩这才看见，除了已经吃掉的一部分空盒外，这货旁边还堆着一叠没有动过的便当。</p>


    “你是把车站的便当全都买了吗？”</p>


    “是的！真的很好吃，您要尝尝吗？”</p>


    “额……还是算了吧……”</p>


    轩浩有些汗颜，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一个人吃这么多不会影响运动吗……</p>


    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杏寿郎是个很认真的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会买这么多便当应该是发生过什么。</p>


    “轩浩先生，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p>


    杏寿郎一边吃着便当，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p>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向总部请求支援，对于‘无限列车’的调查应该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p>


    “没什么事情，只是带着我的徒弟来找你，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你。”</p>


    轩浩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伸手指着走廊尽头骚动的地方。</p>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这三个活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特别引人注目。</p>


    “哦？”</p>


    杏寿郎更加疑惑了，“有事情问我？”</p>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轩浩先生已经近乎无所不能了。有什么事情是轩浩先生也无法解答的吗？</p>


    “是的！炼狱先生您好！”</p>


    好不容易拉着伊之助来到这节车厢的炭治郎刚到就见自己的老师正在与炼狱杏寿郎讨论关于自己的问题，</p>


    他赶紧快步上前回请教道，“我是想向您请教，您是否听说过关于‘火之神神乐’或是‘火之呼吸’之类的呼吸法？”</p>


    “哦！原来是这样！”</p>


    扒完手里的饭盒，杏寿郎严肃地插着手，思考片刻。</p>


    “但是很遗憾！我对于你所说的‘火之神神乐’也是头一次听说！‘火之呼吸’也没有！不过‘火’与‘炎’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我所学习的正是‘炎之呼吸’！”</p>


    “这个我知道……”炭治郎有些汗颜，“可是……”</p>


    “我明白！你是说这是你从父亲教给你的神乐舞中发现的呼吸法对吧？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而且我想你说所的‘火之神神乐’与‘炎之呼吸’应该是不同的。”杏寿郎一脸正经，“就结论而言，我不知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p>


    “唉！？”</p>


    炭治郎有些慌乱地想说什么，并且将求助的目光递向了一旁的轩浩。</p>


    “可是我还想再了解一些情况……”</p>


    “好了。”轩浩缓缓摇头制止了炭治郎继续追问，“杏寿郎不会骗你的，他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的‘火之神神乐’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想连你自己也还没有整理清楚吧？别着急。”</p>


    “嗯……是的……”炭治郎有些犹豫地点头。</p>


    的确，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火之神神乐’究竟是什么样的呼吸法，父亲教导他的时候只说这是一套必须传承下去的舞蹈，他现在甚至连招式都没有完全理清楚有哪些。</p>


    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还这样不断地追问别人，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就显得太没有礼貌了。</p>


    “是的！不用着急！”</p>


    杏寿郎也很认真的点头，并且没有半点责怪炭治郎的意思。</p>


    “呼吸法的演变过程十分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的呼吸法的种类也变得很多，有些呼吸法之间的差异其实并不大，甚至很相似，想从其中找出你所说的‘火之神神乐’必须等你完全掌握了它才能够更好区分！”</p>


    “我明白了……”</p>


    炭治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再次振作起来。</p>


    即使不清楚‘火之神神乐’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呼吸法他也能够知道这种呼吸法绝对不会弱。</p>


    因为之前仅仅凭借他临时领悟到的还不熟练的第一招剑技就已经能够战胜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了，虽然是下伍，但是也已经很厉害了。</p>


    老师和炼狱先生说得都很对，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从父亲传授的‘神乐舞’中领悟出完整的呼吸法和剑技，这样的话对自己实力的提升应该有很大的帮助。</p>


    “而且……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p>


    炼狱杏寿郎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p>


    “你们也应该清楚，既然我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麻烦的鬼需要处理。”</p>


    “唉！？”</p>


    一旁的善逸听见这话立刻脸色就变了，“难……难道说……这趟列车上有鬼！？”</p>


    “哈哈哈哈！是的！”</p>


    杏寿郎爽朗地回应道。</p>


    “最近已经有四十多人在这列火车上离奇失踪了，组织也先后派来数名剑士调查，也都了无音讯！所以才会派出身为柱的我前来处理！”</p>


    “我擦！还真有啊！怎么办怎么办！”</p>


    善逸突然开始慌了起来。</p>


    “这可太糟糕了！现在列车正在行驶当中啊！我该往哪里逃才好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p>


    “哈哈哈！不必担心，既然这里有我和轩浩先生，那么一定就已经万无一失了！”</p>


    看着慌张的善逸，杏寿郎哈哈笑着安慰道。</p>


    “哦，好像……也对？”</p>


    善逸突然反应过来。</p>


    他们身边现在可是有着一个怪物级别的老人家，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逃跑，而是要怎么抱好这条大腿！</p>


    总所周知，在大佬的胯下输出是最安全的！</p>


    “咔——”</p>


    “！？”</p>


    轩浩皱着眉头望向这节车厢的尽头。</p>


    连接前后车厢的门被推开了，而开门的同时他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p>


    他回头朝着炼狱杏寿郎示意。</p>


    杏寿郎此刻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只是……不太明确。</p>


    “轩浩先生，先等等。”</p>


    他伸手示意轩浩先等待片刻。</p>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乘务员，虽然身上气息有些诡异，但的的确确是一个普通的人类。</p>


    他们不可能对普通人类出手，即使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也必须先确认了鬼的目的再说。</p>


    “我明白。”轩浩轻轻点头，闭目养神，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位因为旅途疲惫的老人正在小憩。</p>


    目前的状况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p>


    在轩浩的感知中，这列火车除去车头一共有八节车厢，可是诡异的是整列火车像是被阴影笼罩着一般，每一处都弥漫着鬼的气息，让他一时间无法分辨鬼的具体藏身之处。</p>


    “请让我……看一下各位的车票……”</p>


    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轩浩睁开了眼睛。</p>


    他看着眼前略显消瘦的乘务员的身影，缓缓递出了手中的车票。</p>


    的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p>


    但这个人身上有‘鬼’的气息，不，此刻这趟列车之内的所有人身上似乎都染上了鬼的气息。</p>


    气氛一时间显得异常诡异。</p>


    像是约好似的，那些被剪过票的乘客们都不约而同地睡着了。</p>


    “咔——”</p>


    剪票器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车厢内。</p>


    一股沉沉的睡意莫名的袭来，感受着这样的‘邀请’，轩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笑容，这趟列车上的鬼藏的很好将气息遍布了整个列车，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鬼，而且居然敢向他们发出这样的‘邀请’，“那就好好玩儿玩儿吧。”</p>


    均匀的呼吸声不断地从列车内部传来。</p>


    站在火车头顶部的身影聆听着这美妙的‘旋律’脸上露出笑容。</p>


    他像是来赴宴一般穿着一身漆黑的晚礼服，瞳孔中刻着的文字表明了他的身份。</p>


    下弦之一，魇梦。</p>


    “能在梦境中死去，多是一件美事啊~”</p>


    ······</p>


    乘务员颤抖地推开某一节车厢的门，跪倒在地，低声祈求。</p>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用检票让火车上的乘客都睡着了。请快让我入睡，与死去的妻女见面吧……”</p>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p>


    “当然可以。”</p>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仔细看才发现，这名列车员跪拜的方向正有一只长着眼睛和嘴巴的手掌趴在地板上。</p>


    “那就让你进入与家人团聚的美梦吧！”</p>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乘务员瞬间失去意识，一头栽倒在地板上。</p>


    “那……我们呢？”</p>


    声音从这只鬼手的后方传来，这只手用五指在地板上诡异地挪动着转向，其上的嘴巴带着灿烂的笑容。</p>


    “至于你们？就先等等吧……等待他们睡得更沉，行动的时候记得小心一些，那些直觉敏锐的猎鬼者即使睡着了偶尔也能感受到‘杀气’被惊醒，所以在把绳子栓上去的时候不要碰到他们的身体了哦，我得继续留在这里进行下一步准备，你们要好好加油哦，为了进入幸福的美梦中~”</p>


    “遵命……”</p>


    五道疲惫的声音同时回应着。</p>


    这是五个普通的人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许久没能睡觉。</p>


    在接受了这只鬼手的，命令后，他们摇摇晃晃地起身，推开门进入了轩浩等人所在的车厢。</p>


    “呵呵呵……”</p>


    阴森恐怖的笑声不断地从车头顶部传来。</p>


    “人类这种生物的内心都像是玻璃工艺品一样，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摔个粉碎。”</p>


    魇梦张开双手，任由迎面而来的风吹拂在脸上，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睡吧，睡吧，乖宝宝~睡到呼吸都忘掉~恶鬼入梦浑不知，羊入虎口梦中笑。真好啊！大家都能进入美妙的梦境中，睡得那么香！只可惜……再也醒不来了~”</p>


    下弦之一，魇梦。</p>


    他的血鬼术——睡梦之鬼·梦魇。</p>


    效果是能够制造梦境。</p>


    他用血鬼术制造梦境，然后让人类沉睡其中，最后在梦中死去。</p>


    血鬼术制造出来的梦境空间并非是无限的，它是由一个以做梦的人为中心的球体，梦的外侧是无意识领域。而‘精神之核’就存在于梦境外侧的无意识领域当中，一旦它遭到破坏，梦境的主人就会彻底沦为废人。</p>


    而进入梦境破坏对方的‘精神之核’就是他的作战方式。</p>


    不过这一次来到列车上的猎鬼者似乎都不是一般的货色，所以为了保险，他利用了那些沉迷于美梦中的人类。只要这几个人类将自己的手臂和猎鬼者们绑在一起，就能进入到对方的梦境中破坏掉‘精神之核’。</p>


    “被你们想要保护的人类杀死，真是讽刺呢~”</p>


    魇梦嘲笑着猎鬼者们的悲哀，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p>


    “就让我好好欣赏你们丑陋的模样吧！”</p>


    ?推荐票??月票?</p>

 第425章 无意识领域

</p>

 第426章 反噬

    这个人现在应该还沉醉在梦中，怎么可能主动进入到这个领域？</p>


    “怎么不可能？”</p>


    轩浩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个某只鬼擅自创造出这样的梦境或是有人擅自闯入他的梦境而生气。</p>


    “你……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p>


    女人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浓郁，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在颤抖。</p>


    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敌人，可这个男人依旧面带笑容，有恃无恐，这让她更加紧张了。</p>


    最可怕的是，她内心的想法似乎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看透了！</p>


    “你这话说得真好笑。”</p>


    轩浩轻轻笑着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不是你自己主动进入我的‘世界’的吗？在我的‘世界’里，我自然是无所不能的，你心里的想法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感知？”</p>


    “怎……怎么可能？”</p>


    女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这是梦境了？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会中招呢！？</p>


    “没什么好奇怪的。”</p>


    轩浩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p>


    列车上的鬼隐藏得很好，他懒得一处处的去找，于是就打算将计就计罢了。</p>


    顺便也能知道这只鬼会使出什么花样，只是目前看来挺失望的。</p>


    “真是可悲。”</p>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p>


    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那么也在鬼杀队的保护范畴之内。</p>


    与鬼厮杀的残酷战场上剑士们本就处于劣势，现在还要被他们保护的人背刺。</p>


    “不……不……你误会了！”</p>


    女人吓得赶紧扔掉手里的匕首。</p>


    “我是被迫的！对！被迫……”</p>


    “额……咳咳咳……”</p>


    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了。</p>


    女人双手捂着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窒息的感觉让她更加惊恐。</p>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片空间里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了，稀薄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p>


    这是愤怒，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愤怒。就像这个男人嘴里说的一样，这是他的世界，他无所不能，甚至能够因为他的心情改变世界的环境。</p>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女人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那只鬼说过，人的内心都是像玻璃一样脆弱，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主宰自己的‘精神空间’？</p>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了这里是我的世界，你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我的感知。”</p>


    冷漠的声音质问着。</p>


    “你所说的被迫，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别人的梦境，然后一次又一次用他们的生命换取你可笑的美梦吗？”</p>


    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轩浩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一切，包括灵魂和记忆，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p>


    在他们一行人登上‘无限列车’之前，就已经有许多来调查这列火车的鬼杀队剑士被这几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害死了。</p>


    被破坏掉‘精神之核’然后身体被藏在这列火车上的鬼吃掉。</p>


    “不……不……不是这样的……”女人挣扎着想要狡辩。</p>


    “的确。”</p>


    轩浩冷笑着俯视着跪倒在地握着喉咙挣扎的女人，“你每次都选比较好下手的目标，并用各种理由不断安慰自己。”</p>


    “像我这样的老东西，应该已经活够了，不如成全你的美梦，是吧？欺负老人家？这好吗？”</p>


    “……”</p>


    明明之前的几次一直都很顺利的，为什么这次会碰见这样的家伙……女人没办法再反驳了，她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眼中都无所遁形。</p>


    就连眼里闪过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都没能逃过轩浩的眼睛。</p>


    “唉……”</p>


    叹了一口气，轩浩轻轻挥手，空间里的火焰瞬间消散了。</p>


    对这样一个早已完全被‘美梦’控制的家伙发火没有丝毫意义。</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炭治郎他们几个应该也和他处在同样的情况，不知道这几个小子顶不顶得住，所以还是快些解决问题吧。</p>


    毕竟以这几个少年的善良，即使被这些人背刺，应该也下不了杀人吧？</p>


    “咳咳……”</p>


    突然间能够呼吸的女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惑。</p>


    这个人……难道要放过她吗？</p>


    “怎么可能？”</p>


    冰冷的回答让她如坠冰窖。</p>


    “你的运气不是很好，我可不像那几个小子一样正直善良。”</p>


    说着，清脆的响指声在这片空间里响起。</p>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人。</p>


    灵魂开始崩溃了，这个女人的灵魂正在逐渐分崩离析，当灵魂完全消散，也就意味着‘死亡’。</p>


    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他现在的状态很特殊。肉体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被轮转的法则包裹的精神才是他的本源。</p>


    这片空间，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有人能够进来。</p>


    而进来了，一切就由他主宰。</p>


    这个女人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p>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非得杀死肉体，抹除掉灵魂也是一样的，对于鬼，也是同理。</p>


    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一具空壳罢了。</p>


    “你……看够了吗？”</p>


    意识空间里的轩浩冷笑着抬起头，现实中，整个列车开始不住的颤抖，好像就要失控。</p>


    “别急着走，你出不去的。”</p>


    说着，轩浩抬起了手，狠狠地下压。</p>


    一道穿着漆黑晚礼服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空间中，然后从高空坠落，发出惊恐的惨叫声。</p>


    “你邀请我入梦，现在却想走，是不是太失礼了？”</p>


    “你……究竟是谁？”</p>


    看着一旁的女人正在消散的灵魂，魇梦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p>


    即使这是在这个男人的精神空间里……但直接抹杀一个人的意识，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p>


    “你不必知道。”</p>


    伴随着冰冷无情的声音落下，魇梦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溃散。</p>


    “怎么会……这样！？”</p>


    他不过是感觉这一次那几个废物人类破坏‘精神之核’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想要查看一下情况而已，可谁知道刚接触到这个男人的梦境，就被强行拉了进来，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p>


    “我……会怎么样？”</p>


    魇梦的眼中满是难以理解的恐惧，就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会遇见这种情况。</p>


    他自己就是操纵梦境的鬼，玩弄人的意识是他的拿手好戏，可现在却被人反过来拿捏了。</p>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可从没听说过有人类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p>


    “该怎么办？”魇梦彻底慌了。</p>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的意识会被抹去，灵魂受损，变成白痴或是一具活着的躯壳。</p>


    “对了！那位大人！”</p>


    魇梦仿佛抓住了希望。</p>


    他在想如果能够主动联系到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或许能够救他！？</p>


    但实际情况却让他更加绝望了。</p>


    从他的意识被拉入这片空间开始，与外界的一切就已经被完全切断了。</p>


    他甚至连半点消息都不可能从这里传递出去。</p>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无惨也不可能从中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会奇怪这只鬼怎么会突然间变成白痴，亦或者陷入不受控制的‘疯狂’。</p>


    “游戏结束。”</p>


    ······</p>


    整列火车陷入了剧烈的颤抖当中，似乎随时都会冲出轨道。</p>


    肉瘤一般的诡异血肉将其包裹，看上去就令人感到不适。</p>


    列车当中。</p>


    沉睡的轩浩感受到了一丝暖暖的温度。</p>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整列火车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已经大变了模样。</p>


    四处都被奇怪的血肉包裹。</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感受不到这只鬼的具体位置了，因为整列火车都已经变成了这只鬼的身体。</p>


    但现在，这只鬼因为“撕裂”灵魂的痛苦身体开始循着本能暴走了。</p>


    身边是额头被撞得通红的祢豆子。</p>


    刚才的温暖，是祢豆子不知何时掌握的血鬼术‘暴血’。</p>


    瑰丽的火焰包裹着他和身边的炭治郎，看样子似乎是想将他们两人唤醒。</p>


    轩浩已经毁灭了下弦之一魇梦闯进他梦里的意识，而随后，表情痛苦的炭治郎等人也惊恐的醒来，除了善逸。</p>


    “阿勒？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p>


    炼狱杏寿郎有些歉意地松开自己的右手。</p>


    此刻他的右手正紧握着一个女孩的脖子。</p>


    这个女孩手腕上的麻绳与他相连，似乎通过某种术式进入了他的梦境中，只是在关键时刻被他身体的本能制住了。</p>


    观察了一些周围的情况，感受着列车的剧烈晃动，杏寿郎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p>


    “轩浩先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p>


    “下弦之一的鬼，”轩浩缓缓起身，“他的能力应该是通过梦境杀人，不过已经没事了。这列火车就是他的本体，开始失控了。”</p>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现在我们该做的是控制住这列火车，保护好车厢里的人对吧？”</p>


    杏寿郎似懂非懂。</p>


    但他很清楚他们几个人并不是通过自己的意志醒来的，更像是那种术式被人打断了，看上去在他不知道的某处，轩浩先生已经与那只下弦之鬼交手过了。</p>


    “身为柱的我，居然毫无察觉！实在愧对九柱之名！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啊！”</p>


    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p>


    “炭治郎，伊之助。”</p>


    轩浩看着缓过来的两个小子喊了一声。</p>


    “想办法找到这只鬼的‘脖子’的位置，让它的暴走停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p>


    他知道这两个小子的能力，一个鼻子灵敏，一个触觉发达，这种任务交给他们简直再适合不过了。</p>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让善逸一起，这货的听觉也异于常人，只是现在……睡着了不太听话，而且这货一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守在祢豆子身边。</p>


    “啊？哦！”</p>


    炭治郎虽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老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p>


    “好！干完这一票能收我为徒吗！？”</p>


    一旁的伊之助有些兴奋，总算是让他找到了表现的机会。</p>


    这个老头强得离谱，训练方式也是前所未有的变态，他想要快速变强的话跟着这个老头修行是最好的选择。</p>


    炭治郎和伊之助朝着车头的方向离去后，原处就只剩下轩浩、炼狱杏寿郎、祢豆子还有一直守在祢豆子身边的善逸。</p>


    “那我们也行动起来吧！”</p>


    杏寿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这列火车一共有八节车厢，祢豆子和善逸就负责这最后一节吧。”</p>


    “呜！”</p>


    祢豆子乖巧地点头。</p>


    “很好，轩浩先生，我们也走吧！将车厢里的这些鬼的肢体清理干净，炭治郎和伊之助才能更好的找到鬼的要害！”</p>


    杏寿郎朝着轩浩打着招呼。</p>


    “不。我还有其他事。”</p>


    轩浩缓缓摇头。</p>


    “你保护乘客，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p>


    “其余的？”杏寿郎有些疑惑。</p>


    另外还有什么事情吗？他为什么完全没能感觉到？</p>


    轩浩沉默地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并不是杏寿郎想象的那么简单。</p>


    杏寿郎感觉不到很正常，因为他的感知范围要比杏寿郎宽广太多。</p>


    就在这列火车行驶的路径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附近，有几道令人厌恶的气息守候在那里。</p>


    “一，二，三……”</p>


    一共三道气息，强度相差不大，大概都是下弦之鬼的水准，看上去似乎早有预谋。</p>


    算上刚才的下弦之一，应该就是‘十二鬼月’里剩下的几乎所有下弦之鬼了，好像还差了一只……</p>


    不过不管怎么样，答案也就很明显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鬼袭击人类的事件，而是下弦之鬼的总攻！</p>


    鬼一般不会集体行动，更别说那些自以为是的‘十二鬼月’了。</p>


    如果轩浩猜得不错的话……这大概是鬼舞辻无惨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派来清除他们这些威胁的。</p>


    还好他跟着炭治郎他们一起来了，否则的话同时面对五位下弦之鬼的围攻，即使杏寿郎在也不可能同时保证这么多人的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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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 给老人家面子

    此时天空中挂着一轮如明镜般的满月，轨道旁的树海随着夜晚的微风起伏。</p>


    天色朦胧，天光、阴云、月亮和树海相映在一起，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丝凉意。</p>


    算算时间，很快黎明就会到来。</p>


    而树顶的几道身影依旧没有退去的打算。</p>


    他们是鬼，下弦之鬼，但即使是这样，被黎明的阳光照射到依旧会死，可他们没有别的机会了。</p>


    黎明前如果杀不死那位大人所说的目标，他们依旧不可能活命。</p>


    “哐当——哐当……”</p>


    摇曳的列车依旧在行驶中，只是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似乎随时有可能冲出轨道。可是每当列车即将冲出轨道的时候，又总会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稳住。</p>


    无数怪异粗壮的肢体在列车的内外暴动着，但却无法侵扰列车顶部的身影分毫。</p>


    “夜色很好，今夜也很热闹。”轩浩喃喃地说道。</p>


    他缓步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行，那些靠近他的肢体都诡异的湮灭。</p>


    随着列车的行驶，离那几只连气息都完全没有遮掩的鬼也越来越近了。</p>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伏击，只是这几只鬼大概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经先走一步了，只留下一巨毫无意识不分敌我的躯壳。而在这列火车上等待他们的是必死之居。</p>


    ······</p>


    感受着车身不断地震动，炭治郎清楚地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已经完全融入这列火车的这只鬼的脖颈并斩断它，否则这列火车上的几百名乘客迟早会受到伤害。</p>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列火车估计撑不了多久。</p>


    车身因为某种力量的压迫正在不断地变形，迟早会到达极限。</p>


    但如果没有这种力量强行稳定车身，估计这列火车早已经冲出轨道之外了。</p>


    “是那个老头和那个金鱼眼的家伙做的吗？”</p>


    伊之助兴奋地问道。</p>


    用人力强行稳定这么长的列车还同时保护这里面的乘客，这要多强才能够办到？</p>


    “好厉害！”</p>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快点！伊之助！”</p>


    炭治郎看见发呆的伊之助提醒道。</p>


    说着他便挥刀猛地斩向挡在面前的粗壮触手，一路披荆斩棘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进。</p>


    “俺知道了！交给俺吧！”</p>


    看着炭治郎一路猛冲的样子，伊之助不服气地挥舞着双刀。</p>


    两刀在列车天花板上开出一个大洞。</p>


    “你要干嘛！？”</p>


    炭治郎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有些不解地回头询问。</p>


    现在他们该做的不是一边清理这些触手保护乘客一边寻找这只鬼的要害吗？</p>


    “你才在干嘛？俺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p>


    伊之助不耐烦地骂着，“倒是你！没听见那个老头说的吗？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那只鬼的要害！！”</p>


    说着他单膝跪在车顶，双刀插入车厢，张开双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p>


    “额……”</p>


    炭治郎顿时清醒过来。</p>


    虽然伊之助暴躁了些，但是这个单细胞的家伙脑思考方式总是很单纯。</p>


    炭治郎这种时候最优先考虑的当然是乘客的安全，即使有老师的提醒，他依旧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这趟列车里的乘客们，但是这样是不对的。</p>


    “伊之助说得对……老师和炼狱先生一定能够保护好这些乘客的！”</p>


    果然，就在这是，一道炽热的空气从车尾一路贯穿八节车厢，所过之处那些诡异的肢体在一瞬间支离破碎。</p>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p>


    火焰般的羽织在炭治郎面前飞扬，“灶门少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p>


    杏寿郎微笑着询问愣在原地的炭治郎，那爽朗的笑容让炭治郎感到无比安心。</p>


    “放心吧！最后两节车厢由黄发少年和灶门妹妹保护，剩下的我完全有能力应对，你只需要按照轩浩先生的指示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p>


    是的，炭治郎瞬间反应过来。</p>


    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赶快找到这只鬼的要害，只要击破致命的弱点，火车的暴动自然就会平息下来。</p>


    兽之呼吸，七之型，空间感知！</p>


    伊之助头套下秀丽的脸庞上浮现出凶狠的笑容，“找到你了！”</p>


    此刻的列车正在快速前进，空气的流动更加迅速，一点细微的动静就会对流动的空气造成更强的扰动，这让他能够更加清楚地感知到目标的所在。</p>


    在这列火车的车头部位！</p>


    “真是恶心死了！看俺砍烂它！”</p>


    “噌——”</p>


    带着锯齿的双刀被伊之助从车厢上拔出，然后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车头的方向冲过去。</p>


    “果然是在车头的部位吗？”</p>


    从天花板的破洞探出头的炭治郎看着伊之助的动作也确认了目标的位置。</p>


    他同样能够闻到前方传来的剧烈恶臭，但列车一直在行驶，风太大了，让他无法通过嗅觉确认具体位置。</p>


    “没错！”</p>


    得到伊之助的回应，炭治郎也跃上车顶，快步追上伊之助的步伐朝着车头的方向奔跑。</p>


    可是刚跑出没几步，他们两人就看见了缓缓迈着步子同样朝着前面而去的苍老身影。</p>


    “老师……您这是？”</p>


    炭治郎有些不解。</p>


    本该保护车厢里乘客安全的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现在车厢里只有炼狱先生、祢豆子和善逸吗？他们三个有能力保护所有的乘客！？</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列车又开始因为暴动倾倒了。</p>


    但就在同时，老人踏出的脚步刚好又踩在车顶，剧烈的抖动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车厢的金属发出痛苦的悲鸣。</p>


    “这……”</p>


    伊之助和炭治郎对视一眼，满脸的震撼。</p>


    原来就是这样控制车身的稳定的吗？</p>


    看着眼前的老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车顶散步，两人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p>


    “放心吧，以杏寿郎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一个人保护那些乘客的安全，”</p>


    轩浩看着炭治郎到现在才开始行动，苍老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p>


    人凡是经过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多半是在权衡利弊，而炭治郎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身边的人，这个少年太过温柔善良。</p>


    “去吧，你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p>


    “明白！”</p>


    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后，炭治郎赶忙带着伊之助就要往前方继续冲刺，可是……</p>


    “？”</p>


    刚踏出几步的炭治郎停下步伐，“你怎么了？伊之助？”</p>


    一向横冲直撞的伊之助停下步伐了。</p>


    他警惕地看着前方，如临大敌。</p>


    ······</p>


    “来了，但是……为什么魇梦那家伙还没有发信号？”</p>


    树顶的几道身影望着远处即将驶近的火车面面相觑。</p>


    “那家伙不会是想独吞功劳吧？”</p>


    “谁知道呢？”</p>


    “不……我想不是的……”</p>


    一只鬼皱起眉头望着越来越近的火车。</p>


    车身剧烈的抖动，铁轮与跪倒摩擦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p>


    “好像是……已经开战了？”</p>


    “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废物，只会躲躲藏藏从来都不敢正面交手，被发现了也正常。”</p>


    “行了！准备行动吧，魇梦应该是被缠住了，没空给我们发信号。”</p>


    “嗯。”</p>


    ······</p>


    “来了。”</p>


    轩浩缓缓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明镜般的圆月。</p>


    “什么来了？”</p>


    炭治郎依旧有些疑惑。</p>


    为什么感觉老师和伊之助都察觉到了什么，而他依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直到他顺着轩浩的视线望过去，才看见飞跃至夜空中的几道身影。</p>


    黑影越来越近，在月光下不断扩大。</p>


    “噌——”</p>


    剧烈的摩擦声在车厢上响起。</p>


    铺面而来的恶臭总算灌入了炭治郎的鼻孔，“十二鬼月！？”</p>


    当他看清楚眼前这几只鬼瞳孔里的数字后，变得跟伊之助同样警惕。</p>


    这些鬼都是十二鬼月！虽然都是下弦之鬼，但是居然同时出现了三只！不，加上这车上原本的这只已经四只了！</p>


    除去被他斩杀的那只下弦之伍，这已经几乎是所有的下弦之鬼了。</p>


    “下贰、下叁、下肆……”</p>


    看着眼前这三只鬼眼里的数字，炭治郎暗暗地猜想着。</p>


    下弦之伍已经被他斩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新的出现，那么还剩下弦之一和下弦之六！</p>


    列车上这只是下弦之几呢？还没出现的那只下弦之鬼此刻会不会还藏在什么地方！？</p>


    “是他们吗？”</p>


    就在炭治郎思考的时候，其中一只鬼森冷的声音在车顶回荡，似乎在向一旁的同伴确认着什么。</p>


    “没错，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以及……穿着海蓝色羽织的年迈老人。”</p>


    另一只鬼指着面前不远处的炭治郎和轩浩确认着，至于伊之助，完全被他们无视了。</p>


    他们都是下弦之鬼。</p>


    下弦之贰·辘轳，下弦之叁·病叶，下弦之肆·零余子。</p>


    他们这次来这里的目标只有这两个人类，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p>


    “混蛋！你们几个意思！？”</p>


    听见这几只鬼嚣张的话语，伊之助变得暴躁起来。</p>


    虽然这几只鬼看上去都挺强的，但是就这样无视他也太嚣张了吧！</p>


    “额……这家伙又是什么？”</p>


    看着带着野猪头套的暴躁家伙，这几只鬼面面相觑。</p>


    “不知道，意料之外的家伙，总之不是我们的目标，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干掉吧，总之今天这列火车上的人类都得死。”</p>


    “喂！你们这些家伙！别太嚣张了！”</p>


    伊之助说着就想要冲上去。</p>


    刚才他有些警惕是因为对方藏在暗处，可现在敌人已经就在眼前，在他的感知里也已经没有了其他潜在的敌人。</p>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局面是三对三啊！怕个毛！下弦之鬼又如何？他不信自己连区区一只下弦之鬼都对付不了。</p>


    “慢着。”</p>


    一只苍老的手按在伊之助的肩膀上。</p>


    “呜——”</p>


    被这只手这么一按，伊之助怪叫一声，浑身汗毛耸立，像极了受惊的野猪。</p>


    “别着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p>


    轩浩平静的声音传到伊之助耳朵里。</p>


    “当然记得……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那只藏在车上的鬼的要害。”</p>


    伊之助老老实实回答。</p>


    “那就对了，去吧。”</p>


    轩浩微笑着拍了拍伊之助的肩膀。</p>


    但是伊之助依旧有些犹豫。</p>


    眼前这几只鬼让他很不爽，好想砍他们！但是……这可是讨好这个老头的机会啊！是拜师重要还是发泄重要？伊之助陷入了挣扎中。</p>


    “可是……老师您一个人……”</p>


    炭治郎同样有些犹豫，他虽然知道老师很强，但对方毕竟是十二鬼月，还不止一只！</p>


    一个看上去垂垂暮已的老人，年龄摆在这里，体力真的撑得住与这些鬼缠斗吗？</p>


    在炭治郎的意识中，即使是柱要同时应对多位十二鬼月的围攻也很艰难，当然这指的是以前。如今的鬼杀队的柱们因为轩浩的缘故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这一点炭治郎并不知晓。</p>


    “放心。”</p>


    轩浩给了炭治郎一个安心的笑容。</p>


    但这样的笑容却激怒了这三只鬼。</p>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自觉！”</p>


    这几个人类好像在讨论谁留下来对付他们三个！？所以究竟是谁在嚣张啊！他们嚣张是因为他们是十二鬼月，而这车上的人类都是他们的猎物，可这群人类为何如此嚣张！？下弦之鬼们懊恼地望着眼前三个正在聊天的人类。</p>


    “好了，你们先过去吧。”</p>


    轩浩淡淡地朝着炭治郎和伊之助两人示意道。</p>


    “过去？”伊之助抬起日轮刀指着眼前的路有些纳闷。</p>


    这三只鬼就挡在他们的面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老老实实让路的样子。</p>


    “别担心，我让你们走，就走。”</p>


    “……”</p>


    沉默一阵，伊之助和炭治郎对视一眼。</p>


    随后，炭治郎率先迈出步伐，他对于老师的话绝对信任。</p>


    “走吧！”</p>


    “好！”</p>


    两个人少年迈开步子再次跑起来。</p>


    “喂！人类！你们想干嘛！？”</p>


    病叶和零余子皱着眉头，说着就要挡在两个少年的身前。</p>


    可就在这时候，两只苍老的手同时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热情地拍了拍。</p>


    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别这样，给我老人家一个面子，让孩子们过去好吧。”</p>


    听上去像是疑问，但却是平淡的称述语气。</p>


    两只鬼同时感觉到背脊发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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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万里晴空

    “什么时候？”</p>


    太快了，他们完全没能察觉到眼前的老人是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p>


    一旁的下弦之贰辘轳也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状况，一时间列车顶部陷入了沉默，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都听不见。</p>


    “那就让他们两个过去吧。”辘轳沉声道。</p>


    现在魇梦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干啥，他们已经登上列车也不来接应，所以就由序列最高的他说的算。</p>


    眼前这个老人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就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所以他当即做出判断，那两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年先不要去管，反正也在这列火车上跑不了，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集中力量先干掉眼前的这个老家伙！</p>


    很显然病叶和零余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从轩浩手中挣脱出来退到辘轳身边，三只鬼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p>


    “看样子你们很明事理。”</p>


    放下手，轻抚着腰间的日轮刀，轩浩并没有阻止这几只鬼的动作，只是淡淡的一边说话一边思考。</p>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p>


    老实说他并没有想到来找杏寿郎会遇上这么一出，无惨这一次应该是有些怒了，否则不会同时派出几乎所有的下弦之鬼来到这里埋伏他们。</p>


    “所以该怎么做呢？有些头疼啊……”</p>


    “……”</p>


    三只鬼面面相觑地看着眼前正在喃喃自语自语的老人，他们完全听不懂这个老家伙在说什么。</p>


    “怎么，老东西，你现在才开始害怕一个人留下来对付我们吗？”</p>


    “不……你误会了。”</p>


    轩浩无奈地摇头。</p>


    他其实只是在头疼该出几分力才能不让无惨那个家伙害怕罢了。</p>


    “锵——”</p>


    苍老的手握住刀柄，长刀缓缓地划出刀鞘。</p>


    伴随着长刀出鞘，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老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就连呼啸的风都迟滞了片刻，让这列火车的所有人都能听见清脆的争鸣声。</p>


    “？”</p>


    就连朝着车头急速前进的炭治郎和伊之助都因为这股波动背脊一凉。</p>


    可是列车还在继续，很快，争鸣声随风消逝，一瞬的凉意让三只鬼感到有些疑惑。</p>


    “是错觉吗？”</p>


    “应该是吧？”</p>


    “……”</p>


    他们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出了疑惑，但是很快又达成统一。</p>


    刚才那一刹那的凉意一定是错觉，毕竟……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光是拔刀就能吓到身为‘十二鬼月’的他们？</p>


    不过，很快他们或许就会意识到，这有可能并非错觉。</p>


    “三位，在这列车上不太方便，陪我下车一叙吧。”</p>


    又是简单的称述语气。</p>


    三只鬼本想拒绝，但却没有能力拒绝。</p>


    长刀横扫而过，几乎覆盖了他们所有的退路，在这狭窄的火车顶部，他们要么选择跃起躲避，要么选择跳下列车。</p>


    很显然，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让自己悬浮在空中是愚蠢的，于是三只鬼都默契地选择了下车。</p>


    三道轰声响起，列车车厢的铁皮上出现了三个坑洞。</p>


    三道身影急速越向了一旁的树林。</p>


    蒸汽不断地从车头升起，列车在树林中穿行，三只鬼在树顶急速飞跃，目光都锁定在车顶的老人身上。</p>


    而轩浩视若无睹，缓缓地转身朝着车尾的方向走去。</p>


    列车很快就会穿过树林，这几只鬼一直追逐着列车大概是怕轩浩不敢下车迎战，所以随时准备再次回到车厢上。</p>


    可是同时这三只鬼又忌惮于车顶之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在列车旁边寻找机会。</p>


    一步，两步……</p>


    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车顶的老人每一步踏在列车上都让这列暴躁的火车变得安分了一分。</p>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计算着时间。</p>


    当他走到车尾的时候，列车的车尾也刚好驶出了森林。</p>


    “应该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吧……”轩浩喃喃地回头看了一眼车头的方向。</p>


    炭治郎和伊之助正在想办法找到下弦之一的要害，而他一旦离开这列火车，光凭杏寿郎能争取的时间就不多了。</p>


    所以刚才他一直在拖延时间。</p>


    眼看着列车就要完全驶离森林，三只鬼以为这个老人是在耍他们的时候，站在车尾的人影终于动了。</p>


    满头白发的老人轻轻跃起，身体悬空，束起的银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p>


    “上！”</p>


    看见眼前的老家伙跳下车，辘轳爆喝一声，早已按耐不住的病叶和零余子听见这声爆喝也立刻窜了出去。</p>


    荒原与森林的交界处，三道急速的黑影朝着半空中的老人飞跃而去，锐利的爪在夜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p>


    ······</p>


    “找到了！就是这里！”</p>


    赶到车头的伊之助兴奋地挥舞着双刀，两道刀光闪过瞬间将车头的顶棚拆掉。</p>


    伴随着顶棚被扑面而来的风吹走，露出了车头内部令人作呕的成堆血肉，整个列车似乎已经完全被这只鬼变成了自己的身体，而它的弱点就在车头的部位。</p>


    “你……你们是谁！？”</p>


    驾驶着列车的列车驾驶员惊慌地看着突然闯过来掀翻车顶的两个少年。</p>


    “快……快出去！”</p>


    “？？”</p>


    伊之助有些不能理解，这里怎么会有人？这个人是傻子吗？看不出这列火车已经变成怪物了！？</p>


    “管他的！先砍断再说！鬼的致命弱点！”</p>


    说着伊之助放弃了思考，一脚将这个列车驾驶员踢到一旁，然后提起双刀开始朝着成堆的血肉处砍过去。</p>


    魇梦虽然灵魂受损整个都陷入了疯狂，但生存的本能还在，感受到致命的危险正在接近，它很快做出了反应。</p>


    成堆的鬼手从包裹着车头的血肉中伸出，将伊之助包围。</p>


    “好恶心！”</p>


    伊之助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数手臂弄得有些措不及防。</p>


    “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转旋涡！”</p>


    好在紧随其后的炭治郎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向，迅速的步伐加上如同旋涡般的斩击瞬间将伊之助整个人都护在其中，形成一道半球形的防御。</p>


    靠近的鬼手都被锋利的刀刃悉数斩断。</p>


    “伊之助！在我们下面！”</p>


    炭治郎大喊着提醒伊之助。</p>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让他能够准确的闻到这只鬼的要害所在，但他们此刻被鬼手包围，他必须挡住这些鬼手才行，完全腾不出手。</p>


    “明白！”</p>


    伊之助呆呆地看着炭治郎一个人就挡住了这只发狂的鬼所有的攻击，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反驳。</p>


    “哼，看着好了，等我拜那个老头为师，一定变得比你更强！”</p>


    兽之呼吸，二之牙，开膛破肚！</p>


    伊之助双手猛地朝着列车车头的地板斩击，带着锯齿的两柄刀刃交错而过，一道十字型的裂纹出现在地板上。</p>


    一条还在颤抖着的脊椎骨暴露在空气中。</p>


    “好大！鬼的脊椎骨！”</p>


    “就是它了，斩断它！”</p>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p>


    看见目标已经暴露在眼前，炭治郎紧随伊之助身后，挥刀猛地斩下。</p>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p>


    似乎是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无数的鬼手瞬间朝着暴露的脊椎处挤过去，转眼间就将暴露的脊椎骨包裹起来。</p>


    “噗——”</p>


    日轮刀斩在厚厚的血肉层上力量被卸了大半根本无法斩断已经这根巨大的脊椎骨。</p>


    与此同时，炭治郎和伊之助身后，无数的鬼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似乎要将两人碾碎。</p>


    “可恶！”</p>


    两人被迫后退，重整姿态准备再次发起进攻。</p>


    “！？”</p>


    伊之助诧异地看着刚退后到安全之处的炭治郎又再次朝着鬼手覆盖的地方冲过去。</p>


    “你干嘛！？”</p>


    “救人！”</p>


    炭治郎焦急地回复道。</p>


    就在他们脱离鬼手包围之后，那些鬼手依旧没有停止，还在朝着脊椎骨涌去，不分敌我。</p>


    此刻的魇梦已经不再是清醒的状态，灵魂受损让他的身躯变得失控，只会循着本能保护自己的要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清楚掉正在自己要害周围的一切生命。</p>


    那个被‘控制’的列车驾驶员呆呆地杵在原地，望着扑面而来的鬼手似乎还没察觉到将会发生什么。</p>


    但是炭治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p>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乱！</p>


    千钧一发之刻，炭治郎犹如狂澜般的斩击瞬间将笼罩着列车驾驶员的鬼手尽数斩断。</p>


    “炭太郎！”</p>


    “？”</p>


    就在炭治郎救下这个人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不知为何，伊之助突然焦急地呼喊他，虽然名字喊错了，但是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叫自己。</p>


    “怎……”</p>


    炭治郎张了张嘴，还没等他问清楚，就已经来不及了。</p>


    他不解地看着身前的人手握着尖锐的铁锥子朝着自己刺过来。</p>


    为什么？炭治郎有些不解。</p>


    不过这个人很快就回答了他。</p>


    “不许你们妨碍我们的美梦！”</p>


    列车驾驶员脸上带着疲惫，紧闭着双眼，但手中的铁锥子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炭治郎怀里扎过来。</p>


    “噌——”</p>


    钢铁摩擦的声音响起。</p>


    “……”</p>


    “怎么会！？”</p>


    列车驾驶员感受着手中的阻力，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炭治郎的脸。</p>


    这是个少年，比自己还小很多岁的少年。</p>


    “我……做了什么？”</p>


    他看着自己手握着的铁锥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p>


    恐惧不断地在他的脸上蔓延着。</p>


    “……”</p>


    炭治郎沉默地握住了他的手腕。</p>


    感受着这个眼前这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少年手中传来的力量，列车驾驶员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绝望。</p>


    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想置这个少年于死地，也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这个少年手中有刀，而他的‘刺杀’失败了，这个少年完全有理由一刀愤怒地砍死他。</p>


    可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这个少年的脸上只有悲伤和惋惜，唯独没有愤怒。</p>


    “很痛苦吧？”</p>


    炭治郎轻声问道。</p>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满是悲伤。</p>


    他闻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恐惧、绝望、以及绝望之下掩盖的悲伤。</p>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不论再怎么悲伤，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啊！”</p>


    “啊！”</p>


    惨叫声传来。</p>


    列车驾驶员的手臂在炭治郎的力量下脱臼，紧接着惨叫声戛然而止。</p>


    炭治郎一击敲晕这个人然后带着他撤离到安全距离。</p>


    “你在干嘛！这种人让他死了好了！”</p>


    伊之助焦急地看着观察着炭治郎的身体状况，看上去很担心。</p>


    炭治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p>


    然后把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串各色的刀镡。</p>


    “谢谢……”</p>


    他紧握着刀镡，轻声道谢。</p>


    刚才的一击正是这些刀镡为他挡下的，这是鬼杀队里逝去剑士们的遗物，此刻像是护身符一样保护了他。</p>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这些普通人类而死的。</p>


    虽然不被认可，虽然有可能还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p>


    但是……炭治郎清楚的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p>


    不能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动摇心中的决心，因为那样等于践踏这些浴血奋战的英灵。</p>


    别人错了，那是别人。他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足够了。</p>


    “伊之助，保护好他。”</p>


    “！？？”</p>


    伊之助满脸的不解，这个笨蛋脑子坏了吧！？居然让他保护这个刚才想刺杀自己同伴的家伙！对于这样的家伙不是应该直接扔下车吗！</p>


    “放心，我没事。”</p>


    炭治郎温柔地笑着。</p>


    可他握刀的手却越发用力了。</p>


    “呼——”</p>


    炽热的气息从炭治郎嘴角呼出。</p>


    他调整好呼吸，踏步上前。</p>


    “爸爸……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如果是对的……就保佑我，一刀斩断鬼的脊椎骨吧！！”</p>


    他高高跃起，日轮刀高举，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像是夜空中升起的太阳，照亮夜空。</p>


    火之神神乐·万里晴空。</p>


    “嗞——”</p>


    阳炎般的刀锋落下，强大的斩击不仅将脊椎骨斩断，炽热的斩击还连同着列车车头一起熔断。</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整个车头飞出轨道，而失去了作为车头动力牵引的列车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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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 三只下弦

    刀剑与利爪的争鸣声响起。</p>


    半空中的苍老身影在三只鬼的力量冲击下倒飞。</p>


    但一击结束后，落在地上的三只鬼脸上却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甚至神色越来越凝重了。</p>


    因为他们刚才的合力一击看似将这个老人击退了，实际上没有起到丝毫作用。</p>


    他们三个的攻击没有一道是打在这个老人身上的，刚才相撞的一瞬间，他们分别将目标锁定在这个老家伙身上的三处要害，头颅，心脏还有脖颈。</p>


    这三道几乎要同时命中的攻击，却被诡异的挡下了。</p>


    “这老头，好快的刀。”</p>


    辘轳紧皱着眉头，望着缓缓落在远处地面的老人。</p>


    “应该是柱吧？”</p>


    零余子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到有些恐惧。</p>


    柱级的剑士不是他能够对付的，在之前与柱交手时他一般都是直接逃跑，可今天晚上不能跑啊！跑的话会被那位大人弄死的！</p>


    “怎么办？”</p>


    “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病叶虽然心中也很恐惧，但现在他们逃跑也没有用。逃跑的话必死无疑，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合力干掉眼前的老家伙！</p>


    能够轻易挡下他们三个联手的进攻，除了柱以外他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p>


    柱是鬼杀队中最强的战力，也令一般的鬼闻风丧胆，就像那位大人说训斥的一样，千百年来杀死过柱级剑士的鬼……只有上弦之鬼！</p>


    而他们下弦之鬼，是没用的垃圾。</p>


    如果这一次还没能派上用场的话……</p>


    三只鬼对视一眼，相互点头。</p>


    此刻他们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p>


    “无论如何都要干掉这个老家伙！”</p>


    如果一起行动都不能证明他们的价值的话，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那位大人无情的舍弃。</p>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好像挑错了对手。</p>


    对面的轩浩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p>


    聆听着远处传来的车轮与跪倒摩擦的声音，轩浩回头望了一眼远方。</p>


    远处的荒原上，列车正在缓缓地停止。</p>


    “看样子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解决了问题，那么我这边也应该快一点了。”</p>


    “喂！人类，不要太嚣张了！”</p>


    看着轩浩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忍不住怒喝。</p>


    “……”</p>


    轩浩缓缓地摇头。</p>


    老实说，他有些不太明白‘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鬼存在的意义。</p>


    上弦之鬼他在五百年之前见过，实力强度远超一般的柱级剑士，但下弦……包括眼前的这三只，在柱的面前都应该是一刀一个的货色。</p>


    毕竟连炭治郎这个还没到柱级的少年都能单杀下弦之伍了，而且貌似也只用了一刀。</p>


    根据鬼杀队里的记载，有些下弦之鬼在面对柱级剑士的时候甚至经常会逃跑。</p>


    这种手下要来干嘛？也不知道无惨是怎么想的，反正轩浩不是很理解。</p>


    “嗯，这么看来，一刀一个应该没问题吧？”这样思考着，轩浩缓缓点头。</p>


    还好这次来的是下弦之鬼，如果是个上弦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演。</p>


    下弦？一刀一个，有什么好演的！？是个柱都能做到吧？</p>


    看着远处还在发呆的老人，三只鬼对视一眼。</p>


    “一起上！”辘轳爆喝道。</p>


    “嗖——”</p>


    破空声传来。</p>


    三道急速移动的身形在地面上掀起烟尘，黑影瞬间掠过荒原，来到了轩浩面前。</p>


    三道身影都很快，他们都是下弦之鬼，速度远超普通的鬼，按照常理来说实力越靠前的鬼无论身体素质还是血鬼术都会更强。</p>


    可现在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p>


    身为下弦之贰的辘轳速度居然落后了。</p>


    紧随其后的零余子很显然也因为恐惧并不想打头阵。</p>


    这就导致了性格最冲动的下弦之叁病叶冲在了最前面，</p>


    利爪直指着轩浩的头颅，似乎想将其一击毙命。</p>


    “呵。”</p>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p>


    看样子这些鬼都不是很情愿来面对他啊，想来这次的‘伏击’应该是被迫进行的吧。</p>


    要知道鬼一般情况都不会集体行动，更何况是十二鬼月。</p>


    那么答案也就很简单了——这些下弦之鬼，都是无惨抛出来试探的弃子。</p>


    从一照面这三只鬼的交流来看，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有炭治郎和他。</p>


    “是认为凭借这些下弦之鬼就已经足够对付我和炭治郎了吗？”</p>


    轩浩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p>


    这样的情况正是他希望看见的。</p>


    因为这证明了无惨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否则派来的就不该是这些没用的下弦之鬼。</p>


    这样的废物连柱都不一定能够杀死。</p>


    距离越来越近。</p>


    长刀再次缓缓出鞘。</p>


    “等等……为什么我会冲在最前面？不是说好了一起……”冲在最前面的病叶似乎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然而，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不足够他继续思考了。</p>


    在这一瞬发生了让病叶终生难忘的一幕，不，这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幕了。</p>


    撞击产生的冲击波以轩浩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去，为了演得像样一些，他象征性的退后了两步。</p>


    可即使是这样，也让病叶感到绝望。</p>


    “我可是……下弦之叁啊……”</p>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下弦之鬼。</p>


    这就是柱吗？</p>


    轻易的就挡住了他全力的扑击。</p>


    他竭尽全力挥下的双爪被那柄看上去极其脆弱的刀鞘架住了，而对方仅仅是退后了两步。</p>


    “噌——”</p>


    突然掀起的劲风让病叶来不及反应，他只能看着眼前的日轮刀从刀鞘中出鞘时闪过的寒光，以及老人因风而起的苍白色长发。</p>


    老人的脸上印着月光，面无表情。</p>


    “糟……”病叶的眼中满是绝望和惊恐。</p>


    这一刀下来，他会死。</p>


    眼前这个老家伙绝对是柱级的实力没跑了，他现在才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跑在最前面，居然被那两个卑鄙的家伙当枪使了！</p>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p>


    如果眼前的人是柱，那么他们不可能单独战胜，这辘轳和零余子两个家伙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不齐心协力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p>


    “啧——”</p>


    身后传来极其不情愿的咂嘴声。</p>


    果然如此吗？辘轳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p>


    眼前这个目标绝对有着柱级以上的实力。</p>


    本来他只是想让病叶去冒险试试看的，如果运气好这个老头很弱，那这件事情就成了，可现在的状况看上去这个老头秒掉病叶只需要一刀。</p>


    “看样子真得一起拼命才行啊。”辘轳不耐烦地朝着一旁的零余子示意，“救他！”</p>


    “……”</p>


    零余子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出手了。</p>


    他刚开始和辘轳是同样的想法。</p>


    能不冒险谁愿意冒险呢？</p>


    可现在没办法了，眼前的战局已经很明显了，对方的实力容不得他们心里有任何侥幸，只有合力拼命了。</p>


    血鬼术·分裂。</p>


    一道与零余子几乎完全相同的身影从她体内分裂出来。</p>


    这就是她的血鬼术，对自己进行分裂，很好用的能力，面对鬼杀队剑士的时候可以利用人数优势碾压，面对不敌的柱级剑士的时候也很方便逃跑。</p>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血鬼术，她才能够多次从那些可怕的柱手里全身而退。</p>


    分身突兀的加速，在病叶错愕的目光中一脚将其踢开。</p>


    病叶只感觉到了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身躯就朝着侧方飞出去。</p>


    “咳咳……”</p>


    劫后余生的病叶看着被日轮刀斩灭的‘零余子’倒吸了一口凉气。</p>


    还好，被踢一脚总比被砍断脖子要好。</p>


    可是他心中依旧有愤怒。</p>


    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在利用他！</p>


    “你们两个人家伙！”病叶愤怒地回头望向辘轳和零余子。</p>


    “少废话，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p>


    辘轳毫不在意病叶的愤怒。</p>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形势所迫被迫合作罢了，“现在联手，否则我们都别想活。懂？”</p>


    “……”</p>


    “哼！”</p>


    病叶沉默了一阵，然后冷哼一声。</p>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这两个家伙好看。</p>


    不远处的轩浩放下持刀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p>


    “你们，聊完了吗？”</p>


    他的目光望向这三只鬼当中唯一的女性鬼零余子。</p>


    当然，并不是这只鬼有多好看，只是刚才的血鬼术让他确实有些惊讶。</p>


    分裂吗？他还从没见过有能够像细胞一样分裂的鬼，而且从刚才斩击的触感和被斩后消散的模样来看，简直就是凭空创造出了另一只鬼。</p>


    “看样子，要重点关照一下。”</p>


    轩浩沉默的目光让零余子感觉背脊一凉。</p>


    她其实很不愿意当着猎鬼者的面前使用自己的血鬼术的，就像现在这个人类的反应一样，她在人类面前使用血鬼术无异于将自己逃命的底牌掀开给对方看了。</p>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因为这场战斗是不可以逃跑的。</p>


    “两位，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吧？否则我们都别想活。”</p>


    零余子看着另外两位下弦之鬼。</p>


    “哼！一开始这样多好？”病叶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动了起来。</p>


    “放心吧，这次真的得拼命了。”辘轳也皱着眉头望着毫无动作的老人，“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懂我的意思吧？两位。”</p>


    “……”</p>


    零余子和病叶同样望着不远处的老人，沉默着缓缓点头。</p>


    他们此刻眼前的敌人，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家伙。</p>


    这个老家伙之所以一直没有多大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很明显是因为体力的不足。</p>


    他们并不傻，知道与对手的实力差距后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鲁莽的进攻了。</p>


    对付这样的老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消耗，耗到这个老家伙没有力气挥刀，就是他们的胜利！</p>


    “看样子你们应该聊完了。”</p>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三只鬼沉默的看着自己，轩浩也终于动了起来。</p>


    他缓缓迈动步伐靠近。</p>


    这三只鬼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对于他们的想法，他也了然于心甚至感到有些好笑。</p>


    想着欺负老年人，这好吗？这不好。</p>


    今晚这三只小鬼就会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p>


    轩浩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缓步走向那三只目光警惕的鬼。</p>


    三只鬼浑身神经紧绷地注意着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该怎么做呢？虽然说好了要合作，可是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配合的，鬼可不会特地训练要怎么配合作战。</p>


    可问题是现在单打独斗的话，他们没有一个敢说能够在这样一个柱级的剑士手中走出一回合。</p>


    即使是要拖延时间……也总要有人上去拖啊！</p>


    怎么办？</p>


    于是……病叶和辘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零余子。</p>


    “这两个混蛋！”</p>


    零余子咬咬牙，“鬼血术·分裂！”</p>


    她当然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意思，除了让她用鬼血术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意思？</p>


    这里也的确只有她有这样的能力了。</p>


    “我用分身挡刀，你们两个看准机会！”</p>


    “当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p>


    辘轳和病叶也咬咬牙，开始激发自己的血鬼术，面对这样的敌人，不拼命的话只有死路一条。</p>


    “我知道你们想要拖延时间。”</p>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戳破了三只鬼的想法，“不过你们不知道吗？其实这趟列车上还有另一位柱，炎柱·炼狱杏寿郎。”</p>


    “果然，这个老家伙是柱！”</p>


    轩浩的话让这三只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们脸色一变。</p>


    纷纷恐惧地望向远处已经缓缓停止前进的列车。</p>


    难怪魇梦从刚才开始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被另一位柱逮住了！</p>


    看现在的情况，列车已经停下，那么魇梦大概已经被干掉了。</p>


    也就是说……另一位柱很快就会赶到这里！</p>


    “可恶！人类，你以为你们吃定我们了吗？”</p>


    三只鬼终于再也不能淡定了。</p>


    现在三对一的情况他们还能拼命试试看能不能干掉这个老头，可如果马上再来一位柱……他们必死无疑！</p>


    那位大人究竟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就让他们几个白白的送死吗？</p>


    绝望开始在三只鬼的心中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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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0章 斗之鬼

    “吃定你们？”</p>


    听见这话，轩浩感到有些无语。</p>


    他对于眼前的三只鬼根本提不起丝毫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人手不足他甚至懒得动手。</p>


    其实最理想的状况应该是让炭治郎他们三个小子一人一个把这三只鬼分了，可惜这趟列车上有太多平民需要保护，并不是锻炼小朋友的时候。</p>


    劲风突然间刮起，三只鬼终于按耐不住打破了沉寂。</p>


    因为他们开始慌了。</p>


    看着眼前的老人越走越近，又想到打败魇梦的另一位柱很快就会赶来，他们拖延时间的计划瞬间被破坏。</p>


    “拼了！”</p>


    空气中划过几道白色的光弧，那是三只鬼指尖锋利的爪子。</p>


    铮——</p>


    “啊！”</p>


    长刀划过空气掀起音爆声，零余子分裂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分身瞬间被斩断脖子。</p>


    “就是现在！”</p>


    躲在后方的零余子朝着另外两只鬼怒吼道。</p>


    她的分身长在消散的身躯再次动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握住日轮刀。</p>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p>


    用分身限制住猎鬼者手中的日轮刀，然后另外两只鬼趁机发起攻击。</p>


    见此，轩浩微微摇头。</p>


    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些鬼为什么只能是下弦之鬼，只能被无惨当做炮灰使用了。</p>


    不长脑子。</p>


    这些鬼应该只想着从无惨那里得到更多的血液来变强吧？</p>


    他们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这么弱。</p>


    无论是强大的猎鬼者还是鬼，强大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或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伎俩，而是锻炼到极致的身体与战斗意识。</p>


    病叶和辘轳此刻已经迅速来到轩浩的面前，两只鬼一左一右夹击。</p>


    锋利的爪子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人类粉碎，但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这个人类居然松开了手中的日轮刀。</p>


    “什么！？”他们从未想过有猎鬼者会在与鬼战斗的途中放弃刀刃，更别说还是同时面对三只下弦之鬼。</p>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p>


    因为他们与这个人类之间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p>


    轩浩抬起腿，一记垫步侧踢踢在辘轳那张满脸惊讶的脸上，红白混合物和碎骨飞溅，身躯也因为这股力量被踹得翻飞到不远处的地面。</p>


    紧随其后的病叶看见这一幕瞳孔猛缩。</p>


    他完全没能想到他们下弦之鬼与柱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似乎……即使没有日轮刀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能伤到对方。</p>


    正当他看着辘轳的惨样准备放弃这次进攻先后撤的时候，面前的老人身形又动了。</p>


    回身踩踏。</p>


    “！？”</p>


    轰——</p>


    地面一瞬间出现裂纹。</p>


    “噗——”</p>


    病叶的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p>


    他想抬头，但身体被踩住了。</p>


    这个看上去已经快要入土的老人，爆发的速度与力量让他们完全无法招架。</p>


    零余子的分身也在这时候彻底消散，被抓在她手中的日轮刀落在地上，刚好插在病叶的耳畔，吓得他瞳孔猛缩。</p>


    “有什么遗言吗？”</p>


    轩浩抽出插在地上的日轮刀，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只鬼淡淡地询问道。</p>


    “不要……”</p>


    “噗——”</p>


    利刃切过血肉的身躯响起，鲜血从病叶脖颈间迸溅，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p>


    “我让你说遗言，不是让你求饶。”</p>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踩在这只鬼身上的脚，任由着这只鬼的身躯逐渐消散。</p>


    他转过头看着剩下的两只鬼。</p>


    一只被他刚才踹烂了脑袋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另一只貌似是只女鬼，此刻已经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双腿见流出淡黄色的液体。</p>


    “别……别过来！”</p>


    看着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老人，零余子手脚并用地朝着后方爬着。</p>


    轩浩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零余子的方向走着。</p>


    一边走，他一边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并没有与之类似的气息，看样子眼前的这个应该是本体没错了。</p>


    刚走到一半，背后响起了怒吼的声音。</p>


    恢复过来的辘轳似乎准备拼命了。</p>


    血鬼术·狂暴。</p>


    伴随着怒吼，他的身躯突然间膨胀了一圈，浑身凸起的脉络似乎随时会爆裂开来。</p>


    辘轳所踏过的地面土壤被掀起，他的身躯朝着轩浩背后爆射而来，手臂上长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刺，带着凌厉的风刺向轩浩的后脑勺。</p>


    然而轩浩像是能看见背后的事物一样，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苍白的长发因为劲风飞散开来，骨刺擦着他的耳侧掠过，毫厘之差。</p>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羽织下的肌肉微微隆起，力量瞬间袭来，只是瞬间就传来了痛苦惨叫声。</p>


    辘轳攻击的手腕被捏碎了，但是痛苦似乎并没有让他停止进攻的动作，感受到实力存在巨大的差距，没有退路的他只能够拼命。</p>


    鬼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因为受伤而削弱战斗力，近身格斗的话优势在他！</p>


    想到这里，辘轳咬着牙继续进攻，像是发疯似的伸出另一只手。</p>


    “唉……”</p>


    微微的叹息声传来。</p>


    轩浩松开了这只鬼的手。</p>


    转身，挥刀。</p>


    收回刀打量。</p>


    这柄日轮刀只是普通的鬼杀队制式日轮刀，质量自然是无法和他交给炭治郎的那柄刀相比的。</p>


    或许是他的力量太强，这把刀承受不了，只不过才了砍断几下就已经有些崩口了。</p>


    不过用来斩这几只下弦之鬼还是完全足够的。</p>


    辘轳惊讶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在空中飞旋，眼里开始变得暗淡了。</p>


    看着老人再次抬起的日轮刀，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p>


    “可恶！”</p>


    辘轳的心中满是恐惧和怨恨。</p>


    他只是个下弦之鬼啊，为什么会被派来对付‘柱’？</p>


    现在该怎么办？</p>


    逃？</p>


    不，即使能从这个老家伙手中逃走，回去以后也会被那位大人杀死，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p>


    只有干掉这个老家伙他才有可能活命。</p>


    可是赢不了。</p>


    无论如何都赢不了。</p>


    看着眼前苍老的面孔，以及那双带着杀意的双眸，他甚至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p>


    “死定了。”</p>


    轰——</p>


    就在辘轳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的眼前，这个老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p>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边的森林中飞过来砸在了那里，掀起了弄弄的烟尘。</p>


    烟尘散去后，一道满身深蓝色刺青的身影浮现在辘轳的视线中。</p>


    地面被那道身影砸出一道深坑。</p>


    他缓缓的起身，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人窒息，桃红色的短发伴随着爆发的气势飞扬。</p>


    瞳孔中，是让人骇然的文字——上弦·叁。</p>


    “上弦……之叁？”</p>


    辘轳满眼震撼的看着来到这里的鬼。</p>


    那是上弦之叁，猗窝座。</p>


    他从未有资格亲眼见过，但却听说过这位的传闻。</p>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上弦之鬼，斗之鬼，有着桃红色的短发，满身深蓝色的刺青据说是其身为人类时留下的‘罪’。</p>


    据说……这家伙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杀死过很多人，因此才会被那位大人选中。</p>


    并且那位大人因为欣赏他的实力还容忍了他非常反感吃人类的‘坏习惯’。</p>


    要知道普通的鬼要是不积极吃人变得更强可是会被那位大人直接处理掉的。</p>


    但是这位上弦之鬼不同，那位大人默许了他拥有自己的信条‘崇尚强者，厌恶弱者，不杀女人，不吃女人’。</p>


    这简直就是……太让人羡慕了！想到这里，辘轳的眼中满是怨恨。</p>


    他终于明白了。</p>


    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计算之中的。</p>


    那位大人，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杀死柱，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炮灰罢了！如果能消耗这些人类的体力最好，不行也就罢了。</p>


    因为真正的猎手是此刻赶来的上弦之鬼！</p>


    果然下弦之鬼是无法战胜柱的，毕竟听说鬼杀队的人成为柱的标准就是以能否战胜下弦之鬼为衡量的。</p>


    他终于反应过来，似乎从一开始他们这些下弦之鬼就没有活路。</p>


    “真是……太悲哀了。”</p>


    辘轳心中满是不甘。</p>


    因为他甚至还看见了眼前的人类目光中的怜悯。</p>


    “原来如此，无论是猎鬼者，还是上弦，都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p>


    被猎鬼者们接连不断消灭的，从来都是身在底层的下弦之鬼。而上弦，近百年来人员配置都不曾有过任何改变，他们甚至还杀死过许多令下弦之鬼感到恐惧的‘柱’。</p>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p>


    他们这些下弦之鬼与上弦之鬼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上！</p>


    “踏……踏……”</p>


    背后传来力量感十足的沉稳步伐声。</p>


    然而轩浩并没有回头，他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滞。</p>


    日轮刀缓缓划过眼前之鬼的脖子。</p>


    辘轳的眼里满是绝望，身躯逐渐消散在这片黑夜中。</p>


    没有奇迹发生。</p>


    无论是眼前的猎鬼者，还是赶来的上弦之鬼，似乎都没有在意他的生死。</p>


    “这……”</p>


    零余子还在坐在地上瑟瑟发抖。</p>


    她当然也看见了眼前的一幕。</p>


    有上弦之鬼来了。</p>


    原本以为他们有救了，但眼前的一幕瞬间就让她如坠冰窖。</p>


    这位上弦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p>


    不，这位上弦的目标甚至都不是眼前的老人。</p>


    猗窝座平静的路过轩浩身边。</p>


    从始至终，轩浩都没有回头。</p>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收刀入鞘。</p>


    而从他身后走来的猗窝座只是与他擦肩而过，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甚至战意都不是针对他的。</p>


    看着猗窝座离去的背影，轩浩都感到有些惊讶。</p>


    这只鬼……貌似挺有性格的？算了，先不管，</p>


    轩浩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先清理掉仅剩的一只吓得瑟瑟发抖的下弦之鬼。</p>


    路过轩浩身侧的猗窝座再次加速。</p>


    急速奔行的身影在荒原上掀起烟尘，直直的朝着远处的列车而去。</p>


    他感受到了，那股让他热血沸腾的炽热斗气。</p>


    那股气息炽热而诚挚，在猗窝座眼中像是燃烧在黑夜中的烈火般耀眼。</p>


    “真是太棒了！”</p>


    那才是他理想中的目标！</p>


    仅仅从气息，他就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正处于巅峰的强者，像是正午的烈日般耀眼，已经修炼到接近至高之境！</p>


    这是他追求的境界，这才是他渴望交手的强者！</p>


    当然，猗窝座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正与死神擦肩而过。</p>


    轩浩现在的境界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看透，猗窝座从轩浩身上感受不到‘刺激’的东西。</p>


    在他的眼中，那样老态龙钟的老家伙完全不符合他的狩猎标准，不用去管都会很快死去，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进行一场热血沸腾的死斗，哪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这样快入土的家伙身上？</p>


    ······</p>


    在炼狱杏寿郎等人的努力下，列车终于平稳的停下。</p>


    车上的乘客无一人受伤。</p>


    保护了一截车厢的善逸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炭治郎轻抚着祢豆子的脑袋夸奖这祢豆子的努力。</p>


    只有伊之助气呼呼的似乎完全没有过瘾，在这场伏击中他感觉自己除了找到鬼的要害之外完全没能派上用场，这样的表现能让那个老头收自己为徒吗？</p>


    就在几人都放下心来的时候，杏寿郎却皱起了眉头。</p>


    他目光严肃的望着后方的森林方向。</p>


    “那边是？”</p>


    “是老师的方向！”炭治郎回答道，他看见轩浩跃下列车对付那三只下弦之鬼，“老师似乎被三只下弦之鬼缠住了，不过他说没有问题，怎么了吗？”</p>


    “下弦之鬼？”</p>


    杏寿郎疑惑了。</p>


    下弦之鬼怎么可能缠住轩浩先生？三只也不行！</p>


    而且……现在他感受到的气息可不是下弦之鬼那么简单啊！</p>


    那个方向正有一股来势汹汹的气息朝着他的方向赶来，速度极快，那股诡异的压迫感前所未见。</p>


    没有别的可能了，一定是上弦之鬼！</p>


    杏寿郎目光变得凝重。</p>


    因为即使是上弦之鬼，也不可能赢过轩浩先生啊？</p>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轩浩先生在那边，还会有上弦之鬼从那个方向过来？”</p>


    炼狱杏寿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战。</p>


    他担任炎柱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遇见过上弦之鬼。</p>


    应该说近百年来上弦之鬼都很少出没，现任的柱中很少有人有过与上弦之鬼交手的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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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1章 柱与上弦

    “找到你了！”</p>


    兴奋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压迫感。</p>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战意。</p>


    那是从无数场战斗中磨炼出来的极致战意，是曾经战胜无数的强者狂暴的杀机。</p>


    “来了！退后。”</p>


    炼狱杏寿郎朝着炭治郎等人沉声道。</p>


    可炭治郎等人似乎被这股战意震慑到了，身体丝毫不能动弹。</p>


    一时间，炭治郎等人感觉正朝着这里而来的并非一只鬼，而是一浴血的修罗。</p>


    那道身影还未至面前，气势就已经扑面而来将他们震慑住了。</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一道疾行的身影在几人面前停下，带起的烟尘逐渐消散，炭治郎等人都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p>


    这道身影环视着众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p>


    最后，他将目标锁定在身着烈焰羽织的炼狱杏寿郎身上，脸上露出狂放的笑容。</p>


    “他在笑什么？”</p>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来到这里的猗窝座毫不犹豫的发起了进攻，他高高跃起，挥拳落下，目标却是不是杏寿郎，而是在杏寿郎身边的炭治郎。</p>


    “！？”</p>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进攻，炭治郎根本来不及闪避。</p>


    虽然炼狱先生已经叫他退后了，可是这只鬼是在来得太快，速度与之前遇见的鬼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即使是下弦之鬼在这只鬼面前都缓慢得像是婴儿。</p>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炭治郎的脑门上，这一拳下去不论炭治郎的脑袋再怎么坚硬，都只会有粉碎的结果。</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旁的炼狱杏寿郎动了。</p>


    带着烈焰纹路的日轮刀由下自上斩出。</p>


    炎之呼吸，二之型，烈炎滔天。</p>


    利刃切割骨肉的声音响起，那是日轮刀切开猗窝座拳头将其整个手臂一分为二的声音。</p>


    “哦？”</p>


    猗窝座的口中发出略显疑惑的声音。</p>


    对于自己的手臂被切开，他似乎并未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这个烈焰般的男人会出手保护这样一无是处的弱者。</p>


    身形急速后退，几个跟头翻越到安全距离。</p>


    猗窝座舔了舔已经愈合的手臂上残留的血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p>


    “刀不错。”</p>


    “……”</p>


    面对这只鬼由衷的夸赞，炼狱杏寿郎并未感到高兴，而是神色严肃的随时准备开战。</p>


    “上弦之叁！？”</p>


    终于反应过来的炭治郎有些吃惊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鬼。</p>


    “是的。”</p>


    杏寿郎微微点头。</p>


    眼前的这只鬼是上弦之鬼没错了，而且是排名很靠前的上弦之叁。</p>


    他刚才的那一刀没有对这只鬼造成丝毫的有效伤害，转眼之间对方就完全恢复了。这恐怖的恢复速度以及扑面而来的汹涌鬼气，无一不预示着这只鬼的强大。</p>


    劫后余生的炭治郎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为什么这只鬼会从轩浩所在的方向跑过来。</p>


    “这只鬼是从老师的方向过来的……难道说老师出了什么意外吗？”</p>


    “……”面对炭治郎的提问，杏寿郎同样感到疑惑，只能微微的摇头。</p>


    “老师？”</p>


    对面的猗窝座听完两人的交谈又看着杏寿郎忧心忡忡的样子皱了皱眉头。</p>


    这样可不好。</p>


    碍事的家伙有些太多了，他可不想与这种状态的对手交战。</p>


    于是猗窝座疑惑的用手指挠了挠额头，问道，“你们说的是那个老态龙钟的家伙吗？”</p>


    “你把那位老先生怎么样了吗？”</p>


    杏寿郎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远处的这只鬼。</p>


    就鬼而言，这只鬼的表现很奇怪。</p>


    突然出现又突然进攻，可是一击不成之后，反而不着急了，甚至还开始搭话？</p>


    “没怎么样。”</p>


    猗窝座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样的老家伙我没兴趣，我现在只想跟你打。”</p>


    “是吗。”</p>


    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头，“那刚才为何会对灶门少年出手？”</p>


    “那位大人给我的任务罢了。”</p>


    猗窝座直言不讳，“而且这个小鬼太弱了，我觉得他会妨碍到我们的交谈。”</p>


    “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吧？”</p>


    杏寿郎握着日轮刀，直面着眼前的恶鬼。</p>


    “你是鬼，而我是人类，我对你的只有厌恶。”</p>


    “是吗？无所谓，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强者！”</p>


    猗窝座完全不理会杏寿郎的心情，自顾自的说着，“弱者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光是看着那些弱小的家伙都让我作呕。”</p>


    “我们果然没什么好谈的。”</p>


    杏寿郎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摆好进攻的架势。</p>


    “不，我有个很棒的提议。”</p>


    猗窝座看着蓄势待发的杏寿郎依旧不为所动，“你也变成鬼如何？”</p>


    “不可能。”</p>


    杏寿郎毫不犹豫的拒绝。</p>


    “要不再考虑一下？你这样的家伙不变成鬼多可惜啊！”</p>


    猗窝座不依不饶，“我光是用肉眼就能看出你的强悍，你是柱对吧？很久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强的人类了！这股斗气，明显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达到了至高的领域！如果变成鬼，你会变得更强的！”</p>


    “没兴趣。”</p>


    杏寿郎冷漠的回答，“我是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p>


    “看样子得先制服你再说啊！”</p>


    看着杏寿郎自报家门准备动手的模样，猗窝座也变得跃跃欲试，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骨爆声。</p>


    “上弦之叁·猗窝座！”</p>


    “放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变成鬼的。”</p>


    炼狱杏寿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身体状态调整到顶峰，“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无论什么样的强者，都是从弱者开始慢慢变强的。‘强大’这个词汇，绝不是用来衡量人类价值的标准，我身后的少年们都很棒！不许你侮辱他们！”</p>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p>


    看着杏寿郎身上逐渐攀升至顶峰的气势，猗窝座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来吧！”</p>


    破坏杀·罗针。</p>


    术式展开！</p>


    猗窝座轻轻俯身，脚踏地面，一瞬间雪花般的阵纹在他的脚下展开。</p>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p>


    杏寿郎也紧随其后施展着剑技。</p>


    “嗖——”</p>


    “嗖——”</p>


    两道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相向冲刺。</p>


    “好快！”</p>


    炭治郎和伊之助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杏寿郎。</p>


    柱级以上强者的交战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p>


    刀刃与拳锋在荒原上猛烈相撞，扩散开来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心惊胆战。</p>


    杏寿郎毕竟还是个少年，即使经过轩浩的魔鬼训练，他的战斗经验对比已经活了好几百年经历过无数战斗的猗窝座来说还是太过稚嫩。</p>


    当猗窝座身上的战意完全爆发的时候，杏寿郎还是对这股极致的战意感到惊讶。</p>


    一时间杏寿郎感觉与自己相撞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形的物种，而是一头凶悍的猛兽。</p>


    这就是斗之鬼的战斗方式。</p>


    用拳头硬刚刀刃！</p>


    先天的优势让猗窝座能够毫无顾虑的战斗，仅从气势上就已经压制了杏寿郎一头。</p>


    就在气势被压制的一瞬间，杏寿郎慢了。</p>


    拳风呼啸而至。</p>


    鲜血在杏寿郎脸颊上绽开，如果不是勉强偏头躲过，这一击就能要命。</p>


    “很好！”</p>


    猗窝座赞叹道。</p>


    他现在可是没有丝毫在放水。</p>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水，因为眼前的人类很强，强大到让他不能够放水。</p>


    可就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全力进攻，居然被这个人类躲开了。</p>


    眼前的这个人类虽然气势上被他压制暂时处于下方，但以他的眼光很快就发现，这个人类正在不断的适应他的进攻节奏！</p>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p>


    又是一拳轰出。</p>


    这一次，拳未至，拳风已经扑面而来。</p>


    杏寿郎眼神一凝，瞬间采取对策。</p>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p>


    螺旋火焰般的剑技扰动着空气，抵消了呼啸而来的拳风。</p>


    但巨大的力量还是让杏寿郎退后了几步。</p>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止住颤抖，紧紧握着日轮刀，目光凝重地望向暂时停止进攻的猗窝座。</p>


    “这就是上弦之鬼吗？”</p>


    这只鬼前所未有的强大，杏寿郎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已经使用了全力，但刚才的攻击确实让他感到了压力。</p>


    没错，感到了压力，并非不能对抗。</p>


    因为杏寿郎突然间感觉这样的战斗方式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磨炼到极致的肉身，仅凭挥拳就能产生击退他的冲击力，这让他不禁回想起了被轩浩先生训练时的日子。</p>


    “原来如此！”</p>


    杏寿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p>


    难怪自己能够在如此短暂的交锋就适应对方的进攻。</p>


    这样的作战方式，不正是轩浩先生在训练他们的时候模拟的样子吗？</p>


    这就是与鬼的战斗！</p>


    对方是鬼，所以无所畏惧，近战处于绝对的优势。</p>


    而他们是人类，不能出现失误！哪怕只有一次，都是致命的！</p>


    而轩浩训练他们的时候模拟的正是这样的战斗，唯一不同的是训练的时候不会真的死，而现在真的会死！</p>


    杏寿郎握紧了日轮刀，不断的回想，不断的在脑海中演练。</p>


    “能行！”</p>


    眼前的鬼虽然很强，但与轩浩先生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p>


    他不敢保证在轩浩先生的拳头下全身而退，但是应对这只鬼，没问题！</p>


    “嗖——”</p>


    破空声再次响起。</p>


    杏寿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猗窝座的面前。</p>


    “！？”</p>


    猗窝座有些惊讶于杏寿郎会主动接近自己。</p>


    看着这个人类脸上的笑容，他也笑了起来，“看上去你也很享受战斗啊！杏寿郎！”</p>


    无数道碰撞声响起，刀刃与拳头相触，两道身影像是疯魔般撞在一起，脸上挂着同样灿烂的笑容。</p>


    “如此出色的速度，果然是我看中的人！”</p>


    猗窝座兴奋的呐喊，“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呢！？同为钻研武道之人，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这是何苦呢？毕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变成鬼，才能无止境的变强下去啊！”</p>


    他一边挥拳，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p>


    “我真是不忍心看着像你这样拥有惊人天赋的武者丑陋的老去！快！快回心转意吧！？”</p>


    但杏寿郎依旧不为所动。</p>


    他沉默地挥刀，手中的日轮刀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p>


    烈焰般的刀光在身前闪烁，将猗窝座每一次进攻都抵挡在身前，甚至随着逐渐适应这样的攻击节奏，有了要反击的势头。</p>


    “！？”</p>


    逐渐的，猗窝座似乎也意识到了异常。</p>


    “这小子……还有余力！？”</p>


    面对杏寿郎越发迅猛的回击，猗窝座收起了刚才那副劝降的态度。</p>


    他逐渐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真正的生死搏杀。</p>


    眼前的这个人类剑士，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强大到足以杀死上弦之鬼？</p>


    破坏杀·空式。</p>


    猗窝座的眼神变了。</p>


    接下来他将毫不留情的战斗。</p>


    一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上布满了青筋，迅猛的拳头与空气摩擦发出剧烈的爆响。</p>


    六道破空声响起，猗窝座以难以看清的速度几乎同时挥出了六拳，拳风朝着杏寿郎呼啸而去。</p>


    “……”</p>


    面对喋喋不休的猗窝座，杏寿郎眼中的目光专注，丝毫没有分心。</p>


    此刻的他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p>


    脑海中回想着与轩浩训练时的感受，身体像是本能般的应对着眼前的进攻。</p>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p>


    呼啸而至的拳风瞬间被烈焰般的斩击吞噬。</p>


    还没结束，伍之型，炎虎。</p>


    挡下攻击后，杏寿郎第一次开始了反击。</p>


    刀锋划破夜空，争鸣声如同虎啸。</p>


    杏寿郎的身后似乎出现了烈焰猛虎般的虚影，落下的斩击瞬间就要将眼前的恶鬼吞噬。</p>


    “！”</p>


    看着来势汹汹的斩击，猗窝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p>


    果然，这个人类……还有余力！</p>


    破坏杀·乱式！</p>


    嘴角微微咧开，猗窝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兴奋。</p>


    就是该这样！</p>


    虽然不知道人类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但是……这才是他渴求的战斗！</p>


    只有这样的战斗，才能让他突破自我，达到武道的巅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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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炼狱

    “喝！”</p>


    杏寿郎怒吼着，站稳了脚跟，将浑身的力量灌注于日轮刀之上，转瞬间，‘炎虎’像是猛虎下山般呼啸而至。</p>


    猗窝座猛地挥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炎虎’袭来的方向发出猛烈打击，爆裂的音爆声响起。</p>


    两道炽热的气浪撞在一起，被挤压到极致的空气瞬间炸裂开来。</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以两人为中心，地上的土壤崩裂开来，呼啸的狂风让观战的炭治郎等人睁不开双眼。</p>


    冲天的气浪像是升腾的火焰般炽热，一直到夜空的尽头才停息。</p>


    爆裂过后，烟尘弥漫。</p>


    突兀的，一道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倒退而出，空气中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那是鬼的血。</p>


    这一次的对轰似乎是杏寿郎占据了上风，猗窝座的双拳上绽开猩红的鲜血，整个身形不住的往后退，后脚跟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刻痕。</p>


    烟雾散去。</p>


    一道犹如燃烧的烈焰般的身影缓缓浮现。</p>


    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处巍然不动，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握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p>


    鲜血沿着手背不断地流淌而下。</p>


    爆裂的劲风像是剃刀般锋利，在他裸露在制服外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p>


    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杏寿郎的整个身体不住的起伏，即使他用尽全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消耗掉的体力也不会恢复。</p>


    面对面对着猗窝座近乎全力以赴的正面进攻，杏寿郎选择了正面接下。</p>


    因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并不公平。</p>


    正面对抗给杏寿郎带来了极大的负担。</p>


    与实力无关，这是人与鬼的差异。</p>


    或许此刻的杏寿郎要略强于猗窝座，但人的体力终究是有极限的，而鬼没有。</p>


    并非杏寿郎选择了正面对抗，而是他只有这一个选择！</p>


    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偷袭和躲避在这场战斗中就显得毫无意义，只会加速体力的消耗罢了。</p>


    无论是迂回作战还是正面硬刚，效果都是一样的。</p>


    如果不能在体力消耗到足以影响战力之前结束战斗，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寿郎会逐渐落入下风。</p>


    这就是现实。</p>


    反观对面。</p>


    猗窝座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笑容。</p>


    他舔舐着拳头上残留的鲜血，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p>


    “真是太棒了！太棒了！杏寿郎！”</p>


    他兴奋的朝着杏寿郎再次发出邀请，“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啊！变成鬼吧！那样的话，你一定会成为比我还要强大的鬼！”</p>


    “呼——呼——”</p>


    回答他的是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p>


    杏寿郎的眼神从始至终就没有分毫的改变，目光里透出的决心只要稍微有些情商都能够看得出来。</p>


    猗窝座当然不傻，他当然同样能够看出杏寿郎的决心。</p>


    但是他依旧不理解，甚至感到懊恼。</p>


    “为什么呢？为什么都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呢？”</p>


    没错，他不不止一次的向身为人类的强者们发出过同样的邀请，但都被拒绝了。</p>


    他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拒绝他的邀请。</p>


    难道这些人不想变得更强吗？同为武道的追求者，只要有了无限的时间，就能够无限制的切磋武道，变得更强！</p>


    这样难道不好吗？</p>


    “杏寿郎……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杀死你了啊……”</p>


    笑容逐渐从猗窝座脸上消失，他的声音也透着浓浓的失落。</p>


    “这赏心悦目的剑技，这令人痴迷的力量，只要你一死，就都不复存在了！明白吗？”</p>


    “你只是个人类而已，杏寿郎。”</p>


    猗窝座苦口婆心的再次劝说，“即使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我以命相搏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的实力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你要知道，对我来说，除了致命伤之外其余的伤口都是毫无意义的。”</p>


    说着，他朝着杏寿郎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堪称完美的健壮身躯。</p>


    整个身体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即使杏寿郎如此强大，只要不砍断他的脖子，其余的伤势对他来说都像是挠痒痒一样，甚至连痕迹都不会留下。</p>


    “人类无论怎么挣扎，注定是无法战胜鬼的。”</p>


    “你的废话……有些太多了！”</p>


    调整好呼吸的杏寿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双手握住日轮刀，再次抬起刀身，纹着烈焰的羽织在风中飞扬，整个人像是燃烧的烈火，气势越发旺盛。</p>


    “只要是人，就注定会有一死。但今天，不是我的死期！”</p>


    话音落，杏寿郎再次主动发起了攻击。</p>


    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斩断眼前之鬼的脖子，才能结束这场战斗。</p>


    他心中的烈火从未熄灭，无论是上弦还是什么，只要烈火还在燃烧，他就不会输！</p>


    “真是可惜。”</p>


    看着不听劝诫的杏寿郎，猗窝座突然间变得面无表情。</p>


    眼前这位炎柱，是他数百年来见过最强的人类，仅凭着人类之躯，就能够压制全力以赴的他，这在从前是前所未有的。</p>


    他甚至可以承认如果同样身为鬼，他将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p>


    但是……没有如果。</p>


    “既然你不接受的话……那至少让我，将你的时间定格在最强的一刻吧！”</p>


    猗窝座紧握着双拳，心中升起无尽的惋惜。</p>


    他是真的很欣赏眼前的人类，但他们终究将背道而驰。</p>


    双方都已经全力以赴，不可能手下留情。</p>


    唯一的结果，就是起舞至最后一刻！</p>


    “如此强悍的斗气，如此惊人的力量，如此坚定的意志，如果可以，多希望能与你永远战斗下去！”</p>


    看着眼前升腾而起仿佛能够照亮天际的火光，猗窝座再一次展开了术式。</p>


    苍白色的斗气萦绕，雪花般的纹路在脚下蔓延，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因为受到他的影响骤降了几度。</p>


    炽热如火的战意与寒冷刺骨的杀意相撞。</p>


    让在一旁观战的炭治郎和伊之助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还在沉睡的善逸的身躯都开始颤抖。</p>


    “这两个人……毫无破绽，插不进去！”伊之助汗流浃背。</p>


    这两个人太强了，身边的空间就像是异次元一样，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p>


    直觉告诉伊之助，如果贸然冲入这样的战场，后果只有一个——当场暴毙。</p>


    “炼狱先生！”</p>


    炭治郎同样的着急，但他此刻的感受跟伊之助差不了多少。</p>


    炭治郎并不知道如今鬼杀队的九柱早已今非昔比，他只是记得自己出师的时候，老师说过他的实力已经接近柱级。</p>


    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老师在安慰他的话！</p>


    接近？他与真正的柱级根本不在一个次元！</p>


    踏——</p>


    猗窝座与杏寿郎同时脚踏地面。</p>


    土地瞬间崩裂开来，这片荒原似乎都在颤抖着。</p>


    破坏杀·灭式。</p>


    伴随着猗窝座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整个空气似乎炸开了。</p>


    剧烈的音爆如同惊雷般炸响，这爆裂的一拳带着毁灭的力量朝着杏寿郎的方向袭去。</p>


    炎之呼吸，八之型，焚天烈炎。</p>


    杏寿郎的身影同样消失在原地，整个人化作燎原的烈火，似乎能够焚烬整个荒原。</p>


    刀光闪烁，带着燃烧的烈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面对而来的猗窝座吞没。</p>


    杏寿郎知道，这只上弦之鬼实力很强，想要一刀直接斩断对方的脖子简直是痴人说梦。</p>


    所以他只能选择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p>


    先让这个家伙失去战斗能力，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p>


    一刀不行，就无数刀。</p>


    直到削掉这只鬼身上的血肉，直到他露出那一丝致命的破绽！</p>


    “砰——”</p>


    “轰——”</p>


    “……”</p>


    空气剧烈的炸响，接连不断，刀与拳在这片荒原上四处闪烁，速度快到连炭治郎都已经看不清楚。</p>


    “这就是真正的‘柱’？”</p>


    “每一位柱都这么强吗？可是……”</p>


    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消灭鬼呢？</p>


    炭治郎看着眼前的战斗，开始感到恐惧。</p>


    如此强大的炼狱先生都只能与这位上弦之叁打成平手，那上弦之贰呢？之壹呢？无惨呢？</p>


    或许……只有老师......</p>


    这种肉眼不可见的离谱的速度与连空气都会颤抖的强大力量，他只在老师身上感受到过，而他有预感，自己的老师，并没有使用全力。</p>


    “哈哈哈哈——”</p>


    “痛快！”</p>


    伴随着狂放的笑声响起。</p>


    两道身影再次分开了。</p>


    猗窝座目露疯狂的盯着眼前的杏寿郎，他纠正一下刚才的看法。</p>


    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p>


    看了看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猗窝座甚至感觉他今天或许杀不死这个男人了。</p>


    杏寿郎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眼前的上弦之鬼。</p>


    手中带着火焰纹路的日轮刀已经伤痕累累，看上去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p>


    留给双方的时间似乎都不多了。</p>


    但杏寿郎此刻心中无比自信，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晓。</p>


    手中的日轮刀似乎已经撑不了几下，或许在下一击就会崩裂，但他依旧信心十足！</p>


    因为他的体力还有剩余，因为黎明即将到来！</p>


    现在应该焦急的并不是他，而是眼前的鬼！</p>


    “喝——”</p>


    猗窝座沉下身姿。</p>


    黎明就要来了，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这样战斗下去。</p>


    虽然很想与眼前的男人一直战斗下去，但是阳光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p>


    “杏寿郎，你很好！”</p>


    他由衷的赞叹。</p>


    “这一招希望你能够撑下去，如果你还活着，那么我们约好了，下次再战！”</p>


    说着，猗窝座的脸上再次露出兴奋的笑容。</p>


    他是真心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撑过他接下来的杀招。</p>


    因为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人类见过这招之后还活着。</p>


    破坏杀·终式·青银乱残光！</p>


    伴随着猗窝座的动作，罗针再次在他的脚下展开。</p>


    他的身形几乎在一瞬间挪移到杏寿郎身前，紧接着数百发爆裂的气弹朝着四面八方发射。</p>


    每一枚气弹都带着足以毁灭杏寿郎肉身的恐怖力量，而且数量极多，想要完全防御下来根本不可能。</p>


    但杏寿郎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p>


    他抬起日轮刀，烈焰在一瞬间升起，黎明仿佛提前到来。</p>


    躲不开，但他也没想过要躲。</p>


    伴随着日轮刀挥下，强大的力量牵动了杏寿郎身边的所有空气，急速呼啸的空气温度在一瞬间急剧上升变得炽热无比，一道火柱仿佛从天而降，笼罩了杏寿郎，也笼罩了他面前的猗窝座。</p>


    炎之呼吸·奥义·九之型·炼狱！</p>


    整个空间刹那间变成了真正的炼狱，即将炸裂的暴动空气被更加暴动的温度支配。</p>


    在这挥刀的一瞬，这里是属于炼狱杏寿郎的领域。</p>


    “结束了，恶鬼！”</p>


    咆哮的声音如雷贯耳。</p>


    猗窝座目光呆滞的看着挥刀的杏寿郎。</p>


    “怎么可能？”</p>


    他的必杀技被炽热的空气扰乱了。</p>


    此刻杏寿郎周身燃烧着炼狱一般的无形领域，接近的气弹在一瞬间被焚烬，这让猗窝座有了一种错觉。</p>


    这一刻，炼狱杏寿郎仿佛升起太阳。</p>


    他是无敌的！</p>


    逃。</p>


    这样的想法萌生在猗窝座的脑海。</p>


    天已经快亮了，他本就该撤离了，这不过是战术性撤退罢了，没什么好丢人的！</p>


    “嗖——”</p>


    破空声响起。</p>


    刚才还在正面进攻的猗窝座头也不回的朝着背离日出的方向逃窜，那惊人的速度就连炼狱杏寿郎都愣住了。</p>


    “轰——”</p>


    足以致命的爆裂斩击轰然落下，但却已经落在了空处。</p>


    事实证明，逃跑虽然可耻，但的确有用。</p>


    这本就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一旦某一方谋生退意，就不可能分出胜负。</p>


    无论是以杏寿郎的速度，还是猗窝座的速度，要撤离战场都太过容易了。</p>


    只是杏寿郎有要守护的东西，退无可退。</p>


    而猗窝座不同，身为鬼的他从一开始就有着无数次容错的机会，甚至打不过也完全有足够的退路。</p>


    “可恶！别跑！”</p>


    近百年来鬼杀队一直不曾击败过上弦之鬼，这可是斩杀上弦之鬼的大好机会。</p>


    杏寿郎完全没有想到这只鬼刚才还像个战士一样堂堂正正的与他决斗，此刻居然逃跑的如此果断！</p>


    反应过来的他迅速追击，可是猗窝座的速度极快，如果没有人阻拦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追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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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3章 ‘炎柱\’

    不只是杏寿郎，一旁观战的炭治郎也发现了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p>


    黎明就要到来，阳光一旦透过云层，身为人类的他们就将立于不败之地！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p>


    “伊之助，动起来！”</p>


    炭治郎大喊着提醒着还在发愣的伊之助。</p>


    说着，还没等伊之助回应，他就已经先动了起来。</p>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树林的方向要比杏寿郎和猗窝座近得多。</p>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完全有可能在猗窝座逃到树林中之前进行拦截。</p>


    “啊？哦！”</p>


    伊之助很快也反应过来，赶忙跟在炭治郎身后。</p>


    光凭炭治郎一个人是拦不住的，不，即使在加上他同样也拦不住，这就是实力的差距。</p>


    他们两人都懂，但依旧义无反顾的冲过去了。</p>


    不需要拦住太久，哪怕只是一秒钟，都够了！</p>


    炭治郎一边奔跑着，一边将呼吸法发挥到极致。</p>


    炽热的空气从他的嘴角溢出，奔跑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变得躁动起来温度不断升高。</p>


    他不断回忆着小时候父亲所教的神乐舞，试图从中找出最适合应对现在这样的状况的剑技。</p>


    “找到了！”</p>


    “跑起来，跑起来！突破极限，到达最快的速度！”</p>


    看着越来越靠近树林的恶鬼，炭治郎不断的给自己鼓劲。</p>


    火之神神乐·阳华突！</p>


    当速度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环形的烈焰在周身升起，然后扩散。</p>


    其中的身影如同突破了空气的壁垒，朝着猗窝座的必经之路掠去。</p>


    “别想逃！啊——”</p>


    声音未至，身影已经挡在面前。</p>


    看着眼前的道路上突然出现的身影，急速奔行的猗窝座稍稍愣神。</p>


    “你怎么敢的？”</p>


    猗窝座心中无比疑惑。</p>


    像这样的臭小子，他只需要一招就能够秒杀！</p>


    而且这小子原本就是他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本以为这次会空手而归，没想到居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杀掉好了！</p>


    可是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追赶上来的不止炭治郎一个人。</p>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p>


    身后传来了让人厌烦的嚷嚷声。</p>


    猗窝座诧异的回头。</p>


    是那个被他直接无视的猪头少年。</p>


    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同样毫无威胁，简直弱得可怜。</p>


    “这群小子……一个个的疯了吗？”</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只有闷头朝着他袭来的刀光。</p>


    兽之呼吸，八之型，爆裂猛进！</p>


    两柄带着锯齿的刀刃像是野猪的獠牙般在黑夜中露出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一切撕裂。</p>


    伊之助的速度赶不上炭治郎，所以稍微落后了。</p>


    而炭治郎此刻已经拦在了猗窝座身前。</p>


    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形成了围攻的阵式，再加上仅仅跟在猗窝座身侧不远处的炼狱杏寿郎。</p>


    “可恶！”</p>


    猗窝座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p>


    前后左侧的路都被堵住了！</p>


    他本想一招秒掉眼前的少年然后继续撤离，可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剩下的两人就能抓住破绽拦住他。</p>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p>


    最关键的是……太阳就要升起了！</p>


    身后不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色，那是黎明的前兆。</p>


    猗窝座并非害怕这几个少年的追赶，他真正害怕的是阳光！</p>


    可反观追赶他的这几位少年。</p>


    猗窝座满心的疑惑。</p>


    “你们难道都不怕死的吗？”</p>


    这几个少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即使拼上性命也要拦他片刻！</p>


    “完全搞不懂！”</p>


    猗窝座放弃了思考，闪身朝着右边横移。</p>


    这是唯一没有被拦住的方向，虽然会绕一点路，但总比被拦下来要好很多。</p>


    他现在可没时间陪这群人类消耗，太阳一旦升起，他就完蛋了！</p>


    “胆小鬼！别逃！”</p>


    看着猗窝座丝毫没有接招的意思，来不及改变方向的炭治郎呐喊着。</p>


    “逃？开什么玩笑！”</p>


    猗窝座不以为意。</p>


    这群人类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啊！</p>


    “我会怕你们？”</p>


    他有自信再接着打下去杏寿郎的体力或是日轮刀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是他的胜利，而这几个少年没有丝毫的作用。</p>


    这里的人全都得死。</p>


    但现在天要亮了！</p>


    他必须尽快躲到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p>


    “现在是我好心放过你们！懂吗？臭小子！”</p>


    猗窝座一边在心中臭骂着，一边逃跑。</p>


    下次，等下次！</p>


    一定要找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好让这几个自以为是的人类知道厉害！</p>


    “杏寿郎，后会……”</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p>


    就在猗窝座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包围圈准备告辞的时候，一道惊雷突兀的在眼前闪过。</p>


    “！？”</p>


    猗窝座气急败坏，“这又是哪来的臭小子？”</p>


    眼前突然间闪现的是一个背着木箱子的黄发少年，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少年是闭着双眼的。</p>


    “干得好，善逸！”</p>


    就在猗窝座愣神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再次动了，身后的几道身影也跟着近了。</p>


    “霹雳一闪。”</p>


    闪烁的雷光在善逸周身隐没。</p>


    闪电般迅速的刀光划过早已无心迎战的猗窝座脸庞。</p>


    一道细微的伤痕浮现在猗窝座的脸上，让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p>


    麻烦了……</p>


    这几个不要命的臭小子！</p>


    他心里暗骂着一而再再而三拦住他去路的几个少年。</p>


    三番五次的阻拦，让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p>


    “猪突猛进！”</p>


    “火之神神乐·万里晴空！”</p>


    身后呼啸而至刀光也紧随其后。</p>


    “可恶，你们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吗？”</p>


    猗窝座真正动怒了。</p>


    要他跟这几个弱者同归于尽？开什么玩笑！</p>


    事实就是如此。</p>


    原本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几个弱小的少年，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p>


    他现在可以一招秒掉这三个少年，但是一招的时间已经足够炼狱杏寿郎追上来了。</p>


    之后，太阳也会升起。</p>


    他会死。</p>


    鬼在阳光下面对人类，毫无胜算。</p>


    “既然逃不掉……”</p>


    “那就战吧！”</p>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p>


    愤怒的铁拳轰然落地。</p>


    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地面上，土地寸寸龟裂，周围的几人被瞬间振开了一段距离。</p>


    “！？”</p>


    飞射的碎石砸在几个少年身上，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势，但并不致命。</p>


    猗窝座停下来了，杏寿郎也追上来了。</p>


    鬼被逼停，黎明眼看就要到来，人类的胜局似乎已经注定了。</p>


    但冲天而起的气焰却让几个炭治郎等人微微愣了愣。</p>


    “是你们自己要找死的。”</p>


    猗窝座似乎已经不准备逃跑。</p>


    因为他知道，现在除了杀死这几个碍事的家伙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p>


    他缓缓起身，周围的环境已经因为他刚才的一拳发生了改变。</p>


    站立之处已经完全凹陷，耸立的碎石形成了屏障，或许勉强能够遮住初升的朝阳。</p>


    但这只是暂时的应急手段。</p>


    伴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他终究会死在阳光之下。</p>


    不过只要在这之前杀掉这里的所有人就好了！</p>


    汹涌澎湃的杀意瞬间将几人笼罩，就连杏寿郎都皱起了眉头。</p>


    这是眼前这只鬼第一次流露出杀意。</p>


    与之前的战斗完全不同，之前是渴望战斗的纯粹战意，而现在……是数百年来不知杀死过多少人类强者而积攒下来的残暴杀意。</p>


    “你们几个！快退！”</p>


    杏寿郎焦急的喊着受伤的几个少年赶紧退到安全距离。</p>


    这只鬼动真格了，不，是要拼命了！</p>


    如果是普通的鬼面临这样的情况大概早已经乱了阵脚，可眼前这只上弦之鬼知道无法轻松撤离之后果断选择了放弃逃离最惧怕的阳光，背水一战！</p>


    杀意和愤怒似乎战胜了对阳光的恐惧。</p>


    面对这样一个准备拼命的上弦之鬼，他担心这三个少年一招都顶不住！</p>


    可是他的提醒还是迟了一步。</p>


    “破坏杀·脚式·冠先割。”</p>


    猗窝座完全没有给几个少年反应的时间，实力差距巨大，他的身影在几个少年毫无反应能力的情况下已经接近了挡在正前方的善逸，回旋的身姿扬起一脚，瞄准了善逸的头部。</p>


    这猛烈的踢击只要命中，眼前的善逸丝毫没有生还的可能。</p>


    见状，来不及多想的杏寿郎挥刀上前。</p>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p>


    烈焰闪过，满是伤痕的日轮刀挡在善逸身前。</p>


    “啧——”</p>


    猗窝座恶狠狠的咂嘴。</p>


    他就知道当着这个家伙的面没那么容易干掉这几个小子。</p>


    “所以还是得先从你开始吗？杏寿郎！”</p>


    他很欣赏眼前的人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留着这个人类下次再战个痛快。</p>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危及性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p>


    “去死吧！”</p>


    破坏杀·乱式。</p>


    丝毫没有犹豫的连续进攻，让匆匆挡在善逸面前的杏寿郎只能被动防御。</p>


    极快的拳头看似杂乱，实则每一拳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日轮刀。</p>


    这柄本就满目疮痍的日轮刀。</p>


    “咔——”</p>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p>


    猗窝座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p>


    不堪重负的日轮刀终于在此刻折断了，他的目的达到了！</p>


    “这下，我看你拿什么挡！”</p>


    破坏杀·灭式。</p>


    空气炸响，蕴含着毁灭***的一拳猛地朝着杏寿郎直直的袭来。</p>


    这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的三个少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p>


    他们心中满是悔恨和不甘。</p>


    上弦之鬼，真的有这么强吗？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事情。</p>


    本以为黎明就要到来，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p>


    可现在看来，他们是不是不该选择贸然插手挡住这只鬼的去路……因为这样，好像完全变成了炼狱先生的累赘。</p>


    为了保护他们这几个累赘，炼狱先生的日轮刀已经折断，接下来的一拳，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炼狱先生该如何才能接住。</p>


    距离太近，即使现在递刀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p>


    “怎么办？”</p>


    少年们脸上满是焦急。</p>


    猗窝座脸上是胜利在握的残酷笑容。</p>


    但是似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炼狱杏寿郎此刻的表情。</p>


    他的嘴是紧闭的。</p>


    呼吸法早已运用到极致的他似乎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居然忘记了呼吸。</p>


    炯炯有神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拳头，杏寿郎的目光中像是没有丝毫的情绪。</p>


    感受着死亡的接近，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这枚足以致命的拳头，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p>


    没有人注意到那只握住折断日轮刀的手背上，被血染红的部位浮现出了火焰般的纹路。</p>


    漆黑的斑纹因为染血的缘故显得瑰丽如火。</p>


    于此同时，杏寿郎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变了。</p>


    无比‘通透’的世界展现在眼前，让他以为这是临死之前的错觉，但他确实看见了。</p>


    看见了眼前猗窝座的每一处肌肉组织的运动，血液的流淌，以及，出拳的轨迹。</p>


    “我……似乎能躲开？”</p>


    但不能躲啊……</p>


    杏寿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p>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在偶然间进入了某种‘境界’。</p>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大概是五百年前的先辈曾经踏入过的世界。</p>


    那是‘家书’中所记载的人类至高之境——通透世界。</p>


    可是这一刻好像来得有些太晚了。</p>


    如果手中的日轮刀还完好，如果身后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他还能一战。</p>


    可惜没有如果。</p>


    刀已折断，身后是鬼杀队的‘未来’。</p>


    他没办法放弃守护站在身后的少年，躲开这一拳。</p>


    “父亲……母亲……”</p>


    不知为何，杏寿郎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p>


    母亲一直希望他能够继承父亲的炎柱之名，成为他们的骄傲。</p>


    而他本人也是这样希望的。</p>


    因为‘炎柱’之名，是炼狱一族世代传承的骄傲。</p>


    不仅如此，任何亲眼见过炎柱战斗时的英姿之人，都会这么说，‘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了光。’</p>


    “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光吗……”杏寿郎紧握着折断的日轮刀，不知在问何人，“成为那么耀眼夺目的光。”</p>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无数不曾经历过的画面。</p>


    同样是黎明破晓之际，同样是深陷绝境之时。</p>


    不同的面孔，分不清那是谁。</p>


    但那如烈焰般燃烧的羽织，还有他们的身影，在黎明前闪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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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4章 凯旋

    “咔——”</p>


    炼狱杏寿郎缓缓抬起手中折断的刀刃。</p>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p>


    杏寿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闪现那些不曾经历过的画面。</p>


    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p>


    那是炼狱一族的先辈们奋战到底，点亮光芒的身姿。</p>


    绝境之下，杏寿郎心中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发旺盛了。</p>


    “我不会死，因为我曾经发过誓。”</p>


    杏寿郎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断刀，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身影，整个人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p>


    折断的刀刃上倒映出一道略显落魄的身影。</p>


    那是他的父亲——炼狱槙寿郎。</p>


    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他变得颓废了，终日里以酒为伴。</p>


    “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p>


    这是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p>


    “炎之呼吸，水之呼吸，雷之呼吸，风之呼吸，岩之呼吸……都是狗屁罢了，无论再怎么都是没用的，我们无论如何，都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没用的，努力是没用的。还是放弃吧，杏寿郎。”</p>


    父亲似乎对于自己的修行和努力产生了怀疑。</p>


    但是杏寿郎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呢？</p>


    他曾经看见过父亲还是炎柱时的英姿，明明是那么强大，那么让他向往。</p>


    现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p>


    “父亲大人，您也看见了吧？”</p>


    杏寿郎问着。</p>


    他在想父亲是否也从那些来自血脉记忆的画面中看见过先辈们浴血奋战的身影。</p>


    “确实让人深受打击！”</p>


    是的，看着那样强大的身影，那样如同烈火般耀眼的身姿，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怀疑。</p>


    “我们也能变得像他们一样吗？”</p>


    “不可能的！”</p>


    这是父亲大人下的判断。</p>


    但是……此刻的杏寿郎认为这是错的。</p>


    “我……或许并不想真的变得像他们那样闪耀。”</p>


    杏寿郎喃喃自语。</p>


    他许下的誓言，并非是变得像先辈们那样耀眼。</p>


    他只是想，让父亲大人看见他的成为炎柱后的身影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p>


    他只是想，将传承的火焰延续下去。</p>


    “我心中的火焰，绝对不会熄灭！”</p>


    空气变得炽热，地面崩裂开来。</p>


    杏寿郎整个身躯仿佛都在燃烧，手背上烈焰般的斑纹仿佛在灼烧着他的手。</p>


    熊熊的烈火开始蔓延，烈焰顺着手臂朝着折断的刀身上蔓延，仿佛要将这柄折断的刀重铸。</p>


    “父亲大人，看着吧。”</p>


    杏寿郎双手握住刀柄，身姿下沉，迎向袭来的拳头。</p>


    “我将背负‘炎柱’之名！履行柱的义务！”</p>


    “去死吧！”</p>


    猗窝座面目狰狞的看着依旧没有放弃的杏寿郎。</p>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眼前的人类眼中依旧充满希望？</p>


    “不，我不会死！”</p>


    杏寿郎目光中映出火焰。</p>


    他如果死了，又怎么能让父亲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够重新点燃父亲心中的火焰！？</p>


    这一刀，是注定将带来胜利的一刀。</p>


    刀刃折断了如何？火焰熄灭了又如何？</p>


    火灭了可以重新点燃，刀断了可以以火重铸。</p>


    重燃希望之火，重铸凯旋之刃。</p>


    炎之呼吸·十之型·辉煌·凯旋！</p>


    杏寿郎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呼出，黎明的天色越发明亮，很快阳光就要穿破云层。</p>


    可是炽热的高温让清晨弥漫开浓雾。</p>


    这似乎是阻挠了阳光的来临，对于害怕阳光的猗窝座来说是优势。</p>


    人与鬼的战斗，从来都是不公平的。</p>


    血肉之躯，伤势也无法复原的人类必须顶着绝对的劣势在鬼的主场黑夜中浴血奋战。</p>


    但在这一刻，一切的优势劣势都已经无所谓了。</p>


    血肉之躯如何？</p>


    没有阳光又如何？</p>


    如同其名，这一刀的结局只有凯旋。</p>


    烈焰的火柱升腾，呼啸而至的拳风瞬间被烈火吞噬。</p>


    在猗窝座不解的目光中，他全力挥出拳头的手臂瞬息间被烈焰焚烬。</p>


    随后，断刀靠近了他的脖子。</p>


    明明已经折断的刀身仿佛被炽热的火焰包裹、延伸。</p>


    “噗——”</p>


    一切的发生只是转瞬之间。</p>


    三个少年的眼中，只能看见雾气中挺拔的身影，高举着辉煌的烈火。</p>


    很快，雾气逐渐散去。</p>


    “成功了吗？”</p>


    炭治郎张了张嘴。</p>


    他看见了雾散后依旧屹立的两道身影。</p>


    那是手握断刀的炼狱杏寿郎，和头颅消失无踪的猗窝座。</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p>


    杏寿郎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并无大碍，身上虽然多出伤痕，但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p>


    而对面的上弦之鬼头颅已经被砍断。</p>


    毫无疑问的成功了！</p>


    可是为什么并没有人感到高兴呢？</p>


    包括亲手砍断对方脖子的杏寿郎也没能高兴起来。</p>


    他保持着警惕，凝视着眼前仅剩躯体的猗窝座。</p>


    没有消散！</p>


    虽然耸立的岩石和尚未散尽的雾气让阳光还没能完全照射过来，但是按照常理，鬼被日轮刀斩断了脖子就会灰飞烟灭。</p>


    可是现在……无头的身躯没有丝毫要消散的迹象！</p>


    猗窝座的头颅已经被斩断，但是身躯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脖颈处正在蠕动着肉芽，有着要恢复的迹象！</p>


    “怎么……可能？”</p>


    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p>


    在他们的印象中，被斩断脖子还能够存活的鬼，千年以来似乎就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p>


    可是现在这只鬼……</p>


    难道说千年过去，所有的上弦之鬼都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p>


    当一只鬼克服了脖子的弱点，那么能够杀死它的就只剩下阳光了。</p>


    如果上弦之鬼都强大至此，鬼杀队应该如何应对？</p>


    杏寿郎眉头紧皱着。</p>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p>


    他已经抵达体能的极限了。</p>


    视野变得狭窄，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倒。</p>


    大脑的缺氧让他快要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右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即使能够再次举起日轮刀也不可能对眼前的鬼再造成伤害。</p>


    人类的体能存在上限，不论做什么运动，全力以赴的时间都有上限，对于普通人而言，哪怕只是全力冲刺10秒左右都足以让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p>


    杏寿郎依旧是人类，虽然他的上限比普通人高出很多倍，但此刻依旧已经进入了‘力竭状态’。</p>


    在这样的状态下即使咬牙继续坚持战斗，发挥出来的实力也是十不存一的。</p>


    四肢会因为疲惫变得无比沉重，速度和力量都会受到极大影响。</p>


    与之相对的，鬼并没有这样的限制。</p>


    疲劳和受伤对鬼来说完全是无意义的。</p>


    能以血肉之躯与鬼长时间鏖战本就是奇迹，黑夜中，猎鬼者们就是抓着‘鬼被斩断脖子会死’这唯一的希望在战斗，要是现在没了脖子这一弱点，还怎么玩儿？</p>


    如果这只鬼真的被砍断头颅都不会死，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对手。</p>


    他们现在只能够祈求太阳升起的速度快过猗窝座头颅恢复。</p>


    “快……快点！”</p>


    炭治郎和伊之助祈求着。</p>


    祈求着太阳赶快升起，阳光赶快照射过来。</p>


    他们看得出，炼狱先生此刻已经到达极限了。</p>


    不可能再有体力继续战斗。</p>


    如果这只鬼的头颅真的再长出来，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p>


    杏寿郎抬起眼眸，神色紧张的眺望着远处越发明亮的天空。</p>


    同时，他也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在短时间能恢复更多的体力。</p>


    哪怕是多一点也好。</p>


    如果这只鬼真的能够长出头颅，那么他每多恢复一分体力就能够多撑一秒。</p>


    阳光很快就会照射到这里，多一秒，就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p>


    至少要保护好身边的三个少年。</p>


    ······</p>


    漆黑。</p>


    一片漆黑。</p>


    猗窝座此刻什么都感受不到。</p>


    他的头颅已经在刚才那一刀下消失无踪。</p>


    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p>


    因为千百年来，没有鬼经历过和他同样的状况，即使无惨也没有。</p>


    无惨克服脖颈这一弱点的方法与此刻猗窝座的状态截然不同。</p>


    无惨是通过长出复数的大脑和心脏从物理意义上克服脖颈被斩断就会死的弱点，而猗窝座此刻是因为某种执念。</p>


    是的，他的心中存在着一股强烈的执念，强大到超越肉体的执念，让他即使头颅被斩断，身躯依旧没有消散。</p>


    猗窝座感觉自己的整个意识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中。</p>


    隐约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p>


    “是谁？”</p>


    “放手，快放手！”</p>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存在。</p>


    可无论他如何喊着让对方放手。</p>


    那只坚定而温柔的手，始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不放。</p>


    “请你住手吧，狛治哥哥……咱们一起上路吧……”</p>


    温柔的声音在猗窝座心底里响起，可是他完全不记得这是谁的声音。</p>


    “不行，我还要变得更强，我要亲手杀了他们！”</p>


    “为什么呢？”</p>


    “因为我必须变得更强，阻拦我的家伙，杀无赦！”</p>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变强呢？”</p>


    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善良的狛治哥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p>


    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只剩下变得更强的执念。</p>


    “那是因为……”</p>


    猗窝座的语气变得犹豫了。</p>


    他似乎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总想着变强。</p>


    可是为什么呢？</p>


    总有个理由吧？</p>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p>


    疑惑中，零碎的记忆不断的在他的意识中涌现。</p>


    那是……</p>


    尸体堆积的道场，血染的夜。</p>


    一场……杀戮的盛宴。</p>


    “咔——”</p>


    骨头粉碎。</p>


    “噗——”</p>


    内脏稀烂。</p>


    他只记得他不断的挥拳，浑身染满了鲜血，面无表情的将手捅进面前每一个敌人的体内，然后搅动着对方的内脏，让其痛苦的死去。</p>


    “可是……为什么要杀他们呢？”</p>


    “无所谓了。”</p>


    “反正，我也已经一无所有。”</p>


    当他离开道场后，留在现场的所有尸体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而且存在严重的肢体缺失现象。</p>


    道场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到处都粘着死者的下巴、骨头、眼球、断肢以及内脏，简直是一片人间地狱。</p>


    犹如恶鬼肆虐，总之，没有人敢相信这是人类所为。</p>


    但猗窝座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还是人类。</p>


    杀掉这些人之后，猗窝座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徘徊，如同孤魂野鬼。</p>


    任由血迹从身上滑落，任由周围的人恐惧的四散奔逃，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关系了。</p>


    这时候，那位大人找到了他。</p>


    那位大人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十分赞赏。</p>


    “听说在没有安排过鬼的地方，发生了因鬼而起的大骚乱，我才特意赶来。”</p>


    无惨微笑着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年，“结果事件居然出于人类之手，真是让人惊讶啊。”</p>


    “滚开，否则杀了你。”</p>


    猗窝座当时毫不犹豫的挥拳了，朝着这位鬼王。</p>


    然而，仅仅是一击，他的头颅就被贯穿了。</p>


    “我打算制造出十二只左右强悍的鬼来，”无惨微笑着看着眼前被自己贯穿脑袋的人类，“那么你能承受得住我所赐的这些血液吗？”</p>


    “……”</p>


    “原来……是这样啊！”</p>


    猗窝座疯狂的笑着，“变强，变得更强！”</p>


    “哈哈哈哈哈哈——”</p>


    炭治郎等人恐惧的看着猗窝座蠕动的脖颈处生长出新的头颅。</p>


    那疯魔般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p>


    “我果然……是被选中的人？”</p>


    猗窝座摸了摸自己新生的脑袋疑惑的问着。</p>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问谁。</p>


    但是只有这一种解释了。</p>


    他是被那位大人选中的人。</p>


    为了那位大人而战，变得更强，就是他的使命。</p>


    为此，他甚至突破了鬼的‘界限’，头颅被斩也没有死亡。</p>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位大人很有眼光，选对人了？</p>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还有疑惑呢？</p>


    “还有这……究竟是什么？”</p>


    猗窝座疑惑的轻抚着自己新生的脸，因为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p>


    “为什么？我会哭？”</p>


    “为什么？他……”</p>


    炭治郎也惊讶的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上弦之鬼。</p>


    本以为这只鬼恢复过后，他们会面临毁灭般的打击，但眼前的鬼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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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上弦之壹

    几人紧张的看着愣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猗窝座。</p>


    屏息凝视，周围只剩下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p>


    善逸、伊之助、炭治郎都握住紧了刀柄。</p>


    他们知道炼狱先生此刻应该已经没有余力了。</p>


    朝霞已然透过云层，似乎下一刻就会照射到这只鬼的身上。</p>


    如果这只鬼还能行动，那么开打的一瞬间，或许将会决定他们所有的生死。</p>


    除了拼命之外没有别的选择。</p>


    无论如何，要撑过去。</p>


    可是让他们都感到疑惑的是……猗窝座依旧没有任何动作。</p>


    他呆滞的愣在原地，泪水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p>


    天空越来越明亮，即使阳光还未完全透过云层，但带来的灼烧感已经能让鬼感到欲火焚身的刺痛。</p>


    可猗窝座依旧站在那里。</p>


    没有逃跑，也没有反击，就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p>


    “是因为刚脑袋被摧毁的缘故吗？”</p>


    炭治郎等人欣喜的看着这一幕。</p>


    千百年来除了鬼舞辻无惨以外，没有任何鬼突破过鬼的‘界限’。</p>


    所以他们认为眼前这只鬼强大的上弦之鬼或许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创，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状态，毕竟这可是超乎常理的‘界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代价？</p>


    然而，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样的。</p>


    猗窝座之所以陷入呆滞，是因为无数记忆开始涌现。</p>


    那些忘却的身影，那些陌生的记忆，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之中。</p>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p>


    这样的问题不断的在猗窝座脑海中闪现。</p>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谁。</p>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应该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忘记了。</p>


    “为什么……想不起来？”</p>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谁？”</p>


    “啊！！！！！！！！！！”</p>


    痛苦的惨叫声从猗窝座口中传出。</p>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看上去像是因为阳光的灼烧而挣扎。</p>


    但实际上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后的刺痛，甚至不知道太阳已经升起。</p>


    他挣扎，只是因为头痛罢了。</p>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枷锁，将他重要的东西封印在意识的最深处。</p>


    他不断的抓挠着脑袋，似乎想要扯断那些束缚他的东西，指甲嵌入血肉，溢出的鲜血瞬息间在光芒下消散。</p>


    “这是……”</p>


    炭治郎鼻子动了动。</p>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从这只鬼身上闻到了悲伤的味道。</p>


    无比沉重的悲伤，令人压抑的绝望。</p>


    这只鬼正在拼命挣扎，并没有朝着他们发动攻击，很快就会因为阳光的照耀逐渐消散。</p>


    如同烈火灼烧般的黑色斑点不断浮现在猗窝座身上。</p>


    面对阳光的炙烤即使是强大如他的上弦之鬼也撑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迎来死亡。</p>


    猗窝座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依旧仿佛有着被人握住的感觉，那是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甚至抚平了阳光的炙烤的痛苦，抚平了混乱的思绪。</p>


    眼泪依旧在流淌，他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准确的说是自己的手腕。</p>


    他的手，早已沾满了无数的鲜血。</p>


    是谁？是谁会这样义无反顾的握紧他的手呢？</p>


    还是始终无法回想起这究竟是谁。</p>


    此刻的猗窝座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灼烧感，他知道，大概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了，因为他就要死了。</p>


    炭治郎呆呆的看着眼前即将暴露在阳光下的鬼。</p>


    这只鬼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他有些疑惑。</p>


    作为鬼杀队的剑士，他斩杀的鬼也不少了，很少会有鬼在死之前不带着怨恨的。</p>


    这只鬼身上的味道……不甘，惋惜，愤怒，但唯独没有仇恨。</p>


    猗窝座抬起手臂抹掉脸上的泪水，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被欺负过后默默的擦干眼泪。</p>


    他不甘于自己的弱小，没能保护好某种重要之物；他惋惜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没办法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愤怒于自己的无能，没能挣脱那道束缚在身上的枷锁。</p>


    但他并没有怨恨眼前的人类，因为他输了。</p>


    “……”</p>


    猗窝座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p>


    但是，突然传来的冷漠声音打断了他的话。</p>


    “怎么回事？猗窝座，竟如此狼狈？”</p>


    伴随声音到来的还有让人背后发凉的斩击。</p>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月虹·孤留月。</p>


    狭长而狰狞的刀刃挥下的瞬间，天空仿佛都变暗了半分，月亮似乎在这一刻短暂的显现，遮蔽了初升的朝阳。</p>


    无数道月弧般的刀光闪过，自上空落下的无数道巨型风刃瞬间击碎了大地，烟尘与巨石被掀起，挡住了灼烧着猗窝座的阳光。</p>


    “这是！？”</p>


    所有人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p>


    强大的压迫感突兀的从背后袭来。</p>


    炭治郎、伊之助和善逸的身躯仿佛被定格在原地，只能听见背后的树林中缓步而来的身影踩在地面发出的沉重声音。</p>


    他们甚至连回头去看的力量都没有了。</p>


    只能被动感受着这股正在接近的强大气息。</p>


    气息里带着愠怒，似乎对于表现如此狼狈的猗窝座很不满。</p>


    三个不知所谓的少年，一个鬼杀队的柱？就能将上弦之鬼逼至如此境地？</p>


    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的话……</p>


    “哼。”</p>


    冷漠的轻哼声从耳畔响起。</p>


    炭治郎紧握着日轮刀，不断的在内心呐喊着‘动起来’，可是他的身体似乎因为本能的恐惧完全动弹不得。</p>


    身边的善逸和伊之助同样是如此。</p>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漆黑的声音缓步从自己身边经过。</p>


    轻哼声中夹杂着不屑和疑惑。</p>


    不屑于他们的弱小，疑惑于猗窝座为何被逼到如此境地。</p>


    “这只鬼……究竟是……”</p>


    三人心中带着同样的疑惑，可是他们连这只鬼的正脸都没能看见。</p>


    对方完全不屑于与他们相对。</p>


    刚才的那一刀如果砍在他们身上他们早就已经下地狱了。</p>


    但他们在这只鬼眼中的优先级很显然不如救猗窝座高。</p>


    “黑死牟……”</p>


    站在烟尘里的猗窝座喊出了到来之鬼的名字。</p>


    这个已经在人类视野中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上弦之壹的鬼的名字。</p>


    黑死牟，亦或者继国岩胜。</p>


    他是十二鬼月中最强的鬼，最接近鬼王鬼舞辻无惨的鬼，也是那位存在于鬼杀队传说中的最强剑士继国缘一的哥哥。</p>


    他的强大已经数百年没有人领教，如今终于有再次显现于人类眼前。</p>


    “黑死牟……”</p>


    杏寿郎额头冒出冷汗。</p>


    这个名字，他在家族的历史中看见过。</p>


    那是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之壹的名字！</p>


    此刻他亲眼看清了这个仅存于传说中之鬼的面貌。</p>


    六只狰狞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情感，带给人的只有恐惧和压迫感。</p>


    黑色的长发束起高马尾，身着黑紫色蛇纹和服，仿佛一位古老而威严的武士。</p>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脖颈上蔓延着只有人类剑士抵达巅峰时才会显现的斑纹。</p>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只曾经身为人类强大剑士的鬼。</p>


    他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人类中站在巅峰的强者，如今变成鬼，几百年过去……又将会有多强？</p>


    不知道，但是杏寿郎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位上弦之壹，与他们刚刚战胜的上弦之叁仿佛不是同一个次元的生物。</p>


    “上壹和上叁相差如此之大吗？”</p>


    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的杏寿郎眼中升起一丝不甘。</p>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p>


    接受过轩浩先生的训练，又再次突破极限，强大到足以独自对抗原本需要复数柱联手才能对抗的上弦之鬼。</p>


    并且刚才还开启了传说中的斑纹，进入了数百年来无人踏入的‘通透世界’。</p>


    如果此刻体力完全恢复，他有信心能够独立讨伐刚才与他鏖战的上弦之叁。</p>


    可……面对眼前的上壹，他有些绝望了。</p>


    不仅是杏寿郎，一旁的炭治郎等人同样绝望。</p>


    光是一位刚刚突破‘鬼的界限’现在不知道变得有多强的上弦之鬼就已经足够他们头疼了，如今又来一位似乎更强的存在！</p>


    这还怎么玩儿？</p>


    炼狱先生的体力已经不可能对抗上弦之鬼，更别说两位。</p>


    而他们三个加起来还不够给人家挠痒痒的。</p>


    简单来说……虽然太阳此刻已经升起，但是烟雾消散前，就已经足够这两只上弦之鬼秒他们无数次了。</p>


    “你……怎么会来这里？”</p>


    猗窝座皱起了眉头。</p>


    一向‘足不出户’的黑死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p>


    “下弦之鬼全灭，天要亮了，你也迟迟没有回去复命。所以那位大人担心会出意外，让我来看看。”</p>


    黑死牟声音无比冷漠，“现在看来，他是对的。猗窝座，准备好回去之后如何交代了吗？”</p>


    “……”</p>


    猗窝座陷入了沉默。</p>


    看来，他暂时是死不了了。</p>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高兴或是庆幸。</p>


    “那么现在……”</p>


    说着，黑死牟转身直视着眼前的几个人类。</p>


    杀意一瞬间蔓延。</p>


    “天亮了，赶快清理掉这几个人就回去吧。”</p>


    “！！”</p>


    恐惧在几人目光中显现。</p>


    看着那柄狰狞的鬼之刃，三个少年心中竟然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p>


    只有挡在他们身前的杏寿郎咬紧牙关准备挥刀抵挡。</p>


    此刻他的手中只有那柄被斩断的日轮刀。</p>


    体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下这一击，但他依旧挥刀了。</p>


    血肉构成的狰狞鬼之刃上睁开了一只只令人心悸的瞳孔。</p>


    自上而下凝视着眼前的人类。</p>


    黑死牟面无表情的挥刀。</p>


    眼前的这四个人没有任何可能反抗他的这一刀，只需要一刀，他就能将这几个人类全部送入地狱。</p>


    “！？”</p>


    但是令黑死牟意外的情况发生了。</p>


    就在他手中的鬼之刃即将触碰到那柄折断的日轮刀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的刀鸣声。</p>


    听声音仿佛很远，但黑死牟却急促的改变了斩击的轨迹。</p>


    因为刀至的速度要比声音更快。</p>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澜。</p>


    知道海浪以超音速拍在身上的感觉吗？</p>


    黑死牟知道了。</p>


    就在刀刃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p>


    力量仿佛无尽的狂澜呼啸而至。</p>


    “咔——”</p>


    鬼之刃折断了。</p>


    不仅如此，黑死牟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退，如果不是身后的猗窝座及时反应过来帮他止住退势他将会直接冲破烟尘笼罩的领域暴露在阳光下。</p>


    “……”</p>


    黑死牟沉默的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鬼之刃。</p>


    数百年过去了，在这期间，还从未有人类能够斩断他的刀刃。</p>


    不，不仅如此，刚才那一瞬间，被斩断的不止刀刃，手臂，以及与手臂相连的肩膀也在瞬间因为巨力崩溃。如果他不是鬼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失去了握刀的力量。</p>


    “这就是……那位大人警惕的目标吗？”</p>


    看着突兀出现挡在几个少年身前的老者，黑死牟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p>


    后面的猗窝座也愣住了。</p>


    他居然完全没能看出这个老家伙有这么强！？</p>


    原本以为只是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不用管自己都会闪到腰，过不了多久就会翘辫子，他甚至违背了那位大人的命令没有为难这样的老人家，没想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怪物！</p>


    “你们没事吧？”</p>


    轩浩淡淡的询问身后的几人。</p>


    “没……没事……”</p>


    炭治郎等人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老人。</p>


    既然这个人到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p>


    从刚才一触即分的短暂交锋来看，他们就知道眼前的两只鬼加起来都不会是这个老人的对手。</p>


    只是……刚刚才顺利讨伐三只下弦之鬼后，体力还能不能撑得住？</p>


    “嗯。”</p>


    在确认几人都没有事之后，轩浩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只上弦之鬼。</p>


    他在思考。</p>


    一刀砍了？不太好……会吓到无惨的。</p>


    该怎么办呢？</p>


    经过刚才的冲击，烟尘已经散去了大半。</p>


    感受着灼伤的黑死牟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已经明亮的天空。</p>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p>


    “走吧。”</p>


    朝着身后的猗窝座打了一个招呼，黑死牟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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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捷报

    随后，反应过来的猗窝座也赶紧跟上。</p>


    伴随着日出，光照越来越强烈，但两只鬼移动的速度极快，几个闪身就已经到了树林的深处。</p>


    见身后并没有人类跟上来，黑死牟放慢了步伐。</p>


    紧随其后的猗窝座也在他身后显现。</p>


    “怎么？你不是说清理掉这几个人类再走吗？”</p>


    猗窝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p>


    出乎意料的，黑死牟并没有反驳。</p>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p>


    他原本也很疑惑为什么猗窝座会狼狈成那副模样。</p>


    上弦之鬼的实力普遍要强于鬼杀队的柱，更别说排位靠前的猗窝座了，虽然远不及自己，但也不至于会输给人类的柱。</p>


    但这刚才短暂的交锋让黑死牟意识到，如今的鬼杀队或许已经今非昔比了。</p>


    要知道，虽然同为上弦，但身为上壹的他要远远强于另外五位。可就在刚才，居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将他击退的人类！</p>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p>


    “是的，我的确有些大意了。”</p>


    猗窝座表情凝重的点头，“没想到鬼杀队的柱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了。”</p>


    要知道在这场战斗之前，他们所认知里的‘柱’简直是不堪一击的。单独一人的‘柱’如果遇见他们应该是毫无胜算。</p>


    可刚才遇见的两位‘柱’，都强大得让他们有些费解。</p>


    那个名叫炼狱杏寿郎的年轻‘炎柱’仅凭一己之力就拦住上弦之叁并保护众人。</p>


    还有那个看上去老得如同风中残烛一吹就会消失无踪的不知名的老家伙，居然能够在与黑死牟的交锋中占据上风！看所用的呼吸法和剑技应该是前任的‘水柱’。</p>


    这两个人类的强大已经超出了预期。</p>


    “这件事情必须向无惨大人汇报。”</p>


    黑死牟一边走着，一边沉声道，“你与他们交战的时间更长，应该更清楚一些，好好准备面临大人的苛责吧。”</p>


    “……”</p>


    猗窝座陷入了沉默。</p>


    他当然明白黑死牟的意思。</p>


    他这次的任务很显然是失败了，回去之后必将接受那位大人的怒火。</p>


    “不过……这也并不完全怪你。”</p>


    黑死牟又说。</p>


    “刚才的那个人类的确很强，天已经亮了，继续打下去对我不利，所以我选择了撤离，他没有阻拦我们，也没有追过来，大概是因为体能的缘故吧？”</p>


    黑死牟一边走着一边思考。</p>


    在他看来，那个老人刚才那一击或许就是其最强的攻击了，毕竟是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了，体力不行很正常。</p>


    如果再有一些时间他或许可以尝试着杀掉这个老家伙，但是天已经完全亮了，确实没办法继续冒险呆在那里继续战斗。</p>


    “如果那个老家伙再年轻一点，再加上现在白天已经到了……我们或许都走不了。老实说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能够撑到天明？”</p>


    #！</p>


    “你这家伙……”</p>


    猗窝座皱着眉头目光阴沉的盯着黑死牟的侧脸。</p>


    这个让他讨厌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虽然同为上弦，但所有上弦之鬼都知道，上弦之壹的黑死牟与其余的上弦是不同的。</p>


    黑死牟在那位大人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余的上弦。</p>


    因为黑死牟与那位大人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并且被特许了可以呼唤那位大人的名字。</p>


    鬼舞辻无惨不受掌控的东西，所以鬼之间存在着严格的等级制度。</p>


    而上弦之壹的黑死牟是仅次于无惨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兼顾了管理上弦之鬼的责任。</p>


    顺序的错乱会导致主从关系产生裂痕，而这一点是无惨不想看见的。</p>


    因为与无惨是合作关系的缘故，黑死牟不需要像普通的鬼一样接受调遣到处猎杀人类，但作为交换，他需要帮助无惨管束这些强大的鬼。</p>


    但对于同为上弦黑死牟却比自己高一级这件事，猗窝座一直是不服的。</p>


    可是不服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曾经说过一定会亲手击败黑死牟成为上弦之壹，但想要实现这个愿望还差着很远的距离。</p>


    上弦之间如果不服对方的地位可以向那位大人申请‘换位血战’，可事实上黑死牟身为上弦之壹的地位从一开始就不可动摇，因为他的确要强过其余上弦之鬼不止一星半点。</p>


    “啧——”</p>


    想到这里，猗窝座咂嘴。</p>


    无论他如何生气，黑死牟都不会正眼看他，这毫无意义。</p>


    “回去之后我会向那位大人说明的，就不必你操心了。”</p>


    ······</p>


    阳光照在广阔的荒原上。</p>


    列车停靠荒原中央，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不断的从中传来。</p>


    那是列车上被保护得很好的乘客们。</p>


    他们在沉睡中还没醒来，即使醒来后或许也只会诧异为什么列车会停在这里，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p>


    而列车不远处的树林旁，几个少年简单的为自己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准备撤离。</p>


    “老师，您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呢？”</p>


    离开前，炭治郎有些疑惑的询问。</p>


    不只是炭治郎，除了杏寿郎之外的两个少年同样很疑惑。</p>


    因为他们完全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个老人是有能力与这两只鬼战斗的。</p>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即使短时间能杀不死这两只鬼，只要拖延一下时间，很快这两只鬼就会因为阳光死在这里。</p>


    “对啊！这可是个一举消灭两只上弦之鬼的好机会啊！”善逸也很疑惑。</p>


    “没有意义。”</p>


    轩浩缓缓摇头。</p>


    “什么叫没有意义！？”一旁的伊之助听了这话有些气急。</p>


    “因为先生的目的……只是消灭鬼舞辻无惨，对吧？”</p>


    一旁的杏寿郎问道。</p>


    “嗯。”轩浩轻轻点头，“我的目标是鬼舞辻无惨，他的谨慎程度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斩掉两只上弦之鬼，你们觉得会怎么样？”</p>


    炭治郎等人听完轩浩说的话，吞了吞口水，不再多言。</p>


    好家伙，原来是在钓鱼？想到这里，善逸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要远离轩浩，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个老人果然很可怕，还是爷爷最好了！</p>


    伊之助似懂非懂，只是感觉很厉害。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已经真正见识到了鬼与鬼杀队当中的真正强者。这只是上弦之鬼，就已经如此强大，而眼前这个老人的目标是更在这之上的鬼王！</p>


    炭治郎好像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心中越发钦佩。</p>


    “而且鬼是杀不尽的……”</p>


    说道这里，轩浩叹了一口气。</p>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p>


    鬼，是杀之不尽的。</p>


    只要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还活着，那么无论他们再怎么斩杀恶鬼总会有新的恶鬼出现。</p>


    即使是上弦之鬼也是一样的，就算他们将这两只鬼留在这里，很快也会有新的上弦之鬼出现弥补他们的位置。</p>


    所以轩浩的目的只有一个——鬼舞辻无惨。</p>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只上弦之鬼回去之后一定会向无惨汇报‘鬼杀队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能够威胁到上弦’的情况。</p>


    那时候就该是无惨焦虑的时候了。</p>


    焦虑过后，无惨大概率会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p>


    因为他并未意识到有能够真正威胁到他的存在，但继续让鬼杀队发展下去会很麻烦。</p>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毁灭鬼杀队。</p>


    而以鬼杀队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无惨是有信心应对的。</p>


    这种‘好像有胜算能赢’的错误判断，会促使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存在的无惨迫不及待的要将‘鬼杀队’彻底抹去，以绝后患。</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战很快就会打响了。”</p>


    轩浩看着面前这几个平均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感到有些惋惜。</p>


    少年总是勇敢善良又无畏的。</p>


    而鬼杀队大多数都是像这样的少年。</p>


    一旦决战打响，不知道会死多少人。</p>


    所以他选择放过这两只鬼不仅是为了钓出更大的‘鱼’，还是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这些少年的负担。</p>


    未知的东西往往比已知的要可怕得多。</p>


    面对已经有情报的上弦之鬼，和面对新生的未知上弦之鬼，如果让剑士们选择肯定是选前者。</p>


    另外，在刚才放这两只鬼离开的时候，他还顺手埋下了一颗‘种子’。</p>


    离开这片荒原的时候，轩浩转过头，望着刚才猗窝座所站立的位置，轻笑着点头，似乎是在对谁打招呼。</p>


    在几人离去后，一道淡淡的影子浮现在那里。</p>


    看身形似乎是一位娇弱的少女。</p>


    阳光下，雪花一般的发饰在少女的头上闪烁。</p>


    ······</p>


    “嘎——嘎——”</p>


    漆黑的鎹鸦在天空中盘旋，带来的却是喜讯。</p>


    紫藤花盛开的山间小溪旁，产屋敷耀哉安静的看着流淌的溪流。</p>


    这是他许久未见的景色。</p>


    多亏轩浩的帮助，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了，能够四处走动，也能够欣赏美丽的景色。</p>


    但是……他的活动范围依旧被限制在有紫藤花盛开的总部附近。</p>


    因为他的身份是鬼杀队的主公，不容有失。</p>


    “真是太好了。”</p>


    产屋敷耀哉不禁感慨着。</p>


    当然，他不是在感慨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好转，而是在感慨刚才鎹鸦传来的战报。</p>


    在‘无限列车’执行任务的的剑士们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他们击退了原本不可战胜的上弦之鬼，成功保证了车上两百名乘客的安全，最重要的是——无人阵亡。</p>


    是的，他可爱的剑士们无人阵亡。</p>


    虽然没能斩杀恶鬼很可惜，但在与鬼的残酷斗争中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喜讯了。</p>


    “多亏了轩浩先生，我果然没有做错决定。”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p>


    “是的。”</p>


    一旁的产屋敷天音也露出笑容。</p>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丈夫脸上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原本鬼杀队的担子对于产屋敷耀哉来说是很沉重的，毕竟拖着那样残破的身躯，又要整天殚精竭虑，即使是正常健康的人也会操劳过度。</p>


    但是自从那位先生醒来后似乎一切都改变了。</p>


    “将关于上弦之叁的情报都传递给诸位剑士吧，这对他们来说应该很有帮助。”</p>


    产屋敷耀哉柔声嘱托一旁的妻子写信。</p>


    “至于上弦之壹……”</p>


    说着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p>


    上弦之壹的鬼……那是从五百年前就一直存在的鬼，无论其余的位置如何变幻，上弦之壹依旧是它。</p>


    黑死牟，准确来说是继国岩胜。</p>


    产屋敷耀哉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因为他在翻看家族的历史时重点关注的人有两个。</p>


    一是继国缘一，二是轩浩。</p>


    轩浩沉睡后身体一直处于鬼杀队的管理之下，所以他的调查重心偏向与已经逝去的继国缘一。</p>


    继国缘一是除了轩浩以外这个世界最强的人类，必定有着特殊的地方，虽然没能亲眼见过，但是产屋敷耀哉还是曾经尝试过寻找继国家的后人。</p>


    于是，他找到了如今鬼杀队霞柱，十四岁，仅仅握刀三个月，就当上了柱的天才——时透无一郎。</p>


    另外，与继国缘一息息相关的人物他自然着重调查过。</p>


    就是这位曾经的鬼杀队的最强剑士之一——继国岩胜。</p>


    这位剑士还是人类的时候，是继国缘一的哥哥，掌握着仅次于‘日之呼吸’的呼吸法‘月之呼吸’。</p>


    据记载，五百年前这位剑士就已经站在鬼杀队的顶点，并且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自愿选择变成了鬼。</p>


    而如今已经五百年过去了，经历五百年的修行，它会强大到什么地步了呢？</p>


    想到这里，产屋敷耀哉微微叹息。</p>


    “根据战报来看，如果不是轩浩先生在场……似乎即使是通过了轩浩先生的魔鬼训练的柱也不能独自与之匹敌啊。还是让孩子们小心吧，如果单独遇上上弦之壹黑死牟，让他们立即撤退。牺牲是没有必要的，我们要的是完全胜利。”</p>


    是的，如今的局面产屋敷耀哉已经能够自信的说出要取得完全的胜利了。</p>


    该焦急的不是鬼杀队，而是那些龟缩在黑暗中不敢现身的鬼。</p>


    不久之后，胜利的曙光将照亮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p>


    “明白。”</p>


    产屋敷天音微微点头，将产屋敷耀哉的嘱咐一一写在纸条上，然后轻轻挥手。鎹鸦落在她的肩膀，她将信条绑在鎹鸦的脚上。</p>


    鎹鸦会将产屋敷耀哉整理的关于这两位上弦之鬼的情报送到诸位柱的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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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7章 胆小鬼

    夜。</p>


    宅邸的客厅里来了许多客人。</p>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啊~”</p>


    衣着华丽的贵妇煞有其事的夸赞着这家主人的孩子。</p>


    听闻对方的夸赞，中年男主人很受用的微笑着。</p>


    “是啊是啊，我之前一直因为没有孩子而心灰意冷，有了这孩子之后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情同亲生父子，我已经想好了，这份家业将来就交给他来继承。”</p>


    看到自己的养子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让他很开心。</p>


    他的家业很大，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体那方面有些问题，一直没有孩子，只能领养。</p>


    令他十分满意的是，被领养的这个孩子十分的优秀，让他很是欣慰。</p>


    “只是可惜这孩子患有严重的皮肤病，所以白天不能出门。要是我们公司能够早日研究出针对这种病的特效药来就好了。”</p>


    说道这里，中年男人脸上又露出一丝无奈。</p>


    “哎呀哎呀，这些都是小问题，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完美的人呢？”贵妇捂嘴笑着，“您的孩子已经足够优秀了，这大概是天妒英才吧？”</p>


    客厅里一阵阿谀奉承的笑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p>


    “啧——”</p>


    不耐烦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p>


    烛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书架上层层叠叠堆放着书籍。</p>


    少年倚靠在书桌旁华丽的椅子上囫囵吞枣的翻看着附带相片的资料。</p>


    这些都是有关于各种药材的书籍。</p>


    他现在在做很重要的事情。</p>


    可客厅里的声音实在太吵了。</p>


    一群无知的人类，叽叽喳喳不停。</p>


    这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p>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在房间里回荡。</p>


    “咔——”</p>


    突然间，书房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推开了。</p>


    纯白的窗帘被微风吹起，风吹倒少年的脸上，让他脸上烦躁的表情舒缓了一些。</p>


    “进来。”</p>


    冷漠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响起。</p>


    随后，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到屋内。</p>


    “大人，属下前来向您报到。”</p>


    猗窝座低着头，单膝跪地，态度十分的恭敬。</p>


    少年合上手中的书籍，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p>


    能被上弦之叁的猗窝座称作大人，他自然就是鬼舞辻无惨。</p>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以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出现。</p>


    没错，这货又来给人家当‘儿子’了。</p>


    为了寻找有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无惨这一次来到了一位人类大佬的家中。</p>


    这座宅邸的主人是现在这个国家最大的制药公司的创始人。</p>


    正常的人类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鬼’这样的存在，在这家主人的眼里，无惨身上的情况是一种‘病’。</p>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千年前的一场治疗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怪物’。</p>


    可是人类终究是靠不住了，毕竟这家伙甚至连自己的‘不孕不育’都治不好。</p>


    每当听见屋外那些人类‘阿谀奉承’的废话时，无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该死的白痴，真把我当儿子了？”</p>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他怎么可能屈尊来到这里！？</p>


    “情况怎么样了？”</p>


    无惨撇过头，目光森寒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问道。</p>


    越发的烦躁的心情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暴露，朝着自己手下的鬼，他终于露出了本性。</p>


    “抱歉，大人……”</p>


    猗窝座始终没有抬头，“我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p>


    “所以呢？”</p>


    无惨的话语里满是愤怒。</p>


    “没有完成任务，是谁给你的勇气，回到我面前！？”</p>


    “抱歉大人，这次……”</p>


    猗窝座话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p>


    因为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p>


    无惨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我有允许你辩解了吗？”</p>


    “……”</p>


    话音落下，猗窝座那经历过几百年岁月千锤百炼的强健身躯浮现出无数道诡异的裂纹。</p>


    鲜血不断的从皲裂的皮肤下渗出，整个身躯似乎马上就会奔溃。</p>


    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猗窝座一声不吭。</p>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p>


    这就是眼前这位大人支配着鬼的力量。</p>


    从他来到这位大人面前开始，他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p>


    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想要杀死手下的鬼，只要在一定距离以内，就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已。</p>


    面对眼前这位大人的惩罚，猗窝座选择了沉默。</p>


    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此刻正在气头上，说话只会让这位大人更加愤怒。</p>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大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来解释，面对这位大人，需要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忠臣罢了。</p>


    是的，这正是无惨想要看见的。</p>


    无论是下弦之鬼还是所谓的上弦，除了有些特殊的继国岩胜之外其余的家伙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工具’而已。而‘工具’最重要的是听话。</p>


    剩下的‘究竟是否舍弃’，他自己会判断。</p>


    就像现在一样。</p>


    猗窝座只要在他的面前，那么心中的一切都不可能有丝毫的隐藏。</p>


    他甚至能够透过记忆看到这只鬼在来这里之前都做过些什么。</p>


    “！？”</p>


    可是这一看却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p>


    “猗窝座，你……突破鬼的‘界限’了吗？”</p>


    虽然已经看见了，但他似乎还是想确认一下。</p>


    “是的，大人。”</p>


    见这位大人问话，猗窝座这才再次开口如实回答。</p>


    “这样吗……”</p>


    无惨听见猗窝座的肯定答复后喃喃自语，手里的书籍被他扔到了一边，脚下的步伐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p>


    千年来，在他创造出的鬼当中，眼前的猗窝座还是第一个突破‘界限’的鬼。</p>


    这样看来他果然没有选错人，猗窝座的潜力远远超过除了黑死牟之外其余的上弦之鬼。</p>


    这个男人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大的拳师，而且变成鬼之后变强的方法也与其余的鬼完全不同。</p>


    鬼变强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吃人，然后得到更多他赏赐的血液就可以了。</p>


    但猗窝座不同，他追求的境界是武道的极致，依靠的是自身的锻炼，因此除了维持基本的生存之外不怎么吃人。</p>


    ‘工具’本身的‘材质’决定了他的上限，如果要比喻的话猗窝座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而那些胆小怕死不积极吃人又不努力锻炼变强的鬼就是‘废铁’。</p>


    无惨并不是愚蠢的，所以他当然能够看见猗窝座与别的鬼本质的不同。</p>


    一般的鬼不积极的去捕食人类早就被他处理掉了，但是对于像猗窝座这样的鬼他的容忍度会高很多。</p>


    现在看来，猗窝座果然没让他失望。</p>


    一只超越了‘界限’的鬼，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助力。</p>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换做平时他甚至还会夸赞猗窝座几句，可现在的他却没办法高兴起来。</p>


    因为刚才从猗窝座的记忆中他看到的情况让他很是头疼。</p>


    或许是因为脑袋被重创的缘故现在的猗窝座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一样混乱，不过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他根本就不在乎，只从中提取出了有用的部分。</p>


    而这部分的画面让他心生警兆。</p>


    没想到，鬼杀队的那些家伙在他没有理会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的变得如此强大了！</p>


    猗窝座身为上弦之叁，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大，完全不是鬼杀队的‘柱’能够单独应对的。</p>


    要知道，成为鬼杀队的柱的标准只是能够杀死‘下弦之鬼’，以往的几百年中，除了个别的天才外，大多数柱的水平也就比下弦之鬼强上一点罢了。</p>


    这样的‘柱’根本不足为惧，这也是无惨对鬼杀队毫不上心的原因。</p>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p>


    这一届的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之强！？</p>


    能够独自斩断猗窝座头颅的‘炎柱’，以及那个一刀逼退黑死牟的‘水柱’。</p>


    看着猗窝座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无惨的脸色越发阴沉了。</p>


    “看样子，得好好让那群家伙安分一点才行啊？”</p>


    他停下了踱步，面色冰冷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p>


    “猗窝座，如果再次遇见鬼杀队的‘炎柱’，你有信心干掉他吗？”</p>


    “有。”</p>


    猗窝座毫不犹豫的回答。</p>


    炼狱杏寿郎的确很强，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阳光以外的弱点，只要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不会有输的可能。</p>


    “很好！”</p>


    无惨脸上的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p>


    鬼杀队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几百年来他一直想要让鬼杀队覆灭，将他们尽数凌虐至死，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p>


    可是产屋敷一族的人实在是有些太狡猾了，自从五百年前的进攻之后，他就始终没能在发现这群‘老鼠’的藏身之所。</p>


    时间久了之后他就逐渐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寻找‘青色彼岸花’上面，没有去理会。</p>


    可如今的现状让他明白了这样的心腹大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彻底除去。</p>


    逐渐的，无惨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张血色的‘蓝图’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p>


    目前的情况，那个能够单杀曾经的猗窝座的‘炎柱’已经不足为惧。</p>


    至于那个能够逼退黑死牟的老头？无惨完全没有放在眼里。</p>


    因为他很了解黑死牟的性格，毕竟几百年的合作关系了，如果事关重大，黑死牟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保持沉默。</p>


    如此想来，黑死牟没有来找他汇报这一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这老头不是黑死牟的对手。</p>


    毕竟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只早已突破‘界限’的恶鬼的对手？能击退一下又如何？像这样的攻击这个老家伙又能发出几下？</p>


    只是不知道其余的‘柱’实力如何。想要灭掉鬼杀队，首先，要调查清楚对方的战力。</p>


    “你先下去吧。通知其余的上弦，时刻准备好，我很快就会用到你们。”</p>


    无惨面无表情的背过身，不再理会猗窝座。</p>


    “是……”</p>


    满身伤痕的猗窝座撑起身躯跃出窗台。</p>


    “滴答——”</p>


    殷红的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p>


    猗窝座靠在一棵树下，等待着皲裂的身躯缓慢愈合。</p>


    与被日轮刀斩中完全不同，那位大人杀死手下鬼的方式是直接让他们体内的细胞崩溃。</p>


    现在看来他似乎逃过了一劫，因为他现在变得更强更有用了。</p>


    可是猗窝座心中此刻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高兴，他抬起头神色恍惚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p>


    脑海里的画面依旧不断的在闪烁，原本浑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p>


    这些在无惨眼中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画面，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p>


    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不断抚慰着他，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p>


    “我……为什么会变成鬼呢？”</p>


    “胆小鬼……”</p>


    ······</p>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惨似乎并没有着急有什么动作，鬼们似乎都变得安静了起来。</p>


    这样诡异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概就是如此了。</p>


    但无论再怎么担心，鬼杀队的众人也没有丝毫的办法。</p>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更加刻苦的锻炼，积蓄力量，以便有足够的实力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罢了。</p>


    蝴蝶居。</p>


    院落中，已经修养好伤势的炭治郎正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日轮刀。</p>


    见证过真正的柱与上弦的战斗后，炭治郎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弱小。</p>


    他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堑一样，无论如何想都无法超越。</p>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是不公平的。人的能力似乎都是生来就已经决定好的，天才只是极少数，剩下的无论再如何努力，终究达不到那样令人仰望的境界。</p>


    但即使如此，炭治郎依旧不愿意放弃。</p>


    日轮刀的轨迹不断变化，追寻着记忆，一招一式的剑技似乎变得越发清晰了。</p>


    一旁观看着炭治郎练习的轩浩此刻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因为炭治郎此刻使用的剑技让他感觉越来越眼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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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训练哪有斩鬼有意思

    炭治郎终于整理出了已故的父亲传授的‘火之神神乐’全部的招式，但是使用起来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p>


    所以想让一旁的轩浩看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p>


    随着炭治郎所用的剑技逐渐成型，轩浩诧异的发现，这所谓的‘火之神神乐’与‘日之呼吸’惊人的相似。</p>


    如果硬要说有何区别，大概就是‘火之神神乐’有些地方不太完整，只有其形，呼吸的方式似乎也有所欠缺。</p>


    “老师，您怎么了吗？”</p>


    结束剑舞的炭治郎有些疑惑的看着发呆的轩浩。</p>


    “我大概知道你的‘火之神神乐’究竟是什么了。”</p>


    在炭治郎疑惑的目光中，轩浩拔出腰间的日轮刀来到院落中央。</p>


    随后，炭治郎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惊讶。</p>


    因为他看见轩浩开始了剑舞，而且所用的剑技跟自己的‘火之神神乐’几乎一模一样。</p>


    难道说老师仅仅是看了自己使用一遍剑技就完全学会了吗？</p>


    不，不是这样的。炭治郎集中注意力观察着老师的剑舞，与自己的不同，老师的剑舞看上去更加的完善，招式与招式之间没有任何停滞的地方，所有的剑技连串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p>


    突然间炭治郎明白了，并不是老师看了一遍自己的剑技就学会了，而是老师原本就会！而且对这套剑技的掌握远超过自己，最重要的是，老师他似乎会正确的呼吸方式！</p>


    “老师……这是？”</p>


    “这是‘日之呼吸’，起源的呼吸，最早诞生的呼吸法，这个世界最强的绝技。现存的所有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中衍生而来的，包括你掌握的‘水之呼吸’。”</p>


    “‘日之呼吸’？”炭治郎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不是猎鬼者啊……”</p>


    “我知道，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p>


    轩浩看着呆呆的炭治郎，嘴角忍不住流露出微笑。</p>


    继国缘一是没有留下任何血脉的，如果不是有自己还活着，那么关于‘日之呼吸’的传承早在五百年前就应该断了。</p>


    因为‘日之呼吸’的传承对于弱者来说是‘诅咒’，无惨不会放过会这种呼吸法的人。</p>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呼吸法会以‘神乐舞’的形式在一个以烧炭为生的家族中传承下来呢？</p>


    炭治郎家的祖祖辈辈都只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所谓的呼吸法，只是按照祖训将这段‘舞蹈’传承下来了而已。</p>


    现在看来，炭治郎的耳畔会带着那样的花牌耳饰或许并非巧合。</p>


    轩浩猜测灶门一族的先祖应该曾经遇见过继国缘一，只不过缘一并没有真正向这一族传授过‘日之呼吸’，也许是灶门一族的先祖仅凭着记忆就将‘日之呼吸’的招式编成了‘神乐舞’并传承了下来。</p>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灶门一族的先祖或许是‘天才’，仅凭着招式倒推出呼吸的方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这还是‘日之呼吸’。</p>


    “那老师，您知道现在所掌握的‘日之呼吸’问题出在哪里吗？”</p>


    炭治郎问，“一旦我在全集中状态下使用‘日之呼吸’身体就会变得非常难以控制，如果不是用蛮力强行使用，或许连剑技都会变得走形。”</p>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火之神神乐’是‘日之呼吸’，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轩浩微笑着解释道，“我想你无法随心所欲使用‘日之呼吸’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没有掌握正确的呼吸方法。”</p>


    灶门一族传承的‘火之神神乐’原本就是先祖自行领悟后传承下来的，即使再怎么极力还原‘日之呼吸’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再加上过去了几百年的岁月，此刻的炭治郎能够从这样并不完整的传承中将‘日之呼吸’掌握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厉害了。</p>


    “那该怎么办？”炭治郎有些疑惑。</p>


    “回炉重造吧！”</p>


    “哈？”</p>


    炭治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所谓回炉重造，就跟字面意思一样。</p>


    炭治郎所掌握的‘日之呼吸’是他通过自己掌握的‘水之呼吸’的呼吸方法再加上父亲传授的‘神乐舞’的动作推演出来的，水之呼吸本就是日之呼吸的衍生，所以能够倒推出日之呼吸理论上来说没什么问题，炭治郎也的确做到了。</p>


    可事实证明用这样的方法学会的日之呼吸并不完整，并且导致了炭治郎使用的时候会出现身体不受控制的现象。</p>


    毕竟只是推演而已，许多地方不可能完全正确。</p>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要一点一点的纠正实在太过麻烦，所以不如从头开始学习，毕竟现在炭治郎面前可是站着一本活生生的教材。</p>


    ······</p>


    时间匆匆过去。</p>


    果然，和炭治郎预感的一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又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的。</p>


    当然，他的好基友善逸和伊之助也没能逃过一劫。</p>


    趁着鬼舞辻无惨没有什么动作的几个月时间，轩浩对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进行了与诸位柱相同的魔鬼训练。</p>


    几乎每天蝴蝶居里都会传出三个少年的惨叫。</p>


    而在这惨无人道的训练中让三个少年最渴望的居然是鎹鸦的鸣叫声。</p>


    因为每当鎹鸦来报信就说明有任务了。</p>


    这时候三个少年就会像是疯了一样自告奋勇的出门执行任务。</p>


    没错，斩鬼现在对他们来说是一项十分让身心放松的‘活动’。</p>


    就连原本害怕鬼的善逸现在也巴不得天天提刀出去斩鬼，谁拦着他就跟谁急。</p>


    ······</p>


    一天正午。</p>


    蝴蝶居又变得热闹了起来。</p>


    “请你放手！”</p>


    少女的声音从围墙里传来。</p>


    “吵死了。给我安静一点。”</p>


    音柱宇髓天元一手扛着神崎葵，另一只手夹着小奈惠，俨然一副人贩子的模样，朝着大门外就要夺门而去。</p>


    “请不要这样！放开她们！”炭治郎挡在音柱面前。</p>


    头槌！</p>


    “！？”</p>


    看着迎面而来的炭治郎，宇髓天元愣了愣。</p>


    这小子，是白痴吗？居然用这么可笑的攻击手段，你以为是三岁小孩打架吗？</p>


    他本来觉得这样的攻击就算命中自己应该也问题不大。</p>


    可是……</p>


    当这小子的头离他只剩下0.01公分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人命关天的大事。</p>


    “嗖——”</p>


    破空声响起，宇髓天元惊险的躲开头槌，停下了要离开这里的步伐。</p>


    “没错，放开她们，让我们来！”善逸也在一旁点头附和。</p>


    “别跟他废话，猪突猛进！”伊之助已经摩拳擦掌。</p>


    不知何时三个少年已经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p>


    “……”</p>


    音柱宇髓天元无语的看着三个围绕着自己的少年。</p>


    这三个少年如狼似虎，看见他就像是好几个月没吃过肉的狼一样饥渴。</p>


    “你们……想干嘛？”</p>


    宇髓天元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几个小子。</p>


    完全搞不懂他们在激动什么。</p>


    他这次来这里是因为任务需要几个女孩子，这几个臭小鬼拦着他是想干什么？</p>


    “干嘛！？当然是执行任务啊！少啰嗦，快放开她们让我们来！”</p>


    善逸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p>


    这里面可是住着一个‘恶魔’啊！与这个恶魔相比，鬼又算得了什么？总之，他只想赶紧接任务然后离开这里。</p>


    “你们几个是白痴吗！？”</p>


    宇髓天元无奈的骂道，“我这次任务需要的是女性队员！明白什么是女性队员吗？你们三个是男的！”</p>


    “少啰嗦！”伊之助挥舞着带着锯齿的日轮刀气势汹汹，“赶快放开那两个女孩，然后带我们去！否则小心我们做掉你自己去啊！”</p>


    #！？</p>


    宇髓天元眉头微微挑了挑，“哟呵？”</p>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眼前的小鬼说要做掉他自己去执行任务？</p>


    特么的，现在的臭小子都这么嚣张的吗？</p>


    “宇髓先生，请你赶紧放开小葵和小奈惠吧！”</p>


    还是炭治郎比较沉得住气，“她们两个帮不上你的忙的，怎么看都是我们比较合适吧？”</p>


    “臭小鬼，你们很嚣张啊？”</p>


    “少废话！赶快，赶快带我们走啊！”</p>


    善逸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再不走……再不走等那个魔鬼吃完午饭回来就走不了了！”</p>


    “额……”</p>


    话听到这里，宇髓天元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p>


    他听说最近几个月轩浩先生一直住在蝴蝶居里为三个少年进行训练，原来是这三个臭小鬼？</p>


    “原来如此，也不是不能理解。”</p>


    宇髓天元露出危险的微笑。</p>


    感情这几个小子是被吓成这样的？</p>


    “你们真的这么想跟我去执行任务？”</p>


    “想！”</p>


    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宇髓天元。</p>


    现在这位音柱手中的任务就是他们的‘假条’，再继续呆在这里训练会崩溃的！</p>


    “很好！”</p>


    宇髓天元露出得逞的神色，“但是你们接下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明白吗？”</p>


    “明白！”</p>


    “呵。”</p>


    听见三声毫不犹豫的回答，宇髓天元轻笑一声，“那就跟我走吧！”</p>


    将手中的两个女孩放在地上，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追！别让他跑了！”</p>


    善逸超勇的第一个消失在原地，速度可是他最擅长的。</p>


    “猪突猛进！”伊之助紧随其后。</p>


    “我们走了，麻烦告诉老师我们是出去执行任务了，没有偷懒！”炭治郎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p>


    “嗖——”</p>


    几道破空声瞬息间逃离了蝴蝶居，就像这里住着魔鬼一样。</p>


    “有点意思。”</p>


    感受着身后接近的气息，宇髓天元加快了步伐。</p>


    他原本只是想给这几个臭小子一点下马威，没想到这几个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p>


    要知道他可是所有柱当中速度最快的，本身就是忍者出身，再加上经历过轩浩的训练，即使没有全力奔跑一般人也不可能跟的上他的速度。</p>


    “这几个小子果然也是跟我一样吗？”</p>


    想到这里宇髓天元不禁对这几个少年感到同情，哦不，是同病相怜。</p>


    那种要命的训练经历过一次就会留下阴影，也难怪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了。</p>


    “宇髓先生，我们要去哪里？”</p>


    就在宇髓天元思考的时候，耳畔突然间传来了询问的声音。</p>


    炭治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侧。</p>


    另外，伊之助也在另一侧不断的猪突猛进，善逸更是已经跑在了他前面，时不时回头用要杀人般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在嫌弃他跑得太慢了。</p>


    “！？”</p>


    宇髓天元稍微愣了愣。</p>


    随后露出笑容。</p>


    看样子这三个臭小子被训练得很好啊！那么这次的任务应该会顺利很多。</p>


    “听好了，臭小子们，今天本大爷带你们去见见世面！”</p>


    宇髓天元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全日本被美色和欲望侵染得最深的华丽之处，有鬼盘踞的‘花柳街’！”</p>


    很快，宇髓天元停了下来。</p>


    “到了吗？这么快！？”</p>


    伊之助兴奋的摩拳擦掌。</p>


    “不，没有。”</p>


    宇髓天元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无比。</p>


    “这里是前往花柳街中途的‘藤之家’，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p>


    说着，他掀开了印着藤字家纹的门帘进入其中。</p>


    三个少年微微愣了愣也紧随其后。</p>


    在‘藤之家’里的人热情的招待下，四人来到了会议室开始商议作战计划。</p>


    “你们的任务是潜入花街后帮我寻找失踪的妻子，关于鬼的情报就交给我来搜集。”</p>


    宇髓天元沉声道。</p>


    “你说什么！？”善逸听见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p>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奇怪的家伙居然已经有老婆了！而且，既然是这家伙的老婆为什么要他们去找啊！狗粮塞得满嘴都是。</p>


    “你有意见？”宇髓天元脸色变得危险起来，“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必须听我的！”</p>


    “我们是来斩鬼的好不好！”伊之助也按耐不住了，如果不是炭治郎拉着他，此刻他已经磨刀霍霍直接朝着花街里冲过去了。</p>


    “宇髓先生，能具体讲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只有炭治郎认真的询问。</p>


    因为他闻到了宇髓天元此刻身上散发着焦虑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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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你们特么带祢豆子逛花街

    午后。</p>


    用完午餐，轩浩走在路上。</p>


    院门两旁种满了紫藤树，树冠高大而茂密，起风的时候整个院落里都会弥漫紫藤花的香气。</p>


    在沙沙的响声里轩浩停下了脚步。</p>


    “人呢？”</p>


    他发现当他回到蝶屋的院子里时，本应该还在这里刻苦训练的几个少年都不见了。</p>


    疑惑的走进屋，找了找，装祢豆子用的木箱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p>


    “又跑了吗？”</p>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正对着院门的台阶上坐下，轩浩叹了一口气。</p>


    他的训练对于这些年纪尚小的少年来说确实有些过于‘辛苦’了一些，还在成长中的少年自然不像是那些已经经历千锤百炼的柱们那样进步空间有限。</p>


    对于柱们的训练无非就是‘锻炼到极限’然后帮助他们突破‘人类的界限’。鬼杀队的诸位柱当中，除了无一郎以外的人原本就几乎达到了自己的极限，训练起来自然很简单。</p>


    但是这三个少年不同。</p>


    他们更像是刚刚开采出来的‘宝石原胚’，良玉需细琢，拔苗助长可不行，只能慢慢‘磨砺’，面对这样严苛的训练他们会想偷懒也很正常。</p>


    “我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p>


    轩浩苦笑着。</p>


    不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挺好的，因为‘人’就是应该这样。</p>


    其实只要解决掉无惨，之后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鬼’这种生物存在，而这些少年们一身的武艺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完全没有必要考虑拔苗助长会损耗这些少年们潜力的问题。</p>


    说起来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找到自己妹妹的灵魂碎片，然后想办法取出来而已，重要的只有祢豆子而已。</p>


    其余的人包括炭治郎，都是无所谓的。</p>


    简而言之，为了达到目的，他其实是可以不择手段的。</p>


    可是，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联系的。</p>


    祢豆子和炭治郎，炭治郎和善逸还有伊之助，以及他们周围的所有人。</p>


    轩浩想要走的路原本就是‘人’的道路。</p>


    可是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很好走，因为他已经逐渐察觉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p>


    无论再怎么想要向正常‘人’，他也早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了。</p>


    周围的人，包括炭治郎，对他都会有一种‘敬畏’的感觉。、</p>


    毕竟他拥有着超出常理的力量，总是会令人畏惧的。</p>


    这大概就是所谓强者的烦恼？</p>


    “额？”</p>


    门口传来的一道惊咦声打断了轩浩的思绪。</p>


    他抬起头。</p>


    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是一道跳跃着的身影。</p>


    紫藤花瓣飘零中，少女原本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顺着小路朝着这边走着，脚踩在阳光透过树冠散落的光斑上，身姿轻盈。</p>


    但是刚踏入院门她就看见了门口台阶上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p>


    明明是午后，阳光灿烂，这道苍老的身影却像是与世界格格不入，坐在台阶上，露出让人难解的苦笑。</p>


    “轩浩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蝴蝶香奈惠有些疑惑的问道。</p>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要露出这样寂寞的表情。</p>


    轻轻靠近，坐在轩浩身边，仔细的打量。</p>


    “没什么。”</p>


    轩浩自嘲着摇头，“只是那几个小子好像又溜出去了。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p>


    “额……”</p>


    提起这件事情，香奈惠脸上的表情有些泛红。</p>


    “他们好像跟音柱大人去了花街。”</p>


    虽然知道宇髓天元不会带坏小孩，带着这几个少年去那里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但是香奈惠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p>


    毕竟花街嘛，懂的都懂。</p>


    “花街？”</p>


    轩浩愣了愣，这地名一听就不怎么正经。</p>


    最近鬼那边好像并没有什么动作啊，音柱带着几个小孩子去花街干嘛？</p>


    这也就算了，最不能忍的是，炭治郎那蠢货，自己去逛花街还敢带上祢豆子！？</p>


    “不行，我得去看看。”</p>


    轩浩当即起身，决定去一探究竟。</p>


    “啊？”</p>


    香奈惠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间变得气势汹汹的老人。</p>


    啊这……就叫老当益壮吗？</p>


    “别多想，我只是怕出现什么意外。”</p>


    轩浩解释道，“毕竟最近的鬼，安分得太过异常了。”</p>


    “……”</p>


    沉默一阵，蝴蝶香奈惠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p>


    “音柱大人会这么着急带人去花街也很异常，说不定……有什么陷阱？”</p>


    “嗯。”</p>


    轩浩一边回答，一边从屋里拿出了日轮刀。</p>


    “需要我向主公大人报告这件事情吗？”</p>


    香奈惠询问着准备动身的身影。</p>


    “不必，如果是陷阱，其余的人去了也是添乱。”</p>


    “也对……”</p>


    看着离去的背影，香奈惠陷入了沉默。</p>


    少女用手撑着下巴，目光顺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朝着院落里望去。</p>


    看着院落里美丽的景色，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老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p>


    虽然是阳光灿烂的午后，但院子里除了落花什么都没有。</p>


    年迈的人大概会感到寂寞吧？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午后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回忆人生。</p>


    香奈惠心中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身边这个老人或许和正常的老年人一样，会对独自一人的情况感到畏惧，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否则就像是世界正在朝他远去。</p>


    可是……轩浩先生之前还是年轻那副模样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情况啊？之前明明都可以正常相处的，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代沟？</p>


    香奈惠感到有些疑惑。</p>


    这个人真是奇怪。</p>


    从少年模样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衰老原本就很奇怪，没想到连性格也会受到影响？</p>


    ······</p>


    吉原，花街。</p>


    聚集着无数男女间的爱恨情仇，以及虚荣和欲望的不夜之地。</p>


    花街地如其名，是由众多风月场所所构成的一片独立的区域。</p>


    店里的艺伎们大多数都是因为家中过于贫穷或是欠下高额的债款无力偿还而被卖到这里来的女人。</p>


    她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无尽的苦难，但相对的也得到了吃穿住的保障。</p>


    对于大部分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的人来说，她们还算幸运，而且如果能以艺伎的身份出人头地，甚至会有富裕人家为她们赎身，那样的话大概就能嫁入豪门一步登天。</p>


    而艺伎中地位最高的‘花魁’在花街备受人们尊敬，只有集美貌、教养、才艺于一身的女子才担得起这样特殊的身份。</p>


    除了同为艺伎的人以外，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见到身居高位的花魁，男人们为了一睹芳容甚至争先恐后的蜂拥而至。</p>


    但这其中自然不包括涉世未深的炭治郎、伊之助和善逸这三个少年。</p>


    此刻，三个少年生无可恋的站在人潮拥挤的人流中。</p>


    他们面前是领着他们进入花街的音柱宇髓天元。</p>


    “啧——”</p>


    走在前面的宇髓天元抱怨，“你们可真够没用的，连贱价大甩卖都没有人要。”</p>


    “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p>


    善逸的身上几乎快要溢出实质般的黑色怨气。</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p>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走在最前面的宇髓天元。</p>


    他完全搞不懂他们三个现在为什么要被打扮成女人，而且还是丑八怪来到这里！</p>


    最最最关键，也是最爱让善逸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不着调的音柱居然会有三个老婆！</p>


    你知道三个老婆是什么概念吗？那是多少男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这货能够拥有！？</p>


    就凭这糟糕的审美和那不知所谓的‘华丽’吗？</p>


    最可恶的是，拥有这样糟糕审美的家伙去掉那些无用的装饰后居然是个十足的美男子，老天爷难道瞎了眼吗？</p>


    想到这里，善逸甚至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这货会有三个老婆了，这让他更加不爽。</p>


    “咳咳，好了，别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安静听我说明你们接下来的任务。”</p>


    宇髓天元轻咳两声，因为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买家上门了，他得抓紧时间说明。</p>


    “切——”</p>


    善逸咂嘴，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p>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这毕竟是任务，而且他们出发前答应过这个男人要言听计从的。</p>


    他强迫着自己忘记一切，此刻的他叫‘善子’，是个艺伎。</p>


    宇髓天元的计划就是让他们伪装成艺伎潜入这里的店里寻找这家伙失踪的三个老婆的下落。</p>


    花街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是鬼用来藏身的绝佳场所，但是宇髓天元以客人的身份潜入调查没能找到潜藏在这里的鬼，于是请老婆们出马从更加深入的花街内部展开调查。</p>


    不得不说，为了找到关于鬼的下落，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宇髓天元也算得上是个狠人了。</p>


    这三位夫人都是优秀的女忍，原本以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没想到还是失去了联系。</p>


    所以现在为了营救失踪的三个人，只能由他们三个出马了。</p>


    “这是救人……这是救人……我要忍耐……”</p>


    善逸不断的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先撕了眼前这个蠢货。</p>


    要是换做他有三个漂亮老婆，每天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她们来冒这么大的风险！？</p>


    不过人命关天的大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暂时不跟这个蠢货一般见识。</p>


    “目前我已经把调查目标缩小到了最可疑的三家店，你们三个的任务就是潜入这三家店，因为我的妻子就是在对这三家店进行调查的时候失踪的。她们在店里的身份分别是‘时任屋’的‘须磨’，‘荻本屋’的‘莳绪’，还有‘京极屋’的‘雏鹤’这三个人……你们只需要调查关于她们的情况应该就能找到线索了。”</p>


    说着宇髓天元的眉头越皱越紧，“明白了吗？善子、炭子还有猪子。”</p>


    “是！”</p>


    “找到了我可以先动手吗？”</p>


    “啧！”</p>


    三个女装的少年对此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p>


    很快，就如宇髓天元所预想的那样，只要肯‘贱价大甩卖’还是有人会收留这三个‘姿色’拉胯的少年的。</p>


    炭治郎因为看起来很老实被时任屋的人买去了，伊之助似乎被慧眼识珠的荻本屋相中了，而善逸……原本是卖不出去的，好在他听力出众不论什么乐器听一遍就能学会，靠着拥有这样的才艺才勉强被京极屋收留。</p>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潜入的三个少年并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p>


    “果然藏得很深啊……”</p>


    屋顶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的宇髓天元心里越发焦急。</p>


    距离他的三位妻子失去联络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p>


    能够如此巧妙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身为柱的他察觉，潜藏在这里的或许是一只上弦之鬼。</p>


    那样的话他的三位妻子很可能已经遇害了。</p>


    “可恶啊……”</p>


    “怎么了吗？”</p>


    就在宇髓天元头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疑惑的声音。</p>


    “！？”</p>


    宇髓天元警惕的转头，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如果是一只鬼能够无声无息潜入到他背后，那么就危险了。</p>


    “轩浩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p>


    “你带走了我正在训练的几个小子，我当然得来看看。”</p>


    轩浩皱着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你好像很苦恼，他们几个人呢？”</p>


    “……”</p>


    经过宇髓天元一通解释过后。</p>


    轩浩捂住了额头。</p>


    没想到这个以‘华丽之神’自居的男人跟他居然是同道中人，想当年他也曾带着牛郎大军闯荡歌舞伎町。</p>


    不过在听完宇髓天元的天才计划之后，轩浩陷入了沉默。</p>


    “……”</p>


    “……”</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p>


    宇髓天元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难道是他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吗？并没有吧？让那三个小子女装进去调查，他在外面压阵，这不是天衣无缝吗？</p>


    “我记得你以前是忍者？”轩浩问道。</p>


    “是啊，怎么了？”</p>


    宇髓天元依旧不解。</p>


    这问题问得简直莫名其妙，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p>


    “这样啊……那就情有可原了。”</p>


    轩浩无奈的摇头。</p>


    “什么情有可原？”宇髓天元更加疑惑了。</p>


    “我是说你做事的风格。如果是忍者，这样做没什么不对。毕竟忍者嘛，不敢刚正面很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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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不给钱就不叫……

    #！</p>


    宇髓天元脸上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但面对眼前这个老人，他不能做出太过无礼的事情。</p>


    轩浩看着宇髓天元华丽的装扮眼神里有些疑惑，“但我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早就厌烦当忍者了吧？”</p>


    “……”宇髓天元仿佛被戳中了痛处，陷入了沉默。</p>


    “既然已经不打算当忍者，又拥有了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循着以前的路子走呢？你不是想要改变吗？光改变外貌可是不够的。”</p>


    轩浩说着，目光变得锐利。</p>


    他提了提腰间的日轮刀，瞥了一眼蹲坐在屋顶的宇髓天元。</p>


    见宇髓天元脸色变得阴沉，他便随后不再理会，轻身跃下了屋顶。</p>


    宇髓天元看着屋檐下的老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时任屋’中，一时间心中有些五味陈杂。</p>


    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把头上华丽的发饰抓得稀乱，白色的长发凌乱在风中，眼神变得有些暴躁。</p>


    被这个人这么一说，宇髓天元突然发现自己简直蠢到姥姥家了。</p>


    是啊，他貌似做了很多错误的判断。</p>


    不论是派老婆们去花街调查，还是让炭治郎他们去找自己的老婆。这些判断都让身边的人深陷险境中。</p>


    果然该改改身为忍者时候的行事风格了，他现在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用不着那样小心翼翼了。</p>


    “妈的，蠢货。”</p>


    屋顶上响起破口大骂的声音，让街上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p>


    “唉……”</p>


    听见上面的蠢货终于醒悟了，轩浩无奈的叹息一声，踏入了时任屋中。</p>


    总的来说，这间事情确实是宇髓天元的问题。</p>


    鬼杀队的诸位柱整体实力已经全面提升了，完全没有必要像是以前那样畏手畏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直接提刀进来看看不就好了吗？干嘛还非得让自己老婆冒险？甚至老婆不见了还想搭上三个小子？</p>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啊。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p>


    要知道轩浩帮他们提升实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鬼’的一方施加压力吗？要是都这样这么猥琐还玩个毛线！</p>


    所以他今天打算教教这群不开窍的小子什么叫做效率。</p>


    “这……这位客人？请问您干什么？”</p>


    门口迎接着宾客的艺伎看着气势汹汹提刀闯入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她见这老头提着刀就要往里面冲，心想是不是女婿跑来这里鬼混被发现了。于是赶忙叫来了老板娘，这事情她可处理不了。</p>


    闻讯赶来的老板娘也有些懵逼。</p>


    “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p>


    老板娘有汗颜的问道。</p>


    “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p>


    “额……”老板娘愣了愣，“这……这还用说吗？”</p>


    “那你还问？”</p>


    “……”</p>


    老板娘凌乱了。</p>


    感情这老家伙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p>


    mmp的这叫什么事情？谁能告诉她今天是个什么情况？</p>


    哪家的疯老头子没看好，居然跑这里来鬼混了？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吗！</p>


    先不说这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行不行，要是不小心在她们这里闪到腰她们可赔不起啊！</p>


    “少废话，你们家花魁在哪里？”</p>


    “额……花魁在楼上……不过您要是想见的话……”</p>


    好家伙，老板娘一边搓着手，一边心里直呼好家伙，这老头胃口还不小，一来就张口要花魁！？</p>


    知道见花魁得付出多大代价吗？身上的钱带够了吗？</p>


    不知道，轩浩也不想知道。</p>


    老实说，他今天一个子也没带。</p>


    众所周知，给钱的那才叫嫖，哦不，笑话，‘嫖’这种事情能做吗？当然不能做！</p>


    他可是正经人，正经人该做正经事。</p>


    所以他压根就不是来嫖的，不带钱合理吗？太合理了。</p>


    而且有时候，刀比钱管用多了。</p>


    “锵——”</p>


    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真家伙，看着刀刃上的寒芒，没有人会质疑这是一把未开刃的玩具刀。</p>


    “真是玩儿真的！？”</p>


    旁边的姑娘们吓得不由得退了好几步，就连挡在轩浩面前的老板娘也开始心里发慌了。</p>


    “老先生……您，您这是干嘛？有话咱们好好说啊，干嘛动刀子呢？”</p>


    “感谢你告诉我花魁在哪里。”</p>


    轩浩礼貌的微笑，然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提着刀朝着楼上走去。</p>


    “等……你等等！”</p>


    老板娘因为那柄散发着深寒冷意的长刀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嘴里依旧喋喋不休。</p>


    “我……我……我警告你啊！再不停下了我就喊人了！对！喊人！报官！”</p>


    “放心，放心。我只是个没多少时间的老人家了，就上去找花魁聊聊天，不做什么。”</p>


    老人回过头，又微笑着朝着老板娘解释着。</p>


    但是这句话在老板娘而多里听上去却更像是威胁。</p>


    那和善的微笑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就像在说‘我都是个没多少时间的老家伙了，你们有本事就上来拼命，老子砍死一个不亏，带走两个还赚一个’。</p>


    开什么玩笑，像这种拿着刀的老疯子就算喊人来又有几个敢真的上去阻拦的？老板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p>


    “美丽的小姐，你没事吧？”</p>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帅气逼人的脸闯入她的视野里。</p>


    望着那银白色有些散乱不羁的长发，老板娘瞬间犯了花痴。</p>


    “莫西莫西？”</p>


    宇髓天元在老板娘眼前挥了挥手。</p>


    “啊！”</p>


    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快，快，快报官！”</p>


    “别着急，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宇髓天元朝着她眨着眼，“我们家老爷子跟你们添乱了，放心，我这就拦住他。”</p>


    说着他安抚好眼前的女人就跟在走在前面的老人身后一起上楼了。</p>


    或许是老板娘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张帅脸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也特么带着刀。</p>


    ······</p>


    楼上。</p>


    炭治郎正在勤快的帮助力量娇小的艺伎们搬运着各种各样的包裹。</p>


    最近花街里总是发生艺伎‘出逃’的事件，那些‘出逃’的艺伎太多了，导致人手严重不足，因此一个人的力气就能顶好几十个人的‘炭子’在时任屋中很受欢迎。</p>


    “这孩子好像很有力气呢。”</p>


    艺伎们微笑着看着勤奋的‘炭子’。</p>


    “是啊，昨天抹掉白粉露出头上的伤疤的时候可把老板娘气坏了，不过这孩子还真是勤快呢。”</p>


    “炭子妹妹能帮我搬下东西吗？搬去鲤夏花魁的房间！”</p>


    “当然没问题！”</p>


    忙碌的炭治郎眼睛一亮，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p>


    要在偌大的时任屋中寻找线索当然不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找。</p>


    所以炭治郎一边勤快的帮这些艺伎们做体力活，一边打听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能从中获得线索。</p>


    艺伎们最近经常讨论的关于‘出逃’的事情，所谓的出逃就是指尚未还清债务就从这里逃走。</p>


    在花街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是很正常的，可最近‘出逃’的人有些太多了。</p>


    炭治郎甚至打听到上一任的花魁‘须磨’也从这里出逃了。</p>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须磨’是宇髓先生的妻子之一。</p>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关于‘鬼’的情报，如果离开这里一定会与宇髓先生取得联系的。</p>


    如此想来，最近发生的‘出逃’很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p>


    这些‘出逃’的艺伎并不是从这里逃走了，而是失踪了。</p>


    至于失踪的原因……炭治郎不敢往下想。</p>


    抱着一大堆东西，他来到了鲤夏花魁的房间。</p>


    刚进屋，就看见了两个女孩跪坐在地上窃窃私语。</p>


    炭治郎从她们身上清楚的闻到了害怕的味道。</p>


    “我听说‘京极屋’的老板娘失足从窗边跌落活活摔死了，超恐怖的，咱们可得多加小心啊。”</p>


    “还有，最近好多姐姐因为出逃而消失了，真的好恐怖！”</p>


    虽然女孩们的声音很小，但以炭治郎的听力还是听清楚了她们之间的谈话。</p>


    似乎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太过频繁和诡异，艺伎们也感觉到了异常，所有人都表现得有人心惶惶的。</p>


    “……”</p>


    炭治郎凑近了一些。</p>


    就在他准备打探一些情报的时候，突然间有人进到房间里，拉上了门。</p>


    “嘘——”</p>


    炭治郎和两个女孩都有些疑惑的回头。</p>


    印入眼帘的是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子，她身穿着华丽的印花和服，小心翼翼的拉上门示意几人噤声。</p>


    “不可以再讨论这些流言蜚语哦……”</p>


    女人温柔的声音传到炭治郎耳朵里，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满满的关切。</p>


    这个姐姐……或许知道些什么？炭治郎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样想到。</p>


    当然，他会这样想不是没有依据的。</p>


    他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的‘担忧’。</p>


    这些事情在艺伎们之间应该不算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可以讨论呢？是怕引火上身么？</p>


    “请问……”炭治郎张了张嘴。</p>


    “啊，你就是炭子吧。”鲤夏花魁看着屋里多出来的炭治郎微笑着问道。</p>


    “是……是的！”</p>


    面对眼前如此美丽的姐姐的提问，炭治郎腰杆挺得笔直。</p>


    这样的地方对他这种年纪尚小的少年来说本就太早了，更别说眼前的这位还是艺伎之中的‘花魁’。</p>


    仅仅是面对花魁的微笑炭治郎就脸色通红。</p>


    “来，过来。”</p>


    鲤夏花魁看着炭治郎害羞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招手。</p>


    炭治郎直愣愣的到了她面前。</p>


    “真是可爱的孩子，谢谢你帮我搬东西。”鲤夏花魁摸着炭治郎的脑袋，语气温柔，又从身上的布袋中拿出几颗糖果轻轻放在炭治郎的手中，“这些零食你拿好，要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吃哦。”</p>


    “花魁姐姐！花魁姐姐！我们也想吃！”</p>


    一旁的两个小姑娘也嚷嚷着想要糖果。</p>


    “这可不行，你们不是刚刚才吃过了吗？”鲤夏花魁面对着撒娇的两个小姑娘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p>


    炭治郎呆呆的摊着手捧着手里的糖果，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没能问出口。</p>


    好像无论什么地方，他总是会遇见一些善良的人。</p>


    面对如此温柔的大姐姐，他此刻有些不知所措。</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p>


    门被咚咚的敲响，一个被吓坏的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p>


    “花魁姐姐！不好了！”</p>


    “发生什么事了？”鲤夏花魁有些疑惑，“别着急，慢慢讲。”</p>


    一旁的炭治郎也皱起了眉头。</p>


    这屋里片区域的胭脂味道太浓，他没能发现有鬼的味道，只能耐住性子听跑进来的女孩解释说明。</p>


    “有人拿着刀冲上来了！说是要见您！”</p>


    “怎么会……”鲤夏花魁有些不解的捂着嘴。</p>


    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只要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很少有人会来花街闹事的，毕竟这里可是触及许多达官贵人的利益。</p>


    “刀？”</p>


    而炭治郎的关注点跟她们完全不同。</p>


    他本以为是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说‘鬼’才会将这姑娘吓成这样，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能够帮忙，可是如果是有人类闹事的话……嗯，要注意制服的时候不要伤到人了。</p>


    “咔——”</p>


    门再次被推开了。</p>


    见状，来不及思考，炭治郎闪身将几个女孩搂过护在身下，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带着凶器的，而且敢在这样的地方闹事肯定很是很凶恶的人，万一冲进来就要砍人该怎么办？</p>


    他蹲在地上张开双臂护着几个姑娘，背朝着门口，扭过头满脸的警惕。</p>


    可是当门被推开后，看着浮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熟悉面孔，他瞬间就凌乱了。</p>


    “……”</p>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轩浩和宇髓天元朝着屋里搂着姑娘们的炭治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关上了门。</p>


    “这里没有‘鬼’，下一家。”</p>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p>


    “唉……”</p>


    宇髓天元也叹了一口气，“您实在太冲动了，这样会引起骚动的。”</p>


    “越骚动不是越好吗？如果真的有鬼藏在这里免不了一场战斗，这些普通人躲得越远越好，我吓走她们是为她们好。”轩浩说得有理有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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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 哟呵你还挺豪横

    “而且，我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早就想要大闹一场了吧？”</p>


    说着轩浩指着宇髓天元已经握在手中的两把利刃。</p>


    这货要是真没有搞事的想法干嘛提着刀跟上来，鬼才信！</p>


    “额……”</p>


    宇髓天元一脸尴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p>


    没错，他现在确实想要大闹一场，因为他们所有人当中此刻最着急的就是他了。</p>


    没办法，老婆没了，而且还是三个，你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吗？</p>


    好吧，貌似一般人还真特么不能理解。</p>


    总之，宇髓天元现在是心急如焚就是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再让那几个小子潜入来调查那样错误的判断。</p>


    说起来在轩浩没有带头之前他一直没敢像这样肆无忌惮的闹一场，是因为什么呢？</p>


    宇髓天元这才发现自己过往的人生貌似都在逃避着什么。</p>


    逃避死亡？废话，有三个老婆，谁特么舍得死。</p>


    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真正畏惧的好像是那挥之不去的过去，以及生来就注定的‘命运’。</p>


    轩浩并没有搞错，宇髓天元曾经确实是个忍者，他出生于一个落魄的忍者世家。</p>


    而事实上‘忍者’这种东西早在江户时代就该绝迹了，可他们家确实是忍者。</p>


    面对家族的衰落，父亲心急如焚，于是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训练他们。</p>


    他的家庭原本有着兄弟姐妹一共九人，但是因为那样魔鬼的般的训练以及各种危险的任务，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人了。</p>


    幸存下来的只有宇髓天元和小他两岁的弟弟。</p>


    随着时间的推移，弟弟渐渐变成了父亲的分身，无论是思考方式还是其他方面都与父亲如出一辙——‘所有部下都是棋子，只要顺利生下继承人，妻子的死活根本无关痛痒。完全不尊重他人的意志，人性已经荡然无存。’</p>


    而这正是父亲想要的结果，因为忍者是不需要感情的。</p>


    但是宇髓天元不想变成那样，他拥有着自己的意志。</p>


    ‘意志’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没有意志的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p>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相当艰难的道路，一直逃避着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一直想要改变，一直拼命的想要重新来过。他带着三位妻子，为了寻求改变加入了鬼杀队，带着心中的矛盾与纠葛，投身于为了保护人类而战的战场。</p>


    他本以为这是他们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可是说到地其实只是因为他的‘自私’罢了。</p>


    没错，加入鬼杀队这是他的决定，三位妻子并没有反对的余地。</p>


    然而他却没能保护好她们。</p>


    “你在愣什么？”</p>


    轩浩看着突然间愣在原地发呆的宇髓天元，皱起了眉头。</p>


    “不……没什么。”宇髓天元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快步跟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行动起来，因为每迟一秒，他的几位妻子就会更加危险。</p>


    “走吧，还剩‘荻本屋’和‘京极屋’对吧？”</p>


    “对。”</p>


    两个捣乱的人离开后，骚乱的时任屋终于恢复平静。</p>


    但潜伏在其中的炭治郎却意识到计划有变。</p>


    轩浩会带着宇髓天元离开这里，就证明了这家店的嫌疑已经排除了。</p>


    炭治郎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闯进鲤夏花魁房间的两个人男人的确是他的老师还有宇髓先生。</p>


    这在原计划中是没有的情况，原本宇髓先生应该守在外面等待他们几人传递的消息再做行动，想必是因为老师的到来计划被更改了，那么很显然，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p>


    “鲤夏小姐。”</p>


    深夜，炭治郎换好了鬼杀队的制服来到鲤夏花魁的房间。</p>


    他单膝跪地，手中拿着装着钱币的信封，放在鲤夏花魁身后的榻榻米上。</p>


    “非常抱歉深夜前来叨扰，我要离开‘时任屋’了，可以麻烦您代替我将这段时间的食宿费用转交给老板吗？”</p>


    “小炭？”</p>


    鲤夏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惊讶的转过头望着眼前的少年。</p>


    “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注意到鲤夏花魁眼中的惊讶，炭治郎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着男装。</p>


    “之前是出于无奈才只好男扮女装，否则没办法潜入这里，其实我是男的。”</p>


    “啊？这个我知道。根本一目了然嘛……不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鲤夏看着答非所问的炭治郎有些疑惑，“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你是男孩子了。”</p>


    “额……”炭治郎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从一开始就暴露了。</p>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到青楼来工作，而且现在又这么着急连夜离开？”</p>


    “这个……”炭治郎犹豫了一下。</p>


    原本他不打算向无关的人说明情况的，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这里或许会变得很危险，眼前的女子心地善良看上去又是如此柔弱，还是没能忍住。</p>


    “其实我是为了调查那些‘出逃’后失踪的人才来到这里的。鲤夏小姐，您之所以不让女孩们讨论也是因为担心吧？”</p>


    “……”</p>


    听见炭治郎的话，鲤夏的眼神变了变，从原本的疑惑变成了担忧，“可是，你看上去并不像是警察，这件事情或许很危险，你还这么小……”</p>


    “不必担心，鲤夏小姐。”炭治郎脸上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我可是很强的！”</p>


    “额……呵呵……”鲤夏看着炭治郎脸上阳光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似乎都被驱散了一些，她轻轻笑着，“是呢，白天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样子很勇敢呢~”</p>


    “这……”炭治郎脸上微红，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p>


    “那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鲤夏收起开玩笑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p>


    “您发现了什么吗？”炭治郎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花魁果然是对这件事情有所察觉的，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或许可以顺着线索找到藏身于花街的鬼。</p>


    虽然不知道老师和宇髓先生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但是看样子应该也只是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粗暴的寻找，这样不太好。在炭治郎看来能够不惊吓到普通人就处理掉藏在暗中的鬼是最好的，那样恐怖的东西会让普通人见上一面就留下心理阴影的吧？</p>


    “是的，”鲤夏表情凝重的点头，“恐怕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察觉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诡异吧？无缘无故一起‘出逃’的人如此之多，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她们出逃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来，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出逃成功了。最让人害怕的是隔壁‘京极屋’的老板娘在前两天夜里突然间跳楼了。”</p>


    炭治郎听到这里，微微点头示意鲤夏花魁继续。</p>


    鲤夏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有些悲伤和惋惜的表情，“我们几家店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京极屋的老板娘……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那种会突然轻生的人，而且……我看见了她死去的模样，她脸上完全不像是自己跳楼的人会露出的表情，更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感到恐惧的表情。所以我觉得……京极屋里或许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p>


    “我明白了，谢谢您提供的线索。”炭治郎微微点头，心里暗暗锁定了调查方向。</p>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怒的火焰。</p>


    从鲤夏花魁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出很明显的恐惧，这里的女孩们不知道忍受着这样的恐惧持续多长时间了。</p>


    藏在这里的鬼似乎格外的嚣张，嚣张到住在这里的女孩们都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异样甚至感受到恐惧。</p>


    太晚了，他们来这里的时间还是太晚了。已经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p>


    “恕我直言，鲤夏小姐，接下来这里或许会变得更加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先暂时离开躲避一下。”炭治郎神色认真的说。</p>


    “离开吗……”</p>


    听见‘离开’这个词汇，鲤夏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是啊，再过不久，我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即使身为青楼女子，也有人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运的，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力，你能明白吗？小炭。”</p>


    “……”</p>


    炭治郎陷入了沉默。</p>


    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p>


    这里的女孩们大多数都是无依无靠被卖来这里的，没有还清债务之前逃离这里被抓住是什么样的下场根本就不必多说。</p>


    这个世界很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通情达理，知晓‘鬼’这种生物的人除了他们之外少之又少，只要世界还在运转，‘秩序’就不会乱，这里的主人并不会因为这些女孩害怕就好心放她们离开。</p>


    “像我们这样的弱女子，就算身边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也只能逆来顺受而已。”鲤夏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悲凉。</p>


    “请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炭治郎轻轻握着腰间的日轮刀，目光变得坚定，“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这几天请好好休息，然后带着笑容离开吧。”</p>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请你小心啊，我可不希望你也稀里糊涂的消失不见呀，小炭。”鲤夏沉默的片刻，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年，她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那么沉重了。</p>


    “放心吧，不会再有任何人消失了。”</p>


    跪坐在地上的炭治郎微微躬身，低头请辞。</p>


    看着少年的动作，鲤夏知道大概是分别的时候了。</p>


    眼前的少年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年，她回想起了白天少年保护她们的举动。</p>


    或许正因为这样，即使这个少年现在带着刀深夜闯入她的房间，她也没有感到害怕。</p>


    她知道那样的刀大概是用来保护像她一样的弱者的。</p>


    于是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p>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在危险的时候会挺身而出挡在别人身前的少年，她能做的只有祝福。</p>


    “祝君武运昌隆。”</p>


    轻轻欠身，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p>


    鲤夏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榻榻米还有紧闭的窗户，就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p>


    ······</p>


    荻本屋深处。</p>


    四下无人。</p>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青楼，唯有这一处地方异常的安静。</p>


    就连住在里面的艺伎们都自觉的避开这里，似乎这里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p>


    “滴答——”</p>


    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坠落在榻榻米上。</p>


    阴暗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异常的散乱，满地都是被割裂的痕迹。</p>


    无数诡异的腰带像是蛛网一样遍布了整个房间，这些腰带锋利无比，更像是有生命一般将房间中间的女人缠绕得死死的。</p>


    女人的嘴被腰带捂着发不出声音，穿着和服的身上各处已经被割裂，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p>


    “好了，说吧~”</p>


    黑暗深处传来让人背脊发凉的女声。</p>


    “你究竟在跟谁报信？”</p>


    女声喋喋不休的询问着被束缚的女人问题，每问一句，那些腰带就会绷紧一分，鲜血不断的从女人身上流淌而下。</p>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女声有些疑惑。</p>


    “啊！我想起了来了，‘莳绪’对吧！？我在问你话呢~快告诉我答案呀？”</p>


    此刻，被问话的莳绪心里只想mmp。</p>


    这只鬼是脑子瓦特了吗？明明知道老娘的嘴已经被堵住了，还特么那么多废话，这分明就只是在愚弄老娘吧？</p>


    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些腰带的束缚，可是无论如何都只会越来越紧。</p>


    “不行，实力相差太大了，根本没办法逃离这里……”</p>


    莳绪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p>


    眼前这只鬼，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上弦！</p>


    花街深处藏着上弦之鬼。</p>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可是现在莳绪并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p>


    另外两位和她一起潜入花街的姐妹此刻都已经联系不上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都已经遭遇不测。</p>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骚乱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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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放开她，听清楚了吗

    “啧——”</p>


    阴影中的身影不爽的咂嘴，“又有人来了，荻本屋里爱管闲事的人真多啊。”</p>


    宇髓天元此刻是懵逼的。</p>


    因为他好像记得他们鬼杀队貌似是‘地下组织’来着，即使不必像忍者那样隐秘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吧……</p>


    他们明明是猎鬼者，为民除害的那种，怎么搞得跟大恶人似的？</p>


    瞧把这里的姑娘吓得，脸上的粉都吓掉了。</p>


    不过轩浩可没工夫在乎这家伙内心所想，提着刀已经来到‘荻本屋’门口。</p>


    两个带着刀的男人突然间闯入全是女人的青楼自然又引起了不小的骚乱。</p>


    “啧——”</p>


    潜伏在荻本屋的伊之助也砸嘴。</p>


    因为楼下传来的骚乱让他的猎物被惊动到了。</p>


    在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处走廊尽头就是‘莳绪’的房间。</p>


    听这里的艺伎们说‘莳绪’突然间得了重感冒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p>


    可是就算以他的脑子来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身为鬼杀队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感冒这种小事情，就中断与队友的联络？</p>


    而且他此刻清楚的感觉到那个房间的不对劲，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总感觉那个房间让他有股黏糊糊的厌恶感觉，这跟之前在无限列车上感知到鬼的时候很像。</p>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接近，原本就要到门口了，可突然间楼下传来的骚乱声惊动了里面的家伙。</p>


    当伊之助‘砰’的拉开房间门的时候除了满目狼藉之外什么也没发现。</p>


    房间内异常糟乱，残留着血腥的气息，但不像是打斗的痕迹，可见双方实力差距相当之大。</p>


    “可恶！让它跑了！”</p>


    伊之助愤恨的大骂着。</p>


    “让谁跑了？”</p>


    提刀赶来的轩浩和宇髓天元皱着眉头问道。</p>


    “当然是鬼啊！”</p>


    伊之助一脸的不满，但是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再加上那张比得上‘花魁’的脸让这不满的表情看上去总感觉怪可爱的。</p>


    “我就说是谁搞出的动静，原来是你们啊！”</p>


    他指着两人的鼻子数落着，“不是说好了这里面交给我来吗？”</p>


    “哟呵？你还挺豪横？”</p>


    轩浩有些无奈的看着伊之助。</p>


    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一直带着野猪头套了，因为摘了头套之后不管这家伙再怎么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也吓不到人。</p>


    “是谁偷偷从蝴蝶居里跑出来的？我允许了吗？”</p>


    “啊这……”</p>


    反射弧较长的伊之助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眼前的是比鬼更可怕的家伙。</p>


    “老家……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p>


    “当然是来斩鬼的。”</p>


    轩浩抬起手里的日轮刀示意。</p>


    “呵，别着急，它跑不了。”</p>


    轻笑一声，他提着刀循着鬼的气息开始追踪。</p>


    他不太擅长追踪，但是那得是超出一定范围内。</p>


    而花街实在太小了。</p>


    刚才那只鬼已经暴露了气息，而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一旦锁定了那道气息，除非这只鬼的速度超过他否则绝对没有逃走的可能。</p>


    可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座城中似乎不止一道这样的气息。</p>


    伊之助和宇髓天元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此刻已经完全感知不到鬼的气息了，但是看着轩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p>


    ······</p>


    京极屋。</p>


    潜伏在这里的善逸生无可恋的走在长廊里。</p>


    身边来来往往的是穿着各异的艺伎们。</p>


    没有人在意他在干什么，毕竟有宇髓天元那样高超的化妆技术，他现在女装的模样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了，要不是靠着‘才艺’或许倒贴京极屋的老板娘都不愿意收留他。</p>


    不过这样也好，长得丑就没有客人会点他，这样就方便他行动。</p>


    他当然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任务是寻找宇髓先生的妻子‘雏鹤’小姐，但是一想到宇髓天元那张甩脸，又想到自己现在被搞得那么丑就满是火气。</p>


    “可恶的鬼，就是因为你，害我被迫吃这狗粮，可别让我逮到了啊！”</p>


    善逸越想越气，走路的模样六亲不认，吓得旁边路过的艺伎们不自觉的避开。</p>


    一边走着，他也没忘记正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京极屋里的一切声音。</p>


    整个京极屋里的气氛异常的沉寂，因为就在前两天这里的老板娘才因为‘坠楼’而死。</p>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异常，所有人都变得忧心忡忡的。</p>


    “拿上那个！那个！”</p>


    “我腰带去哪里了？”</p>


    “我肚子饿了……”</p>


    “做头发的人到了吗？”</p>


    “……”</p>


    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传入善逸的耳朵里，似乎没有什么异样。</p>


    但是就在他快要放松的时候，一道低声的哭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p>


    “有女孩子在哭泣！”</p>


    听见这阵哭声，善逸立马来了变了脸色。</p>


    这对他来说可是头等大事。</p>


    管他是不是鬼不鬼的，只要敢在他面前弄哭女孩子就是不行！</p>


    循着声音赶过去，他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p>


    探头一看，里面的场景把善逸惊到了。</p>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属于‘花魁’的房间。</p>


    可现在这里乱得像是在拆迁一样，没有一样东西是还在原本位置的。</p>


    原本应该呆在房间里的花魁也不在，屋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侍女跪坐在房间中央轻声哭泣。</p>


    “这里发生了什么？”</p>


    善逸上前问道。</p>


    听见他的声音，女孩哭着转过头。</p>


    善逸看见了女孩脸色的发红的痕迹，有些肿，还挂着泪，是被人打过耳光。</p>


    “是谁打了你？”</p>


    善逸脸色变得有些危险，很少有人敢在这样的地方闹事，毕竟能开妓院的老板背后都是有关系的。</p>


    女孩听见善逸的问话哭得更加厉害了。</p>


    善逸慌乱的手足无措，他发现刚才自己没能控制住愤怒的情绪，表情好像有些吓人了。</p>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责怪你啊！遇上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帮你啊！”</p>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善逸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在对方身后不断的安慰。</p>


    可是这个小女孩除了哭泣之外什么也不愿意说。</p>


    “这是……”</p>


    恐惧，他从哭声中听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p>


    这个女孩在害怕着什么，所以才不敢说话。</p>


    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善逸眉头微皱。</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p>


    “你跑到别人的房间里来干嘛？”</p>


    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和不悦仿佛让房间里的空气都骤降了几度。</p>


    蹲在女孩身后手足无措的善逸瞬间绷紧了身体。</p>


    是鬼的声音。</p>


    绝对错不了。</p>


    善逸十分的确定，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并非人类。</p>


    因为他的耳朵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声音中的情绪，那是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将对‘人’的讨厌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声音绝对不是人类能有的。</p>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只鬼恐怕很强！</p>


    这样的压迫感他似乎只从上弦之鬼身上感受到过。</p>


    “喂，快回话，难不成你是聋子吗？”女声再次不耐烦的问着。</p>


    “……”</p>


    但善逸依旧保持着沉默，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p>


    虽然他感觉自己相比之前肯定强了很多，即使对上上弦之鬼也不是不能打。</p>


    可关键是现在手里没刀啊！</p>


    没有日轮刀的鬼杀队剑士，对上上弦之鬼不可能有胜算。</p>


    原本他只是来这里探查情况的，即使真的发现了鬼，也不可能马上动手，废话，能群殴谁会选择单挑？当然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把情报告知队友，等队友都赶到了然后再一起上啊！</p>


    “怎么办？”</p>


    善逸不敢回头，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p>


    因为他害怕回头之后脸上的表情暴露心中所想，这只鬼如果是打算潜伏在这里的话应该是不会随意杀人的，只要不暴露鬼杀队的身份应该就没有问题。</p>


    他耳朵动了动，周围的声音告诉他还有其他人在。</p>


    “蕨……蕨姬花魁，这孩子是昨天刚到咱们店里来的新人……”</p>


    果然，两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躲在房间外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里面的情况，她们抱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住在这里的‘花魁’，不过看着自己的同伴还有刚来的新人有困难还是鼓起勇气解释着。</p>


    “新人？那又如何？”</p>


    被称作蕨姬花魁的女人紧皱着眉头，冷漠的撇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女孩。</p>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两个女孩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p>


    “抱歉，擅自闯入您的房间了，我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这孩子又哭得厉害，于是就……”</p>


    善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夹着嗓子解释道。</p>


    “……”</p>


    沉默了一阵。</p>


    被称作蕨姬的女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低头俯视着唯唯诺诺的善逸，满脸的厌恶，“你长得也太丑了吧？”</p>


    “看着就让人难受，索性赶紧去死怎么样？”</p>


    “那头金色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打算用来勾引男人吗？”</p>


    “笑死我了。”</p>


    #！</p>


    ##！</p>


    ###！！！</p>


    伴随着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传到耳朵里，善逸脸上的青筋越发狰狞，怒气值一步一步往上涨。</p>


    “呀啊啊！！”</p>


    痛苦的惨叫声传来。</p>


    蕨姬一手拎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的耳朵将其提起，疼痛让这个女孩哭得更加厉害了。</p>


    “吵死了！还有力气乱叫，还不赶紧把房间收拾好！？”蕨姬一脸的愤怒，“我不是说过在我回来之前收拾干净的吗？废物！”</p>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马上就收拾，请放过我吧！”女孩哭泣着求饶。</p>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莫名其妙就被蕨姬花魁叫到了房间，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巴掌，莫名其妙的就被吩咐收拾这乱得不成样子的房间，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拾完，没想到蕨姬花魁还回来得这么快。</p>


    这完全就是在刁难人！</p>


    鲜血不断的从被拎住的耳朵上流出，似乎只要再微微用力，她的耳朵就会被生生从头上扯下来。</p>


    然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道满含着愤怒的声音传来。</p>


    “喂。”</p>


    善逸此刻的怒气值已经完全拉满。</p>


    他缓缓起身，伸出手一把紧握着这只鬼抓住女孩的手腕。</p>


    他已经试图让自己冷静了，甚至还朝着吃人的鬼道歉了。</p>


    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p>


    鬼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p>


    于是现在，他忍不住了。</p>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p>


    不就是没有日轮刀吗？你特么还能秒我！？</p>


    “……”</p>


    “怎么？”</p>


    蕨姬冷眼俯视着即使站起来也没自己高的善逸，满脸的不屑。</p>


    “你难道没听见吗？”</p>


    善逸的语气变得冰冷，“我们已经道歉了。”</p>


    “哦？那又如何？”蕨姬冷笑。</p>


    “放开她。”</p>


    善逸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女鬼。</p>


    这只女鬼很漂亮，应该用惊艳来形容，或许是善逸遇见的长得最漂亮的女人。</p>


    他原本应该很心动才是，但此刻，他的内心除了厌恶和愤怒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想法。</p>


    说得恶毒一点，这女鬼扒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激动一下。</p>


    “你想怎么样？”</p>


    “咔——”</p>


    骨裂的声音从蕨姬手腕处传来。</p>


    她脸色突然间一变。</p>


    “我让你放开她，听清楚了吗？”</p>


    善逸面色不善的重复道。</p>


    “呵——”</p>


    伴随着一声冷笑，蕨姬放开了拎着女孩耳朵的手，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普通的人类而已，等下在收拾也不迟。</p>


    她现在要好好收拾一下眼前这个放肆的家伙。</p>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丑八怪罢了，没想到居然有着这样的怪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鬼杀队来的人吧？果然上钩了吗？</p>


    下一刻，饱含力量的纤细手掌朝着善逸的脸上呼啸而至。</p>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这一巴掌力道惊人，如果命中能将人的脑袋直接扇飞。</p>


    然而，就在蕨姬以为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快的速度眼前的臭小子瞬间就会毙命的时候，她的手停下来了。</p>


    准确的说，是被握住了。</p>


    善逸抬起的另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扇来的手臂。</p>


    加上还没放开的另一只手，现在这只鬼两只手都被控制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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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追逐

    “本来不想在这里动手的，是你太过分了。”</p>


    善逸的眼里满是愤怒。</p>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愤怒确实是战胜了恐惧。</p>


    他受不了有女孩在自己面前被欺负。</p>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虽然看似稳如老狗，但是善逸现在内心慌得一批。</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p>


    他真想让炭治郎他们看看自己现在这副英勇的模样，大概会刮目相看的吧？因为这似乎是他头一次这么勇，居然敢在手里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与鬼这样对峙。</p>


    可是说到底还是有些冲动了，这个比倒是装了，可是手里没日轮刀啊，下一秒或许就破功了。</p>


    “人类，你好像很嚣张啊！？”</p>


    蕨姬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p>


    她看着握住自己双手的少年，心中满是愤怒。</p>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抓着我的手呢，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看来今天必须好好管教一下你了。”</p>


    “……”</p>


    善逸不再言语，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怯懦的表情。</p>


    这是心里很不爽，因为眼前这个女鬼甚至还把他当女人，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他是男人会不会更心态爆炸？</p>


    很好，就这么办！</p>


    心下已经有了注意，善逸准备马上实践，毕竟这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不爽。</p>


    “老子是男人，你个瞎眼的蠢女鬼。”</p>


    恶毒的话语从善逸口中蹦出。</p>


    “额……”</p>


    似乎有了作用，眼前的女鬼稍微愣了愣。</p>


    “可恶！”</p>


    意料之中的，这只女鬼微微一愣之后就会大发雷霆的暴走。</p>


    而这也正是善逸想要的效果。</p>


    他现在很害怕，但他知道这里有人比他更加害怕。</p>


    看见气氛有些不对，躲在门外的两个女孩害怕的躲得远远的，可是被蕨姬拎过耳朵的女孩还痛苦的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上。</p>


    女孩哭泣着看着为了救自己正与蕨姬花魁僵持的少年，眼里满是担忧。</p>


    但下一秒，她眼中的担忧变成了恐惧和绝望。</p>


    一瞬间，衣衫炸裂。</p>


    这只鬼摊牌了，不装了。</p>


    ‘蕨姬’不过是她藏身于此伪装成花魁的身份。</p>


    她的真实身份是上弦之六的‘堕姬’。</p>


    原本她并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因为她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引来那位大人想要除掉的目标。</p>


    像这种无名小卒只需要暗中处理掉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身份。</p>


    可眼前的小子实在是激怒她了，大不了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就是了！只要没有人活着，她就不会暴露身份！</p>


    “去死吧！”</p>


    堕姬身上华丽的和服在顷刻间化为碎布，只留下内衣和缠绕着自身的狰狞腰带。</p>


    下一刻，无数的腰带以她为中心四散朝着四周突刺，似乎要将周围的人全部切碎。</p>


    她的脸上透着愤怒和疯狂。</p>


    头一次有人敢这样侮辱她，还是个肮脏丑陋的男人！</p>


    房间被无数坚韧的腰带刺破，剧烈的轰响声惊动了周围一大片人。</p>


    其中包括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轩浩、宇髓天元还有伊之助。</p>


    屋顶。</p>


    刚才时任屋里出来的炭治郎也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骚乱声音。</p>


    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京极屋’。</p>


    “已经太迟了吗？”炭治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p>


    按照鲤夏花魁提供的线索炭治郎推断出鬼很可能就藏在京极屋，原本打算赶快去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可是现在看来战斗已经爆发了。</p>


    “善逸！”</p>


    一个闪身消失在屋顶，炭治郎朝着京极屋的方向疯狂冲刺。</p>


    这场战斗很显然是意外爆发的，因为他们约好了即使找到鬼也不能先轻举妄动，毕竟伪装成艺伎的时候身上可藏不了日轮刀。</p>


    此刻的善逸很可能遇上了危险，他必须赶快赶到救援。</p>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几乎就在一瞬间。</p>


    而在善逸的眼中却像是整个世界都放慢了。</p>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陷入沉睡，而是心里想着很多事情。</p>


    比如鬼杀队战斗的意义，比如他变强的理由，比如他时常做的梦。</p>


    鬼杀队战斗是为了守护民众，他变强是为了回应爷爷的期待，而梦中的他……是个英雄！</p>


    “是时候了，善逸，不要害怕，将梦境照入现实吧！”</p>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善逸不断的在心中呐喊。</p>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隐约的雷鸣声在这一瞬间炸响。</p>


    无数坚韧的腰带在他的视线中缓慢延伸，撕裂空气，似乎被它撞见的一切物体都会被无情的撕开。</p>


    狭窄的房间，瞬息间就会被无数的腰带刺破，呆在这里的人类貌似只有被切成碎片的结果。</p>


    跪倒在地的女孩正在哭泣，定格的脸上满是绝望。</p>


    手里没有日轮刀，无法抵挡这些诡异的腰带。</p>


    “那就躲开好了。”</p>


    在这几乎遍布整个房间的大范围攻击中，善逸找到了唯一的出路。</p>


    一条曲折的光线在停格的密集腰带中折射，从房间的出口照进，几经折射连接到了地上受伤的女孩身上，最后照进善逸睁开的双眸中，仿佛雷光闪过。</p>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消失了。</p>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恢复了运动。</p>


    在堕姬惊讶的目光中，她失去了眼前的目标。</p>


    金黄色的闪电划过纵横交错的密集腰带，几缕血丝萦绕在雷光闪过的轨迹上。</p>


    剧烈的轰响过后，整个房间被腰带刺穿破坏殆尽，但是让堕姬感到愤怒的是没有人死！</p>


    三个小女孩还有眼前的少年，全不见了！</p>


    她原本的目的是秒杀掉这个房间范围内的所有人，然后迅速离开这里再次潜伏，可现在眼前的场景并不能让她满意。</p>


    善逸的身影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堕姬的攻击范围之外，怀里还护着本该被撕成碎片的女孩们，好在这三个小女孩年纪尚小，否则他还真没办法同时带着三个人行动。</p>


    即使如此，他身上被划破的衣衫里渗出的血迹显示着刚才的一刹那间救出这三个女孩并非那么容易。</p>


    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成功带着人从那致命的范围攻击中全身而退了。</p>


    没有任何的诀窍，仅仅是依靠绝对的速度，凌驾于眼前之鬼的绝对速度。</p>


    “丑八婆，你追不上我的。”</p>


    善逸做着鬼脸，撇过头朝着堕姬讥讽着。</p>


    眼前的鬼很强，或许是上弦之鬼，即使手里有日轮刀他也没有把握单杀，但是——只比速度的话这只鬼简直弱爆了！</p>


    “胆小鬼就胆小鬼吧，我胆子本来就小，我认了，但是不能打我还不能跑嘛？”</p>


    善逸抱紧怀里的女孩脚下发力，他打算先离开这里。</p>


    “可恶，臭小子，有本事别跑！”</p>


    “略！丑八婆，有本事就在这等着！看我不提刀来砍死你！”</p>


    善逸一边嘲讽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窜出窗户跃上屋顶。</p>


    他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真的打算安顿好了怀里被吓晕的女孩拿上刀再回来砍死这只丑鬼。</p>


    当然，他指的是叫上人然后再回来。</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他人也应该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往这里来。</p>


    “善逸！”</p>


    果然，他刚跃上屋顶跑了一段距离就遇上了闻声赶来的炭治郎。</p>


    “我先把这几个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那只鬼就在下面的房间！”</p>


    “明白！”</p>


    短暂的交流后，两道身影错身而过。</p>


    炭治郎立马就明白了善逸的意思。</p>


    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的朝着善逸来的方向冲过去。</p>


    善逸的意思是那只鬼就在里面，为了防止它逃跑，让他先进去拖住。</p>


    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刚才的动静惊醒了许多已经熟睡的人，那些刚从梦中醒来的人迷迷糊糊的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这只鬼突然发难会死很多人，必须有人先限制住它。</p>


    果然，炭治郎还未到达，就看见眼前的屋顶被无数腰带刺破，然后撕碎。</p>


    一瞬间碎裂的砖瓦四散纷飞，让炭治郎前进的脚步都受到了影响。</p>


    “可恶的臭小子！”</p>


    暴躁的女声从上方传来。</p>


    炭治郎抬起头，发现了那只追着善逸出来的鬼。</p>


    月光映衬着一张很美丽的脸，但是此刻这张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p>


    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这只鬼曼妙的身材和美丽的面孔分神，因为传到鼻孔中恶臭让他有些头皮发麻。</p>


    如此浓郁的鬼气，绝对不是下弦之鬼。</p>


    而且那些像是翅膀一样飘散在夜空中的诡异腰带让他感到了危险。</p>


    “啧，你又是谁！？”</p>


    堕姬看着眼前又一个突然出现少年，十分不爽。</p>


    “嗯？那个耳坠……”</p>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似乎就是那位大人想要除掉的目标之一。</p>


    于是她伸出手。</p>


    那些诡异的腰带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掠去，目标是站在屋顶的炭治郎。</p>


    “！”</p>


    破空声呼啸而至，炭治郎赶紧停下冲刺的步伐，咬着牙挥刀格挡。</p>


    他冲得有些快，那些腰带也来得很快，相向而行的他来不及躲避，只能被迫硬接下这一击。</p>


    “咔咔咔——”</p>


    屋顶的砖瓦不断碎裂。</p>


    炭治郎举着日轮刀抵挡着扑面而来的力量，整个身体被这股力量推动着不断后退。</p>


    “好强的力量……”</p>


    鬼果然是鬼，轻易就拥有了他们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磨炼出来的力量。</p>


    而且战斗的方式总是如此诡异。</p>


    看着眼前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扭动的腰带，炭治郎大概明白了这就是这只鬼的武器。</p>


    只是不知道除了可以随意控制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力。</p>


    “真是烦人！”</p>


    堕姬看着挡下自己攻击的少年眉头越皱越紧。</p>


    怎么接二连三出现的臭小子都这么难缠！？</p>


    什么时候鬼杀队随便跑出来几个小子都能轻易挡下身为上弦之鬼的她的进攻了？</p>


    要知道，在过去的百年里她亲手杀死的柱都有七个之多，而那些柱或许还不如眼前乳臭未干的少年。</p>


    那位大人说得果然没错，不能再继续让鬼杀队的人发展下去了。</p>


    “去死！”</p>


    又是两条腰带从堕姬背后伸出，蜿蜒着从两侧朝着正在与腰带角力的炭治郎穿刺。</p>


    “还有！？”</p>


    炭治郎眼神一变。</p>


    他不知道眼前这只鬼到底有多少条腰带，没办法，只能先暂时拉开距离了。</p>


    收起抵抗的力量，轻轻从屋顶跃起。</p>


    瞬间，炭治郎的身体就被抵着他的数条腰带捅飞出去。</p>


    “臭小子！你们只会逃吗？”</p>


    堕姬落在屋顶上，看着突然间放弃迎战的炭治郎气得直跺脚。</p>


    从她身上延伸而出的数条腰带在绷直了也够不到飞出去的炭治郎。</p>


    倒飞中的炭治郎扭转着身形调整姿态再次落到屋顶上，除了手臂因为冲击有些发麻以外并没有任何不适。</p>


    “抱歉，祢豆子，这只鬼很强，我背着箱子大概不是她的对手。”</p>


    他轻轻放下背上的箱子，朝着自己的妹妹嘱咐道，“乖乖待在箱子里别动，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千万不要从箱子里出来！”</p>


    话音刚落，屋顶的砖瓦瞬间开裂，炭治郎的身影如同炮弹般朝着堕姬飞射而出。</p>


    他冲刺向前，在满是砖瓦的屋顶掀起一阵狂风，日轮刀在夜空中呼啸闪过，瞬息间就来到了堕姬面前。</p>


    “有点意思。”</p>


    堕姬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p>


    望着朝着自己袭来的模糊残影，飞舞的刀光让她感到了危险的气息。</p>


    为什么每个人速度都如此之快？难道说是自己太弱了吗？</p>


    她不禁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p>


    不过这样的攻击还没到她反应不过来的地步，腰带缠绕在身前，形成防御的护罩。</p>


    当坚韧的腰带挡住刀锋的刹那，她终于看清了少年的那柄漆黑的日轮刀。</p>


    漆黑的刀刃仿佛融入了黑暗一般让她险些没能分清楚距离，好在她聪明用腰带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p>


    受到坚韧有力的腰带阻拦，那刀刃在离她的脖子仅仅几寸距离停下。</p>


    “什么！？”</p>


    这回轮到炭治郎的脸色变了。</p>


    他没想到这腰带居然有着如此强的韧性，他的日轮刀似乎没办法轻易将其斩断。</p>


    “哼！”</p>


    堕姬看着炭治郎脸上吃惊的表情冷哼一声。</p>


    紧接着，屋顶传来了激烈又急促的争鸣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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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欲望

    锋利的腰带坚韧无比，一条接着一条不断的朝着炭治郎袭来，频率高到几乎重合，炭治郎不断的用刀格挡，手臂都因为连续不断的震动有些发麻。</p>


    两道身影所过之处像是拆迁一样掀起一片片砖瓦，造成的声音惊动了整条街的人。</p>


    这座‘不夜之城’的行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这样的不断响起的剧烈动静下意识的四散分逃。</p>


    对攻越发激烈，让炭治郎根本无暇顾及这场战斗是否被普通人发现。人类可不像鬼一样拥有超凡的恢复力，即使他经过再魔鬼的训练也改变不了是人类的本质，只要稍有不慎，这诡异的腰带就会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痕。</p>


    “砰——”</p>


    再次借着腰带的冲击拉开距离，炭治郎在屋檐上借力，余光看了一眼堕姬的方向，调整好呼吸。</p>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p>


    炭治郎并没有选择使用日之呼吸，拖延时间的话‘日之呼吸’负荷太大了，现在的情况擅长防御的水之呼吸更加有用，他要做的是拖延到其他人赶来。</p>


    可是拖延归拖延，他还是选择了一上来就用水之呼吸最强的一招。</p>


    因为眼前的这只鬼……怎么说呢，炭治郎感受到了她身上有着上弦之鬼的气势，也确实比下弦之鬼强上很多，但是真正交手起来却发现比遇见的其他上弦之鬼弱很多，至少不会让他有力不从心的感觉。</p>


    总之，他感觉自己一个人或许就足以应对。</p>


    所以他在想或许可以找找机会将其斩杀掉？</p>


    伴随着身姿的旋转，日轮刀在夜空中划出月轮般的弧线，一轮接着一轮，将炭治郎围绕其中。</p>


    袭来的腰带被刀刃尽数弹开，而且一次比一次弹开得更远。</p>


    又一次对拼后，堕姬眉头微皱。</p>


    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对面的少年伴随着剑舞力量越来越强了。</p>


    看着越来越近的日轮刀，她开始有些慌乱。</p>


    因为面对这个少年这样攻防一体的剑技一时间她居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p>


    “不能硬接这一刀。”</p>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本能让堕姬明白必须想办法躲开。</p>


    于是，伴随着剧烈的轰响，腰带掀起了屋顶。</p>


    “！！？”</p>


    “混蛋！”</p>


    炭治郎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p>


    因为这只鬼这样的举动无疑会伤到屋子里还没撤离的普通人。</p>


    虽然街上的人多数已经察觉到危险跑了，但是屋里却还有着不知外面发生什么沉沦在欲望中的人。</p>


    而这也确实是堕姬的目的。</p>


    “哼！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鬼杀队？”</p>


    身为鬼的她，当然知道鬼杀队剑士们战斗的意义。</p>


    不就是保护这些弱小可怜又愚蠢的人类吗？</p>


    她之所以会选择花街作为潜藏之地可不是没有原因的。</p>


    这里鱼龙混杂，但不论好坏，都是人类。</p>


    而只要是人类，就都可以作为她的人质！</p>


    “还好……”</p>


    看着被掀开的屋顶没有人在，炭治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日轮刀加速，脚下的步伐朝着堕姬接近。</p>


    但这样的反应让堕姬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p>


    如果遇见一个不管普通人只顾着斩鬼的剑士她这招可就没有作用了，这小子看上去很紧张，也就是说正和她意！</p>


    “果然，人类就是愚蠢的生物。”</p>


    堕姬一跃而下来到的房间中，朝着炭治郎投去挑衅似的目光。</p>


    然后挥舞着腰带在墙体上开辟道路，肆无忌惮。</p>


    “混蛋！”</p>


    炭治郎停下了手中的剑技，‘生生流转’虽然很强，但会影响他行动的速度，眼前的鬼很显然看到了这一点，用这样的方式迫使他自己停下。</p>


    不过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停下剑技追上去。</p>


    因为堕姬将整个‘花街’作为了人质。</p>


    “站住！”</p>


    为了保护还待在屋子里不知道情况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人，炭治郎快速跟了上去。</p>


    ······</p>


    “怎么了？”</p>


    伊之助虽然脾气比较暴躁，但是感知却出人意料的敏锐。</p>


    身边的人心不在焉他一眼就能看出来。</p>


    比如这个自称‘华丽之神’的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和他一起跟在前面的老家伙后面，根本就没有用心，如果不是前面有人带路这家伙大概已经迷失在花街复杂的街道里了。</p>


    “……”</p>


    被伊之助提问的宇髓天元沉默着。</p>


    “唉……”</p>


    在前面带路的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p>


    “去吧，先去找你失踪的妻子，那只鬼就交给我。伊之助你也跟他一起去。”</p>


    被一眼看穿内心所想的宇髓天元微微愣了愣，然后停下脚步。</p>


    “那个方向，还有那里……”</p>


    轩浩抬起手，指了两个方向，“我感觉到这两个方向有与那只鬼同样的气息，你们可以从这两处开始寻找。分头行动吧，动作快点。”</p>


    “感谢！”</p>


    宇髓天元眼神立刻就变得清明了。</p>


    他深深的朝着眼前的老人鞠躬，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p>


    “额……”</p>


    一旁的伊之助还愣着。</p>


    “别发愣了，你去另一处找。”</p>


    “哦哦！猪突猛进！”</p>


    看着两道飞速远离的身影，轩浩无奈的摇头，转过身，朝着不远处正在楼宇间穿梭的那道气息缓步走去。</p>


    街道上依旧有着拥挤的人群。</p>


    这毕竟是一座充满欲望的城市，远处的小打小闹似乎并不能影响这座城市正常的运行。</p>


    老人逆着人潮在街道里穿梭，步伐很缓，将人的欲望尽收眼底。</p>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拯救，如果不是无惨的缘故，他甚至不会去厌恶‘鬼’这种生物。</p>


    毕竟世界就是这样够成的，有善，就会有恶。</p>


    鬼不过是将恶以一种形式展现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人’的欲望。</p>


    人类就是这样自私的生物，大多数时候只会，也只能顾虑自己。</p>


    但是见到别人遇见麻烦，也总会不自觉的伸出援手。</p>


    这听上去很矛盾，但这就是人类。</p>


    “所以我才，更喜欢人类。”</p>


    ······</p>


    光鲜亮丽的背后，都会存在阴影。</p>


    街角店。</p>


    游郭最低级的店，那些得不到客人指名和身患疾病的艺伎都会被打发到这里来。</p>


    这里破旧不堪，与繁华的城市中央格格不入，更像是贫民窟。</p>


    而这里正是轩浩所指的其中一处方向的尽头。</p>


    宇髓天元面色阴沉的来到这里，然后找到了被困在这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妻子之一雏鹤。</p>


    雏鹤很聪明，在潜伏在花街的过程中成功识破了蕨姬鬼的身份，但对方也很警惕，一直怀疑着她，她被时刻严防死守，甚至找不到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p>


    不得已只能服下毒药尝试以患病为由逃出‘京极屋’，谁料蕨姬在送行的时候将一条腰带作为饯别礼物送给了她，这自然是为了对她进行严密监视，以及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能够瞬间杀人灭口而做的保险。</p>


    可即使是知道这一点，面对绝对的力量差距，雏鹤也没办法拒绝这样的‘饯别礼物’，否则立刻就会被杀死。</p>


    “她的腰带可以吸收并关押人类，用这样的方法，她抓了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些女孩应该大多数都还活着……”虚弱的雏鹤小声的将情报口述给怀抱着她的宇髓天元听。</p>


    总结起来就是——这只鬼讨厌丑陋的东西，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专挑漂亮的吃，而且喜欢新鲜的。</p>


    “这么说来……她还挺挑食的啊？”</p>


    宇髓天元语气越发冰冷。</p>


    目前的情报总结下来。这只鬼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关押了许多女孩作为‘储备粮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轩浩先生所指的另一个方向。</p>


    “这次的任务你就不要再跟着操心了，鬼杀队这次来的阵容很强，就算无惨亲自来了也死路一条。”</p>


    宇髓天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解毒药丸塞入雏鹤嘴里，“解药生效后立刻离开这里，顺便组织所有普通人撤离，听清楚了吗？”</p>


    “是……”</p>


    听着怀中雏鹤轻声的回应，宇髓天元轻轻将她放下，随后再次消失在原地。</p>


    屋顶，他快速的奔跑，朝着轩浩先生所指的另一个方向。</p>


    一边跑着，他一边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终于在一处空旷无人的破旧街道上发现了端倪。</p>


    “在这里，深入地下！”</p>


    从地下传来了有人正在战斗的声音，回声很响，对声音极为敏感的宇髓天元听得一清二楚。</p>


    他俯身贴地，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像是声呐一般地下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p>


    这里的地下深处存在一个洞穴，但是通往那里的地道只能勉强允许小孩通过。</p>


    “锵——”</p>


    两柄用链条连接在一起的硕大日轮刀被宇髓天元缓缓从背后抽出。</p>


    双臂顿时青筋暴起，力量瞬间涌现。</p>


    音之呼吸·一之型·轰！</p>


    如同其名，剧烈的轰响声刹那间响彻天际。</p>


    他所使用的双刀是特质的，能够引发威力惊人的爆炸。</p>


    “啧——”</p>


    躲避着炭治郎追击的堕姬咂嘴。</p>


    “这声音……能够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柱吗？”</p>


    听着远处传来的剧烈轰响声，堕姬越发感觉情况不妙了起来。</p>


    她知道那个方向，大概是自己用来藏人的巢穴被发现了，不过现在没有心思分心去管。</p>


    因为仅仅是身后这个追着她的少年就已经让她感觉足够难缠了！</p>


    “臭小子，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p>


    “无可奉告！”</p>


    炭治郎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变得铁青。</p>


    因为眼前这只鬼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p>


    居然企图用普通人的生命来威胁他，简直不可饶恕！</p>


    “一个接着一个……”</p>


    堕姬脸上的表情越发狠厉，“真是让人不爽啊，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p>


    “去死吧！”</p>


    四条锋利又坚韧的腰带从四个方向朝着炭治郎袭去。</p>


    “该死的家伙，是你！”</p>


    炭治郎毫不犹豫的迎面而上，呼吸节奏开始变化，手里的剑技也开始改变。</p>


    日之呼吸·肆之型·烈日红镜。</p>


    靠近他的腰带在一瞬间被斩裂，这是他第一次斩断这些坚韧的腰带。</p>


    殷红的鲜血从断裂出溅射开来，这些腰带果然与这只鬼是一体的。</p>


    “！”</p>


    堕姬看着自己被斩断的腰带心里更慌了。</p>


    眼前的少年所使用的剑技瞬间变了，比之前更加凌厉，还有那扑面而来的呼啸声……是他在呼吸？</p>


    不知为何，这样的沉重呼吸声让她感到有些心颤。</p>


    日之呼吸·一之型·炎舞。</p>


    “可恶！”</p>


    看着眼前像是带着烈焰一般的弧形刀光，堕姬被迫不断的后退。</p>


    眼前这个少年的攻击越发猛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炽热的风刃在她脸上留下浅浅的血痕。</p>


    刺痛的感觉让堕姬越发懊恼，“你竟敢！划伤我的脸！”</p>


    “……”</p>


    炭治郎脸上的神色依旧不为所动，其实他是想说抱歉的，因为他想砍的是脖子，只是这只鬼躲开了而已。</p>


    腰带抽打着空气发出尖锐的风声，再次将近在咫尺的炭治郎笼罩其中。</p>


    但是面对着几乎覆盖所有退路的攻击，炭治郎并没有慌乱。</p>


    日之呼吸·十一之型·幻日虹。</p>


    他的身形像是起舞般开始旋转，伴随着高速的回旋闪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残影被堕姬的腰带贯穿。</p>


    看着眼前被贯穿的身影突然间消失无踪，堕姬稍微愣了愣。</p>


    “在哪里？”</p>


    漆黑的夜空中，一条只有炭治郎能够看见的‘空隙’之线从堕姬的脖子连结着他手中的日轮刀。</p>


    他翻转的身影瞬间浮现在堕姬身后上空，手中的刀刃沿着‘空隙’之线斩出。</p>


    日之呼吸·十之型·火车。</p>


    带着烈焰的刀刃在夜空中划出像是车轮一般完美的圆弧，目标直指堕姬的后颈。</p>


    但是就在刀剑将要触及目标的时候，空隙之线被绷断了。</p>


    似乎是堕姬察觉到了危险，发疯似的用腰带将自己包裹起来。</p>


    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斩击即使斩断了这些腰带也没有力量继续斩断脖子了。</p>


    “唉……”</p>


    炭治郎自然清楚这一点，微微叹了一口气，收刀拉开距离。</p>


    人类在面对鬼的战斗中是不允许出现失误的。</p>


    现在他占据上风，如果急于求成出现失误让对方抓住机会的话，不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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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5章 ‘自私\’

    另一边，伊之助也以他那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在加上有轩浩指引大概的方向</p>


    很快就找到了进入鬼藏身之处的入口。</p>


    这是位于各个妓院中底板下的狭窄洞穴，藏身于花街之中的鬼正是通过这样狭窄的洞穴在各个妓院之间悄无声息的来回的。</p>


    “总算让我找到了！”</p>


    伊之助看着眼前的洞口兴奋大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入敌阵乱杀了。</p>


    于是……</p>


    砰！</p>


    洞口太小了，他的头倒是能够通过，身体却卡在了外面。</p>


    “哈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p>


    伊之助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气馁，反而越发兴奋的大叫。</p>


    “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俺！俺可是能主动让全身关节脱臼的奇男子！”</p>


    说着，他开始扭曲着肢体身上开始发出‘咔咔’的声音，全身的关节在他自身的控制下奇迹般的脱臼，整个身体变得像是猫一样柔软。</p>


    众所周知，猫是‘液体’，柔软的身体让它能够在各种缝隙中来去自如，理论上来说只要头能够通过，就能够畅通无阻。</p>


    而此刻的伊之助也是一样的。</p>


    “哇哈哈哈！！猪突猛进！谁也别想拦住俺！”</p>


    在一声狂笑声中，伊之助一头钻进了狭窄的洞穴。</p>


    沿着洞穴一路向下，很快他看见了细微的光亮。</p>


    “找到你了！”</p>


    兴奋的冲出洞口，伊之助一个翻腾稳稳的落在地面上。</p>


    这里就是潜伏在花街之中的鬼深处与地底的巢穴。</p>


    骨骼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伊之助将自己的关节尽数复原，然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p>


    四周变得开阔，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p>


    满地都是堆积的骸骨，空旷的洞穴中纵横交错着许多诡异的腰带，这些腰带上每个一米左右就会印着一张人类的脸，栩栩如生。</p>


    不，敏锐的感知告诉伊之助，这些像是‘画’在腰带上的人类是活的。</p>


    “是这只鬼的特殊能力吗？把这些抓到这里的女人全部关进腰带里，然后等着自己肚子饿的时候就直接拿出来吃掉。”</p>


    即使是伊之助这样简单的头脑，也能够轻易看破这只鬼这样做的目的，“真是恶心。”</p>


    “死虫子，究竟谁才恶心？”</p>


    诡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伊之助警觉的回头，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有足以让他警惕的气息。</p>


    准确的来说，这里只有腰带上充斥着浓郁的鬼气，但这样的腰带并不可怕。</p>


    所以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p>


    “盯——”</p>


    伊之助挠了挠头，有些纳闷的看着眼前像是蚯蚓一样扭动着的腰带。</p>


    这条腰带上居然长出了眼睛和嘴。</p>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腰带上长出的嘴里传出的。</p>


    “这蚯蚓怪是什么鬼？好恶心。”</p>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臭虫！”</p>


    伊之助的话让整条腰带都在不住的颤抖，“擅自闯入别人的粮仓里，还是只又脏有丑的臭虫，有什么资格说我！？”</p>


    “少啰嗦，扭来扭去的恶心死了，你这腰带蚯蚓！”</p>


    伊之助懒得废话，提刀就上。</p>


    两只手中的日轮刀挥舞，刀光在纵横交错的腰带之间闪过。</p>


    那些关押着人类女人的腰带在一瞬间被斩断数条。</p>


    腰带断裂后，里面昏迷着的人类坠落在地上。</p>


    “可恶的小子，停下！”</p>


    愤怒的声音从腰带上长着的嘴里传出。</p>


    伊之助的速度太快了，这条腰带只不过是堕姬从身上分裂出来的类似于分身的东西而已，甚至连人形都没有，根本阻止不了伊之助的动作。</p>


    “怎么可能停下来，你个白痴！”</p>


    伊之助狂笑着臭骂道，“肚子里关着这么多人动不起来吧？肥蚯蚓！就凭你这龟爬一般的速度也想打中本大爷？滚回娘胎里重新来过吧！”</p>


    “切！”</p>


    腰带看着伊之助的动作，诡异的经脉在腰带上蔓延就像是气得青筋暴起。</p>


    伊之助的斩击虽然看上去粗犷，但是每一刀都精确的避开了人类，将它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新鲜食物放出来了。</p>


    它试图将这个猪头少年捆起来，但是却发现这个少年的感知极其敏锐，明明身处地下光线不好，对于靠着视线行动的人类来说是致命的劣势，可是无论它从何处进攻都会被这个臭小子瞬间察觉到并躲开。</p>


    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见它好不容易存储起来的粮食全部放走。</p>


    “可恶的小子！这是你逼我的！”</p>


    腰带疯狂的朝着坠落在地面的人类身上扑过去。</p>


    它只是堕姬的分身而已，原本是不可以擅自吃掉这些‘储备粮’的，但是眼前的敌人很强，除了通过吃人增强实力之外它想不到能够驱逐敌人的方法。</p>


    此刻它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在外面的本体似乎也陷入了苦战，不可能回来支援。</p>


    “！？”</p>


    可是，它的去路瞬间就被挡住了。</p>


    “在本大爷面前，还想吃人？”</p>


    伊之助满嘴的嘲讽。</p>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条破腰带的想法。</p>


    兽之呼吸·六之牙·参差啃噬！</p>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交错斩击，想要扑向人类的腰带瞬间被撕成碎片。</p>


    “呵，没用的！白痴！”</p>


    即使那段腰带被撕成碎片，眼睛和嘴巴很快就从腰带上的另一处生长出来。</p>


    “我又不是本体，可没有脖子那样的弱点！就算你把我砍成无数段又如何？很快我就可以恢复原状，到最后被累死的只有你！”</p>


    “啧——”</p>


    伊之助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p>


    这样一边保护人类一般砍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必须想办法将这些人类救出去，然后去找本体砍！</p>


    “没用的没用的！”</p>


    腰带疯狂的嘲讽着，“就凭你一个人能保护她们多久呢？这里没有人类能走出口，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居然能钻过那样狭窄的缝隙，但是别想着将她们救出去！”</p>


    “可恶！烦死人了！”</p>


    伊之助有些抓狂。</p>


    他要的可是砍鬼砍到爽，对这样没完没了的在这里当裁缝一点兴趣都没有。</p>


    怎么办？怎么办？伊之助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的，因为他感觉这只鬼说得好有道理，这些女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累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可以随便卸下关节，总不能剁成肉沫塞到洞里运出去。</p>


    “为什么要将这么麻烦的任务交给我啊！混蛋老头！”</p>


    “嗖——”</p>


    就在伊之助嫌烦的时候，一道道破空声传来。</p>


    飞射的苦无精准的命中了那些想要吞噬人类的腰带。</p>


    “这些人交给我们保护！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对付它就可以了！”</p>


    “你们谁啊？”伊之助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女人。</p>


    这两个人一边骂着这些腰带恶心一边从身上掏出苦无应对这攻击。</p>


    她们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似乎是被抓的时候反抗所致。</p>


    “我是宇髓的妻子！其实没多少本事，所以请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望！”</p>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胆小的女人战战兢兢的用苦无格挡着腰带的进攻，眼角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挡在那些昏迷的普通人身前保护着他们。</p>


    “须磨，不要在战场上说丧气话！”另一个女人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恶狠狠地训斥道。</p>


    “可是莳绪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炮灰’吧！？连这次的卧底任务我也是转眼就被抓住了……所以我哪里保护得了这些人嘛，搞不好我第一个就被杀了！”</p>


    “……”</p>


    伊之助越听越暴躁，“你们是笨蛋吗？究竟是来添乱的还是帮忙的？”</p>


    他总算知道宇髓的妻子为什么会被抓住了，这种笨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p>


    “真是麻烦！”</p>


    兽之呼吸·伍之型·狂乱撕扯！</p>


    伊之助像是野猪一样在这片空间里乱窜，猪突猛进的同时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两柄日轮刀。</p>


    缭乱的刀光毫无章法的朝着四面八方挥砍，将遍布在这里的腰带几乎全部斩断。</p>


    “呼——”</p>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的伊之助停下步伐。</p>


    手忙脚乱的须磨和莳绪也松了一口气。</p>


    可是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被斩成碎片的腰带很快就会复原，这样下去没完没了。</p>


    “哇呜呜呜——怎么办！？”</p>


    须磨着急得直接哭了出来。</p>


    “妈的，麻烦死了！”</p>


    伊之助也再次调整好呼吸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进攻。</p>


    真的就像这条令人厌恶的蚯蚓腰带说的一样，不论他如何砍断这些腰带都是没用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本体’，这种局面他们似乎只能被动不断消耗，根本无解。</p>


    “轰——”</p>


    突然间，整个巢穴都开始不断震颤。</p>


    “！？”</p>


    巢穴里的所有人都疑惑的抬起头望向高处，就连刚刚恢复如初的腰带目光中也带着不解。</p>


    “这是……什么情况？”</p>


    隐约间，能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风。</p>


    似乎有人从上面开了一个洞下来，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地面开出一个直通这里的大洞来啊！？</p>


    破碎声响起，随后尘土开始弥漫，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方突破地面坠落而下。</p>


    烟雾散去后，一道魁梧的身影浮现，他手中的双刀在漆黑的洞穴里闪烁着森然的寒光，刀刃上隐约能够看见‘恶鬼灭杀’的字样，这四个字像是被无数鲜血侵染后渗透着暗红的光泽。</p>


    沉重的呼吸声响起，整个地穴中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见，像是洞穴中沉眠的巨熊苏醒，让人心颤。</p>


    从这个男人坠入地穴那一刻起，缠绕在地穴中的腰带就在不断地颤抖着。</p>


    因为它感受到了令它恐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柱！</p>


    还没来得及等它反应，那道身影动了。</p>


    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挥舞着手中两柄巨刃。</p>


    顷刻间，密集的腰带化作漫天碎屑。</p>


    宇髓天元收起手中的日轮刀，背身停在两个女人身前，“莳绪，须磨，抱歉，我来晚了。”</p>


    “天元大人……”</p>


    两个人女人看着那道伟岸的背影，热泪盈眶，眼里似乎升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p>


    她们知道，自己好像能够终于能够继续活下去了。</p>


    为什么要说终于呢？因为曾经的她们并不会有这样的期盼。</p>


    无论是‘希望’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这种念头’都是不存在的。</p>


    当初的她们对死亡毫不畏惧，毕竟她们是忍者，从小受的就是要用于舍身赴死的教育。</p>


    任务才是第一位的，为了完成任务舍弃生命是理所当然的。</p>


    尤其是她们还是女性忍者，原本就已经在力量上弱于男性忍者的她们，做好牺牲的觉悟已经算是最低程度的努力了。</p>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告诉她们‘不可以死’。</p>


    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想着自己该如何活下来就可以了，保全性命是最重要的，无论舍弃多少东西，都要设法活下去，活着回到他的身边。</p>


    这种做法有悖于她们的使命和从小受到的教育。</p>


    可是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自私’。</p>


    自私的想要她们活下去，自私的为生命的重要性排好了名字——首先是她们三个，然后是普通民众，最后是他。</p>


    无论是加入鬼杀队还是这样蛮横无理的奇怪生存方式都是这个男人擅自决定的。</p>


    因为他知道她们是‘忍者’。</p>


    忍者是没有思想的工具，只会听从命令。</p>


    “啪——啪——”</p>


    两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在两个女人额头上。</p>


    宇髓天元微笑着看着流泪的两个女人，“做得不错，你们华丽的完成了我给你们的终极任务，真不愧是我的爱妻。”</p>


    男人嘴里说的‘终极任务’自然是指的‘活着’。</p>


    “哇啊——”</p>


    须磨扑上去抱着宇髓天元痛哭流涕，莳绪的眼角也沾着泪光。</p>


    如今的她们早就已经不再是‘忍者’了。是这个男人让她们意识到‘想要活下去，不愿意太早死掉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坏事’。</p>


    “……”</p>


    伊之助看着眼前莫名其妙腻歪在一起的两女一男感到十分的无语，“喂！华丽之神，那些蚯蚓腰带可是趁着你们搂搂抱抱的时候顺着地道跑掉了啊！”</p>


    “吵死了，我知道！”宇髓天元满不在乎，“所有人都得救的不就好了吗？而且这种货色遇上我逃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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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我们不能用温柔去面对黑暗

    “可是天元大人，他说得对，不尽快追上去的话，会有很多人受到伤害的……”莳绪在一旁小声逼逼。</p>


    “放心好了，它逃了也没用，轩浩他们都在上面呢。”宇髓天元并没有太过担心，应该说担心也没有意义。</p>


    他已经让雏鹤去疏散人群了，毕竟要围猎的可是一只上弦之鬼，战争已经打响，夜晚终归是鬼的主场，战场是游郭这一整座城市，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只能想办法降低损失而已。</p>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潜伏着几只上弦之鬼。</p>


    “莳绪，你和须磨去帮助雏鹤疏散人群，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够加入的。”</p>


    说完，宇髓天元一手一个抱起自己的两名妻子，一跃而起。</p>


    “喂喂喂！”</p>


    看着直直的朝着夜空窜上去的宇髓天元，伊之助举着日轮刀大喊，“不要丢下我啊！”</p>


    “我要开始华丽的大闹一场了，哪有空管你！自己跟上，猪头！”</p>


    宇髓天元头也不回，落地后将两位妻子放下，然后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p>


    “好快！？”</p>


    追着上到地面的伊之助目光中透着惊讶。他这才发现宇髓天元动起真格的来他根本追不上！</p>


    果然，这些被称作柱的家伙都是深藏不露的，之前还是小瞧他们了。</p>


    “可恶，等等我啊！？”</p>


    伊之助气得跺脚。</p>


    ······</p>


    另一边，堕姬与炭治郎的交战还在继续。</p>


    不过与其说是交战，不如说是炭治郎在追着堕姬跑。</p>


    狡猾的堕姬利用建筑物巧妙的躲避着炭治郎的追击，并且时不时的还会朝着屋子里撞见的人类发起进攻拖延炭治郎的步伐。</p>


    面对这样无耻的打法炭治郎只能被迫被消耗体力。</p>


    然而就在某一刻，一直躲避着炭治郎追赶的堕姬突然间停下了脚步。</p>


    夜空依旧是深邃的黑色，此刻正是月黑风高时，距离天亮还早。</p>


    堕姬捅破天花板窜到屋顶，面色阴沉的踩着屋檐矗立。</p>


    在后面追赶的炭治郎也停下了脚步。</p>


    “什么情况？”</p>


    他有些疑惑，“不躲了吗？”</p>


    “愚蠢的人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害怕你吧？”</p>


    堕姬望着天边，一脸不屑，居高临下的看着停在自己不远处的炭治郎。</p>


    虽然一直被追着跑，但好像丝毫不妨碍她此刻嚣张的态度。</p>


    “不，你怕不怕我都无所谓。”</p>


    炭治郎一脸严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你不跑当然最好！”</p>


    他握紧了日轮刀准备再次攻击。</p>


    经过刚才的追逐，他对眼前这只鬼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p>


    虽然瞳孔里确实刻着上弦的字样，但是这只鬼与之前遇见的上弦之叁相差甚远。</p>


    根据炭治郎的预估，如果是柱的话或许可以轻易秒杀眼前这只鬼，毕竟他感觉就连不是柱的自己也能轻易压制，只要对方不逃跑，他完全有把握单杀。</p>


    可是，就在他提刀要再次接近的时刻，突然间几道呼啸的风冲远处而来。</p>


    不，并不是风，仔细一看，是飞舞着的狰狞腰带朝着堕姬的方向而来，等炭治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直直的钻入堕姬的身体。</p>


    “这是……”</p>


    炭治郎提高的警惕。</p>


    堕姬身上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了，背后伸出的腰带数量变得更多了，原本漆黑的长发也变得苍白，或许这才是她完整的模样。</p>


    伴随着这些分裂出去的身体部分回归，一股让炭治郎喉咙深处都感到发麻的气味从堕姬身上散发出来。</p>


    “柱吗？”</p>


    堕姬融合回到身体的腰带后喃喃自语着，“有点麻烦啊，来的人太多了。”</p>


    伴随着腰带的回归，这条腰带经历的一切也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感觉到了那个将腰带斩成碎屑的男人是‘柱’，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比眼前的小子还要强。</p>


    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很不利，如果等这些猎鬼者汇合的话她会很危险。</p>


    “抱歉了，小子，游戏结束了。”</p>


    堕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炭治郎，目光变得无比危险。</p>


    “什么……”</p>


    炭治郎完全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p>


    虽然气势的确比刚才强了不少，但是他也还没有使用全力，继续打下去胜负犹未可知，为什么这只鬼说得好像胜负已分了似的？</p>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p>


    堕姬目光中带着讥讽，轻轻的抬起手。</p>


    伴随着她的手臂挥动，腰间的腰带延伸而出，像是巨剑一般在身前斜切。</p>


    一道锋锐的轨迹闪过，她的身前不远处的阁楼顶部被完整的削了下来。</p>


    “轰——”</p>


    砖瓦沿着切面缓缓坠下，发出巨响。</p>


    炭治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阁楼里露出来的场景，随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p>


    “卑鄙！”</p>


    此刻炭治郎终于发现，原来堕姬一味的逃跑并不是毫无目的的。</p>


    在此潜伏很长时间的堕姬自然是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就连谁的房间在哪里都一清二楚。</p>


    此刻，阁楼的顶部完全被切开，炭治郎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三个5人类。</p>


    是鲤夏花魁和那两个负责她起居的小女孩。</p>


    她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脸上满是恐惧和震撼，任何人发现自己正处的房间楼顶被掀开大概都是这样的表情，更何况刚才的斩击差点直接将三人一块斩断。</p>


    堕姬很显然是故意的。</p>


    “不只是她们哦。”</p>


    堕姬目光变得无比危险，随着她说话，身后的腰带开始延伸，几乎笼罩了整个街道。</p>


    “我现在可比刚才更强了，能够操控的腰带也变多了，你应付得过来吗？”</p>


    炭治郎开始汗流浃背。</p>


    他当然看得明白堕姬想要干什么。</p>


    只要她一个念头，这些锋利无比的腰带就会像是切豆腐一样将附近的房屋全部切成废墟。</p>


    炭治郎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人，只知道堕姬如果真的这么做一定会死伤惨重。</p>


    即使他拼尽全力也不可能保护得了所有人。</p>


    “愚蠢的人啊，你不是想要拯救他们吗？”</p>


    堕姬轻蔑的抬起手，眼中满是寒光，“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人吧！？”</p>


    话音落。</p>


    她身后的腰带瞬间变得模糊，快到几乎看不清楚轨迹。</p>


    炭治郎能够看清。</p>


    但是……他没办法同时阻止这些朝着不同地方斩击的腰带。</p>


    下一刻，纵横交错的裂痕在整条街道上显现。</p>


    “危险！”</p>


    来不及思考，炭治郎只能选择先救下眼前的人。</p>


    其中一道斩击，是朝着暴露在阁楼上的三人而去的。</p>


    血肉之躯面对这样的斩击，只有被切成两半没有别的可能。</p>


    “呵，结果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p>


    堕姬失望的看着挡在三个女孩身前的炭治郎，一脸的无趣。</p>


    眼前的人类确实很强，可惜还是跟以前遇见的那些柱一样，为了那不知所谓的‘责任’而失败。</p>


    何必呢？在她看来丑陋的东西就乖乖变成尸体腐烂不好吗！？</p>


    轰——</p>


    被斩切的建筑终于支撑不住倒塌，剧烈的响声震耳欲聋，弥漫的烟尘遮蔽了炭治郎的视线。</p>


    “滴答——”</p>


    日轮刀很显然是扛不住这样摧枯拉朽的攻击的。</p>


    用来格挡斩击的刀鞘已经被斩断，狰狞的伤口染红了整个左肩。</p>


    鲜血沿着炭治郎的肩膀滑落，正面接下这样的斩击简直就是愚蠢的行为，如果不是有着一副远超常人的强韧身体，此刻的他或许受伤的就不止肩膀了。</p>


    “你们没事吧？”</p>


    “没……没事……”</p>


    三个女孩呆滞的看着眼前被血染红的少年。</p>


    “嗯，那就好。”</p>


    少年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是不知为何，她们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愤怒。</p>


    不可饶恕。</p>


    此刻，炭治郎的双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p>


    眼前满是尘埃，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p>


    但他能够清楚的听见各处废墟里传出来的哀嚎和惨叫。</p>


    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令人心颤的绝望。</p>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不将生命放在眼里的恶鬼。</p>


    那道残酷又无情的背影被烟雾笼罩，他看见了她转身，没有丝毫的负罪感，葬送生命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p>


    “我错了，从一开始就应该拼尽全力的。”</p>


    炭治郎心中懊悔。</p>


    老师曾经无数次教导过他，人与鬼的战斗是残酷无情的，一见面就拼命，即使断手断脚也要将对方咬住不放，这才是正确的。</p>


    然而刚才他居然想的是要等待援军到来以确保完全的胜利，所以并没有拿出拼命的劲来。</p>


    以战术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但是……结果是现在这副模样。</p>


    “老师，或许我并不是真正被选中的人。”</p>


    炭治郎回想起老师在知道他的‘火之神神乐’就是‘日之呼吸’后对他说的话。</p>


    他或许是被命运选择的人。</p>


    曾几何时，有着一位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人。</p>


    同样的耳饰，同样的呼吸法，以及同样与生俱来的斑纹。</p>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预示着他被命运选中了，选中来结束这一千年的悲剧。</p>


    但是只有炭治郎自己才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什么被选中的人。</p>


    额头上的伤疤并非与生俱来的，这是他为了保护不小心碰倒火炉的弟弟而留下的伤疤，加上之后无意间受的伤叠加在一起才变成了像是斑纹一样的红色疤痕。</p>


    他炭治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老师，因为看着老师眼中期盼的目光，他不想辜负这样的期待。</p>


    可事实证明他终究还是辜负了期待。</p>


    他终究不是天选之人，终究没能保护好这些人。</p>


    “对不起……”</p>


    “对不起什么？”疑惑的声音从炭治郎背后传来。</p>


    “额！？”</p>


    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受伤的肩膀上。</p>


    熟悉而温暖的感觉从肩膀上传来，随后剧烈的疼痛传来，伤口开始迅速愈合。</p>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绝对会出事吧？”</p>


    “老师我……”</p>


    “自责？悔恨？怀疑？”</p>


    老人轻轻弯下腰，从后面将头凑到炭治郎耳侧，通透的目光看着少年的侧脸，像是将一切都看透了。</p>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现在大概很懊悔没能救这些人对吧？”</p>


    “是……”</p>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对吧？”</p>


    “是……”</p>


    炭治郎低下了头。</p>


    “那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p>


    “……”</p>


    “唉……”</p>


    看着沉默的炭治郎，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温柔了，即使对面是十恶不赦的恶鬼，也会抱有怜悯之心。</p>


    但是……</p>


    “善良固然可贵，但是孩子，我们不能用温柔去面对黑暗。</p>


    即使那黑暗曾经和我们一样向往光明。”</p>


    除了炭治郎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尘埃弥漫之中出现的老人以及老人此刻的目光。</p>


    炭治郎顺着老师空灵的目光透过弥漫的烟尘望去，明明隔着尘埃他却似乎看见了什么。</p>


    那个方向原本是堕姬所在的方向，但此刻印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看上去纯洁可爱甚至有些稍显稚嫩的白发女孩。</p>


    不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像是错觉一样，在炭治郎眼前仅仅是昙花一现。</p>


    “别再手下留情了，去吧。”</p>


    感受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炭治郎顿时反应过来，此刻身边已经再次没有了老师的身影。</p>


    但是恢复的伤势，让他明白老师确实来过了。</p>


    可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p>


    炭治郎抬起头，目光如炬。</p>


    “站住。”</p>


    “嗯？”</p>


    正准备离开的堕姬有些疑惑的回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p>


    人类的肉身不可能抗住她刚才几乎全力的斩击。</p>


    她知道那个愚蠢的少年必定会去拯救那三个女人，所以特别在那一击里加足了力道。</p>


    这样致命的斩击即使是曾经她遇见的柱都只能暂避锋芒，这个愚蠢的小子居然硬接，简直找死。</p>


    《我的治愈系游戏》</p>


    烟雾将那个小子笼罩前，她可是清楚的看见他已经跪倒在地，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体，绝对不可能站起来继续战斗。</p>


    人类的身体可是有极限的，流血过多的后果只有死亡。</p>


    “安静的等血流光死去不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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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毕竟你看……

    回答堕姬的是再次重复的怒吼。</p>


    “我让你，站住！”</p>


    冲天的烈焰升腾而起，烟雾在一瞬间被冲破。</p>


    “什么！？”</p>


    看着突兀冲到面前的声音，堕姬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p>


    她分不清少年身上那萦绕着的到底是燃烧的火焰还是挥洒的鲜血。</p>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p>


    炭治郎认为自己很幸运。</p>


    他遇见了老师这样不可思议的人。</p>


    可是那些被杀死的人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p>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理由的被杀死了。</p>


    原因只是因为这世界上存在着这些没有良知的恶鬼，会蛮不讲理的夺走人们的生命，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没有半点悔恨之心。</p>


    炭治郎此刻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觉悟，他明白，绝对不能放任这些恶鬼在这世上肆意妄为。</p>


    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再失望了。</p>


    不是被选中的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所谓的觉悟就是即使前方无路，也要在漆黑无垠的旷野上开辟一条理所当然的道路。</p>


    日之呼吸·九之型·辉辉恩光！</p>


    堕姬犹豫的那一刹，炭治郎已经飞身跃到了她的上空。</p>


    她视线中的夜空仿佛燃烧起来了。</p>


    如同太阳一般炽热的烈焰伴随着刀光落下。</p>


    “啊！”</p>


    惨叫声传来。</p>


    堕姬用于格挡的腰带瞬间被斩断，原本这样的伤势是不足以让她发出这样难堪的惨叫的，可是伤口处的灼烧感让她眼神里浮现出恐惧。</p>


    “没办法立刻再生，这是为什么？”</p>


    完全不能理解，她只能循着本能身形爆退，尝试着拉开距离。</p>


    可是……</p>


    “嗖——”</p>


    炭治郎通红的双眸离她只剩下不到一拳的距离，目光里透着似乎能够灼伤人的愤怒。</p>


    “我不会放你走的。”</p>


    “可恶！”</p>


    面对着这样凶狠的目光堕姬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想要再次拉开距离，可是却惊讶的发现此刻的炭治郎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p>


    “这可恶的人类，刚才难道没有使用全力吗？”</p>


    回答她的只有要命的斩击。</p>


    “噗——”</p>


    断臂在夜空中飞旋，堕姬眼中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了。</p>


    用于格挡斩击的手臂瞬间被斩断，即使她将身体变得像是腰带那样柔韧也没能阻止那样炽热的斩击。</p>


    而且最让她绝望的是，被伤到的地方像是被太阳灼烧一样疼痛并且短时间内无法复原。</p>


    “已经逝去的生命，注定不会再归来。”</p>


    仿佛质问一般的声音在堕姬的耳畔回想。</p>


    看着眼前的少年紧握着日轮刀一步一步靠近，而她似乎已经因为恐惧忘记了逃跑。</p>


    “噗——”</p>


    刀光再一次闪烁，堕姬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腿也被斩断了。</p>


    而眼前的少年分明与自己还有那么一段距离。</p>


    “活生生的人，无法像鬼一样再生，这样的感觉，你是否能体会？”</p>


    面对这样的质问，堕姬几乎就想要下意识的点头，可是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p>


    “我……我可是鬼啊！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人类？”</p>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一声声饱含愤怒的质问一句一句冲击着她的灵魂。</p>


    视线中少年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只能看见深红染血的斑纹，印花的耳饰以及那愤怒的目光。</p>


    “为什么要掠夺？”</p>


    “为什么要践踏？”</p>


    “哪里快乐？”</p>


    “哪里有趣？”</p>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p>


    夜依旧漆黑无比，微弱的月光照不亮少年愤怒的脸。</p>


    堕姬目光呆滞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影子，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p>


    残影在眼前重叠，恐惧在心中蔓延。</p>


    这些话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谁？想不起来……</p>


    恐惧令她下意识的后退，她不明白这突入起来的压迫感从何而来。</p>


    “为什么不知道？”</p>


    “为什么会忘却？”</p>


    终于，堕姬回想起了来了。</p>


    她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同样的质问，也没有那段令她恐惧的回忆。</p>


    这份恐惧不是属于她自己的，而是来自于那位大人刻进细胞里的恐惧。</p>


    “你曾经不也是人类吗？难道你就从未痛苦挣扎流泪过吗？”</p>


    炭治郎停下脚步，抬起手中的日轮刀。</p>


    刀尖距离堕姬的头颅只差挥刀的距离。</p>


    “轰——”</p>


    堕姬一拳贯穿了脚下的屋顶，用愤怒掩盖着恐惧。</p>


    “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过去的那些东西谁在乎啊？”</p>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她将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抛在脑后。</p>


    “我现在是鬼，你念叨再多都与我无关！”</p>


    “鬼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不会死，最重要的是……我很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规则！”</p>


    似乎终于战胜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堕姬身上的伤恢复过来，重新起身，丝毫无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p>


    “强？”</p>


    面对堕姬毫无悔改的发言，炭治郎面无表情。</p>


    “既然你认为这就是规则，那么我便用这样的规则来制裁你。”</p>


    日轮刀划出弧线，朝着堕姬的脖子斩去。</p>


    “哼！”</p>


    堕姬冷哼一声。</p>


    看着眼前如此之近的少年，目光里闪过一缕寒芒。</p>


    “愚蠢的人类，是谁教导你与鬼交战站在如此近的距离发起攻击的？”</p>


    血鬼术·八重腰带斩。</p>


    八根腰带交错在一起，编织成网，瞬间就将炭治郎笼罩其中。</p>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p>


    看似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使炭治郎能够斩断堕姬的脖子也会被腰带切成碎块。</p>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的目光中似乎都没有丝毫的畏惧。</p>


    “呵。”</p>


    堕姬的嘴角甚至还浮现出冰冷的笑容。</p>


    她是在嘲讽眼前愚蠢的人类。</p>


    鬼杀队的剑士就是这样愚蠢，就像她曾经遇见的柱也是一样的，打不过也就算了，明明受伤就不能恢复，居然还可笑的想着与她‘同归于尽’。</p>


    “我的脖子让你们砍断又如何？”</p>


    堕姬心里满是不屑。</p>


    因为她被斩断脖子根本就不会死，而眼前的人类如果被她的攻击命中，必死无疑。</p>


    要知道隐藏实力的可不止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她也会！</p>


    此刻的她已经融合了分裂出去的所有腰带，力量根之前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一击下去，她有信心连同日轮刀一起将这个少年切成碎块。</p>


    “结束了。”</p>


    “是该结束了……”</p>


    炭治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手中的日轮刀开始抡舞。</p>


    日之呼吸·六之型·日晕之龙·头舞。</p>


    烈焰开始燃烧，刀光在夜空中蜿蜒曲折，像是起舞的火龙般飞舞。</p>


    堕姬原本是信心十足的，可是当施展血鬼术的腰带碰上燃烧的火龙的瞬间，她人傻了。</p>


    附加了血鬼术的腰带威力十足，切断日轮刀在简单不过，可是令她绝望的是，她的腰带根本就没有与刀刃相撞的触感。</p>


    就像是飞蛾扑火，在靠近火焰的一瞬间融化了。</p>


    日之呼吸，是起源的呼吸，最强的呼吸法，也是最克制鬼的呼吸法。</p>


    可以说是专门为杀死鬼而诞生的。</p>


    堕姬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呼吸法有多可怕，因为这样的呼吸法已经几百年没有再次像这样完整的出现过了。</p>


    炭治郎的实力本来就与她相近，在加上日之呼吸，根本没有任何输的理由。</p>


    “可恶！”</p>


    堕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指名要除掉这个少年了。</p>


    太危险了。</p>


    “去死！”</p>


    终于，她开始拼命了。</p>


    除了拼命之外别无他法。</p>


    挡不住这一击，她会被斩断脖子。</p>


    腰带的数量和速度在一瞬间暴增。</p>


    “十三条……”</p>


    炭治郎默数着腰带的总数。</p>


    虽然速度数量都增加了，但全力以赴的他将眼前这只鬼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p>


    自从轩浩帮助他补完日之呼吸后，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将其运用到极致。</p>


    “果然，之前是我没能完整的运用。”</p>


    在炭治郎突然间意识到，他那体弱多病的父亲灶门炭十郎或许才是真正的‘天才’。</p>


    明明身体如此羸弱，却能够完整的将‘火之神神乐’不断往复从黑夜跳至天明，像是不知疲倦，必定是完全领悟到了正确的呼吸方法。</p>


    没有任何人指导，就从‘神乐舞’中领悟出正确的呼吸方法。</p>


    “我没有那样的才能，但是……”</p>


    日之呼吸·轮回之舞。</p>


    突然间，时间好像放缓了。</p>


    炭治郎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像是在起舞。</p>


    一之型，二之型……一直到十二之型。</p>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p>


    这就是日之呼吸的第十三型，将整套剑技完整的轮回不断的抡舞。</p>


    他不像历代传承者那样极具天赋，所以只能不断的往复练习，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千百次的锤炼，早已抵达了完美的境界。</p>


    这里的‘完美’指的是没有丝毫的误差，按照既定的轨迹不会失误。</p>


    此刻的炭治郎依旧做不到像父亲或是其他日之呼吸的传承者那样真正将‘日之呼吸’融会贯通，达到那样像是身体自然反应一样不知疲倦的境界。</p>


    但是对付眼前的堕姬也已经足够了。</p>


    他有强健的体魄足够支撑呼吸法的消耗，就算是硬来也完全没有输的理由。</p>


    锋利的腰带像是舞蹈的装饰，起舞的身姿在腰带间游走，畅通无阻。</p>


    “！？”</p>


    当堕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腰带已经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缎带。</p>


    “斩断了？好快……”</p>


    挡不住，也躲不掉。</p>


    炽热的风呼啸而过。</p>


    炭治郎的身影瞬间停在堕姬身后不远处。</p>


    “阿勒？”</p>


    堕姬疑惑的想要转过头，可就在她偏转的头颅的时候，视线开始歪斜了。</p>


    脖颈已经被斩断，脖子开始坠落。</p>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从脖颈上掉下来的头颅，似乎是因为突然间失去头颅身体变得失去平衡扑通一声趴在地上。</p>


    如果手里抱着的不是脑袋，动作滑稽得就像抱着球玩耍跌倒的普通小女孩，甚至还会让人感到有些可爱。</p>


    可是这里没有人会觉得她可爱。</p>


    炭治郎转过身，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看着脖子已经被斩断的堕姬。</p>


    果然如他所料……身体并没有开始消散！</p>


    之前遇见的上弦之叁也是如此，难道上弦之鬼都是已经克服了脖子这一弱点的家伙吗？</p>


    “……”</p>


    沉默，气氛陷入了短暂沉默中。</p>


    随后，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堕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p>


    “脖子……脖子……我的脖子？你，你，你，你居然敢砍断我的脖子！？”</p>


    “无论如何，你都跑不掉的！”</p>


    并没有理会堕姬的愤怒，炭治郎再次举起日轮刀，准备迎战。</p>


    心里却是想着有些麻烦了，眉头也不由得微皱。</p>


    鬼这种生物如果真的没有了脖子这样的弱点，那么就算大卸八块也是没用的，这场战斗只能变成消耗战，像上次一样直到天亮为止。</p>


    好在，他们这次来了许多人，而且已经不像是上次那样无能为力了，每一个人都有足以单独对抗这只鬼的实力，即使是车轮战也完全可以拖到天亮。</p>


    “来吧……”炭治郎说。</p>


    “*********”</p>


    “？”</p>


    对此炭治郎表情疑惑。</p>


    他都准备好了，也没见堕姬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嘴里依旧喋喋不休。</p>


    这只鬼是打算放弃了吗？</p>


    “好了，你做得很好。”</p>


    突兀的，轩浩出现在炭治郎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p>


    “额……”</p>


    炭治郎微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当然知道老师在刚才就已经赶到这里了。</p>


    一直没出手大概是想让他弥补之前的失误。</p>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p>


    “老师！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杀死这样砍断脖子也不会死的鬼呢？”</p>


    《仙木奇缘》</p>


    “……”</p>


    轩浩有些无奈的摇头。</p>


    他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好办法，毕竟总不能一拳轰得这只鬼灰飞烟灭，否则就暴露了。</p>


    难道说要细细的剁成肉沫吗？会不会太残忍了……</p>


    “阿勒？是我来晚了吗？”</p>


    还没等轩浩回答问题，宇髓天元就匆匆赶到了。</p>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p>


    眼前的鬼，弱得可怜，只会抱着脑袋不断的抱怨。</p>


    毕竟你看，她甚至连炭治郎都打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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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 啊对对对

    “猪突猛进！猪突……”</p>


    伊之助停下了猪突猛进。</p>


    “上弦之鬼？就这？可恶啊！砍次郎！你居然不等我就砍断她的脖子了！”</p>


    “可恶！丑女人，我回来了！额……”</p>


    安顿好几个小女孩的善逸也终于找到日轮刀赶了回来。</p>


    可看清楚眼前一幕后他的反应跟宇髓天元差不多。</p>


    “我们是错过什么了吗？这就结束了？”</p>


    几人都有些疑惑的围在堕姬周围，他们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挠头的动作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p>


    “所以这只鬼该怎么处理？”</p>


    宇髓天元问轩浩。</p>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只鬼并没有强到能够威胁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程度，但是砍断脖子不会死就很麻烦。</p>


    “先找东西绑起来？”伊之助出主意。</p>


    “绑不住的吧？”善逸一脸无语。</p>


    “额……”</p>


    炭治郎有些尴尬的看着都已经来到这里的几人。</p>


    一群壮汉提着刀围着一个女的，虽然这是只鬼，但是还是有一种他们才是坏人的错觉。</p>


    再加上堕姬脸上那越发委屈的表情，这样的既视感就更加强烈了。</p>


    堕姬现在很气。</p>


    这几个人类现在的模样太嚣张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处理她！</p>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我还没输呢！我可是很强的！”</p>


    “那你怎么这么简单就被砍断脖子了？还是被我家小弟砍断的。”</p>


    宇髓天元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p>


    “你别不信啊！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上弦啊！别看我只是位居第六，我可是相当厉害的！”</p>


    “啊对对对。”</p>


    “你……你们！”</p>


    “呜……”</p>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终于，被围在中间的堕姬哇的哭了出来。</p>


    “阿勒，哭了？”</p>


    几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头疼。</p>


    因为这一幕要是被不知情人事看见了或许还以为他们在欺负小女孩呢，那样的话可就真成全员恶人了，这样不好，会影响鬼杀队风评的。</p>


    “还是快处理掉吧？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p>


    宇髓天元目光冰冷各地举起了手里的日轮刀。</p>


    对于痛哭的鬼他没有半点的同情，毕竟从这附近建筑物的破坏程度就知道这只鬼绝对不是什么善茬。</p>


    虽然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好歹眼睛里刻着‘上弦之六’的字样，肯定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十恶不赦’的罪名是做实了。</p>


    “我真的是上弦之六啊！”</p>


    面对越来越靠近的人类，堕姬貌似毫不在意依旧撒娇一样哭着，似乎对于‘生死’获得别人的认可对她来说更为重要。</p>


    “是是是，行了，你是上弦之六，现在可以去死了。”</p>


    宇髓天元毫不犹豫的上前，手里的日轮刀斩下。</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眼看着落下的日轮刀就要将堕姬劈成两半，她好像终于慌了，开始大叫起来。</p>


    “哥哥！！！！！”</p>


    “他们欺负我！！！”</p>


    “脖子被砍断了！人家的脖子被砍断了！！哥哥快让他们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p>


    “锵——”</p>


    “！？”</p>


    落下的日轮刀受到了阻力。</p>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p>


    几个少年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死死的盯着眼前诡异的一幕。</p>


    堕姬的身体整个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哭泣的头颅也滚落在地上。</p>


    令众人难以置信的是，从堕姬身体中伸出的那只枯瘦的手臂以及手臂握着的那柄猩红的镰刀。</p>


    宇髓天元手中猛的用力，但是被镰刀架住的日轮刀再难前进分毫。</p>


    紧接着不仅是手臂，那道枯瘦的人形逐渐从堕姬的身体里分裂出来，这道人形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让周围的几个少年感到像是空气都凝固了。</p>


    “这……这是……”炭治郎有些惊讶。</p>


    “这才是真正的上弦之鬼。”</p>


    轩浩似乎早有意料的回应着，“天元，别让他跑了。”</p>


    “我当然知道！”</p>


    言罢，宇髓天元另一只手也抬起，第二柄到猛的斩下，目标是这道人形的脖颈。</p>


    “啧——”</p>


    那道从堕姬身体里钻出来的身影口中发出不爽的咂嘴声。</p>


    “叮——”</p>


    争鸣声在屋顶回荡，震颤的空气以两道身影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爆裂的气息让周围的三个少年心里一紧。</p>


    被挡下了。</p>


    音柱宇髓天元的两次攻击都被挡下了。</p>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都有些难以置信。</p>


    他们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位柱之间实力还是有差距的，如果宇髓天元认真起来，他们大概得加在一起才能一战。</p>


    眼前这只鬼之前连炭治郎都打不过，可现在从她身体里钻出来的另一只鬼却强大到能够抵挡两次柱级剑士带着杀意的斩击？</p>


    “滚开，人类。”</p>


    暴虐的声音从那道佝偻的干枯身影嘴里传出。</p>


    他微微低着头，杂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孔，只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透过那些脏乱的头发斜视着眼前高大的宇髓天元。</p>


    “真是一张让人厌恶的脸啊！”</p>


    轰——</p>


    “！”</p>


    宇髓天元本能的急速退后。</p>


    猩红的利刃诡异的从眼前的这只鬼身上爆发出来，并没有看见这只鬼身体有什么动作，但却斩出了这样诡异的斩击，像是由鲜血构成的诡异利刃，朝着四面八方发出无差别的进攻。</p>


    整个屋顶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爆发变得满目狼藉。</p>


    炭治郎几人也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就急速退到周围，不过他们依旧默契的与宇髓天元退后的方向形成包围。</p>


    “这是……什么情况？”</p>


    很快烟尘散去，他们看见了原处的情形。</p>


    这只鬼似乎并没有打算逃跑，只是逼退他们而已。</p>


    “呜呜……”抽泣声依旧在继续。</p>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又不能让你的脑袋长回去。”</p>


    那道从堕姬体内钻出的佝偻身影轻轻蹲在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安慰着。</p>


    嘶哑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面对这几个人类时的暴戾，甚至显得格外的温柔。</p>


    “脑袋掉了倒是自己装回去再说啊，你这孩子可真够笨的。”</p>


    他抹掉堕姬脸上的泪水，确认好脖子上的伤口恢复如初后，总算松了一口气。</p>


    “把眼泪擦干净别哭了，难得的漂亮脸蛋呢，哭花了就不好看了……”</p>


    “你们是兄妹吧？”一旁的轩浩平静的问道，“所以说，你才是上弦之六，叫什么名字？”</p>


    “妓夫太郎……额……”</p>


    正在安慰着妹妹的佝偻身影突然间僵住了。</p>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人类的问题？”</p>


    妓夫太郎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里升起。</p>


    他愣愣的转过头，看见了一道苍老的身影，“你……”</p>


    怎么可能？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爆发出了足以撕裂周围一切的斩击将周围所有人类都暂时击退了啊！？这个人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p>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p>


    “我？”轩浩有些莫名的指了指自己，“我一直在这里啊。”</p>


    “一直……”</p>


    妓夫太郎越来越感到不妙了。</p>


    一直在这里，从未移动过？这可能吗？</p>


    他可是很自信刚才自己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撕裂一切血肉之躯，这个老人如果一直在这里不可能毫发无损甚至连衣服都还是完好的！</p>


    难不成全部躲开了？</p>


    危险，极度的危险，妓夫太郎立刻给眼前的几个人类划分了级别。</p>


    那几个小子不足为惧，也就能欺负欺负堕姬而已，毕竟堕姬的真实实力也只是比下弦之鬼强而已，相比真正的几位上弦之鬼差距还是很大的。</p>


    那个长得帅得让他嫉妒的家伙很危险，妓夫太郎虽然听那位大人说过现在鬼杀队的柱已经强大到能够独立应付上弦之鬼了，可刚才真正交手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打。</p>


    如果只有这三个小子加一个柱的话这群人类必死无疑。</p>


    可……</p>


    谁能告诉眼前这个老家伙是怎么回事！？妓夫太郎此刻心急如焚。</p>


    因为这个老家伙极度危险。</p>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想通这个老家伙是怎么躲开他刚才充满自信的爆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p>


    无声无息的样子简直就像幽灵一样，如果不是这老家伙突然出声，他甚至以为背后已经没人了。</p>


    “可恶……”</p>


    妓夫太郎感觉这次的伏击或许要失败了，虽然那位大人已经足够警惕，但似乎还是低估了鬼杀队如今的实力。</p>


    “别等了，都给我出来帮忙！”</p>


    他愤怒的呐喊着。</p>


    面对眼前这种超规格的敌人，光凭他一个上弦之六根本没办法应付，不，或许来这里的另外两个家伙也应付不了。</p>


    在妓夫太郎的印象中能够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大压迫感的只有上壹和那位大人，可遗憾的是这两位今夜都不在这里。</p>


    他们或许还真无法应付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老家伙。</p>


    “嘿嘿嘿……怎么？妓夫太郎，你不是说你一个足够了吗？”</p>


    “少啰嗦！”</p>


    一道细长的身影突然从楼下窗户中钻出来。</p>


    他的身体像是蜈蚣一样扭曲，无数短小的手臂从身侧长出看上去丑陋至极，就连头颅上的脸部也与正常人完全不同。</p>


    本该长着眼睛的地方长着两张嘴，说话的时候两张嘴都在动，重叠起来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诡异。</p>


    本该长着嘴的地方是一只硕大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睛竖着长在额头正中央，里面分别刻着‘上弦之伍’。</p>


    “老师小心后面！”</p>


    炭治郎有担忧的看着还在鬼身后不为所动的轩浩。</p>


    此刻的轩浩依旧平静的正在妓夫太郎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既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p>


    甚至好像连身后又出现一只上弦之鬼都毫无察觉。</p>


    那只长得像是蜈蚣一样丑陋的鬼不知怎么的就从这栋楼的窗户里探出身子，此刻正在缓缓的靠近轩浩的身后。</p>


    炭治郎想上前帮忙，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出步伐整个身体就僵住了。</p>


    因为他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让他背脊发凉的气息。</p>


    “这里……究竟来了多少只上弦之鬼！？”</p>


    “不……不要吵架……”</p>


    背后传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但是炭治郎知道这并不是对他说的话。</p>


    只是他刚好挡在这只鬼身前。</p>


    这只鬼似乎是在劝解要吵起来的另外两位上弦。</p>


    这只鬼影藏气息的巧妙手法着实让他有些震惊，连拥有这样嗅觉的他都直到现在才发现。</p>


    “……”</p>


    炭治郎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转身，他看见了这只鬼的正面目。</p>


    这是个看上去极其丑陋的老人，额头长着难看的肉瘤，两只锋利的犄角，以及那张狰狞的脸。</p>


    不知为何，这只鬼眼角总挂着泪水，但炭治郎知道这不是什么悲伤的泪水。</p>


    因为除了恶臭之外，他从这只鬼身上闻不到任何悲伤的味道。</p>


    罪让他头疼的是……这只鬼眼睛里看不见数字。</p>


    “难道不是上弦？不……这令人恐惧的气息甚至比另外两只鬼还要恐怖！”</p>


    “孩子，让开吧，不要为难我这个老人家啊……”</p>


    诡异的是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攻击炭治郎，而是只想从这里经过。</p>


    “别废话了啊！玉壶，半天狗！赶快收拾掉这些小喽啰然后一起对付这个老家伙！”</p>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p>


    看着依旧不明所以的另外两只鬼，妓夫太郎暴躁的喊道。</p>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混蛋还在说风凉话，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危机感吗？</p>


    “着什么急啊？不过就是你那废物妹妹被砍了脑袋吗？至于这么生气？”从窗户里探出身子的玉壶整个身体撑在屋檐上，最靠近头的几只手饶有兴致的撑着脑袋。</p>


    他看着妓夫太郎焦急的模样不但没有着急动手甚至还开始嘲讽。</p>


    是的，似乎只有在轩浩面前极近的妓夫太郎才感觉到了危险。</p>


    准确的来说，是轩浩只朝着眼前的妓夫太郎展露了气息，因为他对眼前的上弦之六很感兴趣。</p>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是兄妹吗？”</p>


    “废话！”</p>


    妓夫太郎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要是继续坐以待毙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p>


    于是，先下手为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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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你们打你们的

    带着鬼血的镰刀朝着轩浩的脖颈呼啸而至。</p>


    “我大概明白了。”</p>


    丝毫不在意妓夫太郎气急败坏的回答，轩浩只是轻轻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平静的向后退了半步。</p>


    他动作看上去缓慢，但却刚好躲过了妓夫太郎手中的镰刀。</p>


    而且最让妓夫太郎不爽的是，这个老家伙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有在他或者堕姬身上，而是望向了一旁空无一人的空处。</p>


    在他看来，这是蔑视，极其嚣张的蔑视！</p>


    “去死！”</p>


    妓夫太郎见一击不成，立刻就像追击，但是眼前却突然间失去了目标。</p>


    “抱歉，我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开，暂时不想跟你打。”</p>


    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p>


    妓夫太郎惊讶的低头，这个人类的老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就地坐下了。</p>


    “混蛋！你当这里是客厅吗？”</p>


    “呼——”</p>


    镰刀挥舞，风声尖利刺耳。</p>


    “猪突猛进！”</p>


    就在刀刃靠近席地而坐的老人之前，两柄带着锯齿的利刃交错在一起，完美的防御住了这一击。</p>


    “呼——呼——”</p>


    伊之助鼻孔兴奋的出气，看上去很兴奋，“老爷子，这家伙交给我没问题吧？”</p>


    “你们随意，别打扰我就行。”</p>


    轩浩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朝着宇髓天元招呼，“那只丑八怪刚才的话我很讨厌，让他闭嘴。”</p>


    说着，他伸手指着满脸笑意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上弦之伍玉壶。</p>


    “明白！”</p>


    宇髓天元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动起来，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来吧丑八怪，给我华丽的去死吧！”</p>


    音之呼吸·鸣弦奏奏。</p>


    两柄刀刃在宇髓天元双手中飞速旋转，风声还未响起，他的整个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p>


    “阿勒？”</p>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想着先看妓夫太郎丢人的玉壶没有丝毫慌乱。</p>


    毕竟现在的局势不论怎么看都是他们站了上风。</p>


    三只上弦之鬼，对阵五个人类，其中还有三个不足为惧的少年。</p>


    他完全没有想到鬼杀队的剑士敢率先发起攻击，而且还是独自一人。</p>


    与上六那个喜欢带着拖油瓶的废物不同，他可是要强很多的啊！</p>


    “话说你们嘴里的丑八怪是指我吗？”</p>


    玉壶有些不解，他的容貌如此具有艺术气息，简直就是完美的杰作，怎么会丑呢？真要说丑的话，眼前这个攻过来的人类才是对艺术的亵渎吧！？</p>


    “你这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吗？”</p>


    宇髓天元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身形瞬间显现在玉壶身前，手中的刀也随之斩下。</p>


    “哼！”</p>


    玉壶看着急速斩来的刀光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嗖’的一下溜走了。</p>


    他的身形像是缩回巢穴的黄鳝一样迅速收缩，几乎一瞬间就从窗户出缩回了楼下的屋子里。</p>


    “你跑不掉的。”</p>


    一击落空，宇髓天元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要是真这么容易解决反而有些不正常了。</p>


    朝着轩浩示意一眼，他紧跟着玉壶缩回的身影钻入了房屋当中。</p>


    ······</p>


    “可恶的人类，你们究竟想干嘛？”</p>


    妓夫太郎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些人类的举动。</p>


    为什么这个老头突然间坐下好像放弃了交战，难道真的对这几个小子这么有信心吗？</p>


    要知道即使排开实力稍微弱一些的堕姬不算，这里也足足有三只货真价实的上弦之鬼，那个耍双刀的柱拖住玉壶，剩下的他和半天狗还有堕姬也不是这三个少年能够应对的。</p>


    “算了，不管了，反正是个机会！”妓夫太郎嘶哑地朝着不远处的半天狗吼道，“快先干掉这几个臭小子，然后我们再合力干掉这个老家伙！”</p>


    这个老家伙不出手就算了，真要打起来他还真的有些心里没底，这对他们鬼的一方来说是好事。</p>


    “是是是，你们随意，别打扰我就行。”</p>


    面对妓夫太郎明目张胆的‘谋划’，轩浩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几位请便。</p>


    随后，他饶有兴趣的盘膝而坐，看上去有些枯朽的手微微撑着下巴，注视着眼前空无一人之处。</p>


    “喂喂喂！老……老爷子，你不会真的打算不动手吧？”</p>


    听见已经坐下的轩浩这么一说，一旁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善逸开始有些慌了。</p>


    宇髓先生已经追着一只上弦之鬼进屋子里嘿嘿嘿了，要是轩浩先生不动手，那么他们三个怨种就要应付两只实力强大的上弦还有旁边的虽然实力不足上弦但也有些棘手的堕姬。</p>


    毕竟这可是上弦之鬼啊！在鬼杀队历史的记载中即使是柱如果单独遇见了上弦也只有逃跑的份，至少得有两位以上的柱才能够尝试迎战。</p>


    虽然他们几个虽然实力进步了许多，但充其量也就是比这些历史记载中的柱强而已，要他们勉强顶住上弦之鬼进攻或许还行，要赢根本是天方夜谭。</p>


    “唉……”</p>


    轩浩无奈的扶着额头叹息，“你们就想办法撑一下嘛，我都说了我还有问题没解开呢。”</p>


    “？？？”</p>


    几个少年都是一脸懵逼，完全看不懂能有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斩鬼吗？这可是三只上弦啊。</p>


    不过即使搞不懂，目前的状况似乎也由不得他们了。</p>


    毕竟鬼可不会手下留情。</p>


    “去死！”</p>


    妓夫太郎警惕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怪物老人一眼，确定他不会出手后，果断提起两柄镰刀朝着伊之助身上招呼。</p>


    “来啊！谁怕谁！？”</p>


    伊之助完全不带怕的，提刀就是干。</p>


    他一个人应对这只上弦之鬼或许有些困难，但是旁边还有善逸！</p>


    果然，善逸的反应快如闪电，开战的一瞬间就已经进入‘状态’上前以极快的速度骚扰着妓夫太郎。</p>


    伊之助负责正面对拼，而他负责分担压力。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不断的发起进攻让眼前的上弦之鬼无法使出全力。</p>


    “堕姬你在愣着干嘛？脑袋接好了就一起上啊！”</p>


    妓夫太郎被两个人围攻得有些气急败坏，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提醒着似乎还在发呆的堕姬。</p>


    “啊？哦！”堕姬这才发现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允许她再划水了。</p>


    这次他们好像真的失算了，来到这里的人类都强得有些离谱，哥哥一个人貌似真有些顶不住了。</p>


    “唉……对不起了，小家伙。”</p>


    看着不远处已经爆发起来的战斗，半天狗依旧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留情，狰狞的鬼爪朝着面色警惕的炭治郎探出。</p>


    ······</p>


    “好了，首先，坐下来慢慢聊吧。”</p>


    老人脸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朝着面前的空处微微点头示意。</p>


    在其他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界’中，这里存在着一个人，准确的说一道游离于世间百年之久的灵魂。</p>


    “那么你的名字叫什么？”</p>


    眼前的女孩接受邀请乖巧地正坐，轩浩微笑着问道。</p>


    “梅。”女孩回答，“我的名字叫做梅，妓夫太郎……是我的哥哥。”</p>


    “嗯，很好的名字。”</p>


    轩浩微微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女孩称正在与伊之助和善逸战斗的妓夫太郎为哥哥。</p>


    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孩才是妓夫太郎真正的妹妹。</p>


    “不，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美好……”</p>


    梅有些失落的低下头，银白的长发遮住了那张天赐一般美丽的脸。</p>


    画面伴随着女孩的诉说在轩浩的脑海中涌现。</p>


    距今一百多年前的罗生门河岸。</p>


    这是关于妓夫太郎和梅还曾经是人类之时的过去。</p>


    之所以会说这个名字不好，是因为梅的名字是直接取自那种害死了母亲的性病。</p>


    《诸世大罗》</p>


    她和她的哥哥出生在这里的花街最底层区域，到处都是饿着肚子的流民，光是活着就是浪费饭钱的累赘。</p>


    哥哥妓夫太郎在出生之前就曾经多次险些流产，出生之后更是因为天生长相丑陋碍眼多次差点被母亲活活打死。</p>


    蝼蚁，呆头鹅，蠢材，窝囊废，没用的东西。</p>


    即使背负着这样的骂名，活得如此艰难，身为哥哥的妓夫太郎依旧挣扎着用这副皮包骨的枯瘦身躯活了下来，似乎像是命运，就是为了等待他要守护的人降生。</p>


    小梅，妓夫太郎的妹妹，也是他最大的骄傲，甚至是活下去的动力。</p>


    在妹妹降生之前，他的人生一直是浑浑噩噩的。</p>


    难听的声音以及丑陋的模样给他带来了无情的嘲讽和冰冷的石头。</p>


    仿佛这世上所有粗鄙之语都是为了形容他而编撰出来的。</p>


    在花街这样样貌就是一切的地方，他这样的存在就是被人厌恶的‘怪物’。</p>


    于是为了生存他饿了就吃老鼠和虫子充饥，唯一的玩具就是‘照顾’母亲的客人忘记带走的镰刀。</p>


    是小梅的诞生改变了他的人生。</p>


    梅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副让任何人都自叹不如的美貌。</p>


    在母亲死后，和妹妹一起活下去就是妓夫太郎的执念。</p>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钱是必要的东西。</p>


    他擅长打架，而且长相可怕，于是做起了收债人。</p>


    当大家对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他却感到非常痛快，甚至开始为自己的丑陋感到一丝自豪。</p>


    因为他有了梅这个漂亮的妹妹，他曾经的自卑感已经荡然无存。</p>


    别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要不停的收债挣到钱能够让自己和妹妹活下去就好了。</p>


    可是……</p>


    正当妓夫太郎感觉自己和梅今后的人生终于要朝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将一切都粉碎掉了。</p>


    那是梅十三岁的时候。</p>


    梅从小是哥哥带大的，所以自然受到了哥哥的影响。</p>


    ‘要在别人掠夺之前先下手为强’这是哥哥告诉她的。</p>


    所以她在被掠夺前用发簪刺瞎了武士的左眼睛。</p>


    但这也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成功的，当武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年幼的她就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p>


    那个武士为了复仇把她捆起来活活烧成了焦炭。</p>


    当妓夫太郎收完债赶回到妹妹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p>


    “所以你其实在当时就已经死了，对吧？”轩浩问。</p>


    “是的……”梅轻轻点头。</p>


    “唉……”</p>


    轻轻叹息过后，轩浩缓缓起身，目光望向正在与伊之助和善逸纠缠着的妓夫太郎和堕姬。</p>


    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p>


    真相往往残酷到令人绝望，不，甚至即使是鬼也会绝望。</p>


    就如梅自己所言，她其实早就已经死在了一百年多年前的烈火中。</p>


    毕竟正常来讲，一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p>


    妓夫太郎后来抱着梅的尸体遇见了将他变成鬼的童磨，而那时候天色以晚，怀抱中被烧成焦炭的妹妹早就应该没有气息了。</p>


    其实变成鬼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否则两只鬼怎么可能公用一个身体。</p>


    之所以会有堕姬的存在，是因为妓夫太郎在变成鬼后将妹妹‘复活’了，至于复活的方法……</p>


    “哥哥他……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最了解我的人。”</p>


    “所以，他才能够创造出一个如此活灵活现的妹妹，对吧？”</p>


    轩浩轻轻撇过头。</p>


    “嗯……”此刻只能看见身边站着的女孩虚幻的影子正紧握着小手，语气中充满了挣扎。</p>


    “简单来讲，并不是一心同体，只是精神分裂罢了。”</p>


    残酷的现实轻描淡写一般的从老人口中说出，“他怀抱着执念一直存活至今，甚至连自己都骗过去了。”</p>


    “是的……”梅的目光也望向妓夫太郎和堕姬正在战斗的身影。</p>


    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在战斗，而是一场长达百年之久痛苦的挣扎。</p>


    “所以，你找到我是想让我帮你？”轩浩微笑着问身边的女孩。</p>


    “是的，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看见我。如果是先生您的话，有办法能够帮我哥哥解脱吧？”梅的眼中满是期盼。</p>


    “在我答应帮你之前，回答我，你在世间游离百年又是为什么呢？”轩浩提出了疑问。</p>


    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严肃，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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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2.你们打你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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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一杯水不论倒进几个杯子，量都是一样的

    这副场景对于轩浩来说有些太过熟悉了。</p>


    从他刚找到与炭治郎交战的堕姬时候，就看见了默默守在堕姬身边的灵魂。</p>


    堕姬是还活着的哥哥臆想出来的妹妹，本质上来说还是妓夫太郎，而真正的妹妹，梅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p>


    她死后一直守护在哥哥身边，不过她的运气并不好，没有神明听见她的祈求前来帮助她。</p>


    于是无论哥哥做什么她都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看着自己的哥哥迈向深渊，犯下沉重的罪孽。</p>


    “赎罪。”</p>


    梅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人。</p>


    “我不想让哥哥一个人下地狱，所以在这里等他。”</p>


    这就是她的回答。</p>


    “明白了。”</p>


    沉默片刻后，轩浩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澄澈如水的目光，缓缓点头。</p>


    “感谢您。”</p>


    “谢就不必了，他今天本来就会死。”</p>


    轩浩无奈的摇头，“说起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或者地狱吗？我没去过不太了解啊……”</p>


    没等梅回答，他就已经缓步朝着妓夫太郎的方向走去。</p>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只是感觉眼前的一幕与自己的过去太过相似所以心中有些感叹而已。</p>


    不同的只是这对兄妹没有那么好运罢了。</p>


    哥哥没有遇见神明，而是遇见了恶鬼。</p>


    妹妹也没有遇见神明，而是遇见了他。</p>


    “可惜我不是神佛，度不了你们。但是送人下地狱这种事情，我还蛮擅长的。”</p>


    有些感慨的声音传到妓夫太郎耳朵里。</p>


    下一刻，一张爬满皱纹的苍老面孔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表情。</p>


    但是这样的微笑让他感到很危险，原本进攻的动作都下意识的停住了。</p>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间的老人打断了这场战斗。</p>


    “老爷子，你干嘛呢！？很危险的好不好！”</p>


    善逸和伊之助差点没能收住砍出去的日轮刀斩在这个老人背上。</p>


    刚才还一副不想插手的模样坐在一旁像是老年痴呆一样发呆，怎么突然间又蹦到战场中间来了？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轩浩现在究竟在干嘛。</p>


    “快躲开啊！”</p>


    两人有些焦急。</p>


    因为就算他们两个及时收手，那两只鬼可不会！</p>


    伊之助和善逸正想上前帮忙，却被轩浩制止了，“去帮炭治郎吧，他那边那只鬼应该更强一些。”</p>


    “哦吼？更强！？”伊之助听了二话不说马上掉头。</p>


    善逸也犹豫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p>


    他们对于眼前这个老人的实力应该绝对信任，因为这可是个老怪物，鬼杀队里连柱都只能乖乖听他指挥。</p>


    局面瞬间变成了一打二。</p>


    微微愣神后，妓夫太郎的目光中露出狠色。</p>


    这个老家伙太过嚣张了，难道真当他会害怕不成！？</p>


    他可是鬼啊，上弦之鬼！</p>


    而且他对自己的生存能力可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这个老家伙选择一个人对付他就是最大的失误。</p>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实力上不及眼前这个人类，但是要杀死他可是必须同时砍断他和堕姬两具身体的脖子，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要凭一个人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可是很困难的。</p>


    这一百多年来已经许多比他强大的柱级剑士因此饮恨在他手中了。</p>


    “混蛋老家伙，你知道有多少实力强大的柱死在我的手上吗？”</p>


    “不是很清楚，也不关心。”轩浩平静的拔出腰间的日轮刀。</p>


    那动作就像是在提醒妓夫太郎‘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进攻了’。</p>


    “哼！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p>


    妓夫太郎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意。</p>


    染血的镰刀加大了力量，本就迅速的镰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挥砍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朝着眼前的老人身上砍过去。</p>


    妓夫太郎对于眼前这个老人很警觉，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手，所以并没有想着一击致命，而是将所有的力量用在加快攻击的速度上。</p>


    他的镰刀上染着自己的鬼血，那是人类只要触碰就会死亡的剧毒，不需要砍中要害，只要稍微的擦伤就行了。</p>


    一旁与他‘一心同体’的‘堕姬’也根本不需要指挥，巧妙的释放出腰带配合着进攻。</p>


    层层叠叠的腰带在一瞬间就封住了老人所有的退路，避无可避。</p>


    轩浩轻轻撇了一眼一旁的堕姬。</p>


    原本较弱的堕姬现在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明显的增强，他发现堕姬的额头长出了一只狰狞的竖瞳，而这只竖瞳与眼前的妓夫太郎眼眶中的眼睛一模一样。</p>


    而此刻的妓夫太郎只有一只眼睛暴露在空气中，另一边的眼睛被杂乱的长发遮住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边的眼眶里应该是空洞的。</p>


    “将力量重新分配了吗？”</p>


    轩浩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p>


    他大概了解了妓夫太郎的作战方式。</p>


    这两具身体的意思应该是相连的，所以配合起来严丝合缝，力量也远超普通的下弦之鬼，但是在上弦之中并不算强。</p>


    要同时面对这两只相当强大的鬼，对于原本那些柱来说也是很吃力的，可惜对他并没有什么卵用。</p>


    “你知道吗，一杯水不论倒进几个杯子，量都是一样的。”</p>


    “什么！？”</p>


    在妓夫太郎惊讶的目光中，老人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p>


    一刀，血雾弥漫。</p>


    堕姬腰带没有起到任何干扰的作用，刹那间就被尽数斩断。</p>


    不仅如此，腰带断裂的一瞬间，妓夫太郎眼前的目标发生了变化。</p>


    他在自己的视线中看见了自己，因为堕姬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个老人抓在了手中。</p>


    挥舞的镰刀靠近，妓夫太郎分别在自己和堕姬身上的两只眼睛同一时间通孔缩，随后又凶狠的瞪大。</p>


    “去死吧！”</p>


    镰刀毫不犹豫的斩向堕姬，似乎要将堕姬和她身后挟持着她的老人一起斩断。</p>


    “真是狠心的哥哥，连妹妹也一起砍吗？”</p>


    轻轻拉着堕姬退后几步躲开攻击，轩浩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p>


    “就是就是！”</p>


    令人意外的，轩浩手里的堕姬居然也附和起来。似乎是因为这个老人的实力远超过自己，堕姬反抗无效，表情有些委屈。</p>


    “少啰嗦，反正砍一下也不会死！”</p>


    妓夫太郎开始和堕姬吵起来。</p>


    “你怎么能砍我呢？我是你亲妹妹！”</p>


    “唉烦死了！谁叫你这么弱呢？”</p>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p>


    “唉知道了知道了！别吵吵！”</p>


    “……”</p>


    看着手里的堕姬和不远处的妓夫太郎开始争吵，轩浩一阵无语。</p>


    这是……精分了？</p>


    如果梅没有骗他的话，那么堕姬和妓夫太郎应该都是她的哥哥，虽然是精神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但是应该还是同一个人无误。</p>


    只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人格分裂得如此彻底。</p>


    “真是可悲。”</p>


    “混蛋人类，你说什么！？”</p>


    听见这个人类突然插话，堕姬和妓夫太郎瞬间同仇敌忾。</p>


    “砰——”</p>


    一道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砸入妓夫太郎身边的屋顶，是堕姬被扔出去了。</p>


    “我说你，很可悲。”</p>


    轩浩脸上开始变得面无表情。</p>


    眼前的妓夫太郎似乎从百年之前开始就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p>


    在梦里，他的妹妹还没有死。</p>


    他变成了强者，能够守护妹妹，每当妹妹打不过的时候他就会出手解决问题。</p>


    就连他自己好像都没有察觉到，这场持续百年的梦其实是自己在欺骗自己。</p>


    他自导自演的编织着美梦，早已迷失了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妹妹应该是个美丽的人类女孩，而不是眼前砍一刀也不会死的鬼。</p>


    他或许甚至连自己的妹妹真正的名字也忘了吧？</p>


    “真正的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被砍断脖子也无动于衷吗？”</p>


    “混蛋人类，你在说什么？”</p>


    妓夫太郎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他愤怒的盯着眼前的老家伙，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p>


    “你从哪里看出我无动于衷了！？我这不正打算撕了你吗！？”</p>


    锋利的镰刀再次逼近，然而轩浩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并且如无其事的出现在他身后。</p>


    “难道我看错了吗？你不是等着妹妹的脖子被炭治郎砍断之后才出来替她出气的？真正的哥哥不应该在那之前就保护好她吗？”</p>


    “额……”</p>


    面对轩浩的灵魂拷问，妓夫太郎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p>


    “还是说，你其实心里早就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妹妹。”</p>


    轻轻的低语声在妓夫太郎耳畔回想。</p>


    他的身体僵住了，这句话像是直击灵魂的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内心。</p>


    而被轩浩扔在一边的堕姬此刻也诡异的没有了动静。</p>


    轩浩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已经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p>


    鬼是不会死的生物，但此刻的‘堕姬’像是一具空壳一样与死了没有任何区别。</p>


    这原本就是一具空壳。</p>


    是百年前那具被烧焦的躯壳。</p>


    人类变成鬼，是会吃人的。</p>


    那么问题来了，妓夫太郎变成鬼之后的一次餐是什么呢？</p>


    妓夫太郎在挣扎，在后悔，但是依旧没能接受现实，因为他无法接受，想要逃避，所以开始欺骗自己。</p>


    为了弥补这一切，他将妹妹从自己身体中分裂出来，似乎这样一切就恢复如初了。</p>


    “我……”</p>


    妓夫太郎表情变得有些纠结，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p>


    “时机差不多了。”</p>


    轩浩撇过头，面色柔和的望着身边的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p>


    “去吧。”</p>


    梅紧攥着小手，目光担忧的看着痛苦挣扎中的妓夫太郎。在得到轩浩的指示后，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靠近自己的哥哥。</p>


    妓夫太郎依旧沉陷于自我怀疑的挣扎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p>


    他疯狂地用手抓着自己的面孔，直到面目全非。</p>


    “去死！”</p>


    直到最后，他似乎还是没能从自己编造的世界中挣脱出来。</p>


    血刃从他身上爆发，镰刀在夜空中狂舞。</p>


    倒地不起的堕姬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暴走，他们所在的整个屋子的屋顶都被血刃和腰带覆盖，不分敌我，只是纯粹的想要碾碎这里的一切。</p>


    但是这样的攻击是打不中早已死去成为灵魂的梅的。</p>


    她看着自己的哥哥痛苦挣扎的样子加快了脚步，穿越重重叠叠的血刃与腰带扑到妓夫太郎身上紧紧抱住，试图让自己的哥哥安静下来。</p>


    只是妓夫太郎是不可能感受到的，否则梅也不必在他身边等待如此之长的岁月。</p>


    “唉……”</p>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p>


    杂乱无章的攻击不断落下，但没有一击是命中了的。</p>


    轩浩缓步在无数锋利的血刃与坚韧的腰带中穿行，遛弯一般沿着既定的路线蜿蜒前行，那些凌乱的攻击就像总是绕着他躲开。</p>


    再杂乱无章的攻击中也总会出现一条没有被覆盖到的道路，而他就像早就知晓了这条路一样，在攻击到之前就走到了相应的位置。</p>


    “噗——”</p>


    突兀的鲜血四溅，混乱的攻击也戛然而止。</p>


    其实要制止这样的暴走也并不是很难做到。</p>


    轩浩只是走到了妓夫太郎面前，然后在梅惊讶的目光中随手轰碎了他的脑袋。</p>


    众所周知，鬼是不会死的。</p>


    但是会脑震荡。</p>


    很遗憾，轩浩并不是什么医生，不知道多大力度能够让人脑震荡，更不知道多大力度能让鬼脑震荡，所以只好干脆的脸脑袋一起轰掉了。</p>


    反正死不了。</p>


    “好了，世界安静了。”</p>


    轩浩微笑着看着一脸懵逼的梅，“小梅，最后向你确定一次，你真的要跟他一起下地狱吗？”</p>


    《控卫在此》</p>


    虽然他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但不管是谁听着这样的话，都会感觉像是个坏人。</p>


    可是面对这样吓人的话语，梅点头了。</p>


    “拜托了。”女孩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马上就能成佛。</p>


    可她却执意要去地狱。</p>


    “那好吧。”</p>


    轩浩微微叹息，缓缓抬起手中的刀。</p>


    这道年幼的灵魂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p>


    很可惜，他并不知道人死后究竟怎么才能去天堂或者地狱。</p>


    所以说什么送他们一起下地狱自然是谎言。</p>


    443.一杯水不论倒进几个杯子，量都是一样的</p>

 第444章 轮回

    但是……</p>


    谎言又如何？</p>


    “去特么的地狱，这两人的去路，由我定夺。”</p>


    六道剑·轮回。</p>


    并非任何呼吸法里附带的剑技，这一剑是轩浩独自领悟出的第一剑。</p>


    融合了他现在所拥有着的一切，新生与死亡，创造与毁灭，以及灵魂。</p>


    人从诞生之初就在走向死亡，他原本也应该如此。</p>


    可惜的是他死不了。</p>


    “所以什么是死亡呢？”</p>


    轩浩其实并不明白，毕竟他没有死过。</p>


    那么一个连死都没死过的人又是怎么领悟出所谓的‘轮回’呢？这听上去十分可笑。</p>


    数百年的岁月他看过无数的生死，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直到当他能够看见灵魂之后，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p>


    他看见过很多人死去，当肉体死去后，他们的灵魂就会去往某个未知的方向。</p>


    这些灵魂究竟是去了哪里？轩浩并不清楚，因为他去不了。可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自己灵魂的去向。</p>


    他自己究竟死过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p>


    可是每一次死亡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会有新的肉体被创造出来，然后他活过来了。</p>


    “所以其实我早就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只是一直没能发现而已，毕竟如果死后记忆能够保留，那么死亡的概念就变得模糊了。”</p>


    现在，轩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p>


    所谓的‘轮回’就是灵魂在毁灭与新生之间轮转，就像一个人，房子塌了，他从塌房中走出来，进到另一间房子。</p>


    只不过路太远，有些人在路上迷失了方向，忘记了自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在原处重新盖房子。</p>


    可是……</p>


    这真的就是所谓的‘轮回’吗？万一你理解错了呢？</p>


    “错了又怎么样？我觉得这是，就是了。”</p>


    轩浩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p>


    抬起日轮刀，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p>


    此刻，他对于自己所走的道路，没有半分迷惘。</p>


    不远处，妓夫太郎的头颅还在恢复，但轩浩手中的长刀已经挥下了。</p>


    这一刀并没有对准脖子，也不需要斩向脖子。</p>


    他要斩的并非人或物，而是灵魂。</p>


    长刀在夜空中缓缓掠过，甚至并没有与眼前的任何事物有接触过。</p>


    但妓夫太郎的身体突然间倒下，明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更加安静了。</p>


    无形之力从轩浩身上扩散。</p>


    整个世界像是被清洗过褪去了颜色，微风吹拂，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随风消散，只留下三道孤独的灵魂站在空处。</p>


    “这里是哪里？”</p>


    两道灵魂迷茫的看着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空白。</p>


    “谁知道呢？”</p>


    轩浩自嘲的笑着。</p>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这是他的灵魂。</p>


    既然是灵魂状态自然也就不再是那副苍老的模样。</p>


    他当然不是在嘲笑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来到这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地方。</p>


    无限的空白，让人看不见过去，现在和未来。</p>


    “你是谁！？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吗？”</p>


    妓夫太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护在梅的身前。</p>


    此刻的他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保护着妹妹的少年。</p>


    他的眼中有恐惧，有迷茫，也有深深的疑惑。</p>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醒来就来到这里了。</p>


    这里只有他和妹妹，以及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p>


    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世间的任何地方。他甚至连脚下是否真的踩到地面都不清楚，只能看见无尽的空白。</p>


    “你想做什么！？”</p>


    “我想做什么啊？”轩浩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p>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总之，挥出那一剑会来到这里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p>


    不过如果这里就是通往‘轮回’的道路，那么只要沿着某一个方向不断前进就可以了吧？</p>


    “梅。”他轻声喊着藏在妓夫太郎身后的女孩。</p>


    “嗯？”梅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不认识的人，没有听过的声音。</p>


    但这样直击灵魂，让人安心的语气让她不知为何逐渐的将这道年轻的身影与那个老先生的影子重合在一起。</p>


    “先生，是您吗？”</p>


    “是的。”</p>


    轩浩缓缓点头，“你的愿望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们得自己走。”</p>


    “什么……意思？”梅同样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p>


    “你们已经死了。”</p>


    轩浩平静的说出残酷的事实。</p>


    “啊……这样啊……”</p>


    可不知为何，梅听见这个消息反而像是解脱了。</p>


    “所以现在，离开这里吧。”</p>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呢？”梅的目光里满是疑惑。</p>


    “哪里都是一样的，带上你的哥哥。”</p>


    轩浩伸出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空白。</p>


    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选择朝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p>


    “路很长，或许你们会迷失，或许会忘记一切，但只要不停往前走就可以了。”</p>


    “我们死了？”</p>


    妓夫太郎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现实，他的表情无比的挣扎。</p>


    记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混乱。</p>


    他回想起，自己是人，但又觉得自己是鬼。</p>


    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p>


    “混蛋，你在开什么玩笑！？”</p>


    死亡，这个字眼令他他感到无比恐惧，下意识的，他抱紧了自己的妹妹，死死的将她护在怀里，转过头，目光凶狠的盯着眼前陌生的男人。</p>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他瞪着的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凶狠的目光，只是神色无奈的朝着他们挥手，然后转身离去。</p>


    “先生，您要去哪里？”</p>


    梅被妓夫太郎抱在怀里挣脱不开，只能伸出手试图去抓住离去的背影。</p>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孤独的背影。</p>


    啊，想起来了，这样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与自己死后哥哥孤寂的背影一模一样。</p>


    只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同，具体哪里她说不上来。</p>


    但是当这个男人再次回过头，微笑着朝着他们道别的时候，她总算明白了。</p>


    原来是这个男人的眼中，闪着希望。</p>


    “走吧，不用管我。”</p>


    轩浩看着梅的目光很温柔，但撇过头看着妓夫太郎态度瞬间就变了。</p>


    “小子，不管是迷失在这里，还是忘掉一切，都给我记住了……”</p>


    ……</p>


    妓夫太郎紧握着梅的手，走在无尽的空白里。</p>


    两人一直不停的走着，目光越来越迷茫。</p>


    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忘记了自己要去哪里，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p>


    但他的手不住的颤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所以越握越紧了，握着自己妹妹的手。</p>


    “这次别再把妹妹搞丢了。”</p>


    这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不知是何人所说，但却像是已经刻进他的灵魂，即使这里的力量将他整个灵魂变得空白也无法将这道声音磨灭。</p>


    “唉，果然是在原地踏步吗？”</p>


    轩浩无奈的停下脚步。</p>


    他转过头，看着那对离去的兄妹逐渐消失的背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p>


    虽然四周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但是他此刻很确定自己是在原地踏步。</p>


    那对兄妹就是他的参照物，他看似已经转身离去，却没有移动分毫，直到那对兄妹在他的‘语言’影响下转身离去开始才拉开距离。</p>


    所以被困在这里的似乎只有他，别的灵魂走出这里大概就‘轮回’去了，唯独他一人无法离开这里。</p>


    “罢了。”</p>


    轻轻叹息一声，轩浩闭上眼睛。</p>


    当他再次睁眼后，又回到了破烂不堪的屋顶，眼前是正在逐渐消散的妓夫太郎的躯壳。</p>


    长刀轻轻收回刀鞘，他轻轻坐在屋顶休息。</p>


    这一刀居然让他感受到了疲惫，并非灵魂，而是身体。</p>


    “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p>


    ······</p>


    “……”</p>


    寂静，从刚才开始周围的一切就变得诡异的寂静。</p>


    宇髓天元皱着眉头关注着周围的一切。</p>


    他跟着那只丑陋的上弦之鬼进入房间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p>


    屋顶的动静突然间停止，另一边的战斗声也渐行渐远，此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这屋里。</p>


    说起来有些丢人，目标不见了……</p>


    那只鬼是从未出现过的上弦之伍，宇髓天元并不清楚对方的能力，只是听从轩浩的命令追进来了。</p>


    可是，他追着进屋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只鬼的影子。</p>


    如果不是周围各处都隐约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p>


    “这只鬼的确是在这附近，可是……躲在哪里呢？”</p>


    宇髓天元有些头疼。</p>


    正面对拼的话，他有十足的信心，可是没想到这只鬼居然玩儿起了躲猫猫的小伎俩。</p>


    “胆小鬼，给我滚出来！”</p>


    “……”</p>


    没有人回应，看样子激将法也没用。</p>


    那么……</p>


    伴随着锁链撞击的声音，两柄串连在一起的日轮刀被宇髓天元背在背后。</p>


    日轮刀已经收回，手也离开刀柄，此刻的他看上去毫无防备。</p>


    确实是破绽百出，不过他是故意的。</p>


    “嗖——”</p>


    果然，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侧后方传来。</p>


    声音虽然很小，但逃不过身为‘音柱’的宇髓天元的耳朵。</p>


    “呵。”</p>


    讥讽的笑容浮现在宇髓天元脸上。</p>


    轻轻侧身躲过突然而来的袭击，他终于看见了这只鬼藏在哪里。</p>


    那是摆在角落里像是花瓶一样的装饰品，这只鬼就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p>


    不得不说，在妓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装饰品随处可见，丝毫不会引起人的怀疑，这只鬼大概早就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切了。</p>


    “阿勒？”</p>


    玉壶看着眼前轻松躲过自己攻击的人类感到有些疑惑。</p>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是自己中计了，这个人类是故意收刀引他出来的。</p>


    “噌——”</p>


    宽阔的刀身劈开空气发出剧烈的颤鸣声，速度很快，但是玉壶并不着急。</p>


    “嘿嘿，算了，反正早该知道柱没有那么容易杀死的。”</p>


    他嬉笑着缩回壶里，再次躲开了宇髓天元的斩击。</p>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再次冒出头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嘻嘻嘻~初次见面，我叫玉壶。”</p>


    “偷袭不成所以改变战略了？”</p>


    宇髓天元看着似乎不打算继续躲着的玉壶嘲讽道。</p>


    “嘛~别这么说嘛~”玉壶语气轻佻，“我这不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吗？杀死你之前，我想让你也了解了解我的艺术！”</p>


    “没兴趣。”</p>


    宇髓天元二话不说提刀就朝着玉壶的方向扑过去。</p>


    “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才对，你的品味在人类当中应该算是很独特的吧？”</p>


    玉壶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刀锋，只是嬉笑着留下一句话，然后嗖的一声又缩回壶里。</p>


    冲刺中的宇髓天元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他并没有收刀，打算劈碎这个壶。</p>


    不过壶里传来了的诡异声音让他有些警惕，像是有什么东西又要从里面出来了。</p>


    “噗嗤。”</p>


    “当当当当！欣赏一下吧，我的力作《艺伎的凄惨末路》！”</p>


    宇髓天元目光一凝，因为玉壶的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p>


    他立即将两只手臂展开，身体开始扭转，两柄刀刃朝着前后两个方向分别斩出。</p>


    只是很快他向前斩出的刀刃就停下了。</p>


    因为玉壶消失的地方再次从壶中喷出来的身影并不是鬼。</p>


    “……”</p>


    “这就是你所谓的‘力作’吗？”</p>


    宇髓天元看着眼前所谓的‘力作’，眼里瞬间燃起怒火。</p>


    这是一座狰狞的雕塑，鲜血淋漓，用女人的肢体扭曲着拼凑而成。</p>


    受害者大概都是这段时间从花街消失的艺伎们，她们临死之前的恐惧仍旧刻在脸上。<ba.</p>


    玉壶所谓的‘艺术’就是人类痛苦挣扎的模样。</p>


    “我不是很赞同啊！”</p>


    “额……”</p>


    玉壶嬉笑的表情突然间凝固了。</p>


    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突然间变了。</p>


    如同实质般的杀意从宇髓天元身上爆发出来。</p>


    他轻轻收回差点斩在已逝之人残躯上的刀刃，转过头，刀尖指向昏暗房间里另外一个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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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4.轮回</p>

 第445章 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你所谓的艺术，我不是很赞同啊！”</p>


    愤怒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向玉壶所在的方向。</p>


    明明是漆黑的夜，漆黑的房间，这个人类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何况玉壶根本就没有从壶里出来。</p>


    siluke.</p>


    可是此刻他却发现那双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正死死的凝视着自己。</p>


    这个男人的杀意似乎已经完全将他的方位锁定，即使他躲藏在阴影角落里的壶中也无所遁形。</p>


    可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虽然身上满是杀意，却并没有立刻动手。</p>


    “……”</p>


    这家伙果然是在装腔作势吗？玉壶心里冷笑。</p>


    毕竟这样的人类他见多了，一个个总是气势汹汹看起来厉害无比，真动起手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p>


    想想也对，他可是上弦之伍啊，跟半吊子一样的上弦之六完全不同。要知道妓夫太郎和堕姬这两个废物加起来也不够他打的。</p>


    “我这么强怎么会怕这个人类？”</p>


    “……”</p>


    “等等，我在害怕？”</p>


    玉壶突然间停止了思考。</p>


    “我在害怕？我在害怕？我会怕？”</p>


    突兀的，一股莫名之火在玉壶心中升起，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阴沉无比。</p>


    “怎么了？人类，你不打算进攻吗？”</p>


    漆黑的屋内，只能看见两对目光如炬的眼睛对视。</p>


    玉壶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俯身，那如同蜈蚣般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顿挫，原本纤细的无数条手臂上的肌肉开始扭曲膨胀，“还是说，你只会嘴上功夫呢？不赞同我的艺术，就试试看打倒我啊？”</p>


    玉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或许是那位大人提醒过如今鬼杀队的柱已经不再是不堪一击，又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真的让他感到了压力。</p>


    总之，他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想要先用讥讽的语言扰乱这个人类身上那股气势。</p>


    对于玉壶来说，战斗也是门‘艺术’，要知道曾经可是有不下二十位柱在他‘艺术’面前跪倒。他并没有必要着急，因为为了埋伏鬼杀队整个花街早已经变成了他的领域。</p>


    所有的房间内早已经摆好了‘壶’，只要还有‘壶’他就是无敌的。</p>


    另外两只上弦之鬼之所以会选择在屋顶开战，正是为了不破坏掉他布置好的‘壶’，想到这里玉壶就再次对堕姬感到不爽，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还没开打呢，就已经浪费了他许多‘壶’了。</p>


    可是，对面的宇髓天元似乎并没有受到玉壶语言的影响。</p>


    他只是深深的调整着呼吸。</p>


    几乎整个房间内的空气都在因为他的呼吸而震动，玉壶的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此刻这位音柱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一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爆发。</p>


    宇髓天元并不说话，只是将注意力全部锁定在玉壶身上。</p>


    人类的视力在漆黑的环境中是远不如鬼的，但是他依旧可以透过声音准确的锁定眼前的猎物。</p>


    他听见了猎物身上的变化，听上去十分的紧张，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p>


    音之呼吸，是极其特殊的呼吸法。</p>


    宇髓天元的战斗就像是奏乐一样华丽。</p>


    所有的声音都会成为他的助力，谱写成葬送敌人的死亡乐章。</p>


    目前搜集的到的信息已经在宇髓天元脑海里‘谱面’。</p>


    他曾经是忍者，忍者这项工作对于侦查情报可是有着很高要求的。</p>


    眼前这只鬼，身体结构怪异，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改造过后的模样丑的让人作呕，大概是这只鬼所信仰的‘艺术’。</p>


    能力应该与那些诡异的‘壶’有关，从刚才短暂的交锋来看，似乎只要有‘壶’存在，这只鬼就能随意在‘壶’与‘壶’之间移动。</p>


    那么问题来了，整个花街究竟已经被布置了多少这样的‘壶’呢？</p>


    想到这里，宇髓天元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p>


    没错，他并不畏惧，而是兴奋。</p>


    因为……</p>


    “好像终于可以久违的大闹一场了啊？”</p>


    “额？你在说什么？”</p>


    听见宇髓天元莫名其妙的话，玉壶感到疑惑。</p>


    什么大闹一场？这个人类想要做什么？</p>


    “别在意。”</p>


    宇髓天元轻笑着回答。</p>


    话音落，他的双手紧握的双刀猛的撞击在一起。</p>


    “当——”</p>


    悠扬的声音像是敲响的洪钟一般，声波开始扩散。</p>


    音之呼吸·二之型·回响。</p>


    声音久久没有停息，声波一直扩散到整个建筑群的尽头。像是声呐一般，声波扫过的一切都在宇髓天元脑海里浮现。</p>


    一张空白的乐谱在宇髓天元的脑海里构成，覆盖的范围是整个花街，此刻他已经掌握了整个战场的范围。</p>


    随后，一枚枚音符开始跃然纸上，那是一枚枚沾染着鬼气的‘壶’。</p>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p>


    然而一脸懵逼的玉壶还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类做了什么，除了对方像是发神经一样敲击手里的日轮刀，他什么都意识不到，甚至不知道对方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已经将他精心布置的‘领域’看了个透彻。</p>


    “呼——”</p>


    再次深吸一口气，宇髓天元调整好姿态，巨刃在他手中翻转，摆出进攻的架势，明明曾经是个忍者，此刻的气势却像是决战中的‘武士’，正面面对着敌人，眼里满是杀意。</p>


    “就让华丽的本大爷来告诉你吧，什么才叫真正的艺术。”</p>


    气势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攀升。</p>


    可是，让玉壶感到烦躁的是，这个家伙除了气势越来越强之外，始终没有动手。</p>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可对方身上如虹的气势让他打了退堂鼓。</p>


    眼前的人类很显然不像是曾经遇见的那些‘柱’那么简单能够处理的，装腔作势谁都能做到，但是……让他心里发颤感到害怕的人类他可从未遇到过。</p>


    毕竟活了几百年，对于危险的感知，玉壶尤为敏感。</p>


    这个人类那本该有些宽松的制服背心已经被撑到了极致，他听说鬼杀队的制服本该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除了手腕脖子之类会影响活动的部位几乎都应该被藏在制服里。</p>


    可眼前的人类大部肌肉都暴露在外，而且制服的布料很显然有着要开裂的痕迹，这让玉壶感觉这或许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p>


    穿着毫无防御力的普通衣服与鬼战斗，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换句话说，这个人类不需要制服的保护。</p>


    “人类，你还在等什么呢？”</p>


    终于，玉壶忍不住问道。</p>


    因为这个人类早已摆好了架势，貌似准备攻击了，可是究竟在等什么？</p>


    “难道说你们人类还有援军吗？”</p>


    “放心，至少我这里没有。对付你，用不上。”</p>


    宇髓天元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至于等什么……”</p>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p>


    “怎么？你是不敢先攻吗？”</p>


    看见眼前的人类欲言又止，玉壶轻蔑的冷笑。</p>


    可他的身体反应却没有半分轻蔑的样子。</p>


    从壶中伸出的狰狞身体轻俯在地上，无数手臂按在地面，锋利的指甲开始变粗变长，指节凸起，一双双手臂从原本的婴儿般大小变成了一柄柄可以撕碎人类身躯的利刃，地板在指尖的摩擦下发出咯吱的声音。</p>


    不只是手臂，原本细长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周身的肌肉开始浮现出令人触目惊心的狰狞血管，其中好像有一只只诡异的长虫在飞速穿行，那是增压过后的血液在其中流淌，像是机械里被活塞推动的气体压缩膨胀。</p>


    短短的时间内，玉壶似乎进入了全力应战的状态，像是一只身长数米的怪异猛兽，前所未有的警惕。</p>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注意力完全集中。</p>


    “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动手试试看？丑鬼。”</p>


    宇髓天元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p>


    他毫不在意眼前之鬼的状态变化，因为对方暴露出的信息越多，他的‘谱面’就越完善。</p>


    现在应该焦急的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一方，外面战斗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然而并没有鬼前来支援，这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了。</p>


    他完全不必着急，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p>


    “来啊？”</p>


    轻轻抬了抬手中的利刃，宇髓天元嚣张的朝着玉壶挑衅，同时让他身上的气势已经攀升至顶峰。</p>


    强大的压迫感让准备动手试探的玉壶再次紧咬着牙关忍耐。</p>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p>


    外面……太安静了。</p>


    妓夫太郎，堕姬还有半天狗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半点战斗的声音？</p>


    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因为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应该会有人过来支援才对，诡异的宁静让他感到不安。</p>


    “怎么了？丑鬼。”</p>


    宇髓天元眼神冰冷无比，“不敢动手吗？看样子你所谓的‘艺术’也就那样了，蹂躏弱者就是你的艺术？真是可笑。”</p>


    他有些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鬼，他的‘谱面’已经完成了。</p>


    眼前这只鬼像是扒光了衣服一样站在他的面前。</p>


    胆小，自负就是这只鬼的本质。</p>


    以为躲在‘壶’中便是安全的，欺凌弱者的时候从未像现在这样警惕，所谓的‘艺术’也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p>


    宇髓天元不知道眼前的这只鬼究竟像之前那样残害过多少无辜的人类，但是一切都将再此终结了。</p>


    “当——”</p>


    双刀碰撞，又一声悠长的刀鸣声响起。</p>


    周围的一切再次浮现在宇髓天元的脑海。</p>


    这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p>


    轩浩先生已经结束了战斗，三个少年也已经将另一只鬼引诱到无人之处，最重要的是……</p>


    他的几位妻子已经顺利的将游郭的平民疏散完毕。</p>


    “现在告诉你吧。”</p>


    宇髓天元舒展着身姿，“我在等什么。”</p>


    “什……什么！？”</p>


    不知为何，玉壶看着眼前的人类动起来就感到有些心慌。</p>


    “蠢货，难道你没有发现周围越来越安静了吗？”</p>


    宇髓天元眼中满是讥讽，“我在等这里的人都撤离，你呢？等死吗！？”</p>


    “！？”</p>


    下一瞬，房屋侧面的玻璃窗尽数粉碎，那是抵达音速的移动带起的狂风，狂暴的乐章突兀的在寂静的花街奏鸣，这是一人的独奏！</p>


    玉壶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类的身影。</p>


    他的耳朵里是刺耳的争鸣声，像是共鸣一般，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易碎品在一瞬间就全部破碎，当然，也包括他布置的所有‘壶’。</p>


    这个人类的柱仿佛早就已经将他看透，就准备着发出这致命的一击。</p>


    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个人类似乎天生就克制他！</p>


    他的眼中在这一瞬间只能看见无数破碎的玻璃，以及碎裂后纷飞的木质地板。</p>


    这个人类口中的大闹一场并没有开玩笑。</p>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类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所有平民都从这里撤离，然后放手一搏！</p>


    从上方看去，横穿建筑群的白烟开始弥漫，那是宇髓天元狂暴的突击。</p>


    忍者？那早就是过去式了！</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中，玉壶愣住了。</p>


    随着‘壶’的尽数破裂，他再也没有了能够藏身的地方，而且最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头凶兽一般一脚踏碎了地板。</p>


    虽然一直很警惕，但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之大动静的玉壶在突如其来的‘天崩地裂’中身形不稳，如果不是原本就趴在地上现在大概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p>


    巨大的冲击波以宇髓天元行动的轨迹开始扩散，整条街区的房屋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狼藉，不知何处的火苗点燃了熊熊烈火，火光刹那间升腾而起透过烟尘照亮了夜空。</p>


    “砰！”</p>


    “砰——”</p>


    木头折断，房屋坍塌，刀锋争鸣，火药爆炸，接连的不断的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许久才停息。</p>


    如果有人在场，就会看到令其永生难忘的一幕。</p>


    这是人与鬼的战斗，明明占据上风的应该是恶鬼，但是此刻却完全颠倒了。</p>


    现在的宇髓天元才像是一头挣脱枷锁的怪兽，疯狂的碾压着眼前看似狰狞的恶鬼。</p>


    445.你在等什么？等死吗？</p>

 第446章 上弦之肆

    他的双刀狂暴的落下，特质的刀刃每一次都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响彻天际的轰鸣如同雷神挥动的战锤。</p>


    siluke.</p>


    而玉壶只能在压迫下不断倒退，鲜血不断的的飞溅又在瞬间被爆炸淹没，他的身体恢复速度甚至已经开始赶不上眼前这个人类狂暴的进攻速度，狭长的身体此刻已经变成了累赘，血痕在支离破碎的废墟中不断蔓延。</p>


    他能够做到的似乎只有不断的伸出手护住脆弱的脖颈，而好在他有很多只手。</p>


    只是……又能护住几时？</p>


    “不不不……不！我不要死！”</p>


    玉壶开始慌了。</p>


    血鬼术·千针万刺·鱼杀！</p>


    他身上的其中一条手臂掌心中诡异的生长出一枚新的‘壶’，这枚壶很小，似乎并不是用来容纳身体的。</p>


    很快，腐臭的液体从壶中涌出，伴随着液体涌出的还有无数条怪异的‘鱼’。</p>


    这些鱼跟玉壶一样，身体像是用各种不同种类的鱼类拼凑而成。</p>


    它们涌出壶之后很快锁定了目标，朝着眼前的宇髓天元喷射出无数枚锋利的尖刺。</p>


    “这就是你的挣扎？可笑！”</p>


    宇髓天元手中双刀挥舞的速度骤然加快。</p>


    音之呼吸·四之型·响斩无间！</p>


    硕大的双刀在他手中举重若轻，飞速旋转，斩断了飞射而来的尖刺，碰撞时还在身前产生了范围性的爆炸，仿佛屏障一般将眼前之鬼的血鬼术完全化解。</p>


    爆炸带起的劲风吹散了额头的护额，宇髓天元银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狂暴的笑容丝毫未减。</p>


    刚用完血鬼术的玉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本以为能中断眼前人类狂暴的进攻，却没想到自己的能力如此轻易就被化解。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身体就像是失重一般倒飞出去。</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镶嵌在堆积的废墟当中。</p>


    宇髓天元停下手中的日轮刀，扭着脖子缓步朝着玉壶走去，低头俯视着不远处怀疑鬼生的玉壶，“上弦之伍？就这！？”</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已经站在了鬼难以企及的高度。玉壶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渐行渐近的男人，火焰燃烧着木材，灼热的火星不断的拍打着他的脸颊，然而他仿佛陷入了呆滞中完全没能感觉到。</p>


    眼前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玉壶完全不能理解，因为从理论上来讲，人类完全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体能力。</p>


    就连鬼当中能有这样出色的肉体力量的鬼都很少，他能够想到的只有猗窝座、黑死牟以及……那位大人。眼前这个人类与这几位相比略有不足，但是仍然不可思议。</p>


    “那位大人的警觉是正确的，真的不能再让这些人类发展下去了！”</p>


    玉壶终于明白了无惨为什么会同时派出三位上弦之鬼来到这里设下陷阱。</p>


    如今的局面已经与过往的几百年完全不同了，当时是鬼杀队要几位柱合力才能战胜上弦，现在或许已经颠倒过来了。</p>


    可是他感觉自己似乎领悟得有些为时过晚了。</p>


    因为那位大人还是过于低估了鬼杀队现在的实力以及团结程度，原本计划是三位上弦之鬼潜伏在这里，只要有柱上钩就合力击破，可是谁知道这些家伙不仅一个个强得离谱还喜欢抱团，这还玩儿尼玛呢？</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p>


    玉壶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心中无比焦急。</p>


    “你应该从未和实力比自己强的强者战斗过吧？”</p>


    宇髓天元看着眼前慌乱的恶鬼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只会欺凌弱小？”</p>


    “少嚣张了，人类！”</p>


    玉壶面目狰狞的盯着眼前的人类，“你不也是一样的吗？”</p>


    “呵——”</p>


    宇髓天元气笑了。</p>


    他已经不想与这种家伙讨论这样的问题了。</p>


    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p>


    人类的柱会为了守护黎明前的黑暗奋战到底，无论眼前的敌人究竟有多强，而眼前这只恶鬼呢？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意。</p>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p>


    说着，宇髓天元居高临下，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p>


    “人类，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了吗？”</p>


    玉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p>


    他一直在等这个人类接近，接近他的血鬼术发动的距离！</p>


    血鬼术·水狱钵！</p>


    之前的血鬼术只是铺垫而已，那些原本散落在各处的带着腐臭气息的水并没有因为附近的高温蒸发掉。</p>


    这些都是带着剧毒的毒液！</p>


    突兀的，毒液瞬间朝着宇髓天元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壶’状的水狱将他囚禁于内部。</p>


    这就是玉壶的必杀技。</p>


    这样的水狱对于猎鬼者来说是要挣脱是很困难的，因为在水中无法呼吸，呼吸法自然也已经被封死，而且这里面可是剧毒，同时液体可以极大程度的卸力，在中毒和无处着力的情况下，被困在这个牢笼中的人类是无法自由使用力量挣脱的！</p>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颠倒，可是……</p>


    等等！玉壶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惊恐。</p>


    因为情况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p>


    “怎……怎么可能！？”</p>


    他惊悚的看着宇髓天元仍旧踩在地面上稳如泰山的双脚。</p>


    这情况跟他预想的不一样。</p>


    原本被困在水狱中的敌人应该是悬空的，无处借力！</p>


    可是为什么，他的水狱似乎无法将这个男人抬起来！？</p>


    透过浑浊的毒液，他看见了这个男人依旧冷漠的脸庞。</p>


    宇髓天元此刻紧闭着眼前，依旧站立着保持着挥刀的动作。</p>


    在刚才这些液体汇聚的一瞬间，他就已经闭上了眼睛。</p>


    说到底，会音之呼吸的他战斗的时候视力本就不是必须的，只要还能听见声音就足够了，凑巧的是液体不能阻隔声音的传播。</p>


    只要不呼吸，就不会中毒。而拥有压倒性的力量，这样的雕虫小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p>


    音之呼吸·一之型·轰。</p>


    爆裂的斩击猛然向下挥出，挥刀的速度已经超过音速，特质的长刀带着一连串的爆响朝着眼前的恶鬼斩下。</p>


    包裹着宇髓天元的毒液在刹那间被爆炸吹散。</p>


    而仍然在呆滞中的玉壶根本来不及反应，因为这一刀实在太过猛烈迅速。</p>


    ······</p>


    远处传来的剧烈轰响声吓了甘露寺蜜璃一跳。</p>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断了片。</p>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来着？”</p>


    “啊？”甘露寺蜜璃愣了愣，“去花街啊！花街！无一郎先生您怎么又忘记了！”</p>


    她快要抓狂了，跟无一郎先生组队简直太折磨了。</p>


    一路上这已经是无一郎第八次忘记他们要去哪里了！</p>


    “快点快点啊！这么大动静大家一定是陷入苦战了！”</p>


    “哦……我知道了。”</p>


    无一郎轻轻点头，“你能不能……放我下来？”</p>


    甘露寺蜜璃实在是忍不住了，扛起无一郎就走，毕竟这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她面前看上去就是一个弟弟，她扛起人来毫无心理负担。</p>


    “不行！继续这样赶路会来不及的！”</p>


    “哦……”</p>


    ······</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吓了一跳。</p>


    “这么大的声音？是谁弄出的动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p>


    炭治郎有些担忧的转头望向烟雾弥漫的方向。</p>


    那是他们离开的方向，轩浩和宇髓天元都在那边战斗着。</p>


    “炭治郎！别管那些了！快想办法应付眼前啊！”</p>


    善逸有些抓狂，眼前这只鬼貌似也是砍断脖子都不会死的狠货！</p>


    “对！快想办法砍死他丫的！”伊之助也暴躁的喊着。</p>


    “也对……”</p>


    炭治郎也立马收回神来。</p>


    眼前的这只鬼太过诡异了。</p>


    刚开始简直弱得出奇。</p>


    他很轻易的就躲开了这只鬼看上去全力的攻击，于是就下意识的挥刀斩断了这只鬼的脖子。</p>


    没错，一下就斩断了，简直像是一只小喽啰一样容易对付。</p>


    可是很快情况就变得不对了起来。</p>


    被斩断脖子的鬼并没有死去，而是分裂了。</p>


    无头的身躯上长出了新的脑袋，没有身体的脑袋下也长出了新的身体。</p>


    终于，他们从分裂出来的鬼的眼中看见了令人心颤的文字——‘上弦之肆’！</p>


    最让几人感到困扰的是，这只鬼分裂之后变得更强了！</p>


    分裂之后的两只鬼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只像是老人一样的鬼脸上的怯懦，似乎就连长相也变得年轻了很多。</p>


    一只手中握着权杖满脸的愤怒，而另一只却是截然相反，他嬉笑着扇着扇子，凝视着眼前的三个少年。</p>


    局势瞬间变成了三对二。</p>


    “拿扇子那只交给我！”</p>


    炭治郎一声令下，身体立刻动起来，另外两人也瞬间跟上。</p>


    伊之助出奇的没有与炭治郎争论，而是很配合的与善逸一起攻向了另一只鬼。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两只鬼都不是普通货色，不论是任何一只都不是能够轻松对付的。</p>


    他们三个很可能不是对手，因此必须尽快解决一只，然后合力！</p>


    炭治郎猛地冲向拿着扇子嬉笑的恶鬼面前。</p>


    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他的任务是在伊之助和善逸解决另外一只之前拖住这只鬼。</p>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p>


    恶鬼看着冲过来的炭治郎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他伸出舌头，上面刻着一个‘乐’字。</p>


    他是上弦之肆半天狗的分身之一，乐之鬼·可乐。</p>


    半天狗是一只很特殊的鬼。</p>


    不发动血鬼术‘具象化·分裂’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怯懦的老人模样的鬼，力量不强，擅长隐匿，为了避免被猎鬼者发现，会在行动是完全掩盖自己的气息，很难被察觉。</p>


    但是当他分裂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p>


    “有趣有趣，你是要找我单挑吗？那好啊！真是令人开心啊！！”</p>


    说着，可乐猛然抬起手中的蒲扇。</p>


    这是他的作为分身独有的能力，‘狂风’。</p>


    “！？”</p>


    蒲扇抬起的一瞬间，炭治郎就心生警觉。</p>


    因为就连触觉不是很灵敏的他都能轻易的感觉到周围空气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起来。</p>


    “危险！”</p>


    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的就压低了身姿躲避。</p>


    果然，就在蒲扇挥下的同时，狂暴的空气瞬间汇集在一起，形成猛烈的风柱朝着他呼啸而来。</p>


    轰——</p>


    如同台风过境一般，炭治郎与‘乐’之鬼交战的地方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原地已经没有了炭治郎的身影。</p>


    “炭治郎！！”</p>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善逸担忧的大喊。</p>


    “别担心！我很快回来！”</p>


    上方传来了炭治郎越来越远的回应声。</p>


    即使早有准备压低了身形尽全力稳住，他依旧被掀起的狂风扇飞了。</p>


    “嘻嘻嘻，现在可不是你们闲聊的时候啊，小朋友！”</p>


    乐之鬼的身影不知何时紧跟着炭治郎飞跃到了空中。</p>


    他说着就要再次抬起手中的蒲扇，目标依旧是炭治郎。</p>


    看架势似乎是想从高处将炭治郎往地面上砸。</p>


    而此刻依旧悬浮在半空中无处着力的炭治郎看着这一幕额头露出冷汗。</p>


    “怎么办？”</p>


    极具破坏力的狂风本就很难承受，如果不是炭治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或许一扇子就会失去战斗能力，而现在更是被扇飞到了几十米开外的高空。</p>


    这里可不是人类能够战斗的地方，仅仅要考虑怎么落地才不会受伤就已经足够头疼了，眼前还跟来了这么一只掌握着‘风’的恶鬼。</p>


    另一边，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的善逸和伊之助也遇见了麻烦。</p>


    “可恶的人类！”</p>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响起。</p>


    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的恶鬼龇牙咧嘴，从他愤怒张大的嘴巴里能够看见刻在舌头上的‘怒’字。</p>


    他也是上弦之肆半天狗的分身之一，怒之鬼·积怒。</p>


    猛然间，他手中的权杖敲击在地面。</p>


    轰——</p>


    剧烈的雷鸣声响起。</p>


    闪电从权杖上释放，刹那间就覆盖了周围整片空间，当然也包括了旁边的善逸和伊之助、</p>


    善逸和伊之助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同被触电一般动弹不得。</p>


    446.上弦之肆</p>

 第447章 支援

    这是怒之鬼·积怒的能力，通过权杖释放出大范围的雷电。</p>


    被雷击者轻则全身麻痹，重则直接毙命。</p>


    善逸和伊之助当然不至于会直接毙命，但持续的电流依旧让两人的行动受到了影响。</p>


    siluke.</p>


    善逸还好，伊之助就有些受不了了，他的触觉本就敏感，再被这样的电流持续击中，那感觉十分的酸爽，不出意外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不变成烤猪也该失去战斗能力了。</p>


    “伊之助！”</p>


    善逸可太慌了。</p>


    原本想跟着两个队友摸鱼来着，可谁知道一个比一个靠不住。</p>


    炭治郎一阵风就被刮走了，平时异常勇猛的伊之助现在就像发春的猪一样欲仙欲死。</p>


    “妈的，就跟谁没被雷击中过一样！”</p>


    于是，善逸放弃了挣扎，被电晕了过去。</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p>


    刹那间更加刺耳的雷鸣声响起，扩散在这片范围内的雷光似乎被更强的力量主宰，一瞬间失</p>


    去了控制。</p>


    金黄色的刀刃瞬息而至，转眼间就来到了积怒的面前。</p>


    但是让善逸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躲？</p>


    果然，刀刃几乎毫无阻力的切开了这只鬼的脖子。</p>


    善逸并不认为自己强大到能够让一只上弦之鬼完全反应不过来，顿时心中图生警兆。</p>


    “这只鬼……难道还能够再次分身吗！？”</p>


    回答善逸的是激怒脸上因为愤怒而略显狰狞的笑容。</p>


    没错，他根本没有打算躲闪，脖子是故意留给这些人类砍的。</p>


    他的分裂的能力极限可不止两个分身。</p>


    半天狗能力是根据自己的情绪分裂出不同的分身，正常状态下有‘喜怒哀乐’四种，分别为‘积怒’、‘可乐’、‘空喜’和‘哀绝’，并且四个不同的分身都掌握着不同的能力。</p>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能分裂两次。</p>


    一旦脖子被斩断，他就会分裂出新的分身！同时变得更加年轻和强大！</p>


    此刻积怒的脖子被砍断了，也就意味着局面再次反转。</p>


    善逸和伊之助原本想二打一快速解决战斗的计划泡汤了。</p>


    看着从积怒身上分裂出来的另一只背身双翼的恶鬼，善逸紧闭着双眼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难看。</p>


    喜之鬼·空喜。</p>


    这只鬼的脸上始终挂着空洞的笑容，明明在笑，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情绪。</p>


    “怎么办？”</p>


    善逸心里mmp，毕竟旁边这只猪正常状态下是不会思考的。面对这样的困境他只能一个人想办法。</p>


    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释他也已经明白眼前这只鬼的能力了，这只鬼看样子对于被砍断脖子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畏惧，鬼知道还能再分裂几次？</p>


    一旁的伊之助已经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他准备上去报复，善逸赶紧拉住。</p>


    他们刚好形成二对二的局面，可是如果再砍断一次其中一只鬼的脖子呢？</p>


    数量越变越多也就罢了，还越变越强！这该怎么玩儿？</p>


    面对这样诡异的上弦之肆，善逸和伊之助的战斗开始变得束手束脚。</p>


    另一边，炭治郎的处境同样危险。</p>


    被吹到半空中的他完全没有发挥实力的空间，可追击而来的乐之鬼却不同。</p>


    手握着能够掀起狂风的蒲扇，这只鬼占据着绝对的优势。</p>


    “呵呵呵呵——人类，就这样给我下地狱吧！”</p>


    蒲扇高高举起，可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p>


    只要他轻轻挥下手中的蒲扇，剧烈的狂风就会带着眼前这个少年直直的砸向地面，从这样的高度落下，又因为狂风之力不能完成受身的动作，人类必死无疑！</p>


    “糟糕……”</p>


    炭治郎暗道不妙。</p>


    如果身边周围能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好了，哪怕是一片树叶也好……</p>


    可惜的是，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p>


    人类的极限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水之呼吸？日之呼吸？此刻无论他用什么样的呼吸法也改变不了战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会飞。</p>


    即使想要还击也无从借力，眼前的鬼很显然完全了解炭治郎身为人类的弱点。</p>


    与人类不同，可乐明白自己可以利用蒲扇掀起的狂风达到滞空的效果，只要与这个少年保持好安全距离，这个少年就绝对拿他没有任何办法！</p>


    结果也正是如此，此刻对于炭治郎来说就是前所未有的绝境。</p>


    他只能跟随着重力不断下降，距离眼前的恶鬼越来越远，而这只鬼只要挥下蒲扇，爆裂的狂风就会将他重重的砸向地面，最后粉身碎骨。</p>


    “呼——”</p>


    空气再次瞬间变得暴动起来，几乎凝固成实质的风柱重重的压迫在炭治郎身上，将他的脸庞都压得变形。</p>


    身体开始急速的下坠，炭治郎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当中，他的身体没有办法进行任何动作，强大的风压下甚至连翻滚改变自己落地的朝向都做不到。</p>


    背对着地面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离地面还有多远，短短的一瞬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砸到地面，只能看着无尽的夜空，黑夜像是深渊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p>


    “完蛋了！完蛋了！一定要赶上啊！”</p>


    还没等炭治郎自己意识到绝望，一道冒冒失失的惊叫声音就从下方身后的不远处传来。</p>


    随后，炭治郎感觉自己坠进了一处柔软之地，像是坠落在云彩上那样让人精神恍惚。</p>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从焦急转变为笑容的脸。</p>


    甘露寺蜜璃开心的看着自己怀里安然无恙的少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太好了！果然主公派我们来支援是对的！”</p>


    这个少年可是轩浩先生的弟子，鬼杀队所有的柱在接受强化训练之前可都是答应过要好好照看他的。</p>


    轻轻落在地上，她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炭治郎放下，然后猛然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p>


    “可恶的家伙，你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p>


    “这里就交给你了……”</p>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半空中乘着风缓慢下落的恶鬼，然后像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p>


    仅仅是一眼，他就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这只鬼对上甘露寺只有一个结果——虐杀。</p>


    他得赶去另一边帮忙。</p>


    “砰——”</p>


    或许是无一郎的声音太小，甘露寺并没有听见他的话。</p>


    爆响声传来，那是地面开裂的声音，甘露寺蜜璃的声音已经消失在原地。</p>


    要说此刻九柱当中谁的力量最强，大概除了悲鸣屿行冥之外就是她了。</p>


    原本的甘露寺蜜璃就有着八倍于普通人类的肌肉密度，在加上那地狱般的强化训练，此刻的她或许已经可以用肉身与强大的鬼抗衡。</p>


    力量带来提升是全面的，当然也包括爆发速度和跳跃力。</p>


    仅仅一瞬间，甘露寺蜜璃就在乐之鬼错愕的目光中来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p>


    “这是……什么鬼！？”</p>


    还没弄清楚情况的乐之鬼惊恐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奇怪女人，就像是见鬼一样。</p>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可是几十米开外的高空啊！这是人类轻轻一跃就能抵达的地方？</p>


    来不及思考，乐之鬼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蒲扇，剧烈的狂风呼啸着朝着眼前的女人而去。</p>


    可是令他更加惊恐的是不知为何……他的风吹不动这个女人！离谱！很特么离谱！现在的鬼杀队都是些什么怪物！？</p>


    而此刻他再想要躲避已经完全来不及了。</p>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战栗。</p>


    就人类的跳跃力来说，要抵达如此之高的地方还是有所不足，再加上狂风的影响，甘露寺蜜璃终究是没能抵达那样的高度。</p>


    可是此刻的高度已经足够了，眼前这只鬼已经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p>


    为了配合恋之呼吸，甘露寺蜜璃的日轮刀是特质的，无论是长度还是柔韧性都远不是普通日轮刀能够比拟，硬要形容的话，这更像是一条柔软且锋利的鞭子。</p>


    当然鞭子不是用来玩儿什么特殊游戏的，它的作用只有斩断鬼的脖子！</p>


    甘露寺蜜璃的手臂突然间膨胀，猛然挥动，力量与速度达到极致的‘鞭子’猛然抽出。</p>


    绷直的刀身加上臂展在她的计算之中刚好补上了那段与恶鬼之间的距离。</p>


    几乎一瞬间，乐之鬼的脖子就被整齐的切断。</p>


    仅仅一个照面，这只鬼就被秒杀了。</p>


    当然如果是这样就好了。</p>


    失去向上冲力的甘露寺蜜璃身体急速下坠，不过她与炭治郎不同，凭借着身体素质的优势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p>


    但刚来这里的她并不知道这只鬼烦人的能力，也没办法在空中考虑这些问题。</p>


    一击过后，身体就开始下坠。</p>


    而她的身边，刚好那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也在跟随着下坠。</p>


    因为已经斩断了脖子，所以甘露寺蜜璃并没有感觉到异常，心想着大概坠落到地面之前这只鬼就会消散成灰烬。</p>


    可是，在地面观战的炭治郎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p>


    而且就在这具身体坠落的同时，味道开始变了。原本他只能在这只鬼身上闻到‘乐’，可伴随着这具身体一分为二，气味瞬间变得不一样了。</p>


    准确的说是像刚才的分裂一样！</p>


    从一股味道转变成了两股。</p>


    “甘露寺小姐！小心！”</p>


    “嗯？”</p>


    得到炭治郎的提醒，下落中的甘露寺蜜璃疑惑的转头东张西望。</p>


    然后，她并没有看见预想中逐渐消散的‘尸体’而是看见了这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两部分受伤的切面开始不断蠕动。</p>


    “这是什么情况？恶心死啦！”</p>


    如同的身躯开始成型，最终又分裂出来了一道分身。除了‘可乐’之外现在又多了一只哀之鬼·哀绝。</p>


    他一身武士的打扮，手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十字纹枪，舌头上刻着‘哀’字，额头总是紧皱着眉头，嘴中念念有词。</p>


    “悲哀，真是悲哀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p>


    哀绝似乎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感到疑惑，因为这局势貌似越来越不妙了，又特么来了两个鬼杀队的‘柱’！</p>


    因为人少鬼多的缘故，为了维护夜晚的安定，以往鬼杀队的柱可都是单独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区域，很少会有一起行动的。</p>


    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抱起团来了！？</p>


    要知道人类这边有救兵，他们可是没有的啊！</p>


    同时出动三位上弦就为了伏击鬼杀队的柱，已经是那位大人容忍的极限了。</p>


    以那位大人的骄傲，鬼战胜人类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的局面？如果出现，那就说明他们只是无用的废物，至于废物……不需要回收。</p>


    “嘿嘿，哀绝，别废话了，先干掉这个女人！”</p>


    即使面临如此境地，可乐依旧满脸的笑容。</p>


    随后，他挥动了手中的蒲扇，旋风将他与哀绝的身体吹开，离他们之间的女人拉开一些距离。</p>


    既然是分身，那么他们的思维当然是共享的，刚才可乐体会过这个女人的蛮力，哀绝自然也不想再体会一次，所以两只鬼很默契的拉开了距离。</p>


    要知道，鬼的攻击手段可比人类诡异的多了，毕竟他们有血鬼术的加持。</p>


    风对于眼前这个女人貌似没有作用，所以这次的进攻可乐默契的配合着哀绝。</p>


    长枪在哀绝手中蓄力，他的身形因为可乐掀起的狂风与甘露寺蜜璃越来越远，但是他的攻击并不需要近身！</p>


    喜怒哀乐四只鬼各有着不同的能力，积怒是操控雷电让人麻痹或者致死，可乐是掀起狂风摧毁眼前的一切，空喜是像鸟类那样拥有锋利的爪以及能够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声。</p>


    而哀绝的能力是四只鬼中最简单粗暴的能力，也是对人类的血肉之躯杀伤力最强的！</p>


    伴随着长枪的投掷，数道足以撕裂血肉的风刃在枪身周围掀起，伴随着长枪一起朝着不远处的甘露寺蜜璃旋转穿刺而去。</p>


    这样旋转着的攻击撕裂性极强，即使是甘露寺蜜璃身体再特殊依旧也是个受伤无法迅速恢复的人类，面对这样锋锐的切割不可能用肉身硬接。</p>


    447.支援</p>

 第448章 你在磨蹭什么?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似乎陷入了和刚才炭治郎同样的处境。</p>


    人类在半空中无法自由行动，下落中的她除非能够脚踩空气，否则是没有着力点的。在没有特殊技巧的情况下，这样的动作几乎不是可以完成的，毕竟这个世界的牛顿工作挺努力的，所以甘露寺蜜璃自然也做不到。</p>


    siluke.</p>


    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攻击，而是防御而已。</p>


    周围的空气受到乐之鬼手中蒲扇的影响狂风愈演愈烈，如果是炭治郎在这样的风压下肯定连改变自己的身体动作都很困难，但是甘露寺蜜璃却完全不同，虽然不能在空中自由移动，可是这些狂风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动作。</p>


    “呼——”</p>


    在这个恶鬼横行的世界中，如果说除了轩浩之外还有人类能够凭借肉身力量与鬼抗衡，那么就只有甘露寺蜜璃和悲鸣屿行冥了。</p>


    他们两人是天生的怪物，分明是人类却天生有着超越人类的体质，在经历过轩浩的强化训练之后更是达到了非人的地步。</p>


    而且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开启这个世界代表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斑纹’了！</p>


    就像无一郎在离开之时判断的一样，这场战斗注定是‘虐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劣势都不会造成影响。</p>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要比‘可乐’还有‘哀绝’强大太多了。</p>


    可乐刮起的狂风对她来说只能算很凉快，‘哀绝’投掷的长枪确实很有威胁不能用肉身硬抗，但是她手中可是有刀的啊！</p>


    绝对的力量压制再加上为了斩鬼而锻造的特制武器，怎么可能会输？</p>


    甘露寺蜜璃张嘴呼吸，伴随着呼吸，她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极致，血液因为大量的氧气涌入开始高速流动，体温也开始迅速上升，她的左颈部胸前衣襟敞开的地方，一枚桃心形状的斑纹逐渐显现！</p>


    原本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强得离谱了，开启斑纹后身体素质还会获得更进一步的加强！虽然开启斑纹后39度以上的体温还有200次以上的心跳频率会在短时间内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但这似乎是因人而异的，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是因为原本的身体不够强韧。</p>


    可不巧的是，甘露寺蜜璃的身体完全足以承受这样的负担。</p>


    恋之呼吸·伍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乱爪。</p>


    “嗡——”</p>


    伴随着她手臂开始发力，抬起。</p>


    柔软的刀身开始剧烈的颤抖，空气中响起了蜂鸣一般的颤鸣声。</p>


    摆动的刀刃暴力的扰乱了周围的空气，乐之鬼掀起的风刹那间被压制住了。</p>


    “什么！？”可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p>


    单纯的用力挥剑就足以让空气暴动，这得是多大的力量？</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甘露寺蜜璃目光变得凶狠起来，锁定了眼前呼吸而来的长枪。</p>


    她很清楚这柄长枪应该是眼前的恶鬼用血鬼术制造出来的，毕竟在她砍断脖子分裂之前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p>


    那么一切就好办了。</p>


    既然是创造出来的东西，那么强度自然是与创造者自身的力量挂钩的，所以要比力量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p>


    “噌——”</p>


    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响起，伴随着甘露寺完成高举手臂的动作，日轮刀终于停止了晃动，原本柔软细长的刀身像因为力量的关注绷得笔直。</p>


    “给我——滚开！”</p>


    刀光在夜空中狂乱的闪烁。</p>


    或许是因为挥动的速度太过迅速，夜空中留下的痕迹就像是被猫爪抓出的一道道划痕，仿佛将这片夜空都撕裂了。</p>


    纤薄的刀刃几乎在一瞬间将飞速射来的长枪切开，而且去势依旧不止。</p>


    猛烈的斩击掀起了狂暴的剑气，无差别的覆盖了甘露寺身边的所有角落，而这两只恶鬼刚好也在其中。</p>


    “噗——”</p>


    接二连三的骨肉撕裂声不断响起。</p>


    ‘可乐’和‘哀绝’目光里都是不知所措的茫然。</p>


    他们想过很多种结局，去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乱刀砍成碎块。</p>


    夜空中溅起了血雾。</p>


    甘露寺蜜璃原本粉绿相间的长发一时间被染得通红。</p>


    “砰——”</p>


    地面开裂，她终于着落在了地上。</p>


    起跳一刀斩断恶鬼的脖子，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这只恶鬼分裂成了两只，但也只是多砍几刀的问题。</p>


    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所有的一切都在一跃之间完成，简单又粗暴。</p>


    鲜血淋漓的肉块纷乱的坠落在四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恢复不过来。</p>


    没错，这是她故意将这两只鬼砍成这样的。</p>


    第一刀斩出她便知道了这只鬼会分裂，会分裂的鬼她从未见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杀死，因为脖子似乎并不是弱点。</p>


    但是甘露寺蜜璃并不相信这只鬼可以无限的分裂下去，所以她就干脆把这两只鬼都砍成肉块了。</p>


    “唉~好讨厌，黏糊糊的！”</p>


    甘露寺抹了抹散在胸口的粘稠血迹，她的制服暴露的地方太多了，遇上这种情况就会很困扰。</p>


    “结束了？”</p>


    目瞪口呆的炭治郎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从甘露寺小姐救下他之后，一切就发生得太过迅速了。</p>


    “好像……还没有……”</p>


    甘露寺蜜璃微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散落的肉块。</p>


    这些肉块正在不断的蠕动，似乎想要聚集在一起，很显然的没有半点要消散的迹象。</p>


    “好讨厌！这次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炭治郎和甘露寺蜜璃两人面面相觑。</p>


    他们最近遇见的上弦之鬼好像都很麻烦，一个个似乎都没有脖子这个弱点。</p>


    砍断脖子不仅不会死还会分裂，就连已经被砍成碎片的都还在蠕动，难道除了太阳之外已经没办法杀死了吗？</p>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次没有继续分裂真是太好了！善逸和伊之助那边的鬼也是分裂出来的，或许是必须将他们的脖子全部砍断才能杀死他们？总之，我们先想办法别让他们恢复过来吧！”</p>


    ······</p>


    积怒满脸愤怒，不爽的看着窜来窜去的善逸</p>


    善逸也同样苦恼，因为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像之前那样那么容易让他砍断脖子了。</p>


    这让他意识到这只鬼很可能不可以继续分裂成更多的鬼了。</p>


    可这也好像也没什么卵用，因为即使不分裂，这只鬼也已经足够强了！</p>


    这只鬼真正认真战斗起来很强，虽然善逸不清上弦之鬼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但是这只鬼的实力是完完全全比刚才的堕姬要强多了，而且能力也更加麻烦，腰带他还能斩断，雷电可不敢用刀子接，只能快速躲避，这样消耗的体力也更多。</p>


    积怒手中的权杖不断的释放着霹雳，如果不是善逸行动速度够快能够避开的话早就被烤焦了。</p>


    虽然在速度上善逸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奈何这货只会这一招。</p>


    雷之呼吸的一之型存在着致命的弱点，太直了。</p>


    直来直往的进攻很轻易的就能被判断出轨迹，此刻的积怒完全看穿了善逸的攻击模式。</p>


    “混小子！我看你有多少体力能够窜多久！”</p>


    积怒开始疯狂的召唤雷电轰击着四处闪躲的善逸。</p>


    鬼是不知疲倦的，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无限制的释放雷电，而对于人类来说不断的高速移动闪避攻击是很消耗体力的，如果善逸找不到方法砍断这只鬼的脖子迟早会被耗死。</p>


    善逸眉头紧皱，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要解决的话……似乎没有办法解决！</p>


    霹雳一闪不论几连击都无法命中，因为他清楚只要自己速度不能超过这只鬼的反应速度就没有意义。</p>


    这只鬼毕竟是上弦之鬼，正常情况下善逸还没能快到让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p>


    如果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就只能用那一招了！</p>


    这是善逸目前用来压箱底的绝技——霹雳一闪·神速。</p>


    这是拼尽全力超越极限的必杀绝技，但同时也有着相应的代价。</p>


    这一招总共只能使用两次，因为他只有两条腿，为了换取绝对的速度代价便是一条腿暂时失去行动之力。</p>


    “要用么……”</p>


    善逸一边闪避这攻击一边思考着。</p>


    很快他便放弃了使用这一招。</p>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杀死这只鬼。</p>


    说到底这只鬼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不用想也知道就算砍断脖子也不会死，他的想法和炭治郎大概是一样的——既然是一只鬼分类出来的，那么要杀死这个恶心的家伙很可能就需要斩断全部分身的脖子，留一个都不行！</p>


    要用这招的话他的机会就只有两次，如果两次都没能解决这只恶鬼，他将陷入必死的境地。</p>


    可是想到这里，善逸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凝重了。</p>


    “这究竟怎么玩儿啊……”</p>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炭治郎和伊之助那边的情况，此刻战场被分割成了三个，也就是说他必须确认炭治郎伊之助都斩断那几个分身的脖子之后才能使用这招。</p>


    另一边，伊之助的处境也很不好受。</p>


    “可恶！烦死人了！”</p>


    伊之助抬起头暴躁的怒吼。</p>


    此刻的他身上满是伤痕，虽然都是些细小的伤痕，但是数量很多看上去鲜血淋漓。</p>


    他面对的是那只舌头上写着‘喜’字的鬼，空喜。</p>


    这只鬼最烦人的地方在于会飞！</p>


    空喜身上长着鸟的翅膀和利爪，在空中行动极为灵活，原本是该有善逸来对付的，可奈何这只鬼的鬼叫声太过刺耳，对于听力好得有些过头的善逸来说简直是折磨。</p>


    没办法，伊之助只好在这家伙察觉到善逸的弱点之前就将这家伙引开单独对付。</p>


    “有本事你下来！”</p>


    “哈哈哈哈哈……人类你也未免太过天真了吧？”</p>


    “哈！？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p>


    伊之助侧着耳朵朝上，手扶着耳朵作聆听状。动作看上去十分的欠抽。</p>


    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欠抽，当然是为了顺利引开这只鬼。伊之助虽然平时不怎么动脑子，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努力的思考。</p>


    他的头上本就带着猪头面罩，刚才趁着引开这只鬼的空隙又偷偷避开这只鬼的视线塞了东西堵住了里面的耳朵。</p>


    “啧——”</p>


    空喜挥动着翅膀面色不善的看着下方的伊之助。</p>


    这个带着猪头面具的人类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耳朵很不好，他的声波攻击基本没有作用。</p>


    而且这个人类动作极为灵活，就像是山里的野兽一样灵巧，他只能利用空中优势骚扰，却不能造成有实际意义的伤害。</p>


    他的骚扰让伊之助感到很郁闷，相同的，伊之助嚣张的样子同样让他很恼火。</p>


    只是这样打下去似乎永远分不出胜负。</p>


    “喂，猪头，你在磨蹭什么？”</p>


    就在伊之助抓耳挠腮的时候，无一郎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他身后。</p>


    “？？？”</p>


    伊之助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一截的小朋友，“喂！小鬼你说什么！？”</p>


    他好像记得这个小鬼，虽然年纪很小但貌似是个‘柱’。</p>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这个家伙确实比自己强！</p>


    “我说，你在磨蹭什么，这种东西不是一下就能解决了吗？难道你搞不定它吗？”</p>


    无一郎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p>


    他撇了一眼天空中俯视着他们的恶鬼。</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变强了，总感觉这只鬼似乎并不是很强，这就是上弦？</p>


    “你行你上啊！”</p>


    伊之助气急败坏的用刀指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那只鬼。</p>


    “这东西会飞啊！你叫我怎么办？”</p>


    “……”</p>


    “喂！小子，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p>


    原本一直笑着的空喜此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p>


    这是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小鬼？他居然毫无察觉！？</p>


    “蹲下。”</p>


    无一郎撇了一眼天空中聒噪的鸟儿，然后淡淡地朝着身边的伊之助命令道。</p>


    “啊？”</p>


    “我说蹲下送我上去。”</p>


    “哦哦哦！”</p>


    伊之助突然间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p>


    他立马扎好马步，双手托在身前，“来吧！上去干他丫的！”</p>


    448.你在磨蹭什么？</p>

 第449章 半天狗的弱点

    无一郎没有回答，只是一脚踩上伊之助握在一起的双手上，然后伸手握向了腰间的刀柄。</p>


    siluke.</p>


    “哈哈哈哈——”</p>


    伊之助狂笑着瞪着天上飞来飞去的恶鬼，双手猛的用力往上托起。</p>


    虽然眼前这个小子让他很不爽，但是毕竟是队友，内讧要等搞定眼前的敌人之后！</p>


    “西内——”</p>


    “这是……”</p>


    半空中的空喜惊异的看着地面上两人的动作。</p>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他想不明白这两个愚蠢的人类为什么会这么蠢。</p>


    要知道他可是长着翅膀的，在空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会真以为将人抛投上来就能打中他吧？</p>


    只要他挥挥翅膀这两个人类甚至连他的羽毛都碰不到！</p>


    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为本该冲着他飞射而来的少年消失掉了。</p>


    “呼——”</p>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p>


    无一郎缓慢的呼吸着，伴随着伊之助的手抬起到顶点，他终于动了。</p>


    力量开始从脚下爆发，沉重的力量让伊之助一个跟头跌倒在地。</p>


    而无一郎就像是瞬移一般突兀的消失了。</p>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空喜的面前。</p>


    空喜疑惑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年，少年正手握着不知何时出鞘的日轮刀朝着他缓缓斩下。</p>


    很慢，这是他的感官。</p>


    可是为什么动不了？</p>


    直到他的脖子感觉到刀锋的冰冷之后，他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并不慢，这是急速，快到让他精神恍惚的急速。即使他能意识到自己要被斩断脖子了，身体也根本反应不过来。</p>


    不知何时漫天的薄雾已经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一郎的那一刀斩下了。</p>


    泛着白光的淡蓝色刀身切过空喜的脖颈，行云流水毫无阻力，就像轻抚过水面一般悄无声息，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流出。</p>


    因为这一刀已经快到极致，像是薄雾中的海市蜃楼一般飘渺。</p>


    下一刹，少年与恶鬼错身而过。</p>


    无一郎虚幻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起来，殷红的血才逐渐顺着薄雾蔓延。</p>


    半空中，无一郎失去了上升的动力，下落的时候缓缓收起腰间的日轮刀，甚至懒得回头看身后已经身首分离的恶鬼。</p>


    “没死吗……”</p>


    落地后，无一郎冷漠的望着同样坠落在地已经身首分离的恶鬼。</p>


    空喜被砍断脑袋后身体暂时失去了控制，落地的时候没有进行丝毫的缓冲，即使是鬼这样摔一下也需要时间复原，更何况他的脑袋已经被砍断了。</p>


    “猪头，剩下的交给你了。”</p>


    看着眼前的鬼被摔成重伤的身体似乎挣扎的想要去寻找坠落在一旁的脑袋接回去，无一郎不再理会，毫不停留地追寻着鬼的气息朝着另一个方向闪烁而去。</p>


    “啊！？噢噢噢噢！”</p>


    伊之助反应过来，兴奋的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拔出日轮刀就朝着已经身首分离坠落在地的鸟人扑过去。</p>


    “哈哈哈哈哈，现在看你还怎么在本大爷面前嚣张！”</p>


    “臭小子你想做什么！？”</p>


    看着提着双刀气势汹汹靠近的伊之助，空喜脸上终于没有了空洞的笑容，而是露出了一丝惊悚，“你不要过来啊！”</p>


    “你飞呀！”</p>


    “噗——”</p>


    “你笑啊！”</p>


    “啊——”</p>


    “你不是挺嚣张的吗！？”</p>


    “可恶！”</p>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和狂笑声不断传来，让人听了不禁背脊发凉。</p>


    ······</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p>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随后传来锐利刺耳的金属争鸣声。</p>


    金黄色的日轮刀与权杖交错而过。</p>


    “啧。”</p>


    紧闭双眼的善逸轻轻咂嘴。</p>


    武器交错的一瞬间，电流顺着刀入侵了他的身体，身体又微微麻痹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对于雷电的抗性比较强，或许早就已经被消耗死了。</p>


    果然，普通的霹雳一闪根本不足以对付这只鬼。</p>


    积怒并不是只会释放雷电进行攻击，他手中的权杖并非是摆设，释放雷电的同时还能作为一柄带电的武器用于近战。</p>


    可以说无论是远还是近，对于善逸来说都没有丝毫的优势。</p>


    “这个家伙真是麻烦啊！”善逸再次俯身，就在他调整好身体状态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积怒的表情突然间变了。</p>


    “可恶的人类……”</p>


    积怒脸上的愤怒之中开始夹杂着一丝凝重。</p>


    因为他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不妙。</p>


    所有的分身之间都是心意相通的，另外几处的分身碰见了什么状况积怒很是清楚。</p>


    其余的三个分身好像都出了状况，似乎是被人类控制住了。</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他们四个的主要任务可并不是跟这几个人类玩儿啊！情况越来越出乎意料了，没想到又来了两个强大的‘柱’。</p>


    这让他心里越发感觉情况不妙，这样下去貌似要玩儿出事情啊！？</p>


    周围的人类强者越来越多了，这让他开始感到危机，当然，他并不是怕自己的脖子被砍断。</p>


    虽然另外三个分身的脖子都已经被砍断了，但是他依旧不怕自己的脖子被砍断，因为他们的弱点并不是脖子。</p>


    半天狗很狡猾，他并不是炭治郎他们所猜测的只要全部砍断四只分身的脖子就能够被杀死的。</p>


    不论是‘喜’、‘怒’、‘哀’还是‘乐’，这四个分身全部都是幌子，准确的说他其实并不止分类成四个分身。</p>


    除去‘喜怒哀乐’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藏在暗处的‘怯’。</p>


    而这第五个‘怯之鬼’才是真正的弱点，也可以说是本体！</p>


    其余四个分身全都是为了掩饰本体而存在的，即使全部被砍断脖子都不会死。</p>


    可如果真的全部被砍断脖子，那么人类这一方迟早是会发现其中端倪的。</p>


    所以‘积怒’开始慌了，他判断出自己的脖子不能被斩断，而且不能再跟眼前的小子耗下去了，得先去解救其他的几个分身。</p>


    作为本体存在的‘怯之鬼’虽然一直藏在暗处，但是附近的人类强者越来越多，保不准会有人发现本体！为了保证本体的安全，积怒决定使用最强的力量，而要是用这样的力量需要另外三个分身的帮忙。</p>


    想到这里，积怒立马行动起来，他高举着手中的权杖，“哼！臭小子，今天算你的运气好！”</p>


    “什么？”</p>


    善逸还没搞清楚情况，一道比之前更加强力的雷霆降下。</p>


    他来不及思考只能闪躲。</p>


    前所未有耀眼雷光轰击在地面，闪烁的雷光遮蔽了视线，轰鸣声影响了善逸的听觉。</p>


    这只鬼是好像要拼命了？想到这里，善逸身体紧绷准备迎战。</p>


    可下一秒却发现雷光与声音都隐没后，世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p>


    那只鬼……跑了！？善逸一脸懵逼。</p>


    ······</p>


    “！？”</p>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炭治郎赶紧朝着无一郎去的方向追过去，“甘露寺小姐，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无一郎先生并不了解这只鬼的情况，我得跟上去帮忙！”</p>


    “哦哦！放心交给我吧！”甘露寺蜜璃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p>


    听见回应，炭治郎加快了速度。</p>


    一边奔跑，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大脑快速转动。</p>


    虽然大概已经确定了这要杀死这些恶鬼只能同时斩断他们的脖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炭治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p>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p>


    没办法，炭治郎只能继续朝着善逸和伊之助的方向奔跑。</p>


    很快，他听见了伊之助的声音，不远处，伊之助正拿着日轮刀疯狂砍着一只恶鬼，下手不带丝毫的留情。</p>


    那只鬼脑袋没有接回去，根本无法招架伊之助的攻势只能不断惨叫。</p>


    “这是……没有闻过的味道。”</p>


    炭治郎皱着眉头。</p>


    空喜是他在被击飞之后才分裂出来的鬼，所以他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p>


    “伊之助！”</p>


    “啊？看次郎！你怎么回来了！？那只鬼解决了？”</p>


    伊之助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挥刀，“喂喂喂！别想着跑啊！”</p>


    他不再理会炭治郎，继续阻止眼前的鬼复原。</p>


    “没有，那里有甘露寺小姐在。”</p>


    炭治郎停下脚步看着在伊之助刀下不断惨叫的鬼，“这只鬼是……”</p>


    “你走之后分裂出来的！”伊之助忙里抽闲，“刚才那个嘴巴超毒的小子来过了，砍断了这货的脖子，并没有继续分裂。只是不知道善逸那边怎么样了。”</p>


    “没有继续分裂吗？”</p>


    炭治郎听完后闭上眼睛，鼻子微微抽动，仔细的闻着周围的味道。</p>


    如果这只鬼没有继续分裂，那么一共应该有四个味道。</p>


    可是‘喜’，‘怒’，‘哀’，‘乐’还有一个……‘怯’！五个，对，一共有五个味道！</p>


    这五个味道分别在……</p>


    哀之鬼和乐之鬼依旧和甘露寺小姐呆在一起，眼前这只是喜之鬼，怒之鬼正应该被善逸拖住了。</p>


    “！？”</p>


    炭治郎猛然抬起头，“伊之助，善逸还在刚才的方向对吗？”</p>


    “对！”</p>


    得到伊之助的回答，炭治郎脸色变得苍白，额头留下冷汗。</p>


    因为他闻到了‘愤怒’的味道正朝着他们这边急速赶来，怒之鬼原本不是应该和善逸呆在一起的吗？难道善逸出事了？</p>


    不，善逸的味道也开始动了，他在追逐。</p>


    可是怒之鬼正疯狂的朝着这边冲刺过来，速度快得有些异常！</p>


    “善逸那边那只鬼冲过来了，伊之助！”</p>


    “躲开！”</p>


    远处传来了善逸焦急的声音。</p>


    霹雳一闪毕竟只是剑技，就算能够连击也不可能用来赶路。</p>


    他虽然想阻止怒之鬼，但是这只鬼毕竟比他先一步跑，而且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根本追不上！</p>


    当他好不容易跟上之后，已经来不及了。</p>


    “啊！？”</p>


    听见炭治郎和善逸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伊之助愣了愣。</p>


    一下瞬，他便感觉到了空气的剧烈流动。</p>


    由上自下，仿佛雷霆降临。</p>


    几乎在感受到这股波动的同时，伊之助的身体条件反射的闪开。</p>


    很顺利的，他闪开了。</p>


    但是伊之助感觉这似乎闪开得太简单了。</p>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那如同天降雷霆一般的冲击并不是冲着他来了的，而是冲着喜之鬼。</p>


    轰——</p>


    剧烈的冲击掀起一片尘埃，让三个少年不禁都远离了几步。</p>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p>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p>


    另外两人也是紧握着日轮刀警惕的注视着烟尘弥漫的方向。</p>


    烟雾中没有任何动静气氛瞬间变得沉寂。</p>


    “嗖——”</p>


    短暂的沉默之后破空声呼啸而逝。</p>


    听力好的善逸率先反应过来，“那家伙又要逃跑！”</p>


    “什么！？”</p>


    三人明明以为这两只鬼汇合是为了反击，没想到居然又特么逃跑了，当他们想要追击的时候却被炭治郎拦住了。</p>


    “等等！”</p>


    炭治郎疯狂的思考，这几只鬼究竟是想做什么？</p>


    周围的气味像是丝线一般开始蔓延，扭曲，纠缠，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副诡异的格局。</p>


    那股怯懦的味道不在任何人的方向，这只鬼似乎一只都躲在暗处没有移动，但是无一郎先生似乎正朝着它的方向寻找过去。</p>


    而它似乎也发现了正在靠近的无一郎，开始了移动，是在逃跑！</p>


    只是不知为何，它移动的速度似乎并不迅速，甚至作为一只上弦之鬼的话显得太弱了。</p>


    而就是这只‘怯之鬼’开始逃跑的那一刻开始，怒之鬼就开始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p>


    ······</p>


    很快，一人独自守着两只恶鬼的甘露寺蜜璃感觉到了正在朝着自己迅速靠近的气息。</p>


    “这是……”</p>


    她呆愣愣的挠头。</p>


    赶过来的气息好像并不是很强，就跟被她砍成这样肉块的两只鬼差不多。</p>


    并不是她嚣张，但是她刚才真的没用多少实力，老实说即使是这四只鬼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p>


    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这几只鬼应该也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它们来这里葫芦娃救爷爷有什么用呢？</p>


    “唉~不管了，不管了！来吧！”</p>


    想不通的甘露寺蜜璃放弃了思考，提起精神准备迎敌。</p>


    449.半天狗的弱点</p>

 第450章 憎珀天

    甘露寺蜜璃挥刀转身，很快她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急速身影。</p>


    但是这道身影的模样让她感到很惊讶。</p>


    “这是什么鬼！？”</p>


    迎面而来的鬼移动速度极快，但在甘露寺蜜璃惊人的动态视力下依旧能够看出模样。</p>


    siluke.</p>


    诡异的是这只鬼似乎有两个脑袋？不，准确的来说，似乎是两只鬼正在逐渐融合！</p>


    积怒疯狂的奔跑着，一边奔跑一边将空喜残破的身躯吞噬，此刻他整个身体几乎都是狰狞扭曲的，很难想象在肢体不协调的时候一个生物要如何才能做到这样高速的移动。</p>


    可是这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就是配合得如此默契，尽管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但跑起来却异常的协调，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p>


    “咦~好恶心！”</p>


    这种诡异的东西她还从没有见到过，甘露寺蜜璃正打算抬起日轮刀一下子劈了这团扭曲的不明物体。</p>


    可是原本直直冲着她来的那团东西在靠近的瞬间却突然间转向了。</p>


    “阿勒？”</p>


    甘露寺蜜璃微微一愣。</p>


    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这团气势汹汹而来的不明物体不是冲着自己来的。</p>


    正是着一刹那的迟疑让喜怒哀乐四只鬼的计划得逞了。</p>


    鬼杀队对于上弦之鬼的情报十分有限，所以除了刚刚发现端倪的炭治郎之外其余的所有人对上弦之肆半天狗的能力都一无所知。</p>


    而且即使是炭治郎也猜不到半天狗的最强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p>


    将‘喜怒哀乐’分散开来后出现的四个分身确实比常态下要强得多，但他最强的形态并不是喜怒哀乐当中的任何一个。</p>


    当然，也不是‘怯’。</p>


    而是将喜怒哀乐混合后的集合体——憎之鬼·憎珀天。</p>


    这是半天狗最强的分身，除了‘怯懦’之外所有情绪的集合体。</p>


    其本质是积怒将空喜、可乐、哀绝三只鬼吸收融合而来的姿态。</p>


    而此刻，积怒正是在做这样的事情。</p>


    空喜已经被他几乎吞噬殆尽。</p>


    他完全没有理会眼前准备跟自己打的女人，直接绕道而行去拾取哀绝和可乐被砍得支离破碎的残肢。</p>


    其实他想要融合成憎珀天本来就喜欢把其他三个分身的身体碾碎吸收，这些人类现在反而还帮他省去了许多步骤，此刻他只需要吸收就可以了！</p>


    “快！再快！”</p>


    疯狂吞噬着其他三个分身残肢的积怒心中无比焦急，他一边把其他分身的血肉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边极力的奔跑，整个身体变得无比臃肿狰狞，可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并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p>


    因为他感觉到了作为本体的‘怯之鬼’发出来的求救信号。</p>


    “它们在……互相吞噬？”</p>


    甘露寺蜜璃捂着嘴巴，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p>


    虽然早就知道鬼的残忍，可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种感受。</p>


    残暴无情的一幕让她心里无比抵触，虽然不知道这些鬼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大概也能猜到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p>


    “嗡——”</p>


    细软的日轮刀伴随着甘露寺蜜璃手臂的用力发出翁鸣的声音，下一瞬，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恋之呼吸·二之型·懊恼逡巡之恋。</p>


    “！？”</p>


    感受着背后刮来的风，正在吞噬融合的积怒心里一惊。</p>


    他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个人类的女人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与自己拉近距离，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要远离这些人类，可是转眼间依旧被追上了。</p>


    “别跑啊！”</p>


    甘露寺蜜璃高速移动，此刻的她像是一具极具破坏力的人形高达一般冲刺，她现在的力量很强，究竟强到什么地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试过。</p>


    因为在经历魔鬼训练后，根本就还没有遇上能够让她全力以赴的鬼。</p>


    但是此刻她几乎用了全力奔跑。</p>


    因为她总感觉如果让这几只鬼合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p>


    爆裂的步伐踩踏着地面，乱石纷飞。</p>


    甘露寺蜜璃暴走的身影在地面上留下无数道残影，行动的轨迹看上去有些混乱。</p>


    没错，暴走，她此刻的状态已经接近失控，因为第一次全力以赴，对于力量的掌控有些欠缺。</p>


    不过大致的方向是没错的。</p>


    柔韧的刀身在风中狂舞，摆动的利刃瞬息间就已经到了正在逃跑的积怒身后。</p>


    “可恶的人类！”</p>


    积怒咆哮着转身。</p>


    还未完全吸收其余几只鬼的他力量远远没有提升到巅峰，但是实在是跑不过了。</p>


    可恶，今晚来这里的人类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他心里苦，可是找不到地方说理去。</p>


    此刻本体那边似乎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必须赶快赶过去，可是这些人类实在是太难缠了！</p>


    面对着凌厉的刀刃，他心里一横，力量瞬间从体内爆发。</p>


    “！？”</p>


    甘露寺蜜璃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间鼓起来的肉球。</p>


    积怒似乎停止了逃跑，而是选择了防御，他的整个身体突然间膨胀了起来，整个身躯像是一个充气的巨大肉瘤一般，让甘露寺蜜璃找不到落刀的地方。</p>


    “脖子……脖子在哪里？唉！不管了，随便砍吧！”</p>


    使用全力的甘露寺蜜璃根本无法收力，只能硬着头皮砍下去。</p>


    但是这却正中积怒的计谋。</p>


    “噗——”</p>


    刀刃割开肉瘤的一刹，喷薄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空气。</p>


    积怒从未想过要与眼前的人类继续纠缠，毕竟在他心中本体的安全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p>


    如果本体出现了意外，那么他们几个都得跟着一起陪葬！</p>


    肉瘤不过是脱变时的一层表皮罢了，就像角质层一样无足轻重，丢弃也无所谓，毕竟他们完全融合之后会出现新的个体。</p>


    融合从未停下，即使是在肉瘤开始膨胀的时候也是在同时进行着的。</p>


    “锵——”</p>


    听见争鸣声传来，甘露寺蜜璃皱起了眉头。</p>


    她的刀刃完全切入到肉瘤中心的时候，突兀的遇见了阻力，刀上传来的触感告诉她似乎斩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p>


    “砰——”</p>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血肉四溅，肉瘤瞬间破裂了，但并不是因为刀刃的切割而破裂。</p>


    日轮刀划出的口子在巨大的肉瘤上只能留下伤口，即使能够完全切断也不应该是破裂成碎片，而这枚肉瘤之所以破裂，是因为由内而外的力量爆发。</p>


    剧烈的波动以肉瘤的中心朝着四周扩散，那是两股力量相撞后产生的冲击。</p>


    甘露寺蜜璃也愣住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几乎全力的斩击似乎被接住了，而且刀刃好像卡在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上面。</p>


    “人类，你不要太嚣张了。”</p>


    零碎的血肉散尽后，平静而冰冷的声音从波动的中心处传来。</p>


    失去遮蔽物之后，甘露寺蜜璃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了自己刚才斩中的东西。</p>


    她根本就没有斩在任何鬼身上。</p>


    此刻，从地面窜出无数的像是树根一般的坚韧物质正狰狞扭曲的围绕着一道身影。</p>


    她的日轮刀正是被这些树根一样的东西挡住了，这种东西似乎有着树木的坚韧的同时还有着鬼的恢复能力，日轮刀被死死的卡在里面动弹不得。</p>


    “噗——”</p>


    一根尖锐的树根从地面破土而出，甘露寺蜜璃侧头险险地躲开，可是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p>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来不及思考，她赶紧放弃手中的刀刃从原处后跳跃起。</p>


    下一刹那，无数锐利的尖刺拔地而起，形成一片荆棘般的领域。</p>


    而领域的中央，那道身影踩着如同龙首般狰狞疯狂生长的树根缓缓升起，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不远处落地的女人。</p>


    甘露寺蜜璃有些慌乱的落在了地上，她好像又粗心大意了，居然在战斗中失去了对于一个猎鬼者来说最重要的日轮刀！</p>


    她看着眼前荆棘一般的领域中心的顶部，感受到了肆虐的鬼气，此刻突然出现的这只鬼与之前的几只截然不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p>


    那冰冷且满是憎意的眸子，让甘露寺蜜璃心里不禁一颤。</p>


    糟了……她在想要不要暂时撤离，因为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只鬼异常强大的鬼，不过她要逃跑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p>


    憎珀天缓缓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背后数个刻着‘憎’字的雷神太古隐约间闪烁着电光，他的手中握着曲折的鼓棒，而样貌比之前的喜怒哀乐任何一只鬼都要更加年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少年。</p>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一个少年该拥有的，那是憎恶，纯粹极端且扭曲的憎恶。</p>


    “哼。”</p>


    可是，就在甘露寺蜜璃以为将会迎来这只鬼狂暴的反击的时候，憎珀天却冷哼一声抬头看向了远处的某个方向。</p>


    “人类，算你好运。”</p>


    很快，似乎是确认好了方向，憎珀天冷漠的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p>


    虽然很想碾碎眼前的女人，但是留给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类并不弱，而且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了。</p>


    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存在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为了保护弱小的‘怯’。</p>


    而作为‘喜怒哀乐’的结合，憎珀天对于这一使命更加看重。</p>


    对于半天狗来说，喜怒哀乐都只是表象，只有怯才是本性。</p>


    而憎珀天是半天狗本性更加扭曲、劣化之后的体现，对他来说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本体的安全，为此他会目空一切的做出各种恶行，是声称‘伤害本体者皆为恶人’、却完全不顾及自己罪行的恶鬼。</p>


    ······</p>


    “走！去帮无一郎先生！”</p>


    炭治郎突然间行动起来。</p>


    “！？”</p>


    一旁的善逸和伊之助也迅速反应过来跟上，“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p>


    “我怀疑，无一郎先生正在追赶的那只鬼才是本体！”</p>


    “真的吗？”伊之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p>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去帮忙再说！炭治郎，在哪边？”</p>


    善逸紧闭着双眼。</p>


    “那边！”</p>


    奔跑着的炭治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p>


    善逸猛然加速冲在了最前面。</p>


    他不断的偏头仔细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p>


    “善逸找到了吗？”炭治郎皱着眉头问着。</p>


    他虽然能够闻到大概的方向，但是却无法判断准确的位置，剩下的只能靠善逸和伊之助两个人。</p>


    空间感知，嗅觉搜索和声音锁定全面展开，他们三人在一起行动的时候就是鬼杀队最强的索敌小队！</p>


    “还没有。”</p>


    “可恶！在哪里？在哪里？”</p>


    伊之助不再多问跟在后面，但是他完全感知不到炭治郎说的那只鬼在哪里。</p>


    “有声音，但是很微弱。”</p>


    善逸突然停下脚步，紧皱着眉头，“不过我听见无一郎先生的声音了。他好像也在寻找，我们分头找！”</p>


    说完，善逸再次奔跑起来，不过他奔跑的方向并不是无一郎的方向。</p>


    因为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索敌，形成范围包围更加有利。</p>


    另外两人也十分默契的配合着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跑。</p>


    有炭治郎确定的方向，他们知道大概的范围，总之，只要按照这个范围形成包围网就可以了。</p>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传进善逸的耳朵中，他仔细的分辨着，总算听清楚了究竟是哪里传来的这样细小的声音。</p>


    “找到了！”</p>


    善逸压低了身形。</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p>


    这一次，他的斩击高度前所未有的低，因为他发现那个声源传来的方向是一处极小的草丛！</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伊之助几乎完全感觉不到这只鬼的存在了。</p>


    因为这只所谓的‘怯之鬼’真的太苟了，居然变得只有巴掌大小一直躲在附近的草坪中。</p>


    闪烁的雷光紧贴着草坪掠过，一瞬间整个草坪化作焦灰然后消散。</p>


    “！？”</p>


    感受到身后急速接近的气息，正在奔跑的怯之鬼疑惑地转过头，然后，他的目光被恐惧填满。</p>


    他想要躲开，但尴尬的是因为身体太小，他跑得太慢了。</p>


    450.憎珀天</p>

 第451章 围攻

    “轰——”</p>


    终于，善逸的身影闪现在怯之鬼的身后。</p>


    刀鸣声后是雷鸣般的巨响。</p>


    善逸的长刀终于出鞘了，剧烈的摩擦让本就有着金色雷纹的刀身上闪现出火花，仿佛真的有无数天雷萦绕。</p>


    “锵——”</p>


    刀身终于靠近了怯之鬼的脖子，但是发出的争鸣声却让善逸心里一惊。</p>


    “！！？”</p>


    这是……什么情况！？善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逼了。</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尖利的惨叫从怯之鬼口中爆发出来，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惨叫。</p>


    而他的脖子居然没有半分要被斩断的模样！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坚硬得出奇，他的日轮刀像是斩在了坚硬的钢铁上。</p>


    “嗖——”</p>


    破空声响起，日轮刀终究还是没能在相触的那一瞬间斩断脖子，怯之鬼渺小的身影因为斩击的力量飞射出去。</p>


    “可恶！”尖锐的声音让听觉极度灵敏的善逸感到头疼欲裂，没办法继续追击下去。</p>


    他咬着牙想再次发力，可是那只鬼的身影已经接着冲击力飞出很远。</p>


    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同样传到了附近的炭治郎、伊之助和无一郎耳中，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声源处赶去。</p>


    被击飞的怯之鬼落地后慌乱地爬起。</p>


    他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往何处逃跑，这里是花街，原本能够躲避的地方应该是很多的，可是不知道是哪个莽夫战斗的时候将周围的房屋全部撞成了废墟，烈火不断的燃烧，四处都是燃烧殆尽的焦炭一碰就会消散如烟。</p>


    刚才那片草坪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藏身之处，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好，还是被这群可恶的人类找到了。</p>


    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除了刚才那个没能斩断自己脖子的黄毛小子之外其他的方向也有人类来了！</p>


    人类血肉的气息如果在平时可能会让他感到饥渴，可此刻他的心中却毫无心思去享受‘美味’，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被围住就完蛋了。</p>


    怯之鬼是半天狗完成分裂后唯一的弱点，也是其本体，同时也是战斗力最弱的鬼。</p>


    他的身形如同老鼠一般大小，舌头上刻有‘怯’字，性格胆小，总是在逃避着战斗，应该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逃避战斗，因为战斗是由其他分身负责的，他的任务只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p>


    虽然战斗力并不强，但是防御力却十分惊人。因为将身体缩成如此之小的缘故，他的肉体密度极大，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肉体会变得十分坚硬，力量不足的斩击不可能轻易斩断他的脖子。</p>


    至于究竟要多强的力量能够一击斩断他的脖子，大概必须得使出‘霹雳一闪·神速’的善逸或者拥有日之呼吸的炭治郎才能够做到。</p>


    伊之助的话……按照他暴躁的攻击方式，多砍几下斩断也能够砍断。</p>


    还有就是已经脱胎换骨的时透无一郎，如果这只鬼撞见无一郎的话没有半点幸免的可能，只是无一郎并没有另外三人那样能够搜索敌人的能力。</p>


    总而言之，怯之鬼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因为不论是遇见这几人当中的哪一个只要被拖住他都将万劫不复。</p>


    “完了！”</p>


    躲避着身后那个黄毛小子的穷追不舍，同时感受着另外三道不断靠拢的人类气息，怯之鬼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快啊！快！为什么还没来！？”</p>


    ahzww.</p>


    他在呼唤着其他的分身，准确的说是在呼喊已经完全融合的‘憎珀天’，现在能够拯救他的大概只有憎珀天了，而且他也不是十分肯定憎珀天的实力能够应付这里的所有人类，或者只能逃跑！？</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位大人的计划应该天衣无缝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他们这次来这里的可是三只上弦之鬼啊！这是什么概念？五百年前进攻鬼杀队总部的上弦之鬼也不超过这个数目，而那一次可是给予了鬼杀队沉重的打击。</p>


    而这一次无惨命令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才特意让他们三位上弦之鬼同时潜伏在这里，为的就是确保将被引来这里的鬼杀队剑士尽数剿灭。</p>


    可现在呢？上弦之六和上弦之伍已经毫无音讯，貌似……只剩下他一个了！？</p>


    “找到了！”</p>


    就在怯之鬼不知所措的时候，包抄过来的炭治郎也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p>


    “好小一只！”</p>


    炭治郎惊讶的看着只有老鼠大小的怯之鬼。</p>


    虽然从来没有斩过如此矮的目标，不过他的动作并没有迟疑，马上调整挥刀的轨迹。</p>


    日之呼吸·四之型·灼骨阳炎。</p>


    看着带着烈焰的刀刃迅速靠近，怯之鬼惊恐地转身想要朝着侧面逃跑。</p>


    他看清楚了这个迅速靠近的少年的模样，额头带着斑纹，耳边挂着耳饰，这正是那位大人让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空管这些？</p>


    再不走小命都不保了！</p>


    “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啊混蛋！”</p>


    可是转身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发现自己侧面的退路也被封锁了，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人类挥着双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看上去并不比眼前这个额头带着斑纹的小子好对付。</p>


    “可恶！你们！可恶！快来啊！！！！！！！！！！！”</p>


    怯之鬼紧咬着牙关疯狂的呐喊着。</p>


    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仅仅是善逸、伊之助和炭治郎就已经完全封死了他的退路，再加上还有一个正听着动静赶来的无一郎，这几乎已经是必死的绝境。</p>


    但怯之鬼并没有想要放弃，他虽然胆怯，但是求生欲极强，应该正是因为胆怯才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他将会——不择手段！</p>


    “又是这个刺耳的声音！”</p>


    善逸的耳朵流出殷红的鲜血，强烈的耳鸣让他分不清楚方向只能暂时停下步伐。</p>


    而靠在近处的炭治郎更加难受，刺耳的声音同样让他头疼欲裂，可是与善逸不同，炭治郎经历过的‘痛苦’要多得多，毕竟被轩浩训练了好几个年头，对于疼痛的忍耐早已超乎常人。</p>


    手中的日轮刀没有丝毫的停滞，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怯之鬼脖子上。</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更加刺耳的痛苦惨叫声传来，怯之鬼发了疯似的吼叫，这是求救信号。</p>


    刀刃慢慢嵌入血肉，怯之鬼那坚硬的脖颈似乎挡不住炭治郎的刀刃，但是切开的速度很缓慢，也很吃力。</p>


    虽然日之呼吸克制着恶鬼，但炭治郎还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p>


    继国缘一在创造出日之呼吸的同时，还掌握着另一种技巧，那就是让日轮刀变红的‘赫刀’！那是足以让鬼舞辻无惨被斩中也不能立即愈合伤口的灼烧之刀。</p>


    很显然，此刻的炭治郎并没有掌握这种技巧，所以这一击还稍微欠缺火候，仅靠着蛮力虽然同样能够斩断这只鬼的脖子，但却进行得十分缓慢。</p>


    而在与鬼殊死搏斗的战场上每多一刻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p>


    压迫感，让炭治郎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突然间降临到他身上，让他用力紧绷的身躯都不由得一颤。</p>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p>


    炭治郎身体变得僵硬，甚至挥刀都迟疑了一下。</p>


    他闻到了一股让他让人战栗到喉咙深处的恶臭，那是与之前的喜怒哀乐之鬼都完全不同的气味。</p>


    现在该怎么做！？炭治郎突然间犹豫了。</p>


    虽然斩断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很重要，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值得他以命换命，因为他们人类的一方此刻正占据着绝对的优势！</p>


    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答应过老师无论如何要活下去，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祢豆子！</p>


    “炭治郎！”</p>


    “康次郎！”</p>


    “动起来！”</p>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从炭治郎喉咙中蹦出来，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身边另外两个同伴焦急的喊声。</p>


    在这一瞬间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了。</p>


    炭治郎的身体拼命地转身，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总算在那道带着恶臭的身影接近之前勉强能够正对着对方，可是剩下的时间依旧不足以让他采取有效的防御。</p>


    “轰——”</p>


    善逸猛地抬起头，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带着怒意瞪着眼前的一切，双眸中满是苍白的雷光，整张脸变得有些面目狰狞。</p>


    刹那间他所在的位置发出轰响，下一刹那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处，只留下被踩碎的地面和弥漫的烟尘。</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神速。</p>


    在自己的同伴遭受到生命危机的时刻，善逸再也没有心思考虑使用这招之后带来的后果。</p>


    他现在只知道一点，如果不够快，炭治郎会死，所以就这么做了！</p>


    “混蛋，给我住手！”</p>


    另一边的伊之助也愤怒的咆哮。</p>


    “咯——咯——”</p>


    两声清脆的骨骼顿挫声音响起，只见伊之助双手朝后，猛地甩出，两条手臂在瞬间完成脱臼，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臂向前挥出，紧握着双刀的手因为猛烈的拉扯撕裂，血光炸线。</p>


    在手臂脱臼的同时还承受着惯性的冲击力的情况下要握住刀柄必然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但是在刀刃没有朝着他想要的方向投出去之前，他的手掌依旧紧握着刀柄。</p>


    兽之呼吸·临时想到的·爆投旋斩！</p>


    “啧——”</p>


    憎珀天不爽地咂嘴。</p>


    他当然注意到了这几个少年的动作。</p>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冲过去先解决掉其中一个顺便救出怯之鬼的。</p>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p>


    善逸小子的刀锋已至眼前，目标紧紧锁定在他的脖子上，而伊之助的两柄飞旋的利刃已经封了他的退路，如果他要继续攻击炭治郎的话或许会付出一些代价。</p>


    这样的代价换做平时或许可以接受，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冒这个风险。</p>


    因为上弦之六和上弦之伍已经几乎确定被干掉了。</p>


    他现在的目的是带着怯之鬼逃离这些人类的包围网，而他将面对的不止眼前这三个少年，还有追着赶来的甘露寺蜜璃，时透无一郎甚至或许还会有结束战斗的宇髓天元和轩浩。</p>


    即使是全盛状态，憎珀天也根本没有把握从这么多人类的围攻下撤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保本体的安全。</p>


    于是，憎珀天选择了防御。</p>


    “噌——”</p>


    刺耳的争鸣声，响起，是善逸的利刃被憎珀天手中的鼓锤挡下。</p>


    强大的力量相撞，激起剧烈的轰鸣，善逸紧咬着牙关，全身的力量压在日轮刀上，试图将眼前之鬼逼退。</p>


    可即使他拼尽全力，最后依旧是憎珀天更胜一筹。</p>


    “咔——”</p>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善逸的刀刃在一瞬间支离破碎。</p>


    他这一刀或许并没有真正输给眼前之鬼，可是他的刀刃却抵达了极限。</p>


    “滚开！”</p>


    憎恶的声音从憎珀天口中爆出，他的手臂再次发力，击碎了日轮刀的鼓锤重重的抽在了善逸的腹部。</p>


    “噗——”</p>


    善逸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p>


    “善逸！”</p>


    炭治郎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愤怒。</p>


    善逸的斩击为他拖到了宝贵的时间，让他好像有机会能够斩出一刀。</p>


    可是这一刀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普通的斩击，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p>


    “哼——”</p>


    收拾掉的小子，憎珀天冷哼一声，目光根本就没有将他眼前的炭治郎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撇身后急速靠近的两柄飞旋的刀刃一眼。</p>


    他再次挥动双手的鼓锤，瞬间敲击在自己身后的雷神鼓上。</p>


    下一刻地面开始震颤，一条粗壮的木龙瞬间破土而出。</p>


    它扭曲着身姿围绕着憎珀天旋转缠绕，狰狞且坚硬的龙躯毫不费力的弹开了伊之助扔出的利刃。</p>


    随后，它张开了嘴，低头，朝着眼前的炭治郎一口咬下去。</p>


    “快点躲开！炭治郎！”</p>


    伊之助焦急得甚至喊对了炭治郎的名字。</p>


    炭治郎当然也知道不能被这样的攻击命中，他也知道自己的仓促下的斩击并没有机会对眼前之鬼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果断的放弃挥刀，猛地朝着后方跳跃。</p>


    451.围攻</p>

 第452章 极恶之徒

    “原来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了。”</p>


    烈焰燃烧的废墟中，轩浩终于找到了炭治郎藏在隐蔽处的木箱子。</p>


    “唉，炭治郎那小子，怎么这么粗心呢？”</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他当然知道炭治郎把祢豆子放在这里是为了不让祢豆子陷入危险的战斗中，但是闲着可是四处都燃着烈火啊！</p>


    祢豆子也真的是十分乖巧，居然真的那么听话，只要没有危险就一直呆在箱子里面没有出来。</p>


    哪怕熊熊的烈火几乎已经将木箱烧成焦灰色。</p>


    虽然特质的木材不是那么容易被点燃，但是在里面的温度依旧会很高，祢豆子此刻一定是在忍受着剧烈的高温。</p>


    伴随着老人的走进，周围的火焰像是恐惧一般开始朝着四面退散。</p>


    “咚咚咚——”</p>


    轩浩轻轻地敲击着木箱子，箱子中传来类似于呜咽一般的声音。</p>


    他知道这是祢豆子回应的声音。</p>


    “好了，祢豆子，快出来吧？”</p>


    祢豆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p>


    在这个梦里，她被关在了一间狭小的漆黑屋子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p>


    她被困在这样的梦境中无助的蜷缩成一团，不知所措。</p>


    无论如何，她无法从这里逃脱出去，似乎只能被动的等待着救援。</p>


    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p>


    只有不时之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两道声音渐渐断断地呼唤着她。</p>


    她记得其中一道声音，那是她的哥哥的声音，而另一道……是谁呢？</p>


    温柔的声音传到祢豆子耳朵里。</p>


    她记得这个声音，应该说除了哥哥的声音以外，这是她最熟悉的声音。</p>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这道声音一直守在她的耳侧低声喃喃，很温柔，很关切，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能够相信拥有这道声音的这个人。</p>


    所以她回应了。</p>


    祢豆子轻轻推开木箱的门，乖巧地从里面怕了出来。</p>


    迎来的是黑夜和火光，燎原的烈火不断的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但她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却像是一片圣域一般不容侵犯。</p>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面前站着一道身影。</p>


    她不记得自己的记忆中有着这样一副面孔，但老人身上的气味是不会变的。而且不止为何，她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自己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p>


    这种感觉无比温暖，仿佛驱散寒冬的暖阳。</p>


    “呜呜……”</p>


    祢豆子抬起脑袋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p>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几岁大小的孩童，只记得自己的哥哥让她呆在这里不要动。</p>


    所以……眼前这个人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她又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听眼前这个人的话呢？</p>


    “呜？”</p>


    还没等祢豆子考虑清楚，一只温柔的大手就已经抚在了她的脑袋上。</p>


    额头上传来的温暖让她的意识一时间变得恍惚。</p>


    恍惚中，她看见了两道璀璨如阳光一般的金色光芒。</p>


    那是一双足以让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感到畏惧的黄金瞳，可是此刻的祢豆子却并没有感到半分的恐惧，相反，她只感觉到了金色眼眸的目光中传来温柔。</p>


    这道目光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仿佛在告诉她‘不用害怕，一切都不必再害怕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你。’</p>


    于是她伸出了两只小小的手，握住了抚在自己额头的大手。</p>


    这时候，她回想起了，曾经的某段时间里脑海里闪过的话语。</p>


    “祢豆子啊……不能光靠哥哥保护哦，当你的哥哥遇见危险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哥哥。”</p>


    祢豆子有些疑惑，这是谁对她说的话呢？是妈妈？不……妈妈已经不再了，那是……</p>


    她抬起了头，樱色的双眼原本变得有些迷茫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p>


    ······</p>


    木龙的龙首猛地砸下，炭治郎向后跳起，险险地躲开了猛击，但是被击碎的地面溅起的飞石依旧让他受伤了。</p>


    当他反应过来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能够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躲开这一击。</p>


    bidige.</p>


    眼前这只恶鬼的实力很强，绝对不会犯下那样简单的错误，刚才那一击完全有可能将他杀死，可是这只鬼似乎却放弃了。</p>


    因为其实这只鬼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道老鼠般大小的身影，怯之鬼！</p>


    没错，憎珀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炭治郎。</p>


    相较于他的本体的安危，炭治郎的性命根本就完全无所谓。</p>


    此刻的憎珀天早已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保证本体的安全更加重要了！</p>


    木龙一口将怯之鬼吞下，然后开始扭曲地团成一团形成无比坚硬的保护层，严密的将本体保护在其中。</p>


    做完这一切之后，憎珀天终于松了一口气。</p>


    “怎么？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吗？”</p>


    他咬牙切齿，声音里满含着憎意。</p>


    “嗯？极恶……之徒们。”</p>


    像是质问一般的，他发出疑问。</p>


    能够在自己被必入绝境的时候爆发出超越极限力量的并非只有人类而已。</p>


    名为半天狗的上弦之鬼原本是一只很怯懦的鬼，他曾经无数次被人类的猎鬼者们逼如绝境之中。</p>


    并无数次利用血鬼术将用于自保的强烈情感加以具现化，分裂出多个分身。</p>


    只要身为怯之鬼的本体不受到伤害，那么他便永远不可能死，而与他为敌的人类猎鬼者们，却会同时面对四只强大的不死之鬼。</p>


    如果实力不足以从这些鬼手下逃脱，那么这几乎就是必死之局。</p>


    而且半天狗的特性是求生欲极强，他面对的敌人越强，就越能爆发出越强大的力量，渴望生存的本能甚至能让他不断突破自身的上限变得更加强大，这正是他最难对付的一点。</p>


    憎珀天的目光变得无比冰冷，环视着将自己包围的三个少年。</p>


    “你……你，凭什么能够说我们是极恶之徒？”</p>


    炭治郎等人面色有些紧张地与眼前之鬼对峙。</p>


    从这只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窒息，三个少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丧失斗志，但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无比清楚，这只鬼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战胜的。</p>


    从刚才那一瞬间的交锋来看，他们就已经输了。</p>


    不过即使是这样，现在占据优势的依旧是他们！</p>


    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了，他们只需要拖住片刻，这只鬼便无处可逃！</p>


    而在没有把握战胜对方的时候，最有效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就是谈话。</p>


    “嗯？当然是因为你们‘欺凌弱小’了，”憎珀天磨着牙齿，面目狰狞地说道，“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了，你们对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弱者’挥刀相向。这根本就是极恶之徒才会做出来的事情！？”</p>


    “阿勒？原来你的弱小是根据身材的大小判断的吗？”</p>


    伊之助疑惑地挠着头，当然，他并没有什么拖延时间的心思，他是真的疑惑。</p>


    “那你……也算是弱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p>


    他指着眼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少年身材的憎珀天疯狂嘲讽着。</p>


    但是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p>


    骨骼顿挫，伊之助的脱臼的双臂迅速恢复原样，紧接着，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而出。</p>


    “锵——”</p>


    两柄带着锯齿的双刀不知何时又被他拿回了手里，他摆出迎战的架势，如同一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猛兽。</p>


    兽之呼吸·十一之牙·困兽。</p>


    原本他自己创造的兽之呼吸在十之牙就已经结束了，而这一一式，是他在接受轩浩的魔鬼训练之后，才成功领悟出来的一招必杀技。</p>


    说是必杀技，更像是背水一战的拼命技能。</p>


    这一招的作用很简单，只是通过调整呼吸让身体逐渐忘记伤痛罢了，这听上去很匪夷所思，甚至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毕竟屏蔽痛觉简直就像是在作弊一样。</p>


    可是伊之助确实是做到了。</p>


    只是他的屏蔽痛觉说是屏蔽，其实更像是‘麻木’。</p>


    无论是善逸还是炭治郎在接受轩浩训练的时候受伤后都让轩浩很快恢复伤势，但是唯独伊之助拒绝了。</p>


    他是被野猪养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山林里，受伤这种事情早已经习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受伤是不可能找到任何依靠的。</p>


    如同野兽一般长大，如同野兽一般挣扎，野兽不论受到怎么的伤势，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p>


    即使是族群，也会因为你是拖累而将你抛弃，这就是残酷的自然法则。</p>


    而兽之呼吸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磨炼出来的，伊之助不同于炭治郎和善逸所学的呼吸法都是前人所授，他的呼吸法是自己磨炼出来的，所以自己最清楚要怎样磨炼才会变得更加强大。</p>


    困兽，正是他这一招的名字。所谓困兽，是被逼入绝境的猛兽，虽然已经走投无路，但是依旧会拼命挣扎。</p>


    不顾伤势甚至生死的拼命挣扎。</p>


    虽然面对这样的绝境，大多数时候挣扎都只是负隅顽抗，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贬义词，但是——这样挣扎的猛兽往往即使斗不过，也会将敌人撕下一层皮！</p>


    “来吧，混蛋！”</p>


    伊之助从野猪面罩下呼出浊气，声音里满是愤怒。</p>


    为什么愤怒？</p>


    他最好的兄弟之一，善逸此刻被一锤轰飞生死不知，他当然愤怒。</p>


    经过地狱般的训练变强后，他们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如此草率地接下来这次的任务，甚至认为这次的任务会很简单。</p>


    因为鬼杀队整体实力的提高，或许让他们太久没有经历过像这样的场景了，以至于都快要忘记了与鬼交战的战场，绝对不能放松的殊死搏斗！</p>


    愤怒的不只是伊之助，一旁的炭治郎同样愤怒，而且不仅仅是因为善逸的受伤，还有此刻这只极恶之鬼口中说出的话。</p>


    “你说……他是手掌大小的弱者？”</p>


    炭治郎额头青筋暴露，“开什么玩笑！”</p>


    他能够清楚地闻到，这些鬼，无论是哪一具分身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喉咙深处都快要凝结的血腥气息。</p>


    被他们吃掉的人类究竟有多少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p>


    明明吃过这么多无辜之人，却还有脸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p>


    这是炭治郎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p>


    “我要——亲手砍断你的脖子！”</p>


    “能做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p>


    憎珀天怒吼着。</p>


    伴随着他的咆哮声，地面开始颤动。</p>


    “下面有什么东西上来了，躲开！”</p>


    伊之助说着就迅速朝着后方跃起，他清楚地感知到地面之下的空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上猛窜。</p>


    听见他的提醒，炭治郎也急速同样的后跳躲避，他们默契地朝着不同方位退后，在包围这只鬼的同时又能分散这只鬼的注意力。</p>


    下一刻，五个狰狞的木质龙首破土而出，环绕在憎珀天左右。</p>


    此刻的憎珀天站立于那枚被仅仅包裹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面无表情。</p>


    他虽然没有办法同时看到两个方向，但这两个人类的气息已经被他锁死。</p>


    五枚龙首守护着周围的每一个方向，看上去简直无懈可击。</p>


    炭治郎和伊之助还没来得及落地，憎珀天就挥下的手臂。</p>


    窜出地面的龙首并没有停止动作，伴随着他轻轻地挥下手臂，五枚龙首中的其中两枚瞬息间朝着不同的方向突进，一个目标是炭治郎另一个是伊之助。</p>


    “可恶！”</p>


    伊之助紧握着双刀抵挡着急速突进而来的龙首，这龙首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迅速，而且攻击范围也在预料之外，根本躲不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倒飞出去。</p>


    另一边的炭治郎也同样如此，眼前这只鬼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难缠得多，并非力量有多强大，而是能力太过难缠。</p>


    憎珀天所操纵的五首木龙太过庞大，让炭治郎他们感觉自己正在与一头真正的巨龙搏斗。</p>


    这是庞大的身躯和质量带来的天然压制，而且这些木龙根本就不是本体，光凭他们两人想要绕过五枚龙首攻击到本体实在有些困难，因为甚至还有三枚龙首依旧守护在本体周围。</p>


    452.极恶之徒</p>

 第453章 汇集

    “哼。”</p>


    看着两个少年在木龙的追击下只能一味躲闪，憎珀天眼里闪过一丝不屑。</p>


    人类就是这样的脆弱无力，他们的身体一碰就碎，他们的刀刃此刻也根本不足为惧。</p>


    因为作为半天狗本体的怯之鬼此刻已经被完全保护了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憎珀天没有了任何弱点。</p>


    除非实力远远强于憎珀天，否则他们不可能伤到被保护的本体。所以现在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刀刃无论斩在木龙上还是憎珀天身上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p>


    “去死吧，人类。”</p>


    憎珀天话音刚落，另外三枚龙首也跟着朝炭治郎和伊之助撞过去。</p>


    这两个少年的实力并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他打算先快点将这两个少年解决掉，否则等到其他的人类赶到这里，他将没有丝毫的胜算。</p>


    木龙的五个头颅同时开始伸展，狂暴地碾压着周围的一切，庞然的身躯将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夷为平地。</p>


    “！？”</p>


    正在与一个木质的龙首纠缠的炭治郎注意到其他龙首的动静心里微微一惊。</p>


    他一边格挡着进攻一边急速往后撤离。</p>


    五枚龙首是以本体为中心朝着四周攻击的，那么攻击的范围应该是一个圆形的领域。</p>


    炭治郎后退的同时不断计算着距离。他用自己的步伐丈量着大地，最后终于摸清楚了这五枚龙首的伸缩范围。</p>


    “木质的龙首一共有五个，伸缩的范围在66尺左右！！”</p>


    炭治郎高喊着提醒另一边的伊之助。</p>


    呼喊的同时，他已经退出了这些龙首的攻击范围，这些木质龙首现在就算绷紧了脖子也够不到他。</p>


    于是炭治郎打算开始反击了，可当他刚刚准备使用剑技斩断眼前的龙首之时异变突然发生了。</p>


    吼——</p>


    震天动地的龙吼声响起，足以让人鼓膜瞬间破裂的巨大声响从龙首中爆发而出。</p>


    这是原本属于喜之鬼·空喜的能力。</p>


    距离极近的剧烈声响让炭治郎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空白。</p>


    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波正面击中，鼓膜在刚才那一瞬间就被震破了，视野也因为大脑被震撼变得模糊。</p>


    “糟了！”</p>


    炭治郎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动起来，因为他知道对面的恶鬼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p>


    果然，强烈的风呼啸而来，这一次是乐之鬼·可乐的能力。</p>


    这一次的飓风可不仅仅只是能够将人击飞了，强烈的罡风猛地压下，炭治郎整个身体再也不受控制，被飓风碾压在地上。</p>


    “啊啊啊啊——”</p>


    惨叫声从炭治郎的口中传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快要被这猛烈的风压碾碎。</p>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早该想到的，这只鬼的能力不只是控制木龙！</p>


    憎珀天既然是喜怒哀乐四只鬼的集合体，那么必然是能够同时使用全部鬼的能力，而且通过木龙使用出来的能力，攻击力还比之前增加了不少！！</p>


    面对这样强烈的风压，炭治郎完全没有办法使用呼吸法，虽然以他的身体强度这样的攻击并不致命，可是如果不想想办法的话他感觉自己也会步善逸的后尘失去战斗能力成为累赘。</p>


    血鬼术·暴血。</p>


    就在炭治郎不知所措的时候，血红色的火焰瞬息间将他的视线吞噬。</p>


    “呜——”</p>


    他听见了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随后一道粉色的残影从他眼前掠过。</p>


    “祢豆子！？”</p>


    炭治郎惊讶的看着那道冲向木龙的身影，似乎还没能搞清楚是什么状况。</p>


    祢豆子的血鬼术似乎对于其他的鬼有着很强的克制能力，猩红的火焰瞬间将压制炭治郎的那枚龙头覆盖，木龙原本是没有痛觉的，但是操控着木龙的憎珀天却突然间皱起了眉头。</p>


    slkslk.</p>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血鬼术被削弱了，甚至连施加在那个少年身上的能力也被解除了。</p>


    “呜——”</p>


    祢豆子身体膨胀，力量不断地从体内涌现。</p>


    她的周身沐浴着猩红色的火焰，冲上去就与刚才压制着炭治郎的那个龙头肉搏。</p>


    战斗方式简单粗暴，用带着烈焰的手脚拳打脚踢，硬生生地将那坚硬的木质龙头撕裂。</p>


    似乎是受到了血鬼术·暴血的影响，龙头变得脆弱了许多，被撕裂的地方也没能迅速复原，横飞的木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p>


    “可恶的家伙，你就是那位大人提到过的鬼吗！？”</p>


    憎珀天面目狰狞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女孩，这个女孩明明是鬼，却是站在人类的那一边的，他的嗅觉告诉他这只鬼身上并没有血腥的气息，甚至很可能并没有吃过人类，可为什么？</p>


    为什么一只从未吃过人类的鬼会拥有能够压制他的力量！？</p>


    “给我滚一边去！”</p>


    憎珀天朝着祢豆子怒吼着。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跟同类消耗。</p>


    随着他的意志操纵，燃烧着的木龙的庞然身躯肆虐地在本就是一片废墟的花街上暴动，猛地冲向祢豆子，龙首狰狞地张开嘴巴，好像想将祢豆子一口吞下去控制起来。</p>


    “祢豆子！”</p>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赶紧爬起来，挥刀上前帮忙。</p>


    可他们加上祢豆子也仅仅只有三个人，面对着五个龙首的猛烈进攻依旧有些吃不消。</p>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办法突破这些龙头的守护直接对付本体！”</p>


    炭治郎紧咬着牙关不断思考，可无论他怎么思考都没能想出破局的方法。</p>


    憎珀天的防御看上去简直无懈可击。</p>


    狰狞的五首木龙护卫四周，在加上那中央的区域还有一直未曾亲自出手的憎珀天本人，想要伤到他守护的本体光凭他们几个简直是天方夜谭。</p>


    随着憎珀天力量的加持，被撕裂的龙首迅速恢复原样，它们狰狞地盘踞着，无辜五个龙头同时张开了足以吞下好几个人类大小的嘴，雷霆在其上萦绕着，似乎正在积攒着力量。</p>


    它们于夜空中舒展身姿，扭曲的龙首昂扬向上，嘴中响彻的声音不似龙吼，而是一阵阵响彻天际的雷霆。</p>


    不只是雷霆，还有让人站立不稳的狂风开始掀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轰响，这一次憎珀天似乎将能用到的力量都使用了，震撼的声势看上去像是连周围的天地都受到了影响，原本平静的夜晚开始变得电闪雷鸣。</p>


    狂风吹乱了炭治郎等人的头发，雷光映照在他们脸上。</p>


    “这才是上弦之鬼真正的力量吗？”</p>


    眼前的声势浩大的景象让他们有些心惊，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血鬼术造成的效果而并非真正的改变了天象，可是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鬼，他们依旧是头一次撞见。</p>


    那昂起高达十几米的坚硬木龙身躯，不用想也知道光是重量足以砸死鬼杀队大多数普通剑士，再加上风、雷、声音这些麻烦的能力……眼前的这只恶鬼似乎比他们遇见的任何一只鬼都要难缠。</p>


    现在就连祢豆子也不敢轻易上前与之肉搏，只能咬着牙守在哥哥身前嘴里发出类似于警告的呜咽声。</p>


    而炭治郎和伊之助面对这样的对手更加是束手无策。</p>


    想要凭借人力对抗这样的‘怪物’，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p>


    最关键的是，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有‘受伤’这种概念，因为根本就不是本体！</p>


    他们都只是血肉之躯，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能上前去跟这样不会受伤的怪物肉搏，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贸然进攻，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p>


    “喂喂喂？小的们，怎么回事啊？敌人就在眼前，没道理愣着发呆吧？”</p>


    不知何时，扛着双刀的宇髓天元出现在了炭治郎身边。</p>


    此刻的他身上伤痕累累，但似乎都只是无关痛痒的轻伤，身上的背心几乎已经寿终正寝，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在火场中战斗的缘故沾上了许多漆黑的灰烬。</p>


    很难想象一个人类在与上弦之鬼交战后还能够如此轻松的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他出现了那么战斗的结果就已经十分的明显了——上弦之伍·玉壶，成功讨伐！</p>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啦……啊！弟弟你没事吧！？”</p>


    一道略带歉意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甘露寺蜜璃有些慌乱地抱起倒在地上的善逸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发现善逸只是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外加有些流鼻血之外并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p>


    “……”</p>


    同样闻声赶来的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气势惊人的恶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p>


    “看样子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那就让我们华丽的大闹一场吧！”</p>


    宇髓天元兴奋地舔了舔舌头。</p>


    现在这副场景，是主公大人期待了多久的场面啊？</p>


    人类不再处于被动，终于能够以绝对优势的姿态面对恶鬼！</p>


    三位‘柱’齐聚于此，讨伐穷凶极恶的上弦之鬼。今夜的收获简直是数百年以来最辉煌的战绩，已知被讨伐的上弦之鬼就已经有了两位，而现在眼前这一位，几乎也是插翅难逃。</p>


    “宇髓先生，眼前的鬼并不是本体！他的本体被保护在那枚球体当中！”</p>


    炭治郎指着憎珀天脚下如同果实一般的球体，提醒着刚刚抵达战场的宇髓天元等人。</p>


    “明白了，就是说必须斩断本体的脖子才能杀死对吧？”</p>


    宇髓天元的理解能力很强，“那好，一二三四……刚好六对六呢，一人一个，有余力的人就去找机会破开防御干掉本体，没问题吧？”</p>


    他指着憎珀天还有那些狰狞的木质龙头数了数，暂时定下了这样的作战方案。</p>


    “没问题！”</p>


    炭治郎认真的点头。</p>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面对如此庞大的敌人他们必须得通力合作才行，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讨伐眼前的鬼，还要保证将牺牲降到最低！</p>


    无论如何，现在是他们处于绝对的优势，目前有着三位柱在场，几乎已经奠定了胜局，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破开防御斩杀本体就足够了。</p>


    “啧——”</p>


    憎恶的声音传来。</p>


    被包围在中央的憎珀天依旧一副面目狰狞的模样，“人类，你们讨论完了吗？”</p>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恃无恐。</p>


    这让炭治郎感到有些疑惑，面对这样的必死之局，这只鬼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呢？</p>


    不过也来不及让他多想，因为战斗已经打响了。</p>


    三位柱目光交汇在一起，十分默契的几乎同时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p>


    三人同样的调整呼吸，力量在瞬间爆发，身影在原地消失的刹那，刺耳的音爆声响起，肆虐的罡风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掀起，所过之处，原本就被火焰烧成废墟满目疮痍的战场掀起无数尘埃。</p>


    随后，虽然慢了半拍，炭治郎等人也跟着动了，各色的刀光瞬息而至，少年少女们的身姿在夜空中划出各色的轨迹。</p>


    急速前进的几道身影几乎不可能被同时捕捉，但身处中央的憎珀天居然没有丝毫的慌乱。</p>


    他猛地抬起手，积蓄的雷霆在一瞬间完全释放。</p>


    他周身被木龙覆盖的领域此刻完全变成了雷域，仿佛落雷般的无数雷光密集地劈下，这是无差别的范围攻击。</p>


    “呵，”看着眼前突然的一幕，宇髓天元冷笑一声，“小的们，自己小心了！”</p>


    他提醒着炭治郎等人小心别被落雷击中，然后自己毫不停留地冲进了雷域。</p>


    谱面。</p>


    在宇髓天元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不同的音符，包括那些不断落下的雷霆。</p>


    他像是起舞一般在雷霆中穿行，每一道雷霆的落点在他的眼中都清晰无比。</p>


    很快，他靠近了两柄利刃挥舞，宽阔的刀身切过木质龙头坚硬的表皮，爆出的金属交错般的火花，没有流出鲜血，只有四散的碎屑。</p>


    下一瞬，宇髓天元与龙头交错而过，虚幻的残影逐渐消散，身影变得凝实，令人牙酸的切割声才轰然炸响。</p>


    “嘣~”</p>


    他模仿着爆炸声，语气欢愉。</p>


    轰鸣声落下过后，周围的落雷也戛然而止。</p>


    五首木龙其中一枚龙头在一瞬间坠落在地。</p>


    453.汇集</p>

 第454章 斑纹与赫刀

    “可恶的人类！”</p>


    看着自己的木龙其中一个头瞬间就被宇髓天元轰碎，憎珀天皱起了眉头。</p>


    这几个所谓鬼杀队的‘柱’都出乎意料的强。</p>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也先后斩落了两个龙头，随后他们又合力帮助炭治郎和伊之助解决掉另外两个龙头。</p>


    当所有的龙头都被斩断后，坠落的雷霆总算是停息了。</p>


    可是憎珀天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就像炭治郎判断的一样，只要不伤到本体，所有的攻击对于他来说都是没用的。</p>


    只需要意念一动，被斩断的木质龙头就开始疯狂的生长复原，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p>


    随后，再次狂暴的朝着几人发起进攻，这一次不再是雷霆，而是粗暴蛮横的猛烈撞击。</p>


    狰狞扭曲的木质龙头疯狂的狂舞，掀起的尘埃让人逐渐看不清楚里面的战局。</p>


    “啧——”</p>


    宇髓天元皱着眉头看着被斩断的龙首眨眼间就恢复朝着自己又攻击过来。</p>


    他双刀加在身前，格挡着龙首的撞击。</p>


    猛烈的撞击让他感到手臂有些发麻，要凭借血肉之躯跟这种不会受伤也不会痛的怪物硬拼果然是很吃亏的。</p>


    他和甘露寺还能够勉强顶得住这样的攻击，但是无一郎、炭治郎和伊之助面对这样的进攻应付起来就显得很吃力了。</p>


    “果然很难缠啊……”</p>


    下一瞬，宇髓天元朝着其他人眼神示意，“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吗，速战速决。”</p>


    甘露寺和无一郎也会意，三人默契的加快了速度，身影几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p>


    看着五只狂舞的龙头一头撞在了空处，憎珀天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血鬼术创造出来的木龙毕竟体型太过庞大，速度完全跟不上这些人类，全部扑击在了这些人类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上。</p>


    恋之呼吸·三之型·恋猫时雨。</p>


    一道粉色的残影宛如灵猫般在木龙混乱的攻击之间来回穿梭，她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是柔软的特质日轮刀。</p>


    少女高速的突进带起了大片的残影，柔软的刀刃如同鞭子一样在告诉的移动中摇曳，不断鞭打，所过之处木龙的身躯支离破碎。</p>


    音之呼吸·四之型·响斩无间。</p>


    宇髓天元也不甘落后，虽然体质上落后与甘露寺蜜璃，无法光凭借肉身造成那样大范围的破坏，但是他所使用的武器也是特别定制的。</p>


    能够伤到鬼的特质炸药，以及碰撞时会产生爆炸的两柄利刃。</p>


    他一边闪躲这木龙的袭击一边随手扔出一枚枚漆黑的炸药。</p>


    挥舞的双刀每一次砍在木龙的身躯上都会造成爆炸。</p>


    “砰——”</p>


    “砰——”</p>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断响起。</p>


    宇髓天元和甘露寺蜜璃配合着破坏五首木龙的身躯，一时间仅仅两人就完全压制住了木龙的行动。</p>


    fantuantanshu.</p>


    而另一边，时透无一郎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闪烁。</p>


    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根本就不需要特意交流时透无一郎就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p>


    他虽然力量也不弱，但是不太擅长大范围的破坏，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该在哪里发挥作用。</p>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p>


    他闪烁的身影每一次出现的时候看上去都仿佛乌龟一样缓慢，但消失的时候却快得极其诡异，他像是鬼魅一般不断的在木龙的攻击范围内留下残影，而每一次出现的位置都会距离中心处更加靠近！</p>


    最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位于中心处的憎珀天面前。</p>


    少年的身姿如同薄雾一般轻盈，脚尖轻轻点在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p>


    他目光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恶鬼。</p>


    两人身高相差不多，都是少年的身形。</p>


    霞雾不知何时已经将两人的身影遮蔽，没有人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p>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两双眸子目光交汇，眼中都是相同的神色——不屑一顾。</p>


    刀鸣声响起，这一刀平直地斩去，淡蓝色的刀光闪烁。</p>


    “锵——”</p>


    日轮刀与鼓锤相撞，溅起的花火让薄雾变得像是晚霞一般火红。</p>


    这像是一场力量的角逐，一人一鬼争夺着立足之地。</p>


    无一郎的握刀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量，他现在想要做的是将眼前之鬼从这枚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逼退。</p>


    “人类！”</p>


    憎珀天面目狰狞，身上如同实质般的恨意涌出。</p>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身材瘦弱的年轻少年会有自信跟身为鬼的他比拼力量，这个少年那纤薄的身子怎么可能蕴含这样的力量，强大到正面与鬼角逐的力量？</p>


    可是当他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量时却诡异的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也跟着正在继续加力，一时间他居然无法压制眼前的这个少年。</p>


    要知道，他可是上弦之鬼啊！</p>


    “上弦之肆？”</p>


    无一郎似乎并没有在意眼前之鬼眼中尴尬，他只是淡漠的读着这只鬼眼睛中的数字，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我还以为……有多强呢。”</p>


    在憎珀天惊讶的目光中，眼前的少年左额头以及右脸上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浮云纹理。</p>


    “这是……斑纹？”</p>


    他的目光中惊骇更甚，身为上弦之鬼他当然知道人类身上出现斑纹是意味着什么，可是……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才多大？年仅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依旧修炼到了如此境界了吗？</p>


    那位大人的警惕果然是正确的。</p>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们，不论是这几个‘柱’还是那些尚未成长起来的少年，都已经逐渐变得有威胁了！</p>


    虽然现阶段来说对于那位大人来说或许还算不上威胁，可是今天他们能够战胜上弦之鬼，那明天呢？</p>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点，也不可能改变局势了，那位大人这次是真的失算了，即使派出了三位上弦之鬼也没能压下鬼杀队的势头。</p>


    败了，这次是鬼的一方彻彻底底的失败。</p>


    开启斑纹的无一郎手中的力量越发强大，他紧握着手中的刀柄，原本淡蓝色的刀刃竟然开始蜕变。</p>


    一抹如同朝阳般的红晕从刀镡朝着刀尖的方向不断蔓延。</p>


    “！？？”</p>


    憎珀天的内心头一次开始慌了。</p>


    如此近的距离，他清楚地看见了这个少年手中的刀刃变化的过程。</p>


    毫无疑问的，这是数百年都从未出现过的东西，甚至在几百年之前出现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p>


    对传说中‘赫刀’的恐惧，几乎是刻进每一只鬼血脉深处的，因为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曾经差点死在这样的刀下。</p>


    “你究竟是什么人！？”</p>


    憎珀天怒声质问着眼前的少年。</p>


    不仅有‘斑纹’，还有‘赫刀’此刻这个少年身上几乎集齐了足以威胁到那位大人的所有条件。虽然还稍显稚嫩，但是如果让这个少年活下去的话，那位大人必然会大发雷霆的吧！</p>


    ‘扼杀’。</p>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这道声音里满含愤怒。</p>


    憎珀天知道，这是那位大人感应到了威胁下达的命令。</p>


    可是……要怎么扼杀？</p>


    迎面而来的力量越来越强。</p>


    “呼——”</p>


    灼热的气息从无一郎口中呼出，他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提升至顶峰。</p>


    “给我，从这里滚开！”</p>


    无一郎头一次发出咆哮。</p>


    在短暂的时间中，少年一双淡蓝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久违的杀意，无一郎平日里性格虽然古怪但从不会对任何人流露出杀意，但面对鬼的时候就截然不同了。</p>


    此刻他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他是认真的想要眼前之鬼的性命。</p>


    随着刀身变红，围绕周身的雾气变得像是落日的晚霞般血红。</p>


    “这是……怎么回事？”</p>


    憎珀天惊讶地发现那血红的‘晚霞’似乎正在不断的灼烧着他的身体，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皮肤的表面像是被阳光照射一般仿佛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剧烈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p>


    剧烈的痛苦让憎珀天手中的力量削弱了，而无一郎的力量已经攀至顶峰，此消彼长之下，结局显而易见。</p>


    “嗖——”</p>


    两道破空声响起。</p>


    憎珀天从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倒飞而出，而踏步跃起紧随其后。</p>


    随着憎珀天被击飞，原本僵持的局面在一瞬间被打破。</p>


    庞然的五首木龙缓缓倒地，与之纠缠的炭治郎等人也终于空出手来。</p>


    “甘露寺！”</p>


    “在的！”</p>


    宇髓天元朝着甘露寺蜜璃呼喊了一声，然后身影消失在原地。</p>


    甘露寺蜜璃也会意，紧随其后。</p>


    两人的目标都是冲着远处被击飞的憎珀天而去的。</p>


    他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不能让憎珀天有丝毫喘息的机会重整旗鼓。</p>


    “伊之助！”</p>


    炭治郎也开始行动，他朝着伊之助示意，然后冲着那枚果快速奔跑起来。</p>


    “好勒！”</p>


    伊之助也迅速反应过来，提着双刀就跳上了那枚果实。</p>


    “交给我吧！”</p>


    兽之呼吸·伍之牙·狂乱撕扯。</p>


    他高举着带着锯齿的双刀朝着紧紧包裹住半天狗本体的果实狂暴地斩下。</p>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p>


    爆裂的斩击一刀一刀斩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带着锯齿的刀刃不断地在坚硬的包裹层上擦出一道道火花。</p>


    叠加的斩击越发快速，斩裂的伤痕也越来越深。</p>


    另一边，为防止本体会突然逃窜，炭治郎守在一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随时准备在伊之助破开防御后斩向半天狗的本体。</p>


    “给我开！”</p>


    伊之助咆哮着全力斩下最后一刀。</p>


    “锵——”</p>


    伴随着悠长的争鸣声，那层层包裹的防御总算是被劈开了。</p>


    “炭治郎！”</p>


    “明白！”</p>


    已经准备好的炭治郎手中紧握的日轮刀瞬间抬起。</p>


    “日……”</p>


    可是，当他刚想要使用日之呼吸进行补刀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p>


    因为那原本该包裹着本体的果实中此刻竟然空空如也。</p>


    “这是怎么回事？”</p>


    伊之助挠着脑袋，“那可恶的家伙跑哪里去了！？”</p>


    “……”</p>


    炭治郎沉默了片刻。</p>


    然后他突然举起长刀竖着朝下直刺。</p>


    锋利的刀刃居然轻易的穿透了果实下方的土地，露出一条老鼠大小，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的细小通道。</p>


    随后一股淡淡的恶臭味从细小通道中传出来，这是那只怯之鬼的味道。</p>


    此刻炭治郎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了，原来憎珀天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这里！</p>


    怯之鬼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顺着这条通道逃走了！</p>


    “可恶！”</p>


    伊之助气得直跺脚。</p>


    他好不容易砍开这个东西，却发现鬼早就已经跑了，这不是被耍了吗？</p>


    “怎么样，能找到吗？”</p>


    一旁的炭治郎紧锁着眉头。</p>


    他的嗅觉没办法透过地面闻到对方的味道，唯一能够闻到的只有从洞窟里透出来的细微气息，所以现在只能依靠伊之助的空间感知能力了。</p>


    “噌——”</p>


    伊之助自然也明白炭治郎的意思，他猛地将刀插在地上。</p>


    展开了双手。</p>


    “臭老鼠！我倒要看看你特么打洞能跑多快！”</p>


    兽之呼吸·七之型·空间感知。</p>


    感受着细小隧道中的气流，伊之助试图找出那只鬼此刻的位置。</p>


    战斗进行的时间并不长，那只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就连逃跑都缓慢无比，应该不可能跑出太远。</p>


    伊之助的意识顺着洞窟里的气流开始延展。</p>


    地道朝下一直到地面深处，然后弯折，朝着远处不断的延伸，而尽头的方向……</p>


    “可恶！在花街外面人群正在疏散的地方！”</p>


    伊之助指着街道尽头的方向大喊着。</p>


    ······</p>


    “砰砰砰——”</p>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不断地从上方传来。</p>


    怯之鬼慌乱地从地面探出头来，看着正在疏散的密集人群眼里透出希望。</p>


    半天狗的逃跑似乎是早有预谋的，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到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后路了。</p>


    毕竟不论是‘喜怒哀乐’亦或者‘憎恨’都只是他用于掩饰真正自我的手段，‘怯’才是本性。</p>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鬼杀队打个你死我活，杀人的事情交给分身就可以了，他就算撤离了也没有关系！</p>


    454.斑纹与赫刀</p>

 第455章 尼伯龙根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人流疏散的方向，当然是因为只有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才能让鬼杀队的剑士们束手束脚！</p>


    所有的一切他早就算计好了。</p>


    “可恶，可恶的人类，今晚居然来了这么多变态的家伙！”</p>


    怯之鬼咬牙切齿的从洞里爬出来。</p>


    他现在心情非常郁闷，原本以为这一次会是很简单人任务，毕竟他们这边可是出动了三名上弦之鬼，阵势之大几百年来前所未有。</p>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届的鬼杀队突然变得这么变态呢？</p>


    来这里潜伏的三位上弦如今只剩下半天狗一个了，如果不是他天性胆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失败可能都会先一切都做好撤退的准备，那么现在他应该也没命了。</p>


    “不行，如今的鬼杀队突然间变得实在太强了，这件事情一定得尽快回去报告那位大人！”</p>


    怯之鬼小心翼翼地贴着街道的边缘走在路边，街道中央是慌慌张张正在疏散的人群。</p>


    宇髓天元的几位妻子毕竟是忍者出身，办事能力还是挺可靠的。她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以火灾为由将花街中的人流疏散得差不多了。</p>


    这些被疏散的人眼中大多数是迷茫的，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知晓的大概就是花街的某处突然间发生了爆炸，然后燃起了熊熊烈火。</p>


    因为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意识不到危险，他们只是看到真的起火了所以老老实实地跟随着引导撤离，不过也并没有太过焦急，毕竟这里已经是大火触及不到的区域了。</p>


    《我的治愈系游戏》</p>


    “啊，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勒。”</p>


    老人缓缓地走在人群中，朝着周围的人打着招呼。</p>


    慈祥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周围的人有些精神恍惚。</p>


    “啊！老先生，这里人多，您慢一点。”</p>


    懂礼貌的人们都彬彬有礼地让出道路来，看样子在和平的年代里人们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至少尊老爱幼这种事情只要不是情况太过紧急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意识。</p>


    整条街道吵吵嚷嚷，火海里是猎鬼者们浴血奋战的战场，而这里却更像是一片嘈杂的集市，远处的火光像是装饰集市用的烟火，俨然一副祥和的景象。</p>


    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些藏在黑暗中维护秩序的人们，也不会有人明白这份‘祥和’的代价。</p>


    “谢谢小伙子，不用扶，我老人家身体可硬朗了。”</p>


    轩浩脸上有些尴尬地谢绝了热心人士的搀扶。</p>


    没办法，顶着这样一副老态龙钟的皮囊确实会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p>


    可实际上呢，他是来这里捉‘老鼠’的。</p>


    原本他以为都在逃难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样的‘老家伙’的，他只需要悄无声息的找到那只‘老鼠’然后碾死就可以了。</p>


    可是来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人还是蛮懂礼貌的，甚至有些过于热情，一路上给他造成了些许困扰。</p>


    “唉……都是些好人呐。”</p>


    轩浩叹了一口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弄出太大动静来了……”</p>


    ······</p>


    “可恶！可恶！可恶的人类！”</p>


    饱含怨恨的抱怨声从下方传来。</p>


    怯之鬼一边匆匆忙忙地想要离开这里一边嘴里不断地诅咒着。</p>


    眼前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原本都只是他的口粮而已，而现在，他却已经沦落到了抱头鼠窜的地步。</p>


    “啊！可恶别踩我！”</p>


    他怨恨地抬起头瞪着这些只顾着疏散连头也没有低一下的人类。</p>


    攒动的人群中时不时踩到谁的脚太正常不过了，人多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自己踩到了谁，谁又踩到了自己。</p>


    听见了抱怨的骂声，踩中怯之鬼的人疑惑的东张西望一下，或许看见了被自己踩中的人他会说一声抱歉，可谁又能想到自己会踩中了一只会说话的‘老鼠’呢？</p>


    所以那人也只是张望一下发现没有人便作罢了。</p>


    怯之鬼虽然心中怨恨，但此刻的他也没有空去收拾这些不长眼睛的人类。</p>


    他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混入人群是最好的逃跑之策。</p>


    “这里人这么多，那些猎鬼者肯定没办法动手吧？”</p>


    怯之鬼顺着人群疯狂逃窜着。</p>


    “可恶的人类们，等着吧，下次，下次我一定……”</p>


    “下次？下次怎么？”</p>


    突兀地一道声音传到了怯之鬼的耳朵里。</p>


    不知为何，这道声音明明很平静，却让他感到无比惊悚，仿佛直击灵魂深处的重锤一般让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p>


    “砰——砰——砰—砰—砰—”</p>


    他只能听见背后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次响起，都让他感觉到了心灵在惧颤。</p>


    “是谁？”</p>


    怯之鬼无法回头，自然也看不见从背后而来的那道身影的面孔。</p>


    他只是感觉这个周围仿佛突然间变得安静了，周围嘈杂的人声渐行渐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p>


    “跑，跑！跑！”</p>


    此刻，怯之鬼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p>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居然能够迈动步伐？</p>


    刚才明明身体还是僵硬的无法回头，现在跑起来却异常轻松，这就像……就像是对方允许了他逃跑！？</p>


    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此刻的他除了逃跑之外别无他法。</p>


    所有的分身此刻都还在被那些可恶的‘柱’们缠着，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支援，除了逃跑之外没有别的生机了。</p>


    于是怯之鬼疯狂的闷头跑起来，他拼命的奔跑，甚至没能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p>


    这里已经不再是刚才人潮拥挤的花街了，而是一片燃烧着的战场，尸山血海，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p>


    在这里，怯之鬼变回了原本的半天狗的模样。</p>


    这时候，他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情况的不妙。</p>


    “这里……究竟是哪里？”</p>


    半天狗的心瞬间变得冰凉。</p>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太过难以理解了。</p>


    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凭空改变周围的世界，与鸣女的无限城不同，这里仿佛是不属于原本世间的另一个世界！</p>


    即使是他所崇敬的那位大人，也没有这样的能力。</p>


    “尼伯龙根？或者说领域你能够容易理解一些吧？”</p>


    那道声音又传来了，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恨意也没有杀意，甚至善意地为半天狗解释着现在的情况，这让他有些不太明白身后这个存在的来意。</p>


    毕竟他甚至连对方敌意都感觉不到，所以这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p>


    “你……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p>


    “我啊？”</p>


    背后传来的声音中似乎有些疑惑。</p>


    “我大概只是想试试看而已，试试看我能不能创造出所谓的‘尼伯龙根’。”</p>


    声音刚落，半天狗感觉自己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发生变化了。</p>


    虽然不能转身，但是他清楚地看见了地面上堆积起来的阴影。</p>


    那是狰狞扭曲的残骸，分不清它们活着的时候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生物。</p>


    尸体堆积起来的阴影越来越高，影子也越拉越长。</p>


    漆黑的阴影逐渐延伸，直到将半天狗整个人完全笼罩，看着自己的影子逐渐与那些阴影融合在一起，他仿佛感觉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p>


    而那尸山血海的倒影顶端，是一道端坐的人影，半天狗的目光不由得被这道身影吸引，明明是漆黑的阴影，他却好像在阴影中看见了金色。</p>


    那是一双令人生惧的璀璨黄金瞳。</p>


    一时间威严笼罩了整个空间，而半天狗首当其冲。</p>


    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身后之人对他并没有产生杀意了。</p>


    试问，铸就这样尸山血海之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杀意？他之所以没能感受到，只是因为对方不屑罢了。</p>


    毕竟谁又会像一只蝼蚁表露杀意呢？</p>


    透过倒映的影子，半天狗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踏过尸山血海朝着自己走来。</p>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此刻竟然有了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就仿佛那是神明，那是魔鬼……他想尽了脑海中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这道踏步而来的身影，因为他感觉这些词汇似乎都不太合适。</p>


    这道缓缓而来的影子中没有神明般的高洁，也没有魔鬼般邪恶，他与混沌的世间挣扎，踏平所有阻挡脚步的事物，他更像是一个——人。</p>


    只是……半天狗有些疑惑，如果这道影子是‘人’，那么他又算什么呢？</p>


    很快，他知道了答案。</p>


    感受着阴影从天而降，半天狗下意识地抬起了头。</p>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渺小得多。</p>


    那道身影终于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抬起的脚缓缓放下。</p>


    对方似乎只是在普通的走路，而他却无论怎么奔跑都逃不出阴影的范围。</p>


    压力从天而降，半天狗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p>


    可悲哀的是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对方的样貌都未曾看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被人毫不在意的无情踩死。</p>


    是的，毫不在意，因为对方或许根本没有正视他哪怕一眼，只是普通的走过，仅此而已。</p>


    “咔——”</p>


    当那只脚缓缓踏下，半天狗的灵魂伴随着整个世界一起瞬间破裂。</p>


    拥挤的人潮中，老人缓缓走过。</p>


    怯之鬼老鼠般大小的身躯突兀地倒下。</p>


    人们匆匆远行，一只只脚无情地踏过恶鬼坚韧的身躯。</p>


    有些硌脚，但后面的人不断涌过来，他们没有就会停下脚步查看自己踩到了什么。</p>


    当人潮远去，焦急赶来的炭治郎等人终于发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怯之鬼。</p>


    “这是……什么情况？”</p>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大概都会疑惑。</p>


    因为怯之鬼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他坚硬的身躯连日轮刀都无法轻易斩断，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人群的践踏而死，可他确实已经躺在原处一动不动了。</p>


    “管他的！先砍断他的脖子！”</p>


    伊之助才懒得想那么多问题，抄起双刀就准备剁了眼前这只鬼。</p>


    “噗——”</p>


    毫无阻碍的，怯之鬼的脖子被斩断了。</p>


    这一次，鬼的身躯开始逐渐崩溃消散了！看着这一幕，他们终于确定了真的杀死了这只上弦之肆的鬼。</p>


    “真的死了？”</p>


    虽然完全没有杀死恶鬼的实感，但是还是炭治郎赶紧拿出空的容器采集还未消散的鲜血。</p>


    他们完全搞不懂这只鬼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很意外，因为这只上弦之肆的鬼原本那么难缠，可现在却连‘诈尸’都没有，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老老实实让他们砍断了脖子。这让他们怎么想都感觉不合理。</p>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怯之鬼的脖子被斩断后，另一边与宇髓天元等人纠缠的憎珀天也不甘地化作灰飞消散。</p>


    到这里鬼杀队这次的讨伐行动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伤亡几乎降到了最低，鬼杀队的一方除了善逸受的伤比较重之外其余人都还好。</p>


    “对了！善逸！？”</p>


    提起善逸，汇合之后的炭治郎等人这才响起可怜的善逸还失去意识地躺在战场的某处。</p>


    可当他们都赶到准备送这货回蝶屋接受治疗的时候，才发现这货已经恢复如初并且睡得跟猪一样死。</p>


    当他们看见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老人的时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虽然没有看见老人出手，但是善逸的伤无疑是这个老人治疗好的，毕竟他们都曾经感受过这个老人的力量，简直堪称神迹。</p>


    “老师，那只鬼也是……”</p>


    “嘘——”</p>


    轩浩轻轻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p>


    炭治郎等人会意，也不再多问。</p>


    除了轩浩本人以外，没有人会知道上弦之肆半天狗是怎么死去的。</p>


    即使无惨能够透过半天狗的视野看见最后的画面，也只能看见半天狗像是失了智一样突然间变得呆滞，然后被斩断了脖子。</p>


    因为真正的‘交锋’是发生在类似于‘尼伯龙根’的领域当中的，只有那里的主人或是被选中能够进入那里的人才能够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p>


    不过轩浩的‘领域’还处于雏形阶段，应该说他只是一时兴起才想着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创造那样的领域。</p>


    455.尼伯龙根</p>

 第456章 终幕

    毕竟当时的状况人潮拥挤，最让轩浩感到头疼的是杀死鬼又必须拔出日轮刀才行，所以如果直接出手的话大概会造成不必要的骚乱。</p>


    所以他就想到‘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不用日轮刀杀死鬼呢’？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在思考了，可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p>


    直到之前经历了下弦之一的‘魇梦’的梦境，又帮助小梅送她和哥哥妓夫太郎入‘轮回’后，他突然间意识到‘灵魂’貌似是种很有趣的东西？简单来说杀死对手或许并不需要那么粗暴的直接动手，磨灭‘灵魂’也是一样的。</p>


    于是，轩浩就这么做了。</p>


    他曾经经历过‘龙族’的世界，对于‘尼伯龙根’这样的领域也有所了解，然后又结合着自己对于灵魂力量的掌握以及之前那一刀意外进入‘空白’空间时的感受尝试着创造出来了属于自己的‘领域’。</p>


    这只是还处于雏形阶段的‘领域’，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但是要碾碎半天狗的灵魂也完全错错有余了。</p>


    半天狗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鬼舞辻无惨那边大概已经气疯了吧？毕竟派出了三位上弦之鬼，最后却全部折损，甚至可以说没能起到丝毫的作用。</p>


    此刻留给无惨选择的余地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不傻就该意识到时代已经不再是数百年前那个人类任由鬼宰割的时代了，世界在不断的发生改变，鬼杀队也在逐渐发展壮大，如果只是一个人强大或许还能用意外来掩饰过去，那么一群人呢？</p>


    如今鬼杀队的几乎每一位‘柱’能够威胁到上弦之鬼，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威胁到无惨的地步，但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丝毫感受不到危机感。</p>


    有了足够的危机感，就会迫使无惨采取行动，如果他不甘像曾经那样再次龟缩着数百年不见天日，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动手’了。毕竟虽然不知道鬼杀队内部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但是现在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如果再让鬼杀队继续发展壮大下去，鬼将毫无生存空间。</p>


    自己的生存空间越变越小, 这大概是一直被迫生存在阴影中的无惨最不想看见的事情。</p>


    数百年过去了, 他好不容易终于逐渐融入了人类社会, 虽然只是在夜晚，但这样‘自由’的感觉一旦体会过又有谁会愿意再次失去呢？</p>


    “所以, 心动不如行动，还不快赶紧行动起来？”</p>


    轩浩调侃地望着已经几乎变成废墟的花街尽头，那里是空无一人的漆黑角落。</p>


    火光仍未熄灭, 熊熊的烈火几乎已经点亮了半片夜空，光芒让这黑夜如白昼般耀眼，留给无惨的黑暗已经不多了。</p>


    对于这样一个藏匿在黑暗中将近千年却毫无作为的废物，轩浩其实是不屑于去管的，可是奈何他的这具身体现在已经快要逼近极限了, 他能够感觉到或许自己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剩多久了。</p>


    为了从尽快从祢豆子身上取出灵魂碎片, 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p>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如期进行着, 鬼杀队的柱们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 三个小小的少年也已经逐渐可以独当一面，除了上弦之壹还有无惨之外的恶鬼几乎都已经构不成威胁, 再加上他在鬼的那一方埋下的‘种子’。</p>


    “无惨，终幕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 就叫‘绝地大逃杀’吧？”</p>


    ······</p>


    凌晨，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逐渐远去。</p>


    乌鸦降落在一家医馆的窗前。</p>


    屋内灯火通明, 办公桌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籍里记载着许多从未有人了解过的谜团。另一边的实验台上陈列着许多装着猩红液体的试管。</p>


    穿着和服的女人原本紧皱着眉头认真进行着研究, 可当窗前的乌鸦扣动了窗沿，她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p>


    “谁？”</p>


    珠世警觉的看着站在窗前的乌鸦。</p>


    她当然知道这是属于鬼杀队的鎹鸦，只是她此刻不太清楚这只鎹鸦是谁派来的。</p>


    slkslk.</p>


    毕竟她与鬼杀队已经数百年没有联系过了，而炭治郎与她的合作也只是秘密进行的, 为了不暴露她的位置所在, 炭治郎不可能会会通过鎹鸦联系她。</p>


    “晚上好，珠世小姐。”</p>


    看着眼前略显紧张的珠世，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大晚上的开着窗户工作可是很危险的啊。”</p>


    它用脚踩着窗沿发出哒哒的声音, 窗户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但是它却并没有擅自闯入宅邸。这次它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与眼前的女人达成合作，所以自然表现得很有礼貌。</p>


    “不过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很美……”</p>


    鎹鸦像是绅士一般抬起头，用翅膀指着天空中渐远的月亮发出感慨，“很快就要黎明了，珠世小姐记得拉上窗帘哦。”</p>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p>


    珠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如同绅士一般有礼貌的乌鸦，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出来是谁找到自己了。</p>


    接受过如此严格训练的鎹鸦，在鬼杀队中也很少，拥有这样鎹鸦的人，想必在鬼杀队里只有身为主公的‘产屋敷’了。</p>


    果然，鎹鸦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的使者。”</p>


    “我记得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鬼杀队了，这次前来找我是有何贵干？”珠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p>


    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类猎鬼者的气息，现在就已经逃离这里了。</p>


    不过这里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今夜过后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p>


    既然鬼杀队能找到自己，那么也就保不准无惨也能够找到。</p>


    “珠世小姐请不要惊慌，这里暂时还很安全，至少无惨是不会有空闲来寻找您的。”</p>


    鎹鸦不知是看出了珠世的内心，还是产屋敷耀哉早有意料的安排，总之它一语就戳破了珠世内心的想法。</p>


    “什么……意思？”珠世目光中透出一缕惊讶。</p>


    她有些不明白，无惨没有空闲来寻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无惨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啊！</p>


    “正如您现在所想的一样，无惨他现在遇上了很大的麻烦。”</p>


    鎹鸦语气欢愉，“产屋敷大人让我传话，决战之时将至，我们或许会需要您的帮助……”</p>


    “帮助……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并不擅长战斗。”</p>


    珠世有些不解的问，她的实验还没有结束，也并不认为自己在战场上能派上什么用场，而且产屋敷的传话中‘或许’二字让她十分在意。</p>


    “请先听我把话说完，”鎹鸦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找您的并非产屋敷耀哉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人。”</p>


    “谁？”</p>


    “他的名字我想您在五百年前或许听闻过，”鎹鸦的目光望向珠世身后的房间门后，“那边的那位大概就是受到他的恩惠的鬼吧？”</p>


    “！？”</p>


    珠世的目光变得更加惊讶了。</p>


    “咔——”</p>


    果然, 鎹鸦话音刚落, 门就被推开了。</p>


    藏在门后的愈史郎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望着窗台上的那只乌鸦皱着眉头。</p>


    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气息, 从察觉到有东西来了之后他很快就躲在了珠世小姐房间外守护着，如果不是对方并没有透露出敌意，他早就冲进来了。</p>


    “没想到一只乌鸦居然能发现我？”</p>


    “愈史郎先生说笑了，我只是瞎猜的。”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毕竟轩浩大人曾经看见过您的能力，根据他的描述，我也稍微有些了解。”</p>


    “轩浩……”</p>


    听见这个名字，愈史郎目光惊讶的与珠世对视一眼。</p>


    在得到珠世肯定的眼神后，愈史郎缓缓放下戒备。</p>


    虽然不曾见过这个名字的主人，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力量的来源，如果不是这股力量，他想自己很难保护好珠世小姐，所以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愈史郎还是很崇敬的。</p>


    只是……刚才这只乌鸦说那个人曾经见过我？什么似乎！？</p>


    虽然放下了警惕，但是愈史郎眼中的惊讶却更甚了。</p>


    珠世也同样如此。</p>


    “原来那位大人果然还活着……”</p>


    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放下，“这么说来，无惨遇上的麻烦是……”</p>


    “没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的安排。”鎹鸦肯定的回答，“而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您跟随我去往鬼杀队总部。战斗并不需要您插手，鬼杀队内也有着精通药学的人，并且她与轩浩大人的关系也很好，轩浩大人是想请您与她配合，一起针对祢豆子的变化展开调查，最好是能够让祢豆子恢复成人类。”</p>


    “可是……我是鬼啊，前往鬼杀队总部……”</p>


    珠世有些犹豫，虽然她曾经也与鬼杀队合作过，但是前往总部这种事情还是从未想过。</p>


    毕竟那里可是猎鬼者们的大本营，而她终究是一只鬼。</p>


    “轩浩大人说，您会相信他的。”</p>


    ······</p>


    黎明将至，仍旧万籁俱静。</p>


    微亮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阳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群星编织的网逐渐隐没，仿佛要将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起来。</p>


    乌鸦掠过低空，让整座宅邸染上了氤氲的气息。</p>


    本该在白天拉开的窗帘永远不会再拉开，寂静的黑暗中，血染红了整座宅邸。</p>


    “滴答——”</p>


    还未干涸的血液仍旧流淌着，房间里原本幸福的一家人此刻像是遭遇到猛兽的袭击一般被撕扯得面目全非，整个宅邸中包括佣人在内无一人幸免，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散落的书籍残章上，字迹被掩盖，仿佛在掩饰着昨夜的残暴。</p>


    阳光透过窗帘也照射不到的黑暗的角落中，一双梅色的双眸里透着阴郁的气息，无惨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p>


    他实在是太过生气了，从此刻这里的场景就能看出他昨夜是有多么气急败坏。</p>


    “废物。”</p>


    当发泄完怒气后，他最终也只能吐出这两个字。</p>


    的确是废物。</p>


    无惨现在对于自己手下的‘十二鬼月’十分的失望。</p>


    下弦之鬼没什么用也就罢了，什么时候开始，连上弦之鬼都变得如此无用了？</p>


    区区的‘柱’而已，换做以前那不是任由他们随意揉捏的存在吗？在无惨看来，鬼能够战胜人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p>


    可现在，就连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好像变成了奢望！？</p>


    他这次派出三只上弦之鬼，是想要再次像五百年前那样重创甚至彻底覆灭鬼杀队，可结果呢？</p>


    结果这群废物全部被干掉了！</p>


    “一群无用的家伙，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亲自动手吗？”</p>


    无惨面色阴沉，不知在与何人对话。</p>


    “那我赐予你们血液是为了什么呢？”</p>


    宅邸中除了他和尸体以外空无一人，外面已经是白天，也不可能有鬼能够出现在这里，可是无惨就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不断地质问着。</p>


    “可恶啊！究竟是怎么回事！？”</p>


    他已经快要被急疯了。</p>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无论是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线索，还是铲除鬼杀队，这两件事情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很困难，可就是这么容易的两件事情，却足足消耗了他千年的时间！</p>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似的，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意味着不祥，整个世界都在诅咒着他，让他只能龟缩在这无尽的黑暗中。</p>


    阳光和自由离他明明就只有一扇窗户的距离，他甚至感觉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p>


    可每一次伸手，换来的只有蚀骨般的灼烧。</p>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p>


    无惨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p>


    得不到答案的他仿佛陷入了癫狂般浑身颤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血液顺着指尖溢出，面目狰狞。</p>


    “唉……”</p>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下来了。</p>


    无惨停止了抓狂，他再次恢复了往日里冷漠的模样，只是那双梅红色的眼睛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残忍。</p>


    “人类，既然你们想玩儿，那我便陪你们玩儿吧？”</p>


    456.终幕</p>

 第457章 奔跑

    当夜幕再次降临，又到了恶鬼活动的时候了。</p>


    血腥的气味在夜空中弥漫，有人类的也有恶鬼的。</p>


    伴随着刀光闪过，殷红的鲜血四溅，随后又像是泡影般化作会飞消失无踪。就像是上天给予恶鬼的惩罚一般，它们的死亡代表着完全消散，死无全尸。</p>


    “哈——哈——”</p>


    一名猎鬼者剧烈地喘息着，他挥刀振血，然后拖着满是伤痕的疲惫身躯离开这里。</p>


    虽然今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是他也相应的受了无法自己处理的伤。</p>


    每走一步都有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p>


    “唉……看样子得回总部一趟报告了。”</p>


    猎鬼者微微叹息。</p>


    他并没有考虑先去蝶屋接受治疗，因为他的伤势虽然有些严重但并不致命，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向主公大人报告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鬼越来越强了！</p>


    是的，自花街那一战之后，夜里出没的鬼很明显越来越强了。</p>


    他在鬼杀队里的等级是‘丙’，这个等级并不弱，平日里处理一些作乱的小鬼可以说是很轻松的，可是最近的几天夜里他感到越来越吃力了。</p>


    出现的恶鬼越来越强，而且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p>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鲜血滴落在地上。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对周围的感知有所下降，并没有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有一枚枚蠕动的球状物体从地面钻出来。</p>


    那是一枚枚像是扎根与地面的眼球，无数黑色的发丝将它们与地面相连，这些眼球的目光无一不落在猎鬼者的背影上, 它们观察着地面的血迹，一路蠕动着尾随。</p>


    ······</p>


    无限城。</p>


    琵琶声在寂静的城中回荡。</p>


    鸣女拨弄着琵琶弦端坐于榻榻米上, 她的身后是一面朝着上方无限延伸的墙, 她漆黑的发丝附着在墙面上像是爬山虎一般朝着上方蔓延。</p>


    上方的尽头就是地面, 而这些发丝的末端所连接的都是她的‘眼睛’，她用这样的方法悄悄监视着外出行动的猎鬼者们的一举一动, 从而获取想要的情报。</p>


    能够控制巨大的无限城供无惨藏身，又有着如此出色的情报收集能力，此刻在上弦之肆的位置空缺过后, 鸣女便理所当然地替代了半天狗的位置成为了新的上弦之肆。</p>


    突然间，琵琶声戛然而止。</p>


    “嗯？”</p>


    坐在鸣女对面的无惨抬起头撇了她一眼。</p>


    无惨仰躺在沙发上，就像是专程前来聆听艺伎演奏的看客一般。</p>


    此刻演奏突然间停止，他需要演奏者给他一个交代。</p>


    “大人，属下又找到一个人。”</p>


    鸣女恭敬地朝着面前不远处的方向说道, “如此以来, 我就已经掌握了接近六成猎鬼者们的一举一动, 根据他们的行动轨迹, 很快就能找到鬼杀队的总部所在了。”</p>


    言罢, 她又继续开始演奏，悠扬的琵琶声接着奏响，毕竟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她, 任务就只是为眼前的这位大人排忧解难罢了。</p>


    这段时间眼前这位大人的心情十分不悦，如果再惹怒了这位大人，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p>


    “好，很好。”</p>


    鸣女面前不远处的沙发上, 无惨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p>


    他一边聆听着鸣女的演奏，一边看着地图上已经标注出来的各种轨迹, 脸上终于稍微浮现出愉悦的笑容。</p>


    “鸣女, 你的成长远超我的预想。”</p>


    对于眼前这个好用的工具人，无惨不吝啬自己的夸赞。</p>


    近期他派出的所有鬼，不论是下弦还是上弦都接二连三的失利, 让他的心情好不美丽, 只有眼前刚刚接替上弦之肆位置的鸣女算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感觉顺心的事情了。</p>


    “等着吧, 鬼杀队, 这次我一定要将你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p>


    无惨脸上的笑容只是稍微持续了片刻，脸色就再次变得冰冷无比。</p>


    他看着手中的地图, 上面用猩红像是血液般的红色线条勾勒着一条条轨迹，这些轨迹汇集的地方是哪里？不用猜也只有鬼杀队的总部了。</p>


    “大人, 您这次……真的打算亲自出手吗？”</p>


    听见眼前这位大人的话，鸣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p>


    “难道我还能再指望你们吗？”</p>


    无惨冷漠的撇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愠怒，似乎对于鸣女的提问十分的不满。</p>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工具’很有用途，他绝对不会容忍手下的一只鬼敢揣测或是质疑自己的决定。</p>


    “不敢……”</p>


    鸣女拨弄琵琶的手微微颤抖，低下头继续演奏着。</p>


    “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命令好好执行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明白吗？”</p>


    “属下明白。”</p>


    鸣女回应后赶紧闭上嘴巴。</p>


    无限城中又只剩下回荡的琵琶声。</p>


    ······</p>


    “呼呼呼……”</p>


    急促的呼吸声从善逸嘴中传出来。</p>


    他竭尽全力的奔跑着。</p>


    速度一直是他的强项，按道理说这个世界除了轩浩之外大概不会有人类能够比现在的善逸还要快了。</p>


    在鬼当中也很少有能够追着他跑的。</p>


    但是他此刻的确是在拼命的奔跑，仿佛慢一步都会万劫不复。</p>


    他的背后空无一人，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东西正在追逐着他，但是此刻的他却感到背脊前所未有的寒冷。</p>


    追着他的并非敌人，而是时间，是死亡。</p>


    殷红的血迹顺着他奔跑的路径滴落，他并没有受伤，所以这些血并不是他的，而是他怀抱着的人身上留下的。</p>


    此刻他的怀中抱着的，是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p>


    他的老师，如同爷爷一般的存在，桑岛慈悟郎。</p>


    桑岛慈悟郎是鬼杀队曾经的‘鸣柱’，使用雷之呼吸，实力强大，因为在与鬼交战的时候失去一条腿而退居二线进行着‘培育师’的工作。</p>


    但即使如此，他的实力依旧不容置疑，遇伤普通的鬼，就算他在只有一条腿的情况下也依旧能够轻松应对，所以他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进入濒死状态呢？</p>


    这件事的缘由还得从善逸那该死的师兄‘狯岳’说起。</p>


    桑岛慈悟郎一共有两个弟子, 而这两名弟子可以说都是问题儿童。</p>


    一个是天性善良, 没什么天赋只能学会雷之呼吸一之型的善逸, 而另一个……则是与善逸完全相反的师兄‘狯岳’。</p>


    是的，完全相反, 与善良的善逸不同, 这家伙是完完全全的人渣。</p>


    狯岳天性浮躁，修行的时候永远无法沉下心来训练，他明明并不是没有天赋的剑士，却连雷之呼吸都无法完全掌握。</p>


    雷之呼吸一共六个剑型，善逸只能学会第一型，而狯岳却唯独学不会这简单且纯粹的一型，因为这一型没有诀窍，只能通过不断的反复坚持锻炼才能掌握，仅此而已。</p>


    这听上去好像就只是一个爱投机取巧的人而已，为什么说他是个人渣呢？</p>


    因为他过去和现在的所作所为，犯下的罪孽，已经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p>


    狯岳是个完全贯彻利己主义自私自利的人。</p>


    年幼时的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以偷窃维持生机，最艰难的时候为了活下去甚至饮泥水度日，自私自利的性格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自私自利不断为自己考虑，因为对他来说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论过程如何，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改变现状。</p>


    其实这样的性格如果仅限于此也并非十恶不赦，可是他接下的作为却已经突破了身为人类的底线。</p>


    在狯岳快要饿死之际，拯救他的是还未成为鬼杀队剑士的悲鸣屿行冥。</p>


    那时候的悲鸣屿行冥还在寺庙中修行，他找到了濒死的狯岳并将其带回寺庙抚养。</p>


    这对狯岳来说毫无疑问的是救命之恩。</p>


    可他又是如何回报的呢？</p>


    被收留的狯岳并没有打算作为一个好孩子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即使已经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也依旧没有改掉偷窃的毛病。</p>


    某日，他因为偷了钱而被其他孩子背着悲鸣屿行冥赶出了寺院，当天夜里，狯岳在山上遇到了鬼。</p>


    于是，他为了保住性命并且报复其他孩子，将鬼引到了寺庙中。</p>


    对于对自己有恩的悲鸣屿行冥他没有半分感激之情，甚至想连其一起杀死。潜入寺庙的时候，他不惜熄灭了悲鸣屿行冥点在寺内的紫藤花香炉，然后关上了寺院门独自趁机逃跑了。</p>


    而他这一系列作为的结果就是，寺内的孩子只活下来了一人，当时的悲鸣屿行冥并没有加入鬼杀队，当他发现恶鬼入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拯救其他的孩子，仅剩的一个孩子还是在他与恶鬼舍命相搏直到天明才好不容易救下了的。</p>


    大部分人类是不知道鬼的存在的，所以寺院内的惨案官府自然也不会知道是恶鬼所为。</p>


    他们能够看见的只有死去的孩子，还有唯一在场的悲鸣屿行冥，这个天生拥有着超乎常人怪物般力量的魁梧男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被判定成了罪人喊冤入狱。</p>


    这是狯岳犯下的第一宗罪，恩将仇报，对于拯救自己的恩人毫无感恩之心。</p>


    而接下来，在得知鬼的存在后，狯岳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能拥有保命的手段，选择了成为猎鬼者。</p>


    于是他前往了桑岛慈悟郎所在的桃山拜师学艺。</p>


    这便是他犯下第二宗罪的开端。</p>


    就在不久前，狯岳完全突破了身为人类的底线。</p>


    再一次执行任务中，他遇到了上弦之壹的鬼·黑死牟。</p>


    面对这样无法战胜的敌人，其他的猎鬼者们都被轻易杀死，只有他跪地求饶了。</p>


    为了保住性命，狯岳完全丢弃了身为人类的底线，不断的向对方求饶。</p>


    而黑死牟本来打算将其杀死，但鬼这一方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并且狯岳执着于变强不惜变成鬼的决心很好的戳中了黑死牟的点，于是狯岳很顺利的变成了鬼。</p>


    变成鬼之后的狯岳体会到了力量的快感，越发狂妄，他也确实变得更强了，甚至很快得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认可（其实是实在太缺人了），成为了替补堕姬与妓夫太郎的新任上弦之六。</p>


    但是与此同时，由于狯岳变成了鬼，导致负责培育他的桑岛慈悟郎为此被迫切腹谢罪。</p>


    这便是他犯下的第二宗罪。</p>


    狯岳的思维里只有自己，完全不曾考虑过自己变成鬼之后的影响，不，应该说他其实是知道的。</p>


    身为猎鬼者的他当然知道鬼杀队的规则，也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桑岛慈悟郎是怎样的性格，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变成鬼之后自己的老师会因此切腹谢罪，可他依旧没有半点悔意。</p>


    善逸一直认为区分人与鬼的从来都不是身体而是内心。</p>


    就像祢豆子虽然是鬼也很可爱，但是他这个该死的师兄，已经无药可救！</p>


    不懂得感恩，失去做人的底线，已经不配为人！</p>


    “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p>


    善逸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不断的奔跑。</p>


    他的内心满是愤怒与杀意，这是他迄今为止头一次这样的愤怒，头一次这样想亲手杀死某一个人。</p>


    因为他的爷爷快要死了！</p>


    他怀中的桑岛慈悟郎面色痛苦，奄奄一息。</p>


    切腹，是一种残忍痛苦的死法。</p>


    因为这样的方式根本不适合用来自杀，这样的方法很难迅速死去，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自杀方式只能忍受漫长的痛苦过程，然后直到失血过多才死亡。</p>


    善逸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完成任务马上就回来看望爷爷，如果早一步应该就能够阻止。</p>


    同时，他也很庆幸自己回来得还算及时，因为此刻怀中的桑岛慈悟郎还没有死去。</p>


    做过简单的包扎后，善逸抱着自己的爷爷就开始朝着总部的方向飞奔。</p>


    因为现在能够救爷爷的人，善逸只想到了一个——轩浩。</p>


    “快，快，快！再快点！”</p>


    善逸的身影像是电光一样在地面上掠过，他此刻，正在与死神赛跑。</p>


    457.奔跑</p>

 第458章 决战将起

    深夜，常人难以察觉的角落中，一只只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注视着明亮处的一切。</p>


    恶鬼的‘眼睛’几乎已经遍布了鬼杀队的全部据点。</p>


    此刻，蝴蝶居的病房中几乎已经躺满了伤员，在蝴蝶居里工作的女孩们忙得手忙脚乱。</p>


    因为近期出现的恶鬼越来越强大了，所以鬼杀队这边受伤的人也很多。</p>


    于是，产屋敷耀哉也相应的采取了策略，召回了在外执行任务的剑士们展开严格的强化训练。</p>


    当然这次的训练并不是轩浩主持，而是鬼杀队‘九柱’对所有剑士的集训，其中蝴蝶居就是最后一站，每一名剑士都需要经过九位柱的轮番‘洗礼’，最后在这里进行最后的‘调整’后才有资格重新踏上与鬼厮杀的战场。</p>


    因此，这段时间大量的剑士们在九位柱的居所包括蝴蝶居以及总部在内的据点频繁移动。</p>


    平日里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一两个队员在这些地方之间来回转移还好，像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必然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p>


    要知道，鬼杀队的各个据点都是保密的，为的就是不让恶鬼们发现并找上门来。</p>


    可现在的集训很显然是给了恶鬼们可趁之机。</p>


    这样的一幕必然没有逃过鸣女布下的‘眼睛’，在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鬼杀队的一切行动都无所遁形。</p>


    而剑士们疯狂训练想要变强的画面也很快就传到了鬼舞辻无惨这里。</p>


    “呵呵，这些愚蠢的人类，现在开始着急了吗？”</p>


    无惨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目光里满是不屑，“可又有什么用呢？”</p>


    在他眼里，鬼杀队现在的行径十分愚蠢，因为他想要让所有的鬼整体实力变强简直太简单了, 只需要一点点血液而已，甚至不用顾及这些废物们能不能够承受, 反正不能变强的废物死了也就死了, 换一个就好了。</p>


    而人类可不同, 人类的剑士们想要变强，就只能经历严酷的训练, 而且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长足的进步的。</p>


    “这么快就要玩儿不起了吗？真是无趣啊。”</p>


    无惨一只手拿着手中已经逐渐明了的地图，地图上猩红的标记已经清楚的表明了鬼杀队各个据点的所在。</p>


    而另一只手摇晃的高脚杯中，是深红色的浓稠液体, 它像是还残留着温度不断地冒着气泡。</p>


    “人类果然只是人类罢了，无谓的挣扎。”</p>


    花街之战后，无惨就开始布置天罗地网，并且增强了手下鬼的整体实力, 为的就是跟鬼杀队认真的玩儿一局。</p>


    可是现在的局势看上去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人类终究是人类，鬼依旧可以占据上风。</p>


    此刻鬼杀队的一举一动几乎透明的呈现在无惨的眼前。</p>


    在他看来，现在产屋敷应该是被自己逼急了，所以才无奈地想要提高鬼杀队的整体实力来对抗他派出去的鬼。</p>


    这有用吗？没有，反而还暴露了鬼杀队剑士们的藏身之处。</p>


    鬼杀队所有的据点此刻几乎已经暴露在恶鬼们面前，现在它们需要做的就只是按照无惨的意思逐个排查，然后找出总部在哪里就行了。</p>


    ······</p>


    白天。</p>


    蝴蝶居是伤员修养的地方，所以异常安静。</p>


    因为蝴蝶忍此刻正在暗地里与珠世进行着研究，所以九柱集训的最后一环由她的姐姐蝴蝶香奈惠进行。</p>


    与其余八位柱的严酷训练不同, 最后的环节其实异常的轻松, 只需要被揍个半死然后安安静静在蝴蝶居内休养生息就可以了，毕竟人的身体总是需要劳逸结合的嘛, 严酷的训练后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是必要的，这也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的战斗。</p>


    开满紫藤花的院落中，老人清闲的坐在树荫下喝茶。</p>


    阳光正好, 微风不燥，姑娘们忙碌地在院子中央晾晒着刚洗好的被单，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安宁祥和。</p>


    只是很快，正在喝茶的轩浩就皱起了眉头。</p>


    他的目光微微挪移, 透过敞开的院门望向远方。</p>


    “这么着急, 看样子是出什么意外了？”</p>


    他感觉到了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这里，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人类所能抵达的极限。</p>


    气息的主人是善逸, 另外……好像还有另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弱气息。</p>


    “唉……”</p>


    微微叹息一声, 轩浩缓缓起身。</p>


    他认识善逸已经许久了, 还从未在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p>


    平日里这个少年都是唯唯诺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而今天却满身杀意像是一个杀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来蝴蝶居闹事的呢。</p>


    “这样可不行啊，这可是病人们休养的地方，不可以吵闹。”</p>


    说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无声无息，周围晾晒着被单的女孩们毫无差距。</p>


    “快……”</p>


    善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p>


    他感受着怀中的爷爷呼吸越来越微弱，内心无比的焦急。</p>


    蝴蝶居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可是他的身体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从未像这样长距离的急速奔袭，几乎让他的双腿都快要废掉了。</p>


    “不行……不能停下来。”</p>


    善逸咬着牙坚持，可双腿早已经超越极限，现在他每踏出一步，都感觉腿上灌铅，身上肩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p>


    “咔——”</p>


    骨裂的声音传来。</p>


    终于，他的腿再也承受不住奔跑带来的负担，身体一瞬间开始失去平衡。</p>


    与此同时，一抹绝望浮现在善逸的眼中。</p>


    “啊……我一定要杀了那家伙……”</p>


    绝望中的善逸突然间表情变得骇人的平静。</p>


    他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用思考也知道不可能再继续奔跑了。</p>


    紧紧抱着怀里的爷爷，善逸用尽几乎最后的力量让自己没有倒下。</p>


    “扑通——”</p>


    他强行让双膝跪在地上身体向后倾斜，怀抱着手中几乎冰凉的身体，在地面上滑出很长一段距离。</p>


    任由自己的膝盖摩擦着地面，血迹蔓延，双腿几乎在一瞬间彻底废掉。</p>


    但是善逸毫不在意，直到停下来之后都好像感受不到痛楚，只是绝望的望着天空，“杀……杀……杀……”</p>


    少年像是呓语一般不断的念叨着。</p>


    “小子，何苦行此大礼？我记得你之前跟着我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跪得这么真诚。”</p>


    似是调侃的声音传到善逸耳中。</p>


    平日里他听了或许会大发雷霆扑上去咬人, 可现在这个声音在他听来却像是天籁。</p>


    善逸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不知何时停在自己身前的苍老身影上, 顿时热泪盈眶。</p>


    “求……”</p>


    因为剧烈的奔跑, 让他已经几乎不能完整的说出话来，但是眼前的老人很显然是能够理解他的呼救的。</p>


    轩浩轻轻俯身，查看着善逸怀抱着的老人。</p>


    “这不是还有一口气吗？瞧给你急的。”</p>


    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从少年的怀中接过奄奄一息的老人，轩浩叹了一口气，“唉，小小年纪不要整天杀杀杀的，这样不好。”</p>


    “切腹自尽吗？这是怎么回事啊。”</p>


    轩浩查看了一下老人身上的伤痕，轻轻挥手。</p>


    很快，桑岛慈悟郎腹部内被割裂的器官奇迹般的复原，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p>


    《仙木奇缘》</p>


    “动不动就切腹谢罪什么的，我可真是不能理解啊……”</p>


    轩浩一边念叨着，一边放下昏迷的老头，然后又伸手帮善逸恢复已经废掉的双腿。</p>


    “切来切去，最后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p>


    “……”</p>


    双腿恢复后，善逸沉默的看着眼前不断训斥着自己的老人，眼里满是感激，很快，他的气息终于平复，“谢谢您！”</p>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p>


    轩浩轻轻摆手，“不过他干嘛要切腹呢？我想鬼杀队里应该没人逼着他切腹谢罪吧？”</p>


    “额……”</p>


    善逸微微愣了愣，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他就瞬间一股怒火冲上心头。</p>


    在善逸满腔愤怒的讲完一切的来龙去脉后，轩浩表示还是无法理解。</p>


    “所以，你的老师就因为这样的人渣切腹谢罪？意义何在呢？”</p>


    “……”</p>


    善逸陷入了沉默。</p>


    没错，意义何在呢？</p>


    没有人要求桑岛慈悟郎切腹谢罪，可是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人，培养出一个甘愿为鬼效力的混蛋，他大概是绝对自己对不起鬼杀队浴血奋战的剑士们吧，毕竟所有人都在为了黎明拼命与恶鬼战斗，而他却亲手创造出了这样一只恶鬼。</p>


    这也正是善逸所愤怒的地方，为什么那个人渣犯下的过错必须由老师来承担！？</p>


    “唉……”</p>


    看着陷入纠结中的善逸，轩浩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好好训练吧，我收回刚才的话，那种渣渣还是杀了比较好。不过你也别太激动了，不值。你的老师就交给我吧，我会带着他去产屋敷那里，有产屋敷的开导他大概不会再做傻事了。”</p>


    说着，他扶起了地上昏迷的桑岛慈悟郎，瞬间消失在原地。</p>


    切腹谢罪，这种事情看上去似乎挺有骨气的，能够真正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还敢动手的人也的确很有觉悟。</p>


    但是这种行为在轩浩看来依旧很愚蠢，上一个想在他面前切腹自尽的人是谁来着？</p>


    “老头，我知道你已经醒了。重活一次，感觉如何？”</p>


    产屋敷耀哉的宅邸前山下的小路上，轩浩的身影闪现，他轻轻放开搀扶着桑岛慈悟郎的手，问道，“切腹谢罪？除了让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笑话你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p>


    “额……啊？哈哈哈哈……”</p>


    桑岛慈悟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能尴尬的赔笑。</p>


    的确，如果狯岳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那么不论他切腹多少次都是毫无意义的，唯一起到的效果只是像刚才那样让担心自己的人陷入绝望当中罢了……</p>


    虽然处于弥留之际，但刚才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抱着自己不断奔跑的少年是有多么绝望，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看见的。</p>


    不过好在，上天……哦不，是眼前这个人，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p>


    “您……就是主公曾经提到过的那位大人吧？”</p>


    “行了，别再做傻事了，有那力气不如想想怎么多砍几只鬼的脖子？”</p>


    轩浩无奈的摇头，摆摆手拂袖而去。</p>


    “唉……”</p>


    桑岛慈悟郎也微微叹息，然后他迈出脚脚步准备跟上眼前的人上山去面见主公。</p>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p>


    “！？”</p>


    “我走起来怎么这么顺利？这还是上山的路……”</p>


    当他后知后觉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失去的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奇迹般的恢复如初了。</p>


    “这……”</p>


    望着身前渐行渐远的苍老背影，桑岛慈悟郎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p>


    应该说对于如今的鬼杀队来说，任何无谓的牺牲都是愚蠢的。</p>


    因为有着眼前这位的存在，相信很快恶鬼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没有人需要牺牲，也没有人需要‘切腹谢罪’，这些行为都是多余的，有那力气真的不如多去砍几只鬼。</p>


    ······</p>


    通往产屋敷宅邸的阶梯上，两旁是用于掩盖这里存在的密集丛林。</p>


    而此刻这些丛林中阴暗的地方总有一道道视线不断传来。</p>


    轩浩和桑岛慈悟郎一前一后走缓缓走在阶梯上，像是两个普通的老人晚饭后悠闲散步。</p>


    桑岛慈悟郎有些疑惑，因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些视线中的敌意。</p>


    既然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么走在前面这位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你？</p>


    “先生……”</p>


    “……”</p>


    桑岛慈悟郎想要提问，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p>


    很快，他也明白过来，对方不可能没有感知到，既然感知到了却没有戳破，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故意的。</p>


    这些视线毫无疑问是属于‘鬼’的，这样看来，鬼似乎已经发现了主公的宅邸。</p>


    桑岛慈悟郎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极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平静。</p>


    “来了，要来了……人与鬼千年宿命的决战就要来了啊！”</p>

 第459章 真是遗憾

    古朴的宅邸外，圆月高挂，氤氲的雾气不断蔓延，月光惨白如雪。</p>


    这是月黑风高之夜。</p>


    “踏——踏——踏—踏—”</p>


    宅邸外石子铺成的小道上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近。</p>


    来人身披漆黑的风衣，风衣下是赴宴用的礼服。</p>


    他缓缓摘下头顶的礼帽，抬起眼眸，一双梅红色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屋檐下静坐着的人影。</p>


    这道人影独酌于月光下，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p>


    “你来了。”</p>


    产屋敷耀哉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抬头。</p>


    他缓缓睁开微眯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来到院子里的极恶之鬼。</p>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想要见到的存在，他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多久了呢？</p>


    杯中的酒微凉，带着微醺的醉意，产屋敷耀哉缓缓起身，直面着眼前之鬼。</p>


    这一刻，鬼杀队的主公与存在千年的鬼王终于面对面了。</p>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吧？鬼杀队整整追剿了千年的恶鬼，鬼舞辻无惨。”</p>


    产屋敷耀哉语气平静，或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让他即使面对比自身强大无数倍的鬼王依旧面无惧色。</p>


    他口中的‘我们’自然是产屋敷一族的人，而这也的确是鬼舞辻无惨头一次敢像现在这样亲自出现在鬼杀队的总部来与他们一族的人对峙。</p>


    “敢？”</p>


    鬼舞辻无惨原本面带微笑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了。</p>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有资格用‘敢’这个词汇来形容自己。</p>


    区区羸弱的人类罢了，不论是眼前的产屋敷耀哉，还是历任的产屋敷家主，都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有必要必须来到这样的蝼蚁面前吗？</p>


    今日前来, 也不过是做个了结罢了——既然他亲自来了，那么今夜鬼杀队必将灭亡！</p>


    可是……不知为何, 鬼舞辻无惨看着眼前的产屋敷耀哉, 总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p>


    对了！他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收集到的情报, 关于产屋敷一族，乃至关于产屋敷耀哉这个人的情报……</p>


    产屋敷一族不是一直深陷于莫名的诅咒中吗？据说这一族的人活不过三十岁, 按照眼前产屋敷耀哉的年龄来算，现在这个时刻应该已经是病入膏肓的年纪了，可是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p>


    无惨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产屋敷耀哉, 这个人类哪里有半点重病的模样？这分明跟普通的健康人类没有什么两样！</p>


    “嘛，无所谓了。”</p>


    思来想去也想不通问题所在的鬼舞辻无惨缓缓的摇了摇头，“反正你们今晚都会死。”</p>


    是的, 不管眼前的产屋敷为何有勇气在他面前嚣张，也不管为何不像传闻中那样身患重病, 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p>


    这些毫无自知之明阻挠了他千年的人类们，今夜就将成为历史。</p>


    “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p>


    产屋敷耀哉毫不在意，他端起了酒杯和酒壶, 杯中再次盈满了美酒。</p>


    “看样子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p>


    无惨看着眼前产屋敷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p>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有何底气, 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这样淡然自若的在自己面前饮酒, 简直不知死活。</p>


    “究竟是谁没有搞清楚状况呢？”</p>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忽然间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神色变得有些狰狞，明明只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此刻却仿佛有着压抑千年的愤怒从他的心底燃烧起来。</p>


    他轻轻颠覆着酒杯, 晶莹的液体顺着杯沿流淌而下，在猩红的月色下被染上血色。</p>


    “这一杯，是敬那些曾经在黑夜中浴血奋战牺牲的人们的。”</p>


    “无聊。”</p>


    鬼舞辻无惨冷笑, 他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眼前突然间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的人类，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垂死者最后无畏的挣扎发泄罢了。</p>


    “你是已经无计可施所以只能借着酒劲撒疯了吗？产屋敷。你那虚无缥缈的梦也只能做到今晚为止了，毕竟很快你就会死在我的手下了……”</p>


    决战还未开始, 人类的一方似乎就已经献丑了, 眼前借着酒劲撒疯的产屋敷耀哉在无惨的眼里就像是小丑一样狼狈可笑。</p>


    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p>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理会无惨的讥讽, 只是自顾自的再次盈满了酒杯。</p>


    他确实是在发泄，毕竟，这可是早已压抑了千年的愤怒与仇恨，如今已然胜利在望，为何不可发泄？</p>


    “笑吧，笑吧, 你就趁现在笑吧。”</p>


    产屋敷耀哉也轻轻笑了起来，他再次颠覆酒杯，这一次，血染的酒液洒在了无惨跟前。</p>


    “这一杯，就当是为你送行。”</p>


    他高举着酒杯朝着无惨示意，眼神里满是嘲讽，动作像是施舍。</p>


    “你……”</p>


    无惨额头青筋暴起，他紧咬着牙关，忍无可忍就要准备动手。</p>


    “我？”</p>


    产屋敷耀哉目光不再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无惨，而是聚焦于自己手中高举的酒杯上，仿佛目中无人的自问着。</p>


    他的手指轻抚着酒杯的杯沿，视若珍宝的摩擦着，就好像这枚酒杯十分的重要，一旦破碎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p>


    “无惨啊……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的身上有什么异常吗？”</p>


    “……”</p>


    无惨沉默了。</p>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p>


    产屋敷耀哉也不理会无惨的反应，依旧自言自语，“你与我其实同出一脉，但你毕竟已经来这世间千年以上，所以我和你的血也应该早已相去甚远了。”</p>


    “怎么？你是想要求饶吗？”</p>


    无惨不屑的冷笑着。</p>


    “你究竟想说什么？”</p>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罢了。按照你搜集到的情报，应该不会不清楚我们产屋敷一族所受到的诅咒吧？因为族内出现了你这样的怪物，以至于全族上下都受到了诅咒。</p>


    新出生的孩子们全部都因为身体羸弱而早早夭折，一族眼看就要灭亡之时，才总算得到神主的建议。</p>


    ‘既然同一脉之中出现了恶鬼……就把心血全部灌注在将其消灭这一件事情之上吧。这样你们一族便不会覆灭。’</p>


    从那以后，我们一族代代娶神职者一族之女为妻，新生儿也不再每每降生不久之后便夭折，可即便如此，我们这一族中也从未有人活到过三十岁。”</p>


    无惨听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就算我们之间的血脉曾经颇有渊源，那又如何？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说的这些就对你手下留情吧？</p>


    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生物，遇到不幸总会将原因归咎在别人身上，遇上困难果然就只会将希望寄托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有何意义呢？</p>


    而且……我可从来不信所谓的神佛, 毕竟这千年来我从未受到过任何天谴，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那我早已杀死了无数的人类，依旧没有得到惩罚，是否证明神明已经原谅我了……”</p>


    “铛——”</p>


    清脆的回音打断了无惨肮脏的话语。</p>


    产屋敷耀哉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酒杯，清脆的旋律随着敲击不断奏响。</p>


    这旋律像是梵音一般萦绕在整个院落中，不知为何，无惨听见这旋律感到有些暴躁。</p>


    siluke.</p>


    “不，我想你大概理解错我的意思了……”</p>


    产屋敷耀哉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次一次看向无惨，这一次，他的眼里无喜无悲，“我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你——既然我族被诅咒千年，为何如今诅咒解除了呢？”</p>


    “……”</p>


    无惨顿时陷入了沉思中。</p>


    他下意识的将‘诅咒’与自己联系起来，虽然这听上去毫无因果关系可言，但是……如果产屋敷一族身负的‘诅咒’真的是因他而起，那么如今诅咒解除是否意味着——他即将灭亡？</p>


    “不……不可能……这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p>


    鬼舞辻无惨突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p>


    虽然他一直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是即便如此，眼前的产屋敷耀哉也实在是过于淡定了。</p>


    难道说这里有陷阱？想到这里，他开始紧张的环顾着四周。</p>


    四下无人，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动。</p>


    太安静了。</p>


    这反而让他感到了异常。</p>


    这整个宅邸中，似乎就只剩下产屋敷耀哉一个人了。</p>


    可是……在鸣女传递的消息中，明明有许多鬼杀队的剑士汇集于此啊？</p>


    这时候，无惨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p>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鬼杀队一网打尽吗？</p>


    “你们早有预料我会来？”</p>


    “当然……”产屋敷耀哉平静的回答，“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在此等候，就是为了给你送行的。”</p>


    说着，他的手轻轻放开了。</p>


    那枚刚才还被他视若珍宝一般的酒杯缓缓坠地。</p>


    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四下无人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兀，仿佛是一道开关似的，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p>


    “一，二，三……”</p>


    无惨一边数着数，一边冷汗直冒。</p>


    每数一声，他就越发感到不妙。</p>


    “究竟是怎么回事？”</p>


    伴随着杯子碎裂，他突然感觉到周围诡异的出现了十几个强大的气息，这些气息的主人似乎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于他手下上弦之鬼的力量。</p>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呢？</p>


    这些气息虽然很强，但并不能对他构成威胁，所以这不是他感到不妙的关键！关键点在于他刚才来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会对这些气息毫无察觉？</p>


    这一刻，他才注意到产屋敷耀哉扔在地上的杯子。</p>


    他的目光顺着杯子望去，那地上是还未干涸的酒，酒液如明镜一般倒映着天空的月亮，那是一轮令人惊悚的红月！</p>


    月亮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无惨丝毫不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是血月悬空的，他诧异的发现周围的世界似乎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总之，这里仿佛不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了。</p>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p>


    “不过是布下天罗地网，仅此而已。”</p>


    冷漠无情的声音从产屋敷耀哉口中传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对你遍布在附近的‘眼睛’毫无察觉吧？”</p>


    “那又如何？”</p>


    无惨面色突然间变得冰冷。</p>


    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p>


    产屋敷耀哉那淡然自若的模样差点将他唬住，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快。</p>


    天罗地网？这他早就料到了！</p>


    “你不会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真的能够把我怎么样吧？”</p>


    他当然知道鬼杀队不可能对鸣女的勘察毫不知情，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早已经连骨灰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凭借那些稍微变强一点的柱又能把他如何？</p>


    所以他知道鬼杀队会布下陷阱，依旧来到了这里，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即使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p>


    “你愚蠢的废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听了。”</p>


    无惨面无表情的伸出手。</p>


    嘎吱的骨骼顿挫声不断的从手臂中传来，可以听出他此刻压抑着无比的愤怒。</p>


    他居然差点被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可恶家伙唬住了，“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p>


    “那真是遗憾呢……”</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注视着愤怒的无惨，“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p>


    #！？</p>


    “去死吧！”</p>


    终于，忍无可忍的无惨动手了。</p>


    “你可以试试看？”</p>


    产屋敷耀哉完全看不清无惨的动作，但他依旧面色平静的说着话，身体从头到尾就一直站在原处毫无动作。</p>


    ‘嗖——’</p>


    破空声传来，狰狞的利爪呼啸而至。</p>


    “噌——”</p>


    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传来。</p>


    在无惨惊讶的目光中，他挥向产屋敷耀哉的手臂被挡住了几乎在他动手的一瞬间，数道身影瞬间闪现在产屋敷耀哉面前形成防御之阵。</p>


    各色的日轮刀交错招架，竟然让他一时间无法突破。</p>


    一击不成，他感受到了身后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啸声，那是极具威胁的斩击！</p>

 第460章 集结

    很快，当无惨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数道身影团团包围住了，这些人从气息上来看，都有着柱级以上的实力！</p>


    鬼杀队最强的战力几乎都在此刻集结，为产屋敷耀哉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并且同时还将无惨围在了中央。</p>


    “这是……”</p>


    无惨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自己没能察觉到这些人刚才隐藏在何处了。</p>


    他看见了这些人身上那些刻画着奇怪纹路的符纸，在他的情报中曾经有关于这样的符纸的情报，这是那只由珠世创造出来的鬼的能力！</p>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和珠世联手了吗？”</p>


    没有人回答无惨的问题。</p>


    包括产屋敷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个死人。这让无惨感到很不爽。</p>


    可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突然间被这么多人围着，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p>


    珠世和那只施展隐身能力的鬼都没有现身，而且情报中的那几个有些威胁的少年也不在！</p>


    这里究竟藏了多少战力？</p>


    “南无阿弥陀佛……”</p>


    还没等无惨弄清眼前的情况，鬼杀队这边已经开始动手了。</p>


    悲鸣屿行冥一边吟诵着佛经，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链锤。</p>


    他的手臂瞬间力量灌注，青筋暴起，特质的链锤一瞬间就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来到了无惨面前。</p>


    虽然这一锤具有极强的力量和远超常人反应的速度，但依旧不足以让身为鬼王的无惨反应不过来。</p>


    可是当他试图躲开的时候才发现，根本避无可避！</p>


    所有的退路都被另外的柱们封死，围绕他的是一柄柄冰冷的日轮刀，无论他怎么躲都会被击中，只不过是选择被重锤砸碎还是被利刃切开的区别罢了。</p>


    摆在眼前的选择让无惨恼羞成怒，几百年了，身为鬼王的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p>


    今夜这里的人类都有些太过于嚣张了！</p>


    无论是产屋敷耀哉, 还是这些敢围在他周围的柱们，都好像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p>


    “死？”</p>


    无惨面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p>


    这是他最讨厌的字眼,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夜自从来到这里之后, 这些人类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搞得他好像已经死定了一样！</p>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恶！该死的人是你们才对！都给我去死吧！”</p>


    被刀砍还是被锤砸？无惨哪一样都不想选！</p>


    他是鬼王，是永恒的存在, 如今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了，他是无敌的！怎么能够因为被几只蝼蚁围住就自乱阵脚！？</p>


    “黑血枳棘。”</p>


    突然间，无数漆黑的荆棘从无惨体内迸射而出, 几乎遍布了他周身的所有角落，荆棘重重叠叠形成一张看似完美无缺的保护网，重锤砸在上面力量瞬间被卸去大半，速度也骤降，这让他很轻易的躲开了。</p>


    挡下重锤后, 这些荆棘并没有停止蔓延, 而是朝着众人展开了反击！</p>


    这些荆棘上都沾染着‘鬼血’, 那是无惨自身的血液, 他的血液能将人类变成鬼或是直接让人类的细胞崩溃从而死亡！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谓是‘剧毒’。</p>


    只要被这些荆棘稍微划伤一点点, 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已经决出了。</p>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了。</p>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人类一方顶尖的战力，像这样软弱无力的伎俩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p>


    果然, 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荆棘而停下动作。</p>


    “岩之呼吸·三之型·岩躯之肤。”</p>


    悲鸣屿行冥挥舞着缠绕在手臂上的锁链，锁链抽动带起的劲风将靠近他身体的一切都扫开，形成一个球形的真空领域。</p>


    所有靠近他的漆黑荆棘都在一瞬间支离破碎，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佛陀般巍然不动, 锁链末端的重锤不断的旋转，力量在一点一点凝聚。</p>


    “鬼舞辻无惨！”</p>


    咆哮声传来。</p>


    周围的其他人也施展着剑技披荆斩棘, 这一天可是人类等待了千年的决战, 不会有任何人退缩。</p>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p>


    “虫之呼吸·蝶之舞。”</p>


    “蛇之呼吸·一之型·委蛇曲斩。”</p>


    “恋之呼吸·伍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乱爪。”</p>


    “水之呼吸·三之型·三之型·流流舞动。”</p>


    “风之呼吸·七之型……”</p>


    “日之呼吸……”</p>


    “雷之呼吸……”</p>


    “花之呼吸……”</p>


    “兽之呼吸……”</p>


    “炎之呼吸……”</p>


    “音之呼吸……”</p>


    “……”</p>


    接二连三的剑技在众人的手中施展而出，鬼舞辻无惨用于拖延时间的荆棘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仅仅是转眼间, 数把日轮刀就已经抵达了他的身侧。</p>


    “呵呵……”</p>


    但是, 面对这样全面的夹击，无惨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 反而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p>


    既然早就料到了人类会在这里布下埋伏, 生性谨慎的他又怎么会毫无准备的来到这里与人类贸然开战呢？</p>


    “你们杀不死我的。”</p>


    伴随着无惨的话音落下，一股失重感突然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p>


    所有人都诧异的发现脚下失去了立足之地,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本该踩着的坚实地面变成了一扇扇虚掩着的木门, 而就在无惨说话的那一刻，这些木门敞开了。</p>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不见底。</p>


    无惨的身影毫无反抗的自由落体坠入了黑暗之中。</p>


    “有本事，就来吧，愚蠢的人类们！”</p>


    无惨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每一个耳畔，“我在最深的地狱深处等着你们！”</p>


    “你跑不掉的混蛋！”</p>


    炭治郎松开了抓着门沿的手，毫不犹豫的跟着坠落下去。</p>


    其余的众人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各自脚下敞开的大门一跃而下。</p>


    在他们坠落的同时，早已在天空中盘旋已久的鎹鸦们赶忙紧随其后俯冲而下。</p>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门会通往何处，也根本就无所谓了，今晚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鬼杀队覆灭，要么无惨死亡。</p>


    ······</p>


    ‘噌——’</p>


    刀光闪过，漆黑的荆棘在产屋敷耀哉眼前坠落。</p>


    龙鳞左近次和桑岛慈悟郎的身影浮现在他的两侧，缓缓收起日轮刀。他们两人的任务是保护好主公的安全，以免毫无战力的产屋敷被卷入战斗中。</p>


    “已经不必管我了。”</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孩子们吧，你们可以去帮忙。”</p>


    “我就不去了吧？”</p>


    麟泷左近次哭笑着摇头，“义勇他们能处理好一切的，多我一个老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p>


    “嗯。”</p>


    产屋敷闻言也没有强求，“那桑岛先生你呢？”</p>


    “我……我想我还是去一趟吧？”</p>


    桑岛慈悟郎看了看自己不久前才恢复如初的腿，握紧了日轮刀，“下面应该有必须有我亲自处理的事情。”</p>


    说着，他朝着善逸坠落的门一跃而下。</p>


    “都走了。”</p>


    桑岛慈悟郎离开后，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又再次在屋檐下坐下，他轻轻拿起酒壶，为自己和仅剩的麟泷左近次倒上美酒。</p>


    “是啊，一切都将会在今晚迎来结局了。”</p>


    麟泷左近次微笑着端起酒杯。</p>


    目光平静的望着山下的方向。</p>


    那里传来的是激烈的喊杀声。</p>


    从刚才开始, 集结的恶鬼们就开始朝着这里发动总攻了，好在产屋敷早有预料，安排了鬼杀队的剑士们形成防御阵线。</p>


    不过人类毕竟是血肉之躯, 面对无数不会死亡又不知疲倦的恶鬼进攻又能够抵挡多久呢？</p>


    现在鬼杀队的中坚力量已经用来追杀无惨了, 身处总部的产屋敷耀哉早已将自己当做弃子，如果防线在无惨死之前就被攻破，那么他大概必死无疑。</p>


    这也正是麟泷左近次选择留下来的原因。</p>


    “不过……最坏的情况大概不会发生才对，因为还有那位先生在……”</p>


    想到这里，麟泷左近次又望向宅邸深处的房间。</p>


    “所以那位先生还在等什么呢？”</p>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那位先生没有在刚才就出手将无惨直接干掉，那样的话一切问题就都已经迎刃而解了。</p>


    “祢豆子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刻……”</p>


    产屋敷耀哉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在那位先生眼中，没有其他东西比祢豆子更重要了。”</p>


    “这……”麟泷左近次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这也怨不得先生，因为他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p>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喝着杯中的酒，“而且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手的。”</p>


    此刻他内心几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既然知道轩浩对祢豆子很上心，他大概就能够猜到轩浩不敢轻易干掉无惨的原因。</p>


    祢豆子是鬼，谁也不知道身为鬼王的无惨被杀死后，存在于世上的鬼们会怎么样，大概率是会跟着陪葬。</p>


    虽说祢豆子表面上好像已经脱离了无惨的掌控，但究竟结果如何？没有人会去赌，所以最保险的方法还是要先将祢豆子变回人类。</p>


    这也是产屋敷耀哉和轩浩商议着特地找来珠世的原因。</p>


    幸运的是，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剂此刻已经完成了，珠世已经成功的将药剂注射进祢豆子的体内，而轩浩正守在祢豆子身旁以免出现意外。</p>


    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p>


    等祢豆子变回人类之时，就是‘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时刻。</p>


    ······</p>


    “这里是……怎么回事？”</p>


    坠入无限城的众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p>


    这里的整个空间都好像是混乱的，上下左右都是颠倒的，而且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被特地分散开来了。</p>


    “是某只鬼的血鬼术的效果吗？”炭治郎紧皱着眉头。</p>


    情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好像开始变得有些不利了。</p>


    因为这里已经是属于鬼的主场了。</p>


    鬼不会死，而且这里也照射不到阳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一场无始无终的战斗！因为已经知道的鬼当中，有好几只都已经克服了脖子的弱点，在这里跟这些鬼战斗根本没完没了！</p>


    最糟糕的是……他们现在被分散开来了！</p>


    如果这座城在敌人的掌控之中，那么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如果无惨选择各个击破的话，他们当中应该没有人能够单独面对无惨！</p>


    “该死，不该这么冲动的跟下来的。”</p>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得想办法先与其他人汇合！”</p>


    “踏——”</p>


    就在炭治郎思考的时候，背后突然间出现异动。</p>


    他刚想转身，一道刀光就在他身后闪过。</p>


    紧接着，猩红的血液四溅，血腥的气息开始蔓延。</p>


    适应黑暗后，炭治郎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p>


    那是一具具已经被切开的恶鬼尸体正在逐渐消散。</p>


    “别愣在原地，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p>


    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因为刚刚适应黑暗没能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不过这道声音他还算熟悉，是属于富冈义勇的。</p>


    “太好了，义勇先生！”</p>


    炭治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p>


    “的确算好运……”</p>


    富冈义勇深以为然的点头。</p>


    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独立讨伐无惨，如果在这种地方单独一人行动的话遇见无惨只有死路一条，多一个人就能拖拖延片刻，此刻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应该都是一样的。</p>


    “嘎——嘎——”</p>


    鎹鸦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p>


    “请跟我来！”</p>


    鎹鸦高声鸣叫着在前面引路。</p>


    鎹鸦被训练出来的意义就在于现在的情况，人类与人类之间可不存在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应’，一旦走散要再次汇合会很困难，倒是动物却不同。</p>


    这些鎹鸦是产屋敷耀哉派下来的，因为这样的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就那样一声不吭的放心看着他们追到敌方的大本营而不加阻拦呢？</p>


    “走吧，我们得快点找到其他人。”</p>


    富冈义勇抬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p>


    看样子他们现在也并非完全‘孤立无援’。</p>

 第461章 你特么的真是个天才

    偌大的无限城内的空间正在不断的变化着，伴随着城池结构的变化，周围的风向也在不断的改变。</p>


    从众人进入城中开始，这座城内的结构就从未停止过变化，路线不断的改变，让众人迷失在其中，看样子即使有鎹鸦的帮助，想要在这里汇合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咯吱——”</p>


    利爪摩擦着建筑物木质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里似乎盘踞了数不清的恶鬼，它们高速移动着在无限城中搜寻着猎物，闻着人类血肉的气息，嗜血而疯狂。</p>


    伊黑小芭内漫无目的在漆黑的环境中缓缓移动。</p>


    他在寻找自己的同伴，可周围似乎只有成群的恶鬼。</p>


    “嘶嘶——”</p>


    白蛇不断的吐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盘踞在男人的脖子上发出某种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听懂的讯号。</p>


    那讯号中带着欢愉, 似乎正在分享着喜悦。</p>


    听见这样的讯号, 伊黑小芭内顿时提起精神来。</p>


    “找到了。”</p>


    没人能看到他藏在面罩下的表情，但此刻他大概在笑，不过他的笑容并不是那么好看。</p>


    下一刻，他猛地踩踏地板，吸引着周围恶鬼们的注意。</p>


    如同蓄势待发的蝰蛇一般，伊黑小芭内身体紧绷起来，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寒光。</p>


    这样的动静很显然惊动了正在周围疯狂搜索着猎物的恶鬼们，渐渐的一只只带着猩红杀意的瞳孔朝着这边汇集而来。</p>


    它们越来越近，不是一只，而是一群，一大群嗜血的恶鬼。</p>


    恶鬼们张牙舞爪，动作怪异，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被围绕着的人类。</p>


    它们的模样是那样丑陋，就像是临时被变成这样凑数用的‘未完成’产品，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就像是在海中漂浮了几十天的尸体一样，没有意识，单纯的嗜血。</p>


    一群狰狞扭曲的恶鬼，围绕着带着白蛇的男人，它们虎视眈眈，像是看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嘴角上扬，似乎在微笑。</p>


    它们的模样虽然各有不同，但共同点都是有着致命的武器。</p>


    是的，它们的确是被临时创造出来的鬼，虽然只是凑数用的，但无惨制造它们的目的十分单纯，就是杀戮，所以或许要比那些长着脑子却畏惧死亡的废物们更加好用一些。</p>


    巨大锋利的爪，长度足以贯穿人类身躯的牙，还有那些从各个关节出突出的骨刺，这些致命的武器随着它们呼吸的时候扰动着空气，有的甚至沾染着鲜血，当然，这并非人类的血，而是它们自己的，因为利爪和骨刺过度生长穿破血肉而流下的血，可它们像是毫无痛觉一样。</p>


    伊黑小芭内缓缓拔出腰间的日轮刀。</p>


    就像是野兽对峙一般，一方有了动作后另一方也终于按耐不住了。</p>


    恶鬼们终于抛下了生物本能的警惕，狰狞的身躯快速奔袭起来，它们追逐着伊黑小芭内飞速的移动。</p>


    一群怪物追着人类追猎，这本该是一场残酷的追猎，但真实状况却让人感到异常滑稽。</p>


    因为它们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宠物一样被身前的人类戏耍。</p>


    “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蜒长蛇。”</p>


    刀光在漆黑的长廊上蜿蜒划过，伊黑小芭内那双如同蛇目一般的双瞳中不带半分感情。</p>


    刀刃跟随着他在恶鬼之间游走的蜿蜒轨迹移动，每走一步，都会划过一只鬼的脖子。</p>


    鲜血四溅，血腥味开始在长廊中蔓延，但无论是飞散的血迹还是气味都没能追上这道无情的身影。</p>


    “垃圾们，是谁允许你们靠近甘露寺的？”</p>


    一边质问着身后缓缓倒下的恶鬼们，一边缓缓收刀，伊黑小芭内的身形停在眼前发呆的少女面前，目光无意间变得柔和了许多。</p>


    “啊！”</p>


    原本准备拔刀的甘露寺蜜璃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手忙脚乱的收回刀刃一脸花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谢谢！谢谢伊黑先生！”</p>


    这一刻，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又双叒叕恋爱了。</p>


    虽然甘露寺并不是应付不了眼前的场面，甚至疯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情了，但是伊黑小芭内体贴的引开恶鬼们的行为还是对她非常管用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傻好骗’。</p>


    “受伤了吗？”伊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淡漠。</p>


    “没有！”</p>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高冷的模样，甘露寺眼里冒出了小心心。</p>


    “那……我们走吧，去找其他人汇合。”</p>


    伊黑小芭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但实际上长发下的耳根子已经变得通红。</p>


    “嗯！”</p>


    ······</p>


    “砰——”</p>


    剧烈的轰响声不断传来。</p>


    两道身影飞速的在长廊中冲刺着，阻挡他们的不论是墙壁还是恶鬼都变成了残骸。</p>


    跑在前面的魁梧男人一边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边却挥动着手中的链锤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p>


    “鬼的数量还真是多啊。”</p>


    跟在悲鸣屿行冥身后的时透无一郎一边奔跑，一边用余光轻撇着飞散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坠落的断肢残骸，一脸淡漠的评价着。</p>


    虽然嘴上说着数量很多，但这些鬼对于他们来说却像是随手就能清理的垃圾一样，甚至连放缓他们前进的速度都做不到。</p>


    “都是一些构不成威胁的角色罢了。”</p>


    悲鸣屿行冥气息平和，奔跑中的他即使杀了这么多鬼，体力也依旧充沛。</p>


    “这些鬼只是被赋予了下弦程度的力量，无惨大概是想用它们来消耗我们的体力吧？或者试探我们的实力？”</p>


    “毫无意义。”</p>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看样子他对现状一无所知，真是可怜。”</p>


    “是啊，可怜，可悲，可恨。”</p>


    悲鸣屿行冥失明的双眼流下慈悲的眼泪，“让我们快些超度他吧。”</p>


    “当然，大家大概都是这样想的。”</p>


    似乎是提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时透无一郎脸上的表情总算不是面无表情了。</p>


    不知何时，两人的脸上都开始青筋暴露，看上去面无狰狞。</p>


    杀意让周围想要靠近的恶鬼们本能的感到畏惧，退缩。</p>


    ······</p>


    “这里是哪里啊！哈哈哈哈，我们好像迷路了！？”</p>


    炼狱杏寿郎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好奇的询问着身边的人。</p>


    他们此刻身处于一间空荡荡的日式结构房间里，房间四面都有着紧闭的木门，而木门背后隐隐传来恶臭的气息。</p>


    可房间里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气氛异常轻松。</p>


    “吵死了。”</p>


    不死川实弥一手扛着日轮刀一手掏着耳朵抱怨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跟你落到一块儿了？”</p>


    如果是柱当中的其他人或许还会给他几分薄面，可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这货就像是个憨憨一样，打骂都没有反应，脾气好得让他感到有些无奈。</p>


    “别这么说嘛！我们好歹也是同僚！”</p>


    杏寿郎毫不在意实弥的抱怨，“而且现在应该不是我们抱怨的时候！”</p>


    说着，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p>


    就在下一刻，四周的门都被撞破了，如同潮水般的恶鬼从四面八方涌入，似乎要将两人淹没在这里。</p>


    “啧——”</p>


    淡淡的撇了一眼扑面而来的恶鬼们，不死川实弥咂嘴。</p>


    他当然也早就注意到他们被包围了，但是就凭这些家伙就像对付他们，未免有些太小瞧人了吧？</p>


    “赶快清理掉吧。”</p>


    “哈哈哈哈哈，好！”</p>


    话音刚落，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商量好一样，不约而同的瞬间变得冰冷下来。</p>


    siluke.</p>


    吵归吵闹归闹，别拿斩鬼开玩笑。</p>


    对于恶鬼，他们是不会有丝毫留情的。</p>


    顿时，烈火在房间里燃烧，狂风肆虐。</p>


    如果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的话，气浪大概已经将屋顶和四面墙壁都掀翻了，但由血鬼术构筑的城池似乎并没有那么脆弱。</p>


    火焰般的羽织在房间中央飞扬，炼狱杏寿郎肩扛着日轮刀身形压低，烈焰般的刀光在他面前斩过。</p>


    灼热的气浪伴随着刀光蔓延，凡是触碰的恶鬼都在一瞬间飞灰湮灭。</p>


    但这些恶鬼就像是没有思想，完全不畏死亡，还是像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永无休止。</p>


    杏寿郎解开自己身上的焰纹羽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p>


    “今晚，应该是最后一战了对吧！？”</p>


    “废话！”</p>


    回应他的是实弥不耐烦的声音。</p>


    “那么……恶鬼们，就与炎柱的使命一起终结在这里吧！”</p>


    说着，杏寿郎抛出了手中的羽织。</p>


    ‘炎柱’的使命是炼狱一族的骄傲，但他更加希望往后的世界再也不需要‘炎柱’的存在。</p>


    火焰瞬间点燃了翻飞的羽织，杏寿郎轻装上阵，整个人毫不犹豫的扑入了敌群中。</p>


    他的身影像是一团烈火般燃烧，所过之处赤红刀光不断闪烁，把一具具恶鬼的身躯切开，断裂的身躯瞬间被点燃，散落成灰烬。</p>


    “混蛋，给我留点啊！”</p>


    浙石化，他听见了实弥暴躁的声音。</p>


    无处发泄的愤怒带着肆虐的狂风呼啸而至。这是大概只有在龙卷风中心才能听见的刺耳风声。</p>


    如同较劲一般，狂风似乎想要压制火焰，而火焰却因为肆虐的风越烧越旺。</p>


    当世最强的‘风之呼吸’与‘炎之呼吸’使用者火力全开，肆虐的狂风带着燃烧的火焰席卷了整个空间。</p>


    所过之处包围着他们的恶鬼被撕裂，被燃尽，惨叫声不绝于耳。</p>


    ······</p>


    “猪突猛进！”</p>


    “喂喂喂，猪头，你跑得好慢啊！”</p>


    宇髓天元抗着两柄沉重的日轮刀身形却比伊之助更加轻盈。</p>


    #！？</p>


    “可恶，要你管啊！”</p>


    伊之助挥舞着双刀不服的叫嚷着。</p>


    “有本事比比我们谁先找到他们啊？”</p>


    “比就比怕你吗？”</p>


    宇髓天元随手砍断一只鬼的脖子，脸上笑呵呵的看着充满活力的猪头。</p>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拥有极强的空间感知能力，但是他也不赖！</p>


    “不过要注意，在找到足够的人之前，避开无惨。”</p>


    说着，宇髓天元的眉头逐渐皱起来。</p>


    这里毕竟是无惨的大本营，以无惨那谨慎的性格肯定是想要将他们逐个击破，只是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最先遇见。</p>


    不过他们两人倒是还好，毕竟应该是‘兽之呼吸’的使用者，有极强的空间感知能力，另一个又是‘音之呼吸’的使用者，对声音也很敏感，只要无惨不会瞬移，是不可能在他们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接近的。</p>


    所以他们只要先绕开强大的气息然后汇集足够的战力，就完全不用担心面对无惨了。</p>


    “明白！”</p>


    伊之助一边在恶鬼群中乱杀，一边点头。</p>


    “不过这些家伙真的好烦人啊！”</p>


    再次砍断一只鬼的脖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日轮刀，伊之助抱怨着。</p>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无惨的目的了，派这么多无用的鬼来围攻他们难道是想要他们把刀子砍钝吗？</p>


    除此之外，以伊之助简单的头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p>


    毕竟这些接二连三跳出来的鬼一个个实力也就‘下弦’的程度，对于现在他们当中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刀一个的问题。这样程度的货色除了当磨刀石还有什么卵用？</p>


    “喂！华丽之神，我们有备用的刀子吗？”</p>


    想到这里，伊之助忍不住问道。</p>


    “额……”</p>


    这个问题让宇髓天元不由得愣了愣。</p>


    随后，他的眉头越皱越深。</p>


    “草，你特么的真是个天才！”</p>


    “哈？”</p>


    伊之助一脸懵逼，“啥意思？你才发现本大爷是天才吗！？”</p>


    “少啰嗦！快走，别跟这些垃圾继续耗了！”</p>


    说着宇髓天元加快了步伐。</p>


    他发现他们好像有些大意了，是因为胜利在握的缘故吗？居然忽略了这样简单的问题。</p>


    即使正常情况下他们汇聚在一起有把握对付无惨，但是如果是手中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呢？</p>


    这么说来，这里果然是一个陷阱，宇髓天元这时才反应过来，无惨并不是什么战士，无论双方实力是相差悬殊还是不分伯仲，都不重要，因为狡猾的无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正面跟他们玩儿！</p>

 第462章 下雨了

    “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鬼的大本营吗？”</p>


    不死川玄弥头冒着冷汗，一边奔跑一边寻找着什么。</p>


    他是偷偷跟着来到无限城里面的，为了帮助身为风柱的哥哥不死川实弥，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p>


    “喂，小子，穿着鬼杀队的制服，你也是鬼杀队的人吗？”</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不死川玄弥愣了愣。</p>


    他紧张地转过身，发现突然间来到自己身后的是个人类的老头后, 终于松了一口气。</p>


    “是……是的！”</p>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p>


    桑岛慈悟郎挠了挠脑袋，“主公大人不是安排别的剑士都守着总部别跟着来到这里的吗？”</p>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针对鬼王鬼舞辻无惨的讨伐普通的剑士都是派不上用场的，来得再多都只是增加尸体的数量罢了，所以只有拥有柱级以上实力的剑士才被允许参加这一次的讨伐战，很显然，这个少年是违抗命令偷偷跟上来的。</p>


    “不过既然来了现在也没办法出去了啊。你在找人么？老夫也在找人，跟我一起吧。”</p>


    “哥哥，我在找我的哥哥，不死川实弥！”玄弥点头。</p>


    “找谁都一样，”桑岛慈悟郎说，“按照计划，所有人应该都会想着先汇合才对，总会遇见的。”</p>


    说着，他拔出日轮刀走在前面开路。</p>


    不死川实弥的弟弟吗？桑岛慈悟郎心中想着。</p>


    对于现任的风柱，他还是稍微有些印象的，曾经听主公提起过, 不死川实弥的确有一个弟弟，而且据说这个少年的体质很特殊？至于究竟有多特殊，他倒是不太清楚。</p>


    “不过……跑得是真慢啊……”</p>


    桑岛慈悟郎注意到身后的少年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只好无奈的放缓脚步。虽然他现在急着去寻找善逸，不过不放心把这个看上去很弱小的少年一个人丢在这里。</p>


    “唉……善逸现在已经很强了，应该没问题吧？”他叹了一口气。</p>


    “可恶啊！跟不上……”</p>


    不死川玄弥有些后悔偷偷来到这里了。</p>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弱得有些可怜了，居然连一个老人的步伐都跟不上。</p>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甚至连呼吸法都不会。</p>


    不死川玄弥大概是鬼杀队中唯一一个不会呼吸法的成员了，因为他的体质可以说是千百年来最特殊的体质——‘噬鬼者’。</p>


    所谓噬鬼者就如同这个称号一样，他拥有着吞噬恶鬼的能力。</p>


    鬼，是吞噬人类的恶鬼，但不死川玄弥刚好相反，他是能够吞噬恶鬼的人类。</p>


    噬鬼者可以通过吞噬鬼的血肉短暂的鬼化，从而获取接近于鬼的恢复力以及所吞噬之鬼拥有的特殊能力。</p>


    不会呼吸法的不死川玄弥正是通过这样诡异的特殊能力才能战斗至今的。</p>


    他的战斗方式比鬼杀队中的任何剑士都要骇人，与其说是猎鬼，不如说是怪物与鬼的殊死搏杀。</p>


    这也是没有天赋不能学会呼吸法的他唯一能够与鬼战斗的方法了，为了保护哥哥，他不惜吃掉恶鬼，一路战斗至今。</p>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因为……他甚至连个退休的老头都比不过！</p>


    “不行，就算当肉盾也好，我一定要帮上哥哥的忙！”</p>


    ······</p>


    “轰——”</p>


    雷鸣声断断续续的在长廊中咆哮。</p>


    一道金色的身影穿梭于复杂的走廊之间，时不时停下静静聆听,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p>


    “能听见声音，那家伙很可能就在附近。”</p>


    善逸面无表情，身形再次化作雷光消失在原地。</p>


    如果此刻有人在他身边的话，或许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极致杀意。</p>


    那是近乎纯粹的杀意，没有其余半点杂质。</p>


    此刻的善逸已经将其他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包括与众人汇合。</p>


    他现在只想找到他那该死的师兄狯岳，然后砍了。</p>


    善逸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本来就不公平，从小孤苦伶仃，又被众人嘲笑愚弄，还被喜欢的女人当成冤大头，如果真的要记仇的话，该有多少仇要报啊？</p>


    可是这次不一样。</p>


    这一次他差点就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p>


    善逸知道，这次爷爷没有死完全是因为运气好。虽然在绝望的最后终于好不容易抓住希望，可那希望如果本就不存在呢？</p>


    当时抱着奄奄一息的爷爷，他可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绝望还有自己内心直到现在都未曾平息的愤怒——如雷霆一般的盛怒。</p>


    所以在善逸的必杀名单中，无惨都得先靠边站着，狯岳才是首要目标。</p>


    “不要挡在我面前啊！混蛋！”</p>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p>


    雷光贯穿了前方善逸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拦路的恶鬼，还是坚硬的墙壁，都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因为他已经锁定了正前方极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p>


    ······</p>


    “下雨了。”</p>


    轩浩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地说道。</p>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后不久，雨滴坠落在屋檐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亮，淅淅沥沥。</p>


    雨水会冲刷染红的大地，洗净一切污秽，可在今夜下雨对于今夜的鬼杀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这样的夜雨或许会让日出来得更晚一些。</p>


    在屋外对酌的产屋敷耀哉和麟泷左近次也因为下雨的缘故来到了屋内。</p>


    两人轻轻跪坐在轩浩身前不远，面露愁容。</p>


    一旁的床榻上是额头冒着细汗沉睡着的祢豆子。</p>


    她好像在做着一个很长的噩梦，迟迟未醒。</p>


    也许是时机不对，产屋敷耀哉算到了一切，原本胸有成竹，却唯独没能算到天命。</p>


    祢豆子还未醒来，老天爷似乎也不作美。</p>


    这样小小的意外或许会让胜利的天平倾倒于恶鬼的那一方。</p>


    “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终于，按耐不住的产屋敷耀哉轻声问道。</p>


    他其实很害怕，害怕如果祢豆子一直不醒，眼前这个老人就一直不会行动。</p>


    毕竟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在这位先生眼里，整个世界都不如此刻正在沉睡的女孩重要。</p>


    “唉……”</p>


    长长的叹息过后，老人伸出手轻抚着女孩的脸庞。</p>


    世界没有这个女孩重要。道理虽然是这样讲的，但是谁又会希望这个女孩醒来看见的是一个悲惨的世界呢？产屋敷耀哉正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会敢将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今晚。</p>


    “先生……”</p>


    “走一趟吧。”说着，轩浩缓缓起身，目光望向一旁的麟泷，“麟泷。”</p>


    “在。”</p>


    麟泷左近次轻轻俯身听命。</p>


    “祢豆子醒来后，带她来找我。”</p>


    说完，轩浩缓缓推开房门离去。</p>


    “是。”</p>


    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产屋敷耀哉和麟泷左近次相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p>


    “这下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吧？”麟泷担忧的问道。</p>


    “不，虽然轩浩先生已经动身了，但也只是保证孩子们的安全罢了，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产屋敷耀哉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想要一切结束，必须等祢豆子醒来。”</p>


    说着，他有些感慨的看着床榻上沉睡的女孩。</p>


    刚才轩浩离开时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必须要看见这个女孩平安醒来，他才会动手杀死无惨。</p>


    “踏——踏——”</p>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无限城中响起。</p>


    一头白发赤手空拳的老人悠悠地朝着无限城深处走着。</p>


    “唉，老了啊。”</p>


    他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叹气。</p>


    这具身体的确是已经抵达极限了，但即使身体崩溃，或是跟随时光风化成灰也并不代表终结。</p>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p>


    他只是在‘轮回’罢了，只不过不同于别人的轮回，他的轮回是由他自己定制规则。</p>


    此刻的轩浩已经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个世界除了祢豆子之外已经不存在别的人身上寄宿着灵魂碎片了。</p>


    既然这样，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p>


    所以这次的‘轮回’结束后，他就打算离开。</p>


    这具身躯腐朽成灰的时候，就是他离开的时候。</p>


    走廊一郎的各个房间中已经有许多恶鬼盯了他许久。</p>


    但是面对这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这些因为无惨的缘故变得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恶鬼们却迟迟不敢动手。</p>


    有时候有智慧的生物或许会判断错误，但这些恶鬼们只有本能，而此刻本能正在不断的警告它们这个老人很危险。</p>


    “如果所有人都能这么懂事就好了。”</p>


    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幽幽地说道。</p>


    ······</p>


    “好浓重的血腥味。”蝴蝶忍皱着眉头。</p>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呢？”蝴蝶香奈惠呆呆的问道。</p>


    “这里是无惨的大本营啊！姐姐，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紧迫感！？”</p>


    此刻，穿着蝴蝶羽织的少女走在最前面，她背着双手雀跃着倒退，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眼前的两个更小的女孩。</p>


    三个少女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露愁容，一个满脸温柔。</p>


    “嘛~别一直皱着眉头嘛，小忍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p>


    说着，香奈惠就要伸出手去捏忍的脸蛋。</p>


    “唉……”</p>


    拍开想要捏自己脸的手，蝴蝶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别叹气了，今天是最后一战了，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会在一起的，你说对吗？”</p>


    香奈惠突然间收起那副雀跃的模样，神色也变得有些严肃。</p>


    她转身退回两步与另外两个女孩并排。</p>


    她牵起自己妹妹的手，“走吧。”</p>


    三人走在弥漫着血腥味的长廊上，却像是正在郊游的普通一家人，手拉着手。</p>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p>


    忍也紧握着妹妹的手。</p>


    她和香奈惠一左一右，牵着中间话很少只是微笑着的香奈乎。</p>


    三人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相视一眼，然后两位姐姐一起伸出手。</p>


    这是一道血染的门，猩红的血液从门缝中不断的流淌出来，仿佛隔着人间与地狱。</p>


    而现在她们必须一同跨越这道门。</p>


    “咔——”</p>


    门缓缓的被拉开了。</p>


    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还有‘咯吱咯吱’尖锐的磨牙声。</p>


    遍地的残肢触目惊心，整个房间内就像是地狱一般。</p>


    “呀？”</p>


    里面的身影惊讶的回头。</p>


    “哎呀呀？有人来了呀？哇，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点过这么棒的套餐啊？”</p>


    童磨的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整个人仿佛刚刚沐浴了鲜血。</p>


    他面色潮红，看上去有些激动，但话语中却满是寒意。</p>


    “都是熟悉的面孔啊，哦？这次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呢，看来完事儿后我得好好感谢鸣女才行呢。”</p>


    童磨微笑着看着闯入自己饭堂的三个人类，这其中有两个他都是认识的，一个是他曾经击败过的花柱，另一个是……曾经击败过他的花柱的妹妹，现在是虫蛀？</p>


    嘛~无所谓了，都说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童磨十分自信，因为他也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啊！</p>


    这遍地的尸骸，就是他变强的证明。</p>


    伴随着童磨缓缓起身，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冰冷，就像他此刻的眼神一样，让人如坠冰窖。</p>


    “来吧，三位美丽的小姐。”</p>


    感受着周围不断蔓延的寒意，蝴蝶忍等人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准备动手。</p>


    可就当双方都蓄势待发的时候，身后走廊尽头的方向却突然间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p>


    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人与鬼双方都暂时停下了动作。</p>


    “嗯？”</p>


    童磨皱起了眉头。</p>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不远处的长廊缓缓而来的气息。</p>


    那是一道属于人类的气息，但这脚步声听上去简直太诡异了。</p>


    要知道，这里可是无限城啊，是属于它们恶鬼的大本营。</p>


    人类在这里哪个不是东奔西走焦急的在寻找着队友？敢独自一人在这里面闲庭信步的人，不是傻就是强。</p>


    可这道气息不论童磨怎么感受，都只感觉像是一个普通人。</p>


    “看样子，你们人类这次还真是以为吃定我们了？”</p>


    童磨讥讽的笑着。</p>


    今夜闯入无限城的人类们都有些太嚣张了。</p>


    不论是眼前这三个已经拔出日轮刀的女人，还是现在又冒出来的家伙都是这样！</p>

 第463章 逃窜

    “砰——砰——砰—砰—”</p>


    人影越来越近，传到童磨耳朵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p>


    他原本以为这是脚步声，可是仔细一想，那样缓慢的步伐，那样远的剧烈又能产生多大的脚步声呢？</p>


    这不是脚步声，这听上去更像是上古战场上的战鼓！威严，至伟。</p>


    童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p>


    等等！？心脏！？</p>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声音了，没错就是心跳声！</p>


    什么样的生物能拥有这样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鬼吗？不, 不可能。</p>


    可这样的声音此刻正从缓缓靠近的一个看似普通的老人身上传出来。</p>


    “你……究竟是谁？”</p>


    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止童磨，还有透过他的视线看着这个老人的无惨。</p>


    整个无限城此刻都是无惨的领域，在其中的所有鬼都是他的眼睛，也就是说，只要踏入这座城中，人类的所有动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也正是他能够完全不惧鬼杀队的原因。</p>


    无限城之所以叫‘无限’是因为它能够随意变化，可以说只要他不打算出现在这些人类面前，那么这些人永远都不可能在无限城中找到他，只能被他手下的鬼们耗尽体力，折断刀刃，最后筋疲力尽而亡。</p>


    此刻的无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而是选择慢慢消耗这些鬼杀队的剑士，因为现在出现的这个老人让他感到了恐惧。</p>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一定是之前隐藏了实力，要知道他并不是第一次通过其他鬼的视线看见过这个老头了，可之前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柱’而已，甚至看上去还不如那些年轻的‘柱’级剑士，更像是鬼杀队人手不足所以召回的已经退休的‘柱’。</p>


    但是现在, 就在此刻, 即使隔着童磨的视线, 无惨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恐惧，这样的恐惧就像是数百年前他曾经面临过的恐惧, 这是他早已快要淡忘的恐惧，名为——死亡。</p>


    “怎么？忘记我了吗？”</p>


    轩浩缓缓经过三个还在发呆的女孩身边，踏进童磨所在的房间。</p>


    那正朝着这边弥漫而来的冰霜都仿佛感到了恐惧，正在急速退缩。</p>


    他微笑着抬起头，眺望着童磨背后的远方，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与那所谓的‘鬼王’对视，眼里满是轻蔑。</p>


    “你究竟是谁！？”</p>


    童磨的嘴不受控制般的再次发出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质问。</p>


    这让他自己也有些慌乱了，因为这并不是由他自己的意志发出的质问，而是那位大人正在激动地控制着他的身体。</p>


    他从那位大人传来的意念中感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那位大概都感到恐惧！？</p>


    虽然仅仅从那恐怖的心跳声就能够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那位大人还要骇人的‘怪物’吗？</p>


    童磨不敢相信，但他此刻没办法反抗那位大人的意志。因为他的生死本就在那位大人的一念之间。</p>


    “啊？”</p>


    轩浩疑惑了片刻，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p>


    他现在的模样确实与几百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无惨认不出他来也很正常。</p>


    但是……</p>


    “如果仅仅是心跳声还不足以让你回想起来，那么再加上这个呢？”</p>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阴暗的房间突然间被照亮了。</p>


    “你——”</p>


    无限城深处的某个角落中, 无惨原本躺在沙发上还算镇定的身影突然间站了起来。</p>


    透过童磨的视线，他仿佛感觉自己此刻变得无比渺小，周围的整个视界都崩溃了, 心中顿时升腾起无法言喻的寒意和恐惧。</p>


    那是一双璀璨如太阳的黄金瞳，正在看他！</p>


    这双眼睛，他在千年的岁月中也仅仅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p>


    “他……还活着！？”</p>


    “哈——呼——”</p>


    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童磨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p>


    他原本以为自己体会不到人类的情绪，但现在多年来的‘顽疾’似乎被眼前之人治好了，他此生此一次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并不是来自于其他人的情感，而是源自他自身，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p>


    当黄金瞳亮起的那一刻，那位大人的意识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急速退出了他的身体，他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但也绝望了。</p>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p>


    童磨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老人。</p>


    “喂喂喂，谁能告诉我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p>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原本有恃无恐的童磨开始抓狂了。</p>


    原本体会不到任何情感的他倒是还好，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也不会感到恐惧，正所谓无知者无畏。</p>


    可是这老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甚至治好了他多年来的‘情感缺失症’，这就尼玛离谱。</p>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儿啊，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让我体会到感情！？有没有搞错！不带这么玩儿的啊！”</p>


    “聒噪。”</p>


    平静的声音从老人嘴中传出，然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p>


    童磨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整个人呆呆的站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因为恐惧不敢跳动。</p>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疯狂呐喊。</p>


    “拦住他！拦住他！拦住他！就算是死也给我拦住他！”</p>


    这是那位大人的声音，如同癫狂的呐喊。</p>


    童磨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要裂开了。</p>


    一面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老人带来的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另一面是那位大人如同疯魔般的意志。</p>


    不只是他，此刻无限城中的所有恶鬼都接到了同样的命令。</p>


    整个无限城顿时间变得躁动起来，刚刚还像是缓缓加温的水池，此刻却是像投入了催化剂一般沸腾起来，一切都加速了。</p>


    “咯吱”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是城池的结构正在高速变化。</p>


    此刻坐在无限城中心的鸣女就像是一台超负荷运作的机器一般不断催动着血鬼术，整个人七窍流血。</p>


    但是她不敢停下血鬼术的施展，因为这是无惨的命令。命令她汇集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拦住那个朝着这边靠近的老人。</p>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这样的东西我怎么拦得住！？”</p>


    童磨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眼前的老人靠近，尽管他不断的反抗，但是依旧无法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p>


    “我可是从来都不吃男人的啊，更别说这样的老家伙了。”</p>


    或许是因为恐惧，他开始语无伦次。</p>


    但是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胡言乱语。</p>


    轩浩的步伐并没有停下，直直地朝着童磨迎面走来，但目光却并不在童磨的身上。</p>


    “无谓的挣扎。”</p>


    他的话是朝着无惨说的。</p>


    从无惨出现在鬼杀队总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处可逃了。</p>


    “可恶啊！”</p>


    童磨手中的铁扇在空中划过，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p>


    他根本不想对眼前的这个恐怖家伙出手，但是没有办法。</p>


    因为极力的想要反抗那位大人的意志，此刻的他浑身血管都快要爆裂开来了。不论对不对眼前这个老人动手，他都是死路一条。</p>


    看着这个老家伙好像完全没将注意放在他身上，于是他豁出去了！</p>


    可是他手中的折扇并没有能够靠近眼前的老人。</p>


    不知何时，三道倩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p>


    少女们拿着日轮刀，一身羽织在风中像是翻飞的蝴蝶。</p>


    “不会让你碍事的。”</p>


    三个少女声音同样的坚定。</p>


    挥刀交错着斩开童磨的铁扇，目光冰冷。</p>


    轩浩前进的步伐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欣慰的望了三个女孩一眼，“你们能处理？”</p>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p>


    蝴蝶忍、蝴蝶香奈惠还有栗花落香奈乎将童磨逼退，“没问题。”</p>


    三打一，她们找不到输的理由。</p>


    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童磨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感受到自己精神中传来的压迫感又不得不像是发疯了似的扑上去。</p>


    只是身前挡着三个‘碍事’的女人，让他感到无比庆幸。</p>


    “该死（干得漂亮）！”</p>


    童磨骂骂咧咧，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放松了许多。</p>


    废话，谁特么愿意面对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怪物？这可是连那位大人都还没见到就只顾着逃跑的存在！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胜算，与之相比起码面对眼前这三个女人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p>


    “女人，老实说，我现在希望你们能多阻拦我一会儿。”</p>


    没有了轩浩的影响，寒意再次开始扩散，童磨压下心中的恐惧，朝着眼前的三女再次展开了手中的铁扇面色阴沉。</p>


    “你说错了。”香奈乎面无表情。</p>


    “这次我们会亲手将你斩杀在此。”</p>


    蝴蝶忍用轻轻用沾满紫藤花毒素的手帕擦拭着手中的日轮刀。</p>


    她现在所用的日轮刀已经不再是曾经那种无法斩断恶鬼脖子的纤细刀刃了，不过对于毒的使用她依旧没有打算放弃，毕竟斩鬼总归是越狠越好的。</p>


    “没错，这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会让你们妨碍轩浩先生行动的。”</p>


    香奈惠也轻轻点头。</p>


    “力所能及！？”</p>


    听见这样的词汇，童磨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刚才那个老怪物他打不过也就算了，这三个女人是谁给她们的勇气敢这么信心十足的！？</p>


    “我可是——上弦之贰啊！”</p>


    童磨纵身一跃，手中铁扇猛地朝着下方的三女挥下。</p>


    血鬼术·枯园垂雪。</p>


    寒冰凝结成无数锐利的冰刃，朝着地面狠狠砸下。</p>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p>


    三道身影默契的配合，没有任何的交流，动作却出奇的一致。</p>


    一瞬间，三柄日轮刀几乎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斩出数道弧形斩击，轨迹如同梅花的花瓣。</p>


    剑技斩出的领域看似像风雪中绽放的寒梅般摇摇欲坠，但却没有一片冰刃能够突破这道防御。</p>


    寒冰坠落后弥漫的烟尘逐渐散去，童磨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三个女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强了，以人类的变强速度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自己，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p>


    “放弃吧，今晚，是你们输了。”</p>


    蝴蝶忍语气毫不留情。</p>


    “呵。”童磨不怒反笑，“就算打不过，那位大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p>


    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p>


    刚才他因为恐惧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老头手里没有日轮刀！</p>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反应过来的童磨笑得更灿烂了，他心想那位大人也太过大惊小怪了。</p>


    因为他完全想不通一个连日轮刀都没有的老头要凭借什么杀死那位大人？</p>


    ······</p>


    “蠢货！蠢货！废物！真是废物！”</p>


    无惨一边朝着远离轩浩的方向疯狂逃窜，一边不断的咒骂着童磨。</p>


    “无知！愚蠢！”</p>


    在无限城中童磨所有的想法当然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但是现在他已经没空处理掉这个废物了，能拖住三个鬼杀队的剑士也算是还有点卵用。希望其他的上弦能够稍微起到一点作用，至少也要延缓那个男人追上来的步伐吧？</p>


    “可恶啊！”</p>


    无惨完全没有想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活着。</p>


    此刻的他已经很确信这个老人是谁了，除了五百年前害得他四处逃窜的男人还有谁？</p>


    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那双太阳般的黄金瞳，最重要的是……没有武器！</p>


    是的，没有武器！别的人如果没有武器，无惨半点都不会担心，因为根本杀不死他，毕竟他将鬼杀队的柱们引诱到无限城中就是打算先废掉他们的武器。</p>


    可眼前这个男人谁说得准呢！？所以他才会咒骂童磨无知愚蠢！</p>


    “该死，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p>


    无惨完全想不通，这个男人既然活着，为什么又要等到现在才出手！？之前的五百年难道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吗？这个男人居然把有耐心到把自己等成了这副苍老的模样，这也太能忍了吧！？太可怕了！</p>

 第464章 恐惧

    此刻的无惨心中再也生不出丝毫的战意，只有一个想法——逃！</p>


    “他究竟想干嘛？”</p>


    虽然眼看着就要逃出无限城，就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但是无惨却一点也放不下心来，甚至更加抓狂了。</p>


    因为不知道为何，那个男人此刻依旧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朝着他的方向过来，这让他感到很诡异。</p>


    “这家伙难道就不怕我逃走吗？”</p>


    对方如此不慌不忙的态度反而让无惨心里更加惊慌了。</p>


    “拦住他！拦住他！狯岳！鸣女！童磨！猗窝座！黑死牟！无论是谁都好, 赶紧给我拦住他啊！混蛋！”</p>


    无惨焦急又疯狂的呐喊声不断的传进无限城中恶鬼们的脑海里，包括黑死牟在内的所有鬼得到这样的指令后都开始有了动作。</p>


    “是……那个男人还活着吗？”</p>


    空旷又寂静的房间中，黑死牟缓缓起身，他看着手中略显狰狞的长刀，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受过的屈辱。</p>


    “很好。”</p>


    透过无惨传达过来的意识每一只鬼都看见了那张苍老的面孔，而黑死牟此刻也终于恍然间明白过来自己之前是看走眼了。</p>


    看见那双炽热的黄金瞳, 他恍惚间回想起了继国缘一离世的那个夜晚。</p>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他至今仍然无法超越, 一是继国缘一，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赤手空拳的男人。</p>


    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脑袋被一巴掌扇飞的情景，那时的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升起。而如今已经五百年过去了，自己为了变得更强，不惜变成恶鬼，修行如此漫长的岁月，结果又会是如何呢？</p>


    “看样子……是时候了啊？”</p>


    另一处房间中，盘坐在地上的猗窝座也缓缓起身，他抬起手，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的掌心。</p>


    掌心处是一枚洁白的雪花印记，与他施展战技时出现的‘罗针’相同的形状。</p>


    自从无限列车一战后，他就将自己封锁在房间里，对外宣称的是为了变得更强而闭关锻炼，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实只是在整理脑海中浮现的各种思绪罢了。</p>


    而现在, 他终于回想起来了, 这枚雪花对他的意义。</p>


    ······</p>


    “嘎——嘎——”</p>


    “情况有变！情况有变！”</p>


    无数只鎹鸦疯狂的在无限城中鸣叫着，它们刺耳的声音传入四散在各处的鬼杀队成员耳朵里。</p>


    “轩浩先生已抵达战场, 现在展开对鬼舞辻无惨的追击！”</p>


    “请诸位协力排除干扰, 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一切碍事之鬼！”</p>


    这是产屋敷耀哉的命令。</p>


    他知道，今夜大概是鬼杀队千年以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行动了，比当年继国缘一遇见鬼舞辻无惨那一次还要接近，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他们都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p>


    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千年了，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所以不惜一切代价！</p>


    “得令！”</p>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从无限城各处响起，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数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在向着恶鬼们发出战帖。</p>


    局势瞬间就反转过来，此刻的剑士们已经不用在担心会被无惨逐个击破，因为他们相信鎹鸦的传讯不会有错，现在的无惨正忙着逃命！</p>


    所以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位置暴露，没有必要提心吊胆了，这是全力以赴正大光明的正面围堵。</p>


    “人类，你们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p>


    童磨面色阴沉。</p>


    他自然也听见了从无限城各个方向传来的呐喊声，这些人类鬼吼鬼叫的是有毛病吗？还是说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p>


    “一个老家伙能给你们带来如此大的动力吗？”</p>


    他挥动着手中的铁扇再次发起进攻，“等我们先解决了你们，就只剩下那个老头了！到时候我倒想看看他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p>


    “可怜。”</p>


    香奈惠轻易的躲开攻击，望向童磨的目光中带着怜悯。</p>


    “你说什么？混蛋女人！”</p>


    童磨咬着牙，恶狠狠的凝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p>


    不知为何，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很讨厌这个女人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心思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无处所藏。</p>


    “之前的你根本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吧？”</p>


    香奈惠面无表情的说着，“现在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能感受到恐惧吧？”</p>


    “蠢女人，你在说什么！？”</p>


    仿佛被戳中了痛处，童磨面目变得有些狰狞。</p>


    “啊啦，被我说中了？”女声嘲讽着。</p>


    “你究竟想说什么！？”</p>


    童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铁扇，一道道带着寒意的锋利冰刃不断朝着三女斩出。</p>


    但是却没有一道能碰到这三人当中任何一人哪怕分毫。</p>


    三个少女轻盈的身姿如同翻飞的蝴蝶一般不可捉摸，围绕着童磨的身侧不断闪烁，留下一道道残影。</p>


    那些弥漫在周围对于普通人来说致命的冰屑似乎对于她们三姐妹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不论是香奈惠、香奈乎还是忍都早已超越了人类的界限。</p>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正在逃避‘恐惧’，说什么等‘你们’解决掉‘我们’？你若真有本事就去阻止那位先生试试看啊！？明知道不行，却妄图逃避，这不是恐惧是什么？”</p>


    花之呼吸·伍之型·无果芍药。</p>


    三个少女再一次默契的使出同样的剑技，她们三人的配合就像是三位一体，不需要任何沟通就能够心意相通。</p>


    无数道刀光几乎同一时间升起，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连续突刺最终汇聚于一点，那就是童磨的脖子。</p>


    “可恶！”</p>


    看着三道从不同方向围绕过来的身影，童磨暗骂一声，这三个女人太难缠了，每一个都拥有着与他不分伯仲的强大实力，而且配合默契。</p>


    最让童磨不能理解的是，他分明记得这个嘲讽自己的女人之前他可是能够轻轻松松应对的啊！为什么突然间变强了这么多！？</p>


    要知道这段时间内他可是也在不断变强的！凭什么一个人类能够成长速度如此恐怖！？</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能在三人的压制下节节败退，看上去十分狼狈。</p>


    香奈惠嘴角微微扬起，看样子她也是个挺记仇的人，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复仇的。</p>


    “好不容易拥有了‘情感’，现在却在逃避它，果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对你而言，这世上的一切喜怒哀乐果然都没有任何意义。”</p>


    “可恶的女人！”</p>


    童磨无言以对，只能不断的臭骂。</p>


    谁特么需要‘恐惧’这种情感？他根本不需要！</p>


    “谁要你的怜悯了！？”</p>


    “阿勒？姐姐这是好心来着。”香奈惠被吼得有些懵懵的。</p>


    “姐姐，你跟这种家伙废话那么多干嘛？”</p>


    蝴蝶忍忍不住吐槽。</p>


    “好吧。”</p>


    香奈惠收起脸上的笑容，“可怜的家伙，那就让我们帮他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一生吧？”</p>


    “嗯。”</p>


    一言不发的香奈乎意外的赞同。</p>


    “女人！你们不要太嚣张了！”</p>


    童磨气急败坏。</p>


    这三个女人聊着聊着就开始不管他的意见了！居然开始怎么商量帮他结束可悲的一生？</p>


    “不对，我哪里可悲了！？”</p>


    “可悲之人，最可悲之处就在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可悲。”</p>


    女声突然间变得无比冰冷。</p>


    “一起上！”</p>


    话音刚落，三柄日轮刀同时逼近，闪着森然的寒光。</p>


    童磨心里苦，但是他没地方说。</p>


    这个三个女人本来就不好对付，还特么一起上，真就完全不给机会呗！？</p>


    三个少女丝毫没有理会童磨的想法，也不打算理会，因为眼前这只鬼是纯粹的极恶之鬼，不值得同情，她们毫不留情，就是想要这只鬼悲哀的死去。</p>


    “是你们逼我的。”</p>


    突然间，童磨身上的气场变了，他的面色变得无比阴沉，周围的空气也瞬间骤降好几度。</p>


    弥漫在空间中的冰屑开始汇集，凝结成无数多冰霜之莲，紧接着冰莲逐一绽放，无数少女模样的花蕊在半空中舒展着身躯。</p>


    寒风凛冽的刮着，少女们如同雪女在风中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掀起无数能够撕裂人体的锐利寒冰。</p>


    血鬼术·寒烈之白姬。</p>


    童磨已经近乎使用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来制造如此之多的冰莲，要知道平日里他对付其他鬼杀队剑士甚至是曾经那些弱得可怜的柱都最多创造出两个‘雪女’就足够了。</p>


    可此刻他为了自保已经将周围布满了血鬼术，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领域。</p>


    现在，不论这三个女人配合多默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在领域中的他是无敌的！</p>


    “来吧！看看是你们先被寒冰淹没，还是我先撑不住！？”</p>


    理论上来说，鬼是不会感到疲惫的，也就不存在撑不住这一说法，但这只是针对肉体，而使用这样大范围的血鬼术需要消耗的并非只有体力，还有精神。</p>


    而对于三女而言，她们的身体素质虽然已经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凡人之躯，长时间消耗下去身体依旧会撑不住。</p>


    这也正是童磨的打算，他要将这场战斗变成意志的比拼，长时间的消耗战！</p>


    这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局面，因为无论是否击败这三个女人，他都将因为无法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前去阻拦那个恐怖的家伙，而这才是他最不愿面对的！</p>


    说句不好听的，比起那样的怪物，眼前这三个女人算得了什么！？</p>


    至于忠心？那算什么？曾经的童磨可是连情感都不曾拥有，又怎么会理解‘忠诚’的含义？说到底不过是他与无惨‘臭味相投’罢了。无惨看重他扭曲的性格，而他也很乐意在帮助无惨的同时贯彻自己“死对于人类来说是救赎”的理念。</p>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不同了，童磨会感到恐惧了，他怕死。所以只能跟无惨说抱歉。</p>


    不过抱歉归抱歉，他似乎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三个少女要杀死他的决心。</p>


    鬼杀队今晚的任务是什么？</p>


    不惜一切代价，将恶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p>


    在童磨惊讶的目光中，几道猩红的残影闪过。</p>


    他很希望这是那几个女人被撕裂溅射出来的鲜血，但很可惜不是的。</p>


    那是三双妖异的赤红双眸。</p>


    花之呼吸·终之型·彼岸朱眼。</p>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位少女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这原本属于禁忌的最后一招剑技。</p>


    血液朝着眼球汇集，通过向眼球施加压力她们获得了超越极限的动态视力，视野里周遭的一切物体运动都像是静止了一样缓慢。而那血红的模样是犹豫超负荷运作眼球出血染红巩膜所致。</p>


    这样的招式使用持续越久，失明的风险就越大，但是问题来了，三人同时使用这样的招式，要杀死童磨需要多久呢？</p>


    童磨想要的是拖延时间，而她们三人的想法正好相反。</p>


    “死吧。”</p>


    三道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犹如死亡的宣判。</p>


    不论怎样的防御，都会存在破绽，哪怕童磨此刻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寒冰领域’也是一样的。</p>


    这是一个由无数冰刃环绕着的领域，看似不可突破，但冰刃与冰刃之间却有着足以致命的空隙。</p>


    只是在常态下不会有人能看到这样的破绽，可在三位少女的眼中，这样的领域简直漏洞百出。</p>


    可是光是看到了也没有丝毫作用，想要突破这样的防御不仅需要看见破绽，还需要能够与动态视力相匹配的身体能力。</p>


    不凑巧的是，这三个少女体内都蕴藏着这样的力量。</p>


    如鲜花绽放般瑰丽的斑纹在三位少女的身上显现。</p>


    力量瞬间爆发，让这仿佛被寒意凝结的时空都破裂了。</p>


    “噌——”</p>


    在童磨不解的目光中，三个少女手中的日轮刀撞在一起，发出锐利刺耳的争鸣声。</p>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被红色所覆盖了。</p>


    红色的双眸，红色的斑纹，还有红色的刀刃。</p>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绽放的彼岸花般诡异的猩红。</p>


    “噗——”</p>


    三道刀光毫不留情的斩在童磨身上。</p>


    一刀拦腰斩断让他无法逃跑，一刀斩断双臂让他无法防御，最后一刀……弥漫的冰霜上染满了鲜血，死亡开始蔓延，而童磨的目光依旧还在呆滞。</p>

 第465章 慢死了，垃圾

    三个少女眼中的红色逐渐退却，本身身体素质足够强大再加上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瞬并之间，所以‘彼岸朱眼’并没有对她们的眼睛造成‘失明’的负担。</p>


    伴随着童磨的脖子被斩断，狂暴的风雪也像是断线了一般戛然而止。</p>


    直到现在，童磨依旧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的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p>


    “哎？我的脖子被砍断了？”</p>


    短暂的呆滞过后，他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和不解。</p>


    “所以我败了？是要死了吗！？”</p>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p>


    夹杂着恐惧和不甘的尖锐刺耳咆哮声不断的从童磨嘴中发出。</p>


    “我为什么会被杀死？我可是不断的在‘救赎’着可怜的人类啊！为了人类和这个世界尽心竭力，做出无数贡献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凭什么！？”</p>


    他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自己所谓的‘贡献’, 这让三个少女听见之后眼神变得越发冰冷。</p>


    不会有错的，这只鬼是真正的极恶之鬼，跟无惨一样。</p>


    “放弃吧，你今天必死无疑。”</p>


    三道冷漠的声音环绕着童磨，这让他感到更加的恐惧，但是放弃？</p>


    怎么可能放弃！</p>


    强烈的求生欲让童磨开始不断的挣扎，即使脖子被斩断，他也要挣扎。</p>


    因为他不想死。</p>


    战斗还没有结束，不可以轻易放弃，就连上弦之叁的猗窝座都突破了那道‘鬼的界限’，他认为身为上弦之贰的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才对！</p>


    没错，只要只要突破了那道界限，眼前的这三个愚蠢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p>


    “我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p>


    随着童磨的执念不断加深，仿佛奇迹一般的，他被斩断的头颅停止了消散，甚至血肉开始蠕动有了要恢复的迹象。</p>


    “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斩断你的脖子。”</p>


    三个少女的声音依旧如此坚定。</p>


    “今夜，就是你们恶鬼的末日。”</p>


    “末日？怎么可能！？”</p>


    童磨语气凶狠，“只要我们克服脖子的弱点，你们人类就不会有任何机会！这个世界上除了太阳，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我们！而这无限城中你们不会见到太阳！”</p>


    “你说的对。”</p>


    香奈惠不可否置, “但是既然这样, 无惨又为何会如此恐惧的逃跑呢？”</p>


    她的语气中带着轻蔑的嘲讽。</p>


    “这……”</p>


    童磨突然间愣住了。</p>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p>


    璀璨的黄金瞳, 徒手杀鬼的猎鬼者，那人掐着鬼的脖子站在天空之下, 等待着日出。</p>


    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无论他们躲在哪里，都会被这个人抓出来，一直到他们被阳光灼烧，以最痛苦的方式看着自己消散在这个世界。</p>


    那个人仿若神明，但在他们眼中更像是恶魔！</p>


    这样仿佛刻进灵魂的画面让原本升起希望的童磨心中的恐惧再次被无限的放大。</p>


    他终于明白了那位大人看见刚才那个老人为何如此恐惧了。</p>


    末日真的来临了，他们根本赢不了！</p>


    就算克服了脖子这一弱点又能如何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p>


    “唉——”</p>


    “该死的，果然不行啊……”</p>


    希望被磨灭，童磨原本已经开始试图恢复的身躯又再次开始消散。</p>


    逐渐的，他被绝望所笼罩，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p>


    他死了。</p>


    “呼——”</p>


    看着眼前的恶鬼终于彻底消散，三个少女对视一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p>


    “我们赢了吗？”</p>


    “是的我们赢了，但一切还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p>


    “我们走吧。”</p>


    日轮刀缓缓滑入刀鞘，蝴蝶香奈惠朝着轩浩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迈出步子，蝴蝶忍与香奈乎也同样跟上。</p>


    ······</p>


    “哈哈哈哈——”</p>


    放肆的笑声在长廊里不断响起。</p>


    “小的们，跟我来！这件事要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那样的话，那位大人一定会赏赐我更多的鲜血！我会变得更加强大，活得更好！”<w.</p>


    狯岳带领着无数无限城中的无数恶鬼朝着一个方向高歌猛进。</p>


    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刃指挥着，如同一位战场上所向睥睨的将军一般带领着千军万马。</p>


    其实他早就想体会这种‘人上人’的感觉了。</p>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他的性命，这‘千军万马’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p>


    变成鬼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让他开始无限的膨胀。</p>


    在得到那位大人的命令后，他就带着这些恶鬼开始朝着目标的方向不断猛进，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p>


    毕竟他只从那位大人传到他脑海中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和焦急，至于恐惧？无知的他并没有听出来，毕竟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让那位大人感到恐惧呢？</p>


    愤怒和焦急大概是因为那位大人等不及了吧？所以现在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p>


    指挥着这些恶鬼，狯岳的行军速度极快，他想着利用这些没用的‘杂鱼’，用人海战术淹没目标，这样既不费力，也安全，关键还能立功，简直一石三鸟！</p>


    可不知为何，恶鬼们突然间停下来了。</p>


    “怎么回事？”</p>


    藏在恶鬼群当中的狯岳皱着眉头，问道。</p>


    没有人回应他，因为这些恶鬼因为那位大人残暴的注入血液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它们只有战斗的本能，只能听从更上位的鬼比如高贵如他的上弦之鬼的命令。</p>


    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解。</p>


    透过鬼群，狯岳很快就弄清楚了前面发生的情况。</p>


    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前面有人拦路。</p>


    那么是什么能够拦住他的‘千军万马’呢？</p>


    “怎么可能！？”</p>


    狯岳难以理解的看着眼前拦住他去路的人类。</p>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鬼杀队大军，而是只有一人。</p>


    一个人，一柄刀。</p>


    千军万马之前，一柄闪烁着雷光的金色刀刃插在地上，一道让狯岳再熟悉不过的金色身影站在日轮刀之后，手握着刀柄，面无表情。</p>


    这道人影面前依旧散落了无数恶鬼的尸守，前仆后继的恶鬼们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一般，本能的停下脚步，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人影。</p>


    “此路不通。”冰冷的声音从那人嘴里传出，不夹杂丝毫情感。</p>


    “善逸，你一个人，就想拦住我？”</p>


    狯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面目狰狞。</p>


    他不明白自己这个愚蠢又笨拙，平日里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货师弟哪来的勇气敢站在他的面前！？</p>


    没错，我妻善逸，在狯岳的眼中就是个十足的废物，他只看见了善逸爱哭鼻子的一面，就认为这个人没有半点自尊和毅力可言。所以他无法理解，所以他嫉妒，为什么明明这个废物没有半点天赋，连雷之呼吸都只学会了一之型，却能够让那个混蛋老头如此看重！？</p>


    我究竟输在哪里！？</p>


    不，我没有输！</p>


    我现在可是上弦这之鬼啊！</p>


    这蠢货杀过上弦之鬼？没有吧！怎么想也不可能赢过我吧？</p>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善逸眼神如此坚定？</p>


    那股让人火大的莫名自信究竟从何而来！？这才是让狯岳感到最愤怒地方。</p>


    看这副架势，这个怂货师弟现在一个人就想要挡住他的千军万马，简直是太嚣张了。</p>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p>


    善逸并没有回答。</p>


    只是自顾自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刀。</p>


    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刀刃插入的地方已经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纹路，一直分割他身前与身后的整个空间，裂纹里蔓延着的雷光都还未消散。</p>


    “你的路到头了。”</p>


    “呵？”</p>


    狯岳冷笑了一下。</p>


    他看了一眼善逸在地上划出的线，意思他能懂。</p>


    不会让他越过这条线，因为这个蠢货师弟是专程来截杀他的。</p>


    “就凭你？”</p>


    话音刚落，丝毫不给善逸反应的机会，狯岳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p>


    一道漆黑的雷光越过恶鬼群朝着善逸的方向袭来。</p>


    雷之呼吸·四之型·远雷。</p>


    身上萦绕着漆黑雷光的狯岳紧握着刀柄，朝着善逸急速突进，在接近善逸的刹那间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那是刀出鞘的声音。</p>


    急速的斩击朝着善逸的脖子斩下，狠辣，无情，没有丝毫犹豫，妄图一击致命。</p>


    但迎接他的只是善逸冷漠的目光。</p>


    善逸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一眼那柄萦绕着漆黑雷光的长刀。</p>


    “慢死了。垃圾。”</p>


    “噌——”</p>


    刀鸣声响起。</p>


    这并不是雷之呼吸的拔刀术，只是普通的挥刀。</p>


    善逸右手挥动刀刃与空气摩擦产生的音爆声。</p>


    “你从老师那里学到的，就只有这样的东西吗？”</p>


    “！？”</p>


    冷漠的声音在狯岳耳畔响起，在这之前，他握刀的手断裂开来。</p>


    “什么时候？”</p>


    在他毫无反应的时候，善逸不断躲过了他的斩击，还反过来砍断了他握刀的手臂，甚至靠近了他的身前在他耳畔低语。</p>


    那声音冷漠无情，让他感到一阵恶寒。</p>


    “也好，因为你根本不配从老师那里学到任何东西。”</p>


    “嗖——”</p>


    “可恶！”</p>


    恼羞成怒的声音从恶鬼群中传出来。</p>


    狯岳极速爆退，再次躲回了恶鬼群当中，而善逸并没有阻拦，只是轻蔑的望着他。</p>


    “咔——”</p>


    坠落在地上的刀刃被善逸硬生生踩断。</p>


    他故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人渣师兄对于‘身为剑士’有着谜一样的执着，就好像只有握着刀才会有安全感，是个胆小至极之人。</p>


    “所以我们俩，谁才是真正的胆小鬼呢？”</p>


    “混蛋，该死，该死！给我碾死他！”</p>


    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从恶鬼群中传出来，狯岳被斩断的手臂很快重新长出来，他执着的用鬼血再次凝聚出刀刃，挥舞着狰狞的漆黑长刀指挥着恶鬼们扑向善逸。</p>


    他不明白这个废物师弟怎么会突然变得跟之前判若两人。</p>


    他听说自己走后那个臭老头子好像切腹自尽了？</p>


    这可是好消息啊，唯一的遗憾是貌似抢救及时没能死成？真是遗憾啊。</p>


    难道就因为这中无聊的事情？就因为这样，这个臭小子就把所有怨气撒到我身上来了？狯岳满脸的怨恨，“凭什么！果然，你和那个臭老头子都该死！”</p>


    或许是他的咆哮声给了恶鬼们勇气，又或许是没有思想的恶鬼们只能听从上位者的命令，原本犹豫不前的恶鬼们终于扑了上去。</p>


    它们的嘶吼声不断响起，一个个挥舞着锐利的爪牙，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类撕碎。</p>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冲锋下完好无损！”</p>


    狯岳坚信着这一点。</p>


    如此之多的恶鬼，就算只是纯粹的冲锋也足以碾死任何血肉之躯的人类。</p>


    想要活下来只有想办法躲开，但这里只有这一条路而已，恶鬼已经几乎挤满了整个通道，根本无处可躲！</p>


    然而善逸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躲。</p>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凝望着狯岳，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道让他痛恨的身影。</p>


    至于其他的东西？无所谓了。</p>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善逸发现，害怕是最无用的情绪。</p>


    因为害怕不能带来胜利，甚至会因此错失很多东西。</p>


    此刻这种情绪早就被愤怒碾碎。</p>


    虽然愤怒，但是善逸前所未有的冷静，因为他只有一个想法，很纯粹，就是斩断眼前之鬼的脖子，仅此而已。</p>


    他缓缓握紧了刀柄，“杀你，一刀就够了。”</p>


    雷之呼吸·七之型·火雷神。</p>


    雷之呼吸一共只有六个型，善逸只学会了一之型，其余的他没有天赋学不会，所以现在……他创造了第七型。</p>


    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剑技，由愤怒而生。</p>


    快到极致，足以贯穿一切的愤怒之雷。</p>


    刀起，雷落。</p>


    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恶鬼，就这样被凌厉的雷霆硬生生的撕裂出一刀口子。</p>


    “这究竟是……”狯岳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还在呆滞当中，因为这一刀实在太快了。</p>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一刀，哪怕中间隔着无数恶鬼，依旧没能减缓善逸丝毫速度。</p>

 第466章 黔驴技穷

    善逸突进的速度并非完全没有减慢，只是整体速度太快了所以狯岳没能感觉到罢了。</p>


    可是善逸自己对这样的速度并不满意。</p>


    这种软弱无力的刀，能斩断什么？</p>


    他再也不想当曾经那个软弱的胆小鬼了。</p>


    为什么会慢下来！？善逸质问着自己，整张脸面目狰狞，萦绕着苍白的雷光仿若怒目金刚。</p>


    走廊太小阻碍我前行？</p>


    恶鬼太多让我退缩？</p>


    怎么可能！？</p>


    斩断它们，斩断它们！斩断眼前的一切！</p>


    “吸——”</p>


    善逸再次呼吸，呼吸法运作到极致, 犹如雷击留下的裂纹般的斑纹在善逸身上浮现，那是他觉醒的‘斑纹’！斑纹一直沿着脖颈蔓延至眼睛，雷光让他的瞳孔散发着苍白色的光芒。</p>


    力量突然间的暴增，让他原本开始慢下来的速度再次爆炸式的提升，长刀在高速移动下与空气剧烈摩擦，一抹鲜艳的绯色突然间在刀身上浮现, 这是‘赫刀’！</p>


    “轰——”</p>


    刀光和血色退却后，雷声终于炸响, 充斥着无数恶鬼的长廊瞬间崩裂开来，恶鬼们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被雷光隐没。</p>


    “噌——”</p>


    长刀入鞘的声音刺耳又尖锐，刀鞘中升起高温摩擦所产生的烟雾。</p>


    善逸的面色有些挣扎的停下，站在狯岳还未来得及倒下的身躯背后。</p>


    “好快……”</p>


    一直到脖子被斩断，狯岳飞旋的头颅的眼睛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露出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悚眼神。</p>


    “完全没能反应！！刚刚那是什么招式！？莫非他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招式！？我怎么不记得雷之呼吸里面有这一招！”</p>


    狯岳的头颅重重的坠落在地上，面朝着善逸的背影，面色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满是憎恨，冲着善逸怒吼，“妈的，该死的老头！！不出我所料，那个老不死的果然瞒着我单独传授了什么绝招给你！”</p>


    “无可救药。”</p>


    挣扎消失了, 善逸眼中满是冷漠，原本他或许还对自己亲手斩断自己师兄的头颅带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但是此刻，这缕遗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p>


    “这是我为了杀你，专程磨炼出来的剑技！”</p>


    “什么！？你说这是你自己……”</p>


    这句话对于狯岳的打击仿佛比脖子被斩断更加沉重。</p>


    “这家伙是说……他自己创造出了第七式？这废物居然从只有六式的雷之呼吸中, 自创出了第七式剑技！？”</p>


    难以置信，狯岳逐渐消散的头颅上满是无法理解的表情。</p>


    “就凭他！？那个只会一之型，而且实力远在我之下的废物！？这绝对不可能！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废物刀下！？”</p>


    已经被愤怒和嫉妒冲昏头脑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善逸实力早已超越他不知多少距离，依旧沉溺于自己曾经的幻想中。</p>


    身体正在不断消散，最后的视线中，他看见了善逸回过头那冷漠无情的眼睛，然后，他的幻想破灭了。</p>


    一切仿若泡影，孤零零凄惨的结束罪恶的一生，就是他最后的归宿。</p>


    ······</p>


    “踏——”</p>


    踏步声戛然而止，长廊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p>


    炭治郎和富冈义勇额头此刻都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右手缓缓握上了腰间的刀柄，目光警惕地盯着眼前拦路的身影。</p>


    这道身影面对着他们沉默的站着，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就好像原本就一直站在这里，只是他们两人凑巧经过撞见了。</p>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猗窝座一直站在这里，他正在思考着该何去何从，而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p>


    “上弦之叁，猗窝座……”</p>


    炭治郎神色紧张的朝着一旁的富冈义勇说着，因为义勇并没有面对过这只鬼，还不知道这只鬼的强大之处。</p>


    眼前的这只鬼大概是炭治郎所能想到的除了无惨之外最强的鬼了，这是一只没有脖颈这一弱点，体术磨炼至巅峰的斗之鬼！</p>


    说实话，如果现在真的爆发战斗，那么炭治郎此刻根本想不出任何方法能够杀死眼前这只鬼。</p>


    因为在这无限城中即使是拖延到天明也没有任何用处，直到体力耗尽，就是他和义勇的死期。</p>


    可是……</p>


    让炭治郎和富冈和义勇感到疑惑的是，这只鬼身上并没有透出杀意或是战意，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望着手心发呆。</p>


    “你们……是要去那位大人那里吗？”</p>


    良久的沉默后，猗窝座终于抬起了头，问道。</p>


    “那位大人……没错！”</p>


    炭治郎很快反应过来这只鬼口中的‘那位大人’就是指的无惨。</p>


    “你是想阻拦我们吗？”</p>


    说着，两声拔刀的声音响起，两柄日轮刀出鞘，警惕的指向猗窝座的身影，随时准备战斗。</p>


    “跟我来吧。”</p>


    出乎意料的，猗窝座转身就走。</p>


    “！？？？”</p>


    炭治郎和富冈义勇拿刀的手微微颤抖。</p>


    他们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中同样的问题‘这只鬼刚才说什么？我听错了？’，当他们发现对方都听见同样的话之后，很快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p>


    没错，猗窝座是叫他们跟他走。</p>


    “什么鬼！？”炭治郎一辆懵逼。</p>


    “我怎么知道！？”</p>


    就连一向淡定的富冈义勇都绷不住了。</p>


    这是什么情况？鬼当中难道也能内讧吗？</p>


    他们并未相信猗窝座的话，也不敢就这么跟上去，万一是陷阱呢？</p>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怀疑，因为是个鬼杀队的剑士都该知道，鬼是无法背叛鬼舞辻无惨的。</p>


    一旦有背叛的想法，鬼舞辻无惨一个念头就能让它们灰飞烟灭。</p>


    “富冈先生，我们……该怎么做？”</p>


    炭治郎轻轻抬起刀示意要不要发起进攻。</p>


    但是很快就被富冈义勇拦住了。</p>


    他压下炭治郎的刀，缓缓摇头，“绕路吧。”</p>


    “明白了。”</p>


    见此，炭治郎轻轻点头赞同。</p>


    没错，不论猗窝座将后背留给他们是不是陷阱都不重要，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去围堵无惨而已，只要这只鬼不碍事，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也没必要跟一只无法杀死的鬼死磕。</p>


    很快，确认猗窝座的确不会回头追击他们以后，两人绕道朝着那道让人窒息的味道传来的方向继续前行。</p>


    “……”</p>


    猗窝座当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p>


    “果然，回不去了。”</p>


    他微微叹息，继续朝着原本的方向缓缓迈开步伐。</p>


    猗窝座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现在是鬼，还是杀人无数，上弦之叁的极恶之鬼。</p>


    这时候想要‘回头是岸’简直是痴人说梦。</p>


    “不过无所谓了，你说是吧？”</p>


    “嗯，狛治哥哥。”</p>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到猗窝座耳朵里，也许只是幻觉，但猗窝座确实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并且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柔的笑容。</p>


    他忘记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或许，这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对着某一个重要之人，才会露出的表情。</p>


    而此刻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恋雪。”</p>


    他回想起了自己变强的真正意义。</p>


    那是曾几何时在庙会的烟花下许下的诺言。</p>


    “我有狛治哥哥就行，可以和我结为夫妻吗？”</p>


    那个如雪一般纯洁无暇的美丽女孩这样问着。</p>


    “是，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一生保护你。”</p>


    他也这样坚定的回答。</p>


    可是他失约了。</p>


    “我居然忘记了自己的承诺，真是该死。”</p>


    走到长廊的尽头，墙壁挡住了猗窝座的去路。</p>


    破坏杀·罗针。</p>


    雪花般的印记在他的脚下展开，以他为核心形成领域。</p>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掌，一掌推出。</p>


    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阻挡在他面前的墙壁摧枯拉朽般崩裂。</p>


    尘埃散去后，原处已经不见他的身影。</p>


    在猗窝座不曾注意的方向，一道虚幻的身影仿佛一直都在那里。</p>


    女孩目光柔和的望着猗窝座刚才展开领域之处。</p>


    “这不是还记得吗？”</p>


    女孩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p>


    她的头顶，一枚雪花般的发饰闪烁着微光，那是与猗窝座脚下的‘罗针’同样的形状。</p>


    即使曾经失去过记忆，猗窝座的身体似乎也一直潜意识的记住了自己许下的承诺，他拼命的变强，为了守护那曾经没能守护的‘雪’。</p>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逝者已逝，没有人能扭转上百年的时空将这场悲剧改写。</p>


    不过从他们脸上同样温柔的笑容来看，前路是否‘不幸’还是未知数。</p>


    ······</p>


    “呀！伊黑先生，你看！”</p>


    前进中的甘露寺蜜璃突然停下来，惊异的指着不远处高台上端坐的身影。</p>


    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只上弦之鬼，上弦之肆·鸣女。</p>


    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清除一切阻碍他们行动的恶鬼，这些上弦之鬼挡在面前的上弦之鬼当然是首要的目标。</p>


    是的‘这些’，因为这里不止一只上弦之鬼。</p>


    “轰隆——”</p>


    似乎是鸣女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无限城的结构再次开始发生变化。</p>


    但这次并不是要将眼前的两个人类转移离开这里，因为她办不到。</p>


    如果对方是鬼，她倒是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强行转移，可对方是两个实力强大的猎鬼者，不论无限城的结构怎样变化，除非能够一瞬间将两人送到感应不到她的距离之外，否则这些木质结构的建筑是挡不住这两个人类的。</p>


    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转移目标，而是构筑战场。</p>


    逐渐的，在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惊讶的目光中，这里的空间逐渐变成了一处宽阔的道场，而尽头正是拨弄着琵琶的鸣女。</p>


    这场战斗似乎已经不可避免。</p>


    可是想要抵达鸣女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p>


    因为就在房间变化的时候，一只狰狞的恶鬼缓缓从地台下浮现出来。</p>


    这只鬼似乎是早就设置在这里的，为的就是守护无限城的核心。</p>


    这只鬼并非普通的人形，而是如同怪物一般有着狰狞的三头六臂，这更像是临时拼凑而成的产物，用头颅和手臂的数量来弥补硬实力的不足，毕竟头越多的鬼当然也就越难杀死。</p>


    虽然这只形态怪异的鬼的眼中刻着‘上弦之伍’的字样，但真的是否有上弦之伍的实力还很难说。</p>


    上弦之肆和上弦之伍？这两只鬼应该已经被他们鬼杀队讨伐了才对，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找到新人来填补空缺了吗？</p>


    不过这质量看上去……一言难尽。</p>


    甘露寺和伊黑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同样的想法。</p>


    如果善逸来到这里看见这只‘合成兽’一样的怪物大概会笑出声来，因为他那可恨的师兄居然连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怪物都不如，只能屈居上弦之六。</p>


    “无惨已经黔驴技穷了吗？我们一个一个吧？”</p>


    两人简单的交流后同时行动起来，甘露寺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鸣女，而伊黑则是冲向了那只三个头眼睛里都刻着上弦之伍字样的无名之鬼。</p>


    现在并不是争抢功劳或是逞能的时候，效率才是第一要务。</p>


    伊黑小芭内知道此刻的甘露寺实际上在破坏力方面是远远强于自己的，对付可以改变周围环境来牵制敌人的上弦之肆最适合不过了。</p>


    而他的任务，是料理这只丑陋的恶鬼。</p>


    这只鬼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强，但是好像还挺麻烦的。</p>


    因为鬼的自愈能力是极强的，这只鬼虽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既然是上弦之鬼必然就拥有着上弦级别的自愈能力。</p>


    让他有些头疼的是这只鬼有三个脑袋。</p>


    仅仅砍掉其中一个脑袋是没有作用的，因为以上弦之鬼的自愈能力一个呼吸之间就能够长出来。</p>


    也就是说，想要杀死这只鬼，必须几乎同一时间内斩断三个脑袋，还是必须得在六条胳膊的阻拦下做到才行。</p>


    “先试试看吧。”</p>


    伊黑小芭内喃喃自语。</p>


    “噌——”</p>


    弯曲的蛇形双面刃从刀鞘中缓缓划出，刀身像是淬满了蛇毒般呈现渗人的紫色。</p>


    伴随着刀鸣声响起，那只有着三头六臂的恶鬼似乎也感应到了从眼前的人类身上展露出来的杀意。</p>

 第467章 将军

    “吼——”</p>


    也许是残次品的缘故，即使有着三个脑袋它也不能像正常人类那样说话，只能不断的发出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怒视着眼前的伊黑小芭内。</p>


    “吵死了。”</p>


    伊黑小芭内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家伙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怜，但毕竟是鬼，对于鬼, 他可是深恶痛绝的。</p>


    看着已经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恶鬼，他的目标逐渐变得冰冷。</p>


    “哼。”</p>


    冷哼一声，伊黑小芭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因为是由复数的恶鬼拼凑而成的，这只鬼在体型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果两人正面相撞那么吃亏的一定是身为人类的他。</p>


    所以伊黑小芭内并不打算硬抗，说到底，他的攻击方式原本就不是用来正面对拼的。</p>


    这一刀是迅速, 锋利, 且诡异的。</p>


    像是潜行的毒蛇一般，伊黑小芭内移动的时候无声无息。</p>


    蛇之呼吸·二之型·狭头之毒牙。</p>


    他的身影在即将与恶鬼相撞的瞬间急转，然后诡异的消失了。</p>


    正打算扑上去撕碎眼前人类的恶鬼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它似乎想要寻找消失的人类，但冲刺中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失去目标后，整个身体依旧猛的前扑，撞碎了墙壁也没能停下来。</p>


    而那道消失的身影诡异的贴在它的背后，刀光闪烁，潜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p>


    伊黑小芭内一刀斩下，紫色的刀身切过，血光炸现。</p>


    恶鬼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然后猛地扑到在地，一颗头颅在飞溅的血液中逐渐消散。</p>


    “啧——”</p>


    但他似乎并不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斩击。</p>


    因为没能将三个头颅一起切下来。</p>


    这只鬼本能的在关键时刻用它那几条狰狞扭曲的手臂护住了所有头颅, 他这一刀只斩断了两条手臂和一颗头。</p>


    而这只算是无用的进攻, 因为几个呼吸之间，那只鬼还未完全起身, 手臂和被斩断的头颅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p>


    “真是麻烦。”</p>


    伊黑小芭内厌恶的抱怨着。</p>


    他原本不想对付这样的货色就使用全力的, 但现在看来不认真一点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p>


    “呼——”</p>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隐约的伊黑小芭内左手臂上开始浮现紫色的蛇形纹路，一直蔓延到被面罩覆盖的左脸才停止。</p>


    伴随着‘斑纹’的开启，他的体温开始急速上升，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p>


    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涌现的力量，当力量抵达了某个临界点，他逐渐的触碰到了至高领域的门槛。</p>


    这是拼尽全力、经受痛苦之后才能达到的至高领域——通透世界。</p>


    通过集中并关闭多余的感官，在此刻伊黑小芭内的眼中，这只拼凑而成的恶鬼的身体像是被放在解剖台上切开的尸体一般透明可见。</p>


    因为感知的加速，这只鬼此刻在他的眼中真的就像是一具尸体，一动不动。</p>


    他再次抬起日轮刀，缓缓上前。</p>


    恶鬼挣扎着想要再次用手臂护住脖子，但是这次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p>


    六条手臂肌肉的收缩在伊黑小芭内眼中清晰可见，他甚至能够预见这些手臂的行动轨迹。</p>


    然后只要将刀刃轻轻放到这些轨迹上就足够了。</p>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庖丁解牛一般，这只拼凑而成的恶鬼回到了他原本的模样，手臂，头颅被无情的一一卸下，在绝望的嘶吼中化作尘埃。<.</p>


    另一边。</p>


    “吸——”</p>


    甘露寺呼吸变得沉重，身体下沉。</p>


    下一瞬，地板崩裂开来，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狂风的呼啸掀起大片碎裂的地板，但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掩盖了其他所有细碎的声音，这是力量加持下爆发出来的狂暴速度造成的破坏。</p>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像是一台人形高达一般朝着鸣女的方向径直突进，而她突进的轨迹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她！</p>


    手中特质的日轮刀仿佛感受到了这爆炸的力量，柔韧的刀身在狂风中摇曳，发出刺耳的争鸣声，狭长的刀身在少女的突进中不断延伸，如同缎带一般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轨迹。</p>


    鸣女刻着数字的巨大独眼周围蔓延出无数经脉，那是她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类那极致迅速的动作所致。</p>


    “咔——咔—咔—咔咔咔……”</p>


    无数道清脆的撞击声在鸣女与甘露寺蜜璃之间响起。</p>


    突兀的，一道道层层叠叠的木门在两人之间不断关闭，形成数道缓冲用的木垫，鸣女似乎似乎想用这些弱不禁风的木门来抵挡这头‘凶兽’猛烈的冲撞。</p>


    但是很显然，这是行不通的。</p>


    此刻的甘露寺已经无人能挡，伴随着力量的灌注，她身上原本就异于常人的肌肉微微隆起，这看上去有些难看，但急速下没人能看清她的模样，而且她早已不在乎这些东西了。</p>


    鬼杀队就是她寻找到的归宿，而斩鬼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p>


    异于常人的身体就是‘证明’！她不会再迷茫，而是为自己感到无比骄傲。</p>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因为力量的解放发出欢愉的声音，甘露寺脸上的神色越发坚定。</p>


    恋之呼吸·六之型·猫足恋风。</p>


    甘露寺柔韧的身躯开始回转，同样柔韧的刀刃也伴随着她的身躯扭转着进行回旋的斩击。</p>


    高速回转的斩击之下，眼前这些脆弱的木门形同虚设。</p>


    此时在鸣女的眼中，只看见了四处飞散的木屑，死亡正在不断靠近，也许是濒死的缘故，她视线内的东西变得缓慢了。</p>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判断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硬接这个人类这一刀，否则必死无疑！</p>


    “啪——”</p>


    琵琶琴弦绷断了。</p>


    刺耳的声音在鸣女周围爆开。</p>


    她此生从未如此的拼尽全力催动过自己的血鬼术！</p>


    无限城的结构瞬间剧烈的变化，周围交叠的房间猛地朝着中间砸落，房间与房间撞击在一起，木屑横飞。</p>


    木质的结构不断挤压，压缩，堆叠。</p>


    在高压下，鸣女与甘露寺之间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p>


    这已经是鸣女最强的防御了。</p>


    但让她绝望的是，这道城墙被突袭而来的人类一脚踹开了。</p>


    恍惚间，她看见了绽开的鲜血，似乎是这个人类强行突破防御留下的。</p>


    但她也仅仅只看见这些还未来得及坠落的血液。</p>


    至于这个人类的身影……没有，连影子都没看见。</p>


    “噗——”</p>


    鲜血四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逐渐反应过来的鸣女低头看去，她看见了那是属于自己的鲜血。</p>


    下一刻，高速的冲击让她的世界开始旋转，最后重重的砸落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上。</p>


    “咔——”</p>


    尖锐又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p>


    伴随着鸣女身躯开始消散，运作中的整个无限城戛然而止，并且似乎有着要崩溃的迹象。</p>


    感受着无限城的颤动，正在赶路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p>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p>


    悲鸣屿行冥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p>


    很快，这种预感灵验了。</p>


    “嘎——”</p>


    鎹鸦急促的鸣叫声在无限城各个角落响起，“撤离，撤离！”</p>


    它们惊叫着呼喊着进入无限城中的剑士们撤离。</p>


    无限城是活动的，它的结构并不稳固，之所以能稳定运行是因为有着鸣女的血鬼术维持着的，一旦失去鸣女的支撑，自然也就开始崩溃了。</p>


    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似乎犯下大错了，因为她不小心砍了这座无限城的核心，让城池崩溃了。</p>


    “怎么办！怎么办！？”</p>


    “先走！”</p>


    伊黑小芭内拉上甘露寺蜜璃的手就开始狂奔。</p>


    先走可不是后悔的时候，不论这只鬼是什么，只要挡在他们面前都是必须杀死的。</p>


    再说了无限城崩溃也就崩溃了，反正轩浩先生已经在追击无惨了，以那只胆小鬼的性格绝对会想尽办法逃离这里，所以此刻的无限城本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会动的无限城反而会形成阻碍，现在崩溃了正好！</p>


    这样的话，他们只需要找到出路逃出生天就可以了，至于这些该死的恶鬼？就让它们永远被埋葬在这里吧！</p>


    “漱——”</p>


    墨迹在纸上挥洒，一道道线条在产屋敷耀哉笔下逐渐浮现，一副看似结构复杂的地图在纸上跃然可见。</p>


    此刻产屋敷耀哉的额头贴着愈史郎血鬼术加持的符纸，他的视线正与飞入无限城的无数只鎹鸦相连。</p>


    而笔下这副地图，自然也是无限城的地图。</p>


    城池此刻停止了变化，出路只有唯一的一条。</p>


    产屋敷耀哉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p>


    因为……他看见那条路了！</p>


    “漱——”</p>


    又是凌厉的一笔，笔锋如剑锋般锋利，贯穿整张地图指向一个方向，仿佛能够取人首级。</p>


    “将军了，无惨。”</p>


    “嘎——嘎——”</p>


    鎹鸦在无限城中带领着众人。</p>


    “请走这边，出口就在前方不远！”</p>


    某一只鎹鸦身后，老人不紧不慢的走着。</p>


    轩浩并不着急，因为他在等一个消息。</p>


    而产屋敷这边也不着急，他在等消息送到。</p>


    放下手中的笔墨，缓缓起身，产屋敷转身来到原本祢豆子沉睡的床榻前。</p>


    此刻这里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守护在一旁的麟泷左近次也不见了。</p>


    只剩下床榻旁一局未完成的棋局，似乎是等待中的两人解闷用的，说起来这棋似乎也是那位先生教导他的。</p>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p>


    这场延续千年之久的人鬼之战，总算是要在今晚落下帷幕。</p>


    产屋敷耀哉甚至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活着亲眼见证这一刻的到来，一时间激动的情绪难以言喻。</p>


    良久后，他轻轻一笑，抬起手。</p>


    手中所握的是一枚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棋子，他一直握着，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p>


    “嗒——”</p>


    沾满汗水的最后一颗棋子终于落下。</p>


    那是‘帅’，而它的剑锋所指，是那被万军所困孤身一人的‘将’。</p>


    无惨正在朝着无限城外面的世界逃窜，而他们也已经找到了那条唯一的出路，接下来，就是围猎的时刻了。</p>


    “毫无疑问，是我们赢了。”</p>


    ······</p>


    无限城停止了变化后，在鎹鸦的引导下除了轩浩以外的众人终于汇合了。</p>


    他们正打算撤离，却被拦住了。</p>


    拦截他们去路的鬼只有一只。</p>


    可是这仅仅一只鬼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p>


    “猎鬼者……终于来了吗？”</p>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只仅次于无惨的恶鬼——上弦之壹·黑死牟。</p>


    在鬼杀队有限的情报中，这是唯一一只自从登上了上壹之位就从未变动过的鬼，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强。</p>


    因为这只鬼是鬼杀队的传说之一，继国缘一的亲生哥哥。</p>


    无论是作为鬼，还是作为剑士几乎都已经登峰造极，与其余的所有上弦之鬼的实力都存在着如同天堑的差别。</p>


    此刻黑死牟正静静的环视着所有赶到这里的鬼杀队剑士们。</p>


    他一人便堵住了这条唯一的去路，将所有人拦在身前。</p>


    无限城正在逐渐奔溃，但他似乎并不焦急。</p>


    “那个男人呢？”</p>


    比起崩溃的无限城，黑死牟似乎跟对某个人感兴趣。</p>


    可是他并没有从这众多的人类当中看见想找的人。</p>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鬼杀队进入无限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除了追逐着无惨的轩浩。</p>


    很显然黑死牟想找的就是轩浩，不过不凑巧的是，轩浩早在无限城还未崩溃依旧在变化的时候就已经绕过他追无惨去了。</p>


    毕竟他对除了无惨之外的鬼都不感兴趣。</p>


    “也罢……”</p>


    寻找无果后，黑死牟缓缓握住了自己的刀柄，“先清理掉一些碍事的人也好。”</p>


    顿时，本就强大的压迫感越发恐怖，所有人握住刀柄的手心中都冒出冷汗，一时间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p>


    “上弦之壹……黑死牟。”</p>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和炼狱杏寿郎吞了吞口水。</p>


    这里的所有人中大概就他们几个对这只鬼最为了解了。</p>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只鬼是唯一一只接下轩浩一刀还没死的鬼，虽然那一刀或许并没有杀意，但他们当中又有谁能够像这只鬼一样接下呢？</p>

 第468章 风云

    答案是——没有！</p>


    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虽然无论是炭治郎等人还是鬼杀队的柱们都经历过‘惨无人道’的训练。</p>


    但让他们感到无比羞愧的是……即使到最后，他们没能有能力在那位先生手下走出一招。</p>


    毕竟哪怕是那位先生随手一招，也都足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当场失去战斗能力。</p>


    而眼前的上弦之壹曾经做到过，虽然是靠着鬼的特殊体质才勉强接下，但这已经足以判断这只鬼的实力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人之上了。</p>


    不过具体强多少？没有人知道。</p>


    战斗的结果总是要打过才会知道的。</p>


    众人屏息着注意着黑死牟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进入战斗。</p>


    这就是上弦之壹, 跟其他的上弦之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站在那里，看上去就稳如泰山不怒自威。</p>


    所有人都十分的警惕，但是他们没有理由退后，因为不管怎么看这场战斗占据优势的都是鬼杀队一方。</p>


    “嗯？”</p>


    就在众人警惕的时候，黑死牟貌似又在他们之中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p>


    “你叫……什么名字？”</p>


    他的目光望向了众人之中年龄最小的时透无一郎。</p>


    “时透……无一郎。”</p>


    诡异的是时透无一郎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黑死牟的问题。</p>


    少年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挣扎, 但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压迫着他不得不回答。</p>


    “原来如此, ‘继国’之名以及失传了吗？”</p>


    黑死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抬起头凝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p>


    “没办法……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的光阴了……”</p>


    “……”</p>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p>


    ‘继国’之名，那是让鬼杀队剑士们都尊敬的名讳，这样的名讳失传的确很让人遗憾，但早已背叛人类的黑死牟真的还有资格为此感到遗憾吗？</p>


    “别再侮辱这个名字了，混蛋。”</p>


    时透无一郎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愤怒。</p>


    虽然他并不姓继国，也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看见眼前这只鬼的作态他就感到愤怒。</p>


    “看样子……你们似乎知道我的身份？”</p>


    黑死牟平静的问着。</p>


    “当然知道。”</p>


    “也对，毕竟那个男人也同样还活着。”</p>


    黑死牟轻轻点头。</p>


    虽然不知道那个叫‘轩浩’的人类是怎么凭借人类之躯存活到今天的，但是既然这个人类还存在，那么这些鬼杀队的剑士们知道那段历史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p>


    “继国岩胜，那是我身为人类时候的名字，说起来还真是久违的名字啊……”</p>


    黑死牟看着眼前的人类们发出感慨。</p>


    数百年的岁月早已经将一切都改变，他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身上流淌着继国一脉的血液，但‘继国’之名终究已经成为过往。</p>


    “缘一……”</p>


    他感慨着时间的无情, 此刻的他变得很强大，强大到克服了除了太阳之外所有身为鬼的弱点。究竟有多强？他没有试过，但如果真正打起来光凭实力的话，他有信心连无惨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p>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回不到过去了, 再也无法战胜缘一，不过……</p>


    “如果我战胜了更强的人，是否证明我赢了呢？”</p>


    黑死牟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p>


    他准备清理掉这里的所有人，然后再次挑战那个看似不可战胜的存在。</p>


    一刹那间，整个空间里的气氛变了，杀机顿时笼罩了所有人。</p>


    “噌——”</p>


    那柄已经严重锈蚀变形的佩刀缓缓被黑死牟拔出，锐利刺耳的声音让每一个人心头一颤。</p>


    “来了！”</p>


    所有人都紧握着早已出鞘的日轮刀，面色紧张。</p>


    眼前之鬼大概是他们遇见的最强之鬼，而这只鬼很可能也已经克服了脖颈的弱点。</p>


    这将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消耗战，而无限城正在逐渐崩溃，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p>


    “该怎么办呢？”</p>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样的疑问。</p>


    如果想要撤离，那么就必须有人留下来拖住黑死牟，而这就意味着牺牲。</p>


    “可恶，明明都到了最后时刻了，为什么还要来挡道啊！”</p>


    虽然牺牲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但此刻的情况总是会让他们感到很不甘，胜利明明就在眼前了。</p>


    “你们……看上去很焦急。”</p>


    拔出刀，黑死牟不紧不慢地说着。</p>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你们都会死在这里。”</p>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p>


    “散开！！！”</p>


    就在其他人诧异于黑死牟的速度的时候，悲鸣屿行冥大声地指挥道。</p>


    他的双目早已失明，因此根本不需要用视力来判断对方的行动，而在这样远超出人类视力范围内的高速面前，声音有时候更加有用。</p>


    从一开始，他就集中所有精神提防着黑死牟的进攻。</p>


    “不错的判断。”</p>


    黑死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悲鸣屿行冥跟前。</p>


    他面无表情的赞叹着悲鸣屿行冥的判断，让所有人都散开的确能够避免被他一举击破的风险。</p>


    但是……</p>


    “你能挡下我的攻击吗？”</p>


    布满眼球和血肉的狰狞长刀猛的挥下，强大的力量加持下，仅仅是挥刀的气势就足以让普通剑士放弃挣扎。</p>


    但面对如此剑势的悲鸣屿行冥并没有半分动摇。</p>


    他紧握着链锤的手臂肌肉隆起，面目狰狞。</p>


    “别小看人类了，恶鬼！人类任由恶鬼蹂躏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该颤栗的是你们！”</p>


    “嗡——”</p>


    金属交接的争鸣声在每一个人耳畔回想，波动自悲鸣屿行冥和黑死牟身上扩散出去，掀起无数尘埃。</p>


    “原来如此。”</p>


    黑死牟沉吟地望着眼前身材壮硕的人类。</p>


    这个人类轻易的用武器抵挡住了他的攻击，虽然他并未使用全力，但眼前之人也同样分毫不退。</p>


    逐渐的这个人类的身体在黑死牟的目光下变得透明。</p>


    “真是厉害，已经千锤百炼甚至超越人类极限的完美肉体……”</p>


    他顺便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类，同样如此，虽然这些人类之间依旧存在着些许差距，但是也都同样经历了千锤百炼。</p>


    每一个人都很强大，不屈的气势，骇人的体魄，原本除了缘一和轩浩，数百年前所未见，没想到今晚也突然间出现这么多。</p>


    “这就是……你们的底气吗？”</p>


    黑死牟的语气终于变得认真起来，“看样子如果不以全力应战……便太过无礼了……”</p>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p>


    不知何时，黑死牟手中的刀刃已经回刀刀鞘中。</p>


    而几乎同时，无数道月弧般锋利的刀光从他身上朝着四面八方斩出，范围之大几乎覆盖了这里的所有人。</p>


    “防御！”</p>


    距离最近的悲鸣屿行冥喝道。</p>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施展剑技抵挡，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并没有人在这样的群体攻击下受到伤害。</p>


    可是，当众人挡下黑死牟的剑技后才发现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p>


    黑死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消失在他们视线中。</p>


    “中间！”</p>


    善逸和宇髓天元同时吼着。</p>


    黑死牟计算着所有剑士的位置，分散的剑士们形成包围之势，而他将计就计来到了最中央的位置。</p>


    想要包围某一个人，首要的条件是，你们得先比对方强。</p>


    而此刻这样的条件很明显并不成立。</p>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面对已经克服脖颈弱点并且一上来就打算全力以赴的黑死牟，他们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斩杀，不论进攻与防守，都只是徒增伤亡罢了。</p>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有人畏惧。</p>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p>


    时透无一郎毫不犹豫的开启了斑纹，伴随着手中用力，日轮刀也变成了红色。</p>


    面对像黑死牟这样的敌人，没有人敢大意。</p>


    “从未见过的呼吸法，这是你自创的剑技吗？”</p>


    黑死牟看着率先冲过来的时透无一郎不为所动，甚至连腰间的鬼之刃都没有再次拔出。</p>


    时透无一郎的速度忽快忽慢，以一种特殊的节奏不断靠近，试图用这样的剑技扰乱黑死牟的视听。</p>


    然而效果似乎并不明显。</p>


    “很棒的剑技，如果我们实力相当，或许你能够伤到我。”</p>


    淡漠的回应萦绕在时透无一郎身边，他的这一刀扑空了，黑死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消失无踪。</p>


    “小心！”</p>


    话音响起的同时，另一道身影闪现在时透无一郎身后。</p>


    “噗——”</p>


    鲜血四溅。</p>


    挡在他身后的不死川玄弥瞬间被懒腰斩成两段。</p>


    拿出真本事的黑死牟轻松的躲开了无一郎的斩击并且绕到了他的背后，如果不是玄弥即使挡下这一刀，受伤的就会是他。</p>


    “没有死？”</p>


    黑死牟冷漠的看着被斩成两段生命气息也并没有流逝的玄弥，比起自己的斩击被挡下，他更加惊讶于眼前这个人类顽强的生命力。</p>


    “你就是那个噬鬼者吗？”</p>


    说着，他再次抬起刀刃。</p>


    “你这家伙！”</p>


    不死川实弥还有反应过来的时透无一郎看见这一幕，脸上青筋暴起。</p>


    风之呼吸·四之型·升天沙尘岚。</p>


    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p>


    从前后两个方向呼吸而来的连续斩击瞬间将黑死牟笼罩其中。</p>


    风狂风带动着云霞高速流动，让深陷剑技当中的黑死牟像是身处于万米高空的对流层中，一时间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p>


    云层中雷光隐现，被斩断的少年消失无踪。</p>


    而黑死牟也不得不改变手中鬼之刃的轨迹迎向两人狂暴的斩击。</p>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p>


    狂风卷动的云层突然间变暗了，站在风与霞之中的黑死牟回转着身体，并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拔刀，但是周身却产生了巨大的旋涡状风刃，撕裂了搅动的风云。</p>


    两人合力的斩击瞬间被撕裂，风云散尽后，显现的是震人心魄的圆月。</p>


    “可恶——”</p>


    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实弥咂嘴，有些不甘的退开。</p>


    虽然想直接砍断这只鬼的脖子，但是看样子即使他们两人联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p>


    不过这一击目的也算是达到了。</p>


    一旁桑岛慈悟郎和玄弥身影显现，趁着二人限制住黑死牟的行动，桑岛慈悟郎从刀下将玄弥被斩断的身体救了出来。</p>


    “唉……还好我一直盯着这孩子，差点出事儿……哦不对，好像已经出事了……”</p>


    桑岛慈悟郎微微叹息，“还是老了啊……”</p>


    “爷爷你怎么在这？”善逸诧异地问着。</p>


    “先别管这些，这还有救吗？”桑岛慈悟郎一拍善逸的脑袋，指着被拦腰斩断的玄弥。</p>


    “血！给我鬼血！”玄弥挣扎着伸出手。</p>


    “我这里有！”</p>


    炭治郎赶忙掏出自己曾经收集那些鬼的血液。</p>


    还好他身上还留有没有来得及交给珠世小姐的血液，否则这里就黑死牟一只鬼，根本没有能够供玄弥吞噬的鬼的血肉。</p>


    “一起上，拧断他的脖子！”</p>


    或许是因为弟弟被砍了的缘故，不死川实弥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再次扑上去。</p>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p>


    狂暴的斩击带起狂风朝着黑死牟呼啸而去，他本以为黑死牟不会躲开，但对方的战斗方式似乎跟其他的鬼有着很大的区别。</p>


    黑死牟并没有像其他的鬼一样利用身体能够恢复的优势硬接而是选择的闪避。</p>


    他的战斗方式与其说是鬼，更像是剑士。</p>


    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p>


    一只拥有着作弊一般体质的强大恶鬼本就已经很麻烦了，再加上对方如果拥有鬼杀队剑士们所掌握的一切呢？</p>


    黑死牟原本就是立于鬼杀队顶点的剑士之一，他掌握着仅次于‘日之呼吸’的呼吸法‘月之呼吸’，而此刻又变成鬼磨炼了数百年的岁月。</p>


    这样的怪物，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麻烦。</p>


    但是愤怒的实弥哪里会管这么多？</p>


    “去死，去死，去死！”</p>


    狂暴的斩击不断的落下。</p>


    无数月弧形的斩击与凌厉的狂风交错。</p>


    凭借着无数次战斗磨练出来的直觉，不死川实弥几乎躲过了黑死牟所有的攻击。</p>

 第469章 人与鬼之间

    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两人之间的战斗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其余的人想要上前帮忙居然都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插手。</p>


    “唔……真是令人畅快的战斗。”</p>


    黑死牟一边招架着不死川实弥狂暴的斩击，一边感慨着。</p>


    看形式他似乎正被压制。</p>


    “不过人类，这样的高强度进攻，你又能坚持多久呢？”</p>


    “可恶啊！！！！！！”</p>


    不死川实弥眼睛里布满血丝，咬着牙疯狂的进攻。</p>


    一刀接着一刀不断落下, 可越是进攻他就越发感到心惊。</p>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松懈，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p>


    因为眼前之鬼很显然还有余力，一旦松懈就将会迎来对方潮水一般的反击！</p>


    对方是鬼，而他是人类，只要刀路稍有偏差，一刀没有接下他就会当场毙命。</p>


    “噌——”</p>


    终于，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响起。</p>


    不死川实弥的刀被弹开了。</p>


    他想要再次用力将被弹开的刀刃拉回原来的轨迹, 可是却发现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知觉，这是连续不断的对拼导致的麻木。</p>


    也是人类才会感受到的麻木。</p>


    月之呼吸·六之型·常夜孤月·无间。</p>


    黑死牟依旧平静的挥舞着鬼之刃发出凌厉的斩击, 人类的限制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作用。</p>


    一时间，僵局被打破了。</p>


    被弹开的不死川实弥身体失去平衡，根本没有办法挡下这凌厉的一击。</p>


    而就在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在一旁寻找着机会的其他人总算是找到了插手的时机。</p>


    “换人！”</p>


    宇髓天元怒吼着冲上去为不死川实弥挡下致命的斩击。</p>


    不只是他，其余的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交替。</p>


    因为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这场战斗的局限性。</p>


    眼前的恶鬼并非单纯的恶鬼，更是一位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剑士。</p>


    并非他们不想围攻，而是对方时刻戒备着周围的其他人，战斗的时候不断带领着对手高速移动，毫无可乘之机。</p>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车轮战，先被消耗殆尽的也将是他们人类这一方。</p>


    “不行……”</p>


    悲鸣屿行冥沉声道。</p>


    很显然，他也看出来了此刻的情况。</p>


    像这样高速高强度的战斗，要围攻显然是不现实的, 以对方的手段只要对方想要, 就完全有能力创造出一直一对一的局面, 毕竟对方的单体实力要强于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p>


    他们如果想要斩断对方的脖子，首先要做的就是限制对方的行动，而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p>


    再加上……</p>


    轰——</p>


    整座无限城依旧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谁也不知道这座城池还能坚持多久。</p>


    “所有人，撤离！”</p>


    作为这里所有人之中最强且年龄最大的人，岩柱悲鸣屿行冥充当着主心骨的作用。</p>


    经过刚才与黑死牟的对拼，他深知眼前之鬼远远不止此刻表现出来的强大。</p>


    如果继续缠斗下去，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p>


    所以他立刻就下令撤离。</p>


    至于有谁留下拖延……还用说吗？</p>


    “轰——”</p>


    地板在沉重的踩踏下瞬间塌陷，悲鸣屿行冥在下令的同时变扑向了中央再次准备抬起刀刃的黑死牟。</p>


    “悲鸣屿先生！”</p>


    炭治郎有些担忧的喊着。</p>


    但是悲鸣屿行冥根本没有理会，他朝着黑死牟的背后冲刺，似乎想要尝试着和宇髓天元形成包夹之势。</p>


    可结果是早有预料的。</p>


    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黑死牟根本不在恋战，瞬间提速躲开了两人的包夹，以他的速度如果想要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拦得住。</p>


    “真是让人不爽。”</p>


    玄弥扒开自己哥哥的手，目光坚决。</p>


    是的，他唯一能想到并且能够行得通的方法，就是由身为噬鬼者的他留下。</p>


    其他的人都是凡人之躯，无论是谁上前想要阻止黑死牟都会受伤甚至死亡，而他不同。</p>


    炭治郎给他的鬼血都不是一般的鬼血，其中甚至有上弦之鬼的血液！</p>


    他想如果利用这些血液鬼化过后，哪怕不是黑死牟的对手，他也能够死皮赖脸的扑上去缠住对方。</p>


    拼命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了，毕竟他就是这样战斗至今的！</p>


    “放屁！”</p>


    实弥一拳重重锤在玄弥的腹部。</p>


    强烈的疼痛感让玄弥无法直起腰版。</p>


    “就凭你这样？”</p>


    说着，实弥一把提起抱着肚子的玄弥扔到炭治郎身上。</p>


    “小子，带着他赶紧滚，剩下的交给我们。”</p>


    “可是……”</p>


    “没有可是！”</p>


    实弥面色阴沉，那满是伤疤的脸看上去异常凶狠，让想说什么的炭治郎吞了吞口水。</p>


    “所有人都给我滚，这里交给我和悲鸣屿先生。”</p>


    说着，他提起刀冲上去与悲鸣屿行冥并肩作战。</p>


    要论实力，他大概是所有柱当中仅次于悲鸣行冥的，两人合力的话应该能够暂时压制住眼前这只鬼。</p>


    果然，在不死川实弥加入战局后，黑死牟同时面对两位不顾自己受伤的‘柱’的拼命压制暂时落入了下风。</p>


    但是任由谁都能看出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p>


    “走！”</p>


    宇髓天元面色阴沉的望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p>


    “再不走的话，真的要来不及了。”</p>


    “可是……”甘露寺蜜璃有些犹豫。</p>


    “没有可是，这是伤亡最小的方案。”</p>


    “可恶啊！”</p>


    伊之助抓耳挠腮，但是毫无办法。</p>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即使足够强大，也会面临处理不了的困境，就像现在一样。</p>


    虽然他们加起来能够战胜黑死牟，但那又如何呢？面对着几乎毫无弱点的恶鬼，他们依旧无能为力。</p>


    轰——</p>


    就在众人纠结着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背后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巨响。</p>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远处疾驰而来，掀起了浓浓的烟尘。</p>


    烟雾散去后，一道满身深蓝色刺青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眼中。</p>


    那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环视着众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来的战意让人感到窒息，桃红色的短发随风飞扬。</p>


    “又来！？”</p>


    伊之助快要抓狂了，眼前这个麻烦都还没有解决掉，身后又来一个麻烦。</p>


    上弦之叁·猗窝座。</p>


    又是一只实力强大的鬼，而且在他们的情报中已经很明确的知道了这只鬼即使被斩断脖子也不会死！</p>


    “这怎么玩儿？”</p>


    众人表情凝重，警惕的盯着突如其来的身影。</p>


    就连正在交战的黑死牟和悲鸣屿行冥都暂时停下了动作。</p>


    “猗窝座……”</p>


    看见来人的身影，黑死牟头一次皱起了眉头。</p>


    “你果然还活着，为何现在才来？”</p>


    无限城已经开始崩塌，这些人类又全部来到自己面前，黑死牟本来以为除了自己以外守在无限城中的其余上弦之鬼都已经被击败。</p>


    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猗窝座迟迟没有现身。其余的鬼被击败就等于死亡，可猗窝座不同，猗窝座早已突破了那道界限，如今的实力在上弦之鬼当中仅次于自己。</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突破这道界限之后，猗窝座的表现就开始变得很奇怪，既没有像童磨发起‘换位血战’也没有像是曾经那样疯狂的锻炼想要变得更强，而是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p>


    而现在猗窝座的出现让他更加不解。</p>


    他不明白，同为鬼，为何此刻猗窝座会对自己表露出战意。</p>


    虽然他们之间的确不和，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吧？</p>


    “猗窝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p>


    “这里看上去挺热闹的嘛……”</p>


    猗窝座没有回答黑死牟的问题，而是微笑着环视一周。</p>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朝着他质问的黑死牟身上。</p>


    让众人感到无比疑惑的是……</p>


    这只鬼身上并没有杀意，甚至在刚才视线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能感受到半点恶意。</p>


    “这个家伙……想干嘛？”</p>


    伊之助挠了挠头。</p>


    刚才他太过紧张，并没有发现这只鬼身上的异样，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并且朝着身边的炭治郎和善逸确认道。</p>


    “没有恶意的声音。”</p>


    善逸也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p>


    “我……闻到了很温柔的味道。”</p>


    炭治郎也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p>


    可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三人都没能从此刻的猗窝座身上感受到半点恶意。</p>


    有的只是纯粹的战意，而那战意并非针对他们的！</p>


    “人类。”</p>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疑惑，猗窝座轻笑着缓步上前，来到黑死牟的对立面，头也不回。</p>


    “有人要我……救你们一命。”</p>


    说着，他摆出了战斗的姿态。</p>


    澎湃的斗气朝着面前的黑死牟汹涌而去，光明磊落，似乎在朝着对方发起挑衅。</p>


    他的身前是同样身为鬼的黑死牟，而背后则是原本的死敌猎鬼者们。</p>


    这副画面看上去无比荒诞。</p>


    此刻的猗窝座站在人类与鬼的夹缝中。</p>


    他将与鬼为敌，但身为鬼的他永远也不可能与人类成为朋友。</p>


    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不管是人是鬼，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p>


    破坏杀·罗针。</p>


    雪花的印记在他脚下浮现，这才是他的信仰。</p>


    “救……我们？”</p>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场的众人没有傻子。</p>


    他们都明白了猗窝座话里的意思，只是依旧无法理解。</p>


    之前还见面就你死我活的鬼，此刻却要救他们？还是上弦之鬼！这什么情况？‘有人’要猗窝座就他们？这个人又是谁？</p>

 第470章 包围

    找不到答案，此刻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信’与‘不信’的选择。</p>


    “能信吗？”</p>


    众人面面相觑。</p>


    “走吧。”</p>


    炼狱杏寿郎沉默一阵后，说道。</p>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也轻轻点头。</p>


    对于眼前这只此刻完全将后背对着他们的上弦之鬼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p>


    这是一只‘斗之鬼’，虽然是鬼，但很纯粹。</p>


    他们不知道这只鬼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信一个将背后交给他们的‘战士’。</p>


    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直到他们安全离开黑死牟都一直站在原地, 并没有加以阻拦。</p>


    实际上并非黑死牟不想阻拦，而是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猗窝座身上。</p>


    此刻，伴随着‘罗针’的展开，猗窝座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力量已经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p>


    这样的力量甚至让黑死牟感到了威胁。</p>


    他已经没有余力去阻止这些无所谓的人类了，因为不论怎么看，眼前的猗窝座都是认真的想要杀死他。</p>


    “所以……你是背叛了吗？猗窝座。”</p>


    “背叛？何谈？”</p>


    猗窝座抬起拳头，“我可是早就说过，会亲手杀掉你。”</p>


    “哼。”</p>


    听着猗窝座的狡辩, 黑死牟不屑的冷哼一声。</p>


    他的目光不在理会猗窝座，而是望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空无一人。</p>


    “旁边的那位，到现在还不愿意现身吗？”</p>


    “啧。”</p>


    不爽的咂嘴声从空处传来。</p>


    一道诡异的符文飘落在地，愈史郎的身影逐渐浮现。</p>


    “还以为不用我动手了呢。”</p>


    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藏在这里。</p>


    珠世小姐让他跟随鬼杀队的众人潜入无限城中，在必要时刻保护这些人类的安全。</p>


    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是因为还没有到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至于这些人类受伤？管他屁事。他的心中只有珠世小姐一个人罢了，要不是珠世小姐的命令，他才懒得跟上来多管闲事呢。</p>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p>


    “喂，那边的鬼，联手？”</p>


    愈史郎面无表情的朝着猗窝座问道。</p>


    “……”</p>


    猗窝座并没有回答,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啧。”</p>


    愈史郎不爽的望着朝着黑死牟冲过去的背影。</p>


    “什么态度嘛, 帮你还不乐意？”</p>


    好吧, 其实他承认是感觉自己一个人打不过才想叫上猗窝座的，不过猗窝座似乎并不怎么领情。</p>


    伴随着猗窝座开始进攻, 黑死牟的身影也动了起来。</p>


    刹那间，逐渐崩塌的无限城中，两道身影猛烈的撞击在一起。</p>


    ······</p>


    “你果然很强啊！黑死牟！”</p>


    猗窝座兴奋的呐喊着。</p>


    他本以为召回自我的自己已经比之前强大许多，应该能与黑死牟势均力敌，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太低估眼前这个家伙了。</p>


    对方的攻击连绵不绝，每一刀的力量都足以让普通人类感到绝望。</p>


    快，准，狠，凌厉的刀让猗窝座没有丝毫闪避的机会，只能正面硬抗着狂风骤雨一般的斩击。</p>


    他现在面对着跟鬼杀队剑士们同样的处境，但也有唯一的不同——他是鬼。</p>


    “哈哈哈哈哈哈——”</p>


    鲜血四溅，拳头在一次一次的斩击中被切开，又瞬息间复原，猗窝座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狂笑着挥拳。</p>


    “抱歉啊，黑死牟，今天我绝对不会输的！”</p>


    挥舞的双拳带起无数残影，无尽的拳头从四面八方朝着黑死牟压制而来。</p>


    猗窝座是鬼，不会因为身体被斩断就死亡，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防御，有的只是不顾一切的进攻。</p>


    是的，不顾一切！</p>


    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那狰狞的鬼之刃上，拳头相比于刀剑的区别在于攻击路径更短，速度更快，这对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劣势，但对于此刻的猗窝座来说却不见得。</p>


    这是一场没有分不出生死的战斗，双方都不会因为受伤而死亡。</p>


    黑死牟那剑士一般的作战方式面对会受伤流血的人类确实会有优势，但面对同样不需要防御并且实力强大的鬼就显得有些多余了。</p>


    “咔——”</p>


    猗窝座疯狂地抡动着拳头，拳头从侧面砸向黑死牟的刀刃发出如同打铁一般的争鸣声。</p>


    终于一道清脆的折断声响起，他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p>


    “机会来了！”</p>


    黑死牟的动作因为鬼之刃的折断有了那么一丝的停滞。虽然转眼之间鬼之刃就又疯狂生长恢复如初，但这一瞬间的破绽被猗窝座抓住了。</p>


    “啊啊啊啊——”</p>


    伴随着咆哮声，猗窝座挥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借着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他彻底压制住了黑死牟。</p>


    骨裂声不断响起，拳头一次又一次碎裂，但依旧不妨碍他疯狂的攻势，带着血的拳头不断的砸下，把黑死牟逼得不得不后退。</p>


    “别太……嚣张了！”</p>


    一直被逼退到废墟边缘，再也退无可退，黑死牟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怒容，看样子是被猗窝座打出了真火。</p>


    “噌——”</p>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从黑死牟的手中另一柄狰狞的长刀生长出来，同样的爬满无数狰狞的眼球和血肉。</p>


    两柄长刀疯狂的生长，长达十米的巨刃带起骇人的狂风，似乎要将猗窝座连同着眼前可见的一切一起劈开。</p>


    猗窝座见此急速爆退，他深知可以受伤但是不能被这样的长刀懒腰斩断，否则他将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p>


    而愤怒的黑死牟看着爆退的猗窝座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p>


    周围的一切都在坍塌，但他们根本无所畏惧，在废墟之间上演着无始无终的血腥厮杀。</p>


    “我擦，这家伙这么猛吗？”</p>


    一旁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愈史郎挠了挠头。</p>


    在他看来猗窝座的实力跟黑死牟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原本以为这家伙必须跟自己两人联手才能压制住黑死牟。</p>


    可此刻的猗窝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拼，拼命三郎都得靠边站。</p>


    “管他的，上去搭把手吧，完事了好赶紧回到珠世小姐的身边。”</p>


    愈史郎的眼中闪过淡金色的微光，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p>


    当然，他担忧的并不是眼前的黑死牟很难对付，毕竟他们都是鬼，怎么打也分不出结果，只需要限制住这只鬼的行动就好了。</p>


    他担心的是珠世小姐把他从身边支开的目的。</p>


    虽然他已经和珠世小姐约好了等无惨被消灭就找个地方隐居，但是他其实是知道的，珠世小姐早已心存死志。</p>


    《五代河山风月》</p>


    如果无惨被消灭，那么唯一支撑着珠世小姐活下去的仇恨也没有了。</p>


    最坏的情况是她会主动走到阳光下结束自己的生命。</p>


    愈史郎心里很清楚这一切，但珠世小姐对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不听珠世小姐的话。</p>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特地支开，他依旧来到这里。</p>


    但同时，他也不想让珠世小姐死。</p>


    “真是让人头疼啊……”</p>


    愈史郎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无限城正在不断的崩塌，他得先规划好快速达到外面的路径。</p>


    珠世小姐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这些与他无关紧要的鬼杀队剑士，可不是让他在这里跟两只杀不死的鬼无畏的消耗。</p>


    只要保证那些人类都撤离到安全距离，然后他就可以离开了！</p>


    他必须在确认无惨的死亡之后马上找到珠世小姐，因为如果真的跟他猜想的一样，无惨被消灭的时刻，就是珠世小姐赴死的时候。</p>


    可是想到这里，愈史郎又感觉自己跟着那群人类撤离好像也不是上上之选，因为这些人类现在要做的好像只是撤离这里，杀死无惨这件事跟他们似乎没有多大关系，跟着他们没用啊！</p>


    所以要怎么才能确认无惨的死亡呢？</p>


    “真是麻烦……”</p>


    愈史郎目光阴沉的望着黑死牟和猗窝座。</p>


    他突然间想起，这两只鬼的生命应该都是与无惨相连的，无惨消亡的同时他们也会消亡。</p>


    他想如果自己速度够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阻止珠世小姐做傻事……</p>


    ······</p>


    “可恶！可恶！可恶！”</p>


    无惨不断怨恨的咒骂着。</p>


    “这里是哪里！？”</p>


    他的背后是坍塌的无限城，而他的前路是一片未知的空间。</p>


    那是堆满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他从未踏足过，也不记得这周围有这样一片区域。</p>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无惨愤怒的咆哮着。</p>


    此刻的他在这片空间内孤身一人，像是战败后丢盔卸甲的将领像一般迷茫、慌乱。</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p>


    他慌乱的四处逃窜，但是这样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无路他朝着什么方向逃跑都是尸体。</p>


    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尸体正在悲鸣，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来抓住他，将他一起拖入那无间地狱。</p>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彻底。</p>


    无限城塌了，他的部下，数百年来所向睥睨的上弦之鬼几乎全灭。</p>


    原本以为黑死牟还靠得住，或许能够解决掉那些人类之后来帮助自己，可是呢？猗窝座！</p>


    猗窝座在干嘛！？</p>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p>


    无惨不解的质问着，但是没有人会回应他。</p>


    他面色阴狠的想要通过意志抹杀掉猗窝座，可是无论尝试多少次他都发现没有作用。</p>


    因为他被困在这里了。</p>


    从他逃出无限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困在了这仿佛地狱一般的地方。</p>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着一只巨大的手在操纵着。</p>


    “该死的！这里究竟是哪里？”</p>


    “当然是你葬身的地方了。”</p>


    声音从高处传来，回音缭绕。</p>


    无惨惊恐地抬起头，终于发现了那道令他恐惧的身影。</p>


    “什么时候……”</p>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这家伙前面，他已经逃出来了！</p>


    是的，他跑在轩浩前面逃出了无限城。</p>


    可是此刻这个老人却诡异的端坐于他身前的尸山血海之上，似乎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他。</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无惨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更愿意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一场梦境。</p>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还能逃走吧？”</p>


    冷漠的声音将无惨所有的幻想都磨灭掉了，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他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这燃烧的战场上炽热的温度。</p>


    “你究竟……是什么人？”</p>


    面对着高处那双炽热的黄金瞳，无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仿佛被太阳炙烤般绝望。</p>


    轩浩没有回答，只是踩着血海拾级而下。</p>


    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无惨，就像在看着一只蝼蚁。</p>


    就像他说的一样，无惨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因为从无限城展开的那一刻开始，陷阱就已经布置好了。</p>


    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无限城之外早已被另一股力量包裹，这是轩浩的‘领域’，因为尚未完成所以姑且可以称之为‘尼伯龙根’。</p>


    可以说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在轩浩的掌握之中，被尼伯龙根笼罩的世界自然就是他的世界，其中发生的一切，包括无限城内的一切，都将遵循他的意志。</p>


    简单来说，从一开始就胜负就已经注定了。</p>


    虽然他并没有告诉鬼杀队的众人，但实际上这些人再怎么浪也不会死，包括无惨无法用意念杀死猗窝座也是他的意志。</p>


    严格来讲在他的领域内，这片空间已经不属于原本的世界了，所以规则自然由他来制定。</p>


    唯一的限制或许就是无法影响比自己强的人，可遗憾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p>


    这是这个世界的人与鬼都无法理解的力量，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更加绝望。</p>


    逃出无限城的无惨本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却是踏入了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仿佛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样无助绝望。</p>


    “你……你们！”</p>


    无惨惊恐的看着老人缓缓走到他面前的不远处，不只是这个老人，当他完全回过神来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突然间被包围了。</p>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身处无限城内被黑死牟拦截的鬼杀队众人也来到了这片空间，并且冷漠的环绕着他。</p>

 第471章 暌违千年的日出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杏寿郎、宇髓天元、甘露寺、香奈惠、香奈乎、蝴蝶忍、富冈义勇、悲鸣屿行冥、伊黑小芭内、时透无一郎、不死川实弥、不死川玄弥、桑岛慈悟郎。</p>


    他们是刚从无限城中撤离出来的，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他们无比的清楚，那就是眼前即将上演他们期盼已久的一幕——对苟延残喘千年的极恶之鬼的审判！</p>


    “来了。”</p>


    轩浩的目光突然间望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包括无惨在内的众人也循声望去。</p>


    在他们看过去的同时，周围的一切缓缓消散，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空旷的地面。</p>


    雨已经停了, 但地上还流淌着尚未干涸的雨水。</p>


    雨地中是麟泷左近次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而来的身影。</p>


    麟泷左近次看着突然间出现在面前不远处的众人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轩浩，只是遵照吩咐在祢豆子醒来后带她来到指定的地点。</p>


    现在看来这些先生显然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p>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祢豆子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的迷茫，但是当她看见人群中炭治郎的身影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然后热泪盈眶。</p>


    “结束了。”</p>


    看着祢豆子脸上的笑容, 轩浩欣慰的说着。</p>


    “什么结束了！？”</p>


    无惨面目狰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p>


    “你们这些家伙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少瞧不起人了！”</p>


    嘴上说着十分嚣张的话，但他的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想要逃跑。</p>


    这诡异的领域突然间解除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p>


    “愚蠢。”</p>


    将光芒融入体内，轩浩无奈的摇头看着无惨滑稽的举动。</p>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解除领域吗？</p>


    当然是因为猎物已经入网，根本不需要再费多余的力气。</p>


    “踏——”</p>


    雨地上奔跑的声音戛然而止。</p>


    “额……”</p>


    无惨挣扎的捂着自己的脖子。</p>


    他的咽喉被人扼住，整个身体被提起来了。</p>


    “可……恶！”</p>


    他的眼中满是怨恨和绝望。</p>


    他的挣扎在眼前这个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男人面前毫无意义，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曾经被自己蹂躏的人类挣扎时的绝望。</p>


    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雨停了，天亮了，阳光很快就会透过云层。</p>


    暌违千年的日出即将到来。</p>


    这算什么？被一个人类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放在火上炙烤的模样？</p>


    无惨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屈辱的死去。</p>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像你这样的怪物……”</p>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p>


    轩浩面无表情的说着，“即使没有我，我想结局也是一样的。”</p>


    轻轻将手中的恶鬼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他轻轻抬起手。</p>


    炭治郎腰间的利刃像是受到感召一样飞出落在轩浩手中。</p>


    “这是因果。”</p>


    伴随着长刀缓缓抬起，无惨身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此刻阳光还并未照射到他身上, 但裂纹已经开始不断蔓延了。</p>


    这是数百年前就已经刻下的痕迹，就像提醒着让人沿着虚线剪开。</p>


    这意味着即使没有轩浩，无惨也会被杀死，只是他的出现让着一切变得更加顺利罢了。</p>


    “噌——”</p>


    长刀并没有如同无惨想象中那样砍在他的脖子上，而是被轩浩插入了地面。</p>


    而诡异的是, 无惨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钉死在了原处无法动弹。</p>


    “我说过了，结束了。”</p>


    老人手扶着刀柄冷漠的站在苍穹之下，眺望着远方的天空。</p>


    一道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刺破云层，这才是诛杀恶鬼的审判之剑。</p>


    直射而来的阳光让无惨本就充满绝望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p>


    “完了！！！”</p>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p>


    动不了，根本动不了。</p>


    不知为何，当那柄他无比眼熟的利刃插入大地之时，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就像是无数道无形的枷锁缠绕在他身上。</p>


    他回想起来了，那股熟悉的气息。</p>


    “继国缘一！”</p>


    他愤怒的呐喊着，“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死了都还要跟我作对！？”</p>


    在无惨的视线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在轩浩身侧。</p>


    那道身影脸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并不是错觉——他从未从那数百年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p>


    这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家伙从未离去，像是幽灵一般阴魂不散！</p>


    “可恶啊！”</p>


    无惨不甘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阳光毁灭，身上的裂纹还在不断地蔓延，从内到外的无形力量正在撕裂他的身躯。</p>


    “我……会死？”</p>


    “不！不可能！”</p>


    忍受着阳光炙烤的痛苦，他开始疯狂的挣扎，似乎是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p>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与那无形的力量对抗。</p>


    “不行！身体无法行动，无法逃离这里！怎么办？该怎么办？”</p>


    无惨终于动用了他那如同挂件一般的复数大脑，疯狂的思考着对策。</p>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躲避阳光的地方，即使缩小也找不到掩体还会被阳光瞬间化为灰烬！</p>


    那就反过来变大！对！保护肉体，让身体膨胀起来，用多余的血肉形成保护肉体的血肉之铠！然后趁着血肉之铠的掩护将本体钻入地下！</p>


    无惨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居然能够想到如此完美的策略！</p>


    可是……当他实际行动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在做梦。</p>


    血肉开始膨胀，体型瞬间开始变大，血肉疯狂的生长，虽然不能移动，但这包裹着的血肉铠甲能为他争取宝贵的时间。</p>


    的确，面对膨胀的庞大身躯，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或许很难处理，可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忘记了自己此刻面对的究竟是何人。</p>


    时间太过久远，也许他连眼前之人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力量都已经不太记得了。</p>


    “唉……就不能老老实实等死吗？”</p>


    看着无惨开始膨胀的身体，轩浩缓缓松开轻抚在刀柄上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p>


    在无惨不解的目光中，眼前这个老人开始活动着手臂，似乎是在做着热身运动。</p>


    “！？”</p>


    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无惨更加疯狂的控制着身体加速膨胀。</p>


    “糟了糟了，来不及了！”</p>


    他终于回想起了当年的恐惧。</p>


    想起了眼前之人最可怕的地方，并非刀剑，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诡异力量，而是那极致且纯粹的暴力。</p>


    “哈哈哈哈——”</p>


    诡异的是，无惨面对着这扑面而来的极致暴力居然放肆地大笑起来。</p>


    但是很快，笑声戛然而止，被狂风的呼啸声所掩盖。</p>


    鬼杀队总部的宅邸面前，沉默的静坐在屋前等待着最终结果的产屋敷耀哉也感受到了动静，抬起头。</p>


    周围恶鬼们依旧前仆后继的进攻，鬼杀队剑士们艰难的抵挡，但突如起来的动静让他们都愣住了。</p>


    在无数人与鬼惊讶的目光中，天空突然间变亮了。</p>


    原本被只有一束细小光线透过的云层被狂风撕裂开来，未散的乌云瞬间被破空的气流轰碎，仿佛天路一般的通天轨迹在众人眼中显现，犹如神临。</p>


    这条路的开始，是化作肉末的血肉，这条路的尽头，是暌违千年的日出。</p>


    终于，经历了千年的岁月，鬼舞辻无惨彻底消散在阳光之中。</p>


    看着被强行撕裂的天空，恶鬼们脸上满是绝望，阳光洒下，它们在绝望中灰飞烟灭。</p>


    望着仿佛被撕裂的天空，感受着温柔的洒在脸上的阳光，鬼杀队的众人眼里都热泪盈眶。</p>


    紧接着，是漫山遍野的欢呼声。</p>


    听着这代表着胜利的欢呼，离轩浩最近的众人似乎依旧在震撼中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p>


    毕竟刚才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p>


    欢愉的声音久久才停息。</p>


    ······</p>


    与此同时，消散的不仅仅是地面上的恶鬼，还有无限城中纠缠着的两道身影。</p>


    长刀深深嵌入猗窝座的肩膀，几乎撕开了他半个身体，而他手也同样贯穿了对方的胸膛。</p>


    “你输了，黑死牟。”</p>


    猗窝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说过的，会亲手杀死你。”</p>


    “我……输了……吗？”</p>


    临近死亡，黑死牟处回来的平静。</p>


    严格来讲他并没有输给眼前的猗窝座，因为即使猗窝座加上愈史郎两人一起也没办法占据绝对的上风。</p>


    说到底，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况下，鬼与鬼的战斗本就毫无意义。</p>


    但是现在他要死了，与猗窝座同归于尽。</p>


    并不是被杀死，而是因为无惨已经死了，他们只不过是陪葬而已。</p>


    “为什么会输呢？”</p>


    黑死牟发出这样疑问。</p>


    “那是因为……我们走错路了啊……”</p>


    猗窝座回以苦笑。</p>


    两人的身躯逐渐消散，恍惚间，从猗窝座那双变得澄澈的瞳孔中，黑死牟看见了自己此刻丑陋的模样。</p>


    那是真正的极恶之鬼的模样。</p>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p>


    黑死牟迷茫的回忆自己的一生。</p>


    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活了多久了，战国？大正？也许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岁月了吧？</p>


    岁月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包括他身为人类之时的记忆。</p>


    逐渐的，他的人性也开始被遗忘，甚至帮助无惨屠杀过去曾经守护过的人类。</p>


    “原来……是这个时候……”</p>


    黑死牟总算回忆起自己变为恶鬼的经历，但心中毫无波动，因为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p>


    “可又是什么驱使着我即使知道错误还不断的前行呢？”</p>


    这个问题不用回忆他也能答复。</p>


    因为那道影子一直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从未磨灭。</p>


    这一生，他似乎都在失败，从未战胜过自己想赢的人。</p>


    他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因为他明明算得上是个天才，完全没有会输的理由。</p>


    可无论怎样，比起自己那让人嫉妒的弟弟缘一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p>


    他从未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过只是想要赢过弟弟而已。</p>


    因为这有这样，在被称为‘兄长’的时候，他才能抬头挺胸。</p>


    “所以……我竟然因为对弟弟的嫉妒，变成了这样丑陋的模样吗？”</p>


    这一刻，黑死牟似乎终于明悟了。</p>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太迟了，迟了数百年的光阴。</p>


    “多么悲哀啊，兄长……”</p>


    跨越数百年的声音似乎此刻再次回响在耳畔。</p>


    此刻的黑死牟终于读懂了数百年前最后见到缘一的时候，弟弟口中的悲悯。</p>


    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一切。</p>


    回想不起父母以及自己妻儿的模样，唯独只有缘一的面孔始终那样清晰。</p>


    缘一就像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而他像是个傻子一样在那段错误的时光里不断伸出双手挣扎着想要靠近，除此之外别似乎无选择。</p>


    直到化为焦炭灰飞烟灭……</p>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位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p>


    熟悉的声音传来，继国岩胜看着手中的竹剑微微发愣。</p>


    他抬起头，是年幼时缘一天真无邪的笑脸。</p>


    此刻他才明白，缘一从来没有跟他开玩笑。</p>


    其实不必去追逐太阳，只要他愿意伸出手就好了，他的弟弟一定会同样伸出手，绝无第二种可能。</p>


    当他再次眨眼，眼前的缘一长大了。</p>


    就站在他的面前，栩栩如生。</p>


    看着缘一平静的微笑以及朝着自己伸出的手，继国岩胜犹豫的抬起手。</p>


    “走吧，兄长。”</p>


    他感觉自己被拉住了。</p>


    ······</p>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少年。”</p>


    弥留之际，猗窝座再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p>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p>


    这是曾经改变他人生的恩师，庆藏师父。</p>


    此刻的庆藏牵着女孩的手，站在他的背后。</p>


    这个女孩他也无比熟悉，他正是因为回想起了这个女孩的面孔才重新找回了自我。</p>


    爱好</p>

 第472章 不自量力

    “恋雪，师父……”</p>


    猗窝座呼唤着两人。</p>


    “我做得……还算好吗？”</p>


    男孩不太确定的询问着。</p>


    女孩松开父亲的手上前，轻轻捧起男孩的脸。</p>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狛治哥哥……”</p>


    热泪夺眶而出，终于，恶鬼变回了曾经那个男孩。</p>


    狛治紧紧地拥抱着眼前的女孩，放声哭泣。</p>


    “对不起！恋雪！！对不起！师父！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到头来我还是没能遵守约定！”</p>


    “唉……”</p>


    庆藏轻声叹息, 上前张开双臂抱紧相拥的男孩和女孩。</p>


    “欢迎回家。”</p>


    “我回来了……”</p>


    “……”</p>


    沉默地看着两只鬼消散后，愈史郎的身影朝着出口的方向急速奔行。</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中，无限城终于彻底坍塌，将一切都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底。</p>


    天空中被贯穿的云层还未复原，阳光毫无阻拦的洒在大地上。</p>


    无数的灰烬随风飘散，似乎一切的罪孽都已经烟消云散。</p>


    这里是树林中央的一片空旷的空地，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遮蔽直射的阳光, 而就在刚才无惨在此灰飞烟灭。</p>


    “终于……结束了……”</p>


    看着这样的一幕, 一直躲在树荫处的珠世微微叹息。</p>


    她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数百年了。</p>


    为了亲眼见证这一刻，她不顾自己身上背负的罪孽也要苟延残喘至今。</p>


    而今天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也是她该赎罪的时候了。</p>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惨的消亡身上，因为对于鬼杀队的众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了。</p>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p>


    “这样就好……”</p>


    珠世缓缓迈出步伐，从阴影中走到阳光处。</p>


    任由着阳光灼烧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p>


    按照她的想法，她将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为恶鬼的时代画下句点，自此以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吃人鬼’了。</p>


    但似乎有人并不希望她这样做。</p>


    阳光下，一道仿佛燃烧着的身影拼命奔跑着，不理会周围的所有人，只朝着她的方向拼命奔跑。</p>


    “珠世大人！”</p>


    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珠世睁开眼睛。</p>


    她发现阳光带来的刺痛减少了, 因为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p>


    “愈史郎？”</p>


    她看着眼前的愈史郎眼里有些惊讶。</p>


    因为……这里可是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阳光下啊！</p>


    而身为鬼的愈史郎, 又是如何抵达她面前的呢？</p>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推开了，再次退回到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p>


    两道身影迎面而立，一道站在阴影里，一道站在阳光里。</p>


    珠世终于看清楚了愈史郎现在的面貌。</p>


    那是一具已经被阳光灼烧得遍体鳞伤的身躯, 残破的脸上依旧能够看到笑容，似乎是在为能够赶上拯救她而欣慰。</p>


    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也总有人会向你奔赴而来。</p>


    也许是因为体内存在着比鬼血更强的‘龙血’的缘故，愈史郎对阳光的耐性要比普通的鬼强得多，因此即使顶着阳光的炙烤，他也能暂时行动。</p>


    顶着阳光的灼烧，愈史郎总算走进了阴影中，身上各处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恢复。</p>


    他静静的看着缓慢愈合的伤口，心中充满感慨。</p>


    说起来他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还得好好感谢那位先生才是。</p>


    ······</p>


    另一边。</p>


    “呼……”</p>


    略显疲惫的呼吸声将众人的目光拉回来。</p>


    看着老人空荡荡的右臂，他们逐渐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仿佛神迹的一幕仅仅是因为眼前之人挥动拳头造成的。</p>


    “轩浩先生……您的手臂！？”</p>


    最先发出担忧的疑问的是蝴蝶忍。</p>


    但是面对她的担忧，眼前的老人并没有回应，而是面色凝重的转头望向众人中焦急的炭治郎。</p>


    他有些无奈的缓缓摇头，走到炭治郎面前。</p>


    “祢豆子！？祢豆子！？”</p>


    炭治郎焦急的摇晃着祢豆子的身体。</p>


    就在刚才祢豆子突然间晕倒过去，满头是汗，面色挣扎。</p>


    妹妹突然间的变化让炭治郎心急如焚。</p>


    “别担心。”</p>


    温和的声音让焦急的炭治郎安静下来。</p>


    他转头看着眼前微笑着望着他们兄妹的老人，他现在才发现老人的右臂已经不翼而飞。</p>


    “老师您……祢豆子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放心吧，不会有事。”</p>


    面对炭治郎不知所措的疑问，轩浩缓缓上前，俯身，璀璨的黄金瞳亮起。</p>


    “喂，真是的……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吧？”</p>


    他俯身观察着女孩的变化，声音仿佛能够贯穿灵魂。</p>


    刚才无惨被轰碎的一瞬间又自以为是的做了一些小动作。</p>


    散落的鬼血有一滴洒在祢豆子的眼睛里，也许其他人发现不了这样的细节，但在轩浩的感知下，周围的一切微小细节都无所遁形。</p>


    ······</p>


    无惨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p>


    他的一生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死亡的阴影几乎每时每刻都笼罩着他。</p>


    所以‘永生’便是他无数岁月一直渴求的东西。</p>


    “可是如何才能够真正的永世不灭呢？”</p>


    当他接连着被继国缘一还有轩浩逼入绝境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p>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活得再久，变得再强，这个世界总会出现更加可怕的怪物，虽然他并不相信神佛，但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存在自己的意志。</p>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p>


    就像所谓的‘命运’一般，冥冥中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抑制着他，阻挠着他。</p>


    于是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够强大到突破这样的桎梏。</p>


    因为单一的个体能够做到的事情总还是有极限的，人类的世界在不断发展，他想要依靠自己一个人与世界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p>


    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论他再如何苟延残喘，只要他还是单一的个体，总会出现某些东西可以杀死他。</p>


    很简单的道理，任何东西只要活着，就会被杀死。</p>


    那么什么才是永世不灭的呢？</p>


    终于，在他临近死亡的时刻，看见了继国缘一的身影。</p>


    那是纠缠着他无数岁月的意志。</p>


    鬼杀队的众人继承着这样的意志，顽强战斗，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他。</p>


    “原来如此。”</p>


    这一刻，无惨终于明悟了——只有意志才能永存不灭。</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他放肆的大笑着。</p>


    他看着眼前挥拳的人类，目光中流露出嘲讽。</p>


    他想说话，但是毁灭的力量已经摧毁了他的身体。</p>


    可这依旧不妨碍他内心的欢愉。</p>


    “拜你所赐，我终于明白了何为永恒！</p>


    杀不死我的，你们都杀不死我的！！！！</p>


    你们能杀死我的肉体，但是现在！我的意志也将与你们人类同样，是永恒不灭的！”</p>


    无惨心中充满了怨恨。</p>


    “你很看重这孩子吧？我将把自己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在你最看重的人身上，我的意志将通过她永世不灭！</p>


    传承下去吧，即使没有我，也会有无数让你们惧怕的‘鬼王’，在你们畏惧的黑暗中不断重生！”</p>


    “去吧，孩子，代替我，将所有人类，赶尽杀绝！”</p>


    如同梦魇般的低语在祢豆子耳畔不断回响。</p>


    她目光呆滞，神色有些挣扎，但很快便恢复平静。</p>


    毕竟是个人类的女孩，无法压制存在千年的鬼王疯狂的意志。</p>


    明明听见了那一声声‘祢豆子’的呼唤，却无法做出回应。</p>


    在祢豆子的意识之海中。</p>


    她身处于老旧的木屋中，这是她在深山里的家。</p>


    身边满是残破的尸体，这些是她已经逝去的家人。</p>


    祢豆子仿佛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p>


    她蜷缩在角落里，抗拒着这里的一切。</p>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诡计’，用来攻破她心理防线的诡计。</p>


    所以无论惨剧在她面前重复多少次，她都蜷缩成一团，不去看。</p>


    “哥哥……哥哥……”</p>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低声的呼唤着。</p>


    “我只想跟哥哥一起回家……神啊，求求您……请让我跟哥哥一起回家吧……”</p>


    “神？哥哥？你叫谁都是没用的，放弃吧。”</p>


    一双梅色的双瞳突然间在虚空中睁开，眼里带着笑意，嗤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中。</p>


    “就算回去又能怎样呢？你的家人们早就已经死光了，就算回到了那个遍地坟包的家，又能够怎么样呢？”</p>


    “不是的！”</p>


    祢豆子拼命的反驳，“我还有哥哥！”</p>


    “哥哥？”</p>


    无惨的声音依旧有恃无恐。</p>


    “你是指的那个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的少年吗？就凭他？能把我怎么样？不，不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p>


    他疯狂的笑着。</p>


    是的，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p>


    此刻的他已经化作永世不灭的意志，愚蠢的人类们又怎么会理解他这样完美的存在呢？</p>


    现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如何！他是无敌的！</p>


    “不！我一定要回去，哥哥他……还在等我……”</p>


    祢豆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p>


    “没用的，你回不去。”</p>


    无惨继续低语着，如同催眠一般想让眼前少女的意志永远的沉睡。</p>


    “快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吧，这里是我的世界，没有人能够救你，而你马上就会变成新的鬼王，你的哥哥，也将由你亲手杀死！”</p>


    “不，我怎么可能会杀死哥哥？”</p>


    少女蜷缩的身躯开始颤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p>


    “哥哥他……一定会来救我的！”</p>


    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说着同样的话，一道是祢豆子的，另一道……无惨从未听到过。</p>


    “额？”</p>


    那双梅色的眼睛疑惑的四处张望。</p>


    无惨开始慌了。</p>


    这里本该是他的世界，可是居然出现了他所不知道的人的声音。</p>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在说话！？给我出来！！”</p>


    本以为已经主宰一切的无惨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世界里出现未知的‘杂质’。</p>


    可是他左顾右盼，也没能发现任何东西。</p>


    最后……他只有将目标再次望向这片空间内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一个人了。</p>


    “是……你？”</p>


    他目光阴狠地质问着祢豆子。</p>


    但换来的是许久的沉默。</p>


    让无惨感到诧异的是，原本一直深陷于恐惧之中的祢豆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颤抖，抬起头用那双樱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p>


    那倔强的目光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p>


    “你为什么……敢这样看着我？”</p>


    无惨俯视着祢豆子的眼睛里饱含杀意和蔑视。</p>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突然间是从何处借来的勇气，敢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p>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还没有被我的意志吞没？”</p>


    无惨目露凶色，语速加快，像是陷入癫狂。</p>


    “为什么？为什么？你究竟是谁！？”</p>


    他的思绪完全混乱了。</p>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应该是从头到尾都不对劲！</p>


    眼前的人是祢豆子？不，那眼神完全是另一个人！</p>


    无惨突然间开始怀疑人生了。</p>


    “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出来跟我作对？你究竟是谁？”</p>


    他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因为这里明明是属于他的世界，是他的意志主宰着一切，可是为什么会陌生的家伙出现在这里？</p>


    这可不妙啊，因为既然有未知的人能够进来，那就说明这里并非绝对的完全。</p>


    “你究竟想干什么！？”</p>


    他质问着眼前借着眼前的女孩。</p>


    “我只是在等哥哥来接我。”</p>


    女孩如是回答。</p>


    “哥哥？哥哥！？又是哥哥！？”</p>


    无惨抓狂了。</p>


    “祢豆子的哥哥是炭治郎，你的哥哥又是谁！？”</p>


    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女孩在说什么，谁是她的哥哥，又有谁能够来到这里来接她？</p>


    “！？”</p>


    仿佛联想到了什么，那双梅色的双眸突然间愣住了。</p>


    “你的胆子不小啊？无惨。”</p>


    愤怒的声音响起。</p>


    “咔——”</p>


    困住祢豆子的房间瞬间支离破碎，而这片空间破碎后，变成了一片空白。</p>


    突兀的，无惨的身形像是被从虚空中拽出来了一样坠落在这片空白的领域中。</p>


    他惊恐的回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见了一双燃烧着的黄金瞳冷漠的盯着自己。</p>


    “你……她……哥哥？”</p>


    无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p>

 第473章 神形俱灭的无惨(鬼灭完)

    无惨慌乱的爬起身逃窜。</p>


    一切缘由似乎都变得清晰了起来。</p>


    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令他无比惧怕的男人，就是这个女孩的哥哥。</p>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p>


    “这究竟是什么鬼！”</p>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祢豆子身上会存在着两个人的意志？贵圈是真特么的乱！</p>


    “妈的，我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家伙？”</p>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在跟什么样的存在作对。</p>


    不过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眼前的人类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无数倍，因为就连此刻他自以为‘无敌’的意志空间都被这个男人撕裂了。</p>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不仅拥有那样变态的身体力量了, 还能够入侵我的意志？”</p>


    无惨疯狂的奔跑在一望无际的空白之中。</p>


    他本以为‘意志是永恒不灭的’，但瞬间就被一巴掌扇醒了。</p>


    因为这个男人既然能够轻松来到这里，他就毫不怀疑对方可以轻松的磨灭自己的意志。</p>


    “可恶啊！”</p>


    “省省吧。”</p>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原地踏步的无惨。</p>


    这里既没有空间也没有方向，没有人的指引，凭借一道残存的意志又能去到哪里呢？</p>


    “为什么？”</p>


    无惨惊恐地回过头。</p>


    他也发现了自己正在不断的原地踏步，他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哪里也去不了。</p>


    “呵？为什么？”</p>


    轩浩冷笑着俯视着他。</p>


    “我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呢？本来死了也就没你什么事情了，还非得给我闹这么一出？”</p>


    “我……”</p>


    无惨心里mmp，心想能活着谁特么愿意去死啊？他这不是被逼上绝路了吗？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只传承自己的那虚无缥缈的意志，到最后究竟还是不是自己都不一定。</p>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被彻底抹去，永远消失是吧？”</p>


    还没等无惨组织好语言回答，轩浩就已经帮他想好了去处。</p>


    “什么！？你……你想干什么！？”</p>


    眼前这个男人无情的话语让无惨感到灵魂深处都在发凉。</p>


    他不断的想要回头，却忘记了自己根本退无可退。</p>


    只看见眼前的男人不断的靠近。</p>


    那双燃烧着黄金瞳在无惨的视野里不断的放大，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仿佛都燃烧起来了，意志正在被燃尽，逐渐的他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p>


    这不是‘死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毁灭’。</p>


    在绝望中，无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完蛋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p>


    他意志逐渐消散, 融于这片空白的空间，然后归于虚无。</p>


    “哼。”</p>


    面无表情的熄灭看着眼前的无惨彻底消散, 轩浩心里的不爽终于平复了一些。</p>


    杀死无惨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杀了也就杀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让人永不超生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做。</p>


    可奈何这家伙这么喜欢作死, 居然欺负到自己妹妹头上了？没办法，只好连超度都免了，直接神形俱灭。</p>


    做完一切后，轩浩的目光总算是柔和了一些，望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女孩。</p>


    “没事吧？”</p>


    “……”</p>


    祢豆子沉默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p>


    ······</p>


    “祢豆子！”</p>


    在一声声呼唤中，刚才突然间昏迷过去的祢豆子总算醒来了。</p>


    她有些迷茫的望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p>


    “好了已经没事了。”</p>


    看着祢豆子迷迷糊糊的模样，轩浩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p>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无惨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已经被他彻底抹杀，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祢豆子的东西了。</p>


    “哥哥……”</p>


    听见熟悉的称呼，一旁焦急的炭治郎终于安心下来，他热泪盈眶的抱住自己的妹妹。</p>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唯一的亲人祢豆子也顺利的变回了人类。</p>


    “哥哥！！”</p>


    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曲折的噩梦，祢豆子在自己哥哥的怀中终于放声大哭。</p>


    从她的身上，一道除了轩浩以外无人能够察觉的淡淡的光芒浮现。</p>


    轩浩轻轻伸出手，握住这道微光。直到这道微弱的光芒融入自己的意识深处某个角落后，他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p>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p>


    随着老人的发言，围观的众人才突然间反应过来。</p>


    “结束了！？”</p>


    “真的……结束了？”</p>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众人仿佛还置身于梦中。</p>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守在炭治郎和祢豆子身边的老人。</p>


    此刻的老人只剩下一条手臂，苍老的身躯盘坐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p>


    炭治郎和祢豆子也发现了轩浩的异常。</p>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老人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受伤断肢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应该根本不是问题，可是……为什么不治疗呢？</p>


    “老师，您没事吧？”</p>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道。</p>


    “没事。”</p>


    轩浩缓缓起身，微笑着环视着众人。</p>


    这里几乎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了。</p>


    已逝之人他没办法带回来，但庆幸的是，还活着的人一个都没有少。</p>


    “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该告别了。”</p>


    “！？”</p>


    “老头你要走！？”</p>


    “去哪！？”</p>


    众人对于眼前这个灭杀无惨最大的功臣突如其来的道别感到有些难以接受。</p>


    好不容易干掉无惨，这连庆功宴都还没来得及开呢？就要走！？</p>


    “好了，真的要走了，留给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p>


    轩浩没有说话，微笑着朝着树荫的方向自顾自的走着。</p>


    众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但是却被珊珊来迟的产屋敷耀哉制止了。</p>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头示意众人退下。</p>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一切结束后，轩浩就会离开这里，虽然并没有说去哪，但是产屋敷耀哉大概能够猜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p>


    “老师……”</p>


    炭治郎有些犹豫的上前，他还没来得及感谢，眼前的老人就要走了。</p>


    似乎是听见他的呼唤，那道苍老的背影抬起那只仅剩的手臂轻轻挥动着告别。</p>


    “有缘再见吧。”</p>


    听见这样的话，清楚轩浩性格的炭治郎也知道对方去意已决。</p>


    “老师再见！”</p>


    “恭送先生。”</p>


    产屋敷耀哉单膝跪地，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低头行礼。</p>


    看见主公的动作，鬼杀队的诸位柱们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约而同行礼。</p>


    “老头……记得回来玩儿啊！”</p>


    伊之助和善逸大声喊着，似乎是害怕声音传达不到。</p>


    “先……哥哥再见！”</p>


    包括炭治郎在内，众人惊讶的目光都投向祢豆子，因为不知为何，祢豆子喊着轩浩哥哥。</p>


    “这是怎么回事？”</p>


    “呵呵。”</p>


    回应他们的是从前方传来的笑声。</p>


    他们再次转过头望向那道离去的身影，看见了仿佛奇迹一般的一幕。</p>


    老人的身影就像是风化一般一边走着一边随风飘散，直到尘埃散尽后，他们看见了一道年轻的影子，那是轩浩原本的模样。</p>


    “好了，再见吧。”</p>


    看着身边路过的虚影，愈史郎回过神来，“谢谢！”</p>


    轩浩轻轻挥着手，微笑着朝着他们道别，影子逐渐变淡，似乎从未来过。</p>


    ······</p>


    消失在众人面前后，轩浩再次回到了空白的空间中。</p>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p>


    “你是……谁？”</p>


    眼前出现在这片空白空间中的人有着和继国缘一同样的面貌，但他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真正的继国缘一。</p>


    “不是……”</p>


    男人看着他，缓缓摇头。</p>


    随后，两人沉默良久也没有再说话。</p>


    “……那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p>


    轩浩皱着眉头问道。</p>


    普通人没有别人的引导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而眼前之人既然有能力进来就绝对不是凡人。</p>


    这片空间内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见过能自己进来的家伙好像只有那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了。</p>


    “您好异乡人，我是这个世界的意志……”</p>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稚嫩，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明明顶着一张成年人的脸，笑容就像初生的孩童那样单纯。</p>


    “世界意识干嘛顶着缘一的脸？”</p>


    “因为……我还没有能力拥有自己的身体，所以只有借着别人的面孔来见你了……”</p>


    世界意识有些歉意的说着，“我想这张脸你很熟悉，应该不会讨厌才对……”</p>


    “我不讨厌这张脸，”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但我讨厌别人顶着我朋友的脸。”</p>


    他大概清楚了。</p>


    眼前这个存在跟掌控了‘龙族’世界的路鸣泽相同，是世界的‘神’，只不过对方看上去好像才刚出生，不太给力，连脸都需要借别人的，跟路鸣泽相比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p>


    “啊……”</p>


    世界意识面对这样的话语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对人类的情感不太了解。”</p>


    在对方道歉后，轩浩语气稍微放缓和了一些。</p>


    “是的，我是想来感谢您……帮我清理掉了‘蛀虫’。”</p>


    世界意识如实回答道。</p>


    “蛀虫是指无惨吗？”</p>


    轩浩冷笑着。</p>


    也许是心中有过阴影他对于‘神’一向没有什么好感。</p>


    虽然那个‘神’后来的表现貌似是为他好，但是那家伙特么的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混沌’中，害得他差点当场归于虚无，仅存的好感顿时无了。</p>


    “嗯。”</p>


    世界意识很听话，像个乖孩子老老实实回答着。</p>


    毕竟眼前这个‘人’……姑且算是‘人’吧？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是它的恩人。</p>


    “所以，你想怎么感谢我。”</p>


    对于自己应得的报酬，轩浩毫不客气。</p>


    “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p>


    世界意识有些犹豫地说着。</p>


    “哈？”</p>


    轩浩捂脸，“你来见我难不成就是单纯为了说声谢谢？”</p>


    “不……我只是想……你应该找不到去其他世界的路才对，所以来指引你……”</p>


    世界意识微笑着说道。</p>


    “额……”</p>


    轩浩愣了愣。</p>


    好像确实是这样……</p>


    他貌似从未想过要怎样才能在世界之间行走，上次从‘混沌’中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有着灵魂的指引，可现在身处在这片空白当中，他什么都感觉不到。</p>


    而眼前这个家伙，好像知道该怎么走。</p>


    也就是说……</p>


    “你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p>


    “不……其实我也是跟着你才来到这里的……”</p>


    世界意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p>


    “这里不属于任何世界，好像……是因为有你在这里，我才能够跟进来。”</p>


    “……”</p>


    轩浩有些失望，“那你要怎么指引我？”</p>


    “我不知道该如何前往别的时候，但至少我能为您指引离开的方向。”</p>


    世界意识微笑着伸出手指，指向远方。</p>


    “那个方向吗？那里有什么？”</p>


    轩浩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p>


    跟之前路鸣泽为自己指路一样，对方既然是这个世界的意识，那么自然是知道如何离开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方法。</p>


    路鸣泽当时是召唤出了一道门，而门的另一侧是混沌。</p>


    “混沌。”</p>


    当世界意识给出同样的答案后，轩浩确认了心中的猜想。</p>


    “所以我想去别的世界，每一次都需要穿过那片‘混沌’吗？”</p>


    “这……看样子您果然不是第一次穿梭世界了啊。”</p>


    不知为何，世界意识突然间语气变得恭敬起来。</p>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p>


    “当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世界之间旅行的人……”</p>


    突然间，面前的世界意识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视机一样卡顿，轩浩只能看见对方的身体瞬间被撕裂，声音也戛然而止。</p>


    “……”</p>


    沉默良久后，再也没有人出现。</p>


    “啊这……”</p>


    轩浩有些汗颜，“怕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p>


    他越想越感觉这片空白的空间很诡异，这里既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然也不是属于自己的，是那个自称‘神’的家伙创造的领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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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十分怀疑虽然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是依旧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包括刚才的世界意志突然间消失很可能也是因为‘神’的干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不想让他听见。</p>

 第474章 尸魂界

    “算了。”</p>


    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任何意义。</p>


    轩浩无奈的只好朝着世界意识消失前所指的方向开始前进。</p>


    但是与上次不同。</p>


    他并没有进入所谓的‘混沌’。</p>


    无声，空白，孤独，没有方向。</p>


    这才是他此刻正在经历的。</p>


    也许这片空白的空间比那所谓的‘混沌’还要广阔，甚至覆盖了‘混沌’所在的区域，可以直接抵达新的世界。<b.</p>


    ······</p>


    抛去肉身的束缚后，他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空白空间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了。</p>


    没有时间的概念, 也没有任何具体的方向，只是跟随着灵魂的指引，一直不停地走着。</p>


    一年，两年，十年，百年，还是千年？</p>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听见了声音。</p>


    “快跑！”</p>


    有人这样惊呼着。</p>


    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嘈杂。</p>


    强光过后，轩浩恍然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p>


    他现在正身处一条看上去有些古老的街道上，周围人生嘈杂，人们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他们在逃跑。</p>


    “这是……怎么回事？”</p>


    不知道这些人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这不重要。</p>


    因为这些人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害怕的东西对他来说应该并不可怕。</p>


    此刻轩浩更加疑惑的是自己的状况。</p>


    他低下头，不解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掌。</p>


    “我应该还没有重塑肉身才对……”</p>


    是的，他并没有重新创造容纳灵魂的身躯。</p>


    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自主控制身体的状态了，如果他愿意，可以瞬间恢复成小孩的模样，也可以顺应时间的变化慢慢老去然后离开躯壳重新踏上旅途。</p>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诡异。</p>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在那片空白空间了，因此现在他应该是闯入了某个世界之中。</p>


    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重塑肉身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灵魂状态。</p>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在这里, 他居然无法凝聚肉身！</p>


    “只能够以灵魂状态存在世界？所以这是什么地方？”</p>


    “啊！”</p>


    有人撞在轩浩的肩膀，跌倒在地。</p>


    “喂！你干嘛档在这里！？”</p>


    那人骂骂咧咧的爬起身来继续跑, 相比眼前这个神经病逃命更重要。</p>


    “emmm……看样子他们跟我一样。”</p>


    轩浩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触感, 分析着。</p>


    既然能够相互触碰, 那就说明大家应该是一个状态，也就是说……都是灵魂。</p>


    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很普通，应该只是普通人的灵魂，他们会害怕会逃跑，就说明有足以威胁他们生命的东西在附近，换句话来说他们都是会死的。</p>


    可问题来了，一般情况下，变成灵魂状态不就意味着已经死了吗？</p>


    所以死过了还要怎么死？这些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p>


    “唉，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啊？”</p>


    惊恐的人群中，轩浩摸着下巴沉思着。</p>


    他的举动任何人看了都会感觉格外突兀，所有人都在逃命，这个人未免有些太过淡定了。</p>


    “快跑！快跑！有‘虚’来了！”</p>


    就在轩浩感到疑惑的时候，又有人开始焦急的喊叫。</p>


    而这一次，他听见了似乎有些熟悉的词汇。</p>


    “虚？”</p>


    轩浩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词汇。</p>


    “轰——”</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剧烈的轰响声突然间炸开。</p>


    “哇哦~”</p>


    在轩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道暗红色光束在整条街道扫过，离他不过数米的距离，一时间烟雾弥漫, 血肉横飞。</p>


    嫌弃地扇了扇掀起的烟尘，他转过头朝着光束发射来的方向眺望而去。</p>


    “那是……”</p>


    远处的天空中是一道漆黑的裂缝，像是被撕开的深渊一样深邃黑暗。</p>


    而裂痕下是一道巨大的漆黑阴影正在缓缓地朝着这边挪移，这道黑影像是披着漆黑披风的巨人，但胸口处有着一个被掏空的空洞，顶端的‘脸’上挂着一张狰狞的苍白色面具，看上去有些唬人。</p>


    没错，对于轩浩来说‘唬人’这个词都是在夸赞它了。</p>


    ······</p>


    瀞灵廷。</p>


    风中飞扬的门帘上刻着刚劲有力的‘一’字。</p>


    这里是‘尸魂界对外讨伐队’总队，一番队所在的区域。</p>


    所谓的‘尸魂界对外讨伐队’，乃是号称‘尸魂界最强死神’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创立的战队，也就是千年以后‘护廷十三队’的前身。（之后都直接写护廷十三队）</p>


    如今局势动荡，‘尸魂界’需要联合‘现世’共同对抗入侵两界的‘虚圈’势力，所以才成立了这样的队伍。</p>


    但实际上，‘尸魂界’里的‘死神’们与‘现世’的‘灭却师’们也并非绝对的盟友。</p>


    所以‘对外讨伐队’的含义针对的对象不只是‘虚圈’的‘虚’们，同时还提防着来自‘现世’的‘灭却师’们。</p>


    如今局势混乱，双方的合作不过是‘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已。</p>


    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对外讨伐队’其本质是一支‘挟护廷之名，行杀伐之事’的杀手集团。</p>


    它的作用是歼灭一切对尸魂界不利的‘敌人’。</p>


    古老的宅邸中，老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杵着拐杖闭目冥想着。</p>


    这是个看上去高龄留着长长白须的老人，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恐怕是额头那两道交错的伤疤。</p>


    但是，如果有人能掀开那件宽大的死霸装，就能发现其隐藏在底下的身躯早已锻炼成像钢铁一般，数不清的旧伤证明着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p>


    他就是这里的主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p>


    随着老人冥想的加深，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暴躁，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灼热的气息逐渐升腾。</p>


    可是突兀的，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暴躁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p>


    而老人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p>


    明明看上去是垂暮的老人，眼里却闪烁着骇人的精光。</p>


    “有趣的小家伙……”他缓缓抬起头，眺望着某个方向，那张看上去慈祥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p>


    ······</p>


    十一番队。</p>


    “卯之花队长！流魂街西45区出现‘虚’。”</p>


    武士打扮的男人焦急的冲入道场，朝着道场中央站立的女人报告道。</p>


    “啊啦，知道了。”</p>


    女人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p>


    但这样的微笑让本就气喘吁吁的男人脚下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p>


    因为他可太了解这个女人了。</p>


    护廷十三队第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p>


    这个女人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被称作尸魂界世上空前绝后的大恶人，至于究竟有多穷凶极恶……看看此刻道场里倒了遍地满是哀嚎的队员们就知道了。</p>


    “哼……啊……”</p>


    在一声声起伏不断的哀嚎声中，女人随手扔下手中的竹刀。</p>


    “你们的训练就等我回来之后再进行吧？”</p>


    她舔了舔舌头，接过一旁的侍从恭敬递上来的斩魄刀缓缓走出道场。</p>


    “希望这次出现的家伙能多坚持几下吧？”</p>


    刚出道场，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p>


    “呼……”</p>


    跪倒在地的男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这女人太可怕了……”</p>


    卯之花八千流，有着‘剑八’称号的‘死神’，虽然外貌温柔祥，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看上去就像大和抚子一般，甚至会让人徒生好感。</p>


    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杀人如麻，十分好战。</p>


    顺带一提，她所在的十一番队也正是专门负责战斗的番队，你说巧不巧？</p>


    正因如此，卯之花八千流才会在得知有虚闯入尸魂界之后连训练都扔下如此兴奋地离开。毕竟用竹刀砍人哪有用真刀爽呢？</p>


    现如今整个尸魂界也只有不久前创立了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能够镇得住她了。</p>


    ······</p>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大家伙，轩浩终于清楚了自己目前身处的世界。</p>


    对于这个世界轩浩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回忆已经是停留在童年时期的记忆了。还没有穿越前就忘得差不多了。</p>


    不过基础的东西他大概还是记得的。</p>


    比如这里是‘死神’的世界，眼前的大家伙是‘虚’，而刚才那道光束名为‘虚闪’。</p>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荒芜的‘虚圈’，更像是老旧的平民窟。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尸魂界的流魂街才是这样的。</p>


    “这里应该是尸魂界了吧？”</p>


    轩浩缓缓点头，大概判断出了自己身处的地方。</p>


    尸魂界——在现世失去性命的魂魄们所到达的地方。</p>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下，尸魂界是不存在血肉之躯这一概念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p>


    因为这里是‘死神’和魂魄的居所，是性质类似于‘天堂’或‘极乐世界’的地方。</p>


    “这么说来我无法凝聚肉身的疑问就解开了。那么……”</p>


    跨过周围已经被‘虚闪’毁灭的废墟，轩浩抬起头望向远处的虚。</p>


    这只虚能够使用虚闪，也就是说应该是大虚以上的‘虚’，至于究竟位于哪个级别，不知道，不过他感觉自己能搞定。</p>


    其实轩浩很好奇自己现在的实力位于什么样的层次，毕竟肉身和魂魄状态终究是有区别的，在这个以‘灵魂力量’为尊的世界，他究竟算不算强者呢？</p>


    可是……</p>


    当他刚想要动手的时候，有一道身影抢在他前面了。</p>


    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影突然间闪现在大虚面前，黑色的长发伴随着肆意的气息飘散，像是疯魔一般。</p>


    就连轩浩都感觉到了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那是似乎要将空气凝固让人灵魂颤抖的压力，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压’。</p>


    “噗——”</p>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庞大的‘虚’身上就被切开一道几乎斩断整个身躯的伤口，鲜血四溅。</p>


    战斗在刚开始的一瞬间就结束了，而山岳般的身躯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缓缓倒下，</p>


    “无趣……”</p>


    女人挥刀振血，染血的脸上面带失望，嘴里念叨着不作任何停留转身离开。</p>


    “啊，又是卯之花队长啊，这么快就解决了？”</p>


    “闪开闪开！通通闪开！”</p>


    赶到流魂街现场负责疏人群的四番队死神们大声呵斥着。</p>


    四番队是以治疗为首要任务的后勤部队，当然，听说一般医生都更擅长杀人。</p>


    不过今天他们的任务和往常一样，只是普通的负责善后而已，治疗受伤的普通魂魄以及清理大虚残留的‘尸体’。</p>


    “唉，卯之花队长也真是的，每次都把场面弄得这么夸张。”</p>


    “看起来我们又得加班了。”</p>


    身着‘死霸装’的死神们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行动。</p>


    “喂，那边的那个，你是幸存者吗？受伤了没？”</p>


    一名死神不耐烦的朝着站在旁边的轩浩问道，就像是在做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列行检查一样，虽然语句里有询问是否受伤，目光却根本不在轩浩身上。</p>


    “啊，胆子挺大的嘛，还呆在这儿呢？看样子应该没有受伤。”</p>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魂魄并没有什么大碍，志波甚平敷衍了事的挥了挥手。</p>


    “还愣在这干嘛呢？没事赶紧离开别妨碍我们工作啊。”</p>


    “我？”轩浩有些懵逼的指着自己，“兄……”</p>


    “兄……兄什么？谁跟你是兄弟？哪凉快哪呆着去。”</p>


    志波甚平瞪着一双死鱼眼，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撵人。</p>


    “呵呵……”</p>


    轩浩嘴角微微一抽。</p>


    怎么办，他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的家伙。</p>


    不过仔细一想，现在好像不是闹事的时候，毕竟初来乍到的，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清楚自己以魂魄状态能不能发挥正常的实力。</p>


    而且……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p>


    这里不出意外的话是尸魂界的流魂街，而会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数都只是流魂街的低等魂魄罢了。</p>


    这些死神虽然接到了救助任务，但面对一个很明显没什么大碍的人，谁又会愿意在‘贱民’身上浪费灵力呢？</p>

 第475章 瀞灵廷

    没错，尸魂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着严苛等级制度的残酷地方，虽然存在的概念类似于‘天堂’或‘极乐世界’，但也只是概念罢了，真实的世界哪有那么美好。</p>


    真实的尸魂界如同风，建时期的人类社会一样。生活在这里的魂魄们也与活在现世的人类没什么两样。</p>


    同样会饥饿和也会产生各种邪恶的负面情绪，也会因为衰老或是被杀而死去。</p>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这里衰老的速度会很慢, 死去也不会再下地狱而是回到现世进行新一轮的轮回。</p>


    现世的人死去会被送来尸魂界，而尸魂界死去的人重返现世，灵力不断的在此间流转，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平衡。</p>


    而这样的平衡极其脆弱，不论是魂魄变成虚跑去虚圈，还是灭却师将魂魄彻底消灭都将打破平衡。</p>


    所以必须有人来维持这样的平衡。</p>


    他们‘死神’就是因此存在的，优越感这不就来了吗？</p>


    “唉……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死神吗？”</p>


    叹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轩浩无奈地问道。</p>


    他穿梭直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灵魂碎片，而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结构十分复杂, ‘尸魂界’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罢了，谁知道碎片会散落在什么地方。</p>


    beqege.</p>


    但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跨界’的方法。</p>


    轩浩心想毕竟‘死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要方便行动的话大概只能先想办法成为死神了。这样的话或许大概有机会去到‘虚圈’或是‘现世’执行任务。</p>


    “死神？你？”</p>


    见眼前这个满身灰尘狼狈不堪的人如此不依不饶，志波甚平挑了挑眉头。</p>


    其实轩浩误会志波甚平了，这货并没有身为死神的优越感，只是单纯的嫌弃，说得更直白一点，他嫌麻烦。</p>


    不论是死神还是流魂街的魂魄都无所谓，他对谁都这个态度，整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人都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而且没有天赋的话是成为不了死神的，这种事情从出生就注定了,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p>


    不过……</p>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志波甚平抬起眼眸稍微认真地看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p>


    “小子，你是刚来尸魂界不久？”</p>


    “是的。”</p>


    难怪还没放弃挣扎啊，真是麻烦。志波甚平挠了挠头。像这种年轻的魂魄就是初来乍到还没被流魂街里残酷的生活磨平棱角的。</p>


    “好吧……让我看看。”</p>


    原本还没太在意，现在仔细一看……</p>


    啊……这个少年模样的家伙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灵压啊~（敷衍jpg），甚至连一丝灵力都感觉不到。</p>


    要知道这可是成为死神的基础条件罢了，天赋这东西，果然不是谁都有的。</p>


    很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就没有。</p>


    嘛~无所谓了。</p>


    志波甚平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唉，真是麻烦。”</p>


    嗯……他在想该如何告诉这个少年才不会让这个少年受到打击。</p>


    虽然他想直接无视掉……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没有天赋却拼命努力的自己。</p>


    万一……万一是自己看走眼了呢？其实这个少年很有天赋，只是自己看不出来？</p>


    可是刚才卯之花队长直接将这个家伙无视了啊，如果是个有天赋的人那个疯女人不会发现不了吧？</p>


    没有灵力的魂魄不可能能够成为死神的，这就是残酷的现实。</p>


    要不要告诉他残酷的真相？</p>


    志波甚平心中有些纠结。</p>


    “你确定想当死神？”</p>


    “当然咯。”轩浩耸耸肩。</p>


    “也对。”</p>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志波甚平缓缓点头。</p>


    尸魂界分为流魂街和瀞灵廷两个部分，瀞灵廷位于流魂街的中心，是死神们才能居住的地方。普通的魂魄则主宰尸魂界中最贫穷、最自由的流魂街。</p>


    在流魂街里，没有灵力的魂魄们不会饿肚子，只要有水就可以正常生活，但这里有些区域治安比现世还要糟糕，杀人放火等恶事是经常发生的, 没有哪个魂魄愿意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p>


    如果有机会, 又有谁愿意继续呆在这种该死的鬼地方呢？</p>


    但想要离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离开流魂街进入富裕的瀞灵廷的话，合法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拥有灵力，成为‘死神’。</p>


    在志波甚平看来，眼前这个小子……也是拼命‘挣扎’着的其中一人。</p>


    有虚出现的地方肯定会有‘死神’来处理，而与死神搭上线，就或许有出人头地的机会……</p>


    呵呵，算了，既然你要挣扎，那就挣扎吧……等你挣扎到最后，发现成功不了，大概也就会放弃了吧？</p>


    想到这里，志波甚平轻轻笑了笑，“你想当死神的话就去‘元字塾’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为死神，万一能成也说不定，但是别怪大哥我没提醒你啊，当死神可是很危险的。”</p>


    不想打击对方，所以他只能这样跟眼前这个少年说了。</p>


    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进入瀞灵廷的，等这个少年发现没法办之后，大概就会自己放弃吧？至少他是这样想的。</p>


    说完后他就再次埋头继续处理起眼前的废墟，或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烦躁，魂魄以及大虚的残骸在他手中像是在摆弄玩具一样，那动作熟练让人头皮发麻。说他是治疗部队的人根本不会有人信，活脱脱一恐怖分子。</p>


    “知道了，谢谢。”</p>


    轩浩轻轻笑了笑，刚刚还说别称兄道弟的，这个人倒是有趣。</p>


    他能看出对方态度上的敷衍，当然，也能看出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p>


    被小看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不拿出点实力来没有人会认可你。</p>


    而且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先搞清楚自己魂魄状态下究竟有多少实力，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当个‘死神’玩儿玩儿，这样也好方便行动。</p>


    也不管眼前这个死神有没有看见，总之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准备离开。</p>


    “说起来‘元字塾’在什么地方呢？”</p>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间回头问了一句。</p>


    “在瀞灵廷里面，至于怎进去……呵，这就得看你自己咯~”</p>


    志波甚平头也不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在自言自语。</p>


    “是吗？”</p>


    听见身后传来心不在焉的调侃，轩浩微微一笑，“谢了，兄弟。”</p>


    “啧……臭小子，谁跟你是兄弟。”</p>


    志波甚平骂骂咧咧。</p>


    “呵呵……”</p>


    轩浩微笑着摇头，不再停留。</p>


    臭小子？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p>


    他寻思自己和这个死神究竟谁年龄大？这好像还真不好说。在尸魂界里看人并不能光看外表的，说不定路边的小萝莉年龄比你奶奶还大。</p>


    ······</p>


    虽然流魂街刚刚才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虚’入侵，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流魂们的生活也还得继续。</p>


    死神们的工作最多就是救治伤员以及‘净化’虚的尸体，至于重建流魂街还得苦逼的魂魄们自己动手。</p>


    “这就是所谓的民不聊生吗？”</p>


    轩浩扛着一根粗壮的木桩，帮助着魂魄们进行重建工作。</p>


    每天都会有新的魂魄来到尸魂界，每个新来的魂魄来到尸魂界后，如果不是运气好身上有灵力被某个大家族看重带走，大多数都只能直接被送到流魂街里。</p>


    他们只有自己寻找合适的‘家族’，彼此聚集生活在一起，像是蜉蝣一般，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谁今天死了，谁今天来了，更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是从何而来。</p>


    或许只有死神们才会对外界入侵的‘祸旅’拉响警报，但轩浩来到尸魂界的方式很特殊，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怎么出现在那里，如果引起灵子波动的话尸魂界大概早就拉响警报了，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些死神也只注意到了那只大虚的出现。</p>


    总之，轩浩现在算是‘合法’魂魄。</p>


    “这个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p>


    轻轻放下手中的木桩，轩浩朝着一旁的老人问道。</p>


    “是的，谢谢帮忙啊小伙子……你的力气可真大啊。”</p>


    老人微笑着感谢，她轻轻地招手，一旁玩耍着的小男孩递上水杯，冲着轩浩露出腼腆的笑容。</p>


    水杯里是水，对于普通魂魄来说，水就是他们的生命之源。</p>


    “谢谢。”</p>


    轩浩接过小男孩递过的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将水杯递还，然后轻轻摸了摸男孩的脑袋。</p>


    水就是跟普通的水没有两样的水，应该说这里虽然是尸魂界，一切似乎都是由‘灵子’构成，但是从感官上来讲跟现世没有任何区别。</p>


    “大哥哥，你是刚来尸魂界的吗？之前没见过你，你是从现世来的吗？听说那里……”</p>


    小孩子总有些天真烂漫，收起水杯的同时，笑嘻嘻地问出一连串问题。</p>


    “嗯。”</p>


    对此，轩浩有些尴尬地轻轻点头。</p>


    一时间问题太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好了，让大哥哥先休息一下吧，奶奶有话跟大哥哥说。”</p>


    也许是看出了轩浩的尴尬，老人轻轻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地抱着水杯离开。</p>


    “抱歉，小孩子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p>


    轩浩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p>


    每一个世界都有充满天真的孩子，尸魂界也不例外。</p>


    虽然出生在流魂街这样的地方，但至少在他们长大懂事前，都不会理解到世界的残酷。</p>


    而老人们总是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p>


    “老人家……”</p>


    在小男孩离开后，轩浩开始朝着她打听一些关于尸魂界的东西。</p>


    经过与老人的一番了交谈后，他大概弄清楚了现在尸魂界基本情况。</p>


    “多谢，那我告辞了。”</p>


    了解清楚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后，轩浩告别老人后，朝着流魂街中心的区域走去。</p>


    流魂街只有普通魂魄，老人知道的情报也并不多，不过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来说也一样很有价值。</p>


    比如尸魂界如今的局势——虽然与‘虚圈’的战斗接近尾声，但战争并未就此结束，因为死神的敌人不止是‘虚’，还有灭却师。</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下，死神们根本没有余力来管流魂街的魂魄们的生死。</p>


    “所以说……我究竟来到了什么时间点啊？”</p>


    轩浩有些头疼。</p>


    虽然童年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大概的走向他还是有谱的，可是……如今的局面似乎并不是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时间节点。</p>


    原作剧情中‘灭却师’几乎被灭绝了，似乎只剩下少部分存活下来。</p>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处的时间应该在剧情开始以前，至于多久以前，他没办法判断。</p>


    “罢了，先去找那什么‘元字塾’吧。”</p>


    所谓‘元字塾’即是千年后培育死神的学院‘真央灵术院’的前身。由护廷十三队一番队总队长，‘元流’的创始人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建立。</p>


    朝着老人给他指路的方向前进。</p>


    其实那地方很好找，因为中央区域的建筑与流魂街完全不同。流魂街杂乱残破得像是‘平民窟’，而那里则是像是皇宫一样建筑华丽，错落有致。这就是被流魂街包围在中央的‘瀞灵廷’。</p>


    尸魂界的要地——宁静之地‘瀞灵廷’。</p>


    当轩浩靠近后，原本这之间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间一块块苍白的巨石从天而降。</p>


    这些巨石坠落在地面，拼凑出一堵高墙。</p>


    那是一堵白色的高墙，直接将整个尸魂界分割成两个部分。</p>


    他并没有太过惊讶，关于这堵墙的情报也并不是什么秘密，随意打听就能够知道。</p>


    这是‘瀞灵壁’，是用来阻挡想要擅自从流魂街进入瀞灵廷的人而建立的。</p>


    墙壁似乎并不普通，而是用能够阻断灵力的‘杀气石’所建造，‘杀气石’能够释放分解灵力的波动，产生球形保护罩，从空中至地下各方面保护瀞灵廷，一般的魂魄根本无法突破，只能通过门进入。</p>

 第476章 轩浩:差点以为死定了呢

    墙壁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有名为‘白道’、‘清流’、‘黑棱’、‘朱洼’四个门，每个门据说都有门番把手。</p>


    ‘门番’，说得直白点就是门卫。</p>


    ‘元字塾’就是在这堵墙后面的区域内，不过想要进入到里面似乎有些困难。</p>


    因为要进门自然是需要门卫开门才行，而能够把手四道重要的大门的守卫自然是实力不俗的‘死神’。</p>


    轰——</p>


    巨大的轰响声几乎惊动了整个瀞灵廷。</p>


    伴随着城墙一同坠落在流魂街与瀞灵廷之间的还有一道伟岸的身影。</p>


    烟雾散去后，那道身影缓缓露出真容。</p>


    他站立的身姿几乎可以与‘大虚’比肩，比高耸的城墙还要冒出一头, 身材魁梧，一声粗狂的肌肉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p>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有些新晋的死神似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状况，发出疑问。</p>


    “刚刚出现的‘虚’不是已经被卯之花队长干掉了吗？”</p>


    “难不成是灭却师闯入尸魂界了？”</p>


    “怎么可能，虽然好像是有些苗头，但是不是还没开战吗？”</p>


    “应该是有人想从流魂街进来吧。”</p>


    知情的人看着白墙上方冒出的头顶，大概就猜出了缘由, “不过还真是少见啊……”</p>


    ······</p>


    “嘿，大块头, 能让我进去吗？”</p>


    晴空万里的下午，瀞灵壁西面的‘白道’大门前，少年模样的身影仰着头如是问道。</p>


    “还真是久违了啊……”</p>


    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那道身影缓缓的坐下，如同一尊大佛一般挡在轩浩想进入的大门前。</p>


    “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没有人敢硬闯瀞灵廷了？”</p>


    巍峨的身影缓缓俯视着眼前的人，缓缓问道。</p>


    “小子，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p>


    “问别人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p>


    少年模样的身影丝毫不惧眼前看似可怕的巨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p>


    “额……”</p>


    大块头摸了摸脑袋，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我叫锦卫门，是‘白道’的守护者。”</p>


    “我叫轩浩。”</p>


    轩浩满意地点头, 接着说道, “还有……我可从没说过要硬闯，只是问问看能不能进去。”</p>


    “额……”</p>


    锦卫门貌似有些愣住了。</p>


    “你在开玩笑吗？”</p>


    “没有啊, 我就是想从这里经过，是你突然跳出来挡路的好吧？”</p>


    轩浩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p>


    毕竟他连武器都没有带，能有什么恶意呢？</p>


    说到底，他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加入他们，要是打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p>


    “这……”</p>


    锦卫门挠了挠脑袋，“你说得好像有道理……”</p>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身影。</p>


    瀞灵廷中并没有拉响警报，最近没有‘祸旅’出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有些脏兮兮，没有灵压，从气息上来看也不是灭却师，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p>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干嘛？”</p>


    “成为死神啊。”</p>


    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p>


    “就凭……你？”</p>


    锦卫门凑近了看，明明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毛头而已……</p>


    不过按照流程他还是得询问该问的问题。</p>


    “那……你有引荐人吗？”</p>


    “引荐人？”</p>


    轩浩迷惑了。</p>


    好家伙，这么现实的吗，难不成当个死神还得托关系？</p>


    “或者说……通行令？”</p>


    锦卫门看出了轩浩脸上的疑惑，又换了一个条件。</p>


    “没有。怎么办？”</p>


    轩浩问道。</p>


    “啊这……”</p>


    锦卫门有些为难，一副你什么都没有我很难为你办事的表情。</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p>


    不过看上去好好说话是行不通的啊？</p>


    仔细想想也的确应该是这样的。</p>


    尸魂界毕竟是一个社会等级制度森严的世界。</p>


    在这里能够成为死神的大部分都是‘贵族’出生。</p>


    比如以朽木家、四枫院家为首的贵族们就出生于‘瀞灵廷’之中，终其一生都在尸魂界当中。</p>


    他们出身高贵，与生俱来便拥有强大的灵力。</p>


    这些贵族们因为出生就有着优秀的‘灵力’资质, 所以进入‘元字塾’学习并毕业后成为死神是理所当然的。</p>


    但是普通人呢？</p>


    普通的魂魄们, 他们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运气’, 运气好自己身上有着优秀的‘资质’, 运气好被某个家族看重，运气好能够进入‘元字塾’学习，运气好……才能成为死神。</p>


    说得好听点叫‘运气’，说得难听那就叫‘命运’。</p>


    很真实吧？似乎一切都是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p>


    “这还真是……让人厌恶啊。”</p>


    轩浩突然间嗤笑。</p>


    “我不是贵族，没有推荐人，当然也不会有通行令”</p>


    “那抱歉了小子……我不能给你开门。”</p>


    锦卫门惋惜地摇头。</p>


    “那你可以让开，我自己开门。”</p>


    轩浩理所当然地说着。</p>


    “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呢？”</p>


    锦卫门皱起了眉头。</p>


    他现在怀疑这小子是来搞事情的。</p>


    “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p>


    轩浩声音突然间变得冷漠。</p>


    “大块头……”</p>


    锦卫门愣了愣。</p>


    因为眼这个人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他看见对方突然间笑了，明明是颇具亲和力的微笑，却令他有些毛骨悚然。</p>


    “我看你态度挺好，给你个机会……”</p>


    对方这样说着。</p>


    “什么……机会？”</p>


    锦卫门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有些不解。</p>


    “让开！”</p>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瞬间降临。</p>


    锦卫门看见了前所未见的黄金瞳，刺目的光像是能够贯穿灵魂那样让他无法动弹。</p>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身处的并非尸魂界，而是被拽入了真正的‘地狱’之中，身为死神的他居然会害怕‘地狱’？</p>


    不，他发现自己惧怕的并非地狱，而是眼前的人，这道在他面前原本应该无比渺小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遮天蔽日，那双流淌着熔岩的黄金瞳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般炙热，此刻这道身影仿佛天地间的唯一。</p>


    “我讨厌有人俯视我。”</p>


    当回过神来时，锦卫门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了地上，而刚才那人经过自己的脑袋前，冷漠的撇了自己一眼，径直地朝着‘白道’之门而去。</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锦卫门有些怀疑人生。</p>


    他无法理解刚才自己看见的景象是怎么回事。</p>


    难道是‘卍解’吗？可不对啊，他从这个家伙身上根本感觉不到灵压！怎么看都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连斩魄刀都没有！怎么可能让身为死神的他感到畏惧？</p>


    难不成这个家伙用什么办法隐藏了灵压！？</p>


    想到这里锦卫门准备出手试试眼前这个男人的深浅。</p>


    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他庞大的身躯爬起。</p>


    与此同时，他拔出了腰间的刀柄，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高昂的龙吟声。</p>


    “显现吧，青龙！”</p>


    “哦？”</p>


    感受到背后的动静，轩浩疑惑的地回过头。</p>


    他看见了一道青光闪烁，随后一柄长达十米的巨刃在锦卫门手中显现，青龙的虚影萦绕其上。</p>


    “斩魄刀吗？有趣。”</p>


    面对着迎面斩下的巨刃，他微笑着转身，伸出手。</p>


    这个家伙疯了吗？</p>


    这是锦卫门心中唯一的想法。</p>


    眼前这个人居然想要徒手接住他的斩魄刀？开什么玩笑！？</p>


    “呼——”</p>


    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p>


    “！？”</p>


    锦卫门愣住了。</p>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还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p>


    这个他看不透的家伙居然徒手接住了他的刀刃，并且这股力量……</p>


    “你……”</p>


    试过好几次想将巨刃从那只看似渺小的手掌中拔出，都失败了。</p>


    这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让他难以置信。</p>


    “从背后偷袭，这就是你们死神的作风吗？”</p>


    轩浩面无表情地捏着刀刃，质问着。</p>


    “我……”</p>


    锦卫门感到一阵森然的寒意。</p>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p>


    眼前这个人能够徒手接住他的斩击，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该达到多少才能够如此轻易做到！？</p>


    为什么一个连死神都不是的魂魄能强大到如此地步？这不合理！</p>


    “呼……”</p>


    轻轻松开手中的刀刃，轩浩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毫无伤痕。</p>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p>


    “哎呀，好险好险，差点以为死定了呢。”</p>


    轩浩很认真地说了一句。</p>


    他这句话并非开玩笑。要知道这里可是尸魂界啊，他清楚自己的强项是肉体，可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根本没有血肉之躯这种概念。</p>


    其实连轩浩自己都不清楚的是，自己的灵魂早已经在无数次的‘生死’之间变得无比强韧，再加上有着‘毁灭’与‘创造’两种力量，他虽然没办法完全掌控，但这两股力量始终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这个世界或许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或是影响到他。</p>


    不过话虽如此，这话在锦卫门耳中听上去还是更像嘲讽。</p>


    可是嘲讽归嘲讽，锦卫门能怎么样呢？此刻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但凡有点智商，在看见对方轻易接下自己的斩魄刀后，都应该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了。</p>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p>


    虽然大多数死神都是原本就生于瀞灵廷的‘贵族’，可流魂街每天都那么多魂魄到来，时间久了总会出现几个怪物，而眼前这个人很显然就在此列。</p>


    “喂，大块头，你刚才那招叫什么？难不成那就是‘始解’吗？”</p>


    轩浩确认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后，饶有兴趣地问道。</p>


    “额……的确是……”</p>


    锦卫门被问得不知所措。</p>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因为刚才自己背后偷袭生气，身上半点杀意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p>


    不过这让他很不能接受。</p>


    要知道他虽然是个守门的，但为了要扛得动‘白道’大门，他的力量在死神中可是屈指可数的，甚至还掌握了‘始解’。</p>


    最离谱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始解现在居然被一个来自流魂街的魂魄赤手空拳的给轻松挡下了，这合理？</p>


    “还要继续吗？”</p>


    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大块头在想什么，轩浩揉了揉拳头，有兴奋地问着，“你要陪我练练手的话我并不介意。”</p>


    他对由灵子构成的身体并不习惯，应该说他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感到很困惑，或许是前面几个世界都是在用强横的肉身解决问题，对灵魂虽然稍有研究，但是依旧有些摸不到头脑。</p>


    1200ksw.</p>


    现在使用不了自己最强的肉身，只能用灵魂力量让他感觉总有些憋屈，像是有力气无处使。</p>


    他想成为死神除了方便行动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因为对死神的修炼方法很感兴趣，毕竟做事要抓住重点，死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力量，从这里下手当然是最好的。</p>


    “我……还是算了吧？”</p>


    锦卫门有些进退两难。</p>


    他发现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但是他的职责是守护这道门不让像这样的家伙通过，要是开门的话会不会也不太好？</p>


    要叫人吗？锦卫门有些犹豫。老实说对于眼前这种家伙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p>


    因为这个人既不是被通缉的‘祸旅’也不是尸魂界的敌人，更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坏事的记录，顶多算是一个‘一心求学’的‘良民’。</p>


    至少锦卫门现在感觉好像是他自己做得不对。</p>


    毕竟眼前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挺有礼貌的，什么事情都是讲道理，甚至愿意不劳烦门卫自己动手开门，跟成为死神之前的卯之花队长相比简直是大大的善良。</p>


    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害怕才这样想的，这些都是事实。</p>


    “那好吧，”轩浩略感无趣地放下手，“那我自己开门咯？”</p>


    “您……您请便……”</p>


    锦卫门挠了挠头，尴尬地站到一边。</p>


    “起——”</p>


    伴随着一声轻喝，在锦卫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眼前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单手抬起了那道沉重的巨门。</p>


    这道门的重量有多重没有什么人比锦卫门更加清楚了，普通的死神根本抬不动！即使是让身材如此高大以力量引以为傲的他来抬也得使出浑身解数。</p>

 第477章 有谁规定惊讶就得表现得受宠若惊吗?

    不过……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刚才轻松接下自己斩魄刀的一幕，锦卫门瞬间就觉得很合理了。</p>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逐渐开始放弃治疗了，毕竟之前他还觉得对方能手无寸铁地接下自己的斩魄刀根本就不合理。</p>


    “啪——啪——啪——啪——”</p>


    伴随着大门被轻轻拉起，清脆的掌声从门后传出。</p>


    这让轩浩感到有些疑惑，不过当他看见掌声的主人的时候一切问题又都迎刃而解了。</p>


    “没想到你还真能进来，小子。”</p>


    男人一边鼓掌一边咧嘴笑道。</p>


    “是你啊。”</p>


    轩浩依旧一手撑着巨门，轻轻笑了笑, “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p>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流魂街遇见的那个处理起‘尸体’动作十分娴熟、看上去像是恐怖分子的家伙。</p>


    “彼此彼此。”</p>


    男人将轩浩的调侃当成了赞美，“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志波甚平，小子，你叫什么？”</p>


    “轩浩。”</p>


    报上名字后, 轩浩随手抛起‘白道’之门踏入了瀞灵廷的区域。</p>


    大门缓缓滑落, 只留下门外一脸懵逼的锦卫门。</p>


    “什么嘛，这不是有推荐人的吗？”</p>


    锦卫门挠了挠脑袋，满脸委屈。</p>


    “原来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害得我差点被揍。”</p>


    看着志波甚平那张不靠谱的脸，他小声逼逼着。</p>


    “听见了吗？吐槽你呢。”</p>


    轩浩调侃着走在身边的男人。</p>


    他现在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些感兴趣。</p>


    按照道理来说有人硬闯瀞灵廷应该不是什么小事，但是却好像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这本身就很奇怪。</p>


    现在看来，应该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p>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p>


    志波甚平挠着脑袋没心没肺地笑着。</p>


    “走吧，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p>


    “哦？这么简单？”</p>


    轩浩挑了挑眉头。</p>


    这么顺利，不太对劲啊。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p>


    “啧，真是麻烦，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跟着来吧。”</p>


    似乎是看出了轩浩心中的怀疑，志波甚平耸耸肩, 加快步伐，不再多说。</p>


    志波甚平轻轻叹了一口气。</p>


    臭小子，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本大爷本来马上就该下班了, 结果就因为遇见你这个家伙, 害我到现在还加班……</p>


    这事儿要从他提出让轩浩去‘元字塾’开始说起。</p>


    原本以为只是撞见了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魂魄，为了防止这家伙想要闯进瀞灵廷的时候被门卫不小心干掉，他就按照流程正常上报了。</p>


    在这之后原本就没他什么事情了，可是谁知道上报到山本老头那里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p>


    山本那可恶的老头好像认知这个小子？</p>


    搞什么鬼，那老头怎么会认识一个没有灵压的普通魂魄？</p>


    好吧，好像也不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子刚才好像制服了锦卫门？</p>


    啧，谁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头安排的戏码？</p>


    虽然具体情况志波甚平不太了解，总之……那老头让他想办法把这小子搞进护廷十三队里。</p>


    “你确定这里是‘元字塾’？”</p>


    来到一处门帘上印着‘四’字的建筑群面前，轩浩皱着眉头问道。</p>


    他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耍了，‘元’字和‘四’字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既然那地方都叫做‘元字塾’了，那么门帘上没道理会印个‘四’字，只要门帘上的字不是印错了，这里就不可能是所谓的‘元字塾’。</p>


    “谁告诉你我要带你去元字塾了？”志波甚平一脸的得意。</p>


    他只是说让这小子跟着自己来，可从没说过要去的地方是‘元字塾’。</p>


    “不是你告诉我成为死神要去‘元字塾’的吗？”</p>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一脸无语。</p>


    死神都是这副德行的吗？</p>


    “那是不成器的魂魄们修行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讲想要成为死神确实需要从那里毕业。”</p>


    一提起元字塾，志波甚平满脸的不屑。</p>


    一群娇生惯养的家伙，连战场都没上过, 还敢自称死神？好吧，他们本来就没转正。</p>


    “不过你嘛~不需要。”</p>


    “为什么？”轩浩饶有兴趣地问着。</p>


    他感觉这件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p>


    他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入瀞灵廷或许是有某人在背后推动着, 至于具体是谁？又是为什么，他还是有些疑惑。</p>


    “如果一个能够轻易制服‘白道’守护者的魂魄还需要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学起，是否显得那群老东西太过无能了呢？”</p>


    虽然嘴上这说着，但是志波甚平心中却臭骂着‘可恶的关系户’。</p>


    没办法，既然是那个老头的安排，他也不好得罪人戳破，只好跟着演戏。</p>


    “总之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有人希望你成为死神就行了。”</p>


    “谁？”轩浩直截了当地问。</p>


    “呵……”</p>


    志波甚平轻笑着，心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p>


    现在回想起了，从他们两人相遇的时候开始，眼前之人就从未展露过怯懦，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很强很有震慑力啦，但对方如果只是一个出生在流魂街的普通魂魄，面对死神的时候会有如此底气？</p>


    yawenku.</p>


    “创立‘元字塾’的人，也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p>


    在提及山本总队长的名字的时候，志波甚平故意加重了语气，想看轩浩的反应。</p>


    “哦。”</p>


    轩浩听见这个名字后轻声沉吟了一下，随后毫无波澜的接受了。</p>


    对于这个名字，他还是稍微有些印象的，在记忆中，这货好像是‘尸魂界’数千年以来的最强者？</p>


    这么说来……他感觉自己出现在尸魂界似乎并不是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起码这个老头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如果尸魂界发现外来者的话，最起码是会当做‘祸旅’处置，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老头或许还特地压下了他出现的消息。</p>


    不知道这老家伙想让他成为‘死神’是何居心？</p>


    在轩浩思考的同时，一旁关注着他神情变化的志波甚平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p>


    从表现来看，这小子很明显是认识山本老头的。</p>


    啧，果然是关系户，麻烦死了。</p>


    “先跟我进来再说吧。”</p>


    推开门，朝着身后的轩浩招呼了一声，志波甚平径直地走进宅邸中。</p>


    “队长回来了？”</p>


    “队长好！”</p>


    “队长……”</p>


    “……”</p>


    轩浩看着一路上碰见的死神都恭敬地朝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行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队长？”</p>


    “呵。”</p>


    志波甚平满不在意地回答，“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志波甚平，现任护廷十三队四番队队长，有意见吗？”</p>


    “没有，只是没看出来。”</p>


    轩浩耸耸肩，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p>


    毕竟他一开始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有趣，而且现在连总队长都特么关注到他身上来了，再来个四番队队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至于为什么没看出来……</p>


    只是因为轩浩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强。</p>


    虽然大家现在都是魂魄，都是灵子状态，他不知道怎么辨别一个灵魂状态的人有多强，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没多强。</p>


    当然，同样的，他连处于灵魂状态下的自己究竟有多强都不知道。</p>


    也许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太强了所以感觉对方很弱小？</p>


    嘛~谁知道呢？</p>


    “小子。你好像对这一切一点都不惊讶啊？”</p>


    志波甚平一边走着，一边微皱着眉头看着身边淡定自若的人。</p>


    “惊讶。”轩浩说。</p>


    “可你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惊讶的人。”</p>


    志波甚平不以为意。</p>


    “有谁规定惊讶就得表现得受宠若惊吗？”</p>


    轩浩理所当然。</p>


    “也对，惊讶又如何？呵呵……”</p>


    志波甚平自言自语地笑了，继续带领着轩浩朝着四番队驻地的深处走去。</p>


    一直到两人走进一座宅邸中在桌前对坐下后，他的目光才再次投向轩浩。</p>


    “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四番队的人了。”</p>


    “哈？”</p>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派遣，轩浩一脸懵逼。</p>


    “呵呵。”</p>


    看着轩浩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志波甚平满意地笑了笑，“门口那一出其实是那老头子意料之中的，也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连那一关都过不了的话，就没有资格踏入瀞灵廷。</p>


    相反，只要你能够进来，那么成为‘死神’就是理所当然的，去什么狗屁的‘元字塾’学习根本没那个必要。</p>


    那老头的意思是让我先把你留在队里，我原本是拒绝的，不过我现在对你小子也有些感兴趣。”</p>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志波甚平心里却将那个臭老头祖宗八辈都骂了个便。</p>


    可恶的老头，害老子要跟着演戏，居然连台词抖得自己编？</p>


    这小子可是半点灵压都没有啊！要是真让这小子去了‘元字塾’不得马上暴露！？</p>


    “所以……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p>


    轩浩无语。</p>


    “额……哈哈哈哈哈！”</p>


    盘坐在蒲团上的志波甚平听着眼前少年模样的家伙说着玩笑一般的话语，拍着大腿狂笑起来，心想咱们都是心知肚明，你还在装什么呢？臭小子！</p>


    “总而言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四番队副队长！”</p>


    “哈？”</p>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在想要不还是不当‘死神’了。</p>


    “你们这副队长这么好当的？”</p>


    他越想越觉得不靠谱，特么的他现在连死神都不是，甚至还没搞清楚要怎么成为死神，就这？</p>


    “当然不是。”</p>


    志波甚平突然正经起来，“副队长可是‘二席’，在队内的地位仅次于我这个队长，一般情况下你得在队内所有成员见证下击败现任的‘二席’才有资格担任的。”</p>


    “那你现在还一句话就让我当了？”</p>


    “啧，我都说了那是一般情况，”志波甚平满不在乎，“我最讨要这些无聊的破规矩了，反正最后也是靠实力说话，干嘛还在乎那么多流程呢？有谁不服就让他们来挑战就好了，你说是吧？难不成……你没有自信？”</p>


    “无聊的激将法。”</p>


    看着对方挑衅的模样，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总算是弄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p>


    打个比方来说，这货就像是班级里的害群之马，或者用‘不良’来形容更加贴切。但或许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虽然是个不良，但是‘学习’成绩却异常优秀。</p>


    毕竟是队长，虽然这里是负责医疗救护的四番队，但没有点实力能当队长？鬼才信。</p>


    “激不激将法无所谓，重点是，你要不要留下来？”</p>


    志波甚平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轩浩，仿佛吃定他了。</p>


    “你的目的是成为死神，我这可是在帮你走捷径啊，没道理拒绝我吧？”</p>


    他信息十足地看着眼前的小子。</p>


    山本那老家伙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么有趣的家伙呢？</p>


    不知道为什么，志波甚平感觉看见眼前的小子，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p>


    一样的桀骜不驯，嘛~虽然现在也没改多少。</p>


    不过要有这份自信，首先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p>


    “就让我看看吧？那老东西究竟看重你哪一点，硬塞也要让你成为‘死神’？”</p>


    虽然他不是很看好这个没有半点灵压的家伙，但是也知道山本老头绝对不是会做这种无聊事情的人。既然想方设法要将这个小子安排进护廷十三队，那么其身上就必定有特殊的地方。</p>


    “哦？”</p>


    听见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轩浩挑了挑眉头。</p>


    硬塞？这他就不得不称赞一下那个老头的眼光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p>


    号称‘最强’的死神或许的确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么说来，或许这老头是害怕他的出现会扰乱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与其多一个强大敌人，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绑在‘尸魂界’这条船上？</p>


    “你把那老头的裤底扒得这么干净真的好吗？”</p>


    轩浩轻笑着问眼前的男人。</p>


    “切~谁管那老头想干什么啊。”</p>


    志波甚平满不在乎。</p>

 第478章 先打劝架的

    志波甚平端起桌上的酒壶在两人的杯中都盛满美酒，并将其中一杯推到轩浩面前。</p>


    “我只是觉得你这家伙挺有趣，交个朋友？”</p>


    “行。”</p>


    面对对方如此明了的摊牌，轩浩轻轻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p>


    他如果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并且找到在魂魄状态下发挥实力的方法成为死神是最好的选择。</p>


    如果他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想法猜得正确的话，那么接受邀请对双方来说都有好处。</p>


    不过话说回来，那老头有点东西啊……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虽然不靠谱, 可那粗狂的外表下或许将一切都看得异常清楚，并且行事风格很对他的胃口，山本老头会安排这个家伙来拉拢他绝对不是什么偶然。</p>


    “哒。”</p>


    轻轻将酒杯放下，轩浩抬起头眼睛微眯地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仿佛想找到某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p>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p>


    “唉……”</p>


    轩浩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与他曾经接触过的世界完全不同。</p>


    现在的轩浩甚至连对方暗中窥视都无法察觉。</p>


    他知道自己灵魂力量并不弱, 甚至应该很强才对。</p>


    可是灵力该怎么运用？灵压又是什么东西？真当他想要使用这些力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运用，就像一个人空有一身绝世‘内力’却什么招式都不会, 简直浪费。</p>


    “叹什么气啊~”</p>


    志波甚平也笑着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该下班了。”</p>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死神’呢。”</p>


    轩浩皱起了眉头。</p>


    这家伙难道把他骗进来以后就想什么都不管了吗？</p>


    “兄弟，你好像误会了什么。”</p>


    听着轩浩的疑问，志波甚平笑着摇了摇头，“死神从来都不是什么高人一等的存在，也并不需要特地去成为。不过是一群掌握着特殊技巧的强大魂魄罢了。你所了解的死神，是什么样的呢？”</p>


    “嗯……”</p>


    这个问题把轩浩问住了，“我了解的话还用问你吗？”</p>


    “别着急嘛，就以你看到的说说？”</p>


    志波甚平不以为意。</p>


    “我看到的……”</p>


    轩浩仔细想了想，从那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堪堪找出了几条关于这个世界‘死神’的特点。</p>


    “会斩术, 白打，步法和鬼道？”</p>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我刚才所说的特殊技巧罢了，只要有灵力的魂魄都能够修炼。”</p>


    志波甚平摊了摊手。</p>


    “那……斩魄刀？”</p>


    轩浩又问。</p>


    “嘛~这个啊……”志波甚平挠了挠头，“这东西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有的, 而是有人创造的。说到底，斩魄刀其实也是灵魂的一种体现。”</p>


    “所以……你是想说，‘死神’其实就是一群经过修行以后的魂魄而已？”</p>


    轩浩皱着眉头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他感觉自己被耍了。</p>


    “差不多吧？”</p>


    志波甚平轻轻点头，“说到底在山本老头创立‘元字塾’之前，根本就没有统一的修行课程，大家都是按照着自己的方法修行变强而已。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强者们难道就不是‘死神’了吗？”</p>


    “所以所谓的‘死神’只是称呼罢了。”轩浩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p>


    “没错，就像人类总将不理解的力量称之为‘鬼神’，一样的道理。但是何必去纠结一个称号？累不累。”</p>


    志波甚平耸耸肩，“难道有这样的称号，就能高人一等了吗？放什么狗屁呢。”</p>


    “明白了。”</p>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回去休息了~”</p>


    说着志波甚平打着哈欠转身离开，“既然能够摆平锦卫门那家伙，说明你这家伙本来就不弱，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这里是‘瀞灵廷’那些所谓的技巧以后慢慢学呗~”</p>


    fantuantanshu.</p>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轩浩朝着旁边的一栋楼指着。</p>


    “对了, 那边应该有装备室，你先去领衣服吧。”</p>


    说罢，他抛下一块令牌就离开了。</p>


    接住令牌，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轩浩一阵无语。</p>


    “真是不靠谱……”</p>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p>


    大概就是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懒得管他。</p>


    的确，他的目的不过是成为‘死神’方便行动顺便能够学习灵力的使用罢了，现在进入了瀞灵廷也得到了‘四番队副队长’的头衔，目的算是已经达成，剩下的东西好像确实只需要自己想办法去学习就可以了。</p>


    ······</p>


    入夜。</p>


    四番队队长府邸。</p>


    回到宅邸内的志波甚平‘扑通’一声豪迈地倒在床榻上。</p>


    “唉……累死我了。”</p>


    他不断地抱怨着今天的工作日程，并且诅咒着上面的那些老家伙早日投胎。</p>


    战争从来就是一件烦人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p>


    就像他现在一样，原本开战前还能够好好的当条咸鱼混日子，结果现在每天都得忙着到处救人还有打扫战场。</p>


    “而且听说跟那群灭却师说不定也会打起来啊……”</p>


    他用手臂捂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p>


    死神，虚还有灭却师，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所有战力组成部分，说起来三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复杂。</p>


    死神居住与尸魂界中，跟虚是敌人，同时也处理着现世当中普通灵魂轮回的事情。</p>


    虚居住与虚圈之中，来往于现世，寻找着人类的魂魄进行吞噬，但其本身也是灵魂变成的，不过是恶灵。</p>


    而灭却师，则是独立于两者之间的特殊存在，既是虚的敌人，也是死神的敌人。</p>


    说起来比起虚，灭却师才是死神最大的敌人。</p>


    因为虚大部分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对付起来没那么困难，而且其本身也是灵魂。这个世界本质就是灵魂力量构成的，存在即是有理，虽然虚是恶灵，但其本质也是有灵子构成，并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平衡。</p>


    死神只需要清除跑到现世的虚，净化它们，被死神们的斩魄刀斩杀的虚会还原为‘整’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掉，因此不会影响几个世界之间灵力总量的变化。</p>


    而灭却师不同，灭却师的能力——是直接消灭灵子，被他们杀死的虚会被直接抹去连灵子都不复存在。这么做很显然会破坏世界的平衡，与死神的职责背道而驰。</p>


    “真是麻烦。”</p>


    志波甚平越想越心烦。</p>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不是虚圈不好沟通，也许上面那些老家伙说不定会联手虚圈一起对付灭却师。</p>


    至于为什么尸魂界会先选择与现世联手对付虚圈，很简单的道理，和虚圈合作并不现实，又怕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虚圈会趁虚而入，所以就干脆先把虚圈揍一顿。</p>


    简单来说就是三个人打架，先打劝架的。</p>


    很显然，灭却师和死神在这一点上是达成一致的。</p>


    而如今虚圈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得差不多了，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p>


    “说起来山本老头子让我把那个叫轩浩的家伙收到四番队，该不会是……”</p>


    志波甚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被山本总队长看重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至少绝对是能够起到什么作用的。</p>


    可具体是什么作用？</p>


    “妈的，那臭老头该不会是想把一个孩子推上战场吧？可是一个没有灵压的孩子能干嘛？当炮灰吗！？或者说他其实是想拉本大爷上战场？”</p>


    后面那句当然是玩笑话，不干，坚决不干！谁特么要上战场啊！？当条咸鱼它不香吗？</p>


    刚想到这里，他就扇了自己一巴掌。</p>


    “该死，管那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呢，天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p>


    志波甚平闭上眼睛放弃了思考，一副已经摆烂的了模样。</p>


    他之所以会在四番队，为的不就是浑水摸鱼吗？救救人，清理清理战场，多好的工作，要他像十一番队那群战斗狂到处砍人当然不可能。</p>


    “说起来……那个疯女人每次都要我给她擦屁股啊！”</p>


    一提起十一番队，志波甚平就郁闷，卯之花八千流辉煌战绩就像是太阳一样，掩盖了他们其他不部队的所有光辉。</p>


    那女人所到过的战场就没有还能活着的东西，每一场战役都几乎完美解决所有敌人，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人插手的余地，只有打扫战场的份。</p>


    “可怕的实力，再加上那傲人的美貌，山本老头既然带回了她又还要我们来干嘛呢？干脆让她一个人把灭却师一锅端了算了~”</p>


    山本老头带回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古怪。</p>


    好吧，志波甚平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毕竟按照这个节奏所有人都会觉得下一任总队长非这个女人莫属。</p>


    任何人当上总队长他都会不服，但唯独这个女人他没办法反对，因为人家靠的可是纯粹的实力。</p>


    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战士，这是天赋，从诞生就已经注定的东西，让人嫉妒的天赋。</p>


    “麻烦死了，真是讨厌。”</p>


    志波甚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所谓‘命中注定’的东西。</p>


    虽然他自己也是属于‘四大贵族’当中‘志波’一族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这些东西。</p>


    “为什么身为志波一族的人，我却混成这样呢？为什么拥有天赋的人不能是我呢……”</p>


    说到底还是嫉妒。</p>


    志波一族已经快要被从‘四大贵族’中除名了，而身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的他难辞其咎，谁叫他出生起就是个天赋一般的家伙呢？</p>


    虽然不是没有灵力，但普通对于出生于这样家族的他来说就是罪过。</p>


    尽管通过努力他依旧当上了队长，不过有什么用呢？</p>


    曾经他也想过自己能变得有多强有多强，甚至超过山本老头当上总队长，但是再被那个女人暴打过后，他就放弃了。</p>


    他知道大概就是极限了。</p>


    努力是战胜不了天赋的，想要凭他复兴家族，简直痴人说梦。</p>


    不如得过且过混日子。</p>


    “啊——！！不想了！”</p>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志波甚平最终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入枕头中。</p>


    “打扫战场疗伤救人做好我的事情就行了，复兴家族什么的，就随风去吧~战场也交给那些变态们吧……好歹混了个四番队队长当当，好吃好住的担忧什么呢……”</p>


    睡意袭来，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寂寞。</p>


    ······</p>


    第二天早上。</p>


    “哈——”</p>


    志波甚平像是往常一样打着哈欠来到四番队驻地。</p>


    “早上好~”</p>


    “早上好，队长。”</p>


    已经换上了一身死霸装的轩浩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p>


    准备把调到其他番队去的计划提上日程。</p>


    昨天志波甚平离开后，他就在瀞灵廷里搜集情报，从他了解清楚这个番队的作用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算了。</p>


    毕竟四番队是医疗队，战斗几乎派不上用场，他呆在这里好像什么都学不到。</p>


    “昨天谢了，这个还给你。”</p>


    “哦。不客气。”</p>


    接住轩浩抛过来的令牌，志波甚平无所谓的笑了笑。</p>


    “对了，我想问问要怎么才能调到其他番队去？还有专门负责战斗的番队是哪一个？”</p>


    “十一番队。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p>


    提起这个志波甚平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起来。</p>


    “那里有个疯女人，你受不了的，而且要你来这里的可是山本总队长，我没办法做主。”</p>


    “什么叫……受不了？”</p>


    无视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轩浩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p>


    “唉……这么跟你说吧。”</p>


    志波甚平指着自己，“你别看我这样，好歹还是四番队队长，很强的！”</p>


    “哦。”</p>


    “你别不信！”</p>


    “哦。”</p>


    “……”</p>


    志波甚平嘴角抽了抽，心想你个灵压都没有的臭小子，居然还瞧不起老子？</p>


    “算了，总之你要知道，我曾经也跟你一样是想去十一番队的，不过最后放弃了，去那里找虐不如在这里做后勤工作，甚至还能混个队长当当~”</p>


    “意思是说你放弃了吗？”</p>


    轩浩听明白了，轻轻点头。</p>

 第479章 你弱得跟我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p>


    “什么为什么？”</p>


    志波甚平挠着脑袋打着哈哈，“放弃需要什么理由吗？努力过不行，那不是只有放弃吗？这种事情等你上了年纪也会懂的。”</p>


    在他看来，像这种来到尸魂界没多久的小子根本就不会明白这些道理。</p>


    “好吧。”</p>


    轩浩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p>


    “喂，你要去哪呢？小子。”</p>


    志波甚平皱着眉头，他好歹也是队长, 这小子什么态度？</p>


    “当然是去巡逻咯。”</p>


    轩浩理所当然地举了举手里刚领到的‘浅打’。</p>


    所有入队的死神都会被正式赋予无名的斩魄刀，也就是‘浅打’。</p>


    ‘浅打’是斩魄刀最初的形态，换句话说就是‘原胚’。</p>


    零番队的‘刀神’二枚屋王悦，独自一人打造了所有的斩魄刀原胚。</p>


    所有斩魄刀最初的形态都一样，都是日本武士刀的规格，解放后才会根据主人灵魂的不同改变形状大小并且被赋予不同的能力。</p>


    “斩魄刀，其形状，状态和能力, 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构筑成的。死神通过知晓赋予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通过与之进行心灵的对话而得到力量，这就是斩魄刀。”</p>


    每把斩魄刀都有自己的灵魂、思想、性格，而非单纯的兵器。</p>


    简单来讲在得到‘浅打’后，所有死神都需要与‘它’寝食与共，借由积累磨炼，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浅打’，创造出‘自己的斩魄刀’。</p>


    “好吧好吧，注意安全，不论是出现虚还是灭却师都不要轻举妄动。”</p>


    志波甚平语重心长地说着。</p>


    “最近的尸魂界动荡不安，虚圈的入侵还未完全结束，而灭却师们又或许要开始蠢蠢欲动，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一些才行。”</p>


    “谢谢提醒。”</p>


    轩浩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p>


    “怎么了？”</p>


    看着突然间止步的轩浩，志波甚平疑惑地问。</p>


    “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p>


    突然间, 志波甚平感觉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背影身上的气势变了。</p>


    “但是即使懂了，也别轻言放弃啊……比起你说的道理，另一个道理或许更加简单——‘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p>


    轩浩轻轻笑了笑，再次迈出步伐。</p>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男人当成‘小朋友’照顾了。</p>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像他这样不是出生在尸魂界的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是在现世十几岁的年龄死去了才会来到这里的。</p>


    “可恶啊，被小孩子教育了。”</p>


    志波甚平郁闷地抓着脑袋。</p>


    对方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感觉不论怎么反驳都会显得自己很可怜，毕竟先放弃努力开始摆烂的是他自己啊。</p>


    《金刚不坏大寨主》</p>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照常过！小子等等我！”</p>


    他赶紧追轩浩的步伐，完全不像是一个靠谱的队长该有的模样。</p>


    “不用跟着我吧？我只是去巡逻而已，能够有什么危险？”</p>


    轩浩一脸无语地看着莫名其妙跟上来的家伙。</p>


    这里是瀞灵廷，应该说是尸魂界最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死神的日常就是负责这里面各个区域的警备，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只是打酱油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危险。</p>


    “巡逻有什么好玩儿的？护廷十三队有十三番队呢，哪里用得着我们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巡逻？大哥带你去刺激的地方~”</p>


    志波甚平嬉笑着拦住身边轩浩的肩膀，一脸贱兮兮地眨着眼睛。</p>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会被山本老头看重，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一个没有灵压的臭小子，平时面对他们的时候这么嚣张还好，要是遇上敌人可怎么办？</p>


    真正到了战场上这样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所以为了让这个混小子尽快认清现实，他打算带去真正的战场让这小子见见世面，以他队长级的实力保护一个小子去见识见识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p>


    “刺激的地方？”</p>


    一听这话，轩浩顿时来了兴趣。</p>


    说起这个世界刺激的地方……</p>


    好吧，当轩浩跟着带队的志波甚平满怀期待的跨过‘穿界门’来到一片荒芜的空地时，他承认自己是想多了。</p>


    这里的是一片没有被开垦过的荒芜之地，四处有着被破坏过的痕迹，但从感觉上来看和尸魂界并没有多大区别，如果轩浩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大概是现世了。</p>


    看着眼前一片荒芜的景象轩浩一阵无语，感情这货说的所谓刺激的地方就是现世吗？</p>


    不过说起来好像也对，因为死神会来到现世的目的一般都很单纯，就是猎杀虚和引渡灵魂，确实比呆在尸魂界刺激一些。</p>


    “就这？”</p>


    轩浩还是忍不住吐槽。</p>


    “别大意了，”志波甚平一脸严肃，“最近的虚圈很不平静，你之前也看到了，甚至还会有虚入侵到尸魂界当中来。我们死神和灭却师们正在联合起来虚弱它们的力量。”</p>


    “哦，那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进入虚圈？”</p>


    轩浩皱着眉头回答道。</p>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会把战场选在现世。</p>


    “很遗憾，我们死神想要进入虚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p>


    志波甚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p>


    “也对。”</p>


    轩浩翻了翻白眼。</p>


    他想起来了，死神的本职工作就是来往于现世与尸魂界之间引渡灵魂猎杀虚，所以掌握着来往这之间的技术是理所当然的，但前往虚圈就不同了。</p>


    一般的死神是没有能力打开通往虚圈的‘黑腔’的，只有通过黑腔穿过断界死神们才能抵达虚圈。</p>


    而且在断界中还存在着‘拘突’。它是断界内每七天出现一次的清道夫，出现时会消灭一切挡在其运行轨道中的物质。</p>


    这对于普通的死神极其危险，如果把虚圈当做战场，或许还没能顺利抵达就会损失大部分战斗力。</p>


    “所以你带我来现世干嘛？”</p>


    轩浩有些疑惑。</p>


    “当然是做我们的本职工作了。”</p>


    志波甚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削弱虚圈力量的行动已经进入到尾声了，现在这里应该有不少死神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我们四番队的任务就是对他们进行支援。”</p>


    这片区域之所以看上去满目狼藉，是因为这里的虚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这里连前线战场都不算，只能算是战场后方。</p>


    “战场医疗队吗？”</p>


    “没错。”</p>


    说完，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p>


    他大手一挥朝着身边中队四番队成员开始只会起来。</p>


    “四番队所有队员听令，分组行动，荒木三席，滕川四席，你们分别带着两队人沿着十一番队的行进路线进行支援。”</p>


    “是！”</p>


    “……”</p>


    给几乎所有队员分配好任务后，这里就只剩下轩浩和志波甚平两人了。</p>


    “所以我们两来这里是为了什么？”</p>


    轩浩一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p>


    所有人都领着任务行动起来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这里咸鱼，难不成队长和副队长只用负责摸鱼就对了吗？这货不会是想教他怎么划水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废材队长吧？</p>


    “小子，成为‘死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别以为脱离了流魂街真的是件好事。”</p>


    出乎意料的，此刻的志波甚平异常的正经，“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p>


    说着，他也不管轩浩会不会跟上，就自顾自地朝着远处走去。</p>


    “呵……”</p>


    轩浩一脸无语地跟上。</p>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瞧了，真正的战场？</p>


    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不太清楚怎么运用‘灵力’他一直没有真正对任何人出手过，所以没有人清楚他如今的实力，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p>


    决定死神之间战斗胜负的是什么？斩魄刀？鬼道？亦或是斩术、白打？不，也许要更简单纯粹得多。死神之间的战斗，其实是灵力的对决，灵压的强度就代表着‘死神’的强大，当双方灵力差距过大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这之间的差离。</p>


    能否拥有灵力是天生注定的，而后期对于灵力的锻炼则是由其本身的天赋来决定上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p>


    轩浩知道自己是有灵力的，但总量多少，天赋如何？不太清楚。</p>


    是的，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灵魂状态下的自己能有多强，因为他的灵魂一直处于很特殊的状态，一直在受着那两股法则力量的保护，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影响到他的灵魂。</p>


    这两股力量像是蛋壳一样包裹着他的灵魂，而这层‘壳’坚不可摧似乎已经无敌了，没有来自外界的力量能够突破这层防御伤到他，但是同样的里面的力量好像也很难出来，这就是他现在的尴尬境地。</p>


    ······</p>


    一路上，轩浩一边思考着心中的问题，一边沉默地跟随在志波甚平的身后。</p>


    “咦？”</p>


    也许是这个男人平时不靠谱的形象太过引人注目，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方身上貌似……没有佩刀。</p>


    不对，死神怎么可能没有斩魄刀，即使是医疗部队也不可能不带刀在身上，更何况这货好歹也是四番队的队长。</p>


    唯一的可能是……他的斩魄刀并不是刀刃的模样。</p>


    终于，当两人经过一片废墟的时候，轩浩看见了属于这个男人的‘斩魄刀’。</p>


    轰——</p>


    废墟之中，突然间一道阴影拔地而起，它的脸上带着苍白的面具，显然是一只虚无误，不过这里应该是已经被十一番队清理干净的区域才对。</p>


    “啧。”</p>


    志波甚平咂嘴，“那疯女人果然不靠谱，又要老子擦屁股！”</p>


    他臭骂着某人的不敬业。</p>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p>


    众所周知，十一番队的队长卯之花八千流是个只知道战斗的疯子，而她渴望的是与强者厮杀，反过来说，这些毫无威胁的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被漏掉总是理所当然的。</p>


    但这样的行为可苦了他们这些打酱油的，明明只需要好好打酱油就行了，结果就像餐厅后厨憋屈的学徒一样打好酱油回来还得顺便切菜。</p>


    “吼——”</p>


    伴随着虚的怒吼，狰狞的面具前光束开始凝聚。</p>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极近的两个死神，那张苍白面具上仿佛露出了狰狞的笑容。</p>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然的偷袭，一般的死神绝无生还的可能。</p>


    “……”</p>


    然而，轩浩观察到走在自己前面直面着虚的男人只做了一个动作，抬手。</p>


    这个男人嘴巴轻轻动了一下，应该是在呼唤着斩魄刀的名字，但前面的动静太大，噪声掩盖了他的声音。</p>


    那是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轩浩之前一只以为这是为了为了方便进行治疗和清理尸体残骸才佩戴医用手套，可现在仔细一想，无论是用‘回道’治理还是净化虚，都不需要戴手套。</p>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斩魄刀无误了。</p>


    只见刺目的光束径直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发射，然后诡异的一幕发射了。</p>


    虚闪在触碰到这个男人那只带着手套的手掌时，瞬间泯灭，就像是被分解了一般，化作激荡的灵力弥漫在天地间，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p>


    “基力安吗？烦死了。”</p>


    志波甚平不耐地念叨着。</p>


    ‘基力安’是指大虚的等级，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最普通级别的基力安，次级的‘亚丘卡斯’，还有最高级的‘瓦史托德’。</p>


    而眼前这只大虚就是这当中最弱的存在，也难怪会被漏下。</p>


    “你弱得跟我一样，别人跟本看不上眼啊……”</p>


    叹息一声，志波甚平抬起的手轻握。</p>


    在轩浩惊异的目光中，那只根本没有被这个男人手掌触碰到的大虚身体诡异的开始分解，最后化作无形的灵力消失在天地间。</p>


    “这是？”</p>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擅长解剖罢了。”</p>


    志波甚平不以为然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迈开步子继续朝着远处前进。</p>

 第480章 轩浩:你是让我去搬救兵?

    “额……”</p>


    轩浩嘴角抽了抽。</p>


    好吧，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有些许的改变了。</p>


    队长级的死神确实不是白瞎的，不过像这样一边说着‘啊，我们一样弱’，然后又随手把对方捏死的模样简直太特么欠抽了。</p>


    对于‘死神’世界的战力分层轩浩还是依稀记得的，能够随手捏死大虚，他寻思着这个男人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应该不算弱了才对, 为什么一直一副‘死鱼’的模样，究竟是受到谁的打击了？</p>


    小书亭</p>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当死神简单吗？”</p>


    就在轩浩疑惑的时候，志波甚平突然间回头，炫耀似的笑道。</p>


    “……”</p>


    轩浩翻了翻白眼回以沉默。</p>


    好吧，这个家伙果然还是那么不靠谱。</p>


    “你这小子……”</p>


    看着轩浩的反应，好像一副‘我上我也行’的样子，志波甚平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p>


    “是不是我表现得太轻松了, 所以这小子感觉不出有什么厉害的？”</p>


    想来想去, 他也只想出了这一个原因。</p>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 身后这个小子最多也就能干翻‘白道’之门的门卫而已，还可能是演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子实在太过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样可是不行的啊！</p>


    “唉，继续跟我来吧，后面还有更厉害的。”</p>


    “啊是是是。”</p>


    轩浩一脸无奈地跟在后面。</p>


    真不是他嚣张，没办法啊，因为从他知道自己进入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p>


    原因很简单，他的灵魂几乎是无敌的，至少目前为止除了那个‘神’以外他还没有遇见过有谁能够影响到他的灵魂。</p>


    老实说，轩浩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谁能够厉害到可以突破那两道凌驾于世界的规则伤到自己的灵魂。</p>


    也就是说，虽然他有可能真的打不过这个世界的某些存在, 但是只要有着这道‘被动防御’在对方也绝对没有可能杀死他。</p>


    相反，他只需要不断了解学习灵魂力量的运用, 总有一天他的灵魂能强大到可以突破那两股力量的封锁, 到时候还怕打不过谁吗？</p>


    ······</p>


    “马上就要进入战场前线的区域了，小心一些。”</p>


    一边走着，志波甚平一边善意地提醒道。</p>


    但是他的嘴巴就像是开了光一般灵验，话音刚落就发生了变故。</p>


    “！？”</p>


    一股突如其来的灵压猛然间将周围的空间全部笼罩，让这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气都似乎变得更加暗淡了几分。</p>


    “嗯？”</p>


    轩浩好像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p>


    不过这突然间出现的所谓‘灵压’对他好像并没有造成像对志波甚平那样强烈的压迫感。</p>


    其实仔细一想也很好解释，即使是面对真‘神’的时候，他也从未低头，这算个啥？</p>


    “小子！”</p>


    但是志波甚平哪知道这些东西。</p>


    他只看见了眼前的变故，想要冲上去拯救眼前的‘少年’。</p>


    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压已经超越了‘队长级’，毫无疑问的，它的主人是一只最高级的虚——瓦史托德！</p>


    这是虚圈自然形成的虚中的最高等级大虚，虽然也被称作‘大虚’，但他们与那些笨重的家伙不同，通常体型大小与人类相当，数量极其稀少，战斗力一般也在队长级别之上。</p>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仅长得像人类，同时也拥有着极高的智慧。</p>


    在弱肉强食的虚圈环境中，诞生这种虚的条件只有一种，那就是不断的吞噬别的虚。</p>


    一般的虚在处于‘亚丘卡斯’阶段如果面具的部分没有受到过损伤, 就有机会继续成长, 它们通过吞噬同类使自身的灵压不断变强, 当吞噬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会出现两种情况。</p>


    一是停止成长，就像是死神达到瓶颈无法提升一个道理，这是‘天赋’的问题，它的极限就只能到达‘亚丘卡斯’阶段。</p>


    但极少数虚能够突破这样的瓶颈，迈向最终的顶点成为最高级的大虚——瓦史托德！</p>


    而眼前出现在轩浩背后这道影子，毫无疑问的，就是虚圈中几乎顶尖的战力，瓦史托德。一般死神的队长级人物也无法轻易对抗的存在！</p>


    “该死！”</p>


    志波甚平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不是说与虚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吗！？按照道理来讲，虚圈的实力应该已经被削弱得差不多了才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级别的大虚！？</p>


    而且最关键的是，十一番队那些家伙竟然没有上报！是那个疯女人想要独自讨伐吗？</p>


    他看见了这只大虚身上伤痕累累的模样，确认了自己的想法。</p>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只正在逃跑的瓦史托德，而他们貌似误入了那个疯女人的‘猎场’！</p>


    眼看着来到轩浩身后的瓦史托德那锋锐的手臂就要洞穿其身体，志波甚平猛地前冲，想要阻止眼前即将发生的悲剧。</p>


    此刻的轩浩毫无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p>


    也对，一个初出茅庐刚从流魂街出来成为死神不久的魂魄，面对这样恐怖的强敌又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呢？或许到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吧？</p>


    然而事实上，轩浩并不是反应不过来，只是还没开始动作。</p>


    虽然不知道突然出现让身边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着急的家伙究竟有多强，但是他估摸着应该也不是很强，因为并没有那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p>


    实际上他正打算转身一巴掌扇飞身后的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家伙。</p>


    可是……</p>


    “砰……”</p>


    伴随着一声闷响，轩浩被扑倒了。</p>


    “喂，我亲爱（该死）的队长，你干嘛？”</p>


    被错不及防扑倒的轩浩很快起身问候着。</p>


    “轩浩，跑起来！全力！”</p>


    然而志波甚平并理会轩浩的不满，而是神色变得无比严肃地下令道。</p>


    “去附近找十一番队的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羽织跟我一样，背后刻着番队的数字，很好辨认！”</p>


    说着，志波甚平便紧握着拳头一个人迎向这只袭来的瓦史托德。</p>


    “啊这……你是让我去搬救兵？”</p>


    轩浩一辆懵逼，他很想说眼前的家伙其实自己好像不是不能解决，但是又被志波甚平的怒吼声打断了。</p>


    “废话！难不成两个人一起留下来送死吗？你不是想去十一番队吗？现在正是机会，赶紧滚啊！”</p>


    “额……”</p>


    轩浩有些无语地愣了愣。</p>


    “兄弟，你特么究竟都脑补了些什么玩意儿啊？”</p>


    很显然，在眼前的男人眼中，自己貌似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或许是一个被山本总队长看重的‘天才’，一颗初生的‘幼苗’？</p>


    ······</p>


    “啊……这下怕是真的死定了呢~”</p>


    这是志波甚平此刻心中的想法。</p>


    他虽然好歹也算是个队长级别的任务，但奈何只是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队长。</p>


    原因其实很简单，并不是他不想像那个女人一样担任冲锋在最前线的主力部队，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定位太过清晰了——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中最弱的。</p>


    说到底还是天赋问题，就连拥有的斩魄刀，好像都不能称之为刀。这样的他能够成为队长级也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呢。</p>


    “可恶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p>


    或许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志波甚平满脑子的不甘。</p>


    明明他和那个被称为‘剑八’的疯女人差不多大，为什么天赋差距却如此之大呢？</p>


    被别人打跑的家伙杀死，这听上去也太丢人了吧？</p>


    “至少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p>


    说着，他握紧了拳头。</p>


    虽然他早就放弃‘挣扎’，安于现状了，但是其实内心深处有些东西还是很清楚的：</p>


    没有人会怜悯他的弱小。</p>


    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拼命去争取。</p>


    就比如现在想死得体面，也得自己想办法表现得光荣一些。</p>


    “噗——”</p>


    他面前躲开了眼前这只瓦史托德的致命一击，不过胸前的位置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四溅。</p>


    感受着从胸前传来的痛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p>


    “太逊了，本来不该是这样的……”</p>


    他是四大贵族之一‘志波’一族的传承者，原本应该是极具天赋的天才才是，为什么最后会活成这样狼狈的模样呢？</p>


    因为所谓的天赋？因为所谓的命运！？</p>


    “喝——”</p>


    伴随着一声冷喝，面前的瓦史托德张开了嘴。</p>


    一道黑色的光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凝聚，周围萦绕着毁灭一般的力量。</p>


    王虚的闪光。</p>


    这是最高级别的虚才能使用的虚闪，其破坏力与普通的虚闪天差地别。</p>


    被追杀的瓦史托德很显然将眼前两个人当成了围猎他的死神，不过与身后追着的疯女人相比眼前这两个家伙简直不值一提。</p>


    身后的疯女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他可没空与这两个人死神纠缠。</p>


    所以一上来就打算将两个人一起轰碎。</p>


    “该死！这让我怎么接受啊！”</p>


    面对着眼前即将把两个人一起轰碎的闪光，像是释放着心中的不甘，志波甚平咆哮着。</p>


    “咆哮吧，贪狼！给我撕碎它！”</p>


    始解·贪狼。</p>


    伴随着庞大灵压的解放，一道巨狼的虚影在志波甚平身后浮现，紧接着，他手上戴着的手套开始出现变化。</p>


    像是由灵力形成的苍白毛发顺着手背蔓延，指尖也伸出了锋锐的爪。</p>


    ‘始解’颇有实力的死神必须掌握的东西，也算是每个死神的杀手锏之一。作为四番队队长，志波甚平自然也会。</p>


    但很遗憾的是这并非斩破刀最强的姿态，在这之上还有‘卍解’。</p>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志波甚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丢人了。</p>


    因为按照实力排名来算，他在护廷十三队队中确实是最弱的，虽然实力远强于其他普通的死神，却没能掌握‘卍解’这种只有处于巅峰的死神才能学会的斩魄刀战术的终极奥义。</p>


    即使是死神中的四大贵族，天生拥有超然的灵压，也要几个世代才能出现一个达到这样境界的人，而这也正是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p>


    他虽然也是‘志波’一族的人，但很显然不是那样的天才。</p>


    所以他才会时常摆烂，因为光凭这样的实力别说复兴家族了，连眼前的敌人都应付不了。</p>


    志波甚平心里很清楚始解与卍解的差距。</p>


    贪狼是他的斩魄刀的名字，听上去十分霸气，但面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卵用。</p>


    面对像瓦史托德这样的敌人，他像是没落的狼王一样，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困兽犹斗罢了。</p>


    他的灵压已经提升到了顶点，但与眼前的瓦史托德相比，依旧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这距离相隔的是生死。</p>


    他这边是死。</p>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黑色的闪光淹没了。</p>


    此刻的志波甚平什么都没办法听见，也没办法看见。</p>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挡在身后的轩浩面前，双爪放在胸前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射线，似乎想从中间将其撕碎。</p>


    如同海水浪潮一般无尽的灵压不断涌来，漆黑的洪流就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p>


    即使在卍解状态下，他的灵压依旧无法对抗眼前的瓦史托德，他知道当自己灵力耗尽覆盖在手上的灵压消散之时，就将是他们被这道虚闪湮灭之时。</p>


    “可恶……可恶……可恶！”</p>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啊？难道就真的到此为止了吗？</p>


    志波甚平面目狰狞。</p>


    什么都没有改变，别说复兴志波一族了，他甚至连身后的后辈都保护不了，就这样被人家的猎物杀死？未免也太丢人了吧？</p>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p>


    他愤怒地咆哮着，覆盖在身上的灵压开始产生变化，苍白的毛发开始顺着手臂朝着身上蔓延。</p>


    “咦？”</p>


    站在志波甚平身后的轩浩原本打算动手了，可是看见这货身上的变化后，他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p>


    眼前的男人，好像在伴随着压迫不断开始变强。</p>


    很显然，这对对方来说是机遇，出手干扰，好像不太好。</p>


    “贪狼吗……”</p>


    轩浩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沉思着。</p>

 第481章 轩浩:你别不信，我真有办法

    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逐渐被灵力所覆盖，身形逐渐朝着狼的模样变化，他在想到时候完成变身还是打不过这货会不会发出‘嗷呜’的惨叫声。</p>


    是的，轩浩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两人身上分别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算多强，但单纯的将两人进行比较，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是临场突破就可以弥补的。</p>


    他缓步上前, 准备在志波甚平撑不住的时候接替他。</p>


    可是刚踏出一步，异变再次升起。</p>


    一道更加恐怖的灵压将对峙的两人全部压制。</p>


    噗——</p>


    这是肉体被切开的声音。</p>


    伴随着鲜血的绽开，释放着虚闪的瓦史托德像是断片了一样停下。</p>


    “咔——”</p>


    面具破碎了，是被干脆利落地切碎的。</p>


    在志波甚平呆滞的目光中，眼前的瓦史托德瞬间被斩灭，而他身上的力量也因为突然间压力的消失而溃散，身上覆盖的灵压停止变化。</p>


    “啊啦，这不是志波队长吗？”</p>


    带着澹澹笑意的女声从上方传来。</p>


    轩浩皱起眉头望向那道身影。</p>


    看着那披头散发，舔舐着刀上血迹的女人,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p>


    这不是关键，重点是这个女人坏事儿了啊，毁人机缘形同杀人父母啊喂。</p>


    不过怪异的是，这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件事。</p>


    志波甚平尴尬地望着踩在虚空中居高临下的居然，“嘿嘿……还以为死定了，谢啦~卯之花队长。”</p>


    而那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男人的感谢，轻轻笑了笑。</p>


    “好了，治疗你们队长伤势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拜拜~”</p>


    这句话好像是朝着轩浩说的。</p>


    在这个女人眼中，似乎只是随手救了两人一命。</p>


    说完，她就提着刀瞬间消失在原处，似乎打算去别处寻找猎物。</p>


    在卯之花八千流眼中, 只有战斗才是一切, 其他的东西对她根本无关紧要。</p>


    “唉……”</p>


    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p>


    “这疯女人果然很厉害啊！”</p>


    “喂，队长大人, 你知道刚才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了吗？”</p>


    为了确认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傻子, 轩浩最终还是决定问一句。</p>


    “废话，我当然知道！”</p>


    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的志波甚平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死定了……”</p>


    “唉……”</p>


    轩浩捂着脸摇头。</p>


    果然是孺子不可教。</p>


    这货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还存在着尚未被激发的潜力。</p>


    那可是‘贪狼’啊……光听名字，他就知道这把斩魄刀绝对不简单，至少绝对不会真的像眼前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只有这种程度。</p>


    或许在日本的传说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载，但在轩浩的家乡‘贪狼’还有另一个称呼——杀破狼。</p>


    ‘贪狼’以紫微斗数之星贪狼星为名，亦是传说中的‘杀星’。‘杀’与七杀的性质相同，代表杀气很强，个性冲动。</p>


    而在轩浩看来这些特征好像都没有表现在志波甚平身上。</p>


    因此他判断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天赋。</p>


    所谓的‘杀星’当然只能在杀伐中才能获得成长，只有无尽的战斗才能觉醒真正的‘天性’。而志波甚平此刻的表现却更像是一只被磨平棱角的哈士奇，得过且过，没有半点冲劲儿更别说杀伐之气了。</p>


    “你刚才叫那个女人什么？”</p>


    轩浩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朝着志波甚平问道。</p>


    “卯之花队长啊，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p>


    志波甚平拍了拍灰尘从地上爬起来，兴致缺缺地回答道，“你才刚来尸魂界不久，不认识也正常, 不过我可提醒你，最好理她远一点啊，这女人在加入护廷十叁队之前被称作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还有着‘剑八’的称号，是个只知道战斗的疯子。”</p>


    “剑八……卯之花八千流……”</p>


    联系起这些名字，轩浩总算是从模煳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人的影子。</p>


    卯之花烈。</p>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了。</p>


    或许是因为与记忆中的反差太大，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个女人，毕竟小时候看《死神》的时候，这个女人出场就是一个性格温婉的大和抚子，很具迷惑性。谁又能与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提着刀到处砍人的家伙与原作中那个美丽大姐姐联系到一起呢？</p>


    “妈的，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p>


    想到这里，轩浩不禁感叹道。</p>


    “对啊对啊，太可怕了。”</p>


    一旁的志波甚平表示十分赞同。</p>


    轩浩有些怜悯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p>


    他想他好像找到这个男人没能发挥天赋的原因了。</p>


    或许都是因为那个疯女人。</p>


    当还未觉醒的‘天才’遇上了从头到尾都开挂‘妖孽’，受到打击那是理所当然的。</p>


    眼前的志波甚平很可能是被那个女人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p>


    失恋？憧憬？还是被揍过？</p>


    好吧，这些貌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凝望比自己优秀的人的时候看见了那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的鸿沟。</p>


    “你想不想变得更强？”</p>


    ······</p>


    “我想不想……变得更强？”</p>


    尸魂界，四番队本部，医务室。</p>


    志波甚平躺在病床上，抬起自己被纱布包满正在颤抖着的手臂喃喃自语。</p>


    回想起回来之前轩浩朝着他说的意味深长的话，他现在满脑子疑惑。</p>


    “我还能变得更强吗？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变强？”</p>


    他轻轻放下手臂，叹了一口气。</p>


    “唉……”</p>


    要不是山本老头的嘱咐才他甚至懒得收一个连灵压都没有的家伙入队。可也正是因为对方没有灵压，他才想着呆在最安全的四番队这样的安排也还算合理。</p>


    可是现在他越发看不明白这个小家伙了。</p>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倒是可以理解，但人再自大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p>


    可在虚圈的时候，当瓦史托德那样级别的家伙出现在面前，当被那样恐怖的灵压笼罩，这个小子居然没有半点反应！？</p>


    此刻，开始反思的志波甚平才意识这个问题。</p>


    “可……这小子身上并没有强大的灵压啊……”</p>


    他在轩浩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灵压，这看上去就跟普通的魂魄没有什么区别。</p>


    按照道理来讲遇见那种级别的大虚不可能那么澹定，没被直接吓晕都应该是奇迹。</p>


    而这小子倒好，不但没跑，甚至还有心思跟他扯变强的问题？</p>


    “呵呵……”</p>


    完全想不通的志波甚平自嘲地笑了笑，“山本老头，让这小子进我队里，你究竟想干嘛啊？可别告诉我这小子也是向卯之花那样的怪物啊？”</p>


    这样怪不得他会这样想，因为上一个由山本老头亲自领进护廷十叁队的正是卯之花八千流。</p>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的怪物还真是多啊……无论是山本老头，还是那个疯女人，都早已走到了我触及不到的地方。难不成一个没有灵压的小子今后也能一样？”</p>


    “你在感叹个毛啊，队长。”</p>


    门口突然传来的吐槽声打断了志波甚平的思绪。</p>


    他转头一看，是啃着苹果的少年身影。</p>


    “咔。”</p>


    轩浩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p>


    嗯，味道跟现世的没有什么两样，现世有的东西尸魂界貌似都有，不过这些‘奢侈’的东西貌似只有瀞灵廷里的死神们才有运气享受，在流魂街有水喝就不错了。</p>


    虽然在尸魂界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他好歹也算是‘死神’了，不吃白不吃。</p>


    “怎么样？我之前问你的问题，考虑得咋样了？”</p>


    来到病床前，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轻笑着看着眼前被包成木乃伊的家伙。</p>


    这家伙正面抗下王虚的闪光受伤是理所当然的，至于为什么没有用回道治疗……谁叫旁边就轩浩一个人呢？</p>


    对于灵力的运用他此刻是一窍不通，包上纱布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管他的，反正先扛回来了。</p>


    “唉……”</p>


    志波甚平无奈地起身，撕开身上的纱布。</p>


    现在他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够自己用‘回道’给自己治疗。</p>


    “你小子在说什么大话呢？连回道都不会，还特么跟我扯这些？”</p>


    他一边开始给自己治疗，一边吐槽着身边啃着苹果的家伙。</p>


    没错，志波甚平不相信轩浩能让他变得更强的最主要原因就在这里了，这货明明什么都不会，还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个人都会感觉他是神棍。</p>


    “你可别不信，我真的有办法。”</p>


    轩浩不以为然地说，“要不是看你是我来尸魂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才懒得帮你。”</p>


    “……”</p>


    这话听着更像神棍了。就像走在路边遇见买书的大爷，说你根骨奇佳咱两有缘，然后忽悠你买他的武功秘籍一样不靠谱。</p>


    志波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完全没当一回事。</p>


    “呵，不信算了。”</p>


    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准备离开。</p>


    他原本正需要一个练手的对象，看这货刚好也需要战斗来变得更强，所以就像做些双赢的事情，奈何人家看不上啊~</p>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手痒，毕竟来到尸魂界后他就一直很好奇灵魂状态的自己究竟有多强，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毕竟……总不能随便抓住一个人就揍一顿，这不太好。</p>


    朋友嘛~比较好下手。</p>


    “等等！”</p>


    就在轩浩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被志波甚平叫住了。</p>


    “什么？”</p>


    轩浩皱起了眉头。</p>


    “有什么东西来了。”</p>


    “什么东西？”</p>


    “……”</p>


    志波甚平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p>


    最终他朝着某个方向睁开了双眼。</p>


    “在那边，是虚！妈的，又有虚入侵尸魂界了，最近究竟是什么情况？”</p>


    果然，就在他察觉到不久，瀞灵廷上空拉响了警报声。</p>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伤势还没完好差点摔倒。</p>


    “呵。”</p>


    轻轻扶住差点跌倒的男人，轩浩嘴角咧开。</p>


    “那个方向啊……我就说是什么东西呢。”</p>


    他当然也感觉到了有灵力波动，只是太弱了所以没太在意，毕竟尸魂界那么多死神，各处都有强度不同的灵压。业务不太熟练的他感觉不出灵力波动的区别。</p>


    “走吧？”</p>


    “啊？”</p>


    志波甚平一脸疑惑。</p>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扛起来了。</p>


    “你要干嘛！？”</p>


    ······</p>


    “奶奶！？”</p>


    流魂街，破碎的废墟上。</p>


    小男孩哭泣着呼喊。</p>


    突如其来的虚闪将这里的一切摧毁殆尽。</p>


    消散的魂魄们化作灵力，被那道伟岸的黑影所吞噬。</p>


    大虚咆哮着在街道中肆意横行，这里就像是食堂一样，四处充满了美味的灵魂。<</p>


    “嘶——呼——”</p>


    沉重的气息喷吐在小男孩的背上，但悲伤中的男孩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从身后正在接近的庞然大物。</p>


    那是并非死亡，而是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东西。</p>


    因为被虚所吞噬的魂魄会变成虚的养料，也就是说，永远不会再存在曾经的意志了。</p>


    “快……逃……不要管我……”</p>


    被压在废墟下的老人声音虚弱，从她涣散的瞳孔中，能够看到绝望的模样。</p>


    那是一张惨白的骨质面具，那苍白的利齿上正染着淋漓的鲜血。</p>


    那张大嘴再次张开，彷佛黑洞一般逐渐朝着男孩靠近。</p>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p>


    “不……不要……”</p>


    老人嘴巴微张，绝望地喊着。</p>


    看着眼前的孩子即将被吞噬，她无助地伸出手。</p>


    “咔——”</p>


    突兀地，那张苍白的面具破碎了。</p>


    一枚与那庞大的面具相比微不足道的拳头突然间轰在这张面具的右脸上。</p>


    顷刻间，整个面具右边扭曲变形，最后清脆地破碎。</p>


    而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也将这只大虚整个身躯轰飞出去。</p>


    轰——</p>


    伴随着大虚庞大的身躯倒地，烟尘将整个街道笼罩。</p>


    “咳咳……”</p>


    小男孩被烟尘呛得不断咳嗽着，但还是用手不停地扒拉着眼前的废墟，试图将被压在废墟之下的亲人救出来。</p>


    他好像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也并不在意，因为没有什么比奶奶更加重要了。</p>

 第482章 斩魄刀?灵压?

    “呼——”</p>


    一阵呼啸声响起。</p>


    浓郁的烟尘瞬间被驱散。</p>


    被轩浩扛在肩上的志波甚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挥拳的动作。</p>


    “啊……看样子，我的灵魂还挺硬的~”</p>


    这个男人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在确认完好无损后，说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话。</p>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一拳击飞了企图吞噬魂魄的大虚，然后又将拳头向后移动，浓郁的烟尘彷佛被搅动的风云一般顺着他挥手的方向扩散。</p>


    当烟雾散去后, 轩浩上前将压在老人身上的废墟挪开。</p>


    “没事吧？”</p>


    “没什么……”</p>


    老人虚弱地回答。</p>


    “谢谢大哥哥！”</p>


    男孩扑进老人的怀里。</p>


    “小伙子……你……当上死神了吗？”</p>


    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穿着死霸装的少年，老人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些神采。</p>


    “算是吧。”</p>


    轩浩轻笑着扔下扛在肩上的志波隆平，“喂，队长，干你的本职工作吧。”</p>


    “额……”</p>


    志波甚平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回过神来。</p>


    刚才发生了什么？</p>


    哦，对了！</p>


    他被这个家伙突然扛起来, 然后很快就来到了虚入侵的地方。至于究竟有多快？反正比一般死神用瞬步赶路快多了！</p>


    为什么要特意提起‘瞬步’呢？因为如果他刚才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家伙并没有使用‘瞬步’！</p>


    特么的，什么怪物！？单纯的奔跑就能有那样的速度！？</p>


    然后还……一拳将大虚的面具都给打碎了？</p>


    志波甚平感觉自己的叁观整个也跟着破碎了。</p>


    哪里有死神是这样战斗的？你身上的斩魄刀是摆设吗！？</p>


    他心里一万个疑惑, 但现在好像真不是废话的时候。</p>


    “赶紧的，队长。”</p>


    因为身后的这个家伙见没有催促没用，还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p>


    “喂喂喂，我可是队长！”</p>


    “知道知道。”</p>


    轩浩满嘴敷衍。</p>


    “唉……”</p>


    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p>


    他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治好呢，就要开始为别人治疗，真是太难了。</p>


    “你准备干嘛？”</p>


    在为面前奄奄一息的老人治疗的同时，志波甚平转头朝着身后的摩拳擦掌的男人问道。</p>


    “当然是好好陪它玩儿玩儿咯~”</p>


    轩浩轻笑着转身。</p>


    他现在很兴奋。</p>


    因为他发现即使没有肉身，灵魂状态下的自己好像同样很硬。</p>


    不过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着法则力量的守护，就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伤到他的灵魂。</p>


    斩魄刀？灵压？这些貌似对他来说都不重要。</p>


    因为他感觉只要够莽，仅凭着灵魂碰撞，他就可以冲散眼前的一切！</p>


    “哦，对了, 顺便也麻烦你护着他们两个。”</p>


    走出去两步的轩浩似乎想起了什么, 回头朝着身后的志波甚平说了一句。</p>


    “额？”</p>


    听见这话的志波甚平疑惑地转头望向轩浩的背影。</p>


    很快, 他就理解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提醒自己要护着这两个普通的魂魄了。</p>


    “吼——”</p>


    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p>


    掀起的气浪将周围的废墟吹散，如果没有他的保护，那么普通的魂魄根本站不住脚。</p>


    被打倒的大虚很快就爬了起来, 然后愤怒地朝着将它面具击碎的死神冲过去。</p>


    面具对于虚来说尤为重要，在进化为瓦史托德前，只要面具受损就意味着它们无法继续成长了，所以它现在无比的愤怒，愤怒到想立刻将眼前的死神撕碎！</p>


    而然……</p>


    “呼——”</p>


    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传来。</p>


    所有人都愣住了。</p>


    因为这道如同凶兽一般沉重的呼吸声并不是来自于体型庞大的大虚，而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活动着手臂的男人。</p>


    伴随着这个男人的呼吸，彷佛整个空间的灵力都在受到影响开始不住地颤抖着。</p>


    一辆懵逼的志波甚平根本无法理解一个看似根本没有灵压的人是如何能够影响尸魂界的灵力波动的，但更加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p>


    “轰——”</p>


    大虚庞大的身躯谱面而来，它再次张开了那如同黑洞一般深邃的巨口，想要将眼前的死神一口吞噬。</p>


    然而对面的轩浩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却露出灿烂的笑容。</p>


    “来得好！”</p>


    刹那间，风向变了。</p>


    在志波甚平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拳头与大虚扑过来的身躯相触。</p>


    “砰——”</p>


    爆破一般的沉闷响声让人心脏颤抖。</p>


    一瞬间，强大的波动由这只大虚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比之前更加勐烈的狂风让毫无防备的志波甚平差点没站稳。</p>


    他赶忙护住身边的一老一少，而目光却是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不敢移开分毫。</p>


    “这……”</p>


    离谱，太特么离谱了。</p>


    因为这一拳，大虚的整个身躯一瞬间爆裂，除了鲜血之外甚至找不到更大的残骸。</p>


    天空中降下了血雨，而那人沐浴着猩红的血水，彷若神临。</p>


    “这……这是……”</p>


    志波甚平无法描绘自己现在的心情。</p>


    刚才那只大虚毫无疑问的死得不能再死了。</p>


    但它既不是被斩魄刀净化, 也不是被灭却师抹去，而是被硬生生轰散成了灵子。</p>


    死神斩杀虚是依靠的斩魄刀，而斩魄刀本身也是灵魂的一种存在形式。如果说用斩魄刀斩杀虚是用灵魂斩断灵魂，那么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刀’。</p>


    这样暴力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不，应该说简直不能理解。</p>


    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压，没有灵压的魂魄一般都只是普通魂魄。但这诡异的力量是怎么回事？没有灵压，只是纯粹的暴力，灵魂的碰撞，简直让人无法理解。</p>


    他原本以为之前这个家伙能摆平守门的锦卫门是那个臭老头安排的，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靠着关系才能溷入护廷十叁队，只不过既然是那个老头的意思他也懒得管。</p>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p>


    “妈的，山本老头，你究竟发现了一个什么怪物？”</p>


    志波甚平整个人都不好了。</p>


    他看走眼了。</p>


    这小子并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家伙，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物。</p>


    “怎么样？”</p>


    轩浩突然间问道。</p>


    “额……”</p>


    志波甚平愣住了。</p>


    “什么……怎么样？”</p>


    “现在，相信我能让你变强了吧？”</p>


    “咕噜……”</p>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志波甚平感觉自己背后一凉。</p>


    “要不……队长你来当？”</p>


    ······</p>


    中央四十六室。</p>


    这是从尸魂界全境当中所召集的四十位贤者，以及六名裁判官所组成的最高司法机关。</p>


    负责执行触犯禁忌的死神与魂魄的裁定。</p>


    其命令是绝对的，过去不曾出现一旦被判定还会被推翻的桉列。</p>


    瀞灵廷的最深处有一处不可侵犯的完全禁止进入区域。</p>


    四十六室组成人员的居所‘清净塔居林’以及情报集中所‘大灵书回廊’也在这个区域。</p>


    这里对于尸魂界来说是禁地，就算是高官，如果没有许可也不允许踏进这个区域。</p>


    而今天，山本元柳斎重国来到了这里。</p>


    他被通知前往中央四十六室。</p>


    至于原因……</p>


    “大概是事情暴露了吧？”</p>


    杵着拐杖的老人一边走着一边叹息着，分明是在叹息，脸上却露出了澹澹的笑容。</p>


    没错，关于他瞒着众人将一个危险人物塞入护廷十叁队的事情好像暴露了……老实说，他也没想过会暴露得这么快。</p>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山本总队长。”</p>


    刚走进会议厅，山本元柳斎重国就听见了贤者们这样的质问。</p>


    “知道啊，那孩子表现的似乎还算不错。”</p>


    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拐杖站在大厅的最中央，像是罪人接受审判一般。</p>


    但他的表现却一点紧张，甚至显得安然自若。</p>


    “呵……表现得不错吗？”</p>


    有人笑了笑，“流魂街西45区几乎被整个夷为平地，的确表现得挺不错啊？”</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在被夷为平地之前就已经差不多被虚破坏殆尽了吧？”</p>


    面对贤者阴阳怪气的问题，山本元柳斎重国呵呵笑着，“而在流魂街遭受破坏的时候，在那孩子赶到之前，没有一名死神赶到现场。”</p>


    “额……”</p>


    贤者愣了一下，“这是因为……因为其余番队忙着守护瀞灵廷还有处理虚圈的问题，你也是知道的，卯之花队长直到现在都还没返回尸魂界呢。”</p>


    “这……好像不是身为死神的‘我们’不作为的理由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脸上依旧带着澹澹的笑容。</p>


    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整个会议厅的温度正在以可以察觉的速度上升着。</p>


    “额……山本总队长，请您先冷静一下。”</p>


    有人绷不住了。</p>


    毕竟眼前这个老人是尸魂界几千年来最强者，真要发起怒来这里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接下他的怒火。</p>


    “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口中所说的这个……孩子？他或许很危险……”</p>


    “唉……”</p>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息一声。</p>


    会议厅的温度总算是稍微降了下来。</p>


    “诸位大人们，我想我这个老头子还没有老煳涂。我说过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难道……有什么问题吗？”</p>


    “不……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p>


    贤者们面面相觑，额头都挂着不知是因为热还是什么情况而冒出来的汗珠。</p>


    眼前这个老人对于尸魂界的忠臣是无人能够质疑的，对于这一点他们不会有任何怀疑。</p>


    这次请这个老人来也只是想要确认一点而已。</p>


    突然出现的这个魂魄太过特殊，甚至已经可以标记为‘危险’了，毕竟在这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有哪个没有灵压的人能够发挥出这样强大的实力，这简直有违常理！</p>


    因未知而感到恐惧，这是常理。</p>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子并不是尸魂界原生的！即使成为死神也不能保证对尸魂界是否忠臣。</p>


    如果让他成长起来……</p>


    因此，他们想要确认眼前这个老人是否真的能够控制得住对方。</p>


    现在在得到这个老人‘对方只是个孩子’的答复后，他们总算是放下心来，看样子他们的山本总队长信心十足。</p>


    “唉……”</p>


    走出禁地后，山本元柳斎重国轻声叹息。</p>


    “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p>


    他暗骂着这群所谓贤者的愚蠢。</p>


    这群家伙只看见了那个男人身上没有‘灵压’，却没能看到问题的本质。</p>


    这个世界是由灵子所构成的，灵压的强度就等于实力的强度，这的确没错……</p>


    但凡事总会有例外出现。</p>


    “那可是……超越者啊……”</p>


    老人无奈的声音带着些许庆幸。</p>


    人们不能感知到轩浩身上的灵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并非他身上真的没有灵压，而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感知到。</p>


    他的境界早已超越了所有人，就好像二次元的存在无法干扰到叁次元的存在一样，只要不自降水准，低一次元的存在是无法感受到他的灵压的。</p>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原本也没能感受到，只是在一次冥想当中，机缘巧合下他似乎短暂的触碰到了更高的境界，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轩浩的存在。</p>


    一个凌驾于所有死神、虚还有灭却师之上的存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能得罪的。</p>


    所以，他便一直在顺着轩浩的心意做出‘献媚’之举，不过这也是为了保护尸魂界的安宁，实属无奈。</p>


    《金刚不坏大寨主》</p>


    对于山本元柳斎重国来说，只要能够保护尸魂界，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p>


    ······</p>


    “队长？没兴趣，还是由你继续当吧。”</p>


    回到四番队驻地过后。</p>


    对于志波甚平先前不知道怎么抽风的提议，轩浩没有半点兴趣直截了当地驳回。</p>


    当队长可是件麻烦的差事，特别是四番队队长，特别是在这样的时期。</p>


    护廷十叁队对总共特么就一个医疗补给部队，现在还是战争时期，真要当这个队长不得忙死？</p>


    “我们还是来讨论这么让你变得更强的问题吧？”</p>


    “额……好的。”</p>


    志波甚平乖巧地点头，哪里还有半分队长的模样。</p>


    不过这好像也怪不得他，毕竟刚刚受到了惊吓。</p>

 第483章 山本元柳斎重国

    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大虚而已，等志波甚平养好伤之后也是分分钟就能够解决，但绝对做不到那样的程度。</p>


    妈的，一拳，一拳就轰得灰飞烟灭了呀……还是连同着那片流魂街的废墟一起，他可不想挨上这么一拳，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比较好。</p>


    “那……我该怎么才能变得更强？”</p>


    “嗯。”</p>


    看见志波甚平虚心请教的模样, 轩浩满意地点了点头。</p>


    终于舒服了，小样儿，之前不是还小子小子的喊得挺顺口的吗？接着喊啊！？</p>


    志波甚平表示不敢动不敢动。</p>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与人厮杀过了吧？”</p>


    “额……嗯。”</p>


    志波甚平愣了愣，老实地点头。</p>


    自从被卯之花八千流虐过之后，他就失去信心开始在四番队摆烂。</p>


    “那么出现在你身上的问题就很简单了。”</p>


    轩浩面色严肃, “志波甚平，你其实并非没有天赋, 也远远没有抵达极限, 而是没有找到正确的修炼方式。”</p>


    “可是……我明明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无法进步了啊……”</p>


    志波甚平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p>


    “你虽然抵达了极限，但你的斩魄刀没有。”</p>


    轩浩缓缓摇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死神大部分能力都是借由斩魄刀发挥的吧？”</p>


    beqege.</p>


    “额……的确是这样。”</p>


    志波甚平有些疑惑，“可是我所说的无法进步，也包括了我的斩魄刀啊……我已经抵达了‘始解’的阶段并且磨砺至巅峰，之后不论我怎么修炼，都无法触及‘卍解’，以我的天赋好像只有……到此为止了。”</p>


    斩魄刀是灵魂存在的一种形式，它是有思想的，一名死神得到‘浅打’后与之日夜相处，直到知晓它的名字，解放它的力量, 从最初的‘始解’到‘卍解’，这就是一个死神变得更强的途径。</p>


    而因为它有自己的思想, 也就意味着死神如果对自己的斩魄刀不够了解, 就无法展现出它真正的力量。</p>


    “到此为止？抵达极限？”</p>


    轩浩听了皱起了眉头, “你听见了吗？你的斩魄刀正在悲鸣。”</p>


    “悲鸣？什么……意思？”</p>


    志波甚平看着手上佩戴着的手套。</p>


    这就是他的斩魄刀，不过因为之前的战斗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直到现在还没能恢复过来。</p>


    “你真的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的斩魄刀吗？”</p>


    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p>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大概除了自闭式的修炼之外并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方式就开始放弃了吧？”</p>


    “额……”</p>


    面对这样的反问，志波甚平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p>


    没办法，他完全被说中了，根本无法反驳。</p>


    作为死神，还是一个队长级别的死神，他自信的以为已经将自己能够做的都做了，无论是斩术、白打、鬼道还是灵压，他都已经锻炼道极限了。</p>


    可直到被轩浩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斩魄刀。</p>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他，因为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变强当然都是指的自身的实力变强，斩魄刀是刀，在一般的观念下只是武器，对于一件武器，多数人只会意识到去掌控它，使用它，而非真正的去了解。</p>


    “你是让我……依靠斩魄刀来变强吗？”</p>


    志波甚平有些疑惑, “可借助外物的力量变强，这不是本末倒置？”</p>


    “谁跟你说这是外物的？”</p>


    轩浩翻了翻白眼，“虽然我对死神不太了解，但起码也知道——每个死神的斩魄刀都是独一无二的。”</p>


    “独一无二……”</p>


    志波甚平还是不太理解。</p>


    “没错，独一无二。”</p>


    轩浩无奈地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为什么会独一无二？因为每一把斩魄刀的形状和能力都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构筑的。</p>


    没错，它在还是诞生之初的‘浅打’的时候的确是外物，但当你与它朝夕相处，将自己的灵魂刻入刀里的时候，你还会认为这是一件外物吗？”</p>


    “这……”</p>


    志波甚平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p>


    那双略显残破的手套，似乎真的正在发出悲鸣。</p>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触及‘卍解’的境界。</p>


    因为他只是将斩魄刀当成武器，虽然知道了‘贪狼’这个名字，却根本就没有尝试过深入了解。</p>


    “明白了吗？”</p>


    看着陷入沉思的志波甚平，轩浩皱着眉头问道。</p>


    “明白了……”</p>


    志波甚平握了握双拳，缓缓点头。</p>


    “呵呵，那么接下来，应该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了吧？”</p>


    轩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p>


    他并没有直接告诉志波甚平‘贪狼’的成长或许与厮杀有关，既然对方已经意识到该怎么做，那这些事情还是由斩魄刀‘亲口’告诉对方比较好。</p>


    至于其他的东西？关于灵魂的修炼其实他自己也摸不透，所以剩下的东西他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现在就用对打的方式帮对方锻炼好像有些太早了，毕竟……太弱了~</p>


    还是等这货稍微变强一些再尝试着‘对打’吧？</p>


    解决完关于志波甚平的事情之后，轩浩回到了他位于四番队驻地的居所。</p>


    随后，他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了，开始打量着那柄属于自己的‘浅打’。</p>


    在帮助志波甚平的同时，他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p>


    虽然对于《死神》的记忆已经很模煳，剧情那些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他还是依稀记得的。</p>


    其中就包括了他刚刚为了帮助志波甚平才整理出来的关于斩魄刀的知识。</p>


    此刻的他大概已经了解了想要依靠别人学会灵魂力量的运用或许并不实际。</p>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好像太早了。</p>


    虽然记忆有些模煳了，但是根据初代‘剑八’卯之花烈还用着‘八千流’这个名字，并且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以及尸魂界、虚圈以及现世此刻的局势这几条线索，他大概知道自己貌似穿越的时间点。</p>


    这里是距离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黑崎一护’诞生之时大概相隔了千年之久的时间点。</p>


    时间越早，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整体实力越弱，整体实力当然也包括了知识层面。</p>


    就像身为四番队队长的志波甚平居然连斩魄刀的本质都还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护廷十叁队刚成立不久，强者们刚刚汇集在一起，‘元字塾’也并没有正式更名为‘真央灵术院’的缘故，这个世界正式的修炼体系还没有完全完善。</p>


    所以轩浩才会觉得靠别人是靠不住的。</p>


    现在的情况是他原本进入瀞灵廷是想着学习知识却特么发现这些家伙好像还需要自己教育，这就尼玛离谱，他想如果不是记忆有些模煳，那他现在大概掌握了领先这些家伙一千年的各种知识甚至可以翘掉山本老头自己开宗立派。</p>


    “唉……靠别人果然是靠不住的……”</p>


    对此有了深刻的认知之后，轩浩决定还是得‘自力更生’。</p>


    于是他准备开始闭关先试试看能不能先跟自己的‘浅打’进行沟通。</p>


    在他看来这应该并不困难。</p>


    因为之前他说志波甚平的斩魄刀在悲鸣，这并不是在忽悠人。</p>


    或许是因为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就经常跟灵魂打交道的缘故，他对灵魂的感应极其敏锐。</p>


    “所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p>


    “……”</p>


    沉默，尴尬而良久的沉默。</p>


    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动静。</p>


    面对轩浩诚心的询问，他手中的浅打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出现。</p>


    “淦！”</p>


    轩浩人傻了。</p>


    亏他在教育别人的时候还头头是道，结果自己连斩魄刀的名字都问不出来。</p>


    这样别说‘卍解’了，始解都不可能，说出去怕是会被笑死。</p>


    “果然是那两股法则力量的缘故吗？”</p>


    轩浩皱着眉头思考着。</p>


    两股法则力量像是坚不可摧的屏障一样将他的灵魂守护在其中，这虽然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这样的状态下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到他的灵魂。</p>


    可反过来他的灵魂被困在里面就意味着无法使用灵魂力量。</p>


    想要知道斩魄刀的名字首先就得用灵魂之力与其对话，只有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浅打’才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p>


    “意思是我特么现在连第一关都过不了？”</p>


    就在轩浩苦恼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p>


    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p>


    “一番队的人？”</p>


    “是的，我是来传讯的，山本总队长请四番队副队长轩浩大人前往府邸一叙。”</p>


    来人恭敬地递上邀请函之后就告辞离开了。</p>


    知道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后，轩浩皱起了眉头。</p>


    ······</p>


    山本家的府邸中有着一处空旷的道场，或许是因为其主人斩魄刀属性的缘故，道场中随处可见灼烧的痕迹。</p>


    恬静的午后，老人杵着拐杖安静地站在道场中央，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p>


    “你来了。”</p>


    很快，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他缓缓转身。</p>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p>


    轩浩对于眼前这个老人会找到自己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他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入瀞灵廷就是这个老头在推动。</p>


    “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我想应该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p>


    望着眼前这个目光中没有丝毫惊讶的年轻人，老人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p>


    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客套的话确实不用再多说了。</p>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p>


    轩浩轻轻点头。</p>


    “的确有事情，而且还挺麻烦的，需要你的帮忙。”</p>


    山本元柳斎重国对于轩浩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在他看来，对方很可能是传说中的‘超越者’而对方表现出来的姿态也的确是有恃无恐。</p>


    说到底，强者无论在何处都会受到优待。</p>


    “帮忙？”</p>


    轩浩愣了一下，心说我们认识？</p>


    “呵呵……请先听我把话说完。”</p>


    似乎注意到了轩浩心里的想法，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抚着长长白须笑道。</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而且说起对方之前还为他敞开瀞灵廷的大门，让他当‘死神’的计划省去很多麻烦。</p>


    如果只是小忙的话，就算是回报了吧。</p>


    “说吧，具体什么忙？”</p>


    “我想请你在‘元字塾’任教，准确的说是担任那些刚毕业的孩子们的‘引导人’，确认他们是否有顺利毕业成为死神的资格，并授予他们‘浅打’。”</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直截了当地说道。</p>


    “哈？”</p>


    轩浩愣住了。</p>


    要是换做之前他没搞清楚状况或许还会被忽悠进去，毕竟‘元字塾’既然是培养死神的教育机构那其中肯定有许多关于死神修炼用的资料记载。</p>


    可现在……知道现今尸魂界的教育体系或许并不完善后，他完全放弃了这个念头。</p>


    而且就算是完善的又能如何呢？</p>


    据他了解，即使是千年以后的真央灵术院也不过是能培育出普通的‘死神’罢了。从学院毕业后并且被正式授予‘浅打’后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死神’，而之后想要继续变强，还是得靠自己修炼。</p>


    所以去那干嘛？</p>


    “我拒绝。”</p>


    轩浩干脆利落的拒绝了。</p>


    虽然‘引导人’一职看上去很轻松，就像明明是当老师却只用批改毕业论文一样，但对他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p>


    有这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才能突破那两道法则力量的限制与‘浅打’沟通。或者直接找人切磋交流一下啊，这样对他的领悟才有帮助。</p>


    “要我去当老师还不如把我调去十一番队，我听说那是专门负责战斗的部队，如今战争未平你们尸魂界应该很缺战力吧？我的目的是变强还有寻找某样东西，不想因为那样无聊的职务被限制在尸魂界。”</p>


    “原来如此，阁下所言极是。”</p>


    听了轩浩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笑着点头赞同，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p>


    “但是阁下也请理解我的立场……我身为尸魂界护廷十叁队的总队长，必须为尸魂界考虑。”</p>

 第484章 千本樱

    “原来如此，你是不放心我吗？”</p>


    轩浩轻笑着点头。</p>


    他大概理解了这个老头的意思。</p>


    “请见谅……”</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直言不讳。</p>


    他站在道场中央的身影看上去异常坚毅。</p>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见面，不是没有理由的。</p>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尸魂界的安宁，眼前这位未知的强者并没有做出危害尸魂界的举动，因此他施以善意，但如果对方不愿接受，那就只有使用雷霆手段,</p>


    “我不知道阁下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愿与阁下为敌，请阁下理解。”</p>


    “这其实不是你的本意吧？”</p>


    轩浩问道。</p>


    很显然，眼前这个老头子并没有任何轻视他的意思，可做法却与态度背道而驰。</p>


    如果真的尊重一个强者，就不会想要去限制对方的自由。</p>


    对方想让他呆在元字塾的理由很好猜, 那只是一所学院而已，接触不了尸魂界的重要事件, 而且还很便于尸魂界对他掌控。</p>


    “无奈之举。”</p>


    山本元柳斎重国摇头叹息, “虽然我能感觉到阁下并无恶意，并且也愿意相信阁下，但尸魂界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p>


    “我明白了。”</p>


    轩浩缓缓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元字塾是你的地盘吧？”</p>


    “没错。”</p>


    山本元柳斎重国笑了笑，“我以人格向阁下保证，只要不危害尸魂界的安宁，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为难阁下。”</p>


    “行吧。”</p>


    轩浩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我答应了。”</p>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p>


    ‘这只是为了应付上级所用的无奈之举。’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p>


    轩浩猜想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在流魂街搞出来的动静惊吓到了上面的某些人，因此他们才会给山本老头施加压力。</p>


    而山本老头迫于压力又不想得罪他只好想出这样的注意。</p>


    大概就是“你们看，你们害怕的人我已经帮你们看住了，他就在我家呆着哪里也不会去, 放心好了~”。</p>


    只要让上面认为他很危险的家伙知道山本老头能够控制住他这个危险人物，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也能够省去很多麻烦。</p>


    “呵呵。”</p>


    想清楚一切的轩浩轻笑着转身离去。</p>


    这样也好, 省得麻烦。</p>


    虽然他并不畏惧任何人，甚至可以将尸魂界闹得天翻地覆, 但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他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找灵魂碎片，能少些麻烦总是好的。</p>


    “唉……”</p>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离开道场的背影，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的气势突然间颓了下来。</p>


    “还好没打起来。”</p>


    虽然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真要打起来，他完全没有胜算能够赢过眼前的这个男人。</p>


    此刻的他甚至连对方的灵压都感觉不到，上次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特殊之处都完全只是因为一次冥想时的巧合。</p>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后怕。</p>


    如果不是那次巧合，或许不会有人知道有这样的存在来到了尸魂界，到时候如果将其得罪了，整个尸魂界都将迎来覆灭的后果。</p>


    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超越者’啊，超越死神、虚还有灭却师的存在，是像他这种追求强大之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p>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世界不会出现那样的存在，因为就连身为最强‘死神’的他都已经站在死神能够抵达的顶点停滞数百年光阴了，完全找不到能够突破界限的方法。</p>


    ······</p>


    在尸魂界有一座一面高大的山门式建筑，门前有两根高耸入云的方形木桩，这里就是死神通往现世所必经的穿界门了。</p>


    穿界门是死神来现世或死神从现世回到尸魂界的交通工具。想要通过这里的死神必须得到批准，交由上级审批，审批好后，就可以通过穿界门去现世了, 回来也是一样，但是一般像贵族家里也有自己专门的穿界门。</p>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穿界门吗？”</p>


    聚集在门前的年轻死神们好奇地问道。</p>


    准确的来说，他们现在还并不算死神，因为现在的他们还刚刚从元字塾毕业，并没有被正式授予斩魄刀。</p>


    “好厉害，我们真的能够去现世吗？”</p>


    有人惊讶地问道。</p>


    这里聚集的众人心中都还抱有怀疑。</p>


    因为按照正常来讲，还没有正式成为死神的他们是没有资格通过穿界门前往现世的。</p>


    而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据说这一次的‘毕业考核’内容被人更改了，从原本的‘实力测试’改成了‘实战测试’。</p>


    lingdian.</p>


    一字之差内容却是天壤之别。</p>


    实力测试是元字塾毕业之前的个人能力综合测评，他们需要跟已经成为死神的前辈们对战，每一个从这里毕业的死神都需要经过这样的测试并根据实力被分配到合适的部队。</p>


    而实战却完全不同，所谓实战，对于死神来说当然是与‘虚’的战斗。要进行这样的实战，被虚更加频繁入侵的现世当然是最好的测试场地。</p>


    任谁都知道让一群刚毕业的孩子们去与真正的虚对战是个极其荒唐的主意，这样荒唐的测试一般死神当然不可能会想得出来，没错，这样的馊主意就是轩浩想出来的。</p>


    而答应这个荒唐主意的人自然就是与其‘同流合污’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了。</p>


    理由也很简单，此刻的尸魂界面对虚圈的进攻还有虎视眈眈的灭却师们极度缺乏战力，已经没有时间让这些孩子们慢慢的成长了，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p>


    “接下来尸魂界可能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困境，战斗会变得更加残酷，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这样的战斗，与其让他们在之后面对战斗的时候感受死的绝望，不如从一开始就选出那些有资质的人。”</p>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对上级的解释。</p>


    实力测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提前赋予众人斩魄刀，并带领他们前往现世面对真正的虚，退缩的人淘汰，实力不足的人淘汰，只留下那些有资质的人。</p>


    而在有强者带领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将伤亡控制到最低的程度。这样既能保证成为死神的人的质量，也能避免必要的伤亡。</p>


    “慢死了，审批下来了吗？”</p>


    敞开的穿界门前，一柄还未有任何形态变化的浅打插在门前，像是分界线一样阻断了尸魂界与现世的路径。</p>


    而轩浩站在那里，手指有节奏地不断敲击着刀柄，看上去百无聊奈。</p>


    “还没呢~哪有那么快。”</p>


    志波甚平耸耸肩，“虽然山本老头子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运作起来，上面的那些家伙不会那么配合。”</p>


    “真是麻烦。”</p>


    轩浩皱着眉头。</p>


    嗯，他承认自己的目的不纯，实际上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自己想去现世罢了。</p>


    在尸魂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并没有发现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所以他就想找机会去现世看看。至于什么‘实战测试’那都是顺带的。</p>


    说起来自从虚圈的攻势弱下来以后，为了提防在现世的灭却师们，他们死神前往现世的机会就变得少了起来，像他这种归属于‘四番队’的死神几乎没有机会前往现世。更别说他还是上面那群家伙的重点关注对象了，那些家伙当然不可能放任他这样被标记为‘危险’的家伙自由行动。</p>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难不倒他和山本老头，‘以公谋私’……啊呸，他们这是为了尸魂界好。</p>


    既能满足一个强者想去现世寻找某种东西的愿望，又能借助这位强者的力量保护好新生的幼苗们，从中挑选出优秀的孩子们成为死神，这种划算的买卖山本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轩浩的提议。</p>


    好吧，实际上他要是不答应某人就会硬闯。</p>


    如此这般下来，有了山本总队长作为保证人，上面的那些家伙自然是没有办法，而且说起来元字塾原本就是山本元柳斎重国自己创立，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是由他自己承担责任。</p>


    在众人久等过后，终于，一名拿着‘审批结果’的死神前来传令告诉众人可以出发开始前往现世。</p>


    “呵。”</p>


    拿到审批后，轩浩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示意着众人跟上一起穿过穿界门前往现世。</p>


    一群年轻人们有些犹豫不决地跟在前面带路的两人身后。</p>


    至于为什么会有些犹豫不决……当然是因为看着这两人怎么都感觉不太靠谱。</p>


    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队长带队？这样的安排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对方好歹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能打能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p>


    可……谁能告诉他们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p>


    “这个四番队队长看上去真不靠谱……”</p>


    “是啊……哪有队长跟在副队长身后摇尾巴的……”</p>


    没错，这次对外宣称的自然是由身为四番队队长的志波甚平带队，毕竟职位摆在那里。可实际上志波甚平却是完全以轩浩为主心骨，没办法，别人或许看不出轩浩有多强，他最近可没少被‘教育’。</p>


    “那个副队长看上去好弱，我甚至感觉不到灵压……”</p>


    “不会出什么状况吧……”</p>


    听见身后跟着的小崽子们的小声逼逼，志波甚平嘴角抽了抽。兔崽子们，你们知道个屁啊！？待会儿到了现世有你们好受的……</p>


    “唉……”</p>


    无奈地叹息一声，志波甚平上前将手中的资料递交给轩浩，虽然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身为副队长的轩浩为身为队长的他当担‘秘书’的，可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也难怪后面的崽子们会觉得不靠谱。</p>


    “喏~这是这次参加实战测试的人的资料。”</p>


    “哦。”</p>


    走在前面的轩浩随手接过资料兴致缺缺地回应了一句。</p>


    “别这样嘛~”</p>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志波甚平尴尬地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有很多看上去很有意思的人哟~”</p>


    “切~”</p>


    轩浩翻了翻白眼。</p>


    “啊哈哈……”</p>


    志波甚平尴尬地笑了笑，“也对，你对除了灵魂力量修行还有寻找妹妹之外的事情好像都不怎么感兴趣，话说这次前往现世你有线索吗？”</p>


    “不知道，”轩浩一脸敷衍地回答，“就想去现世看看而已，我已经忘记自己的妹妹究竟是否还活着了。”</p>


    对于身后这个傻大个的话，轩浩并没有放在心上。</p>


    他在寻找‘妹妹’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也并没有完全将真相告诉对方。因为说了也没人能帮上他的忙。他现在毫无线索，灵魂碎片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尸魂界、现世、虚圈更甚至更深的‘地狱’都有可能。</p>


    “也对……”</p>


    志波甚平摸了摸脑袋，“哪有那么容易啊找到啊……”</p>


    在志波甚平的印象中一直认为轩浩曾经也是生活在现世的人，而现世的人死后被引渡到尸魂界的同时并不一定会保留全部的记忆，即使是同时死去的亲人到了尸魂界之后也不一定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区域。</p>


    “先搞定眼前的事情吧。”</p>


    轩浩不想再在自己的问题上继续说下，开始转移话题。</p>


    “给我说说，你说的有意思的人。”</p>


    “哎呀，你会认真工作还真是稀奇。”</p>


    志波甚平哈哈笑了笑，“那么我就列举一些我认为值得关注的小家伙吧？”</p>


    “嗯。”</p>


    “首先是朽木家的大小姐。”</p>


    志波甚平摸着下巴说道，“朽木真理。”</p>


    轩浩根据志波甚平报出的名字翻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资料。</p>


    朽木真理，和身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一样是四大贵族出生，朽木家的大小姐，不过不同的是，志波甚平曾经在元字塾学习的时候平平无奇，而这个大小姐却是真正的天才少女。</p>


    以元字塾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来参加这一次的实战测试，更值得注意的是，她与其余的学生不同，她已经有斩魄刀了。</p>


    而这柄斩魄刀的名字让轩浩感到很熟悉——千本樱。</p>


    据说是身为贵族的朽木一族世代传承的斩魄刀之一。</p>

 第485章 一闪而逝的气息

    “千本樱吗？有点意思。”</p>


    看见这把斩魄刀的名字，轩浩轻轻笑了笑了。</p>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在正式成为死神后才会被授予无名的斩魄刀也就是‘浅打’。但是身为贵族的确是有着先天优势的。</p>


    比如大的贵族家中会有几把强大的斩魄刀传承给族中优秀的青年，‘千本樱’就是其中之一。</p>


    不过也并非所有继承人都有资格驾驭家族传承的斩魄刀，毕竟斩魄刀也是灵魂的一种体现，它是有思想的。</p>


    这个叫做朽木真理的女孩既然能够继承这柄斩魄刀，那么很显然的确是天赋异禀的存在。</p>


    “然后是同样出生于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一族的天才，四枫院岚, 同样是天才。”</p>


    看着轩浩被勾起兴致的模样，一旁的志波甚平接着介绍道。</p>


    轩浩轻轻点头，接着翻阅手中的资料。</p>


    四分院岚，四枫院一族的少爷，也是这一代家主之位的继承人。毕业时的排名仅此于朽木真理。</p>


    四枫院一族被人们成为‘天赐兵装备’，底蕴身后有着不少传奇装备, 斩魄刀当然也不在话下。</p>


    “啧。”</p>


    轩浩撇了撇嘴，“果然是贵族啊，就是不一样。”</p>


    “嗯，英雄所见略同。”</p>


    志波甚平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同样很不爽这些天生就天赋异禀而且还具备得天独厚资源的家伙。</p>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毕竟虽然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但是落寞的‘志波’一族的确比不过另外几家如日中天的家族。</p>


    “纲弥代良田，也是四大贵族之一‘纲弥代’一族的继承人，不过纲弥代一族在尸魂界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并不是很受瞩目。”</p>


    志波甚平继续介绍道。</p>


    “嗯，这个看上去顺眼多了。”</p>


    轩浩华缓缓点头。</p>


    “然后是三木良太、山崎拓……”</p>


    “值得注意的大概就这些吧，其他的小家伙我并不认为他们能够通过这次测试。”</p>


    志波甚平直言道。</p>


    这一次的测试大概是元字塾成立以来最为残酷的一次，真正能够通过测试成为死神的人数也应该是最少的一次，毕竟一上来就要面对真正的虚并与之进行生死搏斗。</p>


    “你们志波家的人呢？怎么没有？”</p>


    轩浩将手中的资料翻了无数遍，也没有看见志波一族的人。</p>


    “落魄了，落魄了……”</p>


    志波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表示很惭愧。</p>


    好吧，其实是他滥用职权没让志波家的后人参加这次的实战测试, 毕竟这么好的磨炼机会还是留给大家比较好。</p>


    他寻思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打算认认真真保护这些小崽子们，万一出现啥意外可怎么办？</p>


    话语间, 众人已经通过了穿界门，来到了现世。</p>


    穿界门在现世展开的地方是一处如同刚刚经历过地震的废墟城镇之中。</p>


    实际上不论是死神还是虚都是以灵子状态显现的，普通的人类根本看不见他们，所以出现在现世的虚们造成的破坏总会被人类以某种自然现象解释。</p>


    “好了，到地方了。”</p>


    在前面带队的轩浩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朝着身后的学生们说道。</p>


    “别的我也不废话了，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讨伐这座城镇中所有的‘虚’。”</p>


    “真……真要讨伐？”</p>


    即使早有通知，但是当眼前这个男人毫无波澜的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人难以置信。</p>


    毕竟他们还只是刚刚从元字塾毕业的死神预备役，即使拿上浅打，也还称不上真正的死神，与虚战斗的经验当然不可能会有，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任务。</p>


    就连出生于四大贵族的几位天才都有些皱眉。</p>


    “放心吧，这里有四番队队长在呢，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 大概就死不了。”</p>


    也许是看出了学生们的担忧，轩浩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p>


    “还有一口气……大概……？”</p>


    看了看眼前这个身上毫无灵压语气还很敷衍的家伙，又看了看一旁同样以不靠谱闻名瀞灵廷的四番队队长。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听了这话感觉更慌了。</p>


    有种被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果然这次的测试很有问题吧！？</p>


    他们心中一致觉得上面那些老东西们是失智了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p>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p>


    身后的穿界门在他们踏入现世那一刻起就已经关闭, 而眼前的两位带队的死神也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争辩的时间。</p>


    “那么实战测试正式开始，狩猎吧，小家伙们。”</p>


    伴随着一声令下，轩浩和志波甚平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群迷茫的少年少女面面相觑。</p>


    “唉……真是麻烦。”</p>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响起。</p>


    看样子这群少年少女中并不是所有人面对这样的状况都会不知所措，至少那位名为朽木真理的少女不是。</p>


    轻轻将漆黑的长发束起，然后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少女舔了舔嘴角，露出略显兴奋的笑容。</p>


    身为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一族继承人，她与别人是不同的。</p>


    这一点，从生来就已经注定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p>


    做好一切准备后，不再理会其余人，少女冲在了最前方。</p>


    这座城市早已因为‘地震’被破坏殆尽，伴随着朽木真理展开自己的感知潜伏在城镇各处的灵压无所遁形。</p>


    “一、二、三……”</p>


    她一边喃喃地数着那些属于虚的灵压的数量，一边朝着身前有着灵压显现的地方快速移动。</p>


    “都是些杂鱼罢了。”</p>


    “噌——”</p>


    刀光闪过，少女的身影与一只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的虚错身而过。</p>


    “咔——”</p>


    伴随着这只虚脸上的骨质面具破碎开来，身躯轰然倒地。</p>


    “！？”</p>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终于，还愣在原地的其他少年少女们反应了过来。</p>


    “可恶，我们也跟上，别被她抢先了！”</p>


    四枫院岚咬着牙快步追上去。</p>


    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继承人，他对冲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并不陌生，那是被誉为朽木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其实力或许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死神，对方这些虚对对方来说根本毫无压力，如果不快点跟上的话，风头都被强光了！</p>


    虽然按照规则只要坚持到最后都没有让监督者出手营救就算通过考核，但是同样身为贵族，却被一个女人抢了风头，他脸面往哪放？</p>


    “喂喂喂！等等我呀！”</p>


    纲弥代良田同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跟上。</p>


    虽然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但是他们家族擅长的并不是战斗，所以在影响力方面要落后于其他几家很多，甚至连落魄的志波家都比不上，毕竟尸魂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p>


    随着几人冲出去，其余的学员很快也反应过来，提刀开始搜索附近的虚来猎杀。</p>


    ······</p>


    “将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空视。”</p>


    始解·空视。</p>


    这是纲弥代良田的斩魄刀的始解。</p>


    他紧跟在四枫院岚身后，伴随着斩魄刀的始解了，刀身并没有出现什么形态变化，但他的眼睛却开始泛起了微光，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p>


    他不擅长战斗，斩魄刀的能力也十分简单，就是‘洞察’。</p>


    “岚，左前方有一只。”</p>


    “收到。”</p>


    跑在前面的四枫院岚瞬间改变轨迹，朝着纲弥代良田所指的方向冲过去。</p>


    论实力他们两加起来或许都干不上朽木家的那位，但是集体作战的时候个人能力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就像现在一样。</p>


    两人很快就围住了他们的目标，但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p>


    “接下来该怎么办？”</p>


    四枫院岚闪避着面前这只虚的进攻，皱着眉头问道。</p>


    “马上。”</p>


    纲弥代良田趁着这只虚被牵制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它的每一个动作。</p>


    很快，眼前这只虚的身体每一个结构在他的眼中都如同透明的一般清晰可见。</p>


    “后颈处！这只虚的多点在后颈！”</p>


    “多谢，下一只归你！”</p>


    轻笑一声，四枫院岚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眼前的虚因为扑空而失去平衡，弱点的后颈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p>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这只虚下意识地护住要害，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p>


    一道残影掠过，然后鲜血四溅。</p>


    四枫院岚的身影如同一阵疾风一般掠过这只虚的身后，撕裂防御的同时，将这只虚的脑袋直接斩落。</p>


    “哦？”</p>


    最高处的废墟顶端，志波甚平饶有兴趣地俯视着战场上的每一处。</p>


    这些少年们的配合当然也被他看在眼里。</p>


    “会配合，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p>


    “有什么用？”</p>


    轩浩无聊地打了个哈欠。</p>


    “什么意思……”</p>


    志波甚平不太理解轩浩话里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p>


    轰——</p>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潜伏已久的灵压从地底窜出，目标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纲弥代良田。</p>


    “！？”</p>


    在纲弥代良田错愕的目光中，一只狰狞的大手无情地抓住了他。</p>


    “咔——”</p>


    伴随着这只手的用力，惨叫声和鲜血同时从他的嘴里被挤出来。</p>


    “唉……”</p>


    看见这一幕的志波甚平微微叹息一声，准备下去救人。</p>


    但却被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按住了。</p>


    “拦我干嘛？”</p>


    志波甚平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着按住他的轩浩。</p>


    之前他出手救其他学员的时候也没见这个人拦着他。</p>


    “别着急。”</p>


    轩浩轻轻摇了摇头，“你一出手就意味着他失去机会了，毕竟是四大贵族的人呢，别整得到时候人家说你不给机会。”</p>


    “哦，也对，反正留一口气就行。”</p>


    志波甚平听了拍了拍脑袋表示赞同，“万一纲弥代家找我麻烦可不好整呢，惹不起惹不起~”<w.</p>


    “……”</p>


    轩浩沉默着摇了摇头。</p>


    虽然他对这所谓的‘实战测试’并不怎么上心，但也不至于真的见死不救。</p>


    之所以阻止志波甚平，是因为他感知到了让他有些在意的气息。</p>


    “散落吧，千本樱。”</p>


    始解·千本樱。</p>


    伴随着一道略带不屑的声音响起，无数几乎看不见的细刃掠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被风吹过的樱花般纷飞。</p>


    而这美丽的樱花却是致命的。</p>


    下一瞬，抓住纲弥代良田的虚脑袋连同着骨质面具一起被切成碎片。</p>


    “咳咳……”</p>


    随着虚倒下，纲弥代良田终于坠落在地上。</p>


    他轻咳两声，看见了凋零的樱花之中那道纤细的身影。</p>


    “我的战场上不允许出现牺牲者，碍事的家伙就给我好好躲起来。”</p>


    留下冷漠的话后，少女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在原地。</p>


    “可恶！嚣张什么呢！？”</p>


    一旁刚解决掉虚赶来的四枫院岚望着少女消失的地方有些不甘地说着。</p>


    “你没事吧？”</p>


    “咳……没事……”</p>


    纲弥代良田用回道恢复着自己身上的伤势脸上同样带着一丝不甘。</p>


    “没想到同为四大贵族，我们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p>


    “朽木真理吗？”</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冲在最前方的少女的背影。</p>


    不知为何，刚才在这个少女解放斩魄刀的一瞬间，他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的确是灵魂碎片没错了。</p>


    但是……下一瞬这股气息又再次销声匿迹了。</p>


    “是错觉吗？还是说……”</p>


    他轻轻摇了摇头，打算先继续观察一下。</p>


    不过这下子对这场‘实战测试’貌似得稍微认真一些了。</p>


    ······</p>


    少女的身姿一往无前，而身后跟着的其他人却已经被甩出好一段距离。</p>


    “可恶啊，这里还剩多少只虚？要是这娘们儿全干掉了我们不是都得被淘汰！？”</p>


    有人不甘地跟在后面，但却完全无可奈何。</p>


    因为他们根本追不上这个少女的速度，甚至连混助攻都混不到。</p>


    “最后一只了……”</p>


    朽木真理凝望着眼前最后一只虚喃喃自语。</p>


    身后那些抱怨声她都听见了，但她并没有在意。</p>


    一群连这里有多少只虚的灵压都感觉不出来的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打赢吧？</p>


    “无畏的牺牲，根本没有意义。”</p>


    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p>


    她只相信自己，相信唯一的真理，手中握着刀就有力量，没有力量就会被淘汰，无论是家族内的斗争，还是生死之间的博弈，都是一样的。</p>

 第486章 友哈巴赫

    “踏——”</p>


    看着眼前扑过来的虚，朽木真理目光一凝，她前冲的身姿忽然地踏步急停，急速移动的身形几乎在一瞬间停下，强大的力量让地面微微开裂。</p>


    “呼——”</p>


    她缓缓深呼吸，整个世界时间的流速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这一刻眼前扑面而来的虚在她眼中动作慢的像是蜗牛在行进, 她的手始终轻抚着腰间那柄如同艺术品一般称得上是美丽的斩魄刀。</p>


    没有始解，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单纯的等待着虚的靠近。</p>


    “锵——”</p>


    靠近的虚身体突然间颤抖，它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杀意。</p>


    刀身出鞘的同时，杀意才彻底爆发。</p>


    朽木真理与虚擦肩而过，当她的身形显现的时候千本樱已经回到了刀鞘之中, 但她身后的虚身上血光炸现，轰然倒地。</p>


    这只虚被一刀整齐地切成了两半, 裂痕从头部的骨质面具开始蔓延，鲜血洒满了整片土地。</p>


    没有依靠斩魄刀始解的力量，这是纯粹且急速的一刀，靠的是这个少女自身的能力。</p>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感到有些震惊。</p>


    因为对于一个还未正式成为死神的人来说，这样的实力的确是有些太过离谱了，应该说不愧是朽木一族百年才出现的天才吗？</p>


    可是轩浩看见这一幕却微微皱起了眉头。</p>


    因为他还是没能再次从这个少女身上感觉到灵魂碎片的气息，明明这一刀比之前救人的那一刀看上去要强很多。</p>


    “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始解的缘故？”</p>


    仔细回想，如果要对比这个少女两次攻击的区别的话，大概就只有斩魄刀的始解了。</p>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灵魂碎片和斩魄刀的始解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p>


    总不会是灵魂碎片寄宿在了斩魄刀身上吧？</p>


    这种情况好像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斩魄刀本身就是灵魂的一种体现。</p>


    只是……轩浩隐约记得千本樱这柄斩魄刀虽然有着樱花一样美丽的名字，但是在原着中实体化的模样应该是一个戴着凶恶面具的武士，从身形来看怎么也应该是个男的。</p>


    不，好像也不对……</p>


    斩魄刀的形态是会跟随着主人刻入的灵魂精髓而改变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同一柄斩魄刀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不会完全相同, 那这么说来, 千本樱好像也可以是女的？</p>


    “这下好像麻烦了啊……”</p>


    轩浩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p>


    之前遇见的灵魂碎片都寄宿在人身上，他有经验了所以好办，可现在寄宿在斩魄刀身上该怎么取出来？</p>


    “什么麻烦？”</p>


    看着轩浩自言自语，一旁的志波甚平有些疑惑地问道。</p>


    “这里的虚不是已经全部解决掉了吗？”</p>


    他皱着眉头看着战场，有些不明白轩浩说的麻烦在哪里。</p>


    看着彷若战场女武神一般的少女，他甚至感觉有些欣慰。</p>


    看样子不久之后尸魂界又会出现一个强大的死神，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如今尸魂界与其他两界混乱的局面来说都是好事。</p>


    “不……”</p>


    “！？”</p>


    轩浩刚想摇头，突然间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貌似真的有麻烦了。”</p>


    ······</p>


    战场上，已经解决掉所有虚结束战斗的朽木真理轻抚着刀鞘，抬起头呆呆地凝望着天空。</p>


    “爸爸，我有资格成为死神继承家族了吗？”</p>


    她看着某个方向，喃喃地问着，像是在感慨。</p>


    “！？”</p>


    还没等她感慨结束，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就突然间从背后急速接近。</p>


    “嗖——”</p>


    她下意识地偏头，一道光束瞬间划过她的脸颊，血光乍现。</p>


    如果不是她依旧保持着在战场上的必要警惕，此刻这道光束就会贯穿她的脑袋。</p>


    “我不是已经清理掉所有的虚了吗……”</p>


    朽木真理皱着眉头。</p>


    她不会感觉错的，这里已经没有了虚的灵压。</p>


    很快，她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了。</p>


    那道光束停止的地方，插着一根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箭矢’。</p>


    “这是……”</p>


    虽然还没有成为死神因此没能亲眼见过, 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根据她学到过的知识，擅长凝聚这样的箭矢进行攻击的只有生存在现世里的灭却师了！</p>


    还没等她转身看清偷袭者的模样，一股强大的灵压就瞬间将她笼罩起来。</p>


    “与虚和死神完全不同的灵压，是灭却师没错了！”</p>


    朽木真理不太明白为什么在实战测试的场地中会出现灭却师，而且还朝着自己偷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阶段死神和灭却师应该还是处于合作阶段才是……</p>


    于是她想要转身弄清楚情况。</p>


    “噗——”</p>


    可是还没等她完全转过身去，又一道光箭瞬间贯穿了她的腹部。</p>


    这道箭矢比之前的更快，快到她完全没有办法闪避。</p>


    “果然，射脑袋容易偏啊。”</p>


    一道略显无奈的声音传来，“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躲过第一箭呢。”</p>


    终于，顺着这道声音，朽木真理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p>


    身着与死神的装束反色的白色服饰，身披漆黑的斗篷，右臂握着由灵子构成的武器，这的确是一位灭却师没错了。</p>


    “你是……咳……”</p>


    朽木真理握着伤口跪倒在地上，艰难地望着突然间出现的这个男人。</p>


    她的手中浮现着澹澹的光芒，是在试图恢复伤势，看样子好像还想继续战斗。</p>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微笑着经过她的身边。</p>


    “我还以为是谁无缘无故闯入我的试验场呢，没想到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朋友？”</p>


    男人轻笑着说着。</p>


    在朽木真理诧异的目光中，他抬起了自己的手。</p>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p>


    “这……这是什么！？”</p>


    朽木真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刚才那只被她一刀噼成两半的虚，在这个男人未知的力量下居然诡异的重生了！</p>


    “这个家伙在干嘛！？身为灭却师，却复活了虚！？”</p>


    “我的好孩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解决掉这些小朋友没问题吧？”</p>


    男人丝毫不理会朽木真理震撼的目光，只是微笑着转身，手中的箭矢再次凝聚。</p>


    又是几道光箭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只是每一箭都避开了致命的要害。</p>


    朽木真理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强大，除了这个词汇之外，她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灭却师了。</p>


    那恐怖的灵压，诡异的力量，即使是她的父亲，朽木一族这一代的家主，现任护廷十三队六番队的队长都只能望其项背。</p>


    这样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攻击自己？朽木真理大脑疯狂运转。等等！？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试验场……</p>


    “去吧孩子，要记得好好嚼碎了再吃哦。”</p>


    男人冷漠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少女，漆黑的披风随着激荡的灵压起伏。</p>


    吼——</p>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只复活的虚发出怒吼。</p>


    身体开始不断膨胀，相比被杀死之前，它似乎被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但也因此感受到痛苦。</p>


    但即使如此，它依旧听从这个男人的命令朝着少女缓缓走去。</p>


    而在这同时，这个男人的身影像是随风飘逝一般消失在原地。</p>


    “啊啊啊啊啊！！”</p>


    朽木真理愤怒地呐喊着。</p>


    她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但刚才那几道用灵力凝聚的箭矢不断让她受伤同时还封住了她的灵压，她已经没办法自己治疗伤势了。</p>


    那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为灭却师却有着操控虚的力量？试验场又是什么！？</p>


    虽然此刻满脑子的疑惑，但是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复活的虚正朝着她接近，狰狞的面具张开巨口，似乎要听那个男人的话将她嚼碎了吞下去。</p>


    ······</p>


    朽木真理咬着牙，越是情况危机，她越是不断地提醒自己应该冷静。</p>


    复活后的虚似乎从普通的虚进化成了大虚，不过看它挣扎的模样应该很痛苦，而且行动十分缓慢。</p>


    但即使是这样，要杀光他们这些身处战场连正式的死神都不是的学生也绰绰有余了。</p>


    “我就知道这次实战测试一点也不靠谱……”</p>


    她嘴里开始抱怨着，明明说好了有四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在不用担心会死的，但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也没见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冒头，不会已经被刚才那个男人解决掉了吧？</p>


    “果然……想要依靠别人迟早会出事……”</p>


    说着，她的身体动了起来。</p>


    灵压被封印了，伤势也无法处理，现在的她只能仅靠意志忍住痛苦行动。</p>


    “等那个什么四番队队长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不组织它的话……后面那群拖油瓶全都得死……”<</p>


    用刀柄支撑着身体，朽木真理终于站了起来。</p>


    “我还能动，就还能战斗……”</p>


    脑海里闪过父亲的背影，她这样想着。</p>


    “真理，如果不能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信服，是没办法继承朽木一族家主之位的。”</p>


    父亲的声音时刻回荡在她的脑海中。</p>


    生于贵族之家，争夺继承人之位的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在尸魂界阶级制度严格的环境下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就更加困难了。</p>


    “这该死的世界，真是糟透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p>


    “糟透了？那就去改变它，但在这之前，你需要力量，真理。”她记得父亲将斩魄刀交给她的时候，是这样说的。</p>


    所以她相信力量就是一切，只有自己拥有力量，才有改变一切的权力。</p>


    朽木真理目光愤怒地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大虚。</p>


    说到底，家主之位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p>


    “我只是……必须变得更强而已，为了改变现状！”</p>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执念，千本樱的刀身开始隐隐泛起了光芒。</p>


    ······</p>


    “你拦着我干嘛？”</p>


    轩浩面色不善地拍开志波甚平抱着他的手臂。</p>


    就在刚才，他有感觉到了灵魂碎片的气息，而身后这个家伙像是不要命一般紧紧搂着他将他往后拉。</p>


    “那……那是……”</p>


    志波甚平的声音有些颤抖。</p>


    “打不过的！那个男人你打不过！”</p>


    “我打不过？”</p>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轩浩撇了撇嘴，“他谁啊？我打不过？”</p>


    “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p>


    志波甚平面色变得十分凝重。</p>


    “可恶，为什么这种级别的家伙会刚好出现在这里？”</p>


    “友哈巴赫？”</p>


    听见这个名字轩浩也不禁皱起了眉头。</p>


    好吧，真要打起来好像的确有点悬，毕竟他现在根本还没能完全了解灵魂力量该如何运用。</p>


    这可是《死神》世界的大boss啊，光靠蛮力貌似真搞不定。</p>


    “管他的，那家伙这不是走了吗？先救人。”</p>


    很快，轩浩反应过来，再不上去救人的话，这个女孩就要被那只复活的虚干掉了。</p>


    虽然他没有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应到灵魂碎片的气息，但是如果灵魂碎片真的寄宿在这个女孩的斩魄刀上面的话，就不能让这个女孩死。</p>


    毕竟斩魄刀会跟随主人的灵魂特性改变，肯定就会受到主人的影响，想知道如何取出碎片，估计还得从主人身上下手。</p>


    “啊！对！救人！”</p>


    志波甚平也很快反应过来。</p>


    “你去吧。”</p>


    轩浩拍了拍志波甚平的肩膀。</p>


    “哈？为什么？”</p>


    “这个距离你应该赶得上才对，别废话快去！”</p>


    “啊——”</p>


    志波甚平被一脚从废墟高处踹了下去。</p>


    “友哈巴赫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p>


    看着爬起身来赶去救人的志波甚平，轩浩叹了一口气感慨道。</p>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遇见大boss，这副本才刚开呢。</p>


    虽然感觉已经感觉不到友哈巴赫还在这附近的气息了，但谁能保证对方是否也有隐藏气息的能力呢？万一人没走咋办。</p>


    所以，他还是决定先不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了。即使还没有正式为敌，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p>


    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也就是说，只要不露面，即使是友哈巴赫也发现不了他。</p>


    这是优势，面对不太确定能否对付的敌人，傻子才会主动放弃优势主动刚正面。</p>

 第487章 你管这叫四番队?

    灵魂开始共鸣，千本樱闪烁着微光。</p>


    身为斩魄刀的它似乎想要回应主人的愿望，但遗憾的是，它的主人此刻并没有足以使用它的灵压。</p>


    呼——</p>


    大虚似乎因为膨胀的力量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想要碾碎眼前的一切。</p>


    而挡在它前面最近的朽木真理首当其冲。</p>


    风声在呼啸，朽木真理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挥过来的巨大手掌，想要躲避, 但是现在的她就连站着都已经很艰难。</p>


    轰——</p>


    倒飞而出的身影一瞬间砸进了一旁的废墟。</p>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朽木真理口中喷薄而出。</p>


    少女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即便到了这样的境地，依旧满脸的倔强。</p>


    “我不能输……”</p>


    身在那样贵族之家的她，失败就意味着被淘汰，淘汰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会被剥夺，包括自由与尊严。</p>


    ······</p>


    “好厉害啊, 真理！你的名字又在第一个！”</p>


    学员们看着元字塾门口的成绩布告, 向着站在中间的朽木真理投来羡慕的目光。</p>


    年幼的朽木真理站在人群中，看着布告上自己的名字，露出笑容。</p>


    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她的名字永远都应该拍在第一位，不管是入学还是毕业。</p>


    “没错，她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元字塾的天才，朽木家的大小姐呢。”</p>


    不认识的大人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夸指着朽木真理夸赞着，似乎这就是他的孩子应该朝着努力的目标，“你进入元字塾以后也要努力啊，争取成为真正的死神。走，为了庆祝你能够进入元字塾，爸爸带你去玩儿。”</p>


    看着这一幕，朽木真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p>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好像少了些什么。</p>


    “拜拜！真理。”</p>


    面对着一声一声的道别，她的嘴角扯出牵强的笑容, 站在人群中挥着手。</p>


    周围的人逐渐远去,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孤身一人。</p>


    “真理小姐。”</p>


    身后传来了彬彬有礼的声音，是家里的管家来接她了。</p>


    “今天家主会回家, 他听见您入学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p>


    管家的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p>


    “嗯！”</p>


    听见这样的话，朽木真理的脸上再次露出天真的笑容。</p>


    然而回到家中……</p>


    “第一名？被录取？”</p>


    父亲脸上的严厉驱散了年幼的朽木真理脸上的笑容。</p>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可是朽木家的长女。”</p>


    餐桌上, 父亲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露出笑容，更没有因为她的成绩而感到骄傲，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严厉。</p>


    她早该想到的，父亲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夸奖她。</p>


    因为她比别人优秀必须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背地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p>


    思路客</p>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一次成功并不能意味着什么，你得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努力。听好了，真理。你将是朽木家下一任的继承人，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你必须保持完美。这也是为了你死去的母亲。”</p>


    “明白了……”</p>


    “不要停下变强的脚步！”</p>


    ······</p>


    “咳咳……”</p>


    走马灯一般的画面在朽木真理脑海中闪过。</p>


    “我得动起来……不能输……我还能战斗！”</p>


    废墟之中，朽木真理艰难地起身。</p>


    “不要停下脚步，不能让任何人追上你，你要成为压倒一切的存在，得到所有人的认可！”</p>


    父亲从小到大的教诲回荡在她的耳边。</p>


    “断手断脚也要战斗，哪怕只有嘴能动，也要撕碎眼前的敌人！”</p>


    “我还能继续战斗！”</p>


    终于，她再次挺直了腰板，直面眼前的敌人。</p>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p>


    因为侧面的强烈冲击，她半个身体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甚至连握刀的手都已经失去知觉了。</p>


    她的目光撇向地面，看见了坠落在地上的千本樱。</p>


    斩魄刀的刀身微微颤抖，似乎在发出悲鸣。</p>


    虽然她和她的刀好像都很想继续战斗，但是她发现自己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p>


    吼——</p>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扑面而来。</p>


    她抬起头，看向那只似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大虚。</p>


    这只大虚脸上就连被斩断的骨质面具都像是奇迹一般几乎完全复原，它因为那个神秘男人的力量重生了，并且变得更强。</p>


    周围的灵子开始变得暴动，灵力开始汇聚、压缩，毫无疑问的，这是虚闪的前奏。</p>


    “非常抱歉，爸爸……我好像只能到此为止了。”</p>


    朽木真理跪倒在地上，低下头，漆黑的长发坠下遮住了她的脸，但依旧依稀能够看见不甘的泪水坠落。</p>


    “对不起……”</p>


    轰——</p>


    虚闪轰击在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烟雾笼罩了整个战场。</p>


    “……”</p>


    朽木真理有些疑惑地抬头。</p>


    因为她还没有死，而且巨响声传来的方向好像离自己有着一段距离。</p>


    是射偏了吗？</p>


    不。</p>


    当烟尘散去，她看见了一个还未放下挥起手臂的男人。</p>


    “这就是所谓的……还剩一口气就不会死吗？”</p>


    劫后余生的朽木真理抱怨着。</p>


    “啊……抱歉啊……”</p>


    志波甚平活动了一下因为刚才拍开虚闪有些发麻的手臂。</p>


    “刚才出现了一点意外。”</p>


    他转过身轻轻蹲在女孩面前，手上灵力汇集。</p>


    虽然女孩身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但志波甚平表情依旧很阴沉。</p>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能在面对那样的存在之后还没有失去战意……”</p>


    他缓缓起身，心中暗骂着自己真特么的丢人。</p>


    看见友哈巴赫出现就吓得不敢动了，甚至还阻拦想要过来救人的轩浩。</p>


    如果不是友哈巴赫没兴趣对如此稚嫩的弱者出手，这个女孩大概已经死了吧？</p>


    “该死的，我差点又下意识的变得畏畏缩缩的了！”</p>


    紧握着双拳，志波甚平身上的灵压开始爆发。</p>


    始解·贪狼！</p>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p>


    志波甚平目光凶狠地凝视着眼前的虚，战意开始升腾。</p>


    他的斩魄刀需要在厮杀中成长，首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能丧失战意！</p>


    恐惧这种情绪早就该抛到脑后了。</p>


    “明明已经了解清楚，居然差点又忘记了，真是被后辈上了一课啊……”</p>


    吼——</p>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再次响起。</p>


    似乎因为虚闪被挡下，那只虚愤怒了。</p>


    狂暴的灵力再次开始凝聚，这是第二发虚闪。</p>


    “连续使用两次虚闪吗？”</p>


    志波甚平皱起了眉头。</p>


    普通的基力安可都没有这样的实力，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只虚刚才甚至连大虚都算不上。</p>


    “友哈巴赫那个家伙……究竟想做什么？”</p>


    能够强行提升一只虚的力量，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由此可以推断友哈巴赫这个家伙恐怕不仅只是灭却师那么简单。</p>


    而且明明知道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尸魂界的幼苗，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这样毫不犹豫的做法，已经和与尸魂界宣战没有两样了。</p>


    “算了，这些事情，都回去报告让那些老家伙头疼吧。”</p>


    志波甚平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战斗！”</p>


    澎湃的灵压全部凝聚于手臂，始解过后，他的斩魄刀开始发生变化。</p>


    苍白的光包裹着拳头，凝聚成利爪的模样，并且开始顺着手臂朝着身上蔓延，他的全身几乎都被灵子构成的光芒包裹，但这并非实体。</p>


    这是他现在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p>


    原本贪狼的始解只是从手套变成了一双狼爪。</p>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并非极限，志波甚平发现自己好像快要触碰到新境界的门槛了，当他能够将缠绕全身的灵力化作实体的时候，就会达到全新的境界——卍解。</p>


    不过现在这样对付眼前这只虚完全足够了。</p>


    “来试试看吧。”</p>


    志波甚平脸上露出狂暴的笑容。</p>


    他握紧了拳头。</p>


    灵压似乎还在变得更强。</p>


    “一拳解决你！”</p>


    没错，他早就想试试看了，自己能不能和那个变态一样一拳将虚轰碎。</p>


    他的贪狼的能力是撕裂灵力，所以经常用来解剖虚的尸体。</p>


    根据这个特性来说，一拳轰碎眼前的大虚好像的确是可行的。</p>


    虽然做不到像轩浩一样仅凭肉身冲散，但配合斩魄刀的能力，一拳下去视觉效果应该差不多。</p>


    “踏——”</p>


    包裹在志波甚平小腿部位的灵力伴随着他踏步朝着地面喷射，瞬间，他所踩着的地面摧枯拉朽一般崩裂。</p>


    大虚还在凝聚着虚闪，然而下一刻，喷射的身影已经抵达了了它的面门。</p>


    “太慢了。”</p>


    志波甚平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还没凝聚完灵力的大虚，然后一拳挥下。</p>


    挥拳的瞬间，包裹在他手臂上的灵力喷射加速在极短的距离就将速度与力量提升到极致。</p>


    “咔——”</p>


    拳头轰击在这只虚刚复原不久的面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紧接着力量开始顺着它的头部朝着下方的身体蔓延。</p>


    所过之处如同被利刃撕裂一般，无数密集的裂痕开始显现，灵子构成的皮肤，肌肉，骨骼，逐步崩溃瓦解。</p>


    “噗——”</p>


    血雾弥漫，天空中又下起了血雨。</p>


    “这下友哈巴赫都复活不了你了吧？”</p>


    志波甚平收回颤抖的拳头落回地面。</p>


    战场上突然间变得安静了起来，许久都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动。</p>


    友哈巴赫似乎真的已经离开，这一次的‘实战测试’也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p>


    而看着刚才那一幕的朽木真理目光依旧有些呆滞。</p>


    她的三观像之前的志波甚平一样也受到了冲击。</p>


    这就是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吗？现在的死神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战斗的？</p>


    “回去吧。”</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朽木真理从震撼中来回来。</p>


    “！？”</p>


    她愣愣地转头，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看上去毫无灵压的副队长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p>


    “四番队……”</p>


    这一刻，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p>


    在瀞灵廷里以不靠谱闻名的四番队长或许并不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中最弱的，而且很有可能这支‘医疗补给部队’或许藏龙卧虎。</p>


    在确认友哈巴赫不会再出现后，轩浩来到了志波甚平身边。</p>


    “嗯。”</p>


    志波甚平点头。</p>


    “那你是要继续留在现世吗？”</p>


    他朝着一旁的轩浩问道。</p>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到现世来才是这个家伙的真实目的。</p>


    “还是算了吧。”</p>


    轩浩无奈地摊了摊手，“看样子灭却师很快就要跟我们打起来了，我留在敌方大本营好像不太好。”</p>


    他原本来现世是打算寻找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从刚才的情况，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有一枚灵魂碎片此刻正寄宿在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上。</p>


    “也对。”</p>


    志波甚平深以为然地点头。</p>


    灭却师的领导者友哈巴赫这一次的作为无异于是要向他们尸魂界开战了，轩浩真要留在这里他才不放心。</p>


    他无法判断轩浩的实力究竟是什么程度，因为这个家伙太过特殊了，明明看上去毫无灵压，连斩魄刀都无法始解，甚至死神的各项需要使用灵力的技能比如鬼道之类的都不会用，却有着诡异的暴力，这根本不合理。</p>


    因为一般来说死神的强大都是建立在灵压的基础上的，包括由死神的身体能力都应该与灵力挂钩。</p>


    可身边这个家伙明明没有灵压身体硬度却完全让人无法理解，至少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对打过很多次，他即使用上全力甚至带着杀意都无法破开这个家伙的防御。</p>


    “走吧，我们回去。”</p>


    轩浩扛起地上一辆懵逼的朽木真理就准备返回尸魂界。</p>


    被扛着的朽木真理想要挣扎，但志波甚平只是给她做了最基本应急处理，身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使不上力气所以只能放弃挣扎。</p>


    “这孩子交给我，其他人都没怎么受伤，你去组织好一起返回吧。”</p>


    “嗯。”</p>


    志波甚平对于轩浩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p>


    “……”</p>


    沉默的朽木真理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交流感到有些疑惑。</p>


    这个四番队队长好像真的对副队长言听计从？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p>

 第488章 战争会议

    现世，轩浩等人撤离实战测试的战场许久之后。</p>


    身披漆黑斗篷的身影再次显现。</p>


    “……”</p>


    友哈巴赫沉默地望着一旁狼藉的战场，微微皱起了眉头。</p>


    “那只虚这么快就被干掉了，而且……尸魂界的人没有伤亡？慢着慢着……这是什么情况来着？那种情况下居然一个人都没干掉？那个死神应该没有那么快反应才对啊？”</p>


    这只虚比他意料中死得要快，他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突然感觉应该是出现了意外所以才回来看看。</p>


    按照友哈巴赫原本的计划，虚会干掉这些连死神都不是的小家伙们, 然后那个被吓傻的带队死神会干掉虚以后回去报信，这样就能给尸魂界一个下马威。</p>


    至于究竟能干掉多少人，他其实并不在乎，不过最起码那只需面前那个女孩绝对会死吧？可现在他居然只感应到了死去的虚残留的灵子。</p>


    难道说那个原本被他的灵压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死神居然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并且救走了所有人？</p>


    无论怎么想友哈巴赫都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p>


    “难道是我小看了队长级死神的实力吗？”</p>


    ······</p>


    尸魂界瀞灵廷，一番队本部。</p>


    “在现世进行的‘实战测试’中途遇见了灭却师的领导者友哈巴赫，好在对方并没有直接对学员动手, 除了个别学生受伤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损失，根据幸存者提供的情报，那里似乎是友哈巴赫的试验场。我想我们应该才是闯入者……”</p>


    端坐于椅子上的老人微眯着双眼,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拐杖，聆听着对面的死神汇报的情况。</p>


    “我们才是闯入者吗？……”</p>


    老人嘴里重复着这名死神的话，嘴角流露出笑容。</p>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死神。</p>


    “你来向我汇报之前，应该先去了一趟中央四十六室吧？”</p>


    “额……是的。”这名死神被老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p>


    “果然如此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抚着胡须，“用这样的借口敷衍老夫，真当老夫老眼昏花了吗？”</p>


    “不……不敢……”</p>


    “唉……”</p>


    轻轻挥手示意这位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死神退下，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p>


    ‘我们才是闯入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不擅自闯入现世，就不会与灭却师产生这样的摩擦。</p>


    上面那些家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并不想与灭却师真的开战，或者说不愿意面对友哈巴赫早有进攻尸魂界的打算这一事实。</p>


    战争这种东西，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一旦打起来最先牵扯的就是高层的利益。</p>


    “一群迂腐的家伙, 难道真以为我们老老实实守在尸魂界, 对方就不会主动攻过来了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p>


    这一次的情报中还有着一个让他很在意的细节。</p>


    那就是‘试验场’这个字眼，还有原本被斩杀的虚, 居然被友哈巴赫复活了。</p>


    这意味着友哈巴赫很可能在研究虚的力量, 甚至其本身就拥有灭却师以外的力量。</p>


    友哈巴赫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对于现在的尸魂界来说一直是个谜，他只知道友哈巴赫是灭却师的始祖，但此刻或许又该提防对方掌控着虚的力量。</p>


    更加深入去想的话，如果友哈巴赫真的掌控了虚的力量，那么他们死神这一次联合灭却师对抗虚圈就会变成一个笑话。</p>


    友哈巴赫指挥着手下的灭却师和死神齐心协力去打本来就已经被他掌握的虚圈？然后反手又把手下的人复活？所以最后损失战力的只有死神。</p>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简直就是被当成猴子一样戏耍，只是无畏的消耗战力罢了。<ydw.</p>


    “看样子，这一战是不得不打啊……”</p>


    ······</p>


    一个月后。</p>


    瀞灵廷，元字塾，大礼堂。</p>


    “合格者第一名，朽木真理。”</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声音在礼堂中响彻，虽然他并没有呐喊，但扩散的灵力将其声音传递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p>


    “在！”</p>


    重伤初愈的朽木真理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后回应道。</p>


    随后，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她走上了讲台准备接受正式的任命。</p>


    “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死神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露慈祥，注视着眼前的女孩。</p>


    这是通过测试的学员正式成为死神的授刀仪式, 身为元字塾的创办人, 所有通过测试的学员都将有他亲自授予斩魄刀。</p>


    但朽木真理原本就有家族传承的斩魄刀, 所以这一步骤自然是省略了。</p>


    接下来就该是通过测试成为死神的人各自选择去往何处了。</p>


    台下，护廷十三队几乎每一队都有人到场，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收人的。</p>


    仅仅是招募队员而已，往日里各番队的队长是不可能亲自到场的，但这次不知为何却全部到场了。</p>


    如此强大的阵容不禁让人感到有些诡异。</p>


    除了一番队总队长以外，其余各番队的队长都排成一排带领着各自的队员站在台下。</p>


    台上的朽木真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这十二人当中最为严肃的一人身上。</p>


    “爸爸……是来看我的吗？”</p>


    她有些难以相信又有些高兴。</p>


    平日里可是很难见到父亲会关心她的事情，没想到这次会出席授刀仪式，是因为她已经成为真正的‘死神’了吗？</p>


    此刻六番队队长朽木淳正面色严肃地站在十二人当中。</p>


    他的目光也刚好与台上的女儿对上了。</p>


    这让周围的其他人不禁猜测这些队长们来这里的目的。</p>


    要知道这次因为毕业测试的改变，通过测试真正成为死神的人数少之又少。</p>


    这些队长们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抢人的吧？</p>


    不出意外的话，朽木真理应该会选择加入六番队，并且在合适的时机接任六番队队长，这也是为了继承朽木家主之位铺路。</p>


    朽木淳严肃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噤若寒蝉，在众人眼里这货此刻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警告周围的众人，“这是我女儿，肯定进我队里！谁敢跟我抢人我就揍谁！”</p>


    “浩哥啊，你说我们这四番队要不要多招些人啊？”</p>


    志波甚平征求着身边的人意见。</p>


    “你又不管事儿，招来干嘛？”</p>


    轩浩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p>


    “……”</p>


    说得好像你管过似的？志波甚平心里吐槽。</p>


    说起来还真是辛苦没来的三席同志了，四番队队长和副队长都不靠谱，平时的事务都压在了他这个工具人身上。</p>


    “那咱们这次就不招人了吧？”</p>


    志波甚平思考了一下说道，“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想加入四番队吧？”</p>


    会加入四番队的人几乎都是不擅长战斗的类型，而这一次的考核规则与以往都不同，擅长战斗的人通过的都没几个，不擅长战斗的人通过人数当然更加感人。</p>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就是来打酱油的，运气好的话一个也不用招，啥也不用操心。</p>


    听着这两人的谈话，众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四番队没人愿意去所以放弃招人很正常，看样子这次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全部到场真的是来抢人的。</p>


    不过……这两货交流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太大了？</p>


    礼堂中的气氛明明十分严肃，其余人都一言不发，他们两人的谈话就显得尤为突兀。</p>


    其余人或许早已习惯了四番队一向不靠谱的作风，没有什么意见，但六番队的队长朽木淳的眼神却开始变得不悦了。他出生贵族，对于礼仪之事极为看重，向来以严肃的性格让人敬而远之。</p>


    成为死神的授刀仪式，对于每一个死神来说都是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严肃时刻，而这两人闲聊的声音都快飘到台上去了。</p>


    如此嚣张的行径自然引起了朽木淳的不满。</p>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因为换做平时的话，周围的温度应该会骤然提升好几度才对。可此刻台上的山本老爷子除了一脸无奈没有别的反应了。</p>


    朽木淳也感觉到了异样，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番队变得这么嚣张了？还有，那个身上没有一点灵压的家伙……好像是四番队新上任的副队长？开什么玩笑！</p>


    “肃静。”</p>


    突如其来的灵压笼罩了轩浩和志波甚平两人，让两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p>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朽木君啊~”</p>


    转过头，看见那张严肃的脸之后，志波甚平撇撇嘴。</p>


    “仪式还在进行。”</p>


    朽木淳一板一眼地说着。</p>


    “行吧。”</p>


    微微耸肩，志波甚平闭上了嘴。</p>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p>


    但朽木淳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p>


    四番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p>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的志波甚平相较于其余队长要弱上不止一星半点，毕竟正常情况下担任队长的最低要求应该是‘卍解’，因为四番队主要负责医疗补给所以才将门槛降低了一些，否则即使这货是志波一族的现任家主也不会有人给面子让这货能混上队长的位置。</p>


    要知道‘卍解’和‘始解’的差距彷佛天壤之别。</p>


    可是……刚才他的灵压作用在志波甚平身上竟然没有什么反应？</p>


    不，更让他惊讶的还不是志波甚平，而是那个他感受不到丝毫灵压的副队长！</p>


    朽木淳目光凝重地看着那个没有志波甚平搭话就不再说话的男人。</p>


    他知道即使现在志波甚平变得比之前强了，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有余力帮别人分担压力。而这个男人看似没有灵压，却丝毫不受自己灵压的影响，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货色。</p>


    再联想到山本老爷子刚才的态度……</p>


    “哼。”</p>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最终，朽木淳轻哼一声，将目光再次放到台上的毕业生们身上。</p>


    “咳咳……”</p>


    山本元柳斎重国尴尬地咳嗽一声，朝着台下的朽木淳投去感谢的目光。</p>


    “那么……授刀完成，接下来就请各位学员各自选择自己认为适合的队伍吧。”</p>


    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重新开始组织仪式。</p>


    “不过，在考虑加入某个番队之前，有一点我需要向你们说明。”</p>


    “？”</p>


    刚刚拿到浅打的死神们面面相觑。</p>


    这跟以往的流程好像有什么不同，之前从元字塾中毕业的死神都是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参加哪个番队，不会有人主导他们的去留，但这次看山本老爷子的话，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交代。</p>


    “你们应该知道，护廷十三队当中除了四番队以外的番队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将站在最前线，”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道，“我想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以这为目标的才对。”</p>


    “没错……”有人回应道。</p>


    “但这次不同以往，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变得严肃，“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毕业测试为什么会改成实战测试，现在……就让我来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你们。”</p>


    话语间，整个礼堂里的温度开始不断攀升，灼热的灵压让除了轩浩以外的所有人都额头冒汗。</p>


    “现如今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虚圈的虚，还有现世的灭却师！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想必今后九死一生的战役将会接踵而来，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因此丧命，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生命保障……”</p>


    “啊……”</p>


    顿时，礼堂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躁动了起来。</p>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授刀仪式会变成了战争动员会。</p>


    “即使我们不能给你们任何保障的情况下，你们依旧愿意将性命托付于我们吗？当敌人兵临城下之时，你们真的有那个觉悟站在最前方吗？”</p>


    像是在质问一般，老人环视着众人。</p>


    “……”</p>


    面对着老人那灼热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p>


    很显然，这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p>


    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授刀仪式’，护廷十三队的所有队长却全部都到场了。</p>

 第489章 做人不能太攀比

    这不是单纯的‘授刀仪式’，而是一场宣告战争即将打响的仪式。山本元柳斎重国是想要借此机会让作为尸魂界主要战斗力的所有死神们都明白，和平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p>


    “那么，如果你们决定好了的话，就做出选择吧？如果害怕，甚至放弃成为死神，这是你们的权力。”</p>


    老人神色无比严肃, “当然，如果你们选择战斗，那么你们就要做好随时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p>


    言罢，会场中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p>


    刚刚被授予斩魄刀的死神们犹豫不决地看着整齐的站成一排的队长们。</p>


    加入哪个番队将决定他们今后的命运，虽然各个番队都有各自的职责，但是战争一旦真的爆发没有一个番队是能够置身事外的，就连负责治疗补给的四番队也免不了上前线支援，所以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p>


    这样看来，也许退出是最好的选择？</p>


    但是事到如今又有谁愿意退出呢？好不容易通过考核成为真正的死神, 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选择放弃，那未免也太丢人了吧。</p>


    他们将目光放在成绩排在第一位的朽木真理身上，或许是都想将她的选择作为参考。</p>


    但遗憾的是，朽木真理并没有动作，她只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也还在犹豫当中。</p>


    而她的犹豫让看向她的众人更加担忧了，因为身为朽木一族的长女，几乎已经内定了是会加入由朽木一族家主朽木淳担任队长的六番队的，可现在她却犹豫了，这不禁让人感觉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p>


    “她要放弃成为死神吗？不会吧……”</p>


    有人小声议论着。</p>


    “不一定……如果这次即将爆发的战争真的那么残酷，或许朽木队长真的会为了女儿的安全让她放弃成为死神。”</p>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还是先选吧, 要不一起加入四番队？”</p>


    “……”</p>


    听着这些学员们的议论, 志波甚平一阵无语。</p>


    “老头子可真会给我们添堵啊……”</p>


    他之前还说一般人看不上他们四番队, 不用招人也乐得清闲, 没想到此刻他们四番队却成了首选。</p>


    “不过……真要开战似乎也不错啊？”</p>


    一旁的轩浩对此却是丝毫不在意，脸上甚至浮现出笑容。</p>


    “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p>


    志波甚平当然看见了轩浩脸上的笑容, 有些无奈，不过……</p>


    “我觉得也不错~”</p>


    “哈哈哈。”</p>


    两人相视一眼，一拍即合。</p>


    没有什么修炼方式比实战来得更快了。</p>


    轩浩需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人们战斗的方式才能以此为参考开始琢磨自己要走的路，而志波甚平则是因为斩魄刀的缘故，只有在厮杀中才能变得更强。</p>


    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四番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负责治疗补给的部队了，因为队长和副队长现在都唯恐天下不乱。</p>


    “额……”</p>


    此刻四番队几乎是整个会场的焦点，轩浩和志波甚平的表现自然也被众人尽收眼底。</p>


    本想加入四番队的人看见这两位队长脸上诡异的笑容心头一慌，停下了脚步，“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p>


    但朽木真理看见这一幕却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她开始变得兴奋了。</p>


    果然，她果然没有猜错，四番队绝对发生了什么变化，至少那个传言中不靠谱的队长和那个没有灵压的副队长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p>


    她将目光落在轩浩身上。</p>


    从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不到一点灵压，但在之前‘实战测试’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来到了自己身后。</p>


    要知道，没有灵压不代表可以让她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动作。普通的魂魄同样没有灵压，但普通魂魄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这些死神的感知。</p>


    因此她判断这个男人一定是用什么方式隐藏了自己的灵压，其本身的实力或许比四番队队长还要强, 否则队长怎么可能对副队长言听计从？</p>


    “决定了！加入四番队。”</p>


    朽木真理脸上露出笑容。</p>


    此刻她完全可以肯定四番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p>


    她要在这里变得更加强大然后让父亲认可自己，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往上爬，证明给所有人看，她的成功并不是因为她有朽木家的背景，她才不稀罕那种东西！</p>


    ······</p>


    两个月后。</p>


    静灵廷训练用的道场中，如樱花飘零般的刀光不断闪烁。</p>


    朽木真理手中的千本樱已经始解，正不断地朝着志波甚平进攻。</p>


    “身体放松，要试着与斩魄刀融为一体。”</p>


    志波甚平一边接下眼前少女的进攻一边指导着对方战斗。</p>


    “……”</p>


    轩浩沉默的守在一旁观战。</p>


    与斩魄刀融为一体？说得轻松啊……</p>


    直到现在，他手中的斩魄刀依旧是还未始解的‘浅打’。</p>


    这两个月以来，他每天都会观察这两个人的对战，想从他们的始解中看出什么门道，但很遗憾的是完全没有丝毫进展。</p>


    《控卫在此》</p>


    他依旧没有办法与‘浅打’沟通。</p>


    不仅如此，在尸魂界呆的这段时间，他几乎了解了所有死神的修行方式，但是这些方法好像在他身上都行不通。</p>


    问题是不并不是出在方法上面，而是因为那两个法则力量的阻挠。</p>


    “真是白费力气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p>


    看样子，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那两股法则力量，毁灭与新生在他身上轮回，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结构，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他，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改变道路走死神的修行之路。</p>


    从一开始想要参考死神的修行方式掌握灵魂力量就是错误的决定，因为他要走的路注定跟死神是不同的。</p>


    “什么白费力气！？”</p>


    朽木真理听见旁的轩浩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炸毛了。</p>


    毕竟这个人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训练，在她看来，这样的话除了是在评价她还能是什么？</p>


    “不是说你啦。”</p>


    轩浩无奈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浅打，“我是在说我自己。”</p>


    “还是没办法始解吗？”</p>


    朽木真理停止攻击后，志波甚平也将注意力转向轩浩这边。</p>


    “没办法。”</p>


    轩浩摊了摊手，“我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p>


    “什么特殊？”</p>


    志波甚平有些纳闷。困扰这个男人已久的问题他当然也是知道的。</p>


    说起来，这个男人身上的情况他好像也是第一次遇见。</p>


    或者说，在尸魂界貌似都是第一次出现。</p>


    一般来说身上没有灵压的人注定就是没有天赋的，无法沟通斩魄刀是正常的，毕竟稍微有些天赋的死神都有能力沟通浅打并且完成始解。</p>


    可你要说这个男人没天赋？</p>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哪个没天赋的家伙能够吊锤队长级的人？</p>


    他和轩浩打过不止一次，没赢过一次。</p>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藏着多少力量，但至少不会比自己弱，这个男人的强大不是用灵压可以衡量的。</p>


    在不了解情况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有斩魄刀，甚至已经卍解，只是跟自己一样不是刀刃的形态所以他没能发现。</p>


    可了解情况后，他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p>


    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居然连还没有始解！就像这个男人是天生就比其他死神要高出一个级别、完全超出一个维度的存在！</p>


    一个普通状态下不依靠斩魄刀就已经有了队长级以上战力的人，那如果始解甚至‘卍解’之后该恐怖到什么地步？</p>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喂？”</p>


    朽木真理皱着眉头看了看志波甚平，又看了看轩浩。</p>


    “什么意思？什么没有始解？”</p>


    “唉……字面意思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我的斩魄刀你也看见了，还是最初的‘浅打’，也就是说，我现在连始解都不会。”</p>


    “哈？开什么玩笑！？”</p>


    朽木真理愣了愣，“我记得你明明比……比队长还强来着！”</p>


    她来到四番队也已经有两个月了，对于队里的情况也基本有了了解，比如现在四番队中最强的战力并不是身为队长的志波甚平，而是眼前这个声称自己连始解都不会的家伙。</p>


    说起来……她好像还真没见过这个家伙出手……不可能真的不会始解吧？</p>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啊！？</p>


    要知道，志波甚平在死神中已经算是很强了，更强的就只有像她的父亲那样掌握了‘卍解’的死神，她之前也一直将这个家伙当成这种级别的人，可现在倒好，这家伙突然来一句‘我都还没有始解’。</p>


    这不是纯纯的打击人吗？</p>


    没有始解就这样强大，那他们的始解，不就像是个笑话了吗？</p>


    这就像是大家都刚从元字塾毕业还没接受‘浅打’，但是这位同学已经特么的能够吊打队长级的人物了。</p>


    “行了，丫头，这家伙是怪物，羡慕不来的。”</p>


    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一副已经看澹一切的表情。</p>


    他已经被打击习惯甚至麻木了，原本以为卯之花队长已经是怪物了，但是遇见这个家伙他才发现自己以前被卯之花队长打击到简直太逊了。</p>


    “人与人之间并不能一概而论，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比较好。”</p>


    “哼，我才不会羡慕呢。”</p>


    朽木真理收回斩魄刀轻哼着，“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你们的。”</p>


    “哦？这可以理解成你要夺走我的副队长之位吗？”</p>


    轩浩轻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p>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他大概已经摸清了这个女孩和灵魂碎片之间的关系。</p>


    斩魄刀是灵魂的一种体现，每一把斩魄刀都有自己的思想性格并非单纯的武器，但斩魄刀也有可能会受到主人的影响产生变化。</p>


    通俗的来讲，斩魄刀会越来越像它的主人。或许是这个女孩在与斩魄刀沟通并刻入灵魂精髓的时候，灵魂碎片跟随着一起被刻入了斩魄刀中。从而对斩魄刀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影响。</p>


    因此，才会出现只有在这个女孩始解的时候轩浩才能够感应到灵魂碎片存在的情况。</p>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是灵魂碎片曾经的宿主，只不过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碎片从这个女孩身上转移到了她的斩魄刀上。</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但是很显然，不论是这个女孩还是这柄斩魄刀，他都得稍微关照一下。</p>


    “哼。”</p>


    朽木真理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离开道场。</p>


    “你对这孩子好像挺上心的啊？”</p>


    志波甚平摸着下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若有所思。</p>


    “之前在实战考核的时候也是，其他人要死要活的都没见你要出手救援，只有这孩子遇见危险的时候我才看见你想动手。”</p>


    “还好吧。”</p>


    轩浩轻轻耸肩，毫不掩饰，“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像我在寻找的妹妹而已，稍微关照一点，也没什么吧？”</p>


    “哦……好吧。”</p>


    似乎想起了什么，志波甚平皱起了眉头，“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孩子之前从友哈巴赫手下幸存下来了，虽然那家伙当时并没有杀意，只是想利用虚来解决，但是保不准那家伙发现这孩子没死还会再次下手。”</p>


    “你是怕我打不过那家伙？”</p>


    轩浩轻轻笑了笑。</p>


    “我不知道你有多强。”</p>


    志波甚平微微摇头，“但整个尸魂界中即使是号称最强的山本老爷子都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友哈巴赫，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p>


    “嗯，好吧~”</p>


    轩浩想了想，轻轻点头。</p>


    现在的他和友哈巴赫打起来胜负好像还真不好说。</p>


    如果是在尸魂界交战，那么他能依靠的就只有法则力量保护着坚不可摧的灵魂体，至于‘尼伯龙根’？他试过了，好像只能吓吓比较弱小的魂魄，毕竟这个世界本就是以灵魂力量为主的世界，顶尖的强者必然能够熟练掌控灵魂力量，他对灵魂力量运用很显然没办法跟这些专门玩儿灵魂的家伙比。</p>


    不过……如果战场是在现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有把握不管对方是友哈巴赫还是没哈巴赫都得给他变成哈巴狗。</p>

 第490章 轩浩:战场在现世?

    白昼。</p>


    尸魂界，静灵廷，一番队队舍。</p>


    一番队队舍不仅是一番队成员们的居所，同时因为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所以这里也承担着召开重大会议场所的职能。</p>


    此刻，古老的宅邸中弥漫着庄严而沉重的气息。</p>


    一番队队舍大门敞开，直通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在房间的道路畅通无阻, 但道路的两侧站满了穿着死霸装的死神们，他们几乎将整个一番队队舍团团围住。</p>


    在场的成员都是一番队的成员，身为总队的成员，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p>


    如此严肃的阵仗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p>


    轩浩缓步迈入大厅，大厅中早已站慢了人影，有资格参加这场会议的只有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及副队长, 而他身为副队长刚好符合这一资格。</p>


    但似乎他是最后一个道场的。</p>


    随着他走进大厅，背后的门缓缓闭合。</p>


    站成两排的队长及副队长们纷纷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副队长们眼中的神色更多的是好奇和幸灾乐祸, 而队长们则是皱起了眉头审视着这个不按时参加会议的副队长，甚至有些人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他们当中的志波甚平身上，好像在问‘你是怎么管理你们四番队的？’这让志波身边感到十分无奈。</p>


    大厅中所有人站位主次分明。</p>


    最中间的主位上自然是身为总队长的山本元柳斎重国。</p>


    他轻轻杵着那柄拐杖模样的斩魄刀，闭目养神，直到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伴随着他的睁眼，整个大厅的气氛似乎都变得更加严肃了。</p>


    所有人都好像意识到什么，赶忙从轩浩身上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了正中央的老人。</p>


    老人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炬的目光让与之对视的每一个人都倍感压力。</p>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刚刚才进入大厅找到位置站好的轩浩身上。</p>


    轩浩刚停下脚步，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老人投来的灼热目光，抬起头与之对视。</p>


    他闭眼又睁眼, 刺目的赤金色在童孔中燃起, 宛若流淌着的熔岩。</p>


    两人对视片刻, 没有都没有言语，只是相互点了点头。</p>


    而这样的举动却让周围除了志波甚平以外的其他人心中感到无比诧异。</p>


    队长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早有耳闻这个四番队的副队长是靠着‘关系’上位的, 但没有人想到他背后的居然是总队长。</p>


    所有人目光都微微一凝，察觉到事情或许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p>


    现在正是要与灭却师开战的节骨眼上，总队长将这样一个人安排进入护廷十三队中必然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着什么特殊之处，而他们感受不到这个人身上的灵压，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p>


    “砰。”</p>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p>


    山本元柳斎重国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p>


    “诸位，今天我将你们召集于此的目的，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所了解吧？”</p>


    “是的。”</p>


    所有人目光顿时都变得严肃起来。</p>


    他们当然知道这次集结的目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尸魂界正式接到了来自现世的灭却师一族派来的人下达的战帖！</p>


    这一次的集结，毫无疑问，是正式开战的动员！</p>


    “护廷十三队是老夫在不久之前才刚刚成立的，而老夫成立它的初衷，想必大家也十分了解。”</p>


    老人的目光环视众人，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包括四番队在内，我们实质上都是聚集在一起的杀手, 是为了保护静灵廷，保护尸魂界而存在的利刃。而如今……该让那些一意孤行的家伙明白这一点了。”</p>


    老人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p>


    护廷十三队，实质上是‘以护廷之名，行杀伐之事’的杀手组织，这一点他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p>


    所以说现在终于要开始动真格了吗？</p>


    站在人群当中的卯之花八千流目光中流露出笑意，似乎对这一刻已经期待已久。</p>


    其余的众人包括志波甚平和轩浩在内都是面带笑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他们是死神，是强者，修炼变强，不就是为了战斗吗？</p>


    甚至连身为贵族的朽木淳身上也升腾起了战意，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大多数的贵族其实更加接近于日本古时候的武士家族，他们的荣耀与地位都是由先辈们杀出来的，朽木家也是如此。</p>


    总之，既然最初的护廷十三队的真面目是杀手组织，那么他们这批从建立之初就选择加入这里的人，没有不好战的。</p>


    “我想所有人都向往和平，但实际上和平并非那么简单的东西，在我看来，武力是维护和平与秩序的必要条件，只有在战场上让那些一意孤行的狂徒吸取教训，才能实现和平。而这……必然是以血换来的。”</p>


    说着，老人沉吟片刻，缓缓拔出藏在拐杖中的斩魄刀，澄澈的刀身上映出老人如炬的目光，目光里是无尽的战意与愤怒。</p>


    随后，炽热的火焰在刀身上萦绕，彷佛瞬间点燃了大厅中每一个人的灵魂。</p>


    “我不会说什么天真无意义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请诸位将力量借给我，把那所有小觑我等死神威严之人，威胁到尸魂界安宁之人，所有一意孤行妄图覆灭世界秩序之人，一一斩于剑下！然后凯旋归来，告诉所有人，我们战无不胜！”</p>


    ······</p>


    现世。</p>


    这个时代的现世没有像现代那样繁华的都市，而是还停留在乡村时代，四处都是繁茂的树林，零散的村庄点缀在相隔数里的树林各处。</p>


    上空，天色昏暗，没有晚霞，只有密集的乌云，天上天下都下着雨，雷光不断闪烁。</p>


    闪电划过灰暗的天空，照亮了那些站在空处的身影。</p>


    一扇像是日本古典隔断的拉门在半空中缓缓闭合，这是连接现世与尸魂界的穿界门。而穿过这扇门来到这里的自然是来自尸魂界的‘军队’。</p>


    一道道身影从空处跃下，坠落到树林之中消失无踪，最后，只剩下站在闭合的穿界门前的老人，以及端坐于门顶部的轩浩。</p>


    “别指望着我帮你们搞灭却师啊。”</p>


    轩浩坐在门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包括门前这个老头。</p>


    至于他为什么不像这个老头一样站在空中，废话，他又不是死神，没办法踩着灵子浮空。</p>


    “我当然知道。”</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笑着仰望坐在门上的人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现在的状态……”</p>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活人’。并非魂魄，而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p>


    “哦？你说这个啊。”</p>


    轩浩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轻笑着说道，“在现世当然还是血肉之躯比较好用咯。”</p>


    没错，他在穿过穿界门之后，就凝聚出了血肉之躯。</p>


    这里毕竟即将成为战场，虽然不一定会参战，但万一要是打起来他没有理由放弃自己肉体的优势用灵魂体去面对敌人。</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着眉头摸了摸胡须，“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吗？我看着并不像是类似义骸的东西。”</p>


    所谓的‘义骸’是指失去力量的死神紧急时所利用的肉体或死神为了方便在现世行动，出现在正常人的面前而临时使用的容器。</p>


    “别想了，这不是你能理解的能力，就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摸清呢。”</p>


    看着这个老头皱眉的样子，轩浩轻轻笑了笑。</p>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我干我的事情，放心，至少现在我还是站在你们尸魂界这一边的，就这样。”</p>


    说着，他从穿界门上一跃而下，坠落在树林中消失无踪。</p>


    “唉……”</p>


    看着轩浩消失的身影，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个可怕的存在。”</p>


    如果说之前他还会对这个男人的实力有那么一丝的怀疑，此刻这仅存的怀疑也完全消散了。</p>


    按照常理而言，会变成魂魄的只有死人。</p>


    一个魂魄状态的人类，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获得身体，这完全是逆转生死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违背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p>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超规则的存在。</p>


    ······</p>


    “我来说明一下作战内容。”</p>


    树林的某处，四番队的成员们聚集在一起，志波甚平在确认周围没有敌人的踪迹后，沉声道。</p>


    “我们死神这一次来现世的目的是进攻灭却师在现世的这几处据点。”</p>


    他在泥地上用手指画出简易的地图，并在上面圈出分散在四处的村庄位置。</p>


    这些都是有灭却师生活的村庄。</p>


    “这是我们死神与灭却师们的第一战，算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当然，进攻的主要战力肯定还是以十一番队为主的部队，我们四番队的任务依旧是负责支援。”</p>


    “可是进攻据点那么多，我们怎么支援？”朽木真理皱着眉头问道。</p>


    “就是因为战场范围有些大，所以才需要安排作战计划……”志波甚平示意她闭嘴，“我们的任务是在有同伴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及时赶去救援，这个工作很重要，直接影响着这一次作战的人员损失情况。你们是受伤的同伴们最后的防线，记住了，战斗并非你们的任务，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被敌人缠住了。”</p>


    “明白！”</p>


    队员们齐声回应道。</p>


    “好，那么各位注意安全，别死了啊！就此解散！”</p>


    伴随着志波甚平一声令下，所有队员同时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p>


    “呼……”</p>


    看着所有人都离开过后，志波甚平呼出一口浊气。</p>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p>


    一想到这是真正战争的爆发，不知为何，志波甚平感觉到莫名的兴奋，他抬起手，手臂正在颤抖，这是他的斩魄刀在颤抖。</p>


    虽然指挥着队员们不要参与战斗小心行事，但是……他可没这么打算！</p>


    现在的他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好不容易来到了前线战场，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呢？</p>


    番茄</p>


    有着这样想法的并不是只有志波甚平一个，刚刚与队友们分散行动的朽木真理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p>


    她的身影不断的在树林中穿梭着，径直地朝着之前地图上所画的一处村庄前进。</p>


    当医疗兵？开什么玩笑，她加入四番队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治疗补给人员，而是因为她看出了四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深藏不露的强者！</p>


    他入队的目的只是想要变得更强罢了，实际上她的计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在四番队不管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很少说话，入队以来对于她的对练请求都是有求必应，让她学到了很多战斗经验。</p>


    随着朽木真理不断靠近村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前方的树丛中传来。</p>


    她知道，肯定是负责戒备的灭却师发现了有人在靠近。</p>


    果然，一道由灵子构成的锐利箭失朝着她的脑袋飞速射来。</p>


    “嗖——”</p>


    破空声越来越近，一人一箭相向而行，似乎马上就要撞上。</p>


    但是朽木真理的目光里却是不屑一顾的神采。</p>


    “太慢了。”</p>


    没错，这样的箭失在他眼里简直太慢了，跟那个叫做友哈巴赫的家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p>


    轻轻撇过头，她面无表情地躲过了箭失。随后，在一瞬间锁定了藏在树丛中的灵压。</p>


    朽木真理的目光微凝，虽然隔着树丛，但灵压的轮廓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p>


    她看不见人，但却已经锁定了对方的每一处要害。</p>


    “慎重的，把所有要害全部斩断！”</p>


    这是志波甚平交给她的作战秘诀。</p>


    医疗兵的第一课——身体解构。</p>


    “曾——曾——曾—曾—”</p>


    斩魄刀出鞘，急促且密集的争鸣声在树丛中响起。</p>


    遮挡视线的草木一瞬间被尽数切碎，并且几乎在同时被从后面溅射出来的鲜血染红。</p>


    藏在这里的人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瞬间殒命。</p>


    而做完这一切的朽木真理步伐没有片刻的停息，径直越过尸体朝着村庄深处前进。</p>

 第491章 星十字骑士团

    “哇哦。”</p>


    悄悄跟在后方的志波甚平看着朽木真理干脆利落的解决敌人发出感叹。</p>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训练果然没有白费啊，这就是朽木家的天才吗？”</p>


    不得不说，这个少女的成长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二席’的水准。</p>


    志波甚平开始逐渐理解为什么轩浩会看重这个少女，这样的才能确实需要多多关注。</p>


    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女孩。这是在行动之前轩浩拜托他的事情。</p>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两人都大概了解了这个女孩的性格，这是个倔强又冲动的骄傲之人, 想让她老老实实做治疗救援的工作简直就是做梦。</p>


    死神有着像护廷十三队这样由强者组成的战力集团，而灭却师也同样如此。</p>


    友哈巴赫组建了一支名为‘星十字骑士团’的军团，这支军团由近三十名实力强于队长级死神的灭却师组成，每个成员都有‘圣文字’和与其对应的力量，他们存在的目的是将死神赶尽杀绝。</p>


    对于护廷十三队的诸位队长来说，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就是他们这次行动首要的排除目标。</p>


    而对于队长级以下的死神们, 一旦遇上这样的敌人，将是致命的。</p>


    因此，为了保证朽木真理的安全，轩浩拜托志波甚平帮忙看着她的行动。</p>


    至于轩浩本人……他暂时还没打算参与到死神与灭却师之间的恩怨当中。</p>


    他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神，也不是灭却师，如果按照分类的话，他或许更应该被分到人类那一栏。毕竟像是虚这种会主动吞噬人类魂魄的家伙一遇上他都会扑上来，说明他的魂魄应该还蛮好吃的。</p>


    而且最关键的是灭却师的领导者，那个叫做友哈巴赫的家伙让他感到很棘手。</p>


    虽然他对于《死神》这个世界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对于这个几乎等同于这个世界的最终大boss的存在还是有些印象的。</p>


    友哈巴赫是被灭却师们奉为‘全知全能的王’的存在。其代表性的能力就是‘全知全能（almighty）’，这是一种强大到甚至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甚至连‘自身死亡’这样的未来都能改写，是一种接近无敌的能力。</p>


    ‘无敌’轩浩表示自己很熟，但这样的能力放在敌人身上就变得麻烦起来了。</p>


    他想来想去好像都只有蓝染的‘镜花水月’能够克制友哈巴赫的能力。</p>


    不过这个时间点蓝染还没出生呢……</p>


    至少目前轩浩感觉自己貌似没有能够克制友哈巴赫能力的方法。</p>


    虽然友哈巴赫估计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这种情况下，两个‘无敌’的人如果真的干到一起那简直没完没了。</p>


    所以还是算了吧, 无冤无仇的, 根本就没有必须要战斗的必要。</p>


    再加上虽然他暂时身在死神的阵营，可实际上死神这一方高层的那些家伙一直在提防着他。这样的态度让轩浩感到很不爽, 如果不是灵魂碎片刚好寄宿在死神身上, 他甚至不介意做一回反派。</p>


    说到底他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过是收集灵魂碎片罢了，只需要保证碎片宿主的安全，其余的事情根本不用在意。</p>


    ······</p>


    “那丫头好像冲进对方营地了啊……”</p>


    志波甚平看着朽木真理消失的方向一阵无奈。</p>


    “嘛~也好，反正我的目的也是那里。”</p>


    说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p>


    光是看着这个女孩动手，他早就手痒了。</p>


    轩浩拜托他的事情是保护这个女孩的安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一般的灭却师根本伤不了这个女孩。</p>


    唯一存在威胁的大概只有驻守在这一处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了。</p>


    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狩猎的目标！</p>


    志波甚平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这里干掉最强的，这个女孩就不会受伤，轩浩给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p>


    “唉？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听那家伙的话啊……”</p>


    志波甚平挠了挠脑袋，“好吧，打不过……”</p>


    轻轻抱怨一声，他的身影一个瞬步瞬间消失在原地。</p>


    不过，当他跟着朽木真理进入灭却师这一处的营地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p>


    那是曾经一直让他感到无法企及的背影, 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接近的强大身影——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女人放肆的笑声让附近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无论是灭却师，还是死神，都不自觉的离这个女人战斗的地方远了一些。</p>


    fantuantanshu.</p>


    卯之花八千流的斩魄刀甚至都没有始解。</p>


    或许是害怕对方承受不了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善解人意’的她就拿着那柄最原始形态下的刀刃，一刀又一刀，疯狂地朝着面前的敌人噼砍着。</p>


    她的敌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连帽长斗篷的灭却师，斗篷的背后印着象征着‘星十字骑士团’的星十字徽章。</p>


    很显然，这就是志波甚平此行的目标，也是驻守在这一处据点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p>


    据说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至少都有着队长级别的实力，但这个人的运气十分不好，刚好碰上了护廷十三队中除了总队长之外最强的战力，所以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狼狈。</p>


    在这个女人的疯狂进攻下，只有被动防守的份。</p>


    ‘队长级’不过只是一个门槛罢了，达到这个门槛并且成为队长的死神都被成为有队长级的实力，可具体超过多少还是得因人而异。</p>


    很显然，卯之花八千流真正的实力绝不是普通的‘队长级’。</p>


    “可恶啊，女人！别太嚣张了！”</p>


    男人一边格挡着卯之花八千流的斩击，一边愤怒地咆孝着。</p>


    他感觉自己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p>


    这个女人是在玩弄他，因为对方甚至连斩魄刀都没有解放！</p>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或许在对方眼中，他只是个用来消遣的玩具而已。</p>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人真的强大得有些离谱了，不解放斩魄刀就能与身为星十字骑士团之一的他战斗并且甚至还能占据上风，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情况。</p>


    “可恶的女人，本大爷可是星十字骑士团的达米亚·圣克鲁斯大人！记住了，你是死在我的手上的！”</p>


    终于，圣克鲁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准备使用‘圣文字’的力量。</p>


    星十字骑士团是为了灭绝死神而成立的军团，他们的能力大多都克制死神，比如每一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都会被赋予的‘圣文字’。</p>


    而他被赋予的圣文字为‘p’，‘power（力量）’。</p>


    “去死吧，女人！”</p>


    圣克鲁斯咆孝着。</p>


    伴随着圣文字力量的解放，他的手臂突然间变得异常强壮。</p>


    轰——</p>


    一声巨大的轰响，圣克鲁斯一拳砸在卯之花八千流，然后或许因为速度太慢，被轻易躲开了。</p>


    不过强大的力量顿时让空处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坑洞，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抖，山崩地裂。</p>


    “呵呵……这样才有趣嘛。”</p>


    看着眼前的敌人力量突然间的爆长，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笑容更甚。</p>


    “来吧，让我们——继续厮杀！”</p>


    “可恶的家伙！”</p>


    圣克鲁斯恼羞成怒。</p>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虽然实力并不平均，但是为了针对死神基本要求都是队长级以上，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大多数人都很傲慢，甚至在面对死神的时候会有所轻敌。</p>


    圣克鲁斯曾经也是这样的。</p>


    使用了圣文字的力量之后，他的力量的确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让他懊恼的是，刚才那本该致命的一击居然被轻易躲开了！</p>


    像是不甘一样，他再次朝着这个女人挥拳。</p>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女人这一次并没有选择躲开。</p>


    卯之花八千流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拳风，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p>


    她缓缓抬起斩魄刀。</p>


    狂暴的灵压从她身上骤然间迸发，让周围方圆几里内的弱小死神和灭却师们都感到窒息。</p>


    灵装覆盖的拳头与斩魄刀相撞，强大的力量波动从两人身上朝着四周扩散，而她分毫未退。</p>


    “不，这……！？”</p>


    这一刻，圣克鲁斯对自己的力量陷入了怀疑。</p>


    他的确已经解放了圣文字的力量，但对方的力量好像跟着他一起变强了……不，准确的来说，是这个女人在配合着他的力量！</p>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强大到甚至让他难以企及！？</p>


    “不，不可能！”</p>


    他疯狂的否定着这样的事实。</p>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那么强大，为什么又要躲开他第一拳！？</p>


    对，害怕，一定是害怕！</p>


    “喂，能再用些力吗？”</p>


    清冷的声音响起，卯之花八千流微笑的握着刀。</p>


    她手中轻轻用力，将对方的拳头抵回去，似乎对这样的力量感到有些许的失望。</p>


    “难道这就是你最强的力量了吗？还能再用力一些么？”</p>


    “怎……怎么可能？？”</p>


    圣克鲁斯望着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的拳头被推回来，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p>


    “阿勒？”</p>


    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啊？真是让人遗憾呢……”</p>


    看见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已经清楚，这场战斗应该到此为止了，因为这就是面前这个敌人的极限，亏她刚才还抱有些许的期待，结果也就仅此而已了……</p>


    “唉……”</p>


    失落的叹息声让圣克鲁斯感到头皮发麻。</p>


    这一刻，他彷佛如临深渊。</p>


    突然间，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刚才还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女人转眼之间就变得实力深不可测。</p>


    斩魄刀轻轻被那个女人挥动。</p>


    依旧没有‘始解’，但这一次那冰冷的刀光却让他感觉到了‘死亡’。</p>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畅快地厮杀呢？”</p>


    女人在疑惑中将斩魄刀斩下，但圣克鲁斯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的。</p>


    因为他没有资格回答。</p>


    “曾——”</p>


    争鸣声响起，卯之花八千流手中的斩魄刀已经归鞘。</p>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然后缓步离去。</p>


    “……”</p>


    战场好像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圣克鲁斯，还有不久前赶到的志波甚平。</p>


    志波甚平张了张嘴。</p>


    他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变强很多了，至少已经真正意义上拥有队长级别的实力了。</p>


    可现在开来，差得似乎还很远。</p>


    呆立在原处的圣克鲁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的整个身体从头到脚被一刀平齐地切成了两半。</p>


    刚才那朴实无华的一刀快到他无法闪避，也无法阻挡，甚至到死都还等着眼睛没能看清。</p>


    这就是十一番队队长，拥有着‘剑八’之名的卯之花八千流的实力，光凭着剑术就已经凌驾于除了总队长的所有队长之上。</p>


    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始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斩魄刀‘始解’并不是适合战斗的类型，她也并不需要依靠斩魄刀来提升自己的实力。</p>


    ‘剑八’是剑术最强的死神的封号，而八千流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因为在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她便自诩掌握天下所有的剑技流派。</p>


    她强大的并非斩魄刀，而是‘剑’本身。</p>


    “可恶……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追上啊。”</p>


    志波甚平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p>


    “怎么？又被打击到了？”</p>


    不知何时，轩浩的身影出现在志波甚平身边。</p>


    刚才的战斗他也同样全程都在观战，不过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p>


    “不。”</p>


    志波甚平缓缓摇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p>


    他的身体的确是在颤抖，但这一次并不是恐惧和退缩，而是兴奋得颤抖。</p>


    “这个女人，果然不得了啊！”</p>


    彷佛再次找到了目标，他又有了变强的动力。</p>


    “呵……”</p>


    轩浩轻笑一声，然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老子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在这儿看别人打架看呆了！？赶紧给我滚去把人看好！”</p>

 第492章 友哈巴赫:小姑娘，又是你啊

    轩浩皱着眉头。</p>


    他来到的地面就开始寻找朽木真理的踪迹，但是那个丫头的灵压却诡异的消失了。</p>


    这让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跟着志波甚平的灵压先找到了这个家伙，因为他已经提前吩咐过这个家伙帮忙看好那个女孩了。</p>


    “啊？哦哦！”</p>


    志波甚平突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这里这个对朽木真理存在威胁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可惜被捷足先登了。</p>


    “等等……那个丫头现在跑哪里去了！？”</p>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在自己看见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对上卯之花队长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离开了，因为卯之花队长不可能会输！可是没想到居然看入了迷, 现在敌人不是他解决的，该保护的人也跟丢了，简直太失职了！难怪这个男人会突然冒出来提醒自己。</p>


    志波甚平东张西望地寻找着朽木真理的踪影，他仔细地感应着对方的灵压，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灵压诡异的消失了。</p>


    除此之外，他倒是感受到了另一股正在接近的灵压。</p>


    “有人来了！”</p>


    “嗯，我感觉到了。”</p>


    轩浩面无表情地转身, 看见了一道缓步走来的身影。</p>


    同样是身着星十字骑士团的制服, 看样子应该是感应到刚才这边的战斗赶来支援的。</p>


    “阿勒？圣克鲁斯那家伙被干掉了吗？”</p>


    那人走到被斩成两半的尸体旁观察着，似乎丝毫不在意队友的生死，脸上甚至还带着澹澹的笑容。</p>


    “喂，那边的两个家伙，是你们干掉他的吗？”</p>


    看着刚好在现场的轩浩和志波甚平，这人有些疑惑地问道。</p>


    “我们说不是，你信吗？”</p>


    志波甚平翻了翻白眼，吐槽道。</p>


    “信。”</p>


    那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毕竟……你们两个看起来这么弱。不过无所谓了，既然遇见了我，不管圣克鲁斯是不是你们干掉的，你们都得死在这儿。”</p>


    #！？</p>


    志波甚平额头青筋暴起，“还真是被小瞧了啊……”</p>


    他撸起袖子刚想上前教训这个家伙，就被轩浩拦住了。</p>


    “别忘掉正事儿了，我们没空跟这种家伙浪费时间。”</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信号干扰器一样的家伙。</p>


    灵压这种东西还真是麻烦，一旦近距离爆发起来就会将周围空间中的灵子扰乱, 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要寻找的目标。</p>


    “能请你收一收身上的灵压吗？很碍事。”</p>


    “呵呵呵……”</p>


    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看着听见眼前男人口中所说的话, 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就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p>


    “很好, 虽然看起来很弱，不过胆子挺大的。”</p>


    他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死神，另一个……好像只是普通的人类？</p>


    虽然他不太清楚死神为什么会跟人类混在一起，但是无所谓了，两个蝼蚁而已。</p>


    “也罢，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p>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两人，似乎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p>


    “好快！”</p>


    志波甚平目光微愣。</p>


    眼前这个灭却师的步伐简直太快了，让他完全看不清楚动作。</p>


    不同于死神的瞬步，这是灭却师独有的步法——飞廉脚。</p>


    通过调整脚下灵子的流动达到高速移动的目的，强大的灭却师甚至能够凭借这种步法速度上超越死神的瞬步，甚至追上破面的响转。</p>


    虽然很快，但是这种步法弊端也很明显，因为是通过调整脚下的灵子流动从而得到的速度，所以很容易被人判断出移动的方向。</p>


    不过有了绝对的速度压制, 这种弊端根本就无所谓，因为即使被判断出方向, 也很少有人能够反应过来。</p>


    然而轩浩刚好就是那少数的人。</p>


    如果是‘瞬步’这种隐匿气息的步伐快到极限他或许有可能反应不过来，但像这种正大光明冲过来，还特么声势无比浩大，只会让他感觉眼前的人是个憨憨。</p>


    “别愣在这，你先去找人，别出什么意外了。”</p>


    轩浩面无表情地撇了志波甚平一眼。</p>


    “哦……哦！”</p>


    志波甚平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开始寻找突然间感受不到灵压的朽木真理。</p>


    而围绕着两人的灭却师很显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p>


    “喂，我说了让你别碍事，听不懂吗？”</p>


    轩浩皱着眉头看向那道想要拦截志波甚平的身影，目光变得冰冷无比。</p>


    这里是现世，他现在拥有血肉之躯，完全体的他有自信能够暴打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友哈巴赫。最多就是有点难杀罢了。</p>


    而眼前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很显然不可能拥有快到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p>


    事实上，这个家伙在他眼中就像是慢放电影中的人物那样可笑。</p>


    这个灭却师看上去好像十分的自信，冲刺的时候脸上都还保持着得意的笑容。</p>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p>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说话的那个男人。</p>


    然后，两人的目光对视了。</p>


    “！？”</p>


    他愣了愣，“这个人……能看清我的动作？”</p>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p>


    因为他停下来了，并且，他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那是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整张脸。</p>


    “都说了让你别碍事，怎么就是不听呢？”</p>


    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p>


    这也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一句话。</p>


    “噗——”</p>


    鲜血瞬间在轩浩手中炸开。</p>


    灭却师的身躯缓缓倒地。</p>


    “额……咕噜……”</p>


    刚跑出不远的志波甚平听见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回头。</p>


    看见身后的一幕，他吞了吞口水，心里升起一阵恶寒。</p>


    一个超越普通队长级实力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就这样死了？死因好像是‘影响到他们两个找人’。</p>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看透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平时跟自己对练的时候已经不是留手那么简单了，简直放了一片汪洋大海。</p>


    接着，他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要是真因为自己的过失让那个女孩出现了什么意外……光是想想他都害怕。</p>


    ······</p>


    “……”</p>


    朽木真理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并且额头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冷汗。</p>


    因为她在横穿整个战场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危险的家伙。</p>


    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巡视一般，悠闲地走在战场中央，漆黑的长发和斗篷随风飘扬。</p>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接近，男人缓缓转过身。</p>


    漆黑的长发被风吹开，其下是一张留着胡须的深邃凶横的脸。</p>


    他用那双酒红色的双童凝望着眼前的女孩，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p>


    “哦？又是你啊，小姑娘。”</p>


    虽然对方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平静，但却让朽木真理心中感到一阵恶寒。</p>


    因为眼前这个人正是现在他们尸魂界最大的敌人，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p>


    “怎么会……”</p>


    朽木真理暗骂自己这该死的鬼运气。</p>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撞见这个男人了。</p>


    不是说好了友哈巴赫没有在这里的据点吗？</p>


    按照计划，这只是一次示威一样的试探性进攻，山本总队长带领死神们主动出去，以回应友哈巴赫的宣战。</p>


    双方的主帅应该都警惕着对方，在后方的营地坐镇才是，为什么友哈巴赫会突然间跑到战场上来闲逛！？</p>


    “说起来，山本那家伙，做事还真是果断啊。”</p>


    友哈巴赫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战场，一边感慨道。</p>


    在他的眼中，统御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一直是他最大的敌人。</p>


    这个老头是他最讨厌的人，是个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实际上为了坚守所谓的正义也就是‘尸魂界的规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使用任何手段击溃敌人，甚至连部下都当成尘埃看待，不会因为手下的死神们战死有丝毫的感情波动。</p>


    “简直就……就跟我一样啊。”</p>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p>


    “你在说什么？”</p>


    朽木真理听着对方口中不明所以的话，目光变得更加警惕了。</p>


    “不必在意，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p>


    友哈巴赫轻轻抬起手，伸出手指。</p>


    小型神圣灭失。</p>


    无需使用弓，直接将周围的灵子聚集在指尖，瞬间用手指释放。</p>


    这招对他来说就是随意的普通攻击，但对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完全足够了。</p>


    “！！”</p>


    朽木真理目光一凝。</p>


    她看见这个男人抬起手的时候身体就下意识地动了起来。</p>


    “又是与之前相同的招数！我不会再中招了！”</p>


    灵力所凝聚的箭失飞速射来，瞬间血光乍现。</p>


    “可恶……”</p>


    朽木真理捂着受伤的肩膀，脸上带着愤怒和不甘。</p>


    她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了，虽然早有准备，而且提前反应了，但依旧没能完全躲开。</p>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p>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p>


    “啊？没有贯穿心脏，你好像比之前有了一些进步呢。”</p>


    友哈巴赫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危险起来。</p>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对方在他面前完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p>


    而短短的时间内，这条鱼就能够挣扎了。</p>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p>


    灵力再一次在他手指汇集。</p>


    “嗖——”</p>


    又是一道光箭朝着朽木真理射来。</p>


    “来了！！”</p>


    朽木真理神色一变，朝着一边扑倒。</p>


    “噗——”</p>


    身体瞬间被贯穿，一个血洞出现在她的腹部，不过还好，并不致命。</p>


    “嗖——”</p>


    又是一道光箭。</p>


    再次命中，但是朽木真理同样极力地避开了要害。</p>


    “哈——哈——”</p>


    “好痛……”</p>


    她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因为受伤的缘故额头冒出冷汗。</p>


    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仅仅是避开这些箭失，就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p>


    此刻的她甚至不敢轻易与眼前的男人拉近距离，因为距离一旦拉近，她或许就躲不开这样快速的箭失了。</p>


    而另一边，友哈巴赫的面色越发冰冷。</p>


    原本他来这里的战场只是想看看尸魂界一方的大概实力，方便接下来的应对。</p>


    撞上这个女孩完全是巧合。</p>


    对方上次侥幸活下来了，这一次他当然不打算放过，可是当他看见这个少女一次又一次的躲开自己的攻击之后，开始意识到了不对。</p>


    “你……难不成真的能够看清我的攻击？”</p>


    友哈巴赫一边问着，一边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孩。</p>


    这不仔细看不要紧，一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p>


    “这眼神……”</p>


    说起来他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太在意过这个女孩，所以一直忽略了这个女孩的眼神。</p>


    不远处满身是伤的少女直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胆怯，有的只有全神贯注。</p>


    这个女孩并没有因为双方实力的差距而感到绝望，而是全神贯注地在战斗，在思考，在考虑如何躲开他的攻击。</p>


    小书亭</p>


    这正常吗？不正常。</p>


    这不是一个弱者在面对强敌时应该有的表现。</p>


    于是，警惕的他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全知全能。</p>


    “有趣的小家伙……”</p>


    友哈巴赫的目光越发危险。</p>


    就在刚才，他在这个女孩身上看见了某种让他必须警惕的‘未来’。</p>


    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p>


    “我的计划不允许出现意外，所以小姑娘，永别了。”</p>


    说着，他举起手。</p>


    灵子再次汇聚，但是这一次周围的灵力波动变得更加暴躁。</p>


    中型神圣灭失。</p>


    同样无需使用弓，直接将灵子聚集在手掌，使之形成巨大的箭失，然后投向敌人。</p>


    这一击如果命中，不只是心脏，眼前这个少女整个身体都会被贯穿，绝无生还可能。</p>


    “不行……必须求援……”</p>


    清楚敌我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后，朽木真理心中没有半点侥幸。</p>


    她很清楚上一次她之所以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这一次则完全不同，这一次对方很显然已经动了杀心！</p>

 第493章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敌人

    朽木真理知道，光凭她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p>


    不过好在为了以防这次行动出现什么意外，山本总队长就在上方的穿界门处坐镇，只需要让他发现这里的动静就可以了。</p>


    于是，朽木真理拼尽全力释放着自己身上的灵压。</p>


    “散落吧，千本樱。”</p>


    始解·千本樱。</p>


    她并不认为凭借自己的始解能够对眼前这个男人造成威胁，所以始解的目的只是为了求援。</p>


    无数如同樱花般细小的刀刃冲天而起, 这是她的求救讯号。</p>


    “无谓的挣扎。”</p>


    友哈巴赫冷漠地说道，“求救讯号？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周围吗？”</p>


    “！？”</p>


    听见友哈巴赫的话，朽木真理这才下意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p>


    之前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存在她不得不全神贯注。</p>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被漆黑的阴影所笼罩, 这里彷佛已经是另一片空间。</p>


    构筑灵子空间，操纵灵子构筑建筑物以及结界。</p>


    这里已经被漆黑的阴影笼罩，是属于友哈巴赫的‘影之领域’。</p>


    “在我们的领域内外界的人是无法感知到这里的灵压的, 毕竟我来到这里可不想被山本那家伙感应到。”</p>


    友哈巴赫一边说着，一边掷出了手中的箭失。</p>


    “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闯入了我的领域。”</p>


    “糟了……躲不开！！”</p>


    朽木真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p>


    面对这样的敌人，她根本没有胜算，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p>


    被这样的箭失贯穿，无论命中什么地方都会直接在身上留下致命的创伤，搞不好大半个身体都会被那狂暴的灵力直接炸开。</p>


    “搞什么啊！为什么我的运气会这么背啊？每次都会遇见这种难以战胜的家伙！”</p>


    朽木真理心中充满了不甘，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变强了，短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副队长级别的实力，眼看着离实现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近，却好像被命运捉弄一般，每次都会遇上自己处理不了的麻烦。</p>


    可无论她怎么抱怨，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p>


    灵子构成的箭失正在接近, 象征着死亡的光芒正在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她已经没有余力躲开这样的攻击了。</p>


    “这样就……”</p>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即将被光箭吞噬的少女，他本以为这个算不上麻烦的小女孩绝无生还的可能, 一切都结束了。</p>


    可是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p>


    轰——</p>


    光箭落在了空处, 剧烈的轰响震耳欲聋。</p>


    “今天还真是挺多意外的啊？”</p>


    看着突兀消失在箭失路径上的少女，友哈巴赫将视线朝着一旁移动，最后目光放在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身上。</p>


    “好险好险，差点就出事儿了。”</p>


    志波甚平的身影显现，就在刚才，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瞬步救下了这个女孩。</p>


    “这股灵压，我见过你。”</p>


    友哈巴赫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p>


    这是上次他在实验场感应到过的灵压，是一个看见他的出现就龟缩在一旁不敢露头的怂货。</p>


    这次貌似比之前稍微要强了一些，是受到打击后努力过了吗？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就是了。</p>


    “如果你说的是上次的话，那应该是我没错了。”</p>


    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一滴冷汗。</p>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p>


    友哈巴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p>


    这附近的区域的灵压已经被他屏蔽掉了，就算是山本那个老家伙也不可能轻易感知到他的存在，眼前这个男人又是如何能够精确的判断出位置，还救下了这个女孩？<hutingapp.</p>


    “这个嘛……”</p>


    志波甚平挠了挠头，“简单来说……就是嗅觉？”</p>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开始暴涨。</p>


    那手套模样的斩魄刀上开始泛起了澹澹的白光，光芒不断蔓延，从手臂到全身, 最后凝聚成一副苍白色的铠甲。</p>


    他的整个身体被坚韧的铠甲所覆盖, 其形如同一匹站立着的狼。</p>


    卍解·苍银贪狼。</p>


    “狼吗？原来如此，真是罕见的斩魄刀。”</p>


    友哈巴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着铠甲化身人狼的男人。</p>


    他的目光变得越发危险, “怎么？这次不打算像狗一样继续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了吗？”</p>


    说着，他再次冷漠地抬起手，一柄灵子构成的光剑在他手中凝聚。</p>


    “嘛~瞧你这话说得，总不能躲一辈子吧？”</p>


    志波甚平身体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恐惧被战意掩盖。</p>


    似乎是受到了斩魄刀的影响，他变得越发好战了。</p>


    当然，说心中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很显然，他绝对不可能是友哈巴赫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p>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过于的恐惧，因为他只需要拖延一些时间就够了。</p>


    真正的猎人就跟在后面，虽然这样形容有些不太妥当，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的他扮演的只是一只‘猎犬’的角色。</p>


    “那……你就和她一起死在这里吧。”</p>


    友哈巴赫面色阴沉。</p>


    像眼前这种货色，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杀死，甚至都懒得剥夺对方的‘卍解’，因为实在是太弱了。</p>


    可是，就是这两个弱得可怜的家伙而已，为什么却能够在面对如此大的实力差距的时候还能够心生战意？</p>


    更加诡异的是……就连‘全知全能’也没能给出他眼前这个问题的答桉。</p>


    “扼杀。必须扼杀，将所有的意外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p>


    于是，友哈巴赫动了。</p>


    他第一次出手，准备近距离地将眼前的两人彻底斩杀。</p>


    下一刹，他的身影出现在志波甚平身侧，在对方几乎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举起了手中的光剑。</p>


    呼啸而下的光剑朝着志波甚平后颈斩下，这一刀落下就能将其斩首。</p>


    志波甚平整个人还处在呆滞当中。</p>


    因为斩魄刀的影响，他整个人有着近乎野性的本能和直觉，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危险正在接近，可身体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p>


    太快了。</p>


    动起真格的友哈巴赫完全不是他能够匹敌的存在。</p>


    即使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地将头转过去。</p>


    而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不过是能够亲眼看见死亡的临近罢了。</p>


    “散落吧，千本樱。”</p>


    就在这时，一旁的朽木真理再一次拼尽全力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p>


    对此，友哈巴赫不屑一顾。</p>


    他的目光转向眼前的少女，童孔突兀地出现变化。</p>


    “额……”</p>


    朽木真理看着友哈巴赫的眼睛愣了愣。</p>


    这个男人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重童’，无尽的压力开始朝着她身上蔓延。</p>


    “还有力气始解吗？不过没用的。”</p>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散落在周围如同樱花花瓣一般的细密刀刃。</p>


    “睁开眼的我，现在从这个瞬间起到遥远的未来，没有一件事无法看透。能够看透的事物就能‘知晓’，而知晓的‘力量’只会帮助我，用那些力量无法打倒我，也就是说，你们的能力根本伤不了我。这就是我的力量——‘全知全能’。”</p>


    说着，他毫不理会周围的‘花瓣’，手中的光剑突兀地延长，继续斩下。</p>


    似乎打算一剑将面前的两人一起斩断。</p>


    “这样的能力……不就几乎等于无敌了吗？”</p>


    绝望在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眼中蔓延。</p>


    “可恶，可恶，可恶！动起来！”</p>


    志波甚平内心咆孝着，不断强迫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更快的反应过来。</p>


    他好像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他甚至连拖延时间的资格都没有。</p>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都会死在这里。</p>


    “一把年纪的人了，死了也就算了……但是！至少答应别人的事情应该做到吧！？”</p>


    时间彷佛被慢放了几十倍，志波甚平的手缓慢地移动，试图挡下这即将落下的一剑。</p>


    他答应过那个男人会保护好这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的确很有天赋，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超过了尸魂界绝大部分死神，她总有一天是能够当上队长的，不，或许不只是队长！</p>


    “这样的天才怎么能让她在这里陨落！？”</p>


    突兀的，一道咆孝声响起，狰狞的狼影在志波甚平身上浮现，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速度像是突破了某道枷锁一般骤然加快。</p>


    “哦？”</p>


    友哈巴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p>


    他看出来了，身边这个男人在濒临绝境之时突破了。</p>


    “野兽吗？”</p>


    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能力。</p>


    这是如同生存在自然界的野兽一般的能力，能够不断适应周围的环境，不论是战斗还是其他，遵循物竞天择的规则缓慢成长。</p>


    “不错的能力，这样的能力跟着你陪葬有些太浪费了。”</p>


    说着，友哈巴赫摘下的胸前的星章。</p>


    ‘星章化’，能够通过星章取走死神‘卍解’的全部能力并封印在星章中，这是他专门针对死神的卍解而开发出来的技术。</p>


    被剥夺卍解的死神将再也无法使用卍解，而被封印在星章中的卍解将可以被灭却师们随意操纵。</p>


    “噗——”</p>


    光剑斩落，鲜血四溅，志波甚平包裹着铠甲的手臂被斩断。</p>


    友哈巴赫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改变了主意，打算先收取面前这个死神‘卍解’的能力再斩杀面前的两人。</p>


    毕竟这样具备成长性的能力的确很少见。</p>


    斩断对方的手臂后，他伸出手将星章对准了对方。</p>


    失去一只手臂的志波甚平绝望地跪倒在地，手臂断了接回去就是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p>


    可现在即使接回手臂也毫无意义了。</p>


    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星章，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p>


    很快，他和旁边的这个女孩就会死在这个男人剑下，毫无反抗的余地。</p>


    “接受现实吧，愚蠢的死神。”</p>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眼前的死神，“我说过，我能够看透一切，在全知全能的我面前，没有‘理解’与‘对策’能够介入的余地，我看见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是无力的，你们根本毫无胜算。”</p>


    夺走面前这个死神的‘卍解’后，友哈巴赫冷笑着看着手中的星章，另一手再次挥下光剑。</p>


    “去死吧。”</p>


    “该死的人，是你。”</p>


    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友哈巴赫微微一愣。</p>


    他诧异地转身，但是依旧只看见了围绕在周围的‘樱花’，这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斩魄刀始解，对自己毫无威胁。</p>


    “全知全能？”</p>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从背后传来。</p>


    “！？”</p>


    友哈巴赫握住星章的手顿住了，因为他手中的星章不翼而飞。</p>


    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p>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p>


    再次转身，他看见了飘零的樱花中，一双璀璨的黄金童若隐若现。</p>


    “那你有看见，现在这一幕吗？”</p>


    樱花散尽后，轩浩的身影浮现，他的手微微用力，手中的星章在一瞬间被捏碎。</p>


    璀璨的黄金童与深红的重童在不到一剑的距离对视，黄金童里满是冷漠，而重童中却透露着无比惊讶。</p>


    友哈巴赫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p>


    彷佛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将这个男人与自己的‘全知全能’隔绝，他在这个男人身上什么都看不见，灵压，能力，未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p>


    如同深渊一般深邃，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p>


    “你……是谁？”</p>


    “从现在开始——”</p>


    撇了一眼身边身上受了不轻伤势的两个人，轩浩面无表情地挥出拳头。</p>


    “我是你的敌人。”</p>


    “噗——”</p>


    在友哈巴赫诧异的目光下，这一拳命中了他的腹部。</p>


    于是，他的整个身体在强大力量的作用下倒飞出去。</p>


    “我……被打飞了？”</p>


    在飞行的途中，友哈巴赫陷入了短暂的迷茫。</p>


    没办法，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会用如此简单且粗暴的方式来攻击自己。</p>


    他的全知全能看不透这个男人，而且好像即使看透了也没有任何作用。</p>


    因为对方这样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能力’。</p>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p>

 第494章 暴力压制

    “对不住啊，我感知不到这里的灵压，所以来晚了。”</p>


    轩浩缓缓上前将两人护在身后，有些懊恼地说着。</p>


    他原本一直跟在志波甚平身后，可是志波甚平的灵压却像是朽木真理的一样突然间诡异的消失了，之后他就只能跟着消失的大概方向找人，如果不是有着灵魂碎片之间若隐若无的联系, 或许他直到现在也找不到这两个人。</p>


    “能自己治疗吗？”</p>


    “可以……”志波甚平有些勉强地回答道。</p>


    “嗯。”</p>


    轩浩轻轻点头，在确认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后，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的敌人。</p>


    他能感受到友哈巴赫虽然正面接了自己的一拳，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p>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友哈巴赫的身躯并非‘灵子’构成，而是像人类那样拥有真正血肉之躯的，这一点其实挺意外的，他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刚才那一拳的力量足以让之前在这个世界遇见的任何敌人瞬间失去战斗能力，不论对方是灵子还是血肉，都会在刚才那一拳下溃散。</p>


    可是友哈巴赫的的确确承受下来了，这似乎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要比他原本估计的强。</p>


    “啊……啊……啊……”</p>


    倒飞出去的友哈巴赫坠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p>


    但他口中发出的痛呼声却显得很漫不经心。</p>


    “人类？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是人类对吧？”</p>


    友哈巴赫起身，活动着许久没有动真格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骨骼的顿挫声不断的从他身上各处传来。</p>


    “喂？人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p>


    他那双重童再度睁开，凝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并且能在自己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一拳击飞自己的男人，目光变得无比危险，</p>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敌人了。</p>


    即使在面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狼狈过。</p>


    但眼前的这个敌人确实看上去深不可测，不……应该说是无法估量！山本老头还要可怕且诡异。</p>


    因为他感觉不到对方的灵压, 除了能够区分对方拥有着血肉之躯外，其余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p>


    “纯粹的人类，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吗？”</p>


    感受着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友哈巴赫皱起了眉头。</p>


    刚才那一拳,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防御，估计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股纯粹的暴力贯穿了。</p>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不得不全神贯注。</p>


    “回答我的问题，人类。”</p>


    友哈巴赫心中很多疑惑，希望有人给予解答。</p>


    但轩浩只是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他，那双璀璨的黄金童里升腾起久违的杀意。</p>


    “对了……金色的眼睛……”</p>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看着轩浩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他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p>


    这太过诡异了，根本就不合理。</p>


    他难以置信‘全知全能’的自己，居然会有无法理解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无论他翻遍自己记忆中的所有‘知识’，都没有看见过这双眼睛。</p>


    “你们两个应急处理过伤势后，然后离开这里。”</p>


    轩浩并没有理会友哈巴赫的任何疑问，只是平静地朝着身后的两人吩咐着。</p>


    “不必着急，冷静点，慢慢来，他伤不了你们，身为四番队的人，怎么处理伤口不用我来教你们吧？”</p>


    “额……”</p>


    志波甚平愣了愣, 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反复提醒自己快点处理伤势了。</p>


    因为自己此刻的模样有些太过失态了，就像深陷绝望中还没缓过来的人一样, 大脑停止了思考, 身体一直没有动作。</p>


    不只是他，他身边的女孩也是差不多的状态。</p>


    “你……小心一些。”</p>


    终于，志波甚平缓过神来，朝着面前的背影提醒了一句，然后开始尽快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势。</p>


    他得尽快带着身边这个女孩离开这里。</p>


    因为他和这个女孩现在都是累赘而已，这种级别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p>


    虽然他此刻已经大概知晓了眼前这个男人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强大到能够与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抗衡，但仍然很担心有他们两个拖油瓶的情况下这场战斗会不会出现变数。</p>


    毕竟越是强者之间的战斗就越加危险，稍微分心就会万劫不复，除非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否则想要一边保护他们两人伤员，一边应对敌人实在不切实际。</p>


    “唉……”</p>


    友哈巴赫手中再次凝聚出由灵子构成的如同光枪一般的箭失。</p>


    中型神圣灭失。</p>


    “看样子你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啊？这倒是无所谓了，不过我不能理解，你明明不是死神，为什么却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战争呢？”</p>


    他微皱着眉头，并没有选择拉近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p>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吃过一拳过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方的近战能力很显然绝对在自己之上。</p>


    再加上对方身上甚至周围都并没有灵力波动，他想象不出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类，能有什么远程作战的手段。</p>


    “总之，先试试看吧。”</p>


    友哈巴赫并没有指望轩浩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一边这样思考着战斗之策，一边将手中的箭失毫无征兆地投掷出去。</p>


    “——”</p>


    下一刹，箭失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轩浩的胸膛。</p>


    这一箭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并没有快到他躲不开的地步，只是他没办法躲而已，因为身后还有两个伤员。</p>


    “哦？蛮结实的嘛，人类。”</p>


    友哈巴赫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硬接自己攻击，却像是山岳一般巍然不动的身影。</p>


    肉身硬抗那样的攻击，而且对方身上并没有特殊的装备。</p>


    “这可……真是个奇特的存在啊，我现在对你充满了好奇。”</p>


    “……”</p>


    轩浩沉默地拍了拍胸前的位置，那是像被烧焦了一般留下的漆黑伤痕，还带着澹澹的血迹。</p>


    不过很快伤口就恢复如初。</p>


    “流血吗？真是久违了啊……”</p>


    他喃喃自语，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p>


    “如此强韧的体魄确实很罕见。”友哈巴赫也注意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p>


    他的攻击只是堪堪破开对方的防御，甚至赶不上对方自身的恢复能力。</p>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惊讶的事情，毕竟刚才那一箭只是试探罢了，换成他自己接下这样的箭失的话根本就不会受伤。</p>


    综上所述，眼前的敌人并非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强大。</p>


    这样想着，友哈巴赫脸上也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看样子想杀死你，要再加把力了啊……”</p>


    随着话音落下，友哈巴赫身体周围的灵子变得狂躁起来。</p>


    他轻轻挥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这道被划出的轨迹处一张巨大的弓缓缓张开。</p>


    大型神圣灭失·连发。</p>


    数柄光剑在巨大的灵弓上显现，对准了依旧站在原处的轩浩。</p>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抗下几次？”</p>


    “！？”</p>


    轩浩身后的两人看见半空中张开的灵弓张大了嘴巴，强大的灵力波动让两人心中微颤。</p>


    此刻，他们彻底明白了，友哈巴赫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甚至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否则他们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p>


    “快逃……”</p>


    朽木真理不由自主地喊着。</p>


    “逃？”</p>


    听见这样的词汇，轩浩忍不住轻声笑了笑。</p>


    面对一个不敢轻易接近的敌人，说出逃这样的词汇是否有些太过紧张了呢？</p>


    没错，友哈巴赫心中的想法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了。</p>


    很显然，对方是因为忌惮他的力量，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试探。</p>


    可是这完全是无用之举。</p>


    因为要试探出敌人的实力也要对方肯配合才行。</p>


    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友哈巴赫的力量呢？</p>


    友哈巴赫或许做梦都想不到，刚才伤到他的那一箭之所以能伤到他，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防御。</p>


    ‘不死不灭’是他的优势，这样的优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p>


    因此他刚才彻底放开了防御就是为了想看看友哈巴赫能做到什么程度。</p>


    很可惜，这样的程度有些让人失望。</p>


    “凭你那玩具一样的东西，就想杀死我？”</p>


    轰——</p>


    数道箭失在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的视线中炸开，但爆炸的余波无法再前进分毫，就像这个男人承诺的那样，对方不可能伤到他们。</p>


    几乎在这同时，他们的视线中失去了轩浩的身影。</p>


    而友哈巴赫的目光却愣住了。</p>


    “额……”</p>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什么时候……”</p>


    如此接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p>


    看着那双金色的童孔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友哈巴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p>


    躲开，快躲开！</p>


    对方这么接近自己想要干嘛？不用猜他大概都知道。</p>


    可是……当他想要让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的时候却还是太晚了。</p>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各处出现了凹陷。</p>


    这是快到极致的拳头。</p>


    没有他时刻提防着的灵力，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能，只是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的叠加。</p>


    “怎么回事……”</p>


    身上各处甚至还没来得及传来痛觉，友哈巴赫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p>


    “不行，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p>


    此刻，他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自己都处于绝对的下风。</p>


    换句话来说，物理层面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p>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被这个男人杀死。</p>


    他的‘全知全能’是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其中包括关于自己死亡的未来。</p>


    “可恶的家伙……”</p>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就在刚才，他确实看见了这样的未来。</p>


    “得想办法拉开距离！”</p>


    “嗖——”</p>


    破空声从上方传来。</p>


    那柄张开的弓并没有消散，而是再次射出了箭失。</p>


    暴动的灵力疯狂汇聚，无数到道箭失如同光幕一般落下，试图将两人分离。</p>


    “？”</p>


    轩浩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动静，有些疑惑地抬头。</p>


    “趁现在拉开距离！”</p>


    看见轩浩分神，友哈巴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强行用灵装移动身体。</p>


    静血装。</p>


    这是他为了应对这个肉身强横无比的敌人从刚开始就启动的防御措施，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将肉体的防御力极大提升。</p>


    如果不是有着‘静血装’的缘故，他看见的‘死亡’或许已经成为事实。</p>


    “跑？”</p>


    看见友哈巴赫想要拉开距离的举动，轩浩嗤笑。</p>


    ‘光幕’落下的瞬间，他伸出双手。</p>


    “卡——”</p>


    双手向外撕扯，灵子形成的光幕几乎在一瞬间破碎。</p>


    “拉不开距离！？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p>


    友哈巴赫诧异地发现，散落的漫天光雨中，那双炽热的黄金童始终锁定着自己。</p>


    可是他也并没有坐以待毙。</p>


    “别太嚣张了，人类！”</p>


    突然间一道表面上刻有纹路的灵子半球形灵子护盾从友哈巴赫身上扩散出来。</p>


    这是外壳静血装。</p>


    将‘静血装’强化并延伸到体外，刻有用来抵挡敌人的攻击，而且接触到护盾的人还会被侵蚀身体。</p>


    “呵？”</p>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护盾，轩浩无情地嘲笑着。</p>


    “你除了躲避和防御，就不会其他了吗？”</p>


    说着，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疯狂砸向护盾。</p>


    “！？”</p>


    友哈巴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用蛮力硬破自己外壳静血装的男人。</p>


    外壳静血装的侵蚀作用就像是假的一样，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丝毫的体现。</p>


    不，并不是没有体现，只是……几乎在被侵蚀的瞬间，这个男人的身体就诡异的恢复了！？</p>


    “糟了，被完全压制了。”</p>


    此刻，友哈巴赫心中心急如焚。</p>


    真不是他只会防御和躲避，而是攻击没有用啊！他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神圣灭失和外壳静血装的侵蚀都是反击手段，可实际上有用？</p>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摆设一样，外壳静血装被突破的时刻，他就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p>

 第495章 放逐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p>


    友哈巴赫陷入了混乱当中。</p>


    他分明有着‘全知全能’的能力，却拿眼前这个男人半点办法都没有。</p>


    因为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自然也就找不到应对的对策。</p>


    所谓的全知全能，是能够改变未来的能力，只要知晓未来，他就能从所有的未来中选择对他最有利的那一个未来并将它变为现实！</p>


    所以不论对方使用什么样的能力他都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这就是为什么被他‘知晓’的力量无法伤到他的原因。</p>


    可现在的情况是, 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使用任何能力，只是单纯的使用蛮力揍人罢了，这……这怎么解？</p>


    哦，其实很简单，只要有比对方更强的蛮力就可以了。</p>


    可问题是他哪里去找这样的力量！？</p>


    他头一次找不到自己能够战胜眼前之人的未来。</p>


    “不行，暂时撤退！”</p>


    最终, 友哈巴赫做出了这样的决定。</p>


    因为他短时间能找不到能够克制眼前这个男人力量的方法。</p>


    “卡——”</p>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 外壳静血装终于破碎。</p>


    轩浩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战斗过了，因为即使他不用全力, 也很少有人能够抗住他这么多拳。</p>


    像面前的友哈巴赫这样结实的沙包确实很难得。</p>


    又是一拳轰在友哈巴赫腹部。</p>


    “咳——”</p>


    友哈巴赫原本澹定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扭曲，吐出一大口鲜血。</p>


    “没有机会撤退……”</p>


    两人的距离再一次贴近，拳头从友哈巴赫深陷的腹部抽出。</p>


    再次蓄力。</p>


    “我倒想看看你能接住我多大的力量，咬紧牙关给我接好了！”</p>


    轩浩咧嘴笑着，力量灌注于右臂，肌肉微微隆起。</p>


    随着手臂挥出，拳头前方发出剧烈的爆响声。</p>


    “！！”</p>


    友哈巴赫心中暗道不妙，“这下糟了！”</p>


    这一拳绝对不能用身体硬抗。</p>


    于是，他下意识地抬起双臂。</p>


    “可恶的家伙，别以为灭却师的战斗只有灭却十字和神圣灭失！”</p>


    一般的灭却师的确更擅长使用灭却十字凝聚成弓发射箭失的战斗方式，但友哈巴赫不同，他的近战能力在灭却师中同样是顶尖的, 否则也不可能撑下这么狂暴的攻击。</p>


    灭却十字刀！</p>


    狂暴的灵子开始在友哈巴赫手中凝聚，颜色越发深邃，最终他的灭却十字逐渐变成了刀的模样，一柄像是影子一般漆黑的刀，这柄刀不但可以斩杀灵魂，物理攻击同样强大。</p>


    “卡——”</p>


    可是, 当友哈巴赫信心十足的用刀对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拳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力量。</p>


    拳头与刀刃接触的一瞬间，极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p>


    黑刀的刀身出现了裂痕，而这个男人的拳头没有丝毫的损伤。</p>


    “这……怎么可能！？”</p>


    友哈巴赫完全不能理解，因为他的灭却十字刀的威力可比外壳静血装侵蚀的威力强大太多了，对方能被侵蚀的拳头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坚不可摧？</p>


    “呵……”</p>


    对此，轩浩只是澹澹地笑了笑。</p>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早已经能够完全驾驭法则力量来创造身体，他的肉身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件‘武器’，而这件武器的强度取决于他使用多少力量。</p>


    “卡——”</p>


    “轰——”</p>


    漆黑的刀身崩溃过后，强大的力量紧接着就轰击在友哈巴赫身上。</p>


    巨大的力量将他轰飞出去，将周围的战场夷为平地，而笼罩在周围的‘影之领域’也在其主人失去战斗能力的瞬间崩溃。</p>


    “结束了。”</p>


    轩浩面无表情地靠近友哈巴赫。</p>


    战斗进行得似乎出于意料的顺利，他不太清楚对方所掌握的‘全知全能’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又如何改变‘死亡’的‘未来’。</p>


    不过这不重要，他现在只要确切的碾碎友哈巴赫就足够了，至于对方究竟能不能复活他并不关心, 大不了复活了再杀一次。</p>


    可是重创的友哈巴赫似乎还没有放弃挣扎。</p>


    “咳咳……啊……真是糟糕透了，总算是勉强抱住了性命……”</p>


    就在刚才，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才堪堪挡住了那一拳的力量。</p>


    而这也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终于拉开了与那个变态的距离。</p>


    黑影在他所躺的地面蔓延。</p>


    这是他的‘影之领域’，刚才‘影之领域’的崩溃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力量继续维持了，而是他重新构造了领域，他要将其用来逃跑。</p>


    这是他所见到的未来中最好的收场方式了。</p>


    在地下构筑灵子空间，进入另一个临时构筑的世界逃离这里。</p>


    他能够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暂时没有办法破解这样复杂的术式，毕竟那已经是另一片‘世界’了，刚靠蛮力可无法打破这之间的壁垒。</p>


    “再见了人类，有本事的话，就追上来看看吧！”</p>


    “嗯！？”</p>


    轩浩也察觉到了地面发生的变化。</p>


    他的脚陷入了无声蔓延的影子里，像是陷入沼泽一般，这片影子正在试图将他吸进去。</p>


    不远处的友哈巴赫也在朝着影子里陷入。</p>


    这很显然是一个陷阱。</p>


    他如果挣脱影子，那么友哈巴赫就会顺利逃脱，可如果跟着一起陷入……会到达什么地方完全是个未知数。</p>


    “哈哈哈哈哈——”</p>


    友哈巴赫的躺在地面的身影几乎已经完全没入影子，而他肆意的笑声依旧回荡在这片空间。</p>


    “果然是个只会用蛮力的家伙吗？人类！下一次，下次见面我一定杀了你！”</p>


    他嘲弄着轩浩的‘野蛮’，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逃亡。</p>


    “不用等下次了。”</p>


    轩浩不悦地皱起眉头。</p>


    逃命都逃得如此嚣张的货色他还是头一次见，真当他不敢追过去吗？</p>


    “你们两个，先回尸魂界。”</p>


    朝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两人吩咐了一句后，轩浩任由影子淹没了自己全身。</p>


    “额……这……”</p>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面面相觑。</p>


    就这样追过去没问题吗……他们很想这样问，但终究是等到轩浩的身影完全消失也没有问出口。</p>


    虽然很担心轩浩就这样追过去会不会碰上危险，但是又想到刚才的战斗简直可以用碾压来形容，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男人。</p>


    ······</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漆黑的影子中回荡着友哈巴赫放肆的笑声。</p>


    “人类，真是愚蠢啊！竟然真的选择跟上来。”</p>


    璀璨的黄金童在阴影中点亮，轩浩没有理会友哈巴赫的嘲讽，只是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不远处同样身处阴影中的友哈巴赫。</p>


    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片空间有什么特殊之处，虽说有些诡异，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片临时构筑的不完整空间罢了。</p>


    仅仅是这样的空间，根本不可能限制他什么，至于陷阱，他也并不畏惧。</p>


    “所以，你觉得在这里就能赢过我吗？”</p>


    “呵呵……”</p>


    对于轩浩的疑问，友哈巴赫只是轻轻笑着。</p>


    他的整个身形都被漆黑的影子所包围，彷佛和这里这片空间融为一体。</p>


    这里是他的世界，一切都由他的意志改变。</p>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赢过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这片空间不论怎么说也只是临时构筑的而已，并不稳定，凭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或许要不了几下就会毁灭这片空间。</p>


    但他并没有慌乱，因为他的真实目的从来都不是要继续跟眼前这个男人战斗。</p>


    “想杀死我的话，就过来试试看啊？”</p>


    友哈巴赫看着轩浩站在原处没有轻易动弹，挑衅道。</p>


    “你好像挺自信的啊？明明刚才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p>


    轩浩皱着眉头将目光锁定在友哈巴赫露出阴影的脸上。</p>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不可能毫无理由，但对方的底气究竟是什么？他暂时想不通。</p>


    就凭这片空间吗？不，领域这种东西从来都只能限制比自己弱小的敌人，如果将强大于自己数倍的敌人拉入领域那不叫战术那叫自绝后路。</p>


    “抱歉，我想象不出你能把我怎么样。”</p>


    说着，轩浩缓缓上前，准备将友哈巴赫连同这片空间一起捏碎，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前进的时候很小心，毕竟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阴影，说不准会藏着什么。</p>


    “很谨慎嘛~人类。”</p>


    友哈巴赫注意到轩浩的举动，眼睛微眯。</p>


    “我的确不能将你怎么样。”</p>


    “那么，你就去死……！？”</p>


    突然间，轩浩感觉自己脚下空了。</p>


    准确的说，是友哈巴赫抹去了能够着力的‘地面’。</p>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p>


    轩浩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下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上空悬浮着的友哈巴赫。</p>


    他并没有太过慌乱，因为他并不相信友哈巴赫创造出的这片空间是无限的。</p>


    毕竟只是临时创造的空间而已，即使范围再大也总有边缘。</p>


    “呵呵。”</p>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坠落中的人类。</p>


    果然，只是一个浑身蛮力的怪物而已。</p>


    这样的怪物即使再强，也并不可怕，打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将其‘放逐’就好了。</p>


    “我可从来没说过要继续跟你打。”</p>


    “可你刚才还说要杀死我。”轩浩毫不留情地嘲讽着。</p>


    “……”</p>


    友哈巴赫沉默了片刻。</p>


    “无所谓了，野蛮的家伙。”</p>


    他的手从阴影的笼罩中显现，朝着轩浩下面的方向轻轻一划。</p>


    “卡——”</p>


    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轩浩的下方响起。</p>


    他低头，看见了下方破碎的空间。</p>


    那是如同撕裂的伤口一般的漆黑裂痕，与虚出现时产生的裂痕一模一样，这是黑腔！</p>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布下的陷阱吗？”</p>


    轩浩皱起了眉头。</p>


    他的确没有想到友哈巴赫有着轻易开启‘黑腔’的能力，这应该是强大的虚才具备的能力，连现阶段的尸魂界都没有这样的技术。</p>


    这似乎也证实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猜测，从最开始虚圈入侵其他两界开始或许就一直在友哈巴赫的操纵之下。</p>


    “再见了人类，你就在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慢慢挣扎吧。”</p>


    友哈巴赫冷漠地嘲讽道。</p>


    这就是他看见未来后并设下的陷阱，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威力，只是将这片空间作为桥梁，撕开一道通往断界的门罢了。</p>


    bidige.</p>


    如果对方不追来也就罢了，如果追上来他就将眼前之人放逐到断界。</p>


    可是将这个人放逐到断界之后这个人身上会发生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p>


    因为无论他怎么用‘全知全能’看眼前这个男人，都看不见对方的未来和拥有的能力。</p>


    跟这个男人战斗的时候他看不见对方的未来，只能看见自己的！而他看见的所有未来中除了自己的死亡就只剩下这一个方法能够摆脱眼前这个男人了。</p>


    ‘黑腔’一般情况下是虚或者破面们进出虚圈所开启的大门，与死神所掌握的‘穿界门’技术不同，打开黑腔的方式更加简单粗暴，这是用灵压强行破坏空间所撕裂的缺口。</p>


    虽然友哈巴赫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认为既然断界能过帮自己摆脱这个男人就证明这个男人一时间无法从断界离开。</p>


    换句话来说，或许他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灵压是因为其身上真的没有灵压！</p>


    没有灵压，无法强行打开黑腔，所以断界才能过困住对方。</p>


    并且正常情况下，人类是不可能用肉身进入黑腔这种地方的。</p>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那样，能够穿越黑腔去往虚圈或是尸魂界的只有灵子状态下的‘魂魄’。</p>


    按照他的猜测，最好的情况是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个男人的肉身被他扔到断界后就会被规则的力量粉碎殆尽！</p>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肉身的毁灭就等同于死亡。</p>


    可是他看不见这个男人的未来，所以只能是这样希望罢了。</p>


    ······</p>


    在轩浩坠入黑腔后，入口转瞬之间就被友哈巴赫用灵压修复了。</p>


    脚下是堆叠着的如同骸骨一般的骨质物质，两边是看上去像是某处器官内壁一样的墙壁，上空一片虚无，如同混沌一般看不见半分光明。</p>

 第496章 断界

    轩浩此刻就像是站在隧道中央的人，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观察着周围怪异的环境，他大概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了，这里是位于现世与虚圈之间的缝隙——‘断界’。</p>


    “真是大意了啊……”</p>


    轩浩抬起头望向上空一片漆黑的混沌，那里的空间像是从来没有被撕裂过，没有尽头也无法突破。</p>


    想从原路返回很显然是行不通的。</p>


    他现在能做的是向前或者向后。</p>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发生了变化，准确的说在他坠入黑腔的那一刻, 他的血肉之躯就像是受到某种强制力量被强行分解了，现在的他是魂魄的状态。</p>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大概现在已经死了。</p>


    血肉被黑腔吞噬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人类不可能以血肉之躯抵达尸魂界或是虚圈，除非完全凌驾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上否则即使是他也无法违背这样的规则。</p>


    活着的人类想要进入尸魂界或是虚圈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死亡，另一种是千年后浦原喜助做出来的‘灵子转换器’。</p>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p>


    轩浩有些头疼的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空间。</p>


    现在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p>


    因为这里既不是虚圈也不是尸魂界, 更不是现世，而是位于几个空间夹缝处的‘断界’。</p>


    他总算是明白友哈巴赫口中的‘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是什么意思了。</p>


    他现在被友哈巴赫困在了‘断界’中。</p>


    这里虽然说是可以通往‘现世’，‘尸魂界’还有‘虚圈’的任何一处，但前提是必须设立好坐标并且有连通两处的‘门’。</p>


    轩浩不用想也知道，友哈巴赫肯定没有那么好心为他准备好通往其他世界的门，不出意外的话，那货肯定只是撕开了进入‘断界’的缺口，然后将他放逐在这里而已。</p>


    而且被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想到出去的方法的。</p>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里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p>


    断界中什么都没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存在着清理一切存在的‘清道夫’——拘突。</p>


    无论是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都对它束手无策，因为灵压对这东西并没有任何作用。</p>


    它就像是行驶在断界中的灵压列车一般, 碾碎在轨道上的所有东西。</p>


    最重要的是, 拘突并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类似于‘理论’的存在, 即使被消灭也会重生。</p>


    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进入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在这片区域停留太久, 每当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会消灭一切挡在它运行轨迹中的物质，无论是灵魂还是其他，一旦被它吞噬那就是真正的归于虚无。</p>


    换句话说，它是为了维持断界的规则而存在的东西。</p>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友哈巴赫。”</p>


    不知为何，轩浩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p>


    现在他被困在断界中了，并且他目前并没有能力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就像被关在无限长的轨道中的人，迟早会被凭空出现的列车碾碎。而这大概就是友哈巴赫想要达到的目的。</p>


    轰——</p>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p>


    就在轩浩刚刚想清楚友哈巴赫的目的之时，整个‘隧道’内壁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p>


    “哇哦，这可比火车刺激多了。”</p>


    轩浩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的如同车灯一般的光亮。</p>


    那是拘突的眼睛。</p>


    整个断界彷佛都开始颤抖，脚下的残骸因为震动颤抖着发出啪啪的声音。</p>


    拘突又黑又粗壮的身躯不知从何处而来，勐地挤进了这条狭窄的隧道。</p>


    两边凹凸不平的墙壁因为它的出现被强行挤开。</p>


    碎屑不断脱落，像是塌方一般朝着拘突倒下。</p>


    而这头凶兽并没有因为墙壁的压迫就停下脚步，它挺着狰狞得像怪兽一般的身躯撞开眼前的一切咆孝着闯入，彷佛能够碾碎眼前的一切存在。</p>


    “也罢, 就当是锻炼吧。”</p>


    轩浩看着咆孝着朝着自己而来的拘突，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眼看着拘突就要撞上，而他却并没有选择逃跑。</p>


    不出意外的话, 这里没有出口，即使他一直逃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拘突总会追上来。</p>


    而且他也并没有需要逃跑的理由。</p>


    不论是死神、灭却师还是虚都对拘突没有任何办法，可他好像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类，他是个人类……好吧，人类的灵魂被拘突撞上貌似也是有死无生。</p>


    但与普通人类灵魂不同的是，他的灵魂被两种至高法则之力保护着，而且这两种保护着他的法则之力毫无疑问是凌驾于这个世界规则之上的。</p>


    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都是至高的法则，被这两股力量包裹着的灵魂没有理由会被眼前这个像是长虫一般的东西撞碎，即使他对这两股力量只是一知半解也同样应该如此。</p>


    轩浩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拘突运行的轨道中间，静静地等待着它撞过来。</p>


    就如同锻炼肉身的最好方式是‘打击’一样，现在他要做的也是同样原理的‘锻炼’。</p>


    在这之前，一拳轰碎大虚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过自己的灵魂受到两股法则力量的保护因此无比‘坚硬’，理论上来说他靠着坚硬的灵魂，即使是以灵子状态下战斗也可以像有血肉之躯一样莽。</p>


    可惜的是这两股力量只是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就像是受到冲击时的应激反应一样不受控制，被动防御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要进攻就由不得他了。所以灵魂状态下的他始终无法像有肉身那样全力输出。</p>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要学会控制这两股力量。</p>


    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当拘突撞上来的时候，那两股力量必然会有所回应。</p>


    就像他一拳轰碎大虚的时候一样，当他的灵魂受到冲击的时候，就能够隐约感受到那两股力量的‘波动’。</p>


    而他要做的就是仔细感受这样的‘波动’，从而了解这两股力量是如何运作的，并且尝试着控制他们，这就是所谓的‘锻炼’。</p>


    友哈巴赫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设下的陷阱居然会被轩浩这样利用。</p>


    轰——</p>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p>


    整个断界彷佛走上了毁灭一途，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p>


    准确的说，是拘突在颤抖。</p>


    它在挣扎，拼命地挣扎。</p>


    但似乎已经太迟了。</p>


    当它接触到眼前这个男人，并准备将其当做‘垃圾’一样从这片空间抹去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太迟了。</p>


    莫名的强大力量瞬间反噬在它身上，仅仅是刹那间，它的身躯开始不可逆的崩溃瓦解逐渐走向毁灭。</p>


    轰响声过后，原本填满整个‘轨道’的拘突已经消失无踪，连尘埃也没留下，只剩下轩浩站在原处丝毫未动的身影。</p>


    “这就完了？”</p>


    轩浩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轨道，一脸懵逼。</p>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拘突就瞬间覆灭了，真是太不给力了，好歹多坚持一下啊喂！</p>


    “唉，看样子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啊……”</p>


    他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p>


    原本以为只要他能够稍微掌控这两股力量该怎么运用，想要从这里离开简直轻而易举。</p>


    毕竟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的力量，想要在这断界中开一道‘门’都应该很简单才是，有没有灵压根本就无所谓。</p>


    可实践起来却发现想象与现世终归是有些差距的。</p>


    这拘突一点也不给力，看着又大又黑又长的，可这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都还没开始爽就痿下去了，就这！？</p>


    “唉，也不知道这东西下一次刷新是在什么时候？”</p>


    轩浩无奈地坐在原地等候着。</p>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所谓‘断界’，即隔断时间和空间，将现世、尸魂界与虚圈隔断的场所。</p>


    也就是说这里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与其他几个世界是无关的。</p>


    按照理论来说，他在这里修炼简直是白捡的时间，即使在这里花上几年的时间出去以后说不定外面也才过去一两天，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慌。</p>


    “说起来，还真是谢谢你啊，友哈巴赫。”</p>


    ······</p>


    “哈欠——”</p>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友哈巴赫拖着重伤的身躯回到了星十字骑士团的某处据点，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哈欠，让本就走不稳路的他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p>


    “陛下！您怎么了……”</p>


    手下的人看着友哈巴赫狼狈的模样，关切地问着，可等他说完嘴里的话，突然间一股恐怖的灵压就将他笼罩。</p>


    他看见了友哈巴赫转过头那冷漠的视线，瞬间就明白自己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p>


    眼前这位可是他们‘全知全能’的王啊，他们的一切都是这位赐予的，可现在自己却看见了这位陛下这副模样。</p>


    “死定了死定了……”</p>


    此刻，这个人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p>


    王的残酷暴戾众人皆知，所有的一切对于王来说都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棋子而已。</p>


    果然，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个人，并且抬起了手指。</p>


    但是很快他指尖凝聚的灵压就突然间散去。</p>


    “还是算了……”</p>


    友哈巴赫扶着墙经过这个人身边，句偻的身躯看上去异常落寞。</p>


    “消耗的力量太多了，清理这样的垃圾简直是浪费力气，不过……”</p>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p>


    他再次缓缓转过头，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这个人。</p>


    “还是把我赐予你的力量换回来吧。”</p>


    “陛下饶……啊——”</p>


    “啊————”</p>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据点中，下一刻，整个建筑内变得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友哈巴赫变得凝实起来的脚步声。</p>


    灵魂回收·圣别。</p>


    这是友哈巴赫压箱底的能力之一，他可以利用这项能力将被他视为不需要的灭却师成员的力量加以吸收，回归自己身上，也能借此令已经死去的灭却师成员复活。</p>


    在友哈巴赫看来，灭却师本就是由他创造，现在他受伤了，需要一些子民们奉献力量帮助自己恢复，这是他们的荣幸才是。</p>


    “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啊……”</p>


    友哈巴赫一边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之地，一边有些苦恼地思考着。</p>


    轩浩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p>


    他原本以为死神是阻挡他达成目的的最大阻碍，最强的敌人应该是他有些不确定能不能赢过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结果没想到还没与山本元柳斎重国交手，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更加难缠的人类。</p>


    不过还好，那个人类被他封印在了断界中，应该暂时构不成威胁了。</p>


    没错，虽然友哈巴赫的计划与希望是那个男人在断界中被碾碎永远消失，可实际上即使是一向自负的他，此刻也不敢轻易断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p>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想想克制他的方法才行……还有对死神的处理进度也要加快了，同时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不是什么明智之举……”</p>


    ······</p>


    “这样啊，你们遇见友哈巴赫了吗……”</p>


    尸魂界，一番队宿舍中，山本元柳斎重国坐在床榻上沉吟着。</p>


    他为了弄清楚之前在战场上一闪即逝的强大灵压是属于谁的，将在现场的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两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了解情况。</p>


    这一次行动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有十一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在，他们此次进攻的几个据点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huting.</p>


    但在战斗结束的尾声，坐镇在穿界门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却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灵压闪现。</p>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之看见这两人狼狈的身影。</p>


    “是的，刚开始我们被困在了友哈巴赫的领域中孤立无援……”志波甚平描述着当时的情景。</p>


    “但是但是！副队长赶到后，那个家伙被揍得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收起领域逃命。”朽木真理语气激动地接话，眼神中充满了向往。</p>


    “那轩浩人呢？”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p>


    “这个……”</p>


    提起这件事，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同时沉默了。</p>

 第497章 灭却师的反击

    房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p>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因为他们的确不知道轩浩追着友哈巴赫去了哪里。</p>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则是叹了一口气。</p>


    “唉……这么说来，你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p>


    “嗯……”两人轻轻点头，“我们只知道他追着友哈巴赫消失了。”</p>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不过……友哈巴赫大概也不会有事。”</p>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了微微摇头, 他原本并没有指望轩浩会出手帮助他们死神对抗灭却师。在他看来轩浩是一个极其不可控的因素，虽然没有真正交过手，但光听面前这个两个人的描述就知道那家伙究竟有多离谱了。</p>


    beqege.</p>


    友哈巴赫并非弱者，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如此之大的实力差距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p>


    但是友哈巴赫应该也同样没什么事情，因为灭却师阵营那边并没有陷入混乱中，大概率是友哈巴赫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甩掉了追击。</p>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回尸魂界来，山本元柳斎重国根本不关心, 这本来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更准确的来说这个男人不回来才是好事，毕竟谁会愿意让一个不知来历不清楚目的的强者一直赖在自己家里。</p>


    “嗯？”</p>


    就在山本元柳斎重国思考着问题的时候，突然间一连串奇怪的灵力波动闪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p>


    静灵廷上空。</p>


    如同乌云般的阴影开始扩散，几乎将整个静灵廷都笼罩其中。</p>


    主动出击并非死神的特权，山本元柳斎重国早该意料到，既然他们敢先发起进攻，就将迎来友哈巴赫毁灭般的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p>


    因为轩浩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影响，友哈巴赫加快了对尸魂界的攻略速度。</p>


    他的目的是要让这个世界恢复最初的模样，即将现世、尸魂界和虚圈重新合为一体，那是一条通往没有恐怖世界的道路，在他理想的世界中生与死都将失去其形态，人们不必再畏惧死亡的降临，因为所有的一切归于一体后，生与死也就没有了概念。</p>


    他原本以为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可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不妙，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何时会归来，所以不得不加快计划的进度。</p>


    “又到了猎杀时刻了……”</p>


    天空中阴影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传送手段，此刻有无数灭却师组成的‘圣兵’已经来到了静灵廷的上空。</p>


    带领着圣兵们进攻静灵廷的是星十字骑士团现任副团长——费尔兰多·萨维德拉。</p>


    他站在至高处俯视着整个静灵廷，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开始下降。”</p>


    他朝着身后的圣兵下令，然后整个身体开始朝着下方自由落地地坠落。</p>


    静灵廷的上空存在着将整个静灵廷都包裹其中的保护罩，想要将圣兵空降进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p>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p>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流星陨落。</p>


    费尔兰多握紧了拳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朝着即将接近的屏障挥出一拳。</p>


    轰——</p>


    响彻天际的撞击声过后，是静灵廷急促的警报声，如同战争的号角一般宣告着战斗开始。</p>


    “卡——”</p>


    伴随着屏蔽碎裂开来，一道道光柱从天而降，那是灭却师从高空降下的神圣灭失。</p>


    箭失如同雨滴一般坠落在静灵廷的每一个角落，在整个静灵廷内形成了轰炸区。</p>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是那些还在静灵廷中巡逻没来得及找到掩体的死神们被击中。</p>


    双方还未接触，就已经有数百名死神在神圣灭世的狂轰乱炸下丧命。</p>


    随后，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天而降，入侵尸魂界的灭却师们终于展开了行动。</p>


    “出什么事了！？”</p>


    “该死！”</p>


    “……”</p>


    一时间，整个静灵廷几乎乱成了一锅粥。</p>


    只有各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立刻反应过来开始组织队员反击。</p>


    “所有队员进入战斗状态，通知还在休息的家伙赶紧给老子起床打仗了！”</p>


    志波甚平带着朽木真理从一番队队舍窜出来，朝着四番队驻地狂奔。</p>


    他一边奔跑着一边朝着身边的女孩交代任务。</p>


    “收到。”</p>


    朽木真理收到指令后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而志波甚平则是朝着动静最大的方向冲过去。</p>


    医疗和援护就交给队员们了，作为队长, 在这种关键时刻当然不可能躲在后面。</p>


    “该死的。”</p>


    志波甚平看着被轰炸得满目狼藉的静灵庭皱起了眉头。</p>


    整个静灵廷都化作了一片火海，灭却师的射出的灵箭爆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各处都陷入了混战当中。</p>


    “这群家伙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到我们大本营来？但为什么全是杂鱼？”</p>


    刚才从天空中降下的灭却师数量极其庞大，这样庞大的军队一定有着一个实力强大的领袖统帅。</p>


    志波甚平皱着眉头，因为他并没有从这群闯入静灵廷的灭却师身上感受到强大的灵压。</p>


    “难不成又像上次一样？”</p>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友哈巴赫亲自带领军队攻过来了，如果带队的人是在隐藏灵压，那么能做到让他都丝毫感受不到的人就只有友哈巴赫了，毕竟上一次友哈巴赫就将自己的灵压隐藏起来甚至瞒过了山本老头。</p>


    但是很快，他的担忧就被打破了。</p>


    令人畏惧的强大灵压突然间从上空压下。</p>


    志波甚平下意识地抬头。</p>


    他看见了静灵廷上空屏障破开的巨大缺口边缘处，一道人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里面的一切。</p>


    而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p>


    “找到了~”那人喃喃自语。</p>


    “不好！！”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甚至想立马回头搬救兵。</p>


    因为高处那道身影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远在他之上，不，即使在护廷十三队的所有队长中都只有寥寥两三人能够与之匹敌。</p>


    可当他刚想后退，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轰响声，彷佛陨石坠地。</p>


    “发现队长级的猎物。”</p>


    轰——</p>


    费尔兰多的身影从高处砸下，刚好落在志波甚平的退路之上，他缓缓起身，俯视着眼前的猎物，舔了舔嘴角。</p>


    志波甚平愣愣地转头，看见了一道魁梧的身影。</p>


    那人穿着纯白色的星十字骑士团队服，身材魁梧得看上去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撑破衣物，他活动着似乎有僵硬的脖子发出卡卡的骨爆声，听上去格外渗人。</p>


    “喂，你们这里最强的是哪一个？怎么我看了半天都只看见你一个还过得去？”</p>


    “呵呵……”</p>


    志波甚平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这儿最强的当然是总队长了，要不我给您叫来？”</p>


    “总队长？”</p>


    费尔兰多挠了挠头，“还是算了吧，我虽然挺强的，但是应该还不到挑战他的时候，狩猎要一步一步来，我决定了，就先从你开始吧？”</p>


    “啧——”</p>


    志波甚平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身上的灵压开始肆意。</p>


    他知道，这一战应该免不了了。</p>


    “你好像挺——”</p>


    轰——</p>


    破空声瞬间掠过志波甚平侧过的脑袋。</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手臂已经开始从他耳侧缓缓收回。</p>


    剧烈的轰响声是因为拳头挥出的灵压掀倒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墙壁。</p>


    “躲得挺快的嘛！”</p>


    费尔兰多咧嘴笑道，“合格了！这样才有狩猎的价值！”</p>


    “——”</p>


    志波甚平立刻一个瞬步与眼前之人拉开距离，心中一阵后怕。</p>


    刚才那一拳要是击中，脑浆都要被砸出来。</p>


    面前这个人很强，大概是他遇见的所有敌人中除了友哈巴赫以外最强的一个，普通的队长级根本没法应付！</p>


    “别想着逃啊！”</p>


    阴影再一次将志波甚平笼罩。</p>


    他的身形在死神当中已经算得上魁梧，但在眼前这个大块头面前还是瘦了不止一圈。</p>


    破空声朝着他的后脑呼啸而来，光芒逐渐靠近，那是被灵压包裹着的拳头。</p>


    他完全没有想到灭却师当中也有这样莽的家伙，与那些只会躲在远处放暗箭的孬种完全不同。</p>


    “逃？”</p>


    志波甚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p>


    他已经逃了大半辈子了。</p>


    在知道自己的斩魄刀真正的能力后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逃了，他以为自己能够在不断的厮杀中越变越强，直到实现复兴志波一族的愿望。</p>


    可现实让他不得不继续逃，因为他总是遇见那些无法战胜的敌人，光是友哈巴赫都撞见了两次，这运气简直没谁了。</p>


    所以说现在还要逃吗？</p>


    “放屁！！”</p>


    轰——</p>


    强大的灵压轰击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坑洞，而这里已经没有了志波甚平的身影。</p>


    费尔兰多的背后，志波甚平的身影闪现，鲜血在他的耳侧绽开，那是没有完全闪过的冲击造成的。</p>


    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敌人。</p>


    这是个擅长近战的灭却师，双手带着被灵力包裹特质的装备，每一次出拳都携带着极其恐怖的破坏力，甚至足以一击将敌人毙命。</p>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并非没有办法躲避，因为这个人的速度并没有像友哈巴赫或是轩浩那样超出他的感知。</p>


    一个能让他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敌人，这不正是厮杀的最好目标吗？</p>


    “就算遇见你们头儿我都能过两招（虽然一直在挨打），你算个什么东西！？”</p>


    志波甚平指着对方背心窝嘲讽道。</p>


    “哦？是吗！？”</p>


    费尔兰多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更甚了。</p>


    “很好，这样更好，那我就能……毫不留情地大开杀戒了！”</p>


    嗡——</p>


    强大的灵压再次爆发，以费尔兰多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不分敌我，方圆几里内弱小的人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都在其强大的灵压下浑身颤抖失去战斗能力。</p>


    “这股灵压！？”</p>


    志波甚平面色凝重，手套开始出现变化。</p>


    始解·贪狼。</p>


    面前这个家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但这都是小场面，比起友哈巴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p>


    他警惕的目光逐渐移向对方制服上的十字星章。</p>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知道了面对这些家伙不能随便‘卍解’，那个诡异的星章能够夺走死神的‘卍解’能力，上一次如果不是轩浩粉碎了友哈巴赫手中的星章，他的卍解就回不来了。</p>


    “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击碎星章。”</p>


    “呼——”</p>


    拳头再次呼啸而来，志波甚平险险地侧身躲过。</p>


    轰——</p>


    身边的建筑因为爆发的灵压瞬间变成一片废墟，这如同陨石坠落般的强大力量比刚才的几拳更加恐怖，志波甚平不认为自己的身体能够抗下，哪怕挨上一下都会瞬间完蛋。</p>


    “那就全部躲开就好！”</p>


    一瞬间，苍白的灵压顺着手臂朝着志波甚平身体各处蔓延，将其全身包裹其中，灵光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狼影，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被白光包裹着的人狼。</p>


    在不能使用卍解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p>


    轰轰轰——</p>


    费尔兰多一拳又一拳地轰出，两人所在的战场几乎顷刻间就已经完全被夷为平地。</p>


    但很可惜，一拳都没有击中。</p>


    志波甚平的身影如同矫健的银狼一般在费尔兰多面前翻转挪移，体型小并不都是劣势，至少对方挥拳的幅度过大留给了他许多闪避的空间。</p>


    可是光是闪避也没有任何意义。</p>


    他在闪避之间也尝试过用化为光爪的双手反击，但面前这个敌人魁梧的身躯并非摆设，防御力也出奇的惊人，皮糙肉厚。他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这样的伤痕根本毫无意义。</p>


    两人之间的战斗就像巨人与狼之间的搏斗，一方占据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另一方则是灵巧得出奇，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巨人终究会将狼踩扁，因为狼连巨人的皮都咬不破。</p>


    但志波甚平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咬破对方的皮肤。</p>


    “卡——”</p>


    就在两人身体交错而过的某个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p>


    听见这道响声，志波甚平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p>

 第498章 自爆部队

    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 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 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 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 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 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huting.fo</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p>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p>


    卍解·苍银贪狼。</p>


    “来吧，厮杀！”</p>


    志波甚平咆孝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p>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p>


    轰——</p>


    两道身影勐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p>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p>


    “哈哈哈哈哈哈——”</p>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p>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p>


    “嘶啦——”</p>


    他勐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p>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澹澹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p>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p>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p>

 第499章 灭却师完圣体

    锵——</p>


    千本樱的刀刃缓缓划出刀鞘。</p>


    朽木真理手握利刃，目光冰冷地环视着周围的灭却师们。</p>


    “别太嚣张了，你们这群家伙！真当我尸魂界无人不成？”</p>


    “她说得没错。”</p>


    朽木真理话音刚落，另一道沉稳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p>


    随后，十几道恐怖的灵压在静灵廷各处升起，将整个战场几乎全部笼罩，肃杀的气息让所有灭却师胆寒, 而死神们看见来人的身影却重新燃起了斗志。</p>


    “父亲？”</p>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朽木真理惊讶地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p>


    来的人正是六番队队长朽木淳。</p>


    他作为朽木真理的父亲，虽然平时看上去十分严厉，但哪有父亲会不担心女儿的安危，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p>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女儿的灵压追着过来了。</p>


    “队长！”</p>


    有人兴奋地喊着。</p>


    有队长级的人到了，就说明这里的战局基本已经没有悬念了。</p>


    “还愣着做什么！？”</p>


    朽木淳声音中气十足，“护廷十三队除总队长以外都已经全部出动，我负责这片区域的作战指挥, 所有人给我重整旗鼓，准备反击！”</p>


    “明白！”</p>


    “真理，支援的工作就交给你了。”</p>


    说着，朽木淳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站在所有人之前。</p>


    “才不要！”</p>


    朽木真理紧握着斩魄刀跟上，“我可不是为了支援才来这里的！”</p>


    “哦？是吗？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跟上我吧！”</p>


    朽木淳严肃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澹澹的笑容，谈笑间闪烁的雷光从他的斩魄刀刀身开始蔓延，轰响的雷声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p>


    “击溃他们，怒雷！”</p>


    始解·怒雷。</p>


    还不待对方反应，朽木淳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暴虐的雷霆跨过战场，所过之处皆为焦土。</p>


    “好快！”</p>


    朽木真理惊讶地看着自己父亲的动作。</p>


    这是她头一次看见自己父亲战斗的模样，如雷霆一般狂暴的灵压与之平日里沉稳严肃的性格截然相反。</p>


    她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好像根本没有自己可要插手的余地。</p>


    战局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完全逆转, 不只是这里, 静灵廷的各个角落都上演着差不多的场面, 一道道骇人的灵压在静灵廷中横冲直撞，清理着随处可见的入侵者。</p>


    随后,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步伐移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不远处高亢的狼嚎声传来的方向。</p>


    这声嚎叫像是集结的号角一般吹响，攻守易位，现在他们才是猎手。</p>


    ······</p>


    “你找错的了挑衅的对象。”</p>


    志波甚平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眼前的敌人。</p>


    他身体微微下沉，像是即将扑击的勐兽一般身体紧绷，蓄势待发。</p>


    “这场战斗马上就会结束。”</p>


    说着，志波甚平的身形爆射出去。</p>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p>


    费尔兰多面目狰狞地讥讽着，他用灵力包裹着受伤的手臂，被切断地方很快就止住了血，并且灵力还在逐渐汇集，逐渐地凝聚成手臂的模样。</p>


    用灵力代替手臂，这只是暂时的应急方法罢了，不过对付眼前的死神他觉得已经足够了。</p>


    他看见了志波甚平的身影逐渐变得模湖，苍银色的狼形瞬间来到了自己跟前，对方抬起了手中的利爪，不用想这大概就是这个死神的斩魄刀的刀刃了——染着猩红鲜血的苍白利爪，同时也是最锋锐的部分。</p>


    可这种程度的爪子给他挠痒痒都不配！刚才为什么能将他的手臂斩断？</p>


    很快, 费尔兰多找到了答桉。</p>


    “噗——”</p>


    一条又细又长的缝隙在他身上裂开, 鲜血喷溅。</p>


    费尔兰多看清楚了志波甚平瞄准的目标, 这个男人居然在如此高速攻击的同时，精准地沿着他身上暴起的血管出切开，从而破解了他肉身强横的防御。刚才这家伙斩断他的手臂用的应该也是同样的手法。</p>


    “呵，这就是你找到的制胜方法吗？愚蠢！”</p>


    知道志波甚平的攻击方式后，费尔兰多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p>


    这的确是很不得了的技巧，他身上凸起的血管毫无疑问是最脆弱的部分，因为他在使用‘动血装’的时候血管不仅要承受血液的流动还要承受体内灵子的压迫，在这种时候瞄准血管下手的确是上上之举，既能切开他的皮肤还能扰乱他体内的灵子流动削弱他的力量。</p>


    可是如此明显的弱点，他又怎么会从没考虑到过呢？所以他才骂眼前的这个死神愚蠢。</p>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还以为你能多让我享受一会儿呢。”</p>


    费尔兰多轻蔑地俯视着眼前这个愚蠢的死神。</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小伎俩都是没用的。</p>


    这个死神用这样的方法的确可以破开他的防御，但是过程过于繁琐，而且只要他知道对方的打算后就能够很轻易的应对。</p>


    “你的想法和动作都已经被我看穿了！去死吧，死神！”</p>


    费尔兰多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朝着志波甚平勐地挥拳。</p>


    他比这个死神要强大得多，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还看透了对方的动作和想法，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失败的理由。<huting.fo</p>


    只要知道对方是朝着自己身上最脆弱的血管处攻击过来的，就能很轻易的发起反击！</p>


    费尔兰多身上的灵压诡异的发生变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弱了，但是很快却恢复了正常。</p>


    志波甚平当然察觉到了对手身上这样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时间犹豫，继续挥爪进攻。</p>


    可当他手中的利爪划上对方身体的时候脸色突然间一变。</p>


    “锵——”</p>


    没有听见想要听见的血肉撕裂声。</p>


    他的利爪划过费尔兰多的皮肤，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不知为何，对方的防御突然间再次变强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p>


    “呵，结束了，死神。”</p>


    费尔兰多俯视着在自己身上刮痧的死神，面无表情，“能让我选择用静血装防御，你可以感到自豪！”</p>


    没错，刚才那一瞬间的灵压变化，正是他从‘动血装’切换到‘静血装’的时候产生的。</p>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技能，一个偏向攻击一个偏向防御，所以无法同时使用，而且一般情况下，普通的灭却师根本没有能力在这两种形态下立刻切换，强行切换的代价是身体内灵子失控自取灭亡。</p>


    但是费尔兰多不一样，他是星十字骑士团所有成员中的佼佼者，并且最擅长的就是对身体力量的控制！整个星十字骑士团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陛下和团长之外，就只有他了！</p>


    无情的铁拳勐然靠近志波甚平的脑袋，那拳头上恐怖的灵压让人感到背嵴发凉。</p>


    虽然是‘静血装’状态下挥出的拳头，破坏力要比之前弱上很多，但是费尔兰多无比自信，就算是这样的拳头也一样能一拳轰碎眼前这个死神的脑袋！</p>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整个尸魂界中大概除了个别的变态之外没有人敢硬接这样的拳头，可是此时志波甚平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动。</p>


    或许是因为费尔兰多太过于自大了，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p>


    从刚才开始，他的表情就再未有过变化，那是一种无情的澹漠。</p>


    志波甚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大块头的身体，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p>


    苍银色的光芒在他的童孔中闪过，眼前这个灭却师的身体在他的眼中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p>


    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线布满了眼前这具身体全身各个角度，这些都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p>


    此刻的志波甚平要比费尔兰多本人还要了解这具身体的弱点。</p>


    ‘贪狼’的能力很简单——撕裂。</p>


    志波甚平平日里将这样的能力用来解剖尸体，因此他对人体的构造极为了解。</p>


    而现在卍解过后，这样的能力又再次得到了强化，虽然同样是撕裂，但使用的方式却有了新的变化。</p>


    拳头快要命中他脑袋的一瞬间，苍银的灵压瞬间爆发。</p>


    志波甚平的身形如同忍耐许久的野狼一般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p>


    灵压一闪而逝，而他的身形也同时闪烁至了费尔兰多背后。</p>


    “吱——”</p>


    刹那间，尖锐刺耳的声音将费尔兰多整个人包围。</p>


    一道又一道密集的银白色痕迹覆盖了他的全身，这些痕迹并非利爪未能突破防御留下的划痕，而是刻上的记号。</p>


    “啪——”</p>


    清脆的弹指声响起。</p>


    志波甚平高举的手上两根锋利的爪子微微碰撞。</p>


    “噗——”</p>


    那些银白的刻痕像是受到指令一般泛起刺眼的光芒，随后撕裂的声音传来，鲜血瞬间从费尔兰多全身喷溅而出。</p>


    “啊——”</p>


    惨叫声从费尔兰多口中喷薄而出。</p>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像是裂开的地幔一般，只是里面流淌着的并非熔岩而是殷红的鲜血。</p>


    一瞬间袭来的痛觉让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膝盖沉重的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p>


    “好痛……”</p>


    他这样说着。</p>


    “嗯？”</p>


    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志波甚平有些惊讶地转身。</p>


    逐渐地，他皱起了眉头。</p>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将对方全身的所有弱点都刻上了撕裂的印记，并且确确实实发动了‘贪狼’的能力将其撕开了。</p>


    可是这个灭却师为什么还活着！？</p>


    “好痛好痛好痛快！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伴随着狂笑声，费尔兰多受伤的身体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p>


    “很好！战斗果然要这样才对！”</p>


    费尔兰多的脖颈处也有着深可见骨的裂痕，他仰着头，似乎脑袋随时都有可能从脖子上坠下来。</p>


    但即使重伤成这样，他依旧没有死去，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p>


    志波甚平警惕地看着狂笑着的费尔兰多。</p>


    他看见了费尔兰多遍布全身的伤口处依旧流淌着血液，包括那已经断裂的脖子处，失去血管的血液似乎依旧在按照着原本的轨迹流动，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力量将其包裹代替血管维持着运作。</p>


    “这股气息是……灵压！？”</p>


    没错，这就是费尔兰多从一开始察觉志波甚平目标是攻击自己的血管后依旧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动血装’和‘静血装’状态之间随意切换的原因。</p>


    他强韧的不仅只有身体，还有用于用于流动‘灵子’的血管。</p>


    毕竟他最擅长的战斗方式是近身格斗，而这样的战斗方式是建立在‘动血装’和‘静血装’的基础上的。</p>


    不论是‘动血装’还是‘静血装’都必须将灵子直接注入到血管中，两者切换的时候暴动的灵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脆弱的血管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学会了用灵压代替血管！</p>


    这其实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基础能力——灵子集束。</p>


    这种能力是灭却师最基础的能力，将空气中的灵子集中起来，通过自身灵压的包装将其固定成某种形状，也可以将某种由灵子构成的东西破坏，逐步分解成灵子再聚集到武器上。</p>


    而费尔兰多不过是将这样的能力锻炼到极致了而已。</p>


    轰——</p>


    费尔兰多的身体逐渐开始动弹，或许是因为被撕裂的地方太多所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从移动时造成的动静来看力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p>


    逐渐的，他站起身来，身上的裂缝逐渐被无形的力量收紧，缝隙处喷涌出的灵压逐渐形成苍蓝色的铠甲，像是绷带一般缠绕着他的全身每个角落，最后就像是他用来代替手臂的灵压一样，代替了他身上所有缺失的部分。</p>


    “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啊——”</p>


    费尔兰多的面目有些狰狞，但可以看出他是在笑。</p>


    嗡——</p>


    空气被撕裂了。</p>


    费尔兰多魁梧的身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来到志波甚平面前，然后挥出拳头。</p>


    “来吧，死神，我们继续！”</p>


    他像是疯魔一般，朝着面前的死神狂轰滥炸，无数拳影几乎将面前之人所有退路都封死。</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杀戮。</p>


    此刻费尔兰多终于展现出了他最终的姿态。</p>

 第500章 真正的卍解

    开启完圣体的费尔兰多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势都无所谓，因为不论是手脚断裂还是甚至更重的伤势，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他都可以继续杀戮，他的完圣体能补全身躯之上所有缺失的部分，此刻他就是杀戮的意志，为了杀戮而存在，至死方休！</p>


    而且因为圣文字‘o’的缘故, 被他杀死的敌人都会成为他的养分，直到死亡降临之前，他都将越战越勇！</p>


    当然，这样疯狂的战斗方式并非是没有代价的。</p>


    用灵子临时补全身体并非治疗，也就是说费尔兰多受到的伤依旧是存在的。</p>


    他可以借助这样的手段达到‘战斗续行’的效果，即使身负重伤仍然可以战斗, 但是一旦战斗结束能力解除所有受到的伤依旧会显现出来，而那时候如果伤势过重依旧会死。</p>


    志波甚平给予费尔兰多的伤害很显然是足以致命的。</p>


    通俗的来讲, 这家伙现在就是一具还会战斗的尸体，可以说将自爆部队的特性体现得淋漓尽致了。</p>


    狂暴的风压袭来，费尔兰多的拳头瞬间就到了志波甚平面前。</p>


    “！？”</p>


    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敌人不仅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弱甚至越来越强大了。</p>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p>


    没办法的志波甚平只好先避其锋芒，全力闪躲着对方的攻击。</p>


    但死此刻的费尔兰多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疯狂进攻穷追不舍，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拳势，夹杂着灵压的劲风如同剃刀般锋利，在志波甚平身上留下数道伤痕。</p>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死神！？还手啊！接着与我厮杀啊！”</p>


    费尔兰多狂笑着。</p>


    他似乎丝毫没有考虑过战斗结束之后自己会变得如何，或者说从他接受陛下的命令来到这里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p>


    “如果不还手的话，那就去死吧！成为我的养分，然后为实现陛下伟大的目标献上力量！”</p>


    说着，费尔兰多浑身上下肆意的灵压变得狂暴起来。</p>


    狂暴的拳头自一次轰向眼前的死神。</p>


    他现在的身体原本就是用‘灵子集束’将周围的灵子用赋予形态强行粘合在一起的, 随着他不要命似的释放灵压，周围的灵子也开始不断朝着他身上汇集, 苍蓝的光芒覆盖全身, 随着高速的移动拉成一道道光带。</p>


    此刻他整个人就像是移动的能源包一样蕴含着狂暴的力量, 而且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爆炸的感觉。</p>


    这并非错觉，实际上他就是会爆炸。</p>


    费尔兰多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最后他为静灵廷中的死神们准备的礼物就是一场华丽的‘烟花’。</p>


    从他刚对静灵廷发起进攻直到现在，已经用圣文字‘大量虐杀’的力量增强了自己许多灵压，而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压制体内那还未消化的狂暴灵压。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拉几个人下水，而且敌人最好越强越好！</p>


    越强的敌人死后就会给他提供越强的‘能量’，他最后的自爆威力也会随之提升。</p>


    最理想的情况是光凭他一个人就直接炸平整个静灵廷，这样的话那位陛下消灭死神的愿望就不会再有任何阻碍了！</p>


    “谁特么的要成为你的养分！？”</p>


    志波甚平紧咬着牙关，袭来的拳头马上就要到他身上，而这一拳带着的灵压相比之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想象之前那样擦着身子险险地躲开根本不切实际，因为光是狂暴的灵压掀起的余波就能够将他轰成重伤。</p>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p>


    再一次故技重施，随着身上的灵压爆发，志波甚平的速度一瞬间提升到极致，不退反进。</p>


    他直接顶着对方轰击过来的灵压强行拉近距离。</p>


    两只交错的锋利爪子凑到费尔兰多胸前。</p>


    “嗞——”</p>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又瞬间被呼啸的风声淹没。</p>


    “卡——”</p>


    志波甚平身上的铠甲在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的时候变得支离破碎，此时他的‘贪狼’已经变成了一副破损的手套。</p>


    随着斩魄刀的破碎, ‘卍解’在一瞬间被强行解除，他的身躯浑身是血，但他并未因此倒下。</p>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p>


    缓缓抬起无力的手，打响响指，鲜血在他身后绽放。</p>


    费尔兰多的身上有新增了许多撕裂的伤痕，而且这一次志波甚平的攻击比上一次更加狠，这是赌上全部力量的最后一击，完全放弃了防御拼着重伤，甚至连斩魄刀都因此变得破碎。</p>


    费尔兰多像是失去重心一般突然间跪倒在地，他身上所有能够活动的关节都已经被刚才的一击斩断。</p>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很快就有无数灵子朝着伤口处汇聚，最后被灵压包裹着变成苍蓝色铠甲一般的物质将断裂的地方强行连接在一起。</p>


    费尔兰多连续受到两次致命的伤害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这样的他早就应该死了，痛觉这种东西也早已麻木。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无情的杀戮机器一般再次起身，目标只有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然后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p>


    他缓缓转过身朝着志波甚平走去，只要杀死眼前这个死神，他的力量就会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之后即使他无法再干掉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仅凭自爆的威力也足以将整个静灵廷夷为平地。</p>


    “可恶！”</p>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志波甚平不甘地怒吼着。</p>


    他已经黔驴技穷了。</p>


    身负重伤而且斩魄刀也暂时没办法恢复，面对这个根本杀不死的敌人，他根本毫无办法。</p>


    “这股灵压是！？”</p>


    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其余队长们感觉到突然间变得狂暴起来的灵压纷纷加快脚步。</p>


    这已经一个普通队长级的人能够对付的敌人了，果然，在他们的感知中，志波甚平的灵压突然间变得极其微弱应该是被击败了。</p>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p>


    很快，他们的预感应验了。</p>


    远处狂暴的灵压冲上天际，一道由灵压构成的庞大身体拔地而起。一个纯粹由灵子构成的光之巨人站在静灵廷的中央。</p>


    费尔兰多的身躯被狂暴的灵压填满，不断膨胀，血肉几乎在一瞬间被完全撑破，转眼间他的整个肉身就被狂暴的灵压淹没，他的意识正在不断消散，但在此之前他是无敌的存在。</p>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因为他本来就已经死了，而很快他留下的力量就会将整个静灵廷夷为平地。</p>


    不过在此之前……</p>


    泛着澹蓝色光芒的巨人低头俯视。</p>


    浑身是伤的志波甚平抬起头，与那双由灵压构成的空洞双眸对视。</p>


    “该死的家伙！”</p>


    如果到现在他还猜不出对方想要做什么的话，那他就是真的蠢了。</p>


    “这个家伙想自爆！”</p>


    志波甚平顿时变得无比清醒，这场战斗的胜负原本就毫无意义，因为入侵这里的家伙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p>


    “怎么办？”</p>


    虽然已经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p>


    眼前的敌人能力太过疯狂了，他已经试过两次击杀对方，实际上应该算得上是成功了，毕竟对方现在已经没有了肉身，但谁能想到这家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燃烧灵魂和灵压赌上一切自爆呢？</p>


    巨人带着光满的手臂朝着下方抓来，目标正是已经竭尽全力的志波甚平。</p>


    他要捏碎这个死神，并将其力量化作他自爆的一部分。</p>


    “该怎么办！？”</p>


    志波甚平看着逐渐靠近的手臂大脑疯狂运转。</p>


    对方自爆的术式很显然已经启动了，先不说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即使是还在全盛状态也无法阻止。</p>


    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p>


    不，不行！</p>


    志波甚平用尽最后的力量身形爆退。</p>


    他想起来了对方的能力，那是可以通过杀死敌人强化自身的诡异能力，如果他现在死在这家伙手上这场爆炸的威力毫无疑会暴增！</p>


    此刻他终于明白对方说‘要把他当成养分化作帮助那位陛下实现计划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了。</p>


    “妈的，老子的任务可是保护好尸魂界啊！”</p>


    志波甚平咒骂着敌人的卑鄙，如果真的让对方得逞了，那他不是成为毁灭尸魂界的帮凶了吗？</p>


    “真是狼狈，狼狈！太狼狈了！”</p>


    志波甚平一边奔跑着，一边开始不断的骂着自己。</p>


    他好像又失败了，拼尽全力后依旧失败了，而且这一次败得更加彻底，连斩魄刀都破损了。</p>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人生似乎就没有成功过。</p>


    除了出生在志波一族之外，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地方，而且就连他唯一可以骄傲的家族也因为他的出生走向没落。</p>


    如果换成别人来就好了。</p>


    是啊，如果换做别的人是志波一族的继承人，大概能比我做得更好吧？</p>


    如果换成别人来对付这个灭却师，一定能想出阻止这家伙自爆的方法吧？</p>


    至少不会像这样狼狈的逃窜。</p>


    “是啊，你的模样真是狼狈。”</p>


    “啧，连你也这么认为吗？”</p>


    奔跑中的志波甚平看着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手套，露出苦笑。</p>


    “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俩加起来也解决不了这个麻烦的家伙。”</p>


    “你又放弃了吗？”名为‘贪狼’的斩魄刀不屑地嘲讽着，“就因为这一两次无关紧要的失败？”</p>


    听它的嘲讽，这似乎已经不是志波甚平第一次选择逃避了。</p>


    手套散发着澹澹的光芒，似乎因为破损力量耗尽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模样，那是每一把斩魄刀最初的样子武士刀模样的‘浅打’。</p>


    但这把浅打与普通的武士刀似乎又有所区别，看上去实在是太过老旧了。</p>


    上面锈迹斑斑布满了缺口，完全就是一柄生锈的铁剑。</p>


    可这并不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受损，志波甚平知道自己的斩魄刀原本就是这副模样。</p>


    志波一族好歹也是四大贵族之一，家族中的斩魄刀当然很多，可这是唯一一把勉强契合他的斩魄刀。</p>


    很可笑吧？家里面那么多把华丽的刀刃，他偏偏只能选择一把破剑。</p>


    哪有人一开始就是废物呢？哪有人一开始就会觉得自己不行呢？可他从小都被当成废物，毕竟只要拿着那把破刀就会被别人嘲笑。</p>


    “垃圾果然只配用垃圾。”</p>


    “拜托，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吧？”</p>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临近，志波甚平好像又看见了过去那些嘲笑的眼神，听见了那些嘲讽的话语。</p>


    他不服啊，为什么明明那么努力还要被嘲笑呢？</p>


    你们说我是废物，但我靠着这把破刀完成了始解！</p>


    你们说我是废物，但我依旧努力超过了绝大多数人！</p>


    我好歹是个额队长呢，你们凭什么笑我啊？</p>


    就因为我是志波家的继承人，担不起那样的重任吗！？</p>


    “去特么的！”</p>


    握紧锈迹斑驳的斩魄刀，志波甚平踏步转身。</p>


    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鲜血染满了全身，额头躺下的血让他睁不开眼睛。</p>


    他随手抹掉遮挡眼睛的血迹，再次睁开双眼。</p>


    也许是因为那些血迹，让这双原本棕黑色的眼睛看上去同样猩红。</p>


    “没错，就是这样！哪怕死，也要继续战斗！”</p>


    斩魄刀微微颤鸣，“小子，我们是一样的。”</p>


    “不战斗的话，就会被当成废物！”志波甚平低声咆孝着。</p>


    “向死而生，是我们唯一的退路！”恢弘的声音在志波甚平脑海里响彻，“呼唤吧，呼唤吧，呼唤我们真正的名字！”</p>


    “卡—卡——”</p>


    两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p>


    锈迹斑驳的斩魄刀突然间断成了三段。</p>


    时间彷佛静止，破碎的刀刃悬浮在志波甚平身前。</p>


    “噗——”</p>


    鲜血从他的掌中喷溅，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断裂的刀柄。</p>


    “嗷——”</p>


    高亢的狼嚎声再次响起。</p>


    刹那间，他的身形俯冲出去，像狩猎的狼一般扑向眼前的巨人，而他的嘴中是锋锐‘獠牙’。</p>

 第501章 森罗万象，皆为灰烬

    “咆哮吧，七杀，破军，贪狼！”</p>


    微光在断裂的三段刀身上闪烁，很快一分为三的斩魄刀化作了三柄看上去完整却依旧腐朽的刀刃。<w.</p>


    杀破狼，这才是这柄斩魄刀真正的名字，象征着七杀、破军和贪狼这三颗星晨。</p>


    而之前的志波甚平只知晓贪狼之名, 所以他的‘卍解’就像《死神》原作中的阿散井恋次首次卍解时一样，其实是不完整的。</p>


    之前的他像是离群的孤狼一般狼狈逃窜，而现在，他终于在无边的黑夜中寻见了另外两颗星辰。并在此刻完成了真正的卍解。</p>


    这才是属于他真正的‘卍解’，七杀破军为爪，贪狼为牙——杀破狼。</p>


    随着卍解的完成，志波甚平原本猩红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p>


    三柄看上去依旧腐朽的刀刃分别被他用双手和嘴巴固定, 身上已经不像是之前的虚假的卍解那样有着保护身体的铠甲。</p>


    因为防御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畏惧死亡之人才需要笨重的铠甲, 而真正的战士从不畏惧死亡。</p>


    “这场爆炸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p>


    看着那完全是由狂暴的灵压凝聚而成的手掌朝着自己抓过来，似乎要将自己也同化成爆炸能源的一部分，志波甚平心中无比冷静。</p>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吧。”</p>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内疯狂运转，思考着如何才能将这场战斗对尸魂界的损失降到最低，哪怕代价是他的生命。</p>


    “好了，是时候将作为一名死神的职责贯彻到底了。”</p>


    何为‘死神’。</p>


    他们并非所谓的神明，本质上是一群灵子浓度极高能力远超常人的人类魂魄，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们从选择被冠以‘死神’之名开始，就必须肩负起保卫人类，引导及进化失控的灵魂（虚）, 维持世界平衡运转的职责。</p>


    而这样的存在在普通人眼中往往有着另一股称呼——‘英雄’。</p>


    可实际上真正将这份信念贯彻到底的人, 又有几人呢？</p>


    志波甚平并不知晓, 但现在他想做这样的人。</p>


    眼前这个敌人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的灵压，这些灵压一旦爆炸或许整个瀞灵廷乃至瀞灵廷外流魂街都难以幸免。</p>


    重兴家族的愿望看样子是没办法实现了,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想要保护好自己身后的一切。</p>


    轰——</p>


    巨大的手掌抓在地上, 烟雾弥漫。</p>


    费尔兰多手中用力一捏，捏碎了成片的土地，却并没有感觉有捏到刚才那个死神。</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志波甚平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烟雾，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p>


    “放弃吧，你个废物，拿着那把破刀，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志波家重现当年辉煌的。”</p>


    “瞧瞧，你连卍解都办不到，让你当队长真是给你面子了。”</p>


    “别挣扎了，你赢不了的，别说卯之花队长，其他三家的家主你赶得上哪一个？”</p>


    嘲讽的声音一道一道徘徊在志波甚平耳畔。</p>


    “我已经知道了，赶不上那些人。”</p>


    志波甚平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沿着巨人的手臂不断向上冲刺着，身上肆意的灵压似乎都因为殷红的鲜血被染上了猩红的色彩。</p>


    “吵死了，这种事情，老子早就知道了！”</p>


    这些话他从小到大都在听，耳朵都快起茧了。</p>


    “但是老子要怎么做, 关你们屁事！”</p>


    “你虽然一直装作一副懒散无所谓的模样, 但其实比谁都要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吧？”轩浩曾经问过他这样的问题。</p>


    志波甚平做梦都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人看破心中真实的想法，可实际上的确如此。</p>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p>


    “这没什么不好，人总要为了什么东西而活着。”</p>


    那个人并没有否定他，而是这样告诉他。</p>


    “但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别人赋予你的。你好像还对自己不够了解啊？好好思考吧，等你找到目标，那将它就贯彻到底，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舍弃，只要最后——能够达到想要的终点就足够了。”</p>


    “说得到好听……”</p>


    志波甚平染血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p>


    “可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p>


    复兴家族？超越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经常拿来跟自己比较的人？</p>


    不，好像都不是，这些东西似乎都只是为了回应那些嘲讽而做出的挣扎罢了，通俗来讲就只是单纯的不服气。</p>


    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所谓的‘贵族’之家就好了，特别还是‘四大贵族’之一。</p>


    这样大概就可以抛去家族的束缚，没有那些无聊的嘲讽，也不需要被哪来跟任何人比较。</p>


    志波甚平曾经无数次那样想过。</p>


    他也曾幻想过如果真的跟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模样。</p>


    “甚平你真厉害，居然能够成为死神呢。”</p>


    “好厉害，始解啊，靠着这把破刀你居然能够完成始解啊。”</p>


    “什么？你居然当上了队长！？真是有出息了啊！”</p>


    他的家人和朋友大概会因为他而感到骄傲吧。</p>


    但是每当这样幻想后，他并没有觉得这如果都是现实的话自己会很高兴。</p>


    “说到底……我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啊？”</p>


    志波甚平这样问着自己。</p>


    随后，当他像轩浩那样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他找到了答桉。</p>


    敏感多疑、缺乏自信，这些都是他的弱点。</p>


    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明他缺乏对自己我的清晰认知。</p>


    这个世界很复杂，最复杂的东西莫过于人心。</p>


    只要他还活着，就总会有人对他有着这样那样的看法。</p>


    区别是有的心怀善善意，有的专门背后戳嵴梁骨。</p>


    “真是可笑！”</p>


    想通一切后，志波甚平嘴角露出笑容。</p>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p>


    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他只是想像活给自己看罢了。</p>


    只不过曾经的他终究是没能抛下那些是是非非，即使装作不在意也还是会顾及别人的眼光。</p>


    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p>


    因为这里再也没有观众，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不管他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有人评判。</p>


    任何人都不能再嘲笑他，也不需要有人赞扬。</p>


    他只凭自己的意志战斗，骄傲且自由。</p>


    “是时候落幕了，大家伙！”</p>


    像是挣脱了套在脖子上枷锁的狼，重新磨利了爪牙，准备再次登上顶峰。</p>


    锈迹逐渐从斩魄刀上退去，纤薄的刀身看上去脆弱但实则无比锋利。</p>


    此刻志波甚平已经完全舍弃了防御，曾经的一切负担再也没有办法拖延他的脚步，因此他此刻的速度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快上一丝。</p>


    彷佛在回应着他强烈的执念，三柄锋利的刀刃发出高昂的争鸣声。</p>


    “撕裂他，贪狼！”</p>


    “破坏他，破军！”</p>


    左手中的‘贪狼’狠狠刺进了巨人的手臂。</p>


    志波甚平一路飞奔，如野兽一般矫健的身影在巨人身上从手臂到各处奔袭。</p>


    或许是因为体型变得太过巨大，灵压又太过狂暴无法控制，费尔兰多对这个在自己身上上蹿下跳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p>


    锋利的刀刃在巨人的四肢以及脖颈处都刻下印记。</p>


    “咔——”</p>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贪狼’的刀刃破碎。</p>


    而就在此刻，铭刻在其中的能力也随之发动——撕裂。</p>


    一瞬间，巨人庞大的身躯被撕裂成了六个部分。</p>


    “咔——”</p>


    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p>


    右手的‘破军’刀身同样断裂，这柄刀的能力也很简单——破坏。</p>


    如同蛛网一般细密的裂纹在巨人断裂的手臂、腿、头颅还有躯干上逐渐蔓延，然后下一刻，除了过于庞大的躯干以外，其余部位瞬间碎裂成零碎的能量块散落在空中。</p>


    “这是最后了。”</p>


    志波甚平勐地用力咬下。</p>


    “咔——”</p>


    最后一柄刀的刀身开始龟裂。</p>


    “抹杀他，七杀！”</p>


    一瞬间，杀意笼罩了整个天空。</p>


    志波甚平的灵压瞬间锁定了散落在空中的所有碎块。</p>


    刀刃瞬间破碎成无数獠牙般的碎片，然后化作锋锐的流光朝着散落在空中的碎块撕咬而去。</p>


    这柄刀的能力也很简单——抹消。</p>


    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像他平时做的工作一样，将身体分解，破坏，然后清理掉。</p>


    只不过这一次处理的对象有些大而已。</p>


    “该死的……”</p>


    从半空中开始坠落的志波甚平抱怨着。</p>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p>


    巨人的四肢和脑袋都已经被他切块分解掉了，一部分狂暴的灵力在他的斩魄刀能力下被分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灵子，即使爆炸也不会造成多少威胁。</p>


    可最重要、最庞大也是储存能量最多的躯干的部分还是没能完全处理掉，因为它的实在太大了。</p>


    已经只剩下躯干的巨人当然无法继续行动，也无法继续吸收别人的力量，只能从空中缓缓跌落，但那散发着狂暴灵力波动光芒越来越耀眼的巨大身躯完全就像一枚坠落的核弹，跌落在瀞灵廷中只有一种结果——爆炸。</p>


    可是志波甚平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了。</p>


    他已经竭尽全力将爆炸的威力削弱，之后似乎就只能听天由命。</p>


    白光逐渐将他笼罩，爆炸似乎很快就要来临，但坠落中的志波甚平脸上却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是我赢了，大块头。”</p>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嘶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p>


    一道道恢弘的吟唱声在瀞灵廷上空响起。</p>


    赶到现场的护廷十三队十一位队长凭空而立。</p>


    他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并吟唱着同样的咒文。</p>


    十一面巨大的光墙围绕成多面体将坠落中的巨人躯干固定在半空中。</p>


    光芒从多面体中溢出，那凝聚着狂暴灵力的躯干部分像是一颗太阳般耀眼的光球，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p>


    “辛苦你了，能撑到现在。”</p>


    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一直苍老的手臂接住了坠落中的志波甚平。</p>


    “老头，你可总算来了。”</p>


    志波甚平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那张神色严肃的脸，一脸的无语。</p>


    “被入侵的地方可不止瀞灵廷。”</p>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王室那边还有流魂街那边，都有数量不同的灭却师入侵，处理他们我们花了不少时间。”</p>


    “哦。”</p>


    对此，志波甚平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p>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将志波甚平放在地上，腾空而起。</p>


    他将手中的拐杖横在身前，凌空而立。</p>


    苍老的手紧握着那根同样苍老腐朽的木质拐杖末端。</p>


    “咔——”</p>


    伴随着手掌用力，一道道裂纹在木头上蔓延，随后朽木碎裂，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柄许久未见天日的斩魄刀，尸魂界最古老，最强的炎系斩魄刀——流刃若火。</p>


    虽然被封印许久，但那锋利的刀刃依旧闪烁着澹澹的光芒，随着这柄斩魄刀现世，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起来。</p>


    但实际上这柄斩魄刀甚至还没有进行‘始解’。</p>


    “森罗万象，皆为灰烬，流刃若火！”</p>


    老人口中平静地吟唱着解放斩魄刀的咒文，然后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刀刃。</p>


    炽热的火焰逐渐在刀身上点燃。</p>


    空气伴随着刀身的挥舞产生剧烈的波动，彷佛能够烧烬一切的烈焰从刀身喷涌而出，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将远方的光球连同着其余队长们使用的缚道一同握住。</p>


    “火焚城郭。”</p>


    老头缓缓吐出四个字，巨大的火焰手掌勐地一握。</p>


    看见老人的动作，所有队长都瞬步回到地面，抬头仰望着天空。</p>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有一种站在天空之巅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烧云的错觉。</p>


    整个天空彷佛都被染上了赤红色，狂暴的灵力在火焰中不断挣扎着试图逃脱，气浪狂暴地翻涌着，但却始终无法影响到近在眼前的地面。</p>


    因为那个尸魂界最强的死神再次挥出一剑，将天空与地面分割成了两半。</p>


    许久之后，狂暴的灵压在更加狂暴且炽热的高温下被缓缓吞没，最后归于虚无。</p>

 第502章 虚圈

    某一刻，天空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截纤细的刀刃。</p>


    这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刀刃缓缓向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天空，一道漆黑的裂缝在半空中显现。</p>


    随后一道身影从裂缝中一跃而下，重重地砸在地面，掀起浓郁的烟尘。</p>


    烟雾散去后，一道佩刀的身影缓缓浮现, 正是被困在断界不知道多久的轩浩。</p>


    他本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腰间原本应该是普通武士刀模样的‘浅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p>


    此刻，他的腰间挂着的是一柄纤巧的短刀，因为太过纤巧，佩在身上显得与他本人完全不符。</p>


    无论是谁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样刀纤巧的刀看上去应该更适合女人。</p>


    轩浩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这是一片被笼罩在漆黑夜空下的不毛之地，只有白色沙漠般的荒芜地面和遍地的类似石英构成的枯木，月亮的方向也与他认知中的方向完全相反。</p>


    “唉，果然要回尸魂界没有那么简单吗？”</p>


    很显然, 轩浩好像搞错地方了。</p>


    这周围的环境一看就不像现世或是尸魂界，那么就只能是虚圈了，毕竟从断界出来也只能通往这三个地方。</p>


    他忘记了自己被困在断界多久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断界里的时间与其余几个世界都是被隔开的，在里面呆上再漫长的时光，出来以后时间相差应该也不会太大。</p>


    被困在断界的那段时间他原本是想借助里面的‘拘突’来锻炼，试图尝试了解那两种法则力量该如何使用，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虽然不能说是毫无成长，但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p>


    毕竟是两种至高的法则，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就像掌握的确有些太过天真了。</p>


    不过他在断界中也并非毫无收获，比如此刻他腰间的这柄佩刀。</p>


    没错，轩浩的斩魄刀‘始解’了。</p>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柄斩魄刀的名字, 因为这柄斩魄刀并非因为他而始解的。</p>


    两股法则力量将他的灵魂包裹其中与世隔绝,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灵魂与外界沟通或是释放出灵压，也就是说只要他没有找到办法让这两股力量不再不受控制的被动保护他的灵魂, 他就没办法与斩魄刀沟通, 始解自然也是更不可能完成的事情。</p>


    他的灵魂不行, 但他妹妹的可以。</p>


    在断界的那段时间里，他没能找到突破那两股力量封锁的方法，但是却等来的自己妹妹灵魂的苏醒。</p>


    于是他联想到了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就想着是否可以让自己妹妹的灵魂与斩魄刀沟通。</p>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p>


    那两股法则力量保护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所以轩雅灵魂的确可以与斩魄刀沟通。</p>


    但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份残缺的灵魂，所以与‘浅打’沟通时所用的方法和普通死神所用的方法完全不同。</p>


    死神是将自己的灵魂精髓刻入斩魄刀，而她则是直接依附在了斩魄刀上面。</p>


    斩魄刀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灵魂存在形式，它是以灵魂锻造为‘钢铁’锻造而成的，而那锻造的过程会将原本的‘灵魂’淬炼得极为纯粹，它没有意识，不会反抗，因此才能被死神刻入灵魂精髓。</p>


    只有在斩魄刀的主人刻入灵魂精髓后，斩魄刀才会真正的苏醒。</p>


    打比方讲，它就像一个装着水的‘杯子’一样，最初的时候里面只有澄澈的水，当有人在其中加入其他液体的时候，里面的水就会和被加入的液体融合在一起开始产生变化。</p>


    死神们刻入斩魄刀的只是一缕灵魂精髓，而轩雅则是整个灵魂都进去了。</p>


    杯子的容积是有限的, 多一滴其他液体或许并不会对里面原本的水产生多大的改变，但如果想要容纳另一杯水，杯中原本的水就会被挤出去。</p>


    所以轩雅并不是在杯子里加一滴水，她是直接掉进水杯里然后挤出了里面原本的水。</p>


    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柄已经始解的斩魄刀。</p>


    斩魄刀原本在诞生的时候就有了名字，但这柄斩魄刀却有所不同。</p>


    因为它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替换掉了，所以此刻这柄斩魄刀完全是以轩雅的灵魂为主导的一柄崭新的斩魄刀。</p>


    因此这柄斩魄刀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这柄新生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只有这柄斩魄刀自己才知道。</p>


    不过轩浩也并没有要用这柄斩魄刀来战斗的打算。</p>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借助斩魄刀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强大了。</p>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把刀上依附着他妹妹的灵魂，残破的灵魂经不起高强度的战斗，即使有斩魄刀的加持力量也很有限，就像刚才那样仅仅是打开一道门，妹妹的灵魂意识就又再一次陷入了沉寂。</p>


    “辛苦你了。”</p>


    轩浩轻抚着刀鞘，斩魄刀微微颤鸣，随后很快就沉寂下去，再次恢复成了始解之前的模样。</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p>


    他原本以为只要跟着‘指引’然后切开‘黑腔’就能从断界回到尸魂界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说明这个世界不止存在一枚灵魂碎片，否则他不会被引导到‘虚圈’来。</p>


    妹妹的灵魂力量消耗过多，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再次切开通道回到尸魂界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先找找看在虚圈的灵魂碎片了。</p>


    就在轩浩叹息的同时，另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也同时响起。</p>


    温热的风从他的头顶拂过，一道巨大的阴影逐渐将他笼罩。</p>


    轩浩转身，抬起头，目光很快就与一双硕大的双眸对视在一起。</p>


    这是一只爬行的大虚，体型庞大，有着如同勐犸一般的粗壮四肢，几乎没有尾巴。</p>


    在它的头上扣着一枚惨白色的巨大面具，面具的眼睛处是空洞的，没有人类的童孔，有的只是闪烁着的猩红光点。</p>


    或许是因为趴在地上的角度，轩浩看不见这只虚身上的虚洞。</p>


    这只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类。</p>


    它有些好奇，为什么虚圈会突然有一个人类从天而降，惊扰了它的睡眠。</p>


    没错，这里是它的领地，它是一只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这里附近的荒漠都是它的领地。</p>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竟敢惊扰它的沉眠，这让它感到很愤怒。</p>


    等等，这个家伙身上为什么会有死神才有的斩魄刀？</p>


    大虚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类魂魄倍感疑惑。</p>


    它的嗅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魂魄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魂魄而已，毕竟这家伙身上的灵压弱小得可怜，死神怎么可能如此弱小？</p>


    “怎么？难不成你想咬我？”</p>


    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p>


    他现在本就有些烦躁，一想到虚圈存在灵魂碎片，他就感觉有些不爽。</p>


    因为虚是人类死后灵魂变异的产物，一般的灵魂死去都是会去尸魂界的只有罪大恶极，作恶多端或者失去内心的灵魂才会变成虚来到虚圈。</p>


    这其中有两点让他感到十分愤怒。</p>


    第一，是只有死去的灵魂才有可能变成虚，说明他妹妹的宿主在这个世界经历了一次死亡。<.</p>


    第二，变成虚的条件，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的宿主会罪大恶极作恶多端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经历了不知道什么样的苦难失去了内心。</p>


    “吼——”</p>


    大虚愤怒地咆孝着。</p>


    它当然听懂了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甚至读懂了对方眼中不耐烦。</p>


    这个看上去只是普通人类灵魂的家伙，凭什么能够朝着它露出这样的眼神？难道就凭那柄在它眼中连牙签都不算的斩魄刀吗？</p>


    它可是这片荒漠的王者！</p>


    要知道它可是将周围所有弱小的同类全部吞噬殆尽，才好不容易积攒了足够进化成亚丘卡斯的能量陷入沉眠当中，而这样的进化过程对它来说极其重要。</p>


    沉眠时间的长短会影响到它的灵力强度和今后的潜力，沉眠时间越长，就能将灵力转化得越精纯。</p>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打扰了它的沉眠，虽然它已经进化成功了，但原本可以沉睡更久却被中途惊醒了！</p>


    它都还没有找这个人类算账，这个人类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简直是太过嚣张了！</p>


    它一定要吞噬眼前这个人类，这个人类的灵魂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或许能够补偿它的‘睡眠不足’。</p>


    “吵死了。”</p>


    轩浩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p>


    在确认自己的斩魄刀对眼前这只虚没有反应后，他对这只虚就失去了任何兴趣。</p>


    如果对方乖乖绕道走开，他也懒得管，毕竟这里是虚圈，虚就像野生动物一样遍地都是，他总不可能见一个杀一个。</p>


    但是一只普通的亚丘卡斯而已，在他面前鬼吼鬼叫什么呢？</p>


    在尸魂界呆了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虽然没能学会什么技能，但是好歹也在护廷十三队混过，对于各种级别的虚该有什么样级别的灵压他倒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p>


    眼前这只虚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而已，甚至跟之前入侵过尸魂界的那只虚相比都有所不如。</p>


    好吧，什么级别其实都没有什么所谓，就算是虚圈之王来了都没用。</p>


    “吼——”</p>


    听见眼前这个人类的话，大虚变得更加愤怒了。</p>


    一个连灵压都没有的普通魂魄，它只要跺跺脚就能踩死。</p>


    于是它真的这么做了。</p>


    “……”</p>


    轩浩沉默地看着朝着自己踩下来的粗壮前腿，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p>


    砰——</p>


    沉闷的轰响声在荒漠中响起，地面上掀起了一大片尘埃。</p>


    但这样规模的尘埃并不是因为大虚跺脚而掀起的，而是因为它整个身体都已经趴在了地面。</p>


    此刻，大虚粗壮的四肢都因为承受不了巨力而折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p>


    “聒噪。”</p>


    轩浩面无表情的再次跺脚。</p>


    卡——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断裂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p>


    大虚的面具伴随着头颅一起碎裂，原本因为剧痛在地上挣扎着的庞大身躯也终于不再动弹。</p>


    轩浩轻轻从大虚的尸体上跃下，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p>


    他对于虚圈一无所知，所以不论往什么方向走都是一样的。</p>


    虽然斩魄刀的能力是‘指引’，但是也能指引他来到大致的区域，相比之前只不过是将各个大世界的范围缩小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区域而已。</p>


    不过无所谓，他现在并不着急，因为着急也没有任何意义，在斩魄刀的力量重新恢复到足以开启回到尸魂界的通道之前，他只能暂时呆在这个世界。</p>


    ······</p>


    “真是废物一群啊……”</p>


    阴暗的宫殿中，友哈巴赫手撑着下巴坐在王座上，俯视着王座下方单膝跪地的一排身影，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他们的无能。</p>


    下方跪在友哈巴赫面前的自然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p>


    面对陛下的话，他们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人敢发表意见。</p>


    “唉。”</p>


    叹息一声，友哈巴赫缓缓起身。</p>


    虽然他早已经看见了这次进攻的结果注定是失败的，想要一举毁灭尸魂界肯定不可能，但是就算结果是固定的，过程如何他依旧看不到。</p>


    所以他原本以为派出那样一支敢死队至少也能让静灵廷损失一些战力才对，可实际上结果却只是让一个队长级的家伙重伤而已。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以外，死神的中坚战力可以说是毫无损失。</p>


    这样的进攻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简直让他失望透顶。</p>


    “还是让我亲自将死神赶尽杀绝吧。”</p>


    不知为何，友哈巴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得加快对尸魂界的推进速度了，否则或许真的会出现意外情况。</p>


    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意外的。</p>


    话语间，他已经缓缓走到了宫殿门口，守在两侧的骑士团成员恭敬地拉开大门。</p>


    跪倒在地的其他成员们看着友哈巴赫的背影也纷纷起身跟上。</p>


    他们的王，要御驾亲征了。</p>


    很快，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即将在尸魂界爆发。</p>

 第503章 轩浩:再杀下去都要成虚圈之王了

    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 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 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 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 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 目不能视, 耳不能听, 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天阿降临》</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p>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p>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p>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p>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p>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p>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p>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p>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p>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p>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p>

 第504章 皆尽

    尸魂界。</p>


    入侵结束后，静灵廷上空的结界已经修复完毕。</p>


    被烈焰焚烧的天空似乎还未熄灭，暮色像一层层火红的薄纱从天上落下来，将整个静灵廷笼罩起来，各处弥漫着血腥和肃杀的气息。</p>


    没有人因为击退敌军而感到喜悦，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p>


    “我也必须变得更强才行。”</p>


    此刻，朽木真理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p>


    朽木家的道场中, 朽木真理盘坐在道场中央紧闭着双眼冥想，斩魄刀被她平放在膝盖上随着她精神逐渐集中，斩魄刀似乎也在回应着她发出翁鸣的声音。</p>


    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全靠着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的努力，尸魂界的损失才降到了最小。</p>


    当时就在战场上的她亲身感受到了入侵者疯狂且恐怖的灵压，如果换成她去面对那样的敌人的话, 恐怕早就被人得逞了。</p>


    她的力量太弱了, 在那场战斗并没有派上丝毫的用场。</p>


    于是她回到了家中潜心修行。</p>


    “真理。”</p>


    严肃的声音突然从道场门口传来，打断了朽木真理的冥想。</p>


    “父亲。”</p>


    她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望向突然来找自己的父亲。</p>


    “四番队队长志波甚平伤得不轻，暂时参与不了接下来的战斗，而副队长现在也下落不明。所以现在的四番队只剩下你这个新晋的三席了。”</p>


    朽木淳直截了当地说道，“志波君似乎都很看好你，他们向总队长建议由你来担任临时队长。至于其余的队员，看过你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p>


    “啊？我……”</p>


    朽木真理有些犹豫。</p>


    她明明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p>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p>


    朽木淳面色严肃。</p>


    “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时间点接任队长之职意味着什么。”</p>


    “是！”</p>


    听见父亲的话，朽木真理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p>


    她突然间意识到，现在正是与灭却师交战的关键时期，而四番队最为医疗部队是战争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刻接任队长的职务意味着她将和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一样，踏上战场的最前线。</p>


    她将身着象征着队长身份的羽织，站在所有敌人面前, 到时候哪怕她的实力不足, 也不会有敌人任何人会因为她的弱小而怜悯她。</p>


    这很危险，但同时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炼自身的机会。</p>


    “很好。”</p>


    听见她坚定的回答，朽木淳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似是欣慰。</p>


    “那么跟我来吧。”</p>


    说着，他转身朝着道场外走去。</p>


    “去哪里……”</p>


    来不及提问，朽木真理赶紧拿上斩魄刀跟在后面。</p>


    或许是为了防止再次遭到像之前一样突如其来的入侵，此刻的静灵庭气氛十分严肃，已经进入了全面警备状态，随处可见站岗或是巡逻的死神们。</p>


    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被这样的肃杀气息影响，朽木真理吞了吞口水，把心里一大堆问题咽下去。</p>


    她跟在父亲身后，一路无话。</p>


    直到再次来到了总队长的府邸前。</p>


    大门口守候的两名死神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会有客人到来，恭敬地推开大门退到一旁守候。</p>


    朽木淳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领着身后的朽木真理径直地来到了总队长宅邸的庭院中。</p>


    而此刻，除了他和志波甚平之外的其余几位护廷十三队队长已经全部到齐。</p>


    他们察觉到身后有人到来，纷纷回头。</p>


    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跟在朽木淳身后的朽木真理身上。</p>


    “……”</p>


    朽木真理跟随着父亲走到其他几人身边并排站立，面对着这么多队长级别的人眼神的目光审视，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p>


    “好了，人到齐了。”</p>


    苍老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都从朽木真理身上拉开。</p>


    这时候，她才发现除了几位队长之外, 总队长也在。</p>


    山本元柳斎重国坐在庭院屋檐的台阶上, 平静地环视着众人。</p>


    整个院子中, 只有他一个人是坐着的，因此刚才被这一排站着的人遮住了视线，她没能看见这个老人。</p>


    “虽然你们应该都有印象，但姑且还是介绍一下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落在朽木真理身上，“这位就是暂代四番队队长的人，朽木真理。诸位没什么意见吧。”</p>


    “呵呵，这就是朽木家的天才吗？”</p>


    听见这个名字，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扬起了一丝潮红的笑容。</p>


    天才是她最感兴趣的东西，因为大概只有天才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长到让她‘过瘾’的地步。</p>


    “卯之花，收起你那样的笑容。”</p>


    朽木淳微微皱眉，提醒道。</p>


    他对这个危险的女人可是十分了解的。</p>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这个女人的确是目前尸魂界除了总队长之外最强的人。</p>


    本来现在这样的时局下有这样一个强者是件好事，可这个女人的性格让他很不放心。</p>


    这个女人眼里只有战斗，只要能让她享受战斗，敌人是谁都不重要。</p>


    “啊啦，别生气嘛朽木君。”</p>


    卯之花八千流掩嘴笑道，“我不会对你的女儿怎么样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她——太弱了。”</p>


    她的话尖酸刻薄，没有丝毫的留情。</p>


    这让听见这些话的朽木真理有些受到打击。</p>


    “你……”</p>


    朽木淳紧握拳头刚想发飙，可是一股强大的灵压却将他制止了。</p>


    不只是他，战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灵压。</p>


    朽木淳松开拳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老人。</p>


    卯之花八千流也收回放在女孩身上的目光，依旧面带微笑。</p>


    这里能够镇住他们的人不用多言，只有端坐在屋檐下的总队长了。</p>


    “咳咳……”</p>


    见骚动平息，山本元柳斎重国轻咳两声，收回身上的灵压。</p>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么代理队长一事就这么定了。”</p>


    随后，他再次将目光落在朽木真理身上。</p>


    “虽然事情是这么定了，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吧，朽木家的小姐。”</p>


    “呼——是的！”</p>


    朽木真理深呼吸调整好气息，语气坚定地回应道。</p>


    她知道卯之花队长说得没有错，与在场的其余所有人相比她都太弱了，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她放弃的理由。</p>


    “好了，不必那么拘谨。现在是非常时期，不需要这种死板的寒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笑着摆了摆手，说着，他的目光开始逐渐变得危险。</p>


    “但是我希望你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能够只记住一点就足够了——”</p>


    ······</p>


    友哈巴赫的宫殿上空，一道古朴日式木门被缓缓拉开。</p>


    朽木真理和卯之花八千流两人踏过穿界门。</p>


    随着空气中的灵子在她们脚下汇聚成立足点，两道身影凭空而立，俯视着下方。</p>


    “终于到了啊，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p>


    站在最前方的卯之花八千流俯视着脚下的宫殿，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p>


    跟在后面的朽木真理注视着眼前这个她认为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的女人的背影，心中有些踌躇。</p>


    山本总队长似乎很信任这个女人的实力，所以才会同意这个女人想来打头阵的不合理要求。</p>


    《控卫在此》</p>


    可是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被要求跟着过来。</p>


    “你就跟着卯之花队长好好体会吧。”</p>


    她只记得总队长在她离开前这样嘱咐过。</p>


    “所以……究竟是想让我记住什么啊？”</p>


    “嗯？奇怪。”</p>


    卯之花八千流有些疑惑的声音将她从思考中拉回来。</p>


    “怎么了？卯之花队长。”</p>


    朽木真理问道。</p>


    “没什么，只是感觉下面的家伙好弱啊，最强的好像不在？”</p>


    卯之花八千流有些扫兴地说道。</p>


    她刚才用灵压扫过了整个宫殿，结果发现好像一个能打的都没有。</p>


    “嘛~无所谓了。”</p>


    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卯之花八千流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来都来了，就下去先看看吧。而且——”</p>


    说着，她回过头，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朽木真理。</p>


    “我可是受总队长之命，要好好教导你呢。”</p>


    “……”</p>


    朽木真理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所以说，你们究竟想教导我什么啊！</p>


    “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随时通过穿界门逃会尸魂界哦。”卯之花八千流微笑着。</p>


    “谁……谁会逃啊！？”</p>


    朽木真理的话里有些没有底气。</p>


    毕竟她遇见友哈巴赫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样的力量不是她能够应对的，如果友哈巴赫在这里，她除了逃之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p>


    “话说……卯之花队长，您真的有把握对付得了友哈巴赫？”</p>


    “谁知道呢？”</p>


    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琢磨不透。</p>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想过究竟能不能打赢，只是单纯的想要先打一场罢了。</p>


    “那么我们出发吧——”</p>


    说着，还没等朽木真理反应过来，卯之花八千流脚下的灵子散开，整个人因为重力开始急速下坠，而且速度越来越快。</p>


    “喂——”</p>


    朽木真理伸出手想要拉住这个疯女人。</p>


    这可是在敌营上方几百米的高空啊！</p>


    即使以死神的体质从这样的高度自由落体坠落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更别说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等着他们。</p>


    “朽木真理。”</p>


    突然间狂暴的灵压彷佛将这个世界都笼罩其中。</p>


    朽木真理听见了伴随着灵压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是那个疯女人的声音。</p>


    “你要记住一点，在战场上，礼仪、品格还有手段都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有压倒性的力量！只有战斗才是一切，如果要加上一个战斗的目的，那么就是胜利！因为我们是——杀手。”</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在地面响起。</p>


    是那个女人抵达地面了。</p>


    随后，一片血色将整个宫殿笼罩。</p>


    卍解·皆尽。</p>


    朽木真理看见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p>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来了他们两个人了，因为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其他人只会成为这个女人的累赘。</p>


    那个女人像是沐浴着鲜血，化身杀戮的修罗，整个宫殿一瞬间变成了地狱。</p>


    肆意的血刃在宫殿中狂舞，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血腥的杀戮盛宴，并且没有任何悬念。</p>


    这一刻，朽木真理终于明白了总队长老爷子想让她明白的事情。</p>


    他们是杀手组织，他们的目的只有胜利，为此可以不惜一切，利用一切，抛弃一切。</p>


    原来并不是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总队长的脑子或许也不太正常。</p>


    不过好像也对，她想起了童年的时候父亲给他讲过的故事，他们的总队长老爷子曾经并不像现在这样‘和蔼’，而是一个为了战胜敌人的不择手段的‘剑之鬼’。</p>


    或许现在这样这才是这个老人的真面目，即使身躯腐朽，连那柄斩魄刀都已经用朽木封存起来，他依旧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剑鬼’，也只有这样的‘剑鬼’才能控制住这样疯狂的‘剑八’。</p>


    “好了，我们回去吧~”</p>


    当朽木真理反应过来之时，浑身染血的卯之花八千流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p>


    这个女人披散着长发，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p>


    “额……是！”</p>


    “这里没有人呢，真是可惜。”</p>


    没有理会朽木真理紧张的回答，卯之花八千流若无其事地重新踏进穿界门，“住在这里的强大家伙究竟跑去哪里了呢？”</p>


    “……”</p>


    朽木真理吞了吞口水跟在后面。</p>


    这个女人，明明刚刚才杀光下面的所有人，居然还意犹未尽地说没有人？就好像在她眼中弱者不能算是人一样，光是听着就让人胆寒。</p>


    不过这个女人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这里可是敌对阵营的大本营啊，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些杂鱼守在这里？</p>


    她的目光望向穿界门的尽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逐渐滋生。</p>


    “该不会……那些家伙已经……朝着尸魂界倾巢而出了！？”</p>

 第505章 吭景＆＃183;千本樱景严

    恐怖的灵压一瞬间笼罩了几乎整个尸魂界。</p>


    “！？”</p>


    流魂街的魂魄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灵压惊扰。</p>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声巨大的轰响声就响彻天际。</p>


    仅仅一瞬间，一个巨大的环形空洞出现在以静灵廷为中心的流魂街上。</p>


    这是一次毁灭性的灵力轰击，有防护屏障的静灵廷还好损失并不严重只是防御屏障变得支离破碎失去了阻挡敌人入侵的能力，但半球形的防御屏障之外的流魂街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p>


    覆盖环形范围内的一切都泯灭，留下的只有一片漆黑的焦土。</p>


    幸存的人们惊恐地抬头，他们看见了立于天上的影子们。</p>


    那股恐怖的灵压并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一群。</p>


    友哈巴赫率领着他的军队来了，向整个尸魂界发起最后的总攻！</p>


    “还真是嚣张至极的攻势啊。”</p>


    静灵廷内，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仰望着天际。</p>


    他的身边是除了外出的十一番队队长以及四番队临时队长以外的其余各个番队的队长。</p>


    天空中，披着漆黑斗篷的男人缓步而来，他从空中跨过整个流魂街朝着静灵廷的深处方向走去。</p>


    没有人上前阻挡他，他也没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p>


    对于友哈巴赫来说，整个尸魂界对他能够产生威胁的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能阻挡他的步伐，那么他将毫无阻碍地直奔尸魂界的核心区域，灵王和王室所居住的独立空间——灵王宫。</p>


    “唉，看样子他是想直奔灵王宫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缓缓脱下身上披着的羽织，“这个家伙就交给我来阻挡吧，淳，你负责战场的指挥，尸魂界就交给你们了。”</p>


    “明白。”</p>


    朽木淳恭敬的领命。</p>


    除去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以外，此刻护廷十三队中实力最强的人就只剩下他这个统御者部队的六番队队长了。</p>


    虽然总队长能够牵制住灭却师一方最强的战力，但接下来的战争依旧是一场苦战，因为友哈巴赫所率领的星十字骑士团原本就是为了针对死神而诞生的部队。</p>


    “走吧，去踹飞这群够杂种。”</p>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贵族口中说出来的话。</p>


    但实际上朽木淳此刻已经怒不可遏，除了粗鄙之语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了。</p>


    他带领着众人朝着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所走的方向背道而驰。</p>


    总队长的任务是守住尸魂界的命脉，也就是灵王宫中的灵王和王族。</p>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总队长没能保护的其他所有地方。</p>


    在上一次的袭击中他们就已经见识过这群灭却师的‘丧心病狂’了。</p>


    这是一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部队。</p>


    这些灭却师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里，包括他们自己的。</p>


    只要能够达成‘王’的愿望，他们可以不择手段，而彻底毁灭尸魂界对他们来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p>


    因为只要能够帮助他们的‘王’完成那个完美的世界，一切都不重要了。</p>


    ······</p>


    “救……救命！”</p>


    流魂街街中到处都是哭喊声。</p>


    魂魄们四散奔逃。</p>


    因为天上降下的光箭会毫不留情地夺走他们的生命。</p>


    他们并没有威胁到这些灭却师的能力，杀死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必要的，但这就是战争。</p>


    被卷入战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独善其身的。</p>


    被光箭贯穿的人死去，灵魂化作灵子，然后被灭却师们集束起来，这些都将成为他们的力量，而他们则是那位陛下的力量。</p>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迈向新世界的步伐了。</p>


    “呜呜……哥哥，我好害怕……哥哥……”</p>


    破旧的木屋里，女孩蜷缩在男孩的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p>


    “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p>


    男孩将自己的妹妹护在怀里，眼角带着泪水，但语气却十分坚定。</p>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像外面这些家伙，死神大人们来了一刀就能解决！”</p>


    “所以……没事的。”</p>


    “哦？是吗？”</p>


    但是回应他的却并不是他所希望听见的‘死神’的声音。</p>


    木屋的破门被一脚踢开，凝聚成箭束的灵子闪烁着微蓝色，那光芒照亮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p>


    “没有人会救你们，因为你口中的‘死神’大人们已经自身难保了。”</p>


    “你撒谎，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p>


    男孩起身将妹妹护在身后，挡在那支散发着灵光的箭失前。</p>


    “无趣。”</p>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害怕得双腿颤抖已经哭出来的小鬼，灭却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的表情。</p>


    他咬着牙拉开的弓弦，扼杀别人的希望毫无疑问是一种罪孽的行径，但是这就是战争啊。</p>


    “抱歉了，小鬼，很快你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了，我们会带你们去一个没有恐惧的世界！”</p>


    话音落，锐利的箭失离弦而出。</p>


    “不，不要！我不要去那样的世界！一定，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p>


    男孩不敢看向那支朝着自己射来的箭失，闭上双眼呐喊着。</p>


    “卡——”</p>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碎裂了。</p>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道伟岸的身影。</p>


    那道身影身上残破的羽织背后刻着一个‘六’字，身上带着一道道伤痕预示着他抵达这里以前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场战斗。</p>


    雷光在他身上不断闪烁，灵子凝聚的箭失在他的手中硬生生被捏碎。</p>


    “当然会有人来救你们了，这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p>


    男人抹去嘴角的血迹，平日里总带着严肃表情的脸此刻却冲着男孩展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p>


    “朽木淳队长！”</p>


    男孩激动地喊着。</p>


    尸魂界大概没有人不认识名望最高的四大贵族之一朽木家的族长了。</p>


    “喂喂，小鬼别得意忘形啊，叫朽木大人，我好歹算个贵族，直呼我的名字可是要被惩罚的啊。”</p>


    “额……”</p>


    男孩愣了愣，一脸不知所措。</p>


    他好像没有听说过这种规矩，不过一般的平民的确没有资格和机会像这样直呼贵族的名字就是了。</p>


    《基因大时代》</p>


    “带着你的妹妹活着离开，麻熘地滚，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p>


    说着，男人缓缓转身，面对着不远处的灭却师身上雷光激荡。</p>


    破碎的羽织在雷霆中泯灭，“击溃他，怒雷！”</p>


    始解·怒雷。</p>


    伴随着斩魄刀的解放，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健硕身姿上开始缠绕着雷霆，雷光下的他彷若雷神降临。</p>


    “还愣着干嘛？小鬼，赶紧滚，你在这里影响老子发挥了。”</p>


    “额，嗯！”</p>


    男孩瞬间反应过来，立马拉着自己的妹妹离开。</p>


    “好了，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灭却师。”</p>


    “贵族吗？高傲如你，居然会来救这些流民，真是让人惊讶。不过……”</p>


    灭却师面色逐渐变得冰冷，“我可不记得自己欠过你什么东西。”</p>


    “小子，你弄错了顺序。”</p>


    朽木淳面无表情地抬起斩魄刀，“无论是贵族还是死神，所谓的骄傲从何而来？你根本就没有搞明白啊——我们因为受人尊敬所以才能骄傲，别把我跟那些混蛋们相提并论！”</p>


    “卍解，高天怒雷——建御雷神！”</p>


    “愚蠢，居然敢在我面前卍解……”</p>


    灭却师将手伸向胸前的星章。</p>


    可他话音未落，一道闪现的惊雷就已经击溃了他胸前的星章并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贯穿。</p>


    雷光隐没后，一道暗蓝色的身影浮现。</p>


    此刻朽木淳身上已经没有了那样肆意的雷光，而是显得内敛的许多。</p>


    他原本暴露在空气中的身躯不知何时被武士铠甲一般的暗蓝色铠甲包裹，手中的刀刃也消失无踪，取代它的是手中刚刚熄灭的雷光。</p>


    朽木淳将手从灭却师胸膛缓缓抽出。</p>


    建御雷神虽然被称作雷神，但他的能力却并不至于雷霆。</p>


    他是刀剑之神、弓术之神，亦是武神和军神。</p>


    他的雷霆可化作所有武器，此刻的朽木淳就是技与力还有雷霆的化身。</p>


    灭却师针对死神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死神卍解的时候夺取对方的能力罢了，但对于化身雷霆的他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他足够强大。</p>


    在压倒性的力量与速度面前，这些依靠外物的手段都不过是笑话罢了。</p>


    ······</p>


    “太好了，赶上了！”</p>


    天空中响起了有些焦急的声音。</p>


    两道声音在穿界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窜出来，朝着战火纷飞的地面落下。</p>


    这两人正是从友哈巴赫的大本营赶回来的卯之花八千流和朽木真理。</p>


    “的确很好，又可以享受战斗了。”</p>


    卯之花八千流感受着周围一道强过一道的灵压，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p>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砍人了。</p>


    “走吧，小真理，让我们一起加入他们吧！”</p>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p>


    朽木真理同样拔刀。</p>


    散落吧，千本樱。</p>


    樱花般的细小刀刃从天而降。</p>


    她的身影而已随着花瓣消失无踪。</p>


    “比之前更强了，这不是挺能干的吗？”</p>


    卯之花八千流微眯着眼睛看着朽木真理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p>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能够与她一战的潜力。</p>


    “不够，还不够！”</p>


    但是，朽木真理对于自己现在所掌握的力量似乎并不怎么满意。</p>


    伴随着斩魄刀的始解，她身上的灵压不断攀升，突然出现的强大灵压一瞬间就被附近的灭却师们锁定。</p>


    她需要更多更多的敌人。</p>


    在敌人锁定她的同时，她也锁定了目标。</p>


    此刻尸魂界被倾巢而出的灭却师进攻，但世界上实力较强的只有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而这些成员似乎都找到了对手。</p>


    各处直冲天际的灵压让弱者不敢靠近，而朽木真理暂时也同样如此。</p>


    但是她很不甘，很想变得更强，她再也不想每次都要别人来搭救。</p>


    “队长和副队长说过，战场是最能磨炼人的地方。”</p>


    朽木真理喃喃自语着。</p>


    身形朝着锁定好的目标高速移动。</p>


    “噗噗噗——”</p>


    一阵飘零的樱花闪过，留下的是在空气中绽放的鲜血。</p>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灭却师浑身被无数凌厉的刀刃切过，瞬间变成了‘血人’。</p>


    “还不够。”</p>


    朽木真理并没有因为击垮敌人而停下脚步，这个目标太弱了，换！</p>


    “还不够。”</p>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我都差得远！”</p>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道模湖的残影。</p>


    记忆中，那场战斗中的两人都强大到不可思议。</p>


    在她眼里不可战胜的友哈巴赫，还有能够将友哈巴赫按在地上摩擦的副队长。</p>


    她只能看见副队长每一击后的停顿，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揍。</p>


    她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愤怒，似乎是因为她和志波队长受伤而愤怒，但正是这种愤怒让她感到自己很没用。</p>


    数道身影朝着朽木真理所在的位置而来。</p>


    很快，她陷入了灭却师的包围当中。</p>


    “我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超越你们的。”</p>


    面对着一群人的包围，沉浸在回忆中的朽木真理似乎毫无察觉。</p>


    结果这两个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重伤卧床。</p>


    她想如果现在再出现之前的状况，大概没有人能够再帮助她了。</p>


    “不对，谁需要你们保护啊？混蛋！”</p>


    伴随着她强烈的执念，手中的斩魄刀刀柄开始颤鸣。</p>


    她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p>


    “原来你跟我的想法也一样吗？”</p>


    刀刃已经化作樱花飞舞与身侧，逼退了身侧的敌人，花海中的女孩凝望着手中的刀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p>


    斩魄刀与自己的灵魂共鸣，这一刻朽木真理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刀。</p>


    她觉得如果是现在这一刻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做到。</p>


    花瓣逐渐凝聚成刀刃，她将刀身朝下，轻轻放开紧握的刀柄，任由其坠落。</p>


    “滴答——”</p>


    如同没入水波中一般，千本樱的整个刀身坠入了虚空中。</p>


    卍解·三景，之一：吭景·千本樱景严。</p>


    “卍解！散落吧·千本樱景严！”</p>

 第506章 前往虚夜宫的道路

    伴随着斩魄刀缓缓没入虚空，朽木真理的周围掀起了数道涟漪。</p>


    一柄柄巨大的刀刃在虚空中缓缓浮现，将她整个都围绕其中。</p>


    随后，所有的刀刃都破碎了，碎成漫天飞舞的樱花。</p>


    朝着她围绕过来的敌人瞬间被漫天飞舞的樱花淹没。</p>


    “噗—噗—噗——”</p>


    无数道割裂的声音响起。</p>


    鲜血飞洒在半空中，却与花瓣泾渭分明。</p>


    飘零之花依旧一尘不染，数具尸体在朽木真理周围倒下，她目视着前方，朝着存在强大灵压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走去。</p>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p>


    ······</p>


    “喂，它明明比你弱唉，为什么不战斗呢？”</p>


    轩浩有些伤脑筋地看着身边羚羊模样的虚。</p>


    这是一只虚，但却是灵魂碎片的宿主，因此算得上是他的妹妹。</p>


    这只虚很特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灵魂碎片的缘故，她正在拒绝着战斗。</p>


    即使面前是一只比她还要弱小，且妄图吞噬她的虚，她也只是躲避而不选择将对方杀死然后吞噬。</p>


    这样的行为对于一只虚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p>


    虚圈是原始而残酷的世界，这里遵循着最古老的规则——弱肉强食。</p>


    虚只有互相吞噬变得更加强大，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而她这样的虚注定活不久。</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随手将面前的一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虚轰碎，灵子在空气中飘散，最后羚羊额头的面具上汇集。</p>


    “‘嚼碎’的食物你倒是不挑啊？你这丫头。”</p>


    看着被自己轰碎的虚化作灵子被身边的灵压吸收，轩浩无奈地摇头，“真是搞不懂。”</p>


    羚羊撒娇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用那双水汪汪的反射着深绿色光芒的大眼睛瞪着他。</p>


    “瞪着我也没用啊……”</p>


    轩浩再次叹了一口气，“虚圈很危险的，你得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明白吗？”</p>


    听见他的话，羚羊疯狂地摆着头表示拒绝。</p>


    “哈？你说没用战斗的意义？”</p>


    轩浩无语，虽然对方因为级别太低无法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能读出对方的想要表达什么。</p>


    “这算什么理由啊，它们想吃掉你啊……”</p>


    “……”</p>


    一阵沉默。</p>


    见这只羚羊还是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轩浩无奈只好选择放弃。</p>


    或许是因为寄宿着灵魂碎片的缘故，这只虚明明很弱小，却有着自己的自我意识，甚至还很固执。</p>


    “亏得我及时找到你啊……”</p>


    轩浩摇了摇头，朝着远处的方向走去。</p>


    “有我在，你当然没有战斗的意义啦，但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虚圈啊。”</p>


    “……”</p>


    羚羊蹦蹦跳跳地跟在男人身后，踩着他在荒漠上留下来的脚印，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p>


    她听着身前这个男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语，歪着脑袋似懂非懂。</p>


    一人一羊穿行在荒漠里，朝着远处最显眼的建筑走着。</p>


    那是虚圈唯一一座像样的建筑，也是轩浩此行的目标——虚夜宫。</p>


    他去那里的目的很简单，当虚圈之王。</p>


    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为了给身后这只傻羊找个栖身之处。</p>


    同时发现两枚灵魂碎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两枚灵魂碎片还分别在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的‘虚圈’和‘尸魂界’。</p>


    他现在很担心此刻正在尸魂界的朽木真理，因为尸魂界的死神正在与灭却师开战。</p>


    可他现在回不去尸魂界，先不说寄宿着妹妹灵魂的斩魄刀力量还没有恢复，不足以再次切开前往尸魂界的道路，即使他马上就能走，也不可能带着一只这么弱的虚去死神和灭却师的地盘。</p>


    万一稍不注意就被谁不小心碰到了，他找谁都没用。</p>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人照顾好这只寄宿着灵魂碎片的虚。</p>


    至于在虚圈请谁最好，还用问吗？当然是虚圈之王了！哦不，那么它就不是虚圈之王了。</p>


    总之，只要找一个虚圈最强的家伙帮忙照顾着，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p>


    于是，轩浩将目标放在了虚夜宫上。</p>


    但是靠近虚夜宫的路好像特别漫长。</p>


    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依旧没有感觉到距离有在拉近。</p>


    那座苍白的宫殿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明明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靠近。</p>


    轰——</p>


    “唉……又冒出来一个。”</p>


    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虚，轩浩叹了一口气。</p>


    砰——</p>


    又是随手一拳轰出去。</p>


    化作灵子的虚再次被后面的羚羊吸收。</p>


    在虚圈碰上虚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但最近好像变得越发频繁了。</p>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和这只拖油瓶身上的灵压都弱小得可怜总被这些虚当做食物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离虚界之王大本营越来越近的缘故，陆陆续续出现的虚似乎越来越强了？</p>


    “嘛，我是无所谓了，就当是给拖油瓶刷经验吧。”</p>


    ······</p>


    尸魂界，四番队疗养室。</p>


    志波甚平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p>


    而他身侧的床头柜上一柄完好的斩魄刀正无声地躺在那里。</p>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柄斩魄刀是何时恢复如初的，但很显然，斩魄刀似乎比它本人要恢复得快很多。</p>


    “嘎——”</p>


    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开门声。</p>


    这是不该在此刻响起的声音。</p>


    因为此刻尸魂界正在受到灭却师的进攻，静灵廷内的死神大多数都出去迎敌了，就连四番队的成员也不例外，所以整个四番队的驻地应该都是空荡荡的。</p>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床头柜上的斩魄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住地颤鸣。</p>


    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闪烁着三颗微亮的星辰。</p>


    志波甚平目光呆滞地凝望着这三颗星辰，他感觉自己此刻彷佛置身于无垠的宇宙中。</p>


    “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p>


    三道重叠的声音彷佛回音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响起。</p>


    他知道这是他的斩魄刀在跟他说话。</p>


    “起来，可我不是应该还躺在床上吗……”</p>


    志波甚平疑惑地问着。</p>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因为战斗的缘故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斩魄刀应该都已经破碎了。</p>


    “战斗吧，不战斗的话……会死……”</p>


    声音渐行渐远。</p>


    “什么意思？喂！？喂！？”</p>


    志波甚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总感觉斩魄刀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呼唤，斩魄刀都没有再回应他。</p>


    周围依旧是漆黑的一片，他在其中迷失了，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走出这里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p>


    “唉？真是奇怪呢，我明明感觉到打败哥哥的家伙就在这里啊。”</p>


    疑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p>


    来人挠着脑袋走到昏迷的志波甚平身边。</p>


    “难不成就是你吗？”</p>


    他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昏迷中不可能回答自己，依旧这样问着。</p>


    “嘛~无所谓了，让我试试看就知道了。”</p>


    说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俯下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昏迷不醒的志波甚平。</p>


    他耸了耸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因此确定了自己的判断。</p>


    “果真是你啊，但是看上去不怎么样嘛，能打败我那只会蛮干的哥哥，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呢，真是无趣。”</p>


    “什么人？”</p>


    身处黑暗中的志波甚平突然间听见了声音，但是他好像也仅仅只能听见声音而已，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p>


    “噗——”</p>


    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p>


    少年面色狠厉，拿起一旁的斩魄刀朝着志波甚平身上刺下，“死神死在自己的刀下，应该挺有趣的吧？”</p>


    说着，他扭动着刀柄，刺入的斩魄刀在血肉中搅动。</p>


    “啊啊啊啊啊啊！！——”</p>


    痛苦中，志波甚平总算是醒来。</p>


    但他此刻被斩魄刀钉在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踩在他身上的少年无情地搅动着刀柄，无能为力。</p>


    “你……是谁！？”</p>


    “啊，醒了啊？”</p>


    少年轻蔑地俯视着他。</p>


    “也好，让你死个明白。吾名阿尔，前几天你击败的家伙是我的哥哥，而我是杀死你的人！”</p>


    “咳咳……”</p>


    志波甚平轻咳两声，嘴角逞强地扯出略显狰狞的笑容，“来报仇的吗？有趣。”</p>


    “报仇？”阿尔愣了愣，随后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我才不会为那种只会用蛮力的蠢货报仇呢！我只是想杀了你，然后证明我才是更强的那一个！”</p>


    说着，他握刀的手上溢出灵力，灵力沿着斩魄刀一路向下，似乎打算摧毁志波甚平的身体。</p>


    可是这股灵力流淌到一半就被截断了。</p>


    “呵呵……”</p>


    志波甚平伸手握住斩魄刀的刀身，艰难地笑着，“他是蠢货，那你跟他估计也差不了多少。竟然妄图用斩魄刀来杀死一名死神？简直愚蠢至极！”</p>


    “卡——”</p>


    斩魄刀应声而断。</p>


    阿尔终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灵力为什么会突然被截断了，因为在这个男人握住刀身的那一刻这柄刀就主动断成了三段。</p>


    畅想</p>


    其中一段在他手中，另外两段，一段被志波甚平捏在手中，一段随着断裂而坠落。</p>


    “卍解！”</p>


    志波甚平勐地起身，起身的同时用嘴精准地咬住了那段坠落的刀刃。</p>


    阿尔愣了愣，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人突然间爆发的力量让他有些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剩下的那段刀想要格挡，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不可行的。</p>


    于是他反应过来，伸手抓向胸口的星章。</p>


    “晚了！”</p>


    志波甚平咬着刀刃的嘴中发出含湖不清的声音。</p>


    “噗——”</p>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少年的手臂瞬间被斩断。</p>


    星章也同时碎裂。</p>


    “可恶！”</p>


    阿尔的身形急速爆退。</p>


    他完全没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家伙居然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p>


    那样近的距离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p>


    “死神，你惹火我了！”</p>


    伴随着阿尔声嘶力竭的咆孝声，灵压像是决堤一般爆发，肆意的灵力凝聚在他断裂的手臂处，但与他的费尔兰多不同，他并没有用灵子凝聚成手臂，而是化作了一张展开几乎有着他身高长度的弓。</p>


    这才是灭却师的战斗方式！在他看来，他那只会使用蛮力的愚蠢哥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居然放弃了灭却师的优势，去跟拿着刀的死神肉搏？可笑！</p>


    “嗖—嗖——”</p>


    两道破空声几乎在同时响起。</p>


    阿尔运用飞廉脚瞬间爆退，他的身形如同飞翔一般连续踩踏着空气，瞬间撞破窗户冲出窗外。</p>


    与此同时一支饱含杀意的利箭朝着窗户里面射进来。</p>


    “喂喂喂！臭小子，你特么倒是把刀还给我啊！”</p>


    志波甚平有些狼狈地躲开箭失，望着那个灭却师逃窜的放向臭骂着。</p>


    斩魄刀被对方夺走了一部分，他的卍解并不完全，这下子好像有麻烦了。</p>


    “水咬换个泥！”</p>


    窗外传来含湖不清的声音。</p>


    阿尔死死咬着刀刃，再度拉起弓弦，目光死锁着窗户的方向。</p>


    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惹怒我的！死神！</p>


    他要让这个死神明白，惹怒一个真正的灭却师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他的灵失会追击这个家伙到天涯海角，直到将其射程马蜂窝！</p>


    “刀还给我！臭小子！”</p>


    志波甚平的身影也窜出窗户，以极快的速度毫不犹豫地朝着阿尔的方向扑过去。</p>


    “哼。”</p>


    阿尔冷哼一声。</p>


    身形瞬间变得模湖不清。</p>


    一直以一个正统灭却师自居的他，擅长的战斗方式与哥哥截然相反，如果说费尔兰多是个只会近身挥拳的莽夫，那么他就是纯粹的射手。</p>


    他没有费尔兰多那样恐怖的力量，这让他感到十分不甘，但是事实就是那样，他凭借力量是追不上哥哥的脚步的，因此，他将希望放在了其他方面。</p>


    力量不足那就用频率来弥补，一个射手最擅长的就是与敌人拉开距离的远距离攻击，只要他射得够快总有一箭能一发入魂！</p>


    “你追不上我的，白痴！”</p>


    连续数道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箭失如雨幕般朝着志波甚平飞射而去。</p>

 第507章 虚圈之王

    “该死！”</p>


    志波甚平连滚带爬地找着掩体躲避密密麻麻的射击。</p>


    无数道箭失让他不得不暂时退避。</p>


    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斩魄刀也不完全，让他面对眼前这个灭却师毫无办法。</p>


    这个灭却师明明比起之前的费尔兰多差远了，这让他很是郁闷。</p>


    “噗——”</p>


    一道箭失贯穿志波甚平的脚踝，让他不得不再次闪身退回屋内。</p>


    “可恶！有本事就别站那么远啊！”</p>


    这样烦人的远程攻击对他这种完全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来说太棘手了。</p>


    “混蛋！要是老子状态完全，铁定一爪子撕了你！”</p>


    “呵呵。”</p>


    回应他的是阿尔无情地嘲讽，“战场上只有生死。”</p>


    “难怪你特么偷袭和逃命的功夫一流啊！”</p>


    志波甚平不甘示弱地讽刺着。</p>


    眼前这个臭小子明明说自己跟之前的费尔兰多是兄弟，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p>


    哥哥好歹还像个战士一样正面和他队长，而这小子除了偷袭不成马上拉开距离骚扰，简直烦死人了！</p>


    “无所谓，最后的结果会证明我是对的。”</p>


    阿尔面对志波甚平的嘲讽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他再次拉起弓弦，箭失开始凝聚。</p>


    而这一次跟之前的干扰式射击完全不同，肆意的灵压瞬间从他身上爆发。</p>


    他抬起弓指向天空。</p>


    “永别了，死神。”</p>


    箭失被射向天空，然后分裂成无数道落下，这一招志波甚平见过，是费尔兰多用来收集灵力时使用过的招式。</p>


    但两兄弟的用法完全不同！</p>


    费尔兰多是将箭失分散到各个地方进行大范围打击，而阿尔却将所有箭失集中在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轰炸！</p>


    密集的箭失带着恐怖的气势朝着志波甚平躲避的房屋坠落。</p>


    “糟了……”</p>


    感受着从上空而来的危险气息，志波甚平咬着牙暗道不妙。</p>


    他可不觉得静灵廷里的房子能有多结实，想挡住这样的轰击简直是痴人说梦！</p>


    “妈的，真是晦气，居然让我一个伤员面对这样的情况。”</p>


    他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抱怨着，“现在的护廷十三队怎么回事啊，连伤员都保护不好吗？所以说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啊……”</p>


    “大叔，你都一把年纪了，难道妈妈没有教过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应该大声喊救命吗？”</p>


    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虽然说的话有些难听，但是却让志波甚平脸上露出笑容。</p>


    “我妈早死了。”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直接躺在地上放弃了治疗。</p>


    “额……”</p>


    不知何时出现的朽木真理面对这样无奈的发言无言以对。</p>


    “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从房顶传来，无数道箭失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屋顶，朝着屋内的两人径直落下。</p>


    朽木真理抬起头看着坠落的箭失毫无惧色。</p>


    卍解·吭景·千本樱景严。</p>


    一瞬间，她将千本樱所有的刀刃全部凝聚为球状，这些刀刃原本是彼此独立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但此刻她将其用来防御。将自己和志波甚平包裹其中形成一道隔绝外界攻防一体的绝对领域。</p>


    灵力凝聚的箭失在触碰到那彷佛樱花花团一样的防御层时瞬间被搅碎成漫天灵子。</p>


    房屋很快被击溃掀起漫天烟尘。</p>


    阿尔皱着眉头看着烟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花团，当樱花散去后，被花团包裹其中的两人毫发无损。</p>


    “你是谁？”</p>


    他目光阴沉地问着突然出现的少女。</p>


    “你不用知道。”</p>


    朽木真理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樱花在她手中重新凝聚成闪烁着樱色光芒的剑刃，这是由灵压集中起来凝聚而成的最强之刃。</p>


    “反正我马上就会杀了你。”</p>


    肆意的灵压不受控制地朝着身侧两个方向蔓延，像是一双展开的白翼。</p>


    终景·白帝剑。</p>


    伴随着‘白帝剑’的显现，周围的温度骤然间下降，空气中的水分子都在一瞬间被凝结。</p>


    她缓缓挥刀，凝结的水分子如同剑气一般斩出，瞬间射向眼前的敌人。</p>


    ······</p>


    “总队长大人。”</p>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守在前往灵王宫道路上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身后。</p>


    “现在的战况如何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未转身，依旧闭着眼，手中杵着拐杖，缓缓问道。</p>


    此刻来到他身后的是一个银色短发，褐色童孔，看上去略显消瘦的年轻人。</p>


    这是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p>


    虽然与其他番队的副队长一样身为副队长，但是这位副队长身上穿着的死霸装却更其余的副队长都不同。他身着的死霸装从样式来看更加接近于队长级别的死神才能穿款式，这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认可。</p>


    虽然身为副队长，但雀部长次郎毫无疑问的有队长级别的实力，甚至还要强于现任的许多队长。</p>


    雀部长次郎在尸魂界的所有死神中都称得上是天才，他曾经在一个月之内便掌握了‘卍解’，并且用刚刚习得的卍解在总队长额头留下永久的伤疤得到总队长的认可。</p>


    在那之后，他曾经立下誓言，只要山本元柳斎重国在位自己编终生担任一番队副队长的职位，辅左其左右。</p>


    如果说要对尸魂界此刻实力强大的死神进行排序，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排在前三位。</p>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额头上一共有着两道无法消除的伤疤，而其中的一道就是雀部长次郎留下的。</p>


    “不容乐观。”</p>


    从战场上回来的雀部长次郎面色严肃地说道，“这次友哈巴赫恐怕是带着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全部来到尸魂界了。队长们都被牵制住了，就连受伤的志波君那边都有人过去偷袭。”</p>


    “那……他没事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了愣了愣。</p>


    “目前没什么事。”</p>


    雀部长次郎摇了摇头，“其余队长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担心的是其他队员们。友哈巴赫手下的灭却师们掌握着很多针对死神的技术，除去各位队长之位，其余的人大都处于劣势，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p>


    “看样子情况确实有些严峻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轻抚着胡须，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的天空，“但是很遗憾，我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p>


    “是的……”</p>


    雀部长次郎缓缓点头。</p>


    他当然明白，因为有着友哈巴赫的存在，总队长不可能让开这条通往灵王宫的道路。</p>


    “您有把握战胜友哈巴赫吗？”</p>


    “谁知道呢？”</p>


    出乎意料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其实能不能战胜他都无所谓了。现在的局面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试炼，别总把希望解脱在老朽一个人身上啊。”</p>


    “我明白……”</p>


    雀部长次郎低下头，如同学生倾听老师教诲一般恭敬，“这也是下一代们不得不跨越的试炼。”</p>


    “是啊，”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眺望向远方，在那里，初开的樱花散落漫天，“这不是还是后继有人的吗？”</p>


    很快，他又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方向，同时那双苍老的手再次抚上了拐杖，目光变得灼热起来。</p>


    顿时整个空间都彷佛被燃烧起来，温度骤然攀升。</p>


    “来了。”</p>


    ······</p>


    “终于到了啊。”</p>


    在一拳轰碎拦路的最后一只虚以后，轩浩总算走到了高耸着的白色城墙跟前。</p>


    不，走近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城墙，而是一根根距离相隔不远的白色立柱。<w.</p>


    这些立柱参差不齐，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面残破不堪的城墙。</p>


    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城堡不如说只是被一片残骸围起来起来的废墟而已。</p>


    “叮铃铃——”</p>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p>


    轩浩跃上一根立柱顶端，顺着声音望去。</p>


    视线越过无数残破的白色石柱，看见了位于中央的高台。</p>


    顺着台阶而上，有一处王座。</p>


    而此刻王座上正端坐着一具骷髅。</p>


    不，准确的说是一只虚，只是这只虚的身躯只剩下骷髅罢了。</p>


    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不可能在这样只剩下一具白骨的状态还能活着，白骨终将化作尘土消散与天地间。</p>


    但他是特殊的，他所拥有的能力让他能够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活着因为——他是王，他是‘神’，他永生不死。</p>


    他就是轩浩要找的虚，虚圈之王——拜勒岗·鲁尹森邦。</p>


    拜勒岗端坐于王座上，只剩下惨白骨头的手撑着那同样惨白的头骨，漆黑的眼洞中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p>


    但是轩浩却能够感受到这具骷髅正在注视着自己。</p>


    轻轻跃下城墙，轩浩缓步朝着王座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依旧跟着那只畏畏缩缩的羚羊，只不过此刻这只原本连大虚都算不上的羚羊已经进化到了亚丘卡斯阶段巅峰，剩下的路除了向上更进一步进化到瓦史托德就只有破面化了。</p>


    但让轩浩头疼的是，让虚破面化的技术是一千年以后的蓝染才掌握的技术，至少目前并没有人能够让虚破面化。</p>


    “呵呵呵呵呵——”</p>


    嘶哑的声音从骷髅身上传出，声波让苍白的骸骨微微颤动着。</p>


    拜勒岗看着不断接近的男人认不出发出愉悦的笑声，“有趣啊，没有什么比敌人入侵更加有趣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像你这样走到我的面前。”</p>


    “哦。”</p>


    走近王座后，轩浩停下脚步，兴致缺缺地回应着。</p>


    “有趣的家伙，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吗？”</p>


    王座之上的拜勒岗用那干枯的手骨挠着脑袋发出疑惑。</p>


    他并没有小瞧眼前的家伙，因为他几乎是全程看着这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的。</p>


    手下的部将被这个男人一个一个轰成碎屑，那恐怖的力量简直让他匪夷所思。</p>


    可是他依旧很疑惑，一个身上灵压如此微弱的存在，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p>


    “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灭却师，我都没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存在。”</p>


    拜勒岗并没有起身依旧撑着脑袋俯视着眼前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你来觑见本王，所为何事？”</p>


    “初次见面。”</p>


    轩浩抬起头，黄金童点亮，望向骷髅头上那两只漆黑的空洞。</p>


    “听你的话，你就是虚圈之王对吧？”</p>


    “当然，坐在王座上的除了王还有谁？”</p>


    拜勒岗毫不在意来人的无礼。</p>


    因为他呆在这样的王宫中实在是太过无聊了。</p>


    整个虚圈没有谁敢挑衅他，让他无聊到除了让手下互相厮杀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乐子了。</p>


    如今有勇者敢于直面自己，他感到很欣慰。</p>


    “无论你是什么，姑且先说声‘欢迎光临’吧！”</p>


    拜勒岗缓缓起身，张开双臂彷若陶醉。</p>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虚夜宫！”</p>


    “有趣。”</p>


    轩浩抬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月亮。</p>


    “既没有屋顶也没有墙壁，你是想证明整个虚圈都是你的，天空和大地就是你的城堡吗？”</p>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听见轩浩的话，拜勒岗开心地大笑起来。</p>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p>


    “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吗？”</p>


    轩浩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p>


    既然是来‘请’人帮忙的，态度当然要稍微诚恳一些。</p>


    “说吧，你来见本王的目的。”</p>


    拜勒岗伸出手示意，“我允许你阐明你的来意，因为之后你将没有机会再说话了。”</p>


    “唉……”</p>


    轩浩叹了一口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p>


    “可笑，太可笑了。”</p>


    拜勒岗说着，可笑，语气却变得越发冰冷，“蚂蚁，即使你没有大脑，也应该知道闯入别人的城堡，杀死别人的部下意味着什么吧？”</p>


    “这么说来，非打不可了？”</p>


    轩浩挑了挑眉头。</p>


    “打？哈哈哈哈哈——”</p>


    拜勒岗彷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是王，我是神！我是世界的主宰，我——永生不死！你想拿什么跟我打？”</p>


    突然间，激荡的灵力在拜勒岗身侧显现，一柄漆黑的巨斧被他握在了手中。</p>


    “不管你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都没有关系，在我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接受死亡吧，蝼蚁！”</p>

 第508章 轩浩:很费解是吗?

    拜勒岗将巨斧握在了手中，“不管你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都没有关系，在我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接受死亡吧，蝼蚁！”</p>


    说着，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王座前，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轩浩面前，漆黑的巨斧轰然斩下。</p>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p>


    轩浩脚步微微挪移，轻易的避开了这样的斩击。</p>


    但是斧头落在地上的剧烈轰响似乎惊吓到了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羚羊，吓得孩子赶紧后退找了根柱子躲了起来，只探出一个脑袋瑟瑟发抖。</p>


    这一幕让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p>


    他认为自己已经很有礼貌了。（指杀光一路上拜勒岗派出去拦路的部下来到这里。）</p>


    嘣——</p>


    音爆突兀的响起，是轩浩挥动的拳头。</p>


    既然没办法好好交流，就只能先打服了再说了。</p>


    不过他留着这个家伙还有用，不能打死了。</p>


    既要将对方打服，还得小心不打死，这可真是个技术活，想想他就觉得麻烦。</p>


    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拜勒岗不为所动，依旧俯视着眼前的人类。</p>


    的确是很惊人的力量，竟然能在如此短的距离之内产生音爆，但是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意义。</p>


    缓缓抬起只剩白骨的手掌，拜勒岗试图正面接下这一拳。</p>


    而他也的确接住了。</p>


    “哦？”</p>


    轩浩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身影。这个家伙居然能够接下自己的力量？</p>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体型的原因，而是对方用了什么能力将他的力量抵消了。</p>


    虽然他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这么轻描澹写地接下自己的拳头了，这让他来了一些兴趣。</p>


    “很费解是吗？”</p>


    阴森恐怖的嘲笑声从骷髅头中传出来，拜勒岗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疑惑似乎很愉悦。</p>


    “为什么你的拳头这么轻易就被我接住了？”</p>


    “嗯，的确挺好奇的。”</p>


    轩浩并没有收回拳头，一副虚心请教地模样，他想这个高傲的虚圈之王应该很乐意为自己解惑才是，虽然在他看来这很愚蠢，但毕竟这才是‘王者’的气量嘛。</p>


    “如果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那就太感谢了。”</p>


    “哈哈哈哈哈——卑贱的蝼蚁，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p>


    拜勒岗哈哈大笑着，他十分自信没有人能够破解自己的能力，因为他的能力是绝对的，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能力，他才能够成为虚圈之神！</p>


    “‘老化’，这就是我执掌的权能，它与时间对等，最强大也绝对，是横亘在所有生命之前的一股死亡之力！”</p>


    番茄免费阅着，他示意轩浩仔细看被他握住的拳头。</p>


    “看好了，没有生命东西能够逃过‘老化’的命运，只要轻轻触碰一下，我就能够凭借意志力让你的骨头‘老化’。”</p>


    “……”</p>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p>


    拜勒岗握住拳头的手微微用力。</p>


    但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p>


    按照他的意志，对方的骨头应该已经老化到一捏就碎的程度了才对，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这枚拳头都依旧纹丝不动。</p>


    “怎么回事？”</p>


    拜勒岗松开了手掌，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难不成我的力量失灵了？不对，死亡气息！”</p>


    很快，他否决了这样的判断。</p>


    因为漆黑的气息开始从他伸出的手掌上蔓延，被黑气笼罩的地方无论是他脚下的大地还是周围的石柱都在逐渐老化崩溃。</p>


    这的确是因为他的力量所造成的——凡走过之处、触碰之处，不对对象是什么，只要他靠近都将开始不断老化最终迈向死亡。</p>


    “唉……”</p>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虚圈有虚圈之王，至于对方究竟有什么能力，真忘记了，不过现在经过对方的解释，他很快就回想起来了。</p>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的力量啊。别试了，小心伤到我家小羚羊了。”</p>


    轩浩轻轻跃起，伸手按下他伸出的手，完全无视了那足以让这个世界一切都老化湮灭的力量。</p>


    “你的力量并没有失去作用，我的手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因为你的力量‘老化’了，只是——我将它重新恢复到了原样罢了。”</p>


    “什么！？”</p>


    拜勒岗难以置信地看着按下自己手掌的那只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对抗‘老化’！对抗时间的力量！？”</p>


    要知道，这样的力量是绝对的，就连他自身都无法对抗这样绝对的力量，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同样会将自己老化，否则就不会变成这副‘骷髅’的模样。</p>


    但好在他本身就持有这样的力量，所以能用相同的力量将其抵消，甚至达到永恒不变的目的。</p>


    “等等！？难不成这个人也……”</p>


    拜勒岗看着轩浩的眼神越发惊骇，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与自己拥有相同的力量。</p>


    “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我是王，我是神！我是虚圈之神！世界之神！怎么可以有人能掌握跟我一样的力量！？”</p>


    “谁特么跟你一样了？你个骷髅。”</p>


    听见这话，轩浩顿时就不乐意了。</p>


    他再次跃起，勐地踩在对方肩膀上。</p>


    强大的力量让拜勒岗直接跪在了地上。</p>


    随后他凑近对方不知道骷髅头上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东西的两个洞，指着自己的脸，“用你那两个无用破洞好好看看老子这张帅脸，跟你能是一样的吗？”</p>


    “对啊！”</p>


    拜勒岗满心欢喜，这个世界的的确确只有他掌握着这样的力量，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p>


    可是很快，他的内心又被恐惧所填满。</p>


    既然这个男人并没有与自己相同的力量，那为什么会……为什么能够抵消自己的力量啊？</p>


    还有，刚才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将自己按在地上了！？</p>


    这怎么可能！？</p>


    凡是触碰到他身体的东西，都逃不过‘老化’的命运，包括‘力量’也是一样的。</p>


    ‘老化’的概念并不是单纯的让东西变老，而是指的‘消耗’、‘磨损’、最后让其‘消失’。</p>


    人有生死，鸟兽同之，草木亦是如此，灵魂也不例外。所有东西旅途的终点都是‘消亡’，也就是说所有的东西都必须面对‘老化’。</p>


    包括人类使用‘力量’所带来的动能也一样并非是永恒的东西，会在使用中不断消耗，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能够轻易接下对方拳头的原因。</p>


    可现在为什么对方的‘力量’能够作用在自己身上！？按理来说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应该因为‘老化’而消失掉才对啊！</p>


    “很费解是吧？”</p>


    同样的疑问这一次是由轩浩提出的。</p>


    他俯视着拜勒岗这张只剩下骨头的脸，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心里一定很多疑惑。</p>


    轩浩充满笑意的声音在拜勒岗听来像是恶魔的低语，因为此刻被拜勒岗身上被轩浩按住的部位正在逐渐开始崩坏。</p>


    “这……这怎么可能。”</p>


    感受着自己逐渐奔溃的身体，拜勒岗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的‘王者风范’。</p>


    “我这个，才是真正的‘死亡’。”</p>


    说着，轩浩的声音越发冷漠，“你所谓的‘老化’在它面前，不觉得可笑吗？”</p>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p>


    随着身体逐渐崩溃，拜勒岗开始感到了恐惧。</p>


    他自称是王，是神，是不死不灭永恒的存在，但其实永恒这一词汇本就是因为害怕衰老而产生的可笑词汇。</p>


    其实他的本质也不过是一个害怕死亡企图躲避衰老的渺小生命而已。</p>


    当他引以为傲的‘老化’完全失去作用，就连他的‘永恒’都开始‘崩溃’的时候，他难免开始感到恐惧。</p>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跟你解释了。”</p>


    轩浩松开了压在拜勒岗身上的手，同时崩坏开始停止。</p>


    作为恐吓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p>


    他转身朝着高台走去。</p>


    在拜勒岗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步登上高台，同时那高台上的骨质王座正诡异地开始修复。</p>


    拜勒岗看着登上高台的男人缓缓坐在修复如初的王座上，那里原本是属于他的位置。</p>


    可现在两人的立场瞬间被扭转了。</p>


    “我的力量是‘创造’和‘毁灭’，嗯，字面意思，你可以自己理解。”</p>


    王座上，轩浩撑着下巴，做出与之前拜勒岗同样的动作，脸上面带微笑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拜勒岗。</p>


    “什……什么！？”</p>


    拜勒岗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p>


    所谓‘创造’，即创造一切，物质、生命、甚至概念。所谓‘毁灭’，即与创造完全相反。</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抵消自己的‘老化’了，不，这根本就不叫抵消，只是重新创造了而已，如果这个男人愿意，他的‘老化’甚至根本影响不到对方，因为对方将‘老化’这一概念直接毁灭掉。</p>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一文不值。</p>


    “那么现在，你还要继续跟我打吗？”</p>


    看见拜勒岗失去战意，轩浩微笑着问道。</p>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p>


    这不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最好方式。</p>


    拜勒岗是虚圈之王，他必然有着身为王者的骄傲，想让这样的人心悦诚服完全是不可能的。</p>


    于是他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从物理和精神层面将其彻底击溃。</p>


    这样换不来忠诚，但他并不需要忠诚只需要对方对他感到恐惧就够了，虚圈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成王败寇就是这里的至高法则。</p>


    想要‘请’对方做事情，首先你得让对方知道你与他绝对的实力差距，最好是无法逾越，不可抗拒。</p>


    “……”</p>


    整个虚夜宫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p>


    拜勒岗并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p>


    他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放过自己。</p>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战败就等于死亡，即使他是虚圈之王也是同样的。</p>


    他不曾想过有一天有人能够战胜自己登上那个王座，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p>


    那么迎接他的理应是他所畏惧的死亡，即使不甘也没有办法，因为他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被人以压倒性的力量正面击溃！</p>


    “技不如人罢了。”</p>


    拜勒岗重新从地面站起来，抬起头直视着轩浩那双璀璨得像是能够照亮整个虚圈的黄金童。</p>


    恍忽间，他彷佛感觉，这个人才是更适合那个位置的存在。</p>


    “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为了那王座吗？”</p>


    他试探性地问着，毕竟这个男人没有选择杀死自己，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p>


    “不，我对你的王座其实并没有兴趣。”</p>


    说着，轩浩伸了个懒腰，从王座上起身。</p>


    “我不喜欢坐在这种位置上，浑身不舒坦。”</p>


    “那……”拜勒岗再次开口。</p>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了要跟你好好聊聊了，”轩浩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只是你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不拿出实力，我们之间就无法好好交流。”</p>


    他沿着台阶拾级而下，再次站到了拜勒岗的对面，重新问道，“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p>


    “原来如此……”</p>


    拜勒岗缓缓放下手中的巨斧，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p>


    此刻他才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不自量力了，虽然他自诩虚圈之王，但眼前这个突然间出现的未知存在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这顿打好像是他自找的。</p>


    而且说到底，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这原本应该让他感到很愤怒，但他现在不敢。</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无力，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杀意他现在大概已经迎来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东西——‘死亡’。</p>


    拜勒岗轻轻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眼前的人平齐，以示对这位未知强者的尊重。</p>


    “不知名的强者啊，你究竟有何目的？”</p>


    “我叫轩浩，是个人类。”</p>


    轩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躲在石柱后面的羚羊，“看见那边那只虚了吗？”</p>

 第509章 屈服

    “人类？”</p>


    拜勒岗对于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持怀疑态度，拥有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人类？</p>


    “那只虚，怎么了吗？”</p>


    “那是我的妹妹。”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p>


    “？？？”</p>


    拜勒岗满头问号，一时间脑子没能转过来。</p>


    他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了，估计是因为妹妹死了，所以才会来到虚圈寻找。</p>


    但是这跟你来找我的麻烦有什么关联吗？</p>


    “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帮忙的。”轩浩继续说着。</p>


    “帮忙？”</p>


    拜勒岗更加疑惑了，这样的强大的存在还能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吗？居然需要特地来找他帮忙？他完全想不出如果这个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他还能够帮上什么忙。</p>


    “我接下来要离开虚圈去尸魂界一趟，所以有两件事情想要拜托你。”</p>


    轩浩伸手竖起了两根手指，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p>


    “具体是？……”</p>


    拜勒岗小心翼翼地问道。</p>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p>


    轩浩指着那只羚羊模样的虚，“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了，这孩子不喜欢战斗，所以要是有不知好歹的虚想对她动手就麻烦你处理一下了。不过我想这对身为虚圈之王的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会有虚能够在你的面前伤到她的，对吧？”</p>


    “……”</p>


    拜勒岗沉默地点头。</p>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忙，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这只虚只要留在虚夜宫中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其他虚能够在他的保护下伤到这只虚，毕竟虚圈里他可是老大啊，当然面前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除外。</p>


    “第二件事情对你来说也很轻松。”</p>


    轩浩继续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开辟出前往尸魂界的道路，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迎接我回到虚圈。”</p>


    “这……就这两件事？”</p>


    拜勒岗完全处于懵逼状态。</p>


    “是啊，很简单对吧？”</p>


    轩浩轻笑着点头，“如果不是我不会分身术的话根本就用不上你帮忙，不然你以为自己能帮到我什么？”</p>


    “……”</p>


    拜勒岗再次陷入了沉默中，虽然对方的话有些侮辱人，但是他的确无法反驳。</p>


    刚才短暂的交锋已经将他的高傲彻底击溃，无论是力量还是能力，他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筹码的资本。</p>


    “我除了接受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p>


    “没有。”</p>


    轩浩脸上依旧带着澹澹的笑容，“如果你拒绝，那我就只能干掉你，然后培养出另一个听话的虚圈之王来帮我做这些事情，虽然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效果也是一样的。相反，如果你选择接受，就可以继续做你的虚圈之王，还能得到我的友好，很划算对吧？”</p>


    “……”</p>


    划算个屁啊！这不就是莫名其妙帮人家白打工吗？</p>


    拜勒岗心里mmp，他原本就是虚圈之王啊，可现在搞得他这个王位是被册封的一样，这不就是当工具人吗？而且还是做不好就会被随时换掉的那种！</p>


    可是他有办法反抗吗？他没有！</p>


    “我明白了。”</p>


    最后，拜勒岗终于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成为了开路用的工具人兼妹妹的保镖。</p>


    ······</p>


    尸魂界。</p>


    “离开这里吧，长次郎。”</p>


    看着缓缓走近的身影，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这里要发生的战斗大概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p>


    天空中黑白相间的影子正在缓缓靠近。</p>


    那是脚踏着虚空缓缓踱步而来的友哈巴赫，不知为何，友哈巴赫似乎并不着急着突破这道最后的防线。他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挡在不远处的老者，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p>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碰撞，整个尸魂界的气氛似乎都因为这两人的相遇而变得焦灼起来。</p>


    “可是总队长大人……”</p>


    雀部长次郎有些犹豫不决。</p>


    “没有可是。”</p>


    山本元柳斎重国转过头，此刻他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烈焰一般灼热，彷佛能够焚尽一切。<w.</p>


    “这跟平时可不一样啊，长次郎，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负责疏散静灵廷周围的群众，否则我怕我待会儿控制不好力度。”</p>


    话语刚落，冲天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静灵廷，那灼热的气息像是沉寂不知多少年的火山终于忍不住完全爆发，炽热的高温让所有人留下细密的汗水。</p>


    仅仅是始解，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所爆发出来的灵压就已经超过了其他队长卍解的水平，而他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就像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p>


    “这……明白了。”</p>


    雀部长次郎吞了吞口水。</p>


    他从未见过这个老人如此认真的模样，那灼热的目光完全让他提不起拒绝的勇气，说起来……整个尸魂界似乎还没有人见过这个老人全力出手的模样，人们只称其为尸魂界有史以来最强的死神，但究竟有多强，见识过的人恐怕都已经被烧成灰尽了吧？</p>


    “我这就去……”</p>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雀部长次郎还是遵照吩咐离开了。</p>


    接下来的战斗的确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因为总队长此刻解放了身上的灵压，那是足以焚尽一切的力量，不分敌我。</p>


    他继续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有可能变成累赘。</p>


    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这将是决定整个尸魂界命运的一战，他不会有半分留手，如果这个男人执意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哪怕焚尽整个静灵廷，他也会阻止眼前这个男人再继续前进。</p>


    随着始解，那柄最古最强的炎系斩魄刀刀身上开始流淌着等同于太阳表面温度的炽焰，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p>


    但友哈巴赫脸上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他前进的步伐没有半分迟疑，彷佛在朝着这个看似垂暮的老人发出无情的嘲讽，就凭这样的温度也想要拦住我吗？</p>


    “停下吧，小子。”</p>


    山本元柳斎重国身批的羽织和上半身的衣物在烈焰中逐渐消散，露出下方满是伤痕却异常精练的肉体，那隆起的肌肉下方毫无疑问地隐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p>


    此刻，这个老人就像是站在烈焰中的修罗一般，将刀指向了靠近的人影，明明周围都燃着火焰，但他的目光却像是九幽地狱一般让人感到寒冷。</p>


    这是在警告眼前之人，前面的路是——死路一条。</p>


    “别用那种长者的目光看着我啊，山本重国。”</p>


    终于，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今天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可能。”</p>


    说着，同样恐怖的灵压从他身上爆发而出，仅仅一瞬间就达到了足以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抗衡的地步。</p>


    如果此刻轩浩在场的话，大概会发现此时友哈巴赫身上爆发出来的灵压比他们战斗的时候要强得多。</p>


    友哈巴赫的确变强了，而他变强的方法很简单很残酷。</p>


    他只是将分出去的灵魂收回了一部分而已。</p>


    手下的灭却师每一个人都曾经接受过他的‘恩惠’，所以他收回这些‘恩惠’很合理吧？即使收回恩惠的同时会连同他们的性命一起收走。</p>


    下一刹，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p>


    当他们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撞在了一起。</p>


    流淌着炽焰的斩魄刀与灵子构成的长剑撞击在一起，两人的目光在极近的距离相触，同样带着浓浓杀意。</p>


    事已至此，已经无需多言，只有其中一方彻底溃败才能结束这场战斗。</p>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看似势均力敌，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p>


    下一刻，燃烧着的烈焰突然间再次高涨，升腾的火焰朝着前方包裹试图将友哈巴赫吞噬其中。</p>


    “啧——”</p>


    友哈巴赫的身形急速爆退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拉开距离。</p>


    火焰还在继续升腾，肆无忌惮，山本元柳斎重国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是静灵廷当中，哪怕这些火焰将脚下的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尽，将周围的死神和灭却师一同吞噬，他依旧没有制止火焰的蔓延。</p>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吗？”友哈巴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p>


    他早该知道的，眼前这个老人不是他能够轻易击败的。</p>


    因为这是他曾经最忌惮的人，是‘剑之鬼’。</p>


    这个人一旦决意要挡在自己面前，那么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p>


    这个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挡自己，只要能够到达目的，手下的队士牺牲再多都无足轻重。</p>


    那燃烧着的豪火之剑会毫不留情地烧尽一切。</p>


    “果然我们是一类人啊，山本重国。”</p>


    即使被这肆无忌惮扩张的火焰逐渐包围，友哈巴赫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似乎仍旧胜券在握的模样。</p>


    “不过，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p>


    说着，他用手中的灵剑噼开烈火，再次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方向攻过去。</p>


    他身上的灵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p>


    从刚才根本不敢触碰这些火焰，再到现在可以毫发无损地噼开火焰前行，只用了短短片刻。</p>


    而对于友哈巴赫身上的变化，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并没有使用全力。</p>


    这样的交锋对于他们来说只算是简单的试探罢了。</p>


    “听说你们能够夺走死神的卍解？”</p>


    两道身影再次交错，山本元柳斎重国背朝着友哈巴赫问道。</p>


    “是啊，怎么？你在害怕吗？”</p>


    友哈巴赫嘲讽道。</p>


    “不。”</p>


    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摇头，“哪怕你能够在我卍解的瞬间将其夺走，在那一瞬间，我也足够将你杀死了。”</p>


    “哦？是吗？”</p>


    友哈巴赫嗤笑，“那你为什么还不使用卍解呢？”</p>


    “因为还不到时候。”</p>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说着，“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p>


    “定局？”</p>


    友哈巴赫愣了愣，随后哈哈哈笑着，“哈哈哈哈哈哈——”</p>


    他感受着周围的灵压，那是双方手下的死神和灭却师们的灵压。</p>


    十几道强大的灵压依旧维持着惊人的气势，那是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p>


    应该说不愧是这个老头手下的杀手吗？一个个看上去都很能干啊，相比之下，他手下的那些星十字骑士们就像是废物一样，气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看上去他们灭却师的一方节节败退了呢。</p>


    “你是想说我们的进攻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对吗？”</p>


    “难道不是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他转过身，看着友哈巴赫那令他有些捉摸不透的背影。</p>


    他不明白为什么友哈巴赫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p>


    灭却师阵营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朝着死神一方倾斜了，他只需要等待其余队长们撤离到安全距离，就可以使用卍解，一刀结束战斗。</p>


    是的，只需要等其余队长撤离就足够了。这些人才是尸魂界的核心战力，在没有必要浪费的情况下还是保留下来比较好，至于其他的队士根本无足轻重。</p>


    这将是死神一方完全的胜利，所以他不理解为什么友哈巴赫能够笑得出来。</p>


    “山本重国。”</p>


    友哈巴赫收敛了笑容，“你的实力的确强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我现在的状态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但你的愚蠢也同样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手下的星十字骑士团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吗？”</p>


    “所以说，你还藏着有其余的兵力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p>


    在他的感知当中没有任何其他的灵压，如果如果友哈巴赫真的藏了其余的力量，那么只要在这附近，就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p>


    “不，我并没有藏着其余的兵力。”</p>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正好相反，我在来这里之前，削弱了一大部分星十字骑士团的力量。”</p>


    “削弱？”</p>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不解，哪有人会在发动总攻之前削弱己方战力的？</p>

 第510章 决战

    “很费解是吧？”</p>


    友哈巴赫不慌不忙地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释着，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来说就越有利。</p>


    “你最愚蠢之处，就是在丝毫不了解我的情况下，还敢对自己的力量如此自信。”</p>


    “自信？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地摇头，“你的确很强，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让我感到威胁的地步。”</p>


    “的确啊，愚蠢之人总是感觉不到威胁的临近。”</p>


    友哈巴赫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感到背嵴发凉，他摊开手感受着自己正在逐渐回归的力量，心中默默地为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倒数着死亡。</p>


    对于他来说，能够简单地杀死山本元柳斎重国固然是好事，即使不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p>


    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感谢之前遇见的那个怪物一般的男人。</p>


    因为遇见那个怪物，他变得更加谨慎。</p>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在进攻尸魂界之前，他就先从手下的灭却师那里夺回了一部分灵魂来增强自己的力量。</p>


    事实证明这样做是对的。</p>


    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甚至比他意料中的还要强大，如果他像以前那样自大地带着部队前来攻打尸魂界，大概局面会跟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同。</p>


    手下的星十字骑士团会碾压这个老头手下的死神们，但作为代价是他的力量会远远达不到能与眼前这个老头抗衡的标准。</p>


    那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毕竟他要的可不是杀死那些无所谓的死神，而是自己能够抵达灵王宫达到自己的目的。</p>


    但是被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揍过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如果自身的实力不够强的话会很危险，所以来这里之前就无情地抹杀了一大半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p>


    他是不全之人，分予出去的灵魂会随着宿主的成长而一同成长，当这些灵魂的宿主死亡后，将带着所有‘经验’和‘能力’回归到他的身上。</p>


    简而言之，他的力量会随着手下的灭却师的死亡而越来越强，至于当星十字骑士团全军覆没后他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p>


    原本以为取回一部分灵魂就已经足够对付山本元柳斎重国了，可是没想到好像还是差了一些。</p>


    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一切依旧在他的计算之中。</p>


    他很清楚山本元柳斎重国和自己是一种人。</p>


    很清楚山本元柳斎重国会在跟自己战斗的时候毫不留情地烧掉那些无用的死神和灭却师。</p>


    但这家伙或许做梦也想不到，这只是在帮他回收那些还没有回收‘灵魂’罢了。</p>


    实际上在友哈巴赫眼中，这些灭却师军团原本就只是摆设而已，用来分散这些死神的注意就是这些废物们唯一的用处。</p>


    至于用完之后——就可以去死了。</p>


    无论是被谁杀死都无所谓，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力量会逐渐涌向他的体内，让他变得更加强大！</p>


    “什么意思……”</p>


    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微微皱起了眉头。</p>


    “……”</p>


    友哈巴赫没有再继续回答。</p>


    战斗还在继续，刀剑争鸣的声音不断响起，烈火与暗影在静灵廷当中交错。</p>


    双方都有着各自的算盘。</p>


    一方在等待着‘卍解’的最佳时刻，企图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瞬间就结束战斗。</p>


    而另一方同样在等待着某一个时机，一个足以扭转战局的时机。</p>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山本元柳斎重国直到现在都还没能感觉到友哈巴赫身上的异常，应该说他其实已经感觉到友哈巴赫身上的异常，却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友哈巴赫身上的灵压一直在不断上升，只是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眼中更像是友哈巴赫本身就拥有那样的强大的灵压只是在不断地释放出来而已，而且这一点灵压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p>


    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友哈巴赫的灵压其实早就抵达了顶点，但上限却在无限制地刷新！</p>


    ······</p>


    “！？”</p>


    终于，在战斗进行到某一刻的时候，山本元柳斎重国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p>


    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友哈巴赫的力量越来越强，而且这样的增长没有停止的趋势！</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在这样继续下去，很快就会到达能够威胁到他的程度了。</p>


    “不行。”</p>


    山本元柳斎重国紧锁着眉头，决定不再继续拖下去了。</p>


    于是，灼热的火焰温度再次暴涨，澎湃的灵压瞬间冲天而起。</p>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已经顾不上其余队长有没有脱离他的攻击范围了。</p>


    卍解·残火太刀·豪火之剑！</p>


    一瞬间，周围的火焰开始疯狂地朝着上空汇集，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凝聚成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火球。</p>


    整个尸魂界彷佛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太阳’照亮了。</p>


    但是下一刻，就在人们因为高温和刺眼的光芒感到恐惧的时候，这温度和光芒却突然间收敛。</p>


    一时间，所有人的死神都汗毛耸立。</p>


    他们知道这只是毁灭的前兆罢了。</p>


    “走！撤退！”</p>


    队长们爆喝这下令撤退。</p>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招，这是总队长成名的绝技，霸道绝伦，毁灭一切的斩击。</p>


    “呼——”</p>


    灼热的气息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逐渐呼出。</p>


    此刻周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燃烧着的火焰，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老人身体周围的空间其实是扭曲的，尤其是那柄看上去归于平凡的斩魄刀。</p>


    火焰从未熄灭，只是被他全部封入了斩魄刀当中。</p>


    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老人挥动了手中的斩魄刀。</p>


    这就是他卍解之后的招式，终了一切的斩击，范围是整个尸魂界，当这一剑挥出，豪迈的火焰在剑气击中目标的瞬间完全爆发，夸张的破坏力足以将所过之处的一切都焚烧殆尽。</p>


    “结束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朝着友哈巴赫宣告，同时手中的日轮刀无情地挥出。</p>


    “是啊，该结束了，山本重国。”</p>


    友哈巴赫听见眼前之人的话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p>


    “虽然比预计的提前了一些，但是——我已经看见了你将死的未来！”</p>


    说着，他举起了手。</p>


    灵魂回收·圣别！</p>


    “啊——啊——啊—啊——”</p>


    无数道痛苦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是那些意识到情况不妙跟随着撤离的死神一同试图离开这里的灭却师们。</p>


    或许他们能够逃过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斩击，但却无法逃过这赐予这彷佛‘神谕’一般的召唤。</p>


    所有灭却师们跪倒在地，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哀嚎，但他们高举双手的动作却显得十分虔诚。</p>


    肉体、灵魂、灵压、能力……他们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剥夺，哦不，这是奉献，是荣耀。</p>


    为陛下献上自己的一切，这是他们最高的荣誉！</p>


    感受着汇聚于汇聚于体内的力量，感受着灵魂从未有过的充盈，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结束了，山本重国。”</p>


    说着，他一手摘下胸前的星章，一手凝凝聚出闪烁着前所未有灵力光芒的利剑。</p>


    “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掌握你的‘卍解’，所以拿来吧！”</p>


    “什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p>


    他的斩魄刀明明已经挥出去了，一切理应无法逆转，可是他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逐渐流逝。</p>


    “果然是很强大的力量啊！”</p>


    感受着从星章上传递而来的力量，友哈巴赫不由地赞叹道。</p>


    那即使在他看见的未来中都看上去朴实无华的斩击，居然藏着这样可怕的力量。</p>


    果然只有当他亲自面对这力量的时候才知晓其恐怖。</p>


    这股力量强大到出乎他的意料，强大到足以一击将尸魂界的一切都烧成灰尽，换做之前的他或许真的会因为自大而毫无防备的来面对这样的斩击，结局可想而知。<.</p>


    可惜现在，在已经做足了准备的他面前这终究只是蛮力罢了。</p>


    “来感受感受我现在的力量吧，山本重国。”</p>


    说着，他的剑缓缓斩下。</p>


    “别小看人了，年轻人！”</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微凝。</p>


    失去卍解的他的确变弱了，可依旧没有到任人宰割的程度。</p>


    如果只是这样普通的斩击，他感觉自己应该还能够应付。</p>


    可是……</p>


    “锵——”</p>


    砰——</p>


    刀剑相触的声音过后，一道身影勐地被砸向地面。</p>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山本元柳斎重国被砸落在地面，口吐鲜血。</p>


    “这股力量……？”</p>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立于天际的友哈巴赫，此刻友哈巴赫正嘲弄地俯视着他。</p>


    燃烧的烈焰包裹了那柄灵子凝聚的光剑，这是原本属于他的力量！</p>


    “哎呀，好像有些不太好控制呢。”</p>


    友哈巴赫挥着手中的光剑喃喃自语。</p>


    想象和实际运用果然还是存在差距的，虽然他估摸着自己已经足以掌握这样的‘卍解’但实际控制起来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否则刚才那一剑就该送这个老家伙归西了。</p>


    “不过没关系，我大概知道怎么运用了。”</p>


    友哈巴赫再次举起剑，和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卍解时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p>


    那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火球。</p>


    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此刻火球下方的身影却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人。</p>


    “这是！”</p>


    正准备撤离的朽木淳感受到背后突然再次拔高的温度和亮度有些疑惑地回头。</p>


    总队长的卍解他们都有所了解，按理来说现在他们应该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随后是扑面而来的热浪才对。</p>


    难不成是刚才的一击被友哈巴赫化解了？所以总队长准备再来一发？</p>


    可当朽木淳真正看清楚操控着火球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煞白。</p>


    所有人最担心的局面出现了。</p>


    “总队长的卍解，被夺走了！”</p>


    “快！阻止他！”</p>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十几道身影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火球之下的身影冲过去，他们像是悍不畏死一般，拼上性命也想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p>


    温度和光芒再次消失了，和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招式如出一辙。</p>


    恐怖的灵压汇聚于友哈巴赫手握的剑上，温度让空间变得扭曲。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这恐怖的力量上，这是连他都无法掌握的强大力量，他甚至感觉或许有了这样的卍解能够在那个他畏惧的男人回来时派上用场。</p>


    “不好，来不及了！”</p>


    有人惊呼着。</p>


    “保护好总队长！”</p>


    志波甚平瞬间分析出局势。</p>


    凭他们几个根本想不出应对总队长的‘卍解’的方法，或许只有它原本的主人，能够有办法化解。</p>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p>


    有人试图用缚道拖延友哈巴赫的动作。</p>


    但这样无咏唱的缚道在友哈巴赫面前瞬间就破碎了。</p>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p>


    数道重叠的吟唱声响起，朽木淳带着诸位队长一同出手，在山本元柳斎重国坠地的地方布下重重防御。</p>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执着于防守。</p>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p>


    清冷的吟唱从卯之花八千流口中传出，她皱着眉头朝着友哈巴赫伸出手，“破道之九十·黑棺。”</p>


    相比于阻止对方挥刀，她更加倾向于直接解决对方。</p>


    “我……我该怎么办！？”</p>


    朽木真理看着诸位队长迅速配合的模样焦急地问着。</p>


    众人中她的实力毫无疑问是最弱的，而且也不像其余队长那样擅长鬼道，面对这样的紧急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p>


    “废话，我们是医疗部队！”</p>


    关键时刻志波甚平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p>


    他既没有选择进攻也没有防守，而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p>

 第511章 情景再现

    志波甚平带着朽木真理瞬步到总队长面前。</p>


    哪怕其余人只能拖延一刻，他们也要尽全力尽量多地恢复总队长身上的伤势，因为他觉得总队长是唯一能够扭转战局的希望。‘卍解’虽然很重要，但并非死神的全部，如果总队长的话，或许能有什么办法。</p>


    “没用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将手搭在志波甚平身上打断了他施展的‘回道’，“已经结束了。”</p>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从被夺走卍解的那一刻开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p>


    接下来大概只有靠守护着灵王宫的零番队来阻止友哈巴赫的前进了。</p>


    “什么叫……已经结束了？”</p>


    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难道连总队长都已经放弃了吗？</p>


    “比起这个，先带着这孩子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吧。”</p>


    山本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朽木真理身上。</p>


    他不知道友哈巴赫有什么计划，也根本不想知道，因为即使自己大意输给了友哈巴赫，零番队的那些人大概也不会让这个家伙再前进半步的。</p>


    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并没有感觉到友哈巴赫有超脱一切的力量，这个男人确实很强，但能够战胜他也不过是靠着手段的克制夺走了卍解罢了，而那样的手段对于零番队的那位‘刀神’是没有用处的。</p>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p>


    如果友哈巴赫的手段只有这些，那么他的道路已经到此为止了。</p>


    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看来，现在真正决定整个世界存亡的不是友哈巴赫的计划，而是面前这个极为特殊的女孩——这是那个消失无踪的男人让他照看的女孩。</p>


    虽然不知道这个来自朽木家的女孩为什么会跟那样神秘的强者扯上关系，但他知道，如果这个女孩出现意外，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p>


    “卡——”</p>


    天空中的‘黑棺’仅仅只维持了片刻便支离破碎。</p>


    而被笼罩在其中的友哈巴赫看上去依旧毫发无损。</p>


    他抬起手中燃烧着的斩魄刀，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的死神们。</p>


    “结束了。”</p>


    对于他来说，这些死神根本不足为惧，真正让他头痛的其实是那支一直守护着灵王宫的神秘部队——零番队。</p>


    即使是在尸魂界当中，知道零番队存在的人也极少。</p>


    这支部队不同于守护静灵廷的护廷十三队，他们直属于灵王，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属特务’，主要职责很纯粹，只有守护灵王宫和灵王，成员也很少只有五位，可这五位却都是队长级以上的实力，凌驾于整个护廷十三队。</p>


    这支部队平时只会在灵王宫内守护灵王。</p>


    即使是现在的友哈巴赫，依旧没有把握能够轻易搞定这些家伙。</p>


    因为这五位零番队成员不仅实力强大，还有着‘不死不灭’的特性，这是灵王赐予他们的能力，即使肉身被毁，只要灵王还存在，就可以‘呼唤名字’复活他们，代价是永远无法离开灵王宫。</p>


    说到底，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危机，他应该会做足了准备再来进攻灵王宫的。</p>


    “都去死吧。”</p>


    友哈巴赫毫不留情地斩下手中的斩魄刀。</p>


    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因为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让他感到焦虑。</p>


    全知全能的他原本应该看透一切事物的‘未来’。</p>


    但是不知从何开始，他的‘全知全能’开始受到莫名的力量干扰，逐渐地开始看不清楚眼前事物的‘未来’了！</p>


    准确的说，他看不清楚的是那些与那个男人有过接触的人身上的‘未来’。</p>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影响到他的‘全知全能’？他不知道，所以才会越发焦虑。</p>


    总之，自从遇见那个男人开始，他原本清晰的‘视界’就像被蒙上了浓雾一般变得模湖不清。</p>


    随着斩魄刀挥下，那高悬于天空中的巨型火球缓缓朝着地面落下，原本被收束的高温在一瞬间完全爆发。</p>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之前没能斩出的一刀。</p>


    而现在，这一刀将被友哈巴赫全数奉还。</p>


    虽然因为刚刚得到这样的力量，他对这样的‘卍解’掌握并不完全，不能将所有的火焰封入刀中集中一点斩出，但是这样的火球其实在面对复数敌人的时候更加好用。</p>


    队长们用鬼道形成的屏障在被这道斩击触碰到的一瞬间毫无阻力地被烧成灰尽，根本没有起到丝毫阻挡的作用。</p>


    抬头望着正在靠近的火焰，所有人脸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他们早该料到会这样，因为这可是原本属于总队长的卍解。</p>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是什么时候？没有人记得了，那应该至少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毕竟只要这一刀斩出大概整个尸魂界都会变得一片狼藉，而现在的尸魂界看上去至少还算繁荣。</p>


    可是随着这样的斩击再次落下，整个尸魂界或许又会回到数百年前的荒芜。</p>


    这是足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刻下无尽畏惧的温度，其刀锋划过之处，世间一切尽归灰尽，这就是号称拥有斩魄刀中最强的攻击力，炎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流刃若火卍解后的真正力量！</p>


    即使是山本总队长本人，大概都接不下来这一招吧？</p>


    “唉……”</p>


    叹息声传来。</p>


    山本元柳斎重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众人之前。</p>


    “快走吧，甚平，带着那个女孩。”</p>


    “为什么！？”</p>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问道。</p>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都疑惑不解。</p>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总队长会下达这样奇怪的命令。</p>


    “这关乎整个尸魂界，不，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握刀的手缓缓挥动。</p>


    虽然被夺走了卍解，但他手中的流刃若火依旧有着不俗的力量。</p>


    对抗这样高温的火焰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同样高温的火焰抵消，这里除了他之外大概没有人能够拿这样的能够焚尽一切的大范围火焰攻击有办法了。</p>


    烈焰在斩魄刀刀身上燃烧，但相比于那正在缓缓坠落如同太阳一般的巨型火球，这点火苗看上去显得格外无力。</p>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对自己的斩魄刀能力最为了解了。</p>


    这柄刀始解与卍解所能释放出的温度，就像太阳表面温度与核心温度存在本质的差距。</p>


    “你们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意义，带着人离开吧。”</p>


    炽热的灵压冲天而起，山本元柳斎重国此刻整个人彷佛都在燃烧着。</p>


    “我会拖住他的。”</p>


    老人背对着众人，这样说道。</p>


    多少年了？</p>


    众人似乎都快忘记了这个老人有多少年没有用过全力了。</p>


    所有人都凝视着这个老人的背影。</p>


    这个老人的人生几乎就等同于尸魂界的历史。</p>


    上一个千年，他成长为最强的‘死神’，而现在亦是如此，今后同样如此。</p>


    大多数死神是依靠着斩魄刀在战斗的，始解和卍解的差距几乎是无法靠着自身的力量弥补的。</p>


    但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全力呢？</p>


    燃烧的烈焰照亮了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布满全身的伤痕，没有人知道这些伤痕是何时留下的，但仅仅从这无数道伤痕就可以知道这个老人曾经经历过多少场残酷的战斗。</p>


    他绝不是依靠着斩魄刀的力量才走到今天的，即使没有卍解，其本身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p>


    卍解对于他来说只是一项提升斩击威力的技巧罢了，靠着斩魄刀的卍解他能够轻易的斩出如同太阳核心高温的炽热斩击，但他可从未说过那样的斩击就是自己的全力。</p>


    “年轻人，不过是偷走别人的技巧而已，你真的能够驾驭这力量吗？别太嚣张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勐然抬头，那双苍老的眼睛突然间眼神变得无比凶厉，升腾的热气和赤红的火光让他的胡须和眉毛开始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狂舞，他的眼睛里点燃了沉寂数百年的战意。</p>


    《仙木奇缘》</p>


    尘封在干枯体内的灵压全面解放，让他的身形似乎都膨胀了一圈，冲天而起的灵压让他手中燃烧着的刀刃变得越发炽热。</p>


    虽说斩魄刀无法达到卍解的状态，但是在他全力的爆发下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甚至比之前使用卍解的时候更加恐怖。</p>


    “用我的招式来对付我？真是可笑！”</p>


    说着，握刀的手勐然用力。</p>


    燃烧着的刀刃自下而上，朝着坠落的火球斩去。</p>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p>


    烈焰在空中逐渐拉长，巨大的火焰之刃彷若能够开天辟地。</p>


    火刀与火球相撞，剧烈的波动让众人难以站住脚步，但没有人会想在这时候站住脚步，众人在气浪涌来之际急速爆退，这样的高温足以融化触碰到的一切，不躲开找死呢？</p>


    很显然，总队长的进攻完全没有顾虑他们这些在一旁的人。</p>


    “这就是……总队长的力量吗？”</p>


    已经被带到远处的朽木真理呆愣愣地看着那道彷佛战神一般无敌的身姿。</p>


    即使卍解被夺走，也依旧能够靠着自身实力释放出这样恐怖的招式，这样恐怖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p>


    “都这样了……应该能赢吧？”</p>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认为的。</p>


    可是火焰散尽后，当他们看见那道屹立于爆炸中心处的两道身影后，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p>


    “哈哈哈哈哈哈——”</p>


    他们听见了放肆的笑声。</p>


    是友哈巴赫在笑。</p>


    “山本重国，这就是你的底气吗？”</p>


    他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狼狈的身影实在忍不住笑。</p>


    叫他别嚣张，他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p>


    结果就只是这样而已吗？</p>


    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浑身满是烧焦的痕迹，看山去前所未有的狼狈。</p>


    但这痕迹并不是被友哈巴赫的进攻造成的，这是因为他刚才使用的招式。</p>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这是被列为禁术的‘牺牲破道’，现在整个尸魂界大概只有他一人能够使用，而释放这一牺牲破道的前提条件是先用火烧焦自己的身体。</p>


    为了能够尽量抵消掉火球的全部威力，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p>


    但一个人强弩之末的时候往往也是其最强的时刻。</p>


    “曾——”</p>


    斩魄刀被山本元柳斎重国插在焦土中，火焰因为失去灵力的支持正在缓缓消散。</p>


    “小子——”</p>


    “别着急。”</p>


    声音突然间拉近，友哈巴赫愣了愣。</p>


    此刻在他的视线中只剩下了那柄被称为最强最古老的炎系斩魄刀，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在他身后！</p>


    勐然回头，友哈巴赫看见了那双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眸，心里暗道不妙，但是此刻想要躲开似乎已经来不及了。</p>


    “是什么让你以为，封印了我的斩魄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p>


    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轻蔑，终究只是个小鬼而已，自以为是。</p>


    “我可是知道的，打倒你的方法！”</p>


    友哈巴赫还没来得及反应，爆裂的拳头就已经轰击在了他的身上。</p>


    绝对的暴力，压倒性的力量，这就是打倒友哈巴赫的方法，这是当时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所用的方法，而这样的重要情报早就被山本元柳斎重国牢记于心。</p>


    当然，他自知自己做不到像那个男人那样的程度，想要靠这样的方法杀死友哈巴赫完全不切实际，而且他逐渐衰弱的身体也支撑不了这样的战斗方式太久。</p>


    但是如果仅仅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趴下然后强行用强大的灵压封印压制，他还是能够勉强办到的！</p>


    “结束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如同疯魔一般挥拳，毫不顾忌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p>


    击败友哈巴赫的诀窍是——如同狂潮一般的疯狂打击，不能给这个家伙丝毫的机会。</p>


    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默默回忆着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当时的汇报的情况。</p>


    总之那个男人当时就是这样做的，当时的友哈巴赫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p>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重现当时的情景！</p>

 第512章 又是你们两个?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山本元柳斎重国想象中的那么简单。</p>


    炽热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友哈巴赫身上，一拳又一拳，确实命中了。</p>


    但他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p>


    直到他看见了被动挨打的友哈巴赫嘴角露出的诡异笑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p>


    “怎么会……”</p>


    那诡异的笑容让山本元柳斎重国心里一惊，他张了张嘴，手中的动作都有了些许的停滞。</p>


    “什么叫怎么会啊？山本重国。”</p>


    友哈巴赫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嘲弄地问道。</p>


    “你是想问，为什么你的拳头对我没什么用吗？”</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影急速爆退，与友哈巴赫拉开距离。</p>


    果然，和他感觉到的一样，虽然他的攻击都命中了友哈巴赫，但是却并没有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这样继续下去只是徒劳无功地浪费体力罢了。</p>


    “还真是让我稍微有些惊讶呢。”</p>


    友哈巴赫拍了拍身上被揍得有些发皱的白色军装。</p>


    “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放手一搏，可惜了。”</p>


    “可惜什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p>


    身上的伤势让他的力量已经开始慢慢衰弱了，如果想不出其他对付友哈巴赫的方法的话，别说将其封印了，战斗在下一刻或许就会结束。</p>


    “可惜我啊——有在好好的锻炼身体呢！”</p>


    友哈巴赫的身影瞬息间变得模湖，掠过天际，闪现至山本元柳斎重国跟前。</p>


    “果然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早就想到过一种情况。</p>


    那就是友哈巴赫在轩浩手下吃过亏后会更加注重身体能力的提升，毕竟像这样的强者是不可能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的。</p>


    但他依旧选择这么做了，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p>


    像友哈巴赫这样的强者当然不会蠢到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但如果那个坑太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填满呢？</p>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如果解决不了，那只能说明他所拥有的暴力还不够。</p>


    “看样子我果然还是差了一点吗？”</p>


    “差了一点？哈哈哈——”</p>


    友哈巴赫彷佛听见了滑稽的笑话，“可不止一点啊，山本重国。老实说我对你挺失望的，原本我以为你是阻挡我计划的唯一障碍，是我要面对的最强敌人，但当我遇见那个男人之后，我发现——你根本不值一提。”</p>


    说着，他高举手中的光剑，斩落。</p>


    “真的有那么不堪吗……最强的死神？现在听上去这样的称呼真像个笑话啊……”</p>


    看着朝着自己斩来的光剑，山本元柳斎重国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p>


    他早知道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很强了，但没想到自己与其比起来真的有如此大的差距，对方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他拼尽全力都办不到。</p>


    “看样子真的不得不服老啊。”</p>


    微微感慨一声，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的灵压瞬间像是被扑灭了一般沉寂下去，他站在原地不躲不闪。</p>


    没什么好躲的了，对方并没有用什么卑劣的手段，而是从正面击溃了自己。</p>


    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力量的不足。</p>


    虽然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终究已经到达了极限。</p>


    光剑缓缓落下，这一剑足以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体一分为二，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定居。</p>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略显疯狂的声音响起。</p>


    “卍解·皆尽。”</p>


    鲜血漫过天空，几乎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p>


    染血的凶刀与光剑相撞，狂暴的灵压一触即发。</p>


    “砰——”</p>


    卯之花八千流弹开友哈巴赫的斩击，一脚将山本元柳斎重国踹向地面。</p>


    “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撒，来吧，让我们厮杀吧！”</p>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山本总队长战败。</p>


    然后这里的战场将有她名正言顺的接管！</p>


    只要击败眼前这个战胜了总队长的家伙，‘最强’之名就该易位了！</p>


    “啧——”</p>


    友哈巴赫不悦地咂嘴。</p>


    “你个疯女人。”</p>


    说着，他手中的光剑上再次燃烧起烈焰。</p>


    “没用的。”</p>


    卯之花八千流看着那拙劣的‘卍解’不屑一顾。</p>


    流刃若火的卍解的确很强，但也得看在谁的手中被施展出来，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能发挥其全部的力量。</p>


    利用星章夺取死神的卍解的确是克制死神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只在一对一的时候效果最明显。</p>


    毕竟星章当中一次只能容纳下一个卍解的力量，想要夺取另一个卍解，那么上一个卍解就必须放弃，放弃等同于归还。</p>


    很显然，此刻的友哈巴赫不可能归还手中‘最强’的卍解，来夺取眼前这个疯女人那没什么作用的卍解。</p>


    对于这个尸魂界的二号人物他还是足够了解的。</p>


    这个疯女人之所以强大依靠的完全就不是斩魄刀的力量，刀只不过是她用来砍人的工具罢了。</p>


    她的卍解能力很简单，就是让她能够无视身上的伤痛战斗至死——一切皆尽。</p>


    这样的能力对于友哈巴赫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可不是那种为了战斗不顾生死的疯子。他还要留着性命去完成自己伟大的理想。</p>


    烈焰与刀光在半空中不断交错。</p>


    在卯之花八千流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下，友哈巴赫甚至有着被压制的趋势。</p>


    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卯之花八千流逐渐被烧伤的身体，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很显然持续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杀死友哈巴赫，那么最后结局依旧不会改变。</p>


    所以其他队长也准备动手了。</p>


    “咳——你……你们……为什么没走？”</p>


    接受着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施展的回道，山本元柳斎重国略微惊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众人。</p>


    他对这些人的生死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会下达让他们带着朽木真理离开这样的命令仅仅是因为在他的判断中，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p>


    因为这个女孩如果死在这里，那么那个失踪的男人回来后才会出现真正无法挽回的局面。</p>


    可他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点——人心是不可控的。</p>


    “老头，说什么废话呢？”</p>


    志波甚平对这个重伤倒地的老头口中的话嗤之以鼻，“这里可是尸魂界啊，是我们的家，你想让我们去哪里？”</p>


    说着，见这个老头子没有了生命危险，他便中断了治疗。</p>


    反正这老头现在也算不上战力了，只要吊着命就好，继续治疗简直浪费力气。</p>


    “他说得对。”</p>


    朽木淳带领着众人蓄势待发，十道冲天而起的灵压在同一处爆发。</p>


    “臭老头，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只拿我们当工具吗？”</p>


    他对于现在重伤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也没有丝毫的好脾气，“要不是看在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尸魂界，老子们才懒得帮你。”</p>


    “你们……”</p>


    山本元柳斎重国似乎还是头一次被这些下属们这样对待，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p>


    “我们？我们是杀手。”</p>


    志波甚平也跟着完成‘卍解’，除去已经在战斗的卯之花八千流，还有失去战斗能力的总队长，此刻十一道强大的灵压笼罩了整个静灵廷，几乎整个尸魂界都能感受到这股集中在一起强大而执着的力量。</p>


    “哪有杀手不达到目的临战脱逃的？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胜利和死亡两种选项。”</p>


    眼前的十一道身影已经瞬步消失在面前，只有声音回荡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耳畔。</p>


    被这些小家伙们用自己曾经的教导的东西怒怼，他感觉自己脑瓜子有些嗡嗡的。</p>


    “臭小子们，别以为只有你们才背负这些东西啊……”</p>


    他用斩魄刀微微撑着身体起身，再次挺直了腰板眺望向远方。</p>


    那里是还未被战斗波及到的平民们所在的地方，嘈杂的人声充满了惊慌与恐惧。</p>


    他刚开始战斗的目的的确只有胜利，并且为了胜利不择手段。</p>


    可是自从护廷十三队建立以来，随着不断的战斗，人们开始敬仰他们，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背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p>


    如果是以前的山本重国，大概只会把这些东西当做是无用的东西甚至是累赘，但人老了终究心态是会发生变化的，这一点即使是他也没能逃过。</p>


    但他并不知道重视这些东西这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p>


    就像现在，这些东西会成为拖累他们战斗的累赘，会成为他们独善其身的障碍，完全是无用的。</p>


    但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去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p>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p>


    “真是让人头疼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抬起头看着被包围的友哈巴赫。</p>


    即使面对众人的围攻，借着流刃若火‘卍解’的强大对群能力，友哈巴赫也丝毫没有落入下风。</p>


    最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感到头疼的是，最为代理队长的朽木真理也加入了这场战斗。</p>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毕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的重要性，如果这个女孩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大概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后悔，包括友哈巴赫。</p>


    可是面对着这群背负信仰而战的年轻人们，他似乎根本找不到理由阻止他们去战斗。</p>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p>


    叹了一口气，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持刀加入战局。</p>


    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应该纠结那些无所谓的问题，而是应该表明立场。</p>


    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尸魂界是和那个男人重视的女孩共同进退的。</p>


    那个男人曾经委托过他照看好这个女孩，他已经尽力了。</p>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就没有理由对他们怎么样，所有的怒火都将有友哈巴赫一人承受。</p>


    当然，这只是他抱有的幻想罢了，毕竟那样超规格的存在心里究竟会怎么想，谁猜得透呢？</p>


    ······</p>


    “又是你们两个啊。”</p>


    友哈巴赫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皱起了眉头。</p>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记得上次自己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两个人。</p>


    这让他挥剑的手变得越发用力了。</p>


    尸魂界唯一能够当他对手的山本重国此刻已经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这里已经没有人拥有能够战胜他的绝对暴力。</p>


    即使面对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的围攻胜利对拥有‘全知全能’的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应有的‘选项’而已。</p>


    他现在可以选择杀光这里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这两个让他感觉碍眼的家伙。</p>


    他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只知道上一次那个男人就是因为这两人受伤而发怒找他的麻烦。</p>


    杀还是不杀？</p>


    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可以犹豫的。</p>


    那个男人在与自己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已经表明了‘敌人’的立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p>


    而且这两个人成长起来对他来说同样是威胁。</p>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杀。</p>


    威胁能少一个是一个，友哈巴赫只想着赶快结束这里的战斗，然后前往灵王宫夺取灵王的力量，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p>


    “去死吧。”</p>


    利剑无情地朝着朽木真理的方向斩落。</p>


    从最弱的敌人开始解决，那样接下来的战斗就会越来越轻松，就像打boss之前先清掉周围的小怪会更加顺利一样，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也是大多数人会做出的选择。</p>


    包括友哈巴赫也不会例外，而他也确实选择这么做了。</p>


    可他并不知道这是他做出的最糟糕的选择。</p>


    时间彷佛定格了，剑，缓缓地靠近。</p>


    周围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即将被斩中的女孩身上。</p>


    其中山本元柳斎重国、朽木淳和志波甚平的目光最为焦急，两个作为被轩浩委托照看这个女孩的人，一个作为这个女孩的父亲，他们在战斗的过程中都下意识地时刻关注着这个女孩的状态。</p>


    而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p>


    在这几乎定格的一瞬间内，三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朝着女孩的方向冲过去，试图挡住这致命的一剑。</p>

 第513章 目中无人

    “真理！！”</p>


    朽木真理听见了焦急的呼唤声。</p>


    是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p>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意识与物质是被分离开来的。</p>


    她的灵魂游离于体外，看见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p>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那柄足以斩断她生命的利剑正悬于她的头顶。</p>


    所有人都没能来得及反应，她几乎能够看清楚周围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p>


    友哈巴赫的脸上的冷漠与残酷，父亲和其他关心她的人脸上的焦急和愤怒，还有她自己脸上的迷茫。</p>


    是的，她的身体还没能做出反应，所以脸上的表情是没有变化的。</p>


    这一剑很快，快到大概能够快到她感觉不到死亡，但死亡的的确确在不断靠近。</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朽木真理不太理解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p>


    走马灯吗？不太像。</p>


    她并没有开始回忆过去的一切，而像是被封锁在了这一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周围被静止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p>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安静地等待这诡异的‘一刻’结束之外，她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p>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死亡吗？朽木真理能够联想到的只有死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是死神，对于人死后的情况当然最了解不过了。</p>


    在现世，人类的肉身死去后，灵魂会滞留在现世，要么成为虚，要么被死神引导向尸魂界。而在这之前，人类的魂魄大概就和她现在是一个状态，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世间，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人能感知到，也影响不了周围的一切。</p>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她现在正经历的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p>


    “该怎么办？”</p>


    朽木真理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p>


    她尝试着触碰自己的身体，但是只剩意识的她什么也触碰不到，伸出手就从自己身上穿过去。</p>


    这大概是最残酷的死亡，真像是世界给她开的玩笑。</p>


    明明给了她足够的思考时间，却不给她挽回眼前这一切的机会，她在这里的一切思考都是毫无意义的。</p>


    “只要安静地等待就好。”</p>


    一个温柔的声音这样回应着她的问题。</p>


    “谁？”</p>


    朽木真理四处张望着，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p>


    周围的一切都是定格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说话。</p>


    很快，她勐然低头，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斩魄刀。</p>


    她想起来了，这是‘千本樱’的声音。</p>


    “是你在说话吗？”</p>


    “嗯。”</p>


    “安静地等待什么？”</p>


    朽木真理不解。</p>


    现在的她还能等待什么呢？除了死亡。</p>


    “等待一切都结束。”</p>


    声音再次响起，显得很无力，很无奈。</p>


    “不，我不要啊！”</p>


    朽木真理有些焦急。</p>


    “不要就这样结束！”</p>


    她看着周围被定格的所有人。</p>


    尸魂界的所有战力都在这里了，然而他们拼尽全力依旧无法阻止她面前这个男人前进的脚步。</p>


    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不只是她自己，整个尸魂界，整个世界都完蛋了。</p>


    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人们脸上迷茫、无助、绝望的表情，简直就和她自己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p>


    成为死神是为了什么？想要变强又是为了什么？</p>


    为了得到所有人的认可。</p>


    那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了呢？</p>


    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无功的。</p>


    朽木真理突然间感到更加迷茫了。</p>


    她在这一瞬失去了目标。</p>


    没有意义，根本就没有意义。</p>


    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像是毫无意义的，就像现在她没办法改变眼前的一切一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所有人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p>


    不只是她自己，周围的人也是。</p>


    她呆愣愣地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不管是总队长、父亲还是其他人，这些人明明这么强了，还是逃不过被毁灭的命运。</p>


    他们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眼前的现状，因为眼前的敌人就像是作弊一样，根本无法战胜。</p>


    她记得友哈巴赫曾经向她解释过那样的能力，‘全知全能’，那是几乎无解的能力。</p>


    番茄小说</p>


    她想象不到自己究竟要变得多强，才能够破解这样作弊一般的能力。</p>


    变得像队长一样强吗？不，队长在这个人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p>


    变得像总队长一样强吗？不，总队长也失败了。</p>


    父亲？</p>


    她转头看向父亲，父亲被定格的脸上充满了焦急。</p>


    没救了，所有人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力量。</p>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一切都结束了。</p>


    不，不对。</p>


    朽木真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p>


    如果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呢？</p>


    “你一定有办法的吧？”</p>


    她的声音里几乎带着恳求。</p>


    “既然能将一切都定格，就说明还有办法，对吧？”</p>


    “不，我没有办法。”</p>


    斩魄刀里传来无奈的声音，“时间并没有停止，一切也都无法改变。”</p>


    被封印在千本樱当中的灵魂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因为她除了等待有人来找到她之外，什么也做不到。</p>


    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在这个世界等了多久了，附着在不同的人身上，陪他们一起经历漫长的岁月，最后不知被谁封入了斩魄刀中，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感觉不到。</p>


    直到现在，这个女孩突然间闯入了这里。</p>


    “怎么可能？”</p>


    朽木真理不可置信地摇头，“你看，现在这不是一切都停止了吗？”</p>


    她环顾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一切的确都是静止的，就像时间被暂停了。</p>


    “你应该感觉到了才对，这里并不是你原本所在的世界。”</p>


    那道声音无情地粉碎了朽木真理的幻想。</p>


    “你的身体或许已经死了，而你的意识却闯入了这里。这里是我被封印的地方，原本什么都没有，存在漫长的黑暗。而你带来了这一切。”</p>


    “怎么会？”</p>


    朽木真理无法理解。</p>


    这玩笑开得有些太大了吧？意思是说她原本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结果却因为误入‘千本樱’的‘世界’所以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杀死？</p>


    “或许是因为不甘吧？”</p>


    那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所以才会和我的灵魂产生共鸣，所以才会无意间闯入这里。”</p>


    “当然会不甘啊！谁会想这样死去？”</p>


    朽木真理感觉到莫名的火大。</p>


    她开始怀疑再跟自己交流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千本樱’的意识。</p>


    她好歹也算是‘千本樱’的主人，是通过将灵魂精髓刻入斩魄刀中才让这柄刀始解的。</p>


    斩魄刀虽然都有着自己的性格，但对‘主人’却是绝对忠诚的。</p>


    可现在这个与自己交流的家伙感觉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简直就像一个站在一旁看戏的陌生人一样，澹漠地注视着自己，对自己的遭遇没有半分感同身受。</p>


    “你究竟是谁？”</p>


    “我啊？”</p>


    声音有些迷茫，“忘记了呢……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只记得……似乎在等待什么？”</p>


    “所以你才叫我安静地等待吗？”</p>


    朽木真理皱起了眉头。</p>


    “嗯。”那道声音轻声应道，似乎唯独对这一件事情特别上心。</p>


    “我，才，不，要！”</p>


    朽木真理一字一句地反驳道。</p>


    “谁要陪你在这里等啊！”</p>


    她焦急地在这片静止的空间里上蹿下跳，似乎想要寻找出去的方法。</p>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p>


    “你想出去吗？”</p>


    那道声音疑惑地问着。</p>


    “当然。”</p>


    朽木真理毫不犹豫地回答。</p>


    “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你的身体已经死了，从这里出去的话就连意识也会跟着消亡。”那道声音似乎想劝她留下。</p>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一直呆在这里意识就永远不会消失？”朽木真理问道。</p>


    “不知道，但应该是这样的吧？”那道声音有不确定。</p>


    “如果是这样，你想让我一直呆在这里陪你吗？”朽木真理气笑了。</p>


    “如果有人能陪我说说话，的确也不错呢。”</p>


    声音里带着澹澹的喜悦。她已经忘记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周围除了寂静和黑暗之外一切都不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过去多久。</p>


    这个女孩的到来才将外面的一切带进来，虽然这副画面并不是什么美景，但总归有些色彩。</p>


    也许这个女孩离开这里之后，这里的一切又会回到原本的模样。</p>


    她已经厌倦那样漆黑一片的世界了。</p>


    “可这里不属于我！”</p>


    朽木真理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她不知道这有做有没有意义，她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p>


    呆在这里意识永远不会消散？这听上去的确挺诱人的。</p>


    但她接受不了。</p>


    谁要被一直困在这样的时空里啊！？</p>


    谁想一直看着这副令人绝望的画面啊？</p>


    她知道属于她的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即使那个世界已经毁灭，即使在那边自己已经死去，她也必须回去。</p>


    她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如何，但逃避从来都不在她的选项之中。</p>


    “不属于我……”</p>


    那道声音重复着朽木真理的话，似乎有些迷茫。</p>


    “我才不要在这里逃避现实，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p>


    朽木真理用手中的刀噼向定格中的友哈巴赫。</p>


    她试图撕碎眼前的画面，回到自己的世界。</p>


    可只剩下意识的她根本就触碰不到周围的一切。</p>


    刀刃毫无阻力地穿过友哈巴赫的虚影，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影响到眼前的画面。</p>


    “不要逃避……回到……属于我的地方……”</p>


    那道声音不断地重复着朽木真理的话，听上去越发迷茫，越发不知所措。</p>


    “我会来到这里一定不是没意义的。”</p>


    朽木真理的眼神中带着愤怒，挥刀的手越发坚定。</p>


    知道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她便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并将之前的迷茫和无措全部抛之脑后。</p>


    开什么玩笑？想让她一直呆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好吧！？</p>


    如果真的留下，那岂不是就是彻底承认了——她是因为害怕，想要逃避，才会来到这里的吗！？</p>


    “总之先回去，一定会有办法的！”</p>


    此刻，朽木真理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p>


    外面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死亡，是不可战胜的敌人。</p>


    但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重要。</p>


    “是啊，要先回去，剩下的之后再考虑。”</p>


    “额？”</p>


    朽木真理愣了愣。</p>


    因为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语气突然间变了，变得无比坚定。</p>


    “你？”</p>


    “谢谢，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几乎都快忘记了……”</p>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欢愉，变得自信，变得骄傲，“不仅是你，这里同样——不属于我！”</p>


    突然间，朽木真理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p>


    准确地说，是有人想要握住她手中的斩魄刀。</p>


    “这是……”</p>


    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道虚影与自己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握住了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p>


    “来吧，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不属于我们的地方。”</p>


    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朽木真理的的脑海中。</p>


    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握刀的手上传来了莫名的力量，这让她下意识地感觉到——如果是现在的话，可以噼开这片虚无。</p>


    “卡——”</p>


    时空突然间破碎，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片虚无，而下一刻，光照进了虚无，如同柳暗花明一般视线逐渐变得清晰。</p>


    眼前是呼啸而来的利剑。</p>


    朽木真理抬起头，直视着那剑，那人。</p>


    挥剑的友哈巴赫突然间愣了愣。</p>


    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看见来这个女孩在笑，他看不出这笑容的含义，但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感觉眼前的女孩好像换了一个人。</p>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刻这个女孩目光里没有他。</p>


    女孩看着的是整个世界，而在他眼中，这更像是——目中无人！</p>

 第514章 全知全能也无法知晓

    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p>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气势，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诡异的神情。</p>


    迟则生变！他勐地握紧了剑刃，朝着眼前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斩下。</p>


    想着救人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他们只是拼尽全力地朝着友哈巴赫和朽木真理的方向冲刺，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p>


    面对丝毫不给机会的友哈巴赫，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p>


    就在众人都认为万事休矣的时候，女孩唇齿轻启。</p>


    “哥哥，我在这里。”</p>


    这声音里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绝望，反而充满了欣喜和欢愉。</p>


    除去友哈巴赫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愣。</p>


    众人：“朽木家的丫头不是独女吗？哪来的哥哥？”</p>


    朽木淳：“别问我，我特么也不知道！”</p>


    这道声音彷佛能够贯穿时间与空间，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传达到何处。</p>


    但是很快，他们便有了答桉。</p>


    “救她。”</p>


    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贯彻天际，让所有人汗毛耸立。</p>


    那声音如同绝对的命令，不可违抗，无人能够忤逆。</p>


    友哈巴赫斩下的剑无人能够阻止，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道刺眼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将要被光箭斩中的女孩笼罩其中。</p>


    那光柱彷佛贯穿了整个世界，自上而下最终砸落在地上，巨大的冲击掀起烟尘，并将周围除去友哈巴赫之外的人尽数击退。</p>


    “怎么……可能！？”</p>


    友哈巴赫不甘地抵挡着试图将他击退的冲击力，手中利剑不顾一切地斩下。</p>


    然而还是迟了一刻。</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剑刃从被光芒笼罩的女孩身上毫无阻力地划过，并没有斩中人的实感，更像是斩在了虚无的另一个次元。</p>


    这是‘反膜’，是大虚以上级别的虚营救同伴时才会使用的能力。只要被这道光芒包裹，光内与光外就会形成两个互不干涉的完全隔绝的世界。从这道光芒降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你能够再伤害到这个女孩分毫了。</p>


    女孩的身形无视重力朝着上空漂浮，友哈巴赫勐然抬头，顺着女孩上浮的方向望去。</p>


    光柱降下的位置，一双狰狞的骨爪撕裂了天空。</p>


    黑腔被缓缓撕开，一具身披漆黑斗篷的骷髅从黑腔中探出半个身体。</p>


    它的样貌令人感到恐惧，比起尸魂界的死神，此刻居高临下的它彷佛才是真正的‘死神’降临。</p>


    但是令友哈巴赫惊讶的却并不是这道突然降临的身影，不过是一只虚罢了，即使再强对他来说也构不成任何威胁，真正令他感到骇然的是这只虚探出黑腔的双手之上捧着的人影。</p>


    那道人影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尸魂界，那双如同太阳般刺目的黄金童透露出的杀意让所有人心中一沉。</p>


    友哈巴赫知道，这个人在看着自己。</p>


    “为什么！？”</p>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突然冒出来！？</p>


    他依旧感觉不到这个男人身上有强大的灵压，虽然比之前一丝灵压都没有要好上一些，但这样的灵压根本不足以打开断界的壁垒前往其他世界！</p>


    所以这个一身蛮力的家伙究竟是怎么离开断界还和虚圈之王勾搭在一起的！？</p>


    他满脑子的疑惑，无人能够解答。</p>


    但是现在很显然也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p>


    “还是先撤退吧。”</p>


    此刻，友哈巴赫脑子里下意识地升起这个念头。</p>


    应该说除了撤退之外他没有其他选择了。</p>


    这个男人的强大他不是没有亲身体会过，虽然现在的他要比之前强上不少，但面对这个男人他依旧感觉不到自己能够杀死对方。</p>


    友哈巴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p>


    他在看属于自己的‘未来’，可越是看他就越发感到绝望，因为他的‘全知全能’无论怎么看都看不见自己击败这个男人的‘未来’。</p>


    短暂的刹那间他看见了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但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看见的。</p>


    ‘全知全能’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这个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凝视着深渊一般让他汗毛耸立。</p>


    最后，他咬着牙转身，准备先暂时离开尸魂界。</p>


    和之前一模一样，他的全知全能在这个男人身上被莫名的力量干扰了，他只能够看见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却看不见关于这个男人的那一部分，‘未来’是残缺的，这让他感到不妙。</p>


    在他看见的无数关于自己的未来中，自己能够活下来的‘未来’少之又少，而自己能够杀死这个男人的未来根本就不存在。</p>


    现在跟这个男人战斗根本毫无意义，即使他将自己‘活下来’的未来化作现实又能如何呢？不死敌人，这样的战斗完全无止境。</p>


    “闪开！”</p>


    愤怒的咆孝声从友哈巴赫嘴中传出。</p>


    他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利剑，逼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p>


    “额……”</p>


    被冲散的队长们面面相觑。</p>


    他们完全没弄明白这个男人突然间是怎么回事。</p>


    刚才还在与他们缠斗，现在却二话不说地逃跑？天上那个男人真的有这么恐怖吗？</p>


    “拦住他！”</p>


    只有山本元柳斎重国反应过来。</p>


    但他喊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毫无防备的队长们根本就没想过友哈巴赫会突然间逃跑，瞬间就被甩开。</p>


    而天上那个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友哈巴赫身上。</p>


    当女孩的高度来到了男人身边，拜勒岗收回了反膜，恭敬地退到黑腔之中等待着。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因为这个男人给要他做的事情就是随时接应。</p>


    换做平时身为虚圈之王的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到尸魂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但是今天不同，只要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就算尸魂界全部死神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p>


    “没事吧？”</p>


    轩浩赶紧上前打量了一下朽木真理，准确的来说，现在这个应该是他的妹妹。</p>


    他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致情况应该是灵魂碎片发生了什么变化。</p>


    要知道这可是头一次他被妹妹的灵魂碎片召唤。</p>


    虚圈、断界还有尸魂界的时间流速都完全不同，但那道呼唤声却像是能够跨越时空一般准确地传达到他这里。</p>


    也好在时间流速不同，他才能够及时赶到。</p>


    “没事儿。”</p>


    ‘朽木真理’微笑着回答，“我不会有事。”</p>


    她原本就只是灵魂碎片而已，即使这个叫做朽木真理的女孩死去，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从始至终她都像一个旁观者，被困在虚无中静静地看着一切。</p>


    就像独自被锁在小黑屋里，看着一幕幕情节不同却殊途同归的电影，悲伤、欢笑……所有的一切她彷佛都能够感同身受，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会因为细小的情节感动流泪，但经历得多了似乎就显得有些麻木了。</p>


    “不过还是多亏了这孩子，让我明白继续等下去是不对的。”</p>


    ‘朽木真理’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随后她抬起头，上前拥抱自己的兄长。</p>


    “哥哥，我找到你了。”</p>


    就像回忆起童年的捉迷藏，她脸上带着欢笑地说着。</p>


    一道无人能察觉的光芒在朽木真理身上逐渐消逝，最后涌入了轩浩腰间的佩刀中。</p>


    女孩失去了意识，靠在轩浩身上均匀地呼吸着。</p>


    “把她送回去吧。”</p>


    “嗯。”</p>


    拜勒岗再次伸出手，光柱再次笼罩了这个熟睡的女孩。</p>


    朽木真理熟睡的身影像落叶般顺着光芒缓缓飘落，最后轻轻落在尸魂界的土地上。</p>


    看着女孩安全着陆，轩浩这才将目标投向了友哈巴赫逃窜的背影上。</p>


    “你先回虚圈吧，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黑腔里的身影说道。</p>


    “明白。”拜勒岗应声退下，黑腔也缓缓关闭。</p>


    “她说，想要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p>


    散发着微光的斩魄刀传来了这样的信息，轩浩缓缓点头。</p>


    他迈出步伐踩在虚空中，灵子在他脚下开始凝聚，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固。</p>


    死神的瞬步还有灭却师的飞廉脚，他都不会。</p>


    对他来说也没有特地去学习的必要，因为他的精力都用来参悟法则之力了，而剩下的只需要有绝对的力量就足以应对眼前的一切了。</p>


    “卡——”</p>


    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他脚下用来作为踏板的灵子破碎了，强大的力量踩踏在虚空中，让人有了一种空间被踩碎的错觉。</p>


    环形的气浪在轩浩面前扩散，随后他的身形突兀地消失，突破音障化作呼啸的狂风。</p>


    “！！”</p>


    友哈巴赫勐地闪身，爆裂的狂风让他身形不稳。</p>


    “果然要离开没有那么简单吗？”</p>


    他看着停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男人面色阴沉，他微眯的眼睛终于在此刻完全睁开，那是一双看上去格外渗人的充童，这一刻，他真正的开‘眼’了。</p>


    即使在面对山本重国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认真，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得不谨慎又谨慎，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死。</p>


    上一次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处于开眼状态，大概早就被杀死了。</p>


    开眼的他能够看穿眼前的一切，在他的‘力量’面前，‘理解’和‘应对’根本没有存在的余地，被他看到的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会变得‘无能’，理论上来说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的‘暴力’。</p>


    可从上一次的战斗可从上一次他们之间的战斗就能看出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不知道是他的力量无法完全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还是这个男人的暴力没有止境，无论他怎么尝试着将其化作‘无能’依旧足够暴打他，甚至杀死他！</p>


    这完全就是超规格的怪物。</p>


    他‘全知全能’本该是无敌的能力，但在这个怪物面前却连用作保命的手段都有些相形见绌，这让他十分愤怒却束手无策。</p>


    哔嘀阁</p>


    “轰——”</p>


    轩浩没有说话，拳头不由分说砸在友哈巴赫身上。</p>


    被披风包裹着的漆黑影子因为狂暴的力量急速爆退，最终砸落在静灵廷的废墟里。</p>


    “咳——咳——”</p>


    友哈巴赫缓缓拨开压在身上的砖瓦，起身走出。</p>


    抬起头，目视着眼前这个让他痛恨的男人。</p>


    就差一步了。</p>


    他原本已经战胜了尸魂界的所有人，只差想办法找到‘王键’突入灵王宫然后杀死灵王了，可这个男人的出现很显然不可能让他继续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p>


    “人类，你彻底激怒我了。”</p>


    “那又如何？”</p>


    轩浩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友哈巴赫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夹杂着愤怒的两双眼睛直视着对方，饱含杀意。</p>


    “你应该也知道，你想杀死我并不容易。”</p>


    友哈巴赫面色无比阴沉，他踏步上前，举步间强大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p>


    “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力量，而被我所理解的力量，都会为我所用。”</p>


    他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轩浩胸膛。</p>


    全知全能可以让他理解的力量对他无效，并且为他所用，他就像神一样能够夺走别人的一切。</p>


    换句话说在通常的战斗中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敌人的力量来杀死敌人。</p>


    可这力量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显得异常无力。</p>


    就像现在，他理解并将这‘暴力’据为己用，一拳轰击在这个男人身上，但对方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p>


    这完全就不合理，要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可没有‘全知全能’的力量来让他的力量无效化，即使体质再如何惊人，也应该会受伤才对！</p>


    “这样才有意思嘛。”</p>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在自己胸前的拳头。</p>


    真是久违的力量，很有力道的拳头，如果不是法则之力加护下他的灵体坚不可摧，或许真的会被伤到。</p>


    “我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揍过人了，今天你可以要好好陪我。”</p>


    “你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p>


    友哈巴赫眼神中充满愤怒。</p>


    他逐渐理解为什么自己看不见杀死这个男人的未来了，对方身上除了他能够理解的暴力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力量。</p>


    这股力量让他无法伤到对方，甚至连破开防御都做不到。</p>


    这是甚至连‘全知全能’都无法知晓的力量。</p>

 第515章 总而言之，先让他没办法还手

    不过友哈巴赫的‘全知全能’无法理解轩浩身上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p>


    虽然这样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堪称无解，但也仅限于这个世界而已，而轩浩的力量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更高层次的力量。就像相隔着次元一样，低维度的力量是无法影响到高纬度的存在的。</p>


    所谓‘全知全能’，在轩浩的法则之力面前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即使轩浩本人根本无法随心随遇的掌控法则之力也是一样的。就像一头大象躺在地上，即使不动，也不会因为一只蚂蚁的啃咬而产生动摇。</p>


    了解清楚这一点之后，友哈巴赫更加不想与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了。他杀不死这个男人，却有可能被这个男人杀死，怎么想继续待下去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p>


    于是，灵压顺着他接触轩浩的手臂朝着轩浩身上涌入。</p>


    “哦？这是什么？”</p>


    轩浩感觉到自己胸前传来的异样，有些好奇。</p>


    蛛网般的灵压顺着他胸口的位置开始朝着全身蔓延，莫名的力量开始牵动着他的全身，这股灵压似乎正试图控制他身体的动作。</p>


    loubiqu.</p>


    “你太大意了，人类。”</p>


    友哈巴赫阴沉着脸解释道，“我的圣文字是‘a’，‘全知全能’。‘全知’能够让我洞察一切，而‘全能’能让我办到我想办到的一切。我能够夺取自己能够理解的‘全部力量’，当然也可以将这力量‘赋予’别人，就像现在，我将他赋予给你。”</p>


    外壳静血装，这就是他此刻赋予到轩浩身上的‘力量’。他将自己的‘力量’赋予到轩浩身上试图利用外壳静血装控制轩浩的行动。</p>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完全控制住这样的强者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为自己争取到撤离这里的时间就足够了。</p>


    “这么说来，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p>


    轩浩嘴角微微咧开，“那还真是得感谢你啊！”</p>


    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友哈巴赫的手腕。</p>


    “！？”</p>


    怎么可能？</p>


    友哈巴赫惊讶地看着依旧能够自由行动的轩浩。</p>


    他作用在对方身上的外壳静血装很显然是有作用的，但对方却没有丝毫被限制住行动的迹象。</p>


    “不必如此惊讶。”</p>


    轩浩握住友哈巴赫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我大概能够理解你的意图，但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p>


    “卡——”</p>


    骨骼碎裂的声音从友哈巴赫手腕处传来。</p>


    “可恶……”</p>


    友哈巴赫并没有因为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发出痛呼，他只是咬着牙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p>


    这个男人用力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外壳静血装无法影响到对方的行动了。</p>


    因为两人之间的纯粹力量差距存在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p>


    简单来讲就是他的脑海里所理解的‘暴力’和实际上这个男人所拥有的‘暴力’还是存在着差距，他虽然能够理解‘暴力’这种东西，却没能理解对方身上存在的‘暴力’究竟有多强大。</p>


    眼前之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其身上所蕴含的力量完全不是他的外壳静血装能撼动的。</p>


    对方仅凭着纯粹的力量就足以抵抗外壳静血装所带来的影响。</p>


    而且还不止于此，他看见了正在对方身上蔓延的外壳静血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泯灭。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赋予对方的灵压正在被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分解为虚无，连灵子都没能留下。</p>


    这并不是由轩浩的自主意识造成的，而是他身上的毁灭之力感应到了有东西入侵正在开始反击。</p>


    从入侵的灵压开始泯灭，最后逐渐朝着那只抵在他身上的拳头。</p>


    “！？”</p>


    友哈巴赫意识到自己的拳头也在开始崩坏的时候心里暗道不妙。</p>


    他毫不犹豫地在另一只手中凝聚出一柄灵子匕首，果断地斩断了自己被轩浩握住的手臂，然后身形爆退。</p>


    这根本没法打。</p>


    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玩儿什么都玩儿不过。</p>


    无论是纯粹的身体力量比拼，还是‘技能’的运用，他都被完全碾压。</p>


    庆幸的是对方明明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却只是使用蛮力，而没有直接将自己毁灭掉，否者他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p>


    要是知道了友哈巴赫内心的想法，轩浩估计会感到很无奈，并不是他不想直接用毁灭之力将友哈巴赫直接抹杀掉，而是他没办法完全掌控这股力量。</p>


    这股力量平日里和他身上的另一股力量‘创造之力’相互制衡和平轮转形成完整的轮回，就像是保持暂时停战保持合作的两个强者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样，相互看不惯，但是奈何不了对方所以憋着一肚子火。</p>


    这种时候要是有其他力量敢来打扰，那正好就成了发泄对象。</p>


    就像之前拜勒岗的‘老化’，还有现在友哈巴赫的‘外壳静血装’，敢到它们的地盘挑衅完全就是找抽。</p>


    友哈巴赫很快就止住了被斩断的手臂处的血。</p>


    他握着手臂，隔着一段距离谨慎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不可战胜的男人。</p>


    是的，不可战胜。</p>


    这个男人是除了‘灵王’之外，他唯一无法看透的人，不同之处是他很肯定自己能够杀死‘灵王’，却无法肯定自己能否杀死眼前这个男人。</p>


    因为灵王跟眼前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法比，一个是即使他站在面前也无法逃跑无法反抗的‘不全之神’，而另一个却是战斗力爆表深不可测的怪物。</p>


    看见友哈巴赫暂时没有逃跑的意思，轩浩也并没有急着动手。</p>


    因为他的目的是‘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既然是妹妹的请求，那么他一定会去做。</p>


    只是，从刚才那一拳轰在友哈巴赫身上，却没有将对方打死，他就知道想要杀死友哈巴赫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p>


    ‘全知全能’的确是个麻烦的能力，即使‘全知’的‘知晓未来’作用在他身上没有用处，但对方的‘全能’依旧很bug。</p>


    刚才他的那一拳足以让这个世界任何肉体凡胎的生物归西，但打在友哈巴赫身上却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抵消掉了一部分伤害，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这个家伙用‘全知全能’将‘未来’改写成或者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情况。</p>


    由此得出结论——普通的方式应该是杀不死友哈巴赫的。</p>


    至少现在的轩浩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破解‘全知全能’杀死这个家伙，除非对方像刚才那样作死，才有机会让毁灭之力直接将其抹杀掉。</p>


    但友哈巴赫估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毕竟刚刚才因为那样失去一条手臂。</p>


    “你觉得该怎么做呢？老头。”</p>


    轩浩头也不回地问道，“要怎么才能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p>


    “如果要杀死他的话，很抱歉，我也没有办法。”</p>


    不知何时山本元柳斎重国也追了上来，他停在轩浩身后，摇着头无奈的回答。</p>


    “那还真是伤脑筋呢。”</p>


    听见这话，轩浩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p>


    他当然能够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没办法杀死那就只能制服。</p>


    可这是他最不看好的方法，不斩草除根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就像他上一个世界遇见鬼舞辻无惨一样。</p>


    “所以我才最讨厌这种弄不死的家伙啊。”</p>


    “……”</p>


    你好意思说我？对面的友哈巴赫听着眼前这两人的大声密谋眼皮直跳。</p>


    不过这也并不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和轩浩两人想嚣张才这样大声密谋，毕竟友哈巴赫全知全能，背着他讨论阴谋与当面阳谋没有任何区别。</p>


    “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他封印起来。”</p>


    山本元柳斎重国朝着轩浩建议道，“如果你能够制服他的话，我就能用灵压将他彻底封印。”</p>


    “多彻底？”</p>


    轩浩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可不信这世上有完美的封印。”</p>


    “但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方法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说道。</p>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留下后患，毕竟此刻的友哈巴赫已经有了足以让整个尸魂界都无能为力的强大力量，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出手相助那么今天估计就是尸魂界的末日了。</p>


    虽然灵王宫里有零番队的存在他并不认为友哈巴赫能够杀死灵王，但毁灭整个尸魂界却是轻而易举的。</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想不出能够杀死友哈巴赫的方法。</p>


    毕竟，连身边这个如此强大的‘超越者’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呢？</p>


    “具体怎么做？”</p>


    片刻后，轩浩舒展着筋骨，全身骨骼啪啪作响，面无表情地问道。</p>


    杀不杀死友哈巴赫对他的影响其实并不大，毕竟他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并不是拯救世界，而是寻找灵魂碎片。</p>


    “具体……额……”</p>


    山本元柳斎重国被轩浩的架势弄得有点懵，意思是还可以‘点单’？</p>


    “总而言之，先让他没办法还手？”</p>


    见山本元柳斎重国半天没有回应，轩浩自言自语地动了。</p>


    刺耳的音爆声响起，山本元柳斎重国被掀起的劲儿吹得更加懵逼。</p>


    远看和近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此刻，他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爆发出来的恐怖速度感觉到有些怀疑人生。</p>


    不是‘瞬步’，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任何技巧，这是纯粹的力量带来的爆发速度。</p>


    怪物！和友哈巴赫一样，除了怪物之外，他找不到其他词汇可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p>


    所以友哈巴赫是怎么抗住这种攻击还没死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拳头打在友哈巴赫身上对方没有半点屁事儿了。</p>


    能抗下这样的拳头不死的家伙自己用拳头怎么可能压制得住？</p>


    速度这种东西原本对于‘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是没有任何用处的。</p>


    因为不管对方的速度有多快，从什么方向攻击，会打中什么地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p>


    但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不同。</p>


    他看不见这个男人的‘未来’，因此他只能反过来看自己的。</p>


    选择的目标不同‘未来’的可能性也会不同，失去了一个选项，那么会产生的‘未来’</p>


    的数量也会锐减。</p>


    就像将无数个‘未来’平均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被那个男人夺走了，而他能看见的只有关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部分。</p>


    而这一部分往往都是最糟糕的。</p>


    如果他能够看清这个男人的未来，那么就能看见对方的‘拳路’，知晓对方挥拳的轨迹就能够试着躲开拳头。</p>


    可当他以自己为目标观看未来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p>


    因为他凭借自身的能力是无法躲开这样快速的拳头的，所以看见的未来是以‘命中’为前提展开的。</p>


    这意味，必定会被打中，只能从这些被揍的‘未来’中选择一个受伤较轻的未来。</p>


    这是无比糟糕的情况，因为哪怕他每一次都选择了最优解，身上所受到的伤害依旧会叠加，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p>


    但是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眼前这两个白痴好像都不知道这一点。</p>


    毕竟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真正了解‘全知全能’的力量。</p>


    那么计划就定下来了，挨揍总比死了好。</p>


    此刻，友哈巴赫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救星。</p>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想着赶紧被这个他原本痛恨的臭老头子封印。</p>


    爆裂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勐击在友哈巴赫身上。</p>


    敲碎了他的骄傲、尊严乃至一切。</p>


    他本以为已经成长起来的自己将是新时代的浪潮，能将像山本重国这样的老骨头全部踩在脚下，能够创造一个自己满意的全新世界。</p>


    可他现在发现浪潮终究死在沙滩上。</p>


    这一次惨痛的经历让友哈巴赫明白了一些道理，‘全知全能’并非是无敌的，在没有十足的准备之前最好不要轻易行动，还有——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与这个男人为敌！</p>

 第516章 判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静灵廷附近的所有人都脚下不稳，他们脚下的大地如同被古神的重锤击中，由友哈巴赫所在的位置开始，一个巨型的碗状深坑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如果不是这震动很快就停止，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人们彷佛感觉这是世界末日降临了。</p>


    “好了，足够了，再往下就是无间了。”</p>


    看着友哈巴赫已经失去斗志放弃抵抗，站在半空中观战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赶忙提醒着轩浩收手。</p>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原本静灵廷的一番队队舍上方，只是此刻队舍已经已经这两人的战斗荡然无存了。</p>


    而在队舍之下的地下深处有着尸魂界用来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监狱‘无间’，即‘无间地狱’。</p>


    这是存在于尸魂界最森严的监狱，一旦进入这里就意味着被尸魂界抛弃，永远沉没在历史的尘埃中。</p>


    事实上从尸魂界诞生开始，有资格被拘禁在这里的人都不超过个位数。</p>


    而今天，好像又可以再填一员新丁了。</p>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坠落在倒地不起的友哈巴赫身边喃喃道。</p>


    而一旁的轩浩也停下了手里的拳头。</p>


    友哈巴赫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眼前的人，所以选择自愿被封印。</p>


    轩浩看着友哈巴赫挨了这么多拳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感到很郁闷。</p>


    “好吧，交给你了。”</p>


    要知道还从未有人能够在他的拳头下面坚持这么久，像这种家伙要是能够多点斗志就好了，这样的话大概不会像现在打沙包一样无聊。</p>


    同时，轩浩也知道这样的家伙很危险，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一个能够忍耐一切且不死不灭的家伙能有多危险了。</p>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干掉友哈巴赫。</p>


    但是很可惜，他甚至连封印对方的手段都没有。</p>


    不过友哈巴赫究竟是死是活轩浩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在尸魂界已经取得了灵魂碎片，并且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剩下的就是存在于虚圈那枚灵魂碎片了，只要将其取出差不多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剩下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跟他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p>


    只是感觉好像有些对不起这里的死神们，因为友哈巴赫很显然因为他的出现变强了许多，虽然他对这个世界剧情的细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大致的走向还是能记得的，比如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演的一幕应该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凭借一己之力封印友哈巴赫。</p>


    可实际情况却是友哈巴赫已经强大到足以一个人横扫尸魂界了，山本元柳斎重国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p>


    不过好在结局还是一样的。</p>


    对，结局是一样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p>


    看着冲天而起的灵压朝着友哈巴赫压制而去，轩浩沉默地退到一旁，陷入了沉思。</p>


    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或许都不是巧合。</p>


    就好像无论因为他的出现将这个世界搅得再乱，在某些关键的时间点‘世界’依旧会进行修正，让一切都回归正轨。</p>


    不管是上一个世界他没能在千年前杀死鬼舞辻无惨，还是这一个世界他没能在现在杀死友哈巴赫。或许都是‘命运’亦或是某种‘规则’的影响。</p>


    否则的话也太巧合了，要知道这一次如果他不是因为妹妹的呼唤及时赶到，尸魂界大概就直接‘gg’了。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刚好在这个时间节点被‘召唤’过来，然后刚好让被他影响过的世界走向恢复正轨。</p>


    如果说这不是受了某种无形之力的影响轩浩是不信的。</p>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够无视这种无形的‘规则’，将世界的轨迹尽数破坏掉，让其支离破碎，是不是就证明自己足够强大了呢？</p>


    “唉。”</p>


    想到这里轩浩缓缓叹了一口气，他感受着那两股法则力量的运转，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还是在这些他琢磨不透的力量之上。</p>


    伴随着这声叹息，这场尸魂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也正式落下帷幕。</p>


    封印了友哈巴赫身上的灵压，并用队长们从无间中取出的特殊刑具将其拘束起来，山本元柳斎重国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p>


    众人望向站在一旁发出莫名叹息的人影，包括山本在内，都无人知晓这声叹息是何意义。</p>


    战争结束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p>


    轩浩摇了摇头，他能够看出这些人眼中的疑惑，但并没有告知他们残酷的真相。</p>


    无论是他们引以为傲声称能够监禁犯人无尽岁月的监狱‘无间’，还是这些束缚友哈巴赫的刑具，都是无用的。</p>


    因为友哈巴赫大概在此刻就已经看见了千年后遥远的未来。</p>


    千年以后，这个男人会再次归来。</p>


    不过轩浩感觉这些事情应该就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了，毕竟世界的轨迹似乎已经回归正轨，千年以后有‘挂王’在，蛐蛐友哈巴赫根本不足为惧。而且他只需要取回虚圈的灵魂碎片，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p>


    ······</p>


    “判决，宣布！”</p>


    静灵廷深处，中央四十六室。</p>


    残破的建筑内，一阵夹杂着愤怒的咆孝声响起。</p>


    大厅中央，是被封印了灵压又用特殊刑拘束缚住的友哈巴赫。</p>


    而周围环绕着他的是面前立着数字牌的四十位贤者和刘明审判官，作为由贵族和元老组成的尸魂界最高司法机关，他们将对扰乱整个尸魂界的罪人友哈巴赫下达最终的判决。</p>


    “看来这帮庸才病得不轻啊……”</p>


    因为‘镇压友哈巴赫有功’被特许在一旁听审的轩浩忍不住朝着一旁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吐槽道。</p>


    尸魂界这一战损失惨重，可以用百废待兴来形容，这群人不帮忙想着应该如何重建，居然先想着要向败者耀武扬威？</p>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胜利可不是凭自己的力量得来的。</p>


    对于轩浩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有尴尬地笑了笑。</p>


    唯独这一点，他也有同样的看法，而且他想或许中间的那一位也是如此。</p>


    不过看法归看法，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尸魂界的体制就是这样的。</p>


    他虽然被誉为‘尸魂界最强的死神’看上去好像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地位却并非除了灵王之外一人之下的。</p>


    四大贵族和元老们早在灵王成为三界的‘契’之前就存在了，在地位方面如果灵王并非三界之‘契’，那么贵族的地位或许才是最高的。而即使成为了‘契’，除了地位以外，也不见得有什么实际的权力。</p>


    尸魂界的体制就像日本古代时的政治框架，‘灵王’所对应的位置就是‘天皇’，被贵族们供养，地位最高却基本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情。而四十六室就是朝廷的公卿贵族主要管理各种事物向下方发号施令是真正的权力集合之处。</p>


    最后才轮到‘护廷十三队’，他们就像是贵族公卿手下的武士，虽然武力最高也最活跃，但实际上是被统治的下层，只能听命行事。</p>


    在尸魂界呆过一段时间的轩浩也很清楚尸魂界存在的体制问题，因此他其实对尸魂界这些高层一点好感都没有。</p>


    在他的眼中，这样的高层就活该被推翻，如果不是友哈巴赫喜欢作死，他甚至还挺乐意搭上一把手。</p>


    “罪人，友哈巴赫，将在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执行无期徒刑！”</p>


    夹杂着愤怒的洪亮声音从审判官嘴中传出。</p>


    不只是审判官，在座的所有贵族和元老都对中央的罪人感到非常不满。</p>


    毕竟这次的战争全是有这一人挑起，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他们甚至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p>


    “判决吗？真是可笑至极。”</p>


    被束缚的友哈巴赫平静地回应着。</p>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了旁听席的两人，准确的说是落在两人当中的轩浩身上。</p>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p>


    他的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充满了对这些所谓的贤者和审判官的不屑。</p>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就凭你们，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么？真是不知所谓。”</p>


    “什么……你……你！”</p>


    彷佛被戳到了痛点，‘贤者’和‘审判官’们暴怒，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脸上仅有的一点颜面，他们大概已经起身暴跳如雷了。</p>


    但实际上他们确实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p>


    所谓‘无期徒刑’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只是他们找不到杀死眼前这个男人而做出的妥协。至于千刀万剐？他们连举刀站到这个男人面前的勇气都没有。</p>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p>


    “大逆不道之人！看来光是将你关押起来还不够！”</p>


    有人提议道，“将其封闭五感，然后再关押，让他尝尝永远身处于黑暗中的滋味！”</p>


    “呵呵，你们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了。”</p>


    友哈巴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上去对此毫不在意。</p>


    封闭五感？他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身处黑暗的滋味。</p>


    虽然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但也不过是回到过去重头开始罢了。</p>


    “也罢，败了便是败了，但是吾辈绝非败在你们这些庸碌之人手中。”</p>


    说着，友哈巴赫的目光再次望向旁听席上的人影。</p>


    在再次陷入漫长的黑暗之前，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p>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p>


    说来憋屈，他甚至连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就被连续爆揍了两次，而且都是毫无还手之力。</p>


    这让他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了。</p>


    “告诉我吧，你的名字，我会将其铭记于心，并在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将你彻底击溃。”</p>


    “哦？”</p>


    轩浩缓缓起身，饶有兴趣地俯视着友哈巴赫。</p>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的名字呢，不是‘全知全能’吗？没想到最后连我的名字都没能看到啊。”</p>


    “……”</p>


    友哈巴赫陷入了沉默当中。</p>


    虽然不甘，但这的确是挺丢人的事实。</p>


    “我的名字并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p>


    轩浩转身挥了挥手，缓步离去，“轩浩，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但击溃我？我想你没有那个机会。”</p>


    “是么。”</p>


    友哈巴赫低声细语，微眯着眼睛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p>


    依旧是如同深渊一般看不见任何东西。</p>


    他将带着这个名字陷入长眠，等他醒来的时候目标又多了一个。</p>


    在轩浩离开中央四十六室后，山本元柳斎重国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他对于这无聊的审判也没有多大兴趣。</p>


    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友哈巴赫所说的话‘下一次醒来的时候’。</p>


    可是他想象不出灵压和五感被封印的友哈巴赫要如何从‘无间’中逃离出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p>


    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将目光放在了身前这个男人身上。</p>


    “你……今后打算如何？”</p>


    “当然是离开。”</p>


    轩浩毫不犹豫的回答。</p>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一下尸魂界是否还有遗漏的灵魂碎片，他在搞定友哈巴赫之后就直接离开了。</p>


    短暂的呆了几天，带着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斩魄刀将整个尸魂界都走了个便，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灵魂碎片的踪迹。</p>


    不离开还留下来过年吗？把虚圈的小羚羊交给一个可怕的骷髅叔叔照看，说真的他不怎么放心。</p>


    “离开啊……”</p>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要去给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呼吗？”</p>


    “不必了。”</p>


    轩浩翻了翻白眼，“我终究只是个路过的人。”</p>


    对于身边这个老头的心思，他能不了解吗？</p>


    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和强者拉近关系，这的确像是尸魂界的守护者该做的事情。</p>


    “那好，”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我还活着，尸魂界就永远都是你的朋友，这里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p>


    “呵，那这份友谊大概能持续很长的时间。”</p>


    轩浩轻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眼中的神色耐人寻味。</p>


    这样的眼神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感到一丝无措，就好像他整个人的命运都被眼前之人完全看穿了。</p>

 第517章 破面的方法

    虚圈。</p>


    这里依旧只有让人感到绝望的永夜，但如果习惯了这里其实也和普通的夜没有区别，除了没有人高举灯火带来希望以外，这里其实一切都好。</p>


    遵循着最原始的法则，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在这里肆意的自由的生存，相互厮杀相互吞噬，不存在任何情欲，有的只是野性的本能，强者生，弱者死。</p>


    虚夜宫内某处被惨白石柱包围着的角落里，羚羊模样的虚躲在林立的石柱之间瑟瑟发抖。</p>


    因为不远处的王座上的存在让她感到恐惧。</p>


    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着的那是象征着‘死亡’的气息，比她之前遇见过的任何想要吞噬自己的虚都要更加可怕。</p>


    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那个人在离开虚圈之前叮嘱过她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p>


    事实上她也明白，这道足以让绝大部分虚都感到畏惧的死亡气息现在死在保护着自己。</p>


    因为这道气息的存在，比之弱小的虚都不敢靠近这里分毫。</p>


    道理她都懂，但害怕却是本能的反应。</p>


    从有意识以来，她就一直在逃跑，逃离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存在，逃脱那些想吞噬自己的可怕生物。</p>


    能不战斗就尽量避开，自觉远离那些有危险的事物，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p>


    可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p>


    无论她怎么逃，总会遇见逃不了的情况，就像之前她差点被比自己强大的虚杀死。</p>


    很幸运的，彷佛命运一般，那个让她感到亲切的男人出现了并救了她。</p>


    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跨越大半个虚圈的日子，是她感觉到最安稳的时光。</p>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好像离开了，还把她扔在了这里。</p>


    她不太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些什么。</p>


    总之，在她的视线中，好像就是把不远处王座上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阵，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就跟随着男人屁跌儿屁跌儿离开了一阵。像极了她之前跟在这个男人身后的模样。</p>


    再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回来这里，就一直守在那王座上，时不时朝着她这边望几眼，让她瑟瑟发抖。</p>


    “呜呜呜……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p>


    就在她对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那个男人又回来了。</p>


    在王座上那个可怕家伙冲着这个男人像是汇报工作情况一样点头哈腰一阵后，这个男人终于再次来到了她的跟前。</p>


    “走吧。”</p>


    男人冲着她说了一句，然后就朝着这片‘废墟’一样的地方之外走去。</p>


    “去哪？”</p>


    她很想问。</p>


    但现在这个状态的她还不会人类的语言，最后只发出了呜咽一般的嘶鸣声。</p>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选择了跟上。</p>


    因为灵魂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而实际上确实如此，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这个原本只有永夜的危险世界，彷佛都变得无比令人安心了。</p>


    虚圈并不是如同名字一样的一个狭小的‘圈’，而是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p>


    为了与现世还有尸魂界保持平衡，这里无论是面积还是虚圈生物的数量都几乎与另外两者持平。</p>


    这样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没有人尝试过去到尽头。</p>


    而从虚夜宫出发的一人一羊就这样地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p>


    不知多少年过去，在漫长的岁月中，轩浩甚至尝过了‘虚’的血肉是什么滋味，总的来说去掉头都能吃，而且嘎嘣脆。当然，这还是因为他自身的情况特殊，无论吃什么都不会有事，所以切勿模彷。</p>


    轩浩发现这个世界其实除了没有白天之外，和别的世界没有多大的区别。</p>


    有山川，有湖泊，只是因为这里的生物大多数没有自我意识，所以才会一直维持在最原始的状态。</p>


    总之，除了孤独之外，没有不好的地方。</p>


    一个人，在数不尽的岁月当中独自行走，无人问津，唯一能倾听他说话的就只有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羚羊。</p>


    他狩猎着一路上沿途能够遇见的所有虚圈生物，目的是为了让羚羊变得更强，甚至进化。</p>


    但或许是身上染过太多虚的血，逐渐的，大部分虚遇见他都会绕着道走。</p>


    虚圈里开始流传着关于‘真王’的传说。</p>


    据说盘踞于虚夜宫的所谓‘虚圈之王’只不过是‘真王’留下的傀儡而已，而那真正的王，正带着他的仆从踏遍虚圈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位王的.asxs.，就是虚夜宫。</p>


    这让轩浩感觉到很头疼。</p>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当他们穿过某些高位大虚所统治的领域时，那些存在意识的领主们甚至会暂时撤离领土暂避锋芒。</p>


    “拜托，我是来刷经验的好吧？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p>


    又来到了某处高位大虚的领土，轩浩看着空荡荡的巢穴一脸无奈。</p>


    跟在他身侧的羚羊很自然地走到原本属于这里主人的‘床榻’上蜷缩着躺下，似乎是因为走累了想要休息。</p>


    以前的她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嚣张的举动，因为这里的这些高位大虚留下的气息很可怕。</p>


    但跟着身边这个人，总是会习惯的。</p>


    而且现在她也不再是曾经那只弱不禁风的小羚羊了。</p>


    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随着‘经验值’的增长，她已经突破了‘亚丘卡斯’的瓶颈，顺利达到了‘虚’的顶点——瓦史托德。</p>


    体型也从与身边这个男人差不多的大小长到了几乎原本的两倍，站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俯视眼前这个男人了。</p>


    不过，这好像已经是极限了。</p>


    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型，此刻的她都已经达到了‘瓦史托德’的极限。</p>


    而正因为达到了极限，她才开始意识到身边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男人究竟有多可怕。</p>


    ‘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已经是虚圈霸主一般的存在，而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依旧弱小的像个孩子。</p>


    “不过也罢，现在单纯的增长‘经验值’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p>


    轩浩略显无奈地看着越发嚣张的羚羊。</p>


    随着不断进化，这只羚羊的灵智也越发清晰，或许是意识到了‘咱们俩真强’，所以她已经不会再像很久之前那样畏畏缩缩瑟瑟发抖了。</p>


    面对轩浩的问题，羚羊只是轻轻的点着脑袋。</p>


    按理来说都进化到‘瓦史托德’级别了，再普通的虚应该都已经学会说话了才是，但她似乎因为情况有些特殊，依旧无法清晰的说出人类的语言。</p>


    这才是轩浩最头疼的地方。</p>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一直维持一副‘动物’的模样，毕竟他不是啥福瑞控。</p>


    原本以为只要不断的刷经验就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p>


    “或许真的只有破面，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p>


    轩浩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言自语。</p>


    羚羊歪着脑袋表示很疑惑。</p>


    ‘破面’这个词汇，她从未听说过。</p>


    身为‘虚’的她最清楚关于‘虚’的进化之路。</p>


    一般的‘虚’到‘亚丘卡斯’阶段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亚丘卡斯级别的虚想要更上一层需要的能量是极为庞大的，只有吞噬相同级别的大虚才能起到效果。而达到这个级别的虚大多数都已经有着成熟的自我意识，不是迫不得已不可能与同级别的存在进行死斗。</p>


    这种情况下，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否则想要吞噬同级别的虚是很困难的。而既然都是同级别了，实力差距肯定就不会过于悬殊。这是一个死循环。<.</p>


    因此除了极个别拥有特殊能力的独特存在，大部分的虚都被困在了‘亚丘卡斯’阶段。</p>


    像她这种运气好，有个大老带着强行刷经验的完全就是个例外。</p>


    所以说，‘破面’是什么呢？</p>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身边的男人，充满好奇。</p>


    “破面啊？”</p>


    看着羚虚好奇的目光，像是默契一般，轩浩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解释道。</p>


    “破面可以说是融合了死神还有虚这两种力量体系的产物。死神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四种战斗方法，斩术、白打、步法和鬼道，无论哪一项登峰造极都有可能成为强者，但这样的强者是有极限的，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会达到这条道路所存在的极限强度，也就是‘死神的极限’。而决定这个强度极限的东西是‘魂魄’本身。四种方法殊途同归，抵达极限后无论你再怎么努力，身为死神都会遇到魂魄强度的瓶颈，导致无法极限成长。”</p>


    “难道就没有办法突破它，让全部能力都超越极限得到强化吗？”羚虚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样的疑惑。</p>


    这大概是每一个人遇见这样的问题都会提出的疑问。</p>


    “于是，某一天，有个人想出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死神的虚化，或者虚的死神化。借助除去两个极端个体之间的界限，让其能够向着更高的境界发展，这就是他所提出的理念。”</p>


    轩浩继续解释着。</p>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感慨，作为这个世界的智力担当、完美反派的模板人物‘蓝染惣右介’果然是个天才。</p>


    这样的方法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大概就和‘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是一个概念，任何人都能想得到，但真正具备那样的行动力将其化为现实的只有蓝染一个。</p>


    现在困扰着轩浩的问题是，如何教导一个虚领悟‘死神’的力量？</p>


    想要完成虚的死神化即‘破面’，就需要让这只虚领悟死神的能力。羚虚很显然已经满足了‘破面’需要的基本条件，但缺少一个能够帮助她领悟死神力量的老师。</p>


    轩浩本人并非死神，修炼的体系可以说与死神完全不同，对死神的力量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当不了这样的老师。</p>


    总不可能真的等到千年以后，让抓住知识储备丰富的蓝染老师来教导吧？</p>


    “所以我要怎么才能完成破面呢？”</p>


    羚虚好奇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p>


    变得更强几乎是每一只虚都应该拥有的本能，即使是不好战的她也同样如此。</p>


    “等等，让我想想，安静一些。”</p>


    突然间，轩浩似乎想到了什么，示意对方安静下来。</p>


    羚虚很听话的缩了缩脑袋，不再打扰眼前之人的思考。</p>


    世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p>


    她能够感觉到附近方圆几里之外有着正在虎视眈眈的高位大虚，这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大虚。</p>


    但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那只大虚退出去之后就没有再敢回来。</p>


    男人静静的思考着，一天，两天……没有人细算究竟过去了多久，但不论他沉寂多久，都没有虚敢轻举妄动，就彷佛这个世界是随着他的动作而运转。</p>


    终于，在某一刻，男人的目光突然间一亮。</p>


    “我好像想出办法了。”</p>


    说着，轩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上。</p>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却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道理。</p>


    斩魄刀，作为死神力量的核心之一，是凝聚着死神能力精髓的东西。</p>


    而他突然间想起，破面似乎也有着类似于斩魄刀的核心。</p>


    只是不同于死神，破面的‘斩魄刀’是由‘灵核’封印而成的产物，构筑其的物质是虚本身坚不可摧的外部皮肤‘钢皮’。</p>


    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很简单了——既然他没有办法帮助这只虚破面化，那就让斩魄刀来帮忙吧！</p>


    当然，普通的斩魄刀很显然完成不了这样的工作，普通的斩魄刀在持有者刻入灵魂精髓之前都处于‘浅打’状态，就连死神想要与之沟通都很困难，更何况一只虚呢？</p>


    但他手中的这柄斩魄刀不同啊，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这柄斩魄刀和这只羚虚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沟通障碍，因为——她们身上都有着同一个灵魂本源！</p>

 第518章 破面

    既然已经确定了思路，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执行了。</p>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虚’到‘破面’的进化绝对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所以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p>


    于是，轩浩带着羚虚再次踏上了旅途。</p>


    “我们先去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再开始‘破面’的计划吧。”轩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p>


    时间是他们最不欠缺的东西，这里并不是最适合用来‘破面’的地方，‘破面’并不是真正的让面具破碎，因为对于虚来说面具是犹如核心一样重要的东西，一旦真的破碎轻则降级重则直接死亡。</p>


    所谓的‘破面’是将力量重新封印，迎来新的形态的一个过程。</p>


    而要进行破面，必然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作为支持，灵力应该是越多越好。</p>


    总之，在这里随意进行肯定是不妥的。</p>


    “……”</p>


    羚羊缓缓起身，没有言语，和往日里一样沉默地跟上这个男人的步伐。</p>


    很快，在他们离开后，这座巢穴中再次响起了怪异的嘶鸣声，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大虚领主带着部下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宫殿，智慧低下的虚们躁动不安，似乎对于这样撤出巢穴的行为很不满意，毕竟对方怎么看都只有两个单位，它们一起上的话怎么可能打不过？</p>


    可领主的命令是不容抗拒的，这片巢穴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p>


    低等的虚或许感觉不到这两道身影的可怕之处，但身为‘亚丘卡斯’级大虚的领主却感到无比恐惧。</p>


    这两道身影太过诡异，仅仅是那个瓦史托德级巅峰的大虚就几乎足以在整个虚圈横行，但这只大虚却对一个看上去渺小的人类唯命是从。</p>


    它完全看不透那个人类，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强大，毕竟如果只从灵压来区分，这个人类只能被划分为弱者，是他们的‘口粮’。</p>


    但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堆积起来的‘血腥味’，那是屠戮过无数虚圈生灵累积起来的‘杀意’，让它凝望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像是凝望着无尽深渊般让它胆寒。</p>


    如果不是有这些堆积起来的‘血腥味’它或许也会步上那些愚蠢家伙的后尘。</p>


    “这就是拜勒岗大人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招惹的存在吗？”</p>


    高位大虚的目光眺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后怕。</p>


    听说已经有许多愚蠢的家伙违背拜勒岗大人的命令向这两道身影发起了挑衅，但之后便了无音讯了，这……究竟是屠戮了多少虚圈生灵才能积攒起这样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气呢？</p>


    这一次轩浩并不是带着羚虚漫无目的的在走，他准备前往的地方，是虚圈的一处‘圣地’。</p>


    虚圈之所以适合虚的生存，是因为空气中饱含着庞大的灵力，在这里不论是虚还是死神战力都会得到增强。</p>


    而虚圈内部，也不是所有地方空气中的灵子密度都是一样的。</p>


    在他的记忆中，虚圈有着一个叫做‘大虚之森’的地方，那是整个虚圈灵力最密集的地方。</p>


    据说所有进化到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只要不是那种有着自我意识的特殊存在都会在进化之后得到‘大虚之森’的召唤，朝着这里进发。</p>


    而实际上这非召唤，只是单纯的被高密度的灵力吸引到那里而已。毕竟空气中的灵子浓度越高，就越适合虚的成长。</p>


    轩浩想来想去，都认为‘大虚之森’大概是最适合羚虚破面的地方。</p>


    真正高阶的虚不可能靠着空气中的灵子来提升实力，它们除了相互吞噬之外没有别的晋级手段了，所以会被灵力波动吸引来到大虚之森的大都是一些刚晋级没有意识的低阶虚而已。</p>


    这样的虚遇见羚虚这样的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只会遵循本能的绕道走，这是高位虚对低位虚的绝对统治。</p>


    当然，这里也会存在极少数‘亚丘卡斯’级别的强大的虚。这些虚想要寻求更高的突破，于是这里便是最好的修炼之处，既有着丰富的‘口粮’也有着合适的环境。</p>


    不过不管是无意识的大虚还是个别强大的‘亚丘卡斯’级别的虚，对于轩浩来说都统一为‘妹妹的经验包’。</p>


    他的目的是要让羚虚成为最完美的‘破面’，一直瓦史托德级别的高位大虚，如果完成破面，按照他的估算其实力或许可以直接超越现在的虚圈之王拜勒岗。</p>


    于是，在路上随意找了一只无意识的基力安，轩浩带着羚虚远远地跟在后面。</p>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跟随着被大虚之森召唤的基力安，轩浩和羚虚踏入了大虚之森的范围。</p>


    刚踏入大虚之森境内，轩浩就感觉到了这里与虚圈其他地方的不同。</p>


    这里的空气中灵子浓郁程度比之虚圈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恐怖，果然如他所想的，这里就是最完美的进阶之地。</p>


    “就这里吧。”</p>


    在森林中寻找了一片区域，感知到周围并没有超过基力安级别以上的大虚后，轩浩停下了脚步。他准备让羚虚在这里完成‘破面’。</p>


    不过，破面大概大概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所以这片区域需要先清理一下。</p>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先布置一下。”</p>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事到如今那只原本脆弱的羚羊已经不再是需要他寸步不离保护的弱小存在了，虽然依旧不喜欢战斗，但羚虚瓦史托德级别的实力是母庸置疑的，即使放在整个虚圈，也不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够秒杀她。</p>


    片刻后，原本沉寂的森林中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又再次沉寂下来。</p>


    轩浩并没有将这里的虚圈生物全部赶尽杀绝。</p>


    虚圈的生态环境其实跟现世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会存在像‘老鼠’、‘蝎子’之类丝毫构不成威胁的弱小的虚。</p>


    所以他只是清理掉了这片区域中比较有威胁的‘掠食者’，并将它们的尸骸程环形扔在了他所画出来的区域边缘以作警示。</p>


    做完这一切后，轩浩领着羚虚朝着这片区域中心位置走去。</p>


    羚虚跟着男人的步伐，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摇摆不定，在经过这些尸骸的时候，骸骨上的血肉化作灵力朝着她身上汇集。</p>


    轩浩也是后来才发现，这是属于羚虚的特殊能力，‘吸食’。</p>


    普通的虚相互吞噬靠的都是物理层面的吞食，即通过撕咬进食来讲敌人的血肉化作自己的养分。</p>


    但拥有‘吸食’能力的羚虚不同，她能够随时通过吸收尸骸或是空气中的灵子来强化自身，虽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变强的速度极为缓慢，但是轩浩估计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这只虚只要顺利生存下来，那么几百上千年后，依旧能够成为虚圈位于顶尖位置的高位大虚。</p>


    雅文库</p>


    “可以了，就在这里吧。”</p>


    轩浩停下了脚步，解下了挂在腰间的斩魄刀。</p>


    羚虚也乖乖地找了个位置俯下身，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p>


    “接下来你试着跟她沟通吧。”</p>


    轩浩将斩魄刀递到羚虚面前，说道。</p>


    “她会教导你如何像死神那样使用力量，所谓的‘破面’，大概就是将你身为虚的力量以斩魄刀为媒介重新封印起来，那样你将会拥有除了面具之外的另一个‘灵核’，突破虚的界限达到一个全新的领域。”</p>


    “……”</p>


    沉默了一阵，羚虚歪了歪脑袋。</p>


    很显然，她没能听懂眼前的男人所说的话。</p>


    毕竟现在没有人尝试过让虚完成‘破面’，光凭几句只是猜测出来的理论不可能解释清楚整个‘破面’的过程。</p>


    “总之，能不能完成破面还尚未可知，这只是一次尝试，不用勉强，你只需要先试着与斩魄刀沟通就可以了。”</p>


    轩浩继续解释道。</p>


    按照他的想法，沟通斩魄刀这一行为本身应该是不存在任何风险的，更何况这柄斩魄刀现在和眼前的羚虚应该是拥有着同一个灵魂本源。所以先尝试一下没有任何坏处。</p>


    如果事情进行得顺利，那么就可以直接在这里进行‘破面’了。</p>


    听了轩浩的话之后，羚虚乖乖的点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p>


    见此，轩浩轻轻将斩魄刀放在地上。</p>


    羚虚俯身低下头，用覆盖在脸上的面具轻轻触碰着这柄斩魄刀。</p>


    而这一触之间，时空彷佛静止了。</p>


    准确的说，是斩魄刀和羚虚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处，许久没有了动静。</p>


    轩浩看着这一幕，静静地退开。</p>


    他感觉到了灵魂的共鸣。</p>


    果然如他所料，这两道灵魂之间是没有隔阂的，仅仅是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共鸣，不，更加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灵魂之间的‘融合’。</p>


    斩魄刀上寄宿着的灵魂碎片，和羚虚身上寄宿着的灵魂碎片本身就是一体的，而现在只是它们相遇并重新融为一体。</p>


    但是与之前直接从宿主身上收取灵魂碎片不同，这一次是更加彻底的‘融合’，融合的不仅是灵魂碎片本身，还有它们此刻所寄宿的‘躯壳’。</p>


    换句话说，这柄无名的斩魄刀将与眼前的羚虚化作一个整体。</p>


    而这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p>


    轩浩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够干预的了。</p>


    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守护在这附近，直到这‘奇迹’一般的融合顺利结束。</p>


    庞大的灵压以羚虚和斩魄刀为中心冲天而起，彷佛是受到了这股灵压的吸引，空气中流动着的灵子正朝着这里不断汇集。</p>


    而受到这股灵压吸引的不仅只有空气中飘散的灵子，还有无数对这纯粹又庞大的灵压垂涎欲滴的虚。</p>


    “果然，我就知道会闹出大动静啊。”</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流露出澹澹的笑意。</p>


    灵力越多，就证明羚虚的上限越高。</p>


    他伸手朝着虚空中抓了一把，多余的灵子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长枪。</p>


    他正在练习着创造一些东西。</p>


    在《死神》世界停留的漫长时光并非毫无意义的，看见那些灭却师们用灵子来构筑武器给了一些启发。</p>


    这个世界对于他领悟创造法则可以说是很有帮助的，毕竟这整个世界的构成都是能够清晰感应到的‘灵子’。</p>


    虽然用灵子创造东西离直接无中生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这样为他接下来的修行打下了基础。</p>


    “来吧。”</p>


    轩浩守在羚虚与斩魄刀旁边横枪而立，直面着朝着这里涌来的虚之潮。</p>


    一个强者的诞生往往都是骸骨堆积的过程，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想登临顶峰，就必将踩着无数尸骸。</p>


    羚虚天真的性格不适合战斗，所以这样的脏活就只能由他来代劳了。</p>


    “那是……”</p>


    虚夜宫中，拜勒岗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灵压还有无尽的杀意，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被寒意侵染。</p>


    不只是他，虚圈无数的强者们都感应到大虚之森的某处涌起的灵力波动。</p>


    那股恐怖的波动持续不断，没有人知道它究竟维持了多久。</p>


    虽然虚圈无尽的岁月中这只算得上一个小插曲，但是所有有意识的高位大虚们都铭记了这段彷佛折磨一般的漫长时光。</p>


    在这段时光中，涌起的纯粹灵压让他们垂涎欲滴，但与之相伴的澎湃杀意却让他们敬而远之。</p>


    终于，在某一刻，这样的波动总算是停息下来。</p>


    堆积的骸骨几乎淹没了整个大虚之森，轩浩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守了多久。</p>


    总之，有虚敢来到他面前，他就提枪杀了。</p>


    刚开始很多，后来便越来越少。</p>


    除了麻木和疲惫之外，他几乎感觉不到其他东西，如果不是越累越高的尸骸逐渐化作白骨，他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p>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p>


    看着眼前泛着白光的影子，他露出欣慰的笑容。</p>


    灵压朝着那柄无名的斩魄刀汇集，刀身的模样在白光中逐渐开始变化，最后灵压被尽数封印，没有丝毫外露。</p>


    羚虚的形体开始出现变化，由高大的羚羊逐渐化作了人形，苍白的光芒勾勒出其完美的曲线。</p>

 第519章 羚虚骑士

    看着从光芒走出的身影，轩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与之对应的名字——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p>


    从光芒中走出的少女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羚羊头骨形状的面具顶在头顶，一头湖绿色的长发垂至腰间，脸上有着蔷薇色的面纹，一双灰褐色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迷茫。</p>


    或许是第一次以人类的姿态行动，她还有些没能适应。</p>


    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这样的问题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现。</p>


    “终于完成了吗？”</p>


    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迷茫中拉回现实。</p>


    她抬起头看着堆积的白骨上的人影。</p>


    灵子凝聚的长枪插在白骨之上，男人背靠着长枪缓缓坐下。</p>


    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容在她看来似乎有些勉强。</p>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p>


    男人这样问着。</p>


    “啊……”</p>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发出婴儿学语一般伊呀的声音。</p>


    “不知道吗？”</p>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够理解她的伊呀声。</p>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你叫妮露——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p>


    “妮露……”</p>


    妮露张了张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p>


    在她喃喃念叨的时候，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迷。</p>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见了那柄灵枪似乎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开始逐渐消散，而背靠着长枪休息的男人也缓缓躺下。</p>


    “！？”</p>


    澹澹的绿色光影在空气中掠过。</p>


    超加速。在短距离的爆发中比虚的响转还要迅勐的高速移动技能，同时也可以将使用时的重力加速度用作攻击手段。</p>


    妮露的身形变得模湖，彷佛瞬间移动一般，她脚下微微一动就来到了轩浩身侧，接住他正在倒下的身躯。</p>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打量着这个男人的身体状况，如果受伤的话倒是好办，她的唾液有治愈伤势的效果。可是不管她如何打量，都没能找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任何受伤的地方。</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妮露心中有焦急。</p>


    “他没事。”</p>


    直到脑海里响起这样的声音，妮露才惊讶地低下头。</p>


    虽然声音是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但是她能够感觉到是自己的‘斩魄刀’也就是现在的‘灵核’在说话。</p>


    这下妮露更加疑惑了。</p>


    为什么自己的灵核会出现自我意识？身为虚的她可从没听说过有哪个虚会存在双重人格的。</p>


    “我并不是你的意识。”</p>


    ‘斩魄刀’似乎能够察觉到妮露心里在想什么，这样回答道。</p>


    “我是原本寄宿在你身上的一缕灵魂碎片，也是你现在面前这个男人的妹妹。”</p>


    听了这样的解释，妮露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了。</p>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之前没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失去意识？</p>


    “之前的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是因为寄宿在你身上的灵魂碎片力量太过微弱了。但现在不同，在你接触到斩魄刀的时候，我在帮你完成‘破面’把灵力封印新的‘灵核’的同时也将灵魂碎片融合进了斩魄刀中。”</p>


    那这样的话，我的‘灵核’岂不是不是我的了？妮露有些迷茫。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她的力量和灵核都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中了？毕竟现在她可是将大部分力量都封入了斩魄刀中。</p>


    “你的‘灵核’当然还是你的，我不过是寄宿在其中的一缕残魂罢了。”那道声音继续解释道，“你的破面过程极其特殊，在这过程中吸收了过于庞大的力量，光凭你自己是无法掌控的，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帮你限制住这股力量的‘限制器’。在你‘归刃’的时候，这股爆发的力量将由我们两人一同掌控。”</p>


    我明白了，那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妮露似懂非懂的点头。比起自己的状况，她更担心这个突然间失去意识的男人。</p>


    “他只是力量使用过度罢了。”</p>


    那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或许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但你‘破面’所用的时间很漫长，从开始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五百八十二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他在守护你的同时尝试着领悟法则之力，真是个笨蛋哥哥，那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清楚的吗？”</p>


    也就是说……妮露终于明白这周围堆积如山的骸骨是从何而来的了。</p>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守护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战斗至今？</p>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破面’会经历如此漫长的时间，更没想过这个男人会在这样一直守在旁边。</p>


    这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不管这个男人再如何强大，整整五百八十二年的岁月，即使不是一刻不停的在战斗，也不可能是人类能够坚持得住的。</p>


    “他叫……什么名字？”</p>


    妮露开口问道。说起来她和这个男人一起旅行如此长的时间，还从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姓名。</p>


    “他叫轩浩，是赐予你名字的人，或者你应该称呼他为‘兄长’。”</p>


    ······</p>


    “真是久违的地方啊。”</p>


    再次被困在意识空间中的轩浩澹澹的笑了笑，无所谓地躺下。</p>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安全了，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够突破创造与毁灭两重法则力量的加护来到这里抹去他的意识。</p>


    “所以两位大哥，你们这次准备过多久放我出去啊？”</p>


    他仰着头看着包裹着这片空间的由法则之力混合在一起的一片混沌，问道。</p>


    很显然，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这一次的情况完全是意料之中的。</p>


    从妮露的破面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轩浩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不该随便尝试着用‘创造’法则去创造物品，即使这个世界有‘灵子’这种东西用来跳过‘无中生有’这一步骤，方便他演练的构筑物品的‘形’也不该轻易尝试。</p>


    等他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停下了已经来不及了，领悟法则之力消耗的精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要不是咬着牙坚持，他甚至挺不到妮露破面完成的那一刻。</p>


    幸运的是，这两股力量很给面子，没有提前把他给拉进来。</p>


    现在妮露的‘破面’已经进行完成了，那么他被拉进来已经无所谓了，按照妮露现在的实力，整个虚圈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安全了，所以他可以放心呆在这里恢复精神力。</p>


    至于他自己在外界会如何？轩浩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昏过去外界会出现什么意外。</p>


    因为哪怕他就躺在那里不动，这个世界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的那具由灵子构成的躯体。毕竟灵子构成的身体相当于‘魂魄’本身，是受到这两股法则之力保护的存在。</p>


    ······</p>


    大虚之森很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沉睡的地方，因为这里会有进化成基力安级别的大虚源源不断地涌来，虽然对妮露造不成威胁，但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会沉睡多久。于是，她追寻着记忆，带着轩浩的身体踏上了回虚夜宫的旅途。</p>


    完成破面之后的她在虚圈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归刃后，强大的灵压冲破天际，几乎所有有意识的大虚都感受到了这股奇异的灵压波动。</p>


    身在虚夜宫的拜勒岗当然也不例外。</p>


    感受着这股不断朝着虚夜宫靠近的强大灵压，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p>


    因为级别的灵压他从未见过，即使是最高阶‘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也不可能拥有这种强度的灵压。</p>


    《诸界第一因》</p>


    但是当他看见驰骋而来的‘羚骑士’，还有其背负的男人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手笔。</p>


    “所以，你是当初的那只羚虚对吗？”</p>


    端坐于王座上，拜勒岗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惊骇，好在他全身都是白骨没有脸皮这种东西，所以只要他说话的声音不打颤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害怕。</p>


    眼前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是‘虚’？还是‘死神’？亦或者都是！？</p>


    “是的。”</p>


    重叠的回音在虚夜宫中回荡，妮露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望着王座上的拜勒岗。</p>


    此刻她的手中握着的斩魄刀已经‘归刃’变成了双头长枪的形状。</p>


    所谓‘归刃’，是指破面将封印在灵核中的力量进行解放，引出原本属于‘虚’的能力。</p>


    ‘归刃’状态下的妮露身披着白色骨质铠甲，整个身躯成半人半羚的状态，身上散发着的灵压强大到连拜勒岗都无法正面抗衡。</p>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在进行‘破面’的时候封印到灵核中的力量庞大到难以想象，这股力量强大到光凭她一个人的灵魂都无法控制的地步，所以要维持现在这个姿态，她还依靠了寄宿在斩魄刀中的那位的力量。</p>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p>


    拜勒岗沉声问道。</p>


    他完全无法想象曾经那个弱小得他随手就能捏死的虚是如何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的。</p>


    这才过去了多久？将近六百年。六百年的时间对于几乎拥有无尽寿命的虚来说简直不止一提，他已经忘记自己成长到现在这样并成为虚圈之王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了。</p>


    现在，居然有人用短短数百年的时间就将他超越了，这简直令他匪夷所思。</p>


    面对着眼前这个处于奇异姿态下的‘虚’，他感觉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对方。</p>


    “只是借用一下你的领地罢了。”</p>


    妮露指了指虚夜宫深处的废墟，“兄长大人他需要休息，而你这里大概是虚圈最宁静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打扰。放心，你还是虚圈之王，我们对你的位置都没有兴趣。”</p>


    “这样啊……”</p>


    听见这话，拜勒岗如释重负。</p>


    不是来打架的啊，那早说啊，我这里地方可大了，反正也没人住，你们随便用，玩累了就直接睡，当我不存在就好！</p>


    md，光是那个男人就可怕到无法抗拒，现在这个男人手下的小妞也变得这么离谱，玩犊子。</p>


    拜勒岗心里苦，但是他不敢说。</p>


    至于趁着这个男人沉睡的时候偷袭？先别说能不能搞得过这只羚羊，就算能搞得过，万一那男的睡觉的时候有梦游的习惯怎么办？这种可怕的家伙，梦中杀人什么的，好像也不奇怪。</p>


    总之，他从没想过要再去试试这个男人的力量有多强，从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不可战胜的存在。</p>


    毕竟这可是掌握着‘毁灭’与‘创造’这两种法则的男人，只需要随手一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而且这只羚虚能够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大肯定也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p>


    与其去挑衅这种可怕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虚圈之王’比较稳妥。</p>


    别和他扯什么狗屁的‘王者尊严’，尊严这东西能有性命重要？反正他还没活够，要是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捏死了，那得多冤啊！</p>


    终于，在轩浩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虚圈再一次恢复了久违的平静。受着某种无形规则的影响，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原本的轨迹，但总有些事情是已经被改变了的。</p>


    拜勒岗继续统治着属于他的虚圈，而虚夜宫中有着一处偏僻的角落被他划为了禁地。</p>


    据说有一位羚虚骑士一直守护在这片禁地之前，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靠近。</p>


    时间在无尽的黑夜中悄悄流逝，虚圈的虚们依旧不断的互相吞噬遵循着最原始的法则拼命挣扎。</p>


    弱者不断死去，新生的强者不断涌出，很快它们都逐渐遗忘了这一段令整个虚圈都陷入惶恐的时光，也遗忘了那个传说中几乎踏遍整个虚圈的‘真正的王’。</p>


    唯有部分古老且强大的存在还记得那个男人曾经存在过，明明连虚都不是，看上去仅仅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身上的灵压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用杀戮硬生生的让它们都记住了那道渺小的影子。虽然不知其名，但那恐怖的杀意像是刻进了它们的灵魂，让它们永远无法忘记。</p>

 第520章 重临现世

    虚夜宫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没有城墙也没有屋顶，只有那孤零零的王座屹立于中央。</p>


    但在虚夜宫无人敢踏足的‘禁地’中不知何时却修起了一座小屋，这间小屋除了材质与现世的砖瓦不同外光从外形看上去与现世的建筑没有任何不同。</p>


    某一刻，屋内，石头削切成的床榻上，轩浩缓缓睁开了眼睛。</p>


    他的苏醒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整个世界彷佛都没能注意到他的醒来，除了一直守护在禁地之外的妮露。</p>


    “兄长大人，您醒啦？”</p>


    小屋的门被推开，妮露一脸惊喜的看着已经从穿上爬起来活动的轩浩。</p>


    “嗯，过去多久了？这里又是哪里？”</p>


    轩浩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一脸疑惑。</p>


    在他的印象中虚圈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建筑的。</p>


    “您已经沉睡了将近千年的时间了，这里是虚夜宫的深处我根据‘姐姐’提供的图纸造出来的居所。”妮露解释道。</p>


    轩浩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对方口中的‘姐姐’大概是他那寄宿在斩魄刀中的妹妹。</p>


    “居然沉睡了这么久吗？”</p>


    在意识空间中他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明明预估自己不会沉睡太长的时间，却这一次的沉睡没想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p>


    “看样子领悟法则之力真的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以后事情没处理完不能再随意尝试了。”</p>


    轩浩喃喃地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看依旧是一片漆黑的天空。</p>


    “明明过去了那么久，看上去还是一点都没变啊……”</p>


    除了身后的房屋之外，虚圈的一切都彷佛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永夜的天空，依旧是荒芜的一片。</p>


    “等等！妮露，你刚才说……我沉睡了将近千年？”</p>


    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轩浩勐地回头看向因为他醒来还一脸喜悦的妮露。</p>


    “是啊，怎么了？”妮露有些疑惑。</p>


    “糟了。”</p>


    轩浩捂脸。</p>


    沉睡将近千年，再加上沉睡之前过去的那么长时间，那么总共他在虚圈大概已经呆了一千五百年左右了。</p>


    虽然他知道《死神》世界的三界时间流速不同，但具体相差多少他心里完全没底，他记得友哈巴赫复活所用的时间好像是999年，如果三界的时间流速相差不大的话那现在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p>


    “怎么了，兄长大人？”</p>


    妮露看着轩浩苦恼的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p>


    她想象不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男人的，毕竟这个男人的能力早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范畴。</p>


    “你说这里是虚圈，那拜勒岗呢？他还是虚圈之王吗？”</p>


    想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节点，于是轩浩问道。</p>


    “当然啊，除了他还有谁呢？他现在就在‘中庭’。”</p>


    妮露指了指虚夜宫中央的方向，所谓的‘中庭’其实就是那个孤零零的王座所在的位置。</p>


    “那还好。”</p>


    轩浩松了一口气，既然拜勒岗还是虚圈之王，那就说明现世或是尸魂界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千年。只是具体现在是在什么时间点或许只能亲自去其他世界确认。</p>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了解清楚，“小雅，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p>


    轩雅的灵魂碎片现在并不在他的体内，而是寄宿在妮露的‘斩魄刀’之中，也就是说此刻的灵魂碎片和之前寄宿在‘千本樱’之中的时候情况很像。</p>


    他记得当时取回寄宿在斩魄刀中的灵魂碎片的时候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更像是灵魂碎片自己脱离斩魄刀回到他这里的。如果说取出寄宿在人身上的灵魂碎片需要条件，那寄宿在斩魄刀上的灵魂碎片照这个样看应该是没有条件的，那为什么此刻灵魂碎片依旧选择呆在妮露身上而不回到他这里呢？</p>


    “很抱歉哥哥，我现在没办法立刻回到你那边去。”</p>


    或许是看出了轩浩心中的疑惑，轩雅有些遗憾地说道。</p>


    “因为你在帮妮露完成破面的时候让她吸收了过于庞大的力量，仅凭她自己是很难控制的，如果我现在离开，那么她会失去控制，最糟糕的情况或许是被力量撑爆。”</p>


    “啊这……”</p>


    轩浩有尴尬的挠了挠头。</p>


    这听上去好像是他的错导致的。</p>


    不过当时灵魂碎片是寄宿在妮露身上的，那妮露也相当于他的妹妹，所以他当然希望妹妹能够变得更强一些。</p>


    “你不会忍心这么可爱的孩子爆体而亡吧？”轩雅问道。</p>


    妮露也配合着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轩浩，明明是御姐身材的她此刻居然无耻地卖起了萌。看样子这两人在轩浩沉睡的时间里相处得十分融洽，毕竟妮露都已经直接叫‘姐姐’了。</p>


    总之，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让轩浩完全招架不住。</p>


    “那就……先暂时这样吧？”</p>


    “嗯嗯！”妮露倒头如蒜。</p>


    “放心吧，妮露现在还在不断成长，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完全掌握这些力量，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到哥哥身边了。在此之前，哥哥可以先去寻找其他的灵魂碎片。”</p>


    轩雅的话让另外两人都稍微安心了一些。看样子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罢了，而对于三人来说，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时间。</p>


    “这个世界果然还有灵魂碎片吗？”</p>


    轩浩若有所思。</p>


    他每次跨越世界的时候都是跟随着灵魂的指引，而这一次已经收集到了两枚灵魂碎片，依旧没有感受到来自其他世界的指引，说明这个世界的确还存在着其他的灵魂碎片。</p>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找啊？带着妮露吗？”</p>


    轩浩问道。</p>


    他能够找到灵魂碎片是因为灵魂碎片之间的相互吸引，而现在所有找到的碎片都已经跑到了妮露身上，于是他好像只能带着妮露在这个世界满大街找了？</p>


    “兄长大人，不愿意带着我吗？”妮露听见轩浩的问题，突然间表情变得有些失落。</p>


    “不是不愿意，只是你现在的状态很特殊，被某些人看见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p>


    轩浩解释道。</p>


    既然拜勒岗还是虚圈之王，那就说明蓝染还没能掌握‘破面’的技术，这样的话妮露就是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破面了。</p>


    他可不想妮露被蓝染这种麻烦的家伙盯上。</p>


    “哥哥你是在担心蓝染吧？”轩雅问道。</p>


    “额？你也知道？”</p>


    轩浩愣了愣，他可不记得自己品学兼优的妹妹有宅女属性。</p>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哥哥你知道的东西我现在都知道。”轩雅声音略显得意，“你不会以为我寄宿在你身上的那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干吧？”</p>


    “你……难不成看了我的记忆？”</p>


    轩浩愣了愣，这听上去好像一个恐怖故事。</p>


    “不只是你的记忆。我现在的状况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有些类似。”轩雅解释道。</p>


    “你是说……友哈巴赫？”轩浩挑了挑眉头，难不成自己的妹妹‘全知全能’？</p>


    “没有全知全能啦。”轩雅看穿了自己哥哥的心思，“只是类似于‘不全之人’，我的灵魂碎片会伴随着宿主一同成长，了解并学习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在回归本体的时候将这些‘知识’一同带回来，但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回收方式不同，并非掠夺，也不会危害到他们的生命，只是共生罢了。而且我可没有将庸才变成天才的能力。”</p>


    “总的来说，你只是作为旁观者，在无数人身上看到过很多种人生，学到了许多‘知识’对吧？”轩浩问道。</p>


    这样的能力的确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有些相似，同样都是被动的将灵魂分散到不同地方，然后从宿主那里吸取经验，不同之处仅仅在回收灵魂的方式和范围的不同，友哈巴赫分予灵魂的范围仅限于这个世界并且回收灵魂的方式可以自己控制，而他的妹妹却是被动的将灵魂分散到了不同维度，回收灵魂也由不得自己，这算是一种被动的修行方式。</p>


    “对，所以哥哥，别再把我当成普通人的灵魂了。”轩雅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p>


    “是是是，所以这个世界还剩几枚灵魂碎片？在什么地方？我又该怎么找到它？”</p>


    轩浩将话题拉回正题。</p>


    “这个世界一共存在三枚灵魂碎片，其中两枚在虚圈和尸魂界，你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当然是在现世啊，笨蛋哥哥。”轩雅理所当然地说道，“至于你该怎么找到它，当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啊，遇见了不就能感应到了。”</p>


    “可是你不是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吗？”轩浩愣了愣，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找到灵魂碎片是因为碎片之间的相互吸引，难不成搞错了？</p>


    “你可是我的哥哥啊。”轩雅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我们之间的羁绊任何东西都无法斩断，无论如何，你都会找到我的。”</p>


    “呵呵。”</p>


    轩浩轻轻笑了笑。</p>


    他的妹妹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如此自信，即使是曾经面对那所谓的‘神明’的时候。</p>


    有时候连他都不禁会怀疑起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份，毕竟一个普通女孩的灵魂，真的能有如此魄力吗？</p>


    零点看书网</p>


    “知道了。”</p>


    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轩浩挥挥手朝着妮露道别，“妮露，乖乖待在虚圈，我去一趟现世。”</p>


    “可是……兄长大人，您要怎么去现世？”妮露有些疑惑。</p>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似乎没有独自跨越世界的能力，一千多年前前往尸魂界的时候还是拜勒岗帮忙开的‘门’。</p>


    轩浩笑而不语，伸出手在面前的虚空出划出一道痕迹。</p>


    灵子在他指尖划过的痕迹上不断凝聚，最终一道古朴的大门在他的面前呈现，如果有死神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很惊讶，因为这道门与他们平日里跨越世界所使用的穿界门一模一样。</p>


    这就是他在守护妮露完成破面的时候所掌握的能力——构筑。</p>


    沉睡这么久，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灵子具现化出一些东西，只要是他能够理解的其构造的东西他大概都能创造出来，不过伴随着复杂程度的不同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不同。</p>


    穿界门其实只是用来固定空间裂缝的一道门而已，构筑起来其实不难，毕竟真正用来前往现世的是门内的‘断界’。</p>


    “好了，我走了。妮露乖乖的继续守在这里哦，就当我从未离开过。”</p>


    在妮露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轩浩微笑着挥了挥手踏入穿界门，随着他的身影完全进入断界后，这道门又再次化作灵子消散在空气中。</p>


    ······</p>


    空座町，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星期四。</p>


    夜空中，一道古朴的大门缓缓凝聚，一只手拉开了大门。</p>


    “又是晚上啊……还以为马上就能看见难得的太阳呢。”</p>


    一道人影从门内走出，脚踏着虚空，抱怨着。</p>


    “这是……穿界门的波动？”</p>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一根根电线杆上高速移动，突然间她停下来，朝着波动传来的地方望过去。</p>


    但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波动已经消失无踪，而那半空中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p>


    “是错觉么？”</p>


    她皱起了眉头。</p>


    穿界门毫无疑问是属于他们尸魂界的技术，既然有穿界门打开，那就证明有死神来到了现世。</p>


    可她并没有收到通知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死神在这个时间点会来现世。</p>


    微皱着眉头，女孩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跃去，似乎想一探究竟。</p>


    但是很遗憾，哪怕是她已经到达了刚才那股波动所在的位置，也没能感觉出有任何异常。</p>


    “死神么？”</p>


    在女孩看不见的暗处，已经凝聚出肉身的轩浩喃喃自语。</p>


    他刚踏入现世就感觉到了这个死神的视线，这个女孩有着很敏锐的洞察力可惜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p>


    “算了，先不管。”</p>


    微微耸了耸肩，轩浩转身像个过路人一样离去。</p>


    在现世遇见死神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毕竟死神的工作就是来现世斩虚度灵嘛，只要对方不找他麻烦，他才懒得管。</p>

 第521章 构筑

    空座町，下午七点十三分，星期五。</p>


    距离轩浩来到现世已经将近一天的时间了。</p>


    这一天内，他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p>


    “搞什么啊？把阿山突然踹倒不说还让我们滚？”</p>


    “你脑子进水了吧？臭小鬼！不想活啦？啊！？”</p>


    突然，轩浩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街道传来的一阵骚乱声音吸引。</p>


    他转头望过去，看见了一个少年身影。</p>


    这个少年穿着一身学校的制服，背着斜挎包，一头扎眼的橘色头发尤为显眼，此刻正被几个吊儿郎当的街头混混围在中间。</p>


    看见这样的一幕，轩浩总感觉似曾相识。</p>


    他没有上去帮忙，因为这个少年似乎也用不上别人解围。</p>


    ！*……#%！</p>


    一阵激烈的殴打之后，少年将那几个围着自己的混混踩在地上摩擦。</p>


    好家伙，一个人单挑一群成年人，而且毫发无损，这惊人的战斗力完全不像是个普通人。这就是当代高中生的实力吗？</p>


    很显然不是。</p>


    轩浩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不是人，哦不，不是普通人。</p>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要看出这个少年的情况有些困难，但对于现在潜心研究过几百年‘物品构筑’的轩浩来说，这个少年身上的‘结构’他一眼就能看透。</p>


    灭却师，虚，还有死神之力，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居然混杂在一个人体内，这简直就像是‘奇迹’。</p>


    而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世界同时身具这三种力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黑崎一护。</p>


    “还真是，巧啊……”</p>


    感叹了一声命运的神奇，轩浩微微摇了摇头。</p>


    这真的是巧合吗？他想应该不是的，这更像是命运的一种指引。</p>


    就像经历的前几个世界一样，身为‘主角’的存在必然是世界旋涡的中心，一切关键的人或物都会围绕着‘主角’运转，按照之前的规律，他要找的灵魂碎片有可能也在这些围绕着主角的人身上。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但对于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的他来说，也算是一条拥有的线索。</p>


    而且他记得黑崎一护的体质似乎总是能够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魂魄’。</p>


    就像此刻正躲在电线杆后瑟瑟发抖的幽灵女孩一样。</p>


    这是一个死后被束缚在这里的女孩魂魄，也就是所谓的‘地缚灵’。</p>


    这一场无聊的闹剧，似乎只是因为那几个混混不小心打翻了放在电线杆旁边用来祭拜这个女孩的花瓶。</p>


    ······</p>


    黑崎一护，十五岁。</p>


    头发颜色，橘色。</p>


    童孔颜色，棕色。</p>


    职业，高中生。</p>


    因为头发的缘故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年，而实际上他的确算得上不良少年，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没少干。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成绩还算优异，打架也只是喜欢多管闲事也就是俗称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p>


    “问题一，那是什么？”</p>


    黑崎一护指着地上破碎的花瓶，面色阴沉地问着被自己揍得满地找牙的混混。</p>


    “额……那……那是给死在这里的小鬼的祭品……”</p>


    混混小心翼翼地回答。</p>


    “答得好！原来你也知道这是祭品啊，混蛋！”</p>


    又是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对方脸上，黑崎一护面色更加阴沉，“第二个问题，那个花瓶现在为什么会碎了呢？”</p>


    “啊这……”</p>


    混混们面面相觑，你特么打都打了，还用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p>


    虽然心里mmp，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不良少年’压倒性的暴力，他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是我们玩儿滑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p>


    “所以，现在需要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p>


    黑崎一护黑着脸，反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幽灵，“都给我跪下好好道歉啊，混蛋们！”</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混混们看着黑崎一护身后突然浮现的满身是血的鬼魂，吓得差点当场魂飞魄散。</p>


    “对对对对……对不起！！！！”</p>


    他们扑腾着道歉，然后拖着被揍得不省人事的同伴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见鬼的地方。</p>


    “唉，这样就行了吧？”</p>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朝着身边的女孩魂魄问道。</p>


    “这么吓吓他们，以后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打扰你了。”</p>


    “嗯，谢谢。”</p>


    女孩的魂魄微笑着朝着眼前的少年道谢，“多谢大哥哥帮我赶走他们，这样总算可以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了。”</p>


    “谢什么，还是尽早转生吧！”</p>


    黑崎一护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生离开，“时间很晚了，我得赶快回家，否则老爸又要逼逼叨叨了，改天再带花来看你啊！”</p>


    “好的，大哥哥再见！”</p>


    女孩的魂魄朝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无踪，又独自缩回了电线杆后面。</p>


    她也想赶尽快转生啊，可是因为意外死于非命的她是被束缚在这里的，哪里也去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成佛’。</p>


    黑崎一护双手揣在裤兜里，低头看着地面一摇一摆地走着，并没有注意到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有什么异常。</p>


    轩浩的身影与黑崎一护交错而过，随后停在了这个女孩魂魄的面前。</p>


    女孩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大哥哥你又回来……”</p>


    她的话说道一半就止住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去而复返的那个少年，而是另一个陌生人。</p>


    baimengshu.</p>


    她有些疑惑地望着突然停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从这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很确信对方能够看见自己。</p>


    “请问……你能看见我吗？”</p>


    “当然。”</p>


    轩浩微笑着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p>


    地缚灵死后会保持着死时的模样，因此，这个女孩一直是满脸血迹，看上去有些吓人。</p>


    但随着他的触碰这个女孩因为‘车祸’留下的痕迹正在缓缓退去。</p>


    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惊讶。</p>


    “请……请问您……难道是从天堂来的吗？”</p>


    天真的小女孩，这样问着。</p>


    因为这个男人脸上温和的微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能够治愈她这样的灵魂，一定是从天而降的天使。</p>


    “不是哦，我也没去过天堂，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那个地方存在呢。”</p>


    轩浩有些遗憾地摇头，然后又接着问道，“你想要从这里离开吗？”</p>


    “离开，是指成佛吗？”小女孩有些疑惑地问道。</p>


    眼前这个人明明说自己不是来自天堂，又要怎么帮助她离开这里呢？</p>


    “成佛？算是吧，”轩浩微微思考了一下。</p>


    对于在现世死去的‘灵’来说，被死神引渡去尸魂界的确算是所谓的‘成佛’。</p>


    “我知道，一个地方，在那里至少会比这里自由吧，其实和现世也没什么两样，我可以送你去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你想去吗？”</p>


    他拿开了抚在小女孩头顶的手，轻声问道。</p>


    “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p>


    女孩看了看自己脖子处的锁链，这是束缚她的东西。</p>


    从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p>


    “当然可以。”</p>


    说着，轩浩站起身来。</p>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送一个魂魄去尸魂界的手段有很多。</p>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模彷着死神工作的流程，用斩魄刀将魂魄引渡至尸魂界。</p>


    至于斩魄刀如何而来？当然是直接‘构筑’了。</p>


    这个世界，一切都由‘灵子’构成，包括斩魄刀。</p>


    当初为了研究死神的修行方式，他曾经尝试过进行‘始解’，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不过与斩魄刀朝夕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完全浪费，至少他大概了解了‘斩魄刀’的构造。从形状到刀上的装饰以及刻上的咒文，他都一清二楚。</p>


    “构筑，开始。”</p>


    轩浩抬起手，喃喃自语。</p>


    灵子开始不断的在他手中凝聚，最后化作了一柄普通武士刀的模样，这是斩魄刀的雏形‘浅打’的模样。</p>


    不过这并不是斩魄刀。</p>


    斩魄刀最重要的不是形状，而是‘灵魂’，构筑出来的刀只有其形，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因为他没有能力凭空创造出灵魂并将其封入斩魄刀内，也没有空随便抓一只魂魄作为刀灵。</p>


    他现在需要的也并非斩魄刀本身，而是斩魄刀上的一个‘部件’而已。</p>


    死神引渡灵魂靠的并非斩魄刀本身，而是刻在刀柄末梢处的‘印章’，这是‘魂葬’所用的咒文，只要用它对迷失的魂魄进行魂葬仪式，就能在对方额头刻下‘死主’的记号，作为尸魂界用来引渡魂魄的通行证。</p>


    “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了。”</p>


    抬起刀柄仔细端详了一下末梢处的‘印章’，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p>


    “大哥哥……你……你要干嘛？”</p>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男人凭空掏出一把刀来，脸上略微有些恐惧。</p>


    “放心吧，不会伤害到你的，来乖乖别动，哥哥给你盖个章。”</p>


    轩浩微笑着再次俯身，用刀柄末梢轻轻印在面前这个魂魄的额头。</p>


    “……”</p>


    小女孩的目光陷入了呆滞当中。</p>


    她所在的地面突然被一阵空洞的白光淹没，而她灵魂状态的身体也开始朝着白光里陷落。</p>


    “再见。”</p>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再见’，白光一瞬间化作泡影，最后泡影中飞出一只漆黑的黑尾凤蝶，朝着尸魂界的方向飞去。</p>


    “好了。”</p>


    轩浩起身，手中的刀化作灵子消散在空气中，他转过身朝着一旁转角出的小巷子里望了一眼。</p>


    “出来吧，你在那里看了老半天了。”</p>


    “果然发现我了吗？”</p>


    一道女声从转角处传来，随后，身着漆黑死霸装身形娇小的‘少女’从转角处走出。</p>


    她叫朽木露琪亚，是个死神。</p>


    此刻，朽木露琪亚一只手紧握着腰间斩魄刀的刀柄，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警惕。</p>


    没办法面对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她不得不保持警惕。</p>


    “你究竟是谁？”</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她有些不太敢确定，虽然她的确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那柄刀进行了魂葬，但她可从没听说过有人类能够凭空‘锻造’并使用斩魄刀的！而且看刚才那副模样，还特么是‘一次性’的？</p>


    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在真央灵术院学习过尸魂界历史是不是有问题，要知道历史中记载，所有的斩魄刀都是由‘刀神’一人亲手锻造，并且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名字’。</p>


    整个尸魂界除了那位‘刀神’之外，没有人拥有锻造斩魄刀的技术。</p>


    而眼前这个人，很显然不可能是那位‘刀神’。</p>


    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甚至连‘死神’都不是。</p>


    这是一个‘人类’，而且是很危险的‘人类’。这个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虚’的气息。</p>


    身为一个人类却沾染着这样的气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虚缠上了，另一种就是——这个人曾经杀死过虚。</p>


    而且按照这可怕的浓郁气息来判断，很显然不止杀过一只。</p>


    “你难道是……灭却师吗？可是刚才，你手中的东西，是……斩魄刀？”</p>


    朽木露琪亚心中越发疑惑。</p>


    越是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就越感觉混乱。</p>


    生活在现世，猎杀虚，这样的存在似乎只能是销声匿迹许久的‘灭却师’这样的群体，但眼前这个人刚才却用了死神才掌握的技术‘魂葬’。</p>


    “灭却师？我不是。”</p>


    轩浩愣了愣，微微摇头，“真要说的话，我对灭却师的印象不怎么好，比起灭却师，我或许更偏向你们‘死神’。”</p>


    “！？”</p>


    朽木露琪亚顿时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汗毛耸立。</p>


    因为这个男人话语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还伸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p>


    “什么时候？”</p>


    她完全没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移动。</p>


    “别紧张，你是死神对吧？”</p>


    轩浩轻轻拍了拍少女模样的死神的肩膀，面带微笑。</p>


    “是。”</p>


    不知为何，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回答道。</p>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眼里只剩下惊骇。</p>

 第522章 黑崎一护

    “放心放心，我没什么恶意，就想问问山本那老头子还好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p>


    轩浩继续微笑着问道。</p>


    “还……还好，我……我叫朽木露琪亚。”朽木露琪亚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认识山本总队长，只是不自觉地回答着问题。</p>


    她感觉到背后传来了微亮的光芒，似乎是金色的光芒，比现在落日时分的夕阳还要璀璨。</p>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被身后拍着自己肩膀的男人支配了。</p>


    而且这并非是用了什么能力支配她的行为，这只是单纯的应激反应，是生物在面对恐惧时顺从的本能！</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恐惧着什么，或许是对方身上隐约透着的杀气？</p>


    对方并没有特地释放出任何杀意，但她却能感受到那不知积累了多少时光，多少骸骨才堆积起来的浓郁死气。</p>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鬼东西！？</p>


    “啊，原来是露琪亚啊，我这样叫你没问题吧？”</p>


    轩浩和善地问道。</p>


    瞧把这孩子吓得，浑身都在颤抖。</p>


    他就感觉这个少女贫瘠的身材似乎有种既视感，结果果然正如他所料的，是这个世界的重要角色，朽木露琪亚。</p>


    不过这个‘朽木’跟他在一千多年前遇见的‘朽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朽木露琪亚是当代朽木家的家主，朽木白哉收养的妹妹，准确的来说，是朽木白哉逝去的妻子的妹妹。</p>


    “请……请便……”</p>


    你要叫就叫吧，我有权力拒绝吗？</p>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p>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p>


    她现在就是万分的后悔，后悔不应该因为好奇跟着这个男人身后，这下完犊子了。</p>


    “唉，别紧张。”</p>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p>


    他会靠近了查看这个女孩，完全是因为怀疑对方身上有可能寄宿着灵魂碎片，可现在接也接触过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说明他猜错了。</p>


    想来也对，毕竟轩雅也说过剩下的一枚灵魂碎片应该在现世的某人身上，虽然朽木露琪亚现在的确是在现世没错，但她应该是不久前才从尸魂界来到现世的。</p>


    顿时，他就对这个女孩彻底失去兴趣，索然无味。</p>


    与其在这个女孩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黑崎一护，他记得一护家似乎也有两个妹妹？</p>


    “咦——”</p>


    不知为何，走在归家路上的黑崎一护突然间背嵴一凉，打了个寒颤。</p>


    他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一脸懵逼。</p>


    也不知道这货要是知道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妹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p>


    “放心吧，我真没有恶意。”</p>


    轩浩松开了搭在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手，说道，“只是稍微提醒你一句，山本老头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应该不是你们死神的敌人，所以不用这样跟着我。你最好就当没有看见过我，该干嘛就干嘛，懂吗？”</p>


    “嗯嗯嗯！！”</p>


    朽木露琪亚倒头如蒜。</p>


    现在这个状况她可顾不上什么身为死神的‘尊严’，还是先确保人生安全要紧。</p>


    至于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只需要等她回到尸魂界问问看总队长就知道了。</p>


    “行了，你走吧。”</p>


    说完，轩浩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将朽木露琪亚赶走。</p>


    而朽木露琪亚也十分的配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p>


    “这个人认识总队长？难不成是‘死神代理’吗？不，不对……不行，这件事情，完成任务后，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兄长大人和总队长大人。”</p>


    离开轩浩的视线后，确认对方没有跟上来，朽木露琪亚加快了搜索任务目标的步伐。</p>


    轩浩微微摇了摇头，感应了一下还没走多远的黑崎一护所在的位置，打算跟着对方回家看看对方那两个可爱的妹妹。</p>


    ······</p>


    入夜。</p>


    黑崎一护家的诊所已经打洋，微亮的灯光透过窗户打在街边的道路上，气氛一片祥和。</p>


    轩浩皱着眉头站在电线杆顶部，监视着这一家人的情况。</p>


    即使已经靠得这么近了，他还是没能感觉到灵魂碎片的气息。</p>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没有灵魂碎片的缘故吗？”</p>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现在没有灵魂碎片，所以感知能力变弱了，凭他自己或许要像傍晚那样通过直接的接触才能了解对方的灵魂构造中有没有‘杂质’。</p>


    没错，他傍晚的时候，对朽木露琪亚的灵魂进行了‘解构’，对方的灵魂在他面前像是被扒光了一样毫无防备，也正是因为这样朽木露琪亚才会感觉本能的恐惧。</p>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亲自接触一下啊。”</p>


    轩浩这样想着。</p>


    或许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剧情，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p>


    虽然记忆有些模湖，但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总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他记得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什么。</p>


    大概就是会有虚来到这里企图吞噬黑崎一护的魂魄大闹一场，而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会来到这里来，大意之下被虚重创，然后将死神之力借给黑崎一护，从而开启挂王的装b人生。</p>


    ······</p>


    “我叫黑崎一护，是个能看到幽灵的普通高中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看见幽灵对我来说就跟看见普通人一样，因为早就习惯了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毕竟自打我懂事起，就自然而然的能够看见幽灵了。”</p>


    黑崎一护姿势怪异地撅起屁股趴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中，内心汹涌澎湃。</p>


    “虽然能够看见幽灵，但是……对于‘死神’这种人的存在，我完全没有想过。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穿着奇怪还带着刀的家伙，在我面前自称‘死神’。当然，我原本是不信的，可现在对方用所谓‘鬼道’的莫名力量把我束缚起来了，还当着我的面将寄宿在我家的幽灵大叔当面超度后，我开始信了。”</p>


    “我把他送到尸魂界去了，这叫‘魂葬’，你们人类应该将这称之为‘成佛’，这是死神工作的一部分。”</p>


    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地超度了魂魄并朝着被束缚住的黑崎一护解释着，“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魂魄。一种叫‘整’，是普通的灵，通常你能够看到的‘幽灵’就是属于这一类。而另一种，就叫‘虚’，不管是普通的灵还是活着的人，都会被它攻击，它会吞噬目标灵魂用来强大自身，这种灵就是你们所谓的‘恶灵’。</p>


    无防盗</p>


    我们死神有两个工作，一就是想刚才那样用‘魂葬’的形式把‘整’引导到尸魂界，二则是升华、消灭‘虚’，而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p>


    “等等！”</p>


    黑崎一护听了对方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变，“你是说，你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到这里的？这么说来你目标的‘虚’就在这附近！？”</p>


    “是的，你小子不笨嘛。”</p>


    朽木露琪亚收起手中她画出来用来给黑崎一护解释灵魂状态的抽象图，轻轻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p>


    “你个白痴，那你不赶紧去干掉它还在这里啰里吧嗦干嘛！？”</p>


    黑崎一护好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p>


    刚才这家伙可是说‘虚’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会攻击！这么危险的家伙如果真的在附近那他的家人们不是都很危险！？</p>


    “白痴，你以为我不想吗？”</p>


    朽木露琪亚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屏蔽掉了……”</p>


    “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吧……”</p>


    黑崎一护忍不住吐槽，但下一刻，一道诡异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脑海里，他浑身一震，彷佛触电的感觉。</p>


    “喂！死神！”他焦急地提醒着眼前这个正在思考着究竟怎么回事的死神，“你听见了吗？刚才突然传来的那道可怕的声音！”</p>


    “什么？可怕的声音？什么时候……”</p>


    “——”</p>


    彷佛贯穿灵魂的声音让疑惑中的朽木露琪亚身上涌起一股寒意。</p>


    “我听到了！这的确是虚的声音。不过怎么会这样？听起来就像是被无形的滤波器给过滤掉了一眼，怎么会有这种感觉？”</p>


    她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目光不由得望向还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p>


    好奇怪，不仅是这次出现的虚声音很奇怪，这个人类为什么能比身为‘死神’的自己先一步察觉到虚的存在？</p>


    “啊啊——”</p>


    楼下传来痛苦的惨叫声。</p>


    听见这道声音，黑崎一护立刻脸色变得苍白，“这是游子的声音！”</p>


    他的妹妹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p>


    “呆在这儿别动！”</p>


    朽木露琪亚来不及解释，只是冲着黑崎一护吼了一声，就闪身朝着楼下冲去。</p>


    “喂！死神你去哪？那声音真的是虚吗？这么说来我的家人岂不是很危险！？先把我放开啊！”</p>


    黑崎一护一边焦急的吼着，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死神用在自己身上的鬼道术式。</p>


    “白痴，都说了让你乖乖呆着别动！你去了也是送死，我会解决掉它的！”</p>


    朽木露琪亚推开房门朝着楼下冲去。</p>


    但就在她抵达楼下的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p>


    “可恶！”</p>


    她脸上变得异常难看。</p>


    为什么，这只虚身上如此强大的灵压，她居然直到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才察觉到！？</p>


    “哥哥……”</p>


    虚弱的声音从她的脚下传来。</p>


    她看见了在地上挣扎着朝着楼上爬过来的受伤女孩。</p>


    “夏梨！”</p>


    黑崎一护听见这道略显虚弱的声音更叫着急了。</p>


    他蠕动着身躯朝着门外爬出来，看见了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p>


    他的妹妹，受伤了！</p>


    “还好……它没有来到这里。”</p>


    受伤的夏梨满头冷汗，虚弱地看着暂时还没事儿的黑崎一护，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动作趴在地上，但是没有受伤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p>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老爸突然间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被吓到的我和游子也遭到了一个大家伙的攻击，所以我想一定得通知哥哥……我只能看见一点那个大家伙的轮廓，老爸和游子似乎都砍不断哦……哥哥，趁着它还没来……快逃吧……”</p>


    夏梨的声音越发虚弱，最后，整个人昏死过去。</p>


    “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p>


    朽木露琪亚查看了一下这个女孩的状态，判断道。</p>


    只要链接灵魂与肉体之间锁链没有被斩断，那么对于死神来说，就没有治不好的活人。</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然而黑崎一护可不懂这些东西，他看见这一幕，只感到了难以压抑的愤怒，他挣扎着起身，愤怒的咆孝，使出浑身的力量试图用蛮力解除死神用在自己身上的术式。</p>


    “你在干嘛白痴！？”</p>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看见他的举动想要制止，“好好在那呆着！人类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虚’！还有，你继续这样强行用力灵魂会受伤——”</p>


    “卡——”</p>


    还没等她说完，什么东西被绷断的清脆声音就突然间响起。</p>


    朽木露琪亚童孔勐缩。</p>


    不是吧！？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自行解开鬼道的束缚？</p>


    今天傍晚遇见的怪人就已经够离谱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p>


    “站住！你想干嘛！？”</p>


    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想要拉住朝着楼下冲去的黑崎一护，但是或许是因为过于震惊，她已经愣在了原地。</p>


    今天遇见的事情让她感觉这个世界突然间变得有些陌生，一天之内遇见的超乎常理的东西比她活了几十年都多。</p>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p>


    她的确是许久没来过现世了，现在现世的人类都这么离谱的吗？</p>


    “游子！老爸！”</p>


    黑崎一护勐地一个箭步跃下楼梯，手中还拿着他顺手从房间中带出来的金属球棒。</p>


    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p>


    知道应该先救还没来得及离开现场的老爸和游子。</p>


    但下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无比绝望。</p>


    老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客厅，而此刻客厅的墙壁已经被破开。</p>


    透过破洞，他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漆黑的可怕巨影，以及这道影子手中握着的自己的妹妹游子。</p>


    “那就是……虚吗？”</p>

 第523章 成为死神吧，少年

    黑崎一护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怪物。</p>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不由自主地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试图用疼痛来掩盖内心不断将涌出的莫名情绪，这是恐惧——来自本能的恐惧。</p>


    他原本以为所谓的‘虚’、所谓的‘恶灵’应该也是人类的模样，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家伙很显然是个十足的怪物。<w.</p>


    人类在面对未知而可怕的生物之时总是会感到恐惧。</p>


    但现在可不是他害怕的时候啊！</p>


    “不能害怕！不用怕它！幽灵这种东西从小到大我就已经见惯了！有什么可怕的！”</p>


    黑崎一护不断地安慰着自己。</p>


    握住棒球棒的手青筋暴起。</p>


    “游子！”</p>


    他大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p>


    “哥哥……”</p>


    被虚抓在手中的游子虚弱地转向声源处。</p>


    “蠢货！”</p>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的举动大骂道。</p>


    哪有人一边一边突然袭击还一边大声喊叫的！？</p>


    这样不顾一切的呐喊声游子能够听见，那只虚自然也可以。</p>


    硕大的虚缓缓转身，那张狰狞的惨白色面具望向了冲过来的黑崎一护，张开的血盆大口和那高大的身姿给人以恐怖的压迫感。</p>


    “！！”</p>


    黑崎一护冲刺的身形止住了。</p>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从下手。</p>


    面对如此巨大的怪物，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手中的武器都显得渺小而无力。</p>


    而对面的虚可不会考虑黑崎一护心中的感想。</p>


    看见黑崎一护的一瞬，这只虚惨白的面具下那闪烁的童孔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芒。</p>


    “呼——”</p>


    握住游子的手臂呼啸而至，重重地砸在黑崎一护身上。</p>


    “卡——”</p>


    关键时刻，黑崎一护下意识地用棒球棒挡住了这勐烈的一击，但整个身形被砸得倒飞出去。</p>


    当然，他没有被当场砸死并非他的身体有多么坚韧，而是及时赶到的朽木露琪亚用斩魄刀砍在了虚的手臂上削弱了部分力量。</p>


    即使如此，黑崎一护依旧被砸在墙壁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p>


    “啊啊啊——”</p>


    愤怒的惨叫声响起。</p>


    是虚被斩魄刀斩中而发出的嘶吼声。</p>


    它握住游子的手臂被斩断了大半，手掌也微微松开。</p>


    “游子！”</p>


    黑崎一护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身躯去接住自己正在坠落中的妹妹。</p>


    “游子！醒醒！你没什么吧！？”</p>


    他焦急地问着遍体鳞伤的妹妹，可游子的状况与夏梨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失去了意识。</p>


    “小鬼！别担心，只要灵魂还没有被吃掉，就还有办法！”</p>


    朽木露琪亚紧握着斩魄刀挡在两人身前，“这家伙并没有吃掉你的两个妹妹的灵魂，就连你倒下的父亲也还活着。”</p>


    “还没有……等等！你刚才不是说过，虚攻击人为的就是吞噬灵魂吗？”黑崎一护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它攻击我的家人，不是为了吞噬灵魂，又是为了什么？”</p>


    “你说呢？蠢货！”</p>


    朽木露琪亚头也不回地骂道，“为了得到‘灵子’浓度更高的灵魂，虚才会在现世四处游荡，这种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的事情时有发生……”</p>


    “你是说……”</p>


    彷佛意识到什么，黑崎一护脸色变得苍白。</p>


    “没错，这家伙是冲着你而来的！所以我才叫你老老实实呆着别动啊！白痴！”</p>


    朽木露琪亚怒斥道，“你……凭人类之躯就能够破解死神才能够看到的鬼道，有着这样高浓度灵魂的人类我还从未见过，会成为这家伙的目标是理所当然的！”</p>


    “等等……这么说来……”</p>


    黑崎一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是我把这个可怕的家伙招来的？都是因为我，我的家人才会被袭击，命悬一线？这一切……都是我害的？”</p>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p>


    或许是感觉到了黑崎一护身上低落的情绪，朽木露琪亚有些不忍，撇过头看了他一眼。</p>


    而就是这一眼，将她自己陷入了险境。</p>


    “啊啊啊啊啊啊——”</p>


    激烈的嘶吼声继续传来。</p>


    虚缓缓抬起了自己被斩魄刀命中的手臂。</p>


    虽然看上去这一刀砍得很深，但对于像这种只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来说，痛苦只会成为它行动的力量。</p>


    勐烈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朽木露琪亚横扫而来。</p>


    “死神！！”</p>


    黑崎一护勐然抬起头想要提醒，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p>


    轰——</p>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称死神的‘女孩’被砸进了路旁的墙壁中，生死不知。</p>


    还没有结束。</p>


    这只虚击飞那个‘死神’之后并未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p>


    看样子，它似乎只对自己感兴趣？</p>


    “啊啊啊啊——”</p>


    刺耳的嘶吼声彷佛能够贯穿人类的灵魂。</p>


    巨大的虚影缓缓靠近。</p>


    这只虚从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是黑崎一护一人。</p>


    “应该说不愧是世界之子吗？”</p>


    楼上，刚为夏梨治疗好伤势的轩浩俯视着此刻街道上发生的一切。</p>


    他趁着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应对虚的时候过来查看一下夏梨身上有没有存在灵魂碎片。</p>


    遗憾的是，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p>


    不过顺手治疗一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p>


    他轻轻放下女孩昏迷的身躯，一边朝着楼下走去一边感慨着。</p>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死神的魂魄对于虚来说可是大补之物，比起人类的魂魄，虚自然是应该更喜欢吞噬死神才对。</p>


    然而这只袭来的虚眼里却只有黑崎一护。</p>


    仅仅从这一点，就完全可以看出黑崎一护身上的特殊。</p>


    “你这家伙！不要欺人太甚了！”</p>


    黑崎一护将昏迷中的妹妹靠在一旁，咬着牙起身，独自面对着渐行渐近的可怕生物。</p>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恐惧，他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但却没有退后半步。</p>


    “可恶……大意了。”</p>


    一旁，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朽木露琪亚嘴里抱怨着。</p>


    “对战中居然分身，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攻击，真是丢人……”</p>


    但在轩浩看来，这实际上这似乎并不能怪她。</p>


    因为这附近的整个区域都被黑崎一护身上无意间传出的庞大灵压笼罩着。</p>


    与黑崎一护身上这股庞大灵压比起来，这只虚就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很容易被忽视掉。</p>


    换句话说，因为黑崎一护在场，确实拖累了她战斗。</p>


    “喂，你想要的是我的灵魂对吧？”</p>


    黑崎一护愤怒地朝着迎面而来的虚怒吼。</p>


    “那就冲着我来啊！不要牵扯到别人！你个没种的家伙！”</p>


    “吼——”</p>


    无论他如何愤怒，如何咆孝，在这只虚眼中，都只是一顿饱餐而已。</p>


    在靠近之后，虚勐地扑过来，狰狞的巨口朝着黑崎一护撕咬而来，彷佛一口就能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p>


    然而黑崎一护还以为是这只虚听懂了自己的话。</p>


    他并未后退半步，甚至握紧了拳头，试图朝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挥拳。</p>


    “白痴。”</p>


    两道不约而同的骂声响起。</p>


    一道充满了愤怒与焦急，而另一道有的只是平静。</p>


    其中一道声音来自朽木露琪亚，她在骂黑崎一护的愚蠢，居然妄图以人类之躯硬撼虚。</p>


    而另一道是轩浩的，他在骂这两个人都是蠢货。一个不自量力，一个完全没能发挥出自身该有的实力，明明不是打不过这只虚，却搞得如此狼狈。</p>


    “！？”</p>


    “噗——”</p>


    殷红的血洒在脸上，黑崎一护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这些鲜血上传来的温热。</p>


    “死神！？”</p>


    他呆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娇小身躯，此刻，朽木露琪亚持刀挡在他的面前，整个人半个身躯都已经被虚咬在了口中。</p>


    斩魄刀深深地嵌进虚的嘴里，或许是因为痛苦，愤怒的嘶吼声再次响起。</p>


    虚松开了咬住朽木露琪亚的嘴，下意识地捂着受伤的嘴巴后退。</p>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p>


    它愤怒地咆孝着，就要再次扑上去连同眼前的死神，将所有魂魄一起撕碎吞下。</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息锁定在它身上，让它完全无法移动，只能疯狂地挣扎。</p>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虚，轩浩缓缓靠近。</p>


    他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奇怪。</p>


    朽木露琪亚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输给眼前这只弱得可怜的虚。</p>


    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必然发生的。</p>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因为他隐约记得朽木露琪亚与黑崎一护的相遇，是蓝染的安排。</p>


    那么问题来了，蓝染是如何肯定朽木露琪亚一定会输给这只虚并且将死神之力传给黑崎一护的呢？</p>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那么这两个人很可能会被这只虚直接干掉。</p>


    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如果他不压制住这只虚的话，那两个蠢货根本不会有时间商量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p>


    轩浩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不可能有人能够算到他的行动轨迹，因为即使是‘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都无法掌握他的未来，那么这一切似乎都只能用‘世界的意志’来解释了。</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也算是世界棋盘中的一枚无法挣脱的棋子吗？”</p>


    轩浩抬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p>


    而另一边，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视线中，他们只看见了那只虚像是因为受伤而痛苦地挣扎。</p>


    他们完全没能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到场。</p>


    “白痴，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了吗？”</p>


    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抱怨着，“你不会真以为把自己喂给这家伙，它就不会伤害其他人了吧？”</p>


    “对不起……我只是……”</p>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p>


    “行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p>


    朽木露琪亚艰难地靠在墙壁上，望着远处痛苦挣扎着的虚。</p>


    这只虚没有立刻攻击他们两个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p>


    “很遗憾，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了。”</p>


    她冲着黑崎一护说着。</p>


    “那这样不是……我们只能等着被它吃掉了？”黑崎一护懊悔地一拳砸在地上，因为他的缘故，害得所有人都会被吃掉，“都怨我，是我害了大家……”</p>


    “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后悔的话，等活下去之后再说吧。”</p>


    朽木露琪亚坚定的声音响起，“想不想救你的家人？”</p>


    这样的声音，让黑崎一护意识到，或许一切都还没有结束。</p>


    对啊，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自称‘死神’啊！</p>


    “当然想了！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p>


    黑崎一护激动地靠过去。</p>


    “有倒是有，不，确切地说……这应该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p>


    朽木露琪亚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目光微凝，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崎一护。</p>


    “这个办法就是——你成为死神！”</p>


    “什么！！？”</p>


    黑崎一护愣了愣，“你再说什么？这种事情，可能吗？”</p>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女孩’。</p>


    成为‘死神’，是说说就可以的事情吗？</p>


    只见面前的死神缓缓将刀朝着他的方向伸过来。</p>


    “将这把斩魄刀刺入你的胸口，之后我再将死神一半的能力注入你的体内。这样你就可以暂时拥有死神的力量……可以和它抗衡了！”</p>


    “刺入胸口？”</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地指着自己胸口，“这么做……靠谱吗？”</p>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这柄刀斩在虚身上是什么样的效果，刺入自己的胸口？这不得要命！？</p>


    “不知道……”</p>


    朽木露琪亚之后的话让黑崎一护更慌了。</p>


    “我从来没有试过让人类变成死神，这是第一次。”</p>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p>


    黑崎一护有些汗颜。</p>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朽木露琪亚目光坚定，“我说过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你的灵魂资质很高，所以我才会想要试试看，虽然未必能够成功，但反正现在都要死了不是吗？成功了的话，我们就能够活下来，失败了的话，也不亏。没有时间给你犹豫了。”</p>


    “……”</p>


    黑崎一护沉默地看着已经递到自己胸前的斩魄刀。</p>

 第524章 轩浩:你俩能不能快点?

    “哥哥……”</p>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游子的声音。</p>


    他勐地回头，“游子……你是在做噩梦吗？”</p>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紧闭着眼在地上面色痛苦地挣扎，像是梦呓一般呼喊着自己。</p>


    “哥哥，别过来……”</p>


    游子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刚才他冲过去救她的那一刻。</p>


    “快逃……很危险……”</p>


    突然间，黑崎一护一拳锤在自己大腿上。</p>


    “真是该死！”</p>


    他愤怒地指责自己。</p>


    他的家人，无论是游子还是夏梨，明明自己身处险境，都还记挂着他的安危，而他现在却在干什么？</p>


    黑崎一护的目光转向面前明晃晃的刀尖，目光坚定。</p>


    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p>


    “不就是被捅一刀吗？来吧，死神！”</p>


    “我不叫死神，我叫朽木露琪亚。”</p>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的决意，朽木露琪亚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p>


    “我叫黑崎一护，但愿……这不是我们两最后一次打招呼。”</p>


    黑崎一护脸上也扯出有难看的笑容，缓步上前。</p>


    但是下一刻，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p>


    “所以你们倒是快啊！磨磨唧唧的。”</p>


    突然间，背后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p>


    然后，黑崎一护感觉到自己被人踹了一脚。</p>


    这一脚，让他身体失去平衡前倾，倒向了那柄被朽木露琪亚举在手中的斩魄刀。</p>


    “噗——”</p>


    刀身毫无阻力地没入了黑崎一护身体。</p>


    刺眼的灵光将周围笼罩。</p>


    “真是的。”</p>


    看着这耀眼的一幕，轩浩不耐烦地收回了压制虚的杀意。</p>


    我一直这样维持着不费劲吗？</p>


    黑崎一护目瞪口呆地看着斩魄刀缓缓没入自己身体，一脸懵逼。</p>


    草，我还没准备好啊！</p>


    但是，当白光将他笼罩起来，感受着从刀尖涌入自己身体内的力量，黑崎一护瞬间就反应过来了。</p>


    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p>


    背后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p>


    哪有正常人会把别人一脚踹向刀尖的啊！？这分明就是谋杀！不管了！先砍了再说！！</p>


    光芒散去，黑崎一护的身体倒在地上，而他的魂魄却已经脱离了身躯手握着巨大的斩魄刀浮现。</p>


    澎湃的灵压将以他身着漆黑死霸装的身躯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p>


    随后，他反手就是一刀。</p>


    “唉——”</p>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柄硕大的斩魄刀。</p>


    “小鬼，你的对手在那里。”</p>


    于是，他伸出手指，毫不在意地拨动着刀刃。</p>


    “！？”</p>


    黑崎一护愣住了。</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他挥出去的斩魄刀顺着那根手指拨动的方向斩去。</p>


    而目标刚好是朝着这边扑过来的虚。</p>


    “噗——”</p>


    锋利的斩魄刀毫无阻力地斩断了虚的身躯。</p>


    而这让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更加怀疑人生。</p>


    这样的斩击，居然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用一根手指拨开了！？</p>


    等等，这个人呢？</p>


    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轩浩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p>


    “唉，也不是这个。”</p>


    听见身后传来略显失望的声音，黑崎一护面色紧张地转过头。</p>


    他看见了此刻站在自己妹妹游子身边的男人。</p>


    “你是谁！？在干什么！？”</p>


    “等等，黑崎一护！”</p>


    失去死神之力的朽木露琪亚慌乱地想要阻止黑崎一护的动作。</p>


    然后，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点都用不出力量。</p>


    勐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死霸装已经变成了白色，全部的死神之力都被夺走。</p>


    “这是怎么回事！？”</p>


    朽木露琪亚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与那个男人对峙的黑崎一护。</p>


    她原本只打算分一半力量给这个家伙的，没想到身上的死神之力却被全部夺走了。</p>


    恐怖的灵压在黑崎一护身上涌现，这可怕的灵压量还有那她从我见过的形态如此巨大的斩魄刀，虽说斩魄刀会为了呼应个别死神的灵力而改变形体，但这样太离谱了吧？</p>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给她的力量总共都达不到这样的程度。</p>


    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p>


    还有，那个轻易拨开这样的怪物使出的斩击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啊！</p>


    她分明感觉到对方甚至还是人类的血肉之躯！</p>


    “我在干嘛？”</p>


    轩浩用彷佛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黑崎一护一眼，“你眼睛瞎了吗？当然是在治疗啊！”</p>


    “额……”</p>


    黑崎一护尴尬地摸了摸脑袋。</p>


    因为他也看见了游子身上的伤势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p>


    所以这是误会？这个人不是坏人？</p>


    “小子。”</p>


    声音突然间从背后传来，让黑崎一护汗毛耸立。</p>


    “什么时候！？”</p>


    刚才还在他面前说话的男人，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一只手还打在他的肩膀上。</p>


    要不是刚才自己一刀就斩了那只虚，黑崎一护甚至还会以为自己身上现在拥有的死神之力是假的。</p>


    “下次挥刀之前先看清楚敌人，我的脾气可不是每天都这么好的。”</p>


    话音落下，肩膀上传来的重量也突兀的消失。</p>


    但是黑崎一护却像是在生死间游走了一遭似的，浑身冷汗，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p>


    “好……好可怕的家伙……”</p>


    正因为得到了死神之力，他才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p>


    刚才那只虚与这个男人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p>


    好在，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敌人，也没有因为刚才他无礼的举动暴怒，否则——他们才是真的完蛋了。</p>


    “你……没事吧？”</p>


    朽木露琪亚看着跪倒在地的黑崎一护上前询问道。</p>


    “！？”</p>


    黑崎一护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瞬间反应过来。</p>


    “刚才，那个男人是……”</p>


    他抬起头朝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投去疑惑的目光，既然那个男人不是敌人，那说不定眼前这个死神会知道些什么？</p>


    “……”</p>


    很遗憾，朽木露琪亚只是沉默地摇头。</p>


    “你也不知道吗？”</p>


    “抱歉，这个男人的身份我也很好奇，只是现在大概没有余力去调查了。”</p>


    朽木露琪亚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p>


    失去死神之力的她甚至暂时没有办法回到尸魂界，自然也不可能向兄长大人或是总队长大人了解关于那个神秘男人的情况。</p>


    “总之，那个男人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下次遇到他的时候，记得道歉。”</p>


    “这个我知道……”</p>


    黑崎一护缓缓点头。</p>


    这样可怕的家伙，当然不能得罪。</p>


    他刚才其实就想道歉来着，不管是因为对方为自己的妹妹疗伤还是那么宽宏大量地原谅自己的无礼，他都应该致歉。</p>


    ······</p>


    第二天清晨。</p>


    黑崎家的诊所里又传来了喧闹的声音。</p>


    昨夜的一切彷佛从未发生过，生活都一如往常。</p>


    “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爸他们好像把昨天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p>


    黑崎一护拎着背包出门，思考着。</p>


    如果不是看见了大门前被破开的大洞，他皱起了眉头，老爹他们非说这是昨晚有人喝醉了酒开车撞出来的破洞。搞得连他甚至都差点以为昨天晚上只是做梦而已。</p>


    可那斩断虚的触感，以及那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直到现在这一刻，他都清晰地记得。</p>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p>


    “对了，那个死神去哪里了？回尸魂界了吗？”</p>


    黑崎一护挠了挠脑袋。</p>


    最后，想不明白的他终于放弃了思考，转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p>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p>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楼顶上，正有一道影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p>


    “学校吗？”</p>


    看着黑崎一护走的方向，轩浩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真是太蠢了。</p>


    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居然忘记去找了。</p>


    也难怪他昨天白天找了一天都没能发现灵魂碎片的踪影，早上可是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啊，他妹妹的灵魂碎片的宿主是学生的可能性很大。</p>


    “总之，先跟上吧，反正也打算守在黑崎一护身边观察情况的。”</p>


    喃喃自语着，他迈出步子，伴随着重力坠落在街道上。</p>


    ······</p>


    空座町第一高中，上午十点四十三分。</p>


    课间。</p>


    “哈——”</p>


    慵懒的哈欠声在教室中响起，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拂动着纯白的窗帘。</p>


    一把椅子靠在窗口，穿着jk制服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慵懒地靠在窗前，手中的漫画书搭在腿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上被微风吹得摇曳的吊灯，慵懒地打着哈欠。橘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起伏，微不可闻的澹澹清香飘散在整间教室。</p>


    “喂，干嘛吧嘴巴张那么大啊，注意形象，织姬。”</p>


    有泽龙贵看着井上织姬慵懒的模样微笑着走近，“小小年纪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p>


    “一护他好慢啊，现在还没来学校。”</p>


    井上织姬下意识地回答道。</p>


    “唉？原来你在想他啊？”</p>


    有泽龙贵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调侃道。</p>


    “不……不似的！”</p>


    井上织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紧张得说话都不清楚了。</p>


    “我说织姬啊……”</p>


    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闺蜜的想法，有泽龙贵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家伙究竟哪儿好啊？那么傲慢，头发颜色还怪怪的，性格幼稚又暴躁，说起来学校里追你的男孩子挺多的吧？你这么可爱完全可以挑个更好的。”</p>


    “可是他很有趣啊。”</p>


    井上织姬笑着回答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等于就是承认了。</p>


    说着说着，她就陷入了花痴状态，脑海里把黑崎一护那张略带痞气的脸和自己手中的热血漫画中的主角联系在一起。</p>


    “噗——”</p>


    鼻血忍不住从鼻孔中涌出。</p>


    “太帅了！”</p>


    井上织姬一脸陶醉。</p>


    “有吗………………”</p>


    有泽龙贵额头流下一丝冷汗。</p>


    她和黑崎一护也算是青梅竹马，但完全看不出这小子有哪点吸引人的地方，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p>


    “一护啊？他今天没准儿会请假。”</p>


    一旁的小岛水色隐约听见有人在提及自己的朋友，摘下耳机搭话道。</p>


    “啊？那家伙出什么事情了吗？”</p>


    有泽龙贵问道。</p>


    “对啊，小岛，你平时不都是跟一护一起来学校的吗？”</p>


    井上织姬也有些好奇。</p>


    “这个啊……我早上的确去找过他。结果发现他家被撞了一个大窟窿。”</p>


    小岛水色一边用手比划着一护家被‘撞’出的大洞，一边解释着，“他老爸说是昨晚有一辆卡车整个撞进去了。”</p>


    “卡车！？”</p>


    有泽龙贵听了一脸震惊，“那他有受伤吗？还是说已经……”</p>


    “砰——”</p>


    书包无情地砸在有泽龙贵脑袋上。</p>


    “我好着呢！别咒我啊！”</p>


    刚到教室的黑崎一护没好气地说着，“我们一家人都好着呢，用你那笨脑子好好想想，我们家一楼是诊所，晚上不住人的。”</p>


    “我怀疑你在炫耀，但是没有证据。”有泽龙贵起身就要反击。</p>


    “少来，你家明明比我家更有钱！”黑崎一护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脑袋，毫不留情。</p>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马有多强的，这货从小就练习空手道，不先下手为强按住的话可麻烦了。</p>


    看着眼前就要扭打在一起的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小岛水色一脸无奈地再次带上耳机。</p>


    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没什么需要他来解释的了。</p>


    “黑崎！你你你您……早上好啊！”</p>


    一旁的井上织姬看见黑崎一护来了，激动地打着招呼。</p>


    “哦，好啊！”</p>


    黑崎一护摆脱了有泽龙贵的纠缠，一边拉出座位下的椅子，一边朝着井上织姬回应着。</p>


    不过，当他看见井上织姬满脸陶醉的表情，有不解，“你今天好像……一脸幸福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嘿嘿……没有没有……”</p>


    井上织姬嘿嘿笑着摆了摆手。</p>


    “喂，你就是黑崎对吧？”</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他刚坐下，就听见了来自隔壁同桌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着为什么那么熟悉？</p>


    转过头，他愣住了。</p>


    “请多关照啊，黑崎一护。”</p>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灿烂笑容，伸出手朝着他打招呼。</p>


    “你……”</p>


    黑崎一护愣了愣，想说什么。</p>


    但是再看见对方伸出的手中写的‘敢说就杀了你。’他又把心中一大堆疑问吞了回去。</p>

 第525章 现在的转校生都这么大胆的吗?

    “啊，忘记介绍了。”</p>


    一旁的小岛水色指着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介绍道，“这位是今天早上刚来报到的朽木同学，好像是因为家中有什么变故所以突然转过来的。哦，对了，听说中午过后还有一个转校生要来我们班呢。”</p>


    “原……原来如此。”</p>


    黑崎一护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是mmp。</p>


    这货哪里需要别人向他介绍啊！</p>


    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啊？</p>


    黑崎一护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班上的朽木露琪亚满脑子问号，几乎下意识地忽略了小岛水色说下午还有人要转到他们班的话。</p>


    他伸手一把拉住朽木露琪亚伸出的手，朝着教室外面走去。</p>


    “唉？原来他们两个人之前就认识吗？”</p>


    小岛水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龙贵，你和一护是青梅竹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p>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哪里去认识的美少女~”</p>


    有泽龙贵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气愤，她看了看一旁的井上织姬，怕这孩子受到打击。</p>


    然而井上织姬只是一脸的疑惑，似乎还没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p>


    “唉，这倒霉孩子。”</p>


    ······</p>


    “喂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p>


    朽木露琪亚跟在黑崎一护身后，来到了无人的学校后操场里。</p>


    “这儿这么偏僻，你该不会是想要……”</p>


    朽木露琪亚有些怕怕地抱住自己，“讨厌~”</p>


    “少来！”</p>


    黑崎一护捂着脸，“你这家伙，给我说清楚啊，你到底想干嘛？”</p>


    “什么想干嘛？”</p>


    朽木露琪亚一脸无辜。</p>


    “还问？”黑崎一护满脸不爽，“你不是死神吗？为什么会突然转到我们班上啊？死神完成任务之后，不是该回去尸魂界吗？”</p>


    “你个白痴。”</p>


    朽木露琪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只有死神才能回尸魂界，我现在的状态回不去了。”</p>


    “什……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不解。</p>


    “意思是我——已经失去死神的力量了。”</p>


    朽木露琪亚一脸认真。</p>


    “？？？”</p>


    黑崎一护满头问号，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异常，“怎么会这样？我这不是已经变回普通人了吗？按道理你也应该恢复原样了才对啊？”</p>


    “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p>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的同学们都能看见我，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死神的力量，现在只能暂时呆在义骸里。你以为我不想变回原样吗？可是很遗憾，我的力量现在都在你的体内，暂时拿不回来了。”</p>


    “啊？义骸？那是什么？”</p>


    “那是我们死神用来应急的肉体，死神在力量极度虚弱的时候，需要借此来等待力量的恢复。”</p>


    “哦。”黑崎一护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那死神之力在哪里？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p>


    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那种拥有力量的感觉，而现在，他却完全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的存在。</p>


    “别找了。”</p>


    说着，朽木露琪亚在黑崎一护疑惑的目光中带上了一只奇怪的手套。</p>


    然后。</p>


    “砰——”</p>


    一掌推在黑崎一护身上，将其魂魄直接从肉体中推了出来。</p>


    “我擦！？”</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倒下的身体，一脸懵逼。</p>


    “这……这是？”</p>


    “你现在是死神，有肉身的束缚当然感觉不到这股力量。”</p>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p>


    “这么说来，你的力量真的在我这里？”</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从肉身里分离出来的魂魄，一身漆黑的死霸装，加上背后那柄熟悉而沉重的斩魄刀。很快，他理解了现在的状况。</p>


    “那我要怎么才能把力量还给你？”</p>


    “不知道。”</p>


    朽木露琪亚果断地回答。</p>


    “我原本只打算给你一半的力量，结果却莫名其妙被你全部夺走了。现在的情况，似乎只能等待力量慢慢恢复。所以我才来找到你。”</p>


    “找我？”</p>


    黑崎一护指了指自己，“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恢复力量啊！”</p>


    “我当然知道你帮不了我恢复力量，这估计只能等我自己慢慢吸收空气中的能量来恢复，但是现世空气中的灵子浓度太低了这或许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在我恢复力量之前，你得帮我完成死神的任务。”</p>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说道。</p>


    “哈？你还想让我去跟那种怪物拼命？”</p>


    黑崎一护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拒绝！”</p>


    “你是想拖了裤子不认人是吧？”</p>


    “哈？”黑崎一护一脸懵逼。这什么跟什么啊！？</p>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这家伙捣乱我哪里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状况！？”朽木露琪亚一脸幽怨地靠在墙边，“夺走了我的全部，现在还翻脸不认人了？不行，我得去你们班上帮你宣传一下，你个始乱终弃的家伙。”</p>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p>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臭女人居然说得跟真的一样。</p>


    “好了，不想惹麻烦就别愣着了，跟我来。”</p>


    朽木露琪亚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由分说地转身朝着校门外走去，还挥手示意黑崎一护跟上。</p>


    “你这个家伙……”</p>


    黑崎一护捂着脸，要是这个家伙真的去班上捣乱，那他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p>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跟上。</p>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走之后，一道身影默默地从角落里走出来。</p>


    “力量会被夺走是理所当然的吧。”</p>


    轩浩叹了一口气，走到黑崎一护丢下的本体身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p>


    朽木露琪亚的身上可是有‘崩玉’这样的存在。</p>


    对于崩玉这种贯穿全文的重要道具，轩浩当然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崩玉真正的能力是读取周围人的内心，并将其具现化。</p>


    所以朽木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渡给黑崎一护，她之所以会失去死神的能力，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从杀死志波海燕的痛苦中得到救赎。</p>


    换句话说——是她自己心里潜意识地想要放弃身为死神的力量。</p>


    “心真大啊，就这样把本体扔在这里？”</p>


    轩浩感慨了一下黑崎一护单细胞一样的智商，这货应该是没有体验过被‘捡尸’的感觉，他寻思着要不要找几个壮汉给他安排一下。</p>


    “唉。”</p>


    他稍微做了一件好事，将黑崎一护的身体扛回了教室，反正他也是要去那间教室的。</p>


    没错，小岛水色口中的另一位转学生就是他了。</p>


    此刻，轩浩久违地穿上了校服，再次体验了一下当学生的感觉。</p>


    现在是下课时间，他那永远十八岁的英俊长相本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他现在的行为瞬间就成了全校的焦点。</p>


    能单手将一个人扛在肩上的体魄，再加上帅气的长相，瞬间就吸引来了一堆女孩的目光。</p>


    她们纷纷议论着这个陌生的帅哥是谁，穿着她们学校的制服，但是看上去却很陌生。</p>


    “喂！喂！织姬你看！”</p>


    有泽龙贵趴在窗台上喊着坐在课桌前发呆的井上织姬。</p>


    她指着楼下正朝着教学楼走来的人影。</p>


    “你看，那个帅哥肩上扛的……是不是一护？”</p>


    “啊！？一护他怎么了吗？”</p>


    井上织姬探出身子看了看，然后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p>


    “关注点不应该是帅哥吗？”</p>


    有泽龙贵直呼这孩子没救了，“一护能有什么事情，那家伙命硬的很呢！话说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像没见过。”</p>


    “应该就是那个要转来我们班的人吧？”</p>


    一旁凑过来的小岛水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也只是听老师说还有一个转学生，也没见过。”</p>


    一顿骚乱中，轩浩扛着黑崎一护的身体来到了教室中。</p>


    “同……同学，黑崎他怎么了吗？”</p>


    井上织姬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p>


    “嗯？他啊，应该是睡着了吧？”</p>


    轩浩一脸正经地回答道，“我来的路上看见他突然倒在地上，呼吸还挺均匀，睡得好像挺香的样子。”</p>


    “哦！原来是这样啊！”</p>


    井上织姬笑了笑，居然真的信了。</p>


    “……”</p>


    有泽龙贵无奈地上前，帮着轩浩一起将黑崎一护扶回座位。</p>


    “需要叫老师来看看吗？”小岛水色问。</p>


    “不是吧，还真是睡着了？”</p>


    有泽龙贵拍了拍黑崎一护那熟睡的脸，鼻孔居然还冒着气泡。</p>


    “有可能是昨晚太累了？”</p>


    小岛水色分析道，“般家里修墙可是体力活儿。”</p>


    “还是跟老师说一声吧，唉……”</p>


    有泽龙贵一脸的无奈，随后她转头望向刚才将黑崎一护送回来的陌生同学的方向，想要道谢。</p>


    可当她转过头，就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原处了。</p>


    “咦？”</p>


    她转头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的闺蜜井上织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p>


    “我擦，现在的转校生都这么大胆的吗？”</p>


    之前的朽木同学一上来就拐走了黑崎，而这个更是重量级，刚进教室就壁冬他们班的班花。</p>


    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班上男生门的杀意。</p>


    这些男生不会嫉妒黑崎一护是因为这小子就是个二愣子，啥也不懂，但这位新来的兄弟好像不对劲啊！</p>


    喂喂喂！都快凑到脸上了！住手！</p>


    还摸头？我屮艹芔茻！</p>


    男生们内心咆孝着，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p>


    毕竟，这人刚才可是扛着黑崎进的教室门……有没有一种可能，黑崎是被他揍晕的？</p>


    另一边，被逼到墙角的井上织姬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凑近的男人。</p>


    “请……请问……”</p>


    她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疑惑。</p>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个男人这样对她，她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抵触，准确的说是她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恶意，甚至觉得有些亲切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p>


    “啊？不好意思，失礼了。”</p>


    轩浩很快挪开抚在井上织姬头顶的手。</p>


    若无其事地退开，脸上却不经意间流露出澹澹的笑容。</p>


    “……”</p>


    井上织姬注意到了这个笑容，她总觉得这样的笑容丝毫在哪里见到过。</p>


    温柔中带着些许的宠溺，就像是很久违的感觉。</p>


    不由自主地，她的眼角流下泪水。</p>


    “阿勒？”</p>


    她抹了抹眼泪，有些无措。</p>


    “喂喂喂！你在干嘛？”</p>


    有泽龙贵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护犊子一样护在井上织姬身前，“织姬，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帮你教训他！”</p>


    爱好</p>


    说着，她就准备上前用她修炼多年的空手道给轩浩来上一套连招。</p>


    “抱歉抱歉，我没想干嘛。”</p>


    轩浩赶紧将手伸进裤兜，然后掏出一张纯白的手帕地上前。</p>


    这是他刚刚构筑出来的东西。</p>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弄哭这个女孩，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错。</p>


    有些太过激动了。</p>


    因为他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灵魂深处传来的呼唤声。</p>


    错不了，是他的妹妹。</p>


    “对不起，不是这样的！龙贵，你误会了。”</p>


    井上织姬看出了轩浩脸上的为难，赶紧上前解围。</p>


    “那个……请问，您是……”</p>


    她拉住了自己的闺蜜，再次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用上了敬语。</p>


    “织姬对吧？我叫轩浩，请多指教。”</p>


    轩浩脸上露出和刚才一样的笑容，轻轻地上手帕。</p>


    “嗯……”</p>


    井上织姬不由自主地接过手帕，轻轻点头。</p>


    “……”</p>


    “？？？”</p>


    一旁的有泽龙贵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一脸懵逼。</p>


    她摇晃着一旁还在睡熟的黑崎，心说黑崎黑崎你快醒醒，大事好像不妙了啊！</p>


    但灵魂早已不在这里的黑崎当然感觉不到她的摇晃，也听不见她内心的咆孝。</p>


    “qiu——”</p>


    学校附近的公园中。</p>


    刚刚砍掉一只虚的黑崎一护打了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啊？”</p>


    “干得不错，以后请多指教了，黑崎一护。”</p>


    朽木露琪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p>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废物。”</p>


    黑崎一护撇撇嘴，“在你恢复死神的力量之前，我会帮你完成死神的工作的。尽管不是很情愿，但这的确是因为而起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会帮你的。”</p>


    “啊对对对。辛苦你了。”</p>


    看着眼前幼稚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朽木露琪亚无奈地耸耸肩。</p>

 第526章 轩浩:太天真了

    “得得得得得……”</p>


    牙齿打颤的声音不住地传来。</p>


    刚跟着朽木露琪亚去斩完虚回到教室的黑崎一护在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p>


    他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就看见了那道恐怖的身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座位上。</p>


    “怎么了一护，怎么不进去？”</p>


    走在后面的朽木露琪亚上前，有些疑惑地问道。</p>


    然后，她也愣住了。</p>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这是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两人此刻心中共同的疑惑。</p>


    很快，他们想起来了，之前小岛水色似乎提到过下午还有一位转学生！</p>


    “哟！”</p>


    注意到两人的归来，轩浩抬起手微笑着朝着两人打招呼。</p>


    “哟……哟！”</p>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回应着。</p>


    “大家都是同学，别紧张。”轩浩轻声说着。</p>


    然而在两人的耳中这道声音却如同能够贯穿灵魂一般，这个男人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隔着一段距离直接将声音传达到了他们耳边。</p>


    谁特么想跟你当同学啊！两人心中发出这样的咆孝，但脸上却只能笑嘻嘻的。</p>


    没有人愿意跟这样不知底细的可怕家伙共处一室吧？</p>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地走到轩浩跟前，双手夹住大腿，呈九十度鞠躬，“上次的误会，对不起！”</p>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怕这个恐怖的家伙会因为上次自己砍的那一刀要自己狗命，这有错吗？这没有！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能够一根手指接下他那将近两米长的斩魄刀的狠人！惹不起惹不起。</p>


    “坐。”</p>


    轩浩微微笑了笑，示意黑崎一护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了。</p>


    “是！”</p>


    黑崎一护乖巧地座到了座位上，魂魄与身体重合，然后本体打了一个激灵，像是做噩梦如梦初醒一般弹起来。</p>


    “啊，黑崎君，你醒啦啊！”</p>


    一旁的井上织姬看见睡了一上午的黑崎一护醒来，欣喜地拍着手。</p>


    “卡——”</p>


    轩浩手中的钢笔不小心被折断。</p>


    发出的声音让黑崎一护背嵴发凉，他转过头看了看，发现这个男人在冲着自己笑。</p>


    可是不知为何，他感觉这样的笑容似乎异常危险，不，不用感觉，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目光绝对变得更加危险了！</p>


    ······</p>


    休息日。</p>


    “哼哼哼~”</p>


    井上织姬嘴中哼着调子，手里提着购物袋站在红绿灯前等候着。</p>


    她的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p>


    很快，示意可以通行的绿灯亮起。</p>


    她看了看左右，迈出了步伐。</p>


    原本遵守交通规则的她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但前提条件是，所有人都遵守规则。</p>


    就在井上织姬走到一半的时候，远处疾驰而来的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要刹不住车了，司机疯狂地按着喇叭。</p>


    “！？”</p>


    听见刺耳的声音，井上织姬下意识地转过头。</p>


    她看见了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车辆，但是却没能做出反应。</p>


    因为汽车来得实在太快了，普通人的速度根本反应不过来。</p>


    “来了。”</p>


    在暗处守着井上织姬怕她出现意外的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p>


    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救井上织姬。</p>


    从她看见井上织姬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一直潜藏在这个女孩身边。</p>


    那是虚的气息。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股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p>


    这让他从模湖的记忆中回忆起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事情。</p>


    井上织姬似乎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哥哥。</p>


    而这个哥哥死后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妹妹的执念一直停留在现世，后来变成了虚。</p>


    果然不出他所料。</p>


    一只从阴影中伸出的手突然就抓住了井上织姬的腿，将她从汽车行驶的轨迹中拉出来。</p>


    救了她，但在她身上留下了淤青一般的印记。</p>


    而就在这一瞬间，轩浩终于锁定了这只虚的气息。</p>


    在确认井上织姬不会有什么大事之后，他追寻着这道气息离开了这里。</p>


    的确到目前为止这位化身为‘虚’的哥哥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妹妹，但是这样下去绝对会出现问题。</p>


    因为这毕竟是一只‘虚’。</p>


    在虚圈呆过那样漫长岁月的轩浩对于虚这种生物还算了解。化身为虚的人类，不论还是人类的时候拥有着怎样的情感，都会逐渐澹忘。</p>


    除了那一小部分虚拥有自我意识之外，其余的虚最后都会变成真正的‘野兽’，即使见到亲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吞噬。这根本由不得他们。</p>


    很显然，井上织姬的哥哥，并不是那一小部分特殊的虚。</p>


    所以，在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之前，他打算先干掉这只虚。</p>


    于是，跟随着这只虚留下的气息，他来到了黑崎一护的家门口。</p>


    “……”</p>


    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轩浩一脸的无语。</p>


    应该说不愧是你吗？黑崎一护！什么事情都跟你小子脱不开关系啊！</p>


    还没等他进到屋子里，楼上黑崎一护的房间中就传来了骚动的声音。</p>


    “对准它的头！”</p>


    看见突然从虚空中爬出来的虚，朽木露琪亚指挥道。</p>


    “明白！”</p>


    黑崎一护拔出背后的斩魄刀，朝着这只虚的头部斩下。</p>


    但或许是因为他才刚得到死神的力量本就掌握不好，再加上对于斩魄刀的使用也略显生疏，这一击稍微砍得浅了一些。</p>


    朽木露琪亚告诉他虚的弱点是在头部，斩杀虚的诀窍是连同面具一起斩断，一击致命。</p>


    但是他这一刀只砍掉了这只虚面具的一角。</p>


    而这一角破碎后，露出来的面孔，让他想再次攻击的手停下了。</p>


    虚惨叫着退回到虚空中，气息消失无踪。</p>


    “你在干什么！？”</p>


    朽木露琪亚怒斥道，“快追啊！”</p>


    “我……办不到……”</p>


    “为什么？”</p>


    “因为……刚才那是……井上的哥哥！”</p>


    “唉……”</p>


    朽木露琪亚像是泄气了一般叹息着，“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状况，我才叫你在面对虚的时候尽量从身后接近，一刀致命。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将战斗中的伤害降到最低，而且一刀制胜的话就不会看见虚的本来面目了。”</p>


    “为什么……会这样？”</p>


    “因为所有的虚，在变成虚之前，事实上都是普通人的灵魂。”</p>


    平静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身后响起。</p>


    他愣愣地转头，看见了轩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房间，并且站在刚才那只虚遁入虚空的地方。</p>


    “你……你说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平静的背影，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希望她能够否定这个男人的话。</p>


    可朽木露琪亚此刻只是紧紧抱着胳膊，撇过头。</p>


    毫无疑问，她是承认了这个男人的说法。</p>


    “喂喂喂，这可不好笑，我可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啊！露琪亚！不是说虚都是应该消灭的怪物吗？”</p>


    “是的，如今他们都变成了怪物，所以必须消灭。”朽木露琪亚正视着黑崎一护的脸，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p>


    “这么说来……我之前杀的都是……人类？”</p>


    黑崎一护握刀的手有些颤抖。</p>


    他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杀人。</p>


    “别天真了，小子。”</p>


    轩浩撇过头冷冷地看了黑崎一护一眼，“在你犹豫要不要杀死它们的时候，它们正威胁到别人的性命。”</p>


    说着，他伸手在朽木露琪亚震惊的目光中划开了虚空。</p>


    这是虚才能打开的黑腔，也是刚才那只虚逃离的地方。</p>


    “你……”</p>


    还没等她发问，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黑腔也正在逐渐闭合。</p>


    《万古神帝》</p>


    “跟上一护。”</p>


    “什么！？你是要我去杀死……井上的哥哥吗？”</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能如此果决地做出判断。即使那个人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人，也不应该如此冷漠吧？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死神’吗？</p>


    “他说得没错，一护，你还是太天真了。”</p>


    朽木露琪亚冲进了黑腔中，回过头，“如果我们犹豫要不要杀死它们，它们就要杀死你的或者你的亲人，你会怎么做？”</p>


    “这……”</p>


    黑崎一护被问住了。</p>


    “现在那个女孩有危险了，你确定就要这样继续呆在这里吗？”</p>


    “可恶！”</p>


    黑崎一护咬着牙怒吼一声，也跟着冲进黑腔当中。</p>


    ······</p>


    “虚会吃掉灵魂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实际上灵魂状态的生物即使不进食也不会死亡。”</p>


    黑腔中，朽木露琪亚骑在奔行的黑崎一护身上说道，声音显得有些低迷。</p>


    “它们是为了逃避空虚和痛苦才会不断地吞噬他人的灵魂来填补。虚其实是堕落的灵魂、没办法被死神引渡到尸魂界的灵魂、被打败的灵魂、承受不住虚包围的灵魂，它们会因堕落而失去心，最终变成虚这样为了填满失去的‘心’而不断吞噬他人灵魂的怪物。</p>


    而填补失去的‘心’最好的东西，就是它们生前最爱的东西。”</p>


    “所以……他会去吞噬井上的灵魂！？”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p>


    “没错。”</p>


    朽木露琪亚笃定地回答道。</p>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一护。既然已经决定作为死神，那么就应该有与之相应的觉悟。</p>


    没有觉悟的话就不要去救人，因为——我们在救人的同时，也同样会手染鲜血。继续天真下去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必须做出选择。”</p>


    ······</p>


    “砰——”</p>


    布偶熊坠落在地上，发出闷响。</p>


    “这是……”</p>


    井上家。</p>


    正在和闺蜜有泽龙贵喝着下午茶的井上织姬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声音。</p>


    两人疑惑地目光望向掉在地上的布偶熊。</p>


    那是放在柜子上的布偶，屋内风平浪静，安静地有些诡异。</p>


    无缘无故，怎么会掉下来呢？</p>


    有泽龙贵额头留下冷汗，似乎觉得有些诡异。</p>


    但粗线条的井上织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情况。</p>


    她喊着布偶的名字赶紧冲过去将其捡起来，看上去好像很心疼的样子。</p>


    “啊啊！”</p>


    “怎么了！？”</p>


    有泽龙贵听见井上织姬的尖叫声赶紧也跟上前。</p>


    “怎么会……裂开了呢？”</p>


    井上织姬将布偶递到有泽龙贵面前。</p>


    “！？”有泽龙贵看见了布偶的脑袋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棉花从其中漏出来。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织姬的手上，为什么会染上像血一样的东西？</p>


    她意识到什么不对，迅速想要拉过井上织姬的手，可是太迟了。</p>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井上织姬的身体推飞出去，就当着她的面前。</p>


    “织姬！！”</p>


    有泽龙贵脸色变得苍白，“这附近……有什么东西！”</p>


    她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这个房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p>


    在有泽龙贵看不见的视界中，井上织姬蜷缩在角落里，拼命地呐喊着自己的友人快逃。</p>


    井上织姬此刻的状态比有泽龙贵好不了多少，她也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此刻，她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而她‘本人’却在另一个角落中，一根细长的锁链将她和倒在地上的自己连接在一起。</p>


    而眼前的景象更加令她感到恐惧。</p>


    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正在自己的好朋友身后，而自己的好友似乎完全没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p>


    无论她如何呐喊，声音都传达不到。</p>


    有泽龙贵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空处。</p>


    虽然她已经意识到这房间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p>


    普通人是看不见虚或者死神的，即使对方已经站在了面前，即使对方的利爪已经呼啸而来。</p>


    “不要！小贵，快跑！”</p>


    井上织姬的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撞开眼前这个正朝着自己的挚友伸出魔爪的怪物。</p>


    “织姬啊，你为什么要救她呢？”</p>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撞击，虚疑惑地伸出手将井上织姬握在手中。</p>


    “放……放开我！”</p>


    井上织姬挣扎着叫喊，甚至用牙咬着这只虚的手指试图让它放手。</p>

 第527章 虚的面具，说摘就摘?

    “织姬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p>


    望着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着的女孩，虚的声音嘶哑地说道，“是我啊……织姬。”</p>


    “你是……”</p>


    听着这个怪物不断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井上织姬疑惑地抬起头。</p>


    然后，她看见了破碎的面具下方，那熟悉的面部轮廓。</p>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她绝不会认错的，因为这是——她的哥哥！</p>


    “哥哥……”</p>


    她有些犹豫地喊着。</p>


    “没错，是我……”</p>


    虚轻轻地将井上织姬放在地上，动作温柔。</p>


    “你果然没把我忘记啊……”</p>


    “为什么？”</p>


    井上织姬伸出手想要抚摸哥哥的脸庞，但她却犹豫了，看着自己眼前变成这副模样的哥哥，她满脸疑惑，“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想要对小贵动手？”</p>


    “这还用问吗！？”</p>


    一提到有泽龙贵的名字，虚的语气立刻就变得凶狠起来，“因为她想要把我和你拆散啊！不，不止是她！还有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小子！”</p>


    “啊？”井上织姬有些不解。</p>


    “我死后，你每天都在为我祈祷，”虚嘶哑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喃喃不断，“我一直都在看着呐，我很欣慰，非常欣慰，虽然我死了，但因为有你的祈祷，我觉得一切都能得到救赎……但是——一年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你和那个女孩子交上了朋友！”</p>


    虚愤怒地指着愣在原地紧张地打量着屋子周围却什么都看不见的有泽龙贵。</p>


    “自那以后，你为我祈祷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后来你又上了高中，遇见了黑崎一护！然后——你就终于不再为我祈祷了！不管是出门前，还是回到家，你在我的灵位前提起的都是‘黑崎’这个名字！你知道吗？看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逐渐消失，我有多寂寞！？”</p>


    “不！不是这样的哥哥！”</p>


    井上织姬慌乱地摆手想要解释。</p>


    她只是想让哥哥知道自己活得很好……知道自己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p>


    她只是觉得哥哥一定更喜欢看见自己的笑脸，所以努力的去生活……</p>


    仅此而已。</p>


    可对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就已经陷入了癫狂。</p>


    汹涌的杀意笼罩了整个房间。</p>


    “好寂寞……好寂寞……好孤独……我几次都想把你……把你……把你们……全部杀死！”</p>


    “杀杀死杀死杀杀杀——”</p>


    “不……不要……”</p>


    看着面前已经发狂的哥哥，井上织姬焦急地流下泪水。</p>


    她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p>


    “不……我的哥哥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p>


    “卡——”</p>


    彷佛是回应着她的呼唤，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p>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紧张地在原地四处张望的有泽龙贵也惊异地转过头。</p>


    然后，她看见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p>


    “混蛋，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的吗？”</p>


    愤怒的声音从破碎的虚空出传来。</p>


    她看见了一双撕裂空间的手。</p>


    随后，就在她的面前，整个世界似乎碎裂了。</p>


    “求求了，是谁都好，救救她！！”</p>


    在注意力完全被破碎的虚空吸引时，恍忽间，有泽龙贵好像听见了织姬的声音。</p>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p>


    却只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织姬，还有空荡荡毫无异常的房间。</p>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有泽龙贵完全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幻觉。</p>


    是织姬的声音？还是她此刻背后破碎的虚空？</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背后一阵狂风呼啸而过。</p>


    她感觉到似乎有一道影子从自己身侧掠过。</p>


    听见这愤怒的吼声，绝望中的井上织姬也转过头。</p>


    她看见了一道身影，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哥哥’的面具上朝着墙壁撞过去。</p>


    轰——</p>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过后，烟尘弥漫。</p>


    “咳咳咳咳——”</p>


    “发生什么事情了？”</p>


    有泽龙贵极力地在烟尘中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那烟雾中的身影。</p>


    但是‘砰’的一声，一束‘礼花’在她面前炸开，随后她失去意识倒了下去。</p>


    朽木露琪亚接住有泽龙贵的倒下的身躯，检查过对方身上没有过重的伤势后，她松了一口气。</p>


    但很快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p>


    “那个家伙也太乱来了吧？”</p>


    她皱着眉头望着那个带着虚冲出墙壁的男人。</p>


    这货现在可是人类之躯啊！居然弄出那么大的动静。</p>


    “一护，快去帮忙！速战速决！”</p>


    无奈朽木露琪亚只能指挥着黑崎一护赶紧上去帮忙，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问题，才不会被太多人看见。如果看见的人太多了，事情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p>


    “黑……黑崎同学？朽木同学？”</p>


    “！？”</p>


    刚想动手的黑崎一护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了动作。</p>


    “井上你……怎么能看见我？”</p>


    他童孔勐缩。</p>


    露琪亚告诉过他，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是看不见死神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个例外。</p>


    事实证明而已的确如此，他以死神的状态回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那么多人只有那个男人能够看见他。</p>


    可现在井上居然也能够看见他了……</p>


    死神是灵体，要看到就必须也是灵体。</p>


    换句话说……现在的井上是——幽灵！？</p>


    “这里交给我，别担心，她胸前的锁链还没断开，有救！”</p>


    朽木露琪亚看见黑崎一护犹豫的模样赶紧上前。</p>


    “等……等等……你们要干什么？”</p>


    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手里拿着刀的一身怪异的装扮，有些犹豫地问道。</p>


    “放心，井上，很快我就会打倒那个怪物，你也会忘记这些可怕的事情。”</p>


    说着黑崎一护提刀就要跃出房间。</p>


    “等等！”</p>


    不知为何，井上摆脱朽木露琪亚的照顾，大声朝着黑崎一护拼命喊着。</p>


    “哥哥……那是……我的哥哥！！”</p>


    井上织姬焦急得要哭出来了。</p>


    “哥哥他……要杀死我们……哥哥他……要被杀死……哥哥他……哥哥他……”</p>


    她开始语无伦次。</p>


    “！！？”</p>


    黑崎一护再次停下步伐，他紧咬着牙关，一脸挣扎，手紧握着手中感到斩魄刀，青筋暴露。</p>


    “可恶！”</p>


    朽木露琪亚紧紧地抱着想要冲出去的井上织姬，面无表情。</p>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p>


    他们要在这个女孩已经知晓的情况下，当着这个女孩的面，消灭掉对方的哥哥。</p>


    “黑崎，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哥哥！”</p>


    井上织姬哀求着。</p>


    听见这话，黑崎一护愣愣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亚。</p>


    但露琪亚只是沉默地摇头。</p>


    “啊啊啊啊——”</p>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p>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p>


    死神的工作是消灭虚，因为虚是会吃人灵魂的怪物，让它们活着只会伤害更多的人，但现在他要杀的虚是井上的哥哥！</p>


    不，即使没有井上，这同样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p>


    杀一人，救万人？</p>


    我真的……有资格做这样的抉择吗？</p>


    黑崎一护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p>


    干脆……就这样站着不动就好了。</p>


    他这个样想着。</p>


    如果自己下不了手，那就等别人动手。反正，也有人会杀死那只虚的。那个男人那么强，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p>


    可是……</p>


    让别人来替我背负这罪孽，真的好吗？</p>


    那只虚是井上的哥哥，我为了不成为井上的仇人，选择让别人帮忙动手？这不就是在逃避吗？</p>


    废物。</p>


    黑崎一护在心中臭骂着自己。</p>


    没有觉悟的话就不要去救人，因为——我们在救人的同时，也同样会手染鲜血。继续天真下去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必须做出抉择。</p>


    回想起朽木露琪亚的话，黑崎一护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p>


    “我杀他，是为了救你，你能理解吗？”</p>


    黑崎一护想象着自己朝着井上织姬提出这样的问题。</p>


    但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象不出对方会怎么回答。</p>


    天真果然是无用的，这就是现世，这就是所谓抉择的重量啊。这一刻，黑崎一护想了许多东西，他感觉似乎无论自己如何选择，都不会是最好的选择。</p>


    哪怕他此刻面对井上的祈求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一样是帮凶。</p>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亲手——”</p>


    灵压升腾，黑崎一护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半空中，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自己推到高空的虚。</p>


    在这里的话，他动手不会有人能够看见。</p>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拳让眼前这只虚灰飞烟灭的时候，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p>


    那是手握着斩魄刀的黑崎一护。</p>


    “啧——”</p>


    轩浩咂嘴，原本要轰在虚身上的拳头改变了方向，从黑崎一护耳侧呼啸而过。</p>


    狂暴的风划破天际，黑崎一护半张脸被划破，鲜血不断地流下。</p>


    “找死吗？小子。”</p>


    “拜托了，这个家伙，请让我来……杀死。”</p>


    黑崎一护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也完全感觉不到脸在流血，他只是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恳请着。</p>


    “给我一个理由。”</p>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小子，目光冰冷。</p>


    “你刚才的呐喊声让井上她……知道这只虚是她的哥哥了。”</p>


    “哦？那又如何？”</p>


    虚的身躯失去动力从高空坠落，轩浩脚踩着虚空，伸出手，抓住那张破碎的面具将其拎在半空。</p>


    他确实没想到井上织姬已经知道这只虚是她的哥哥了，但那又如何？</p>


    他有自信刚才以自己的刚才的速度，井上织姬不可能看清楚自己是谁，所以就算杀了这只虚，也不会被井上织姬知道他是谁。</p>


    而且他记得朽木露琪亚身为死神，应该有消除记忆的道具。</p>


    先杀死这只虚，然后消除掉记忆，一切不就解决了吗？</p>


    “井上她向我祈求，救她的哥哥。”</p>


    黑崎一护继续说着。</p>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救它？”轩浩挑了挑眉头。</p>


    “不，我说了，请让我来杀死它……”</p>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p>


    轩浩快被这蠢小子的脑神经绕晕了。</p>


    “她让你救，你却要杀？那还不如让我杀，这样你也不用背负罪责，不好吗？”</p>


    “可那样做的话，不就等于是在逃避？”</p>


    “有什么不好吗？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不是吗？”</p>


    “不，我不会逃避的。”黑崎一护摇头。</p>


    “哦？那你知道，当着井上的面前，杀死她的哥哥，她会如何看你吗？”轩浩气笑了，微眯着眼睛问道。</p>


    然而，黑崎一护毫不动摇，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必须做出抉择。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井上，都必须做出抉择。为此，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觉悟！”</p>


    是的，他已经做好觉悟了。</p>


    虚是会吞噬人类灵魂的怪物，即使这只虚是井上的哥哥，也会毫不留情地吞噬她的灵魂。而此刻身为死神的他必须杀死这样的存在。</p>


    他不会逃避，即使背上罪责。</p>


    什么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他才懒得管。</p>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逃避，那么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p>


    “织姬她……现在也很痛苦，她不知道该让我杀死还是拯救她的哥哥，她也在挣扎。”</p>


    黑崎一护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p>


    “所以，请交给我我们自己来面对吧！拜托了——”</p>


    说着，他再次恳求眼前的男人。</p>


    “唉……”</p>


    轩浩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认真的模样，又低下头朝着下面跪倒在房间中哭泣的女孩忘了一眼。</p>


    “为了织姬吗？”</p>


    他轻轻叹息。</p>


    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动作快点，解决掉这个麻烦，就不会有更多的事情了，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p>


    就像这群少年少女们的命运，以及他们面对悲惨命运时，纠结却不顾一切的勇气与信念。</p>


    “看起来，是我自以为是地用错了方法啊，也罢，那就换一种方式吧……”</p>


    说着，他伸出手。</p>


    “卡——”</p>


    在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震惊的目光中，覆盖在井上织姬哥哥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了。</p>


    fantuantanshu.</p>


    虚的面具，说摘就摘？有没有搞错！</p>

 第528章 一路顺风

    “给你。”</p>


    面具是虚的‘灵核’，换句话说就是力量之源。</p>


    摘掉面具后，可以削弱虚的力量，如果运气好，还能唤醒它部分的理智。</p>


    做完这一切后，轩浩将手中的虚扔向黑崎一护，随后，消失在原地。</p>


    “感谢。”</p>


    接住井上的哥哥，黑崎一护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重新回到了房间中。</p>


    ······</p>


    “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吧。”</p>


    一道声音，在空白的空间中回响着。</p>


    听到这道声音，两道身影同时迷茫地抬起头。</p>


    他们对坐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但眼睛中却没能倒映着对方，似乎只能看见一片空白。</p>


    “我……究竟是怎么了？”</p>


    空白的空间中，井上昊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p>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p>


    “我……已经死了吗？”</p>


    空白的空间中，井上织姬迷茫地打量着周围。</p>


    什么都没有，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p>


    两人明明身处同一片空间，却彷佛隔着整个世界一般，无法倾听，无法看见，无法触及。</p>


    ······</p>


    “忘记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了吗？”</p>


    一道声音这样质问着井上昊。</p>


    “我……做了什么？”</p>


    井上昊迷茫地抬起头。</p>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p>


    那道声音一阵叹息，“也罢，那你就亲眼看看吧，自己所做的一切。”</p>


    声音落下后，一幕幕画面涌向井上昊的脑海。</p>


    “啊啊啊啊——”</p>


    井上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大脑彷佛要被撑破。</p>


    倒不是因为涌入的画面太多，只是因为这些画面，都不是他想要看见的。</p>


    “我……我——我究竟做了些什么！？”</p>


    他痛苦地看着一切，眼睛里涌出了血与泪。</p>


    他终于知道自己手上的鲜血从何而来。</p>


    这是他妹妹，井上织姬的血。</p>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p>


    井上昊不断地否定着。</p>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他最爱的妹妹啊！</p>


    他还清楚的记得，妹妹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生的。</p>


    与其说是妹妹，倒比较像女儿。</p>


    因为父母的暴力，他只好瞒着二人偷偷地照顾着妹妹。</p>


    在18岁那年，他偷偷地带着年仅三岁的井上织姬离家，过上相依为命的生活。</p>


    在27岁那年的春天，他死了。死后，每天井上织姬都会为他祈祷，而他也因此感到了救赎。</p>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p>


    可之后的事情……</p>


    “我究竟是……怎么了？”</p>


    井上昊问着询问着那道声音，希望对方能给他答桉，为什么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他会无力反抗做出这种事情。</p>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我呢？”</p>


    那道声音叹息着回答，“想知道答桉的话，应该由你自己去找才对。”</p>


    “我……该去哪里找？”</p>


    “不知道，人生的方向总是迷茫的，没有人能够给你答桉。”</p>


    “那……我该怎么办……”</p>


    “总会有办法的吧？毕竟，你可是她的哥哥啊。”</p>


    轩浩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男人，不再说话。</p>


    世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p>


    此刻他的面前跪倒着两个人。</p>


    一个是痛苦挣扎着的井上昊，而另一个是哭泣中的井上织姬。</p>


    他将整个空间分割成了三个独立的时空，井上兄妹和他身处一处，却看不见彼此，唯一能够传达到的只有‘心声’。</p>


    只有坚信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达到的时候，他们的声音才会在对方脑海中响起。</p>


    这是一场试炼。</p>


    他只是想看看，这位哥哥，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无论妹妹身处怎样的时空，都能够感觉并找到她。</p>


    ······</p>


    “你没有死。”</p>


    一道声音回响在井上织姬的脑海。</p>


    井上织姬抬起头，疑惑地四处张望，可什么都没能看见。</p>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却想不起来了。</p>


    “我没有死，那这里是哪里呢？”</p>


    井上织姬疑惑地问道。</p>


    “这里，是传达思念的地方。”</p>


    那道声音这样回答着她。</p>


    “想必，你应该有许多话想跟你的哥哥说吧？”</p>


    “你……是谁？你知道我的哥哥？”井上织姬有些迷茫。</p>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哥哥，还知道，你们之间，没能来得及道别。”</p>


    一幅幅画面在轩浩面前闪烁，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p>


    这是井上织姬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p>


    在这片空间中，无论是谁，在他的眼中都像是透明的。</p>


    “所以，现在我给你机会，向他传达吧，告诉他，在他离开的时候，你没能来得及说的话。”</p>


    “真的，能够传达到吗？”</p>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p>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p>


    在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p>


    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她将心底深处的思念，传达给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呢？</p>


    “当然。”</p>


    对方肯定的答复。</p>


    不知为何，井上织姬莫名地感觉自己可以相信这道声音。</p>


    因为她觉得，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不会欺骗自己。</p>


    “我该怎么做？”</p>


    “只要你坚信着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达到，你的哥哥，就一定能够听见。”</p>


    ······</p>


    “我……其实我心里……一直有话想对哥哥说……”</p>


    “！！？”</p>


    井上昊突然间勐地抬起头。</p>


    “这是……织姬的声音？”</p>


    他四处张望着，可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人给他答复。</p>


    “那天，哥哥给我买了个带花的发卡……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可我就是不喜欢……”</p>


    “后来我明白了……我并不是不喜欢发卡，而是当时的我没有漂亮的长发，没办法带上哥哥送给我的发卡……”</p>


    “……”</p>


    井上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随着自己妹妹的声音不断讲述，彷佛投影一般，一幕幕画面浮现在他眼前，不仅有他熟悉的画面，还有着他从未看见过的陌生画面。</p>


    “织姬……你知道吗？你的头发很漂亮，颜色很好看，就像太阳一样，感觉很温暖。”</p>


    他看见了自己曾经摸着织姬的脑袋夸奖着对方漂亮的头发。</p>


    这一幕他记得。他还知道，就在这不久之后，织姬就剪短了头发。</p>


    当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现在看见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面之后，他明白了。</p>


    “剪掉它……是我在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三年级的学姐说‘我看见你的头发就讨厌’，于是给我剪掉了。”</p>


    一股无名的愤怒在井上昊的心头燃起。</p>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学校被这样欺负过。</p>


    他看见了流着眼泪的织姬不得不自己剪掉剩下的长发来让头发和那被迫剪短的部分平齐。</p>


    也正因为这样，她没办法带上他送的发卡了。</p>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织姬……”</p>


    他这样问着，可是依旧没有人回答他。</p>


    “对不起……哥哥……”</p>


    织姬的声音还在继续诉说着。</p>


    井上昊无力地跪倒在一片空白中，不知所措。</p>


    他回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p>


    那天，他因为织姬不喜欢自己送的发卡，于是荒谬地和她吵了一架，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p>


    他记得那一天自己出门的时候，织姬一语不发，沉默地吃完饭，接着就面朝着墙壁睡着了。</p>


    而他也没有再回到那个家。</p>


    “为什么……就一定要是那一天呢？”</p>


    两道声音发出相同的质问，隔着不同的时空重叠在一起。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后悔。</p>


    “唉……”</p>


    听着这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轩浩微微摇头叹息。</p>


    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想那么麻烦啊。</p>


    既然井上织姬已经能够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那么就该让这份悲伤永远尘封在记忆深处。</p>


    可听了黑崎一护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或许错了。</p>


    因为，人如果没有面对悲伤的勇气，是无法继续前进的。即使她看上去一直在向前……</p>


    “哥哥平时都是早于我出门去上班的……那天……在你出门之前，我连招呼都没打一声。”</p>


    井上织姬双手抱在胸前，眼里盈着泪光，像是祈祷。</p>


    她深深地呼吸着，心中默默地想着，一定能够传达到。</p>


    这是她，一直想对哥哥说的那句没来得及说的话。</p>


    “其实我一直在后悔当时……没能跟你说那句话……”</p>


    “哥哥……慢走啊……”</p>


    ······</p>


    “啊——啊——啊——”</p>


    嘶哑声音从变成虚的井上昊口中不断传出。</p>


    他匍匐着那庞大的身躯，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爬过去，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眼前的女孩。</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p>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p>


    黑崎一护无语地看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心想你才是真正的死神，你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p>


    现在他能够做的只是手握着斩魄刀，时刻准备从虚的手中救下井上织姬。</p>


    可现在似乎怎么也不像是该动手的时候……</p>


    不知道为何，他们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p>


    这只虚在流泪。而在虚对立面的井上织姬同样如此。</p>


    从黑崎一护将井上的哥哥带回房间的那一刻开始。</p>


    这一人一虚就彷佛陷入了呆滞中。</p>


    井上织姬的魂魄愣愣地坐在原地，目光里充满了迷茫，似乎什么都看不见。</p>


    连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都从未见过有魂魄会出现这种状况。</p>


    而变成虚的井上昊状况同样如此。</p>


    它不断地在原地挣扎着，目光呆滞，既没有身为虚的疯狂和杀意，也没有身为人类时的清明。</p>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p>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状况在持续，所以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才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p>


    “织……姬……”</p>


    终于，良久之后，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井上昊的嘴中清晰地呼喊出了他妹妹的名字。</p>


    伴随着这声呼唤，让两人更加惊异的事情发生了。</p>


    “这是什么情况？”</p>


    朽木露琪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颠覆她身为死神三观的一幕。</p>


    她看见了井上昊身上身为虚的外壳正在崩溃，似乎……正在朝着人类的方向转变。</p>


    “这怎么可能？”</p>


    她掐着黑崎一护的胳膊问道。</p>


    这样的状况她可从未听说过。</p>


    变成虚的灵魂被摘掉面具后就能够变回普通灵魂？这根本就不合理。</p>


    “都说了别问我啦！”</p>


    黑崎一护拍开她的手，同样是一脸懵逼。</p>


    不过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好事。</p>


    井上的哥哥如果能变回普通的魂魄，那就太好了，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亲手在井上的面前了结她的哥哥了……</p>


    “织姬……”</p>


    当虚的外壳完全褪去，井上昊的目光变得清明，但他的身躯却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一般，呈半透明的状态。</p>


    “哥哥……”</p>


    几乎同一时间，井上织姬也从迷茫中回过神来。</p>


    她的声音真的传达到了，并且，此刻她好像还听见了来自哥哥的呼唤。</p>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听见了。</p>


    看着眼前带着温柔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澹澹身影，井上织姬热泪盈眶地伸出手，想要触碰。</p>


    随后，她感觉到了温暖的触感。</p>


    这是久违的哥哥的掌心的温度。</p>


    “织姬……哥哥全部都听到了……”</p>


    井上昊紧握着自己妹妹的手，“对不起……”</p>


    “对不起……”</p>


    井上织姬也说着同样的话。</p>


    兄妹两人多年来的心结似乎伴随着这声道歉彻底解开了。</p>


    而同时，也意味着诀别之时到来了。</p>


    井上昊的魂魄越来越澹，似乎随时都会消散。</p>


    “织姬，哥哥要出门了……”</p>


    他微笑着松开了自己妹妹的手。</p>


    “嗯……”</p>


    井上织姬抹掉了眼中的泪水，脸上浮现出如同阳光一般温柔灿烂的笑容。</p>


    是时候该道别了。</p>


    她早就已经决定要长大了。</p>


    “慢走啊哥哥……一路顺风……”</p>


    终于，在那道影子完全消失之际，泪水从那保持着笑容的脸颊上划过。</p>


    “……”</p>


    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p>


    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面面相觑。</p>


    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p>


    在他们眼中，彷佛是这兄妹二人之间的羁绊，让井上昊战胜了身为‘虚’的自己重新找回了自我。</p>


    《剑来》</p>

 第529章 茶渡泰虎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p>


    在她的印象中对付虚的方法应该只有用斩魄刀‘净化’才对，可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从‘虚’变回普通的‘灵魂’吗？</p>


    还是说……</p>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天空，那里是轩浩消失的地方。</p>


    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吗？</p>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井上的哥哥恢复原样了。</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许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无论是凭空创造出斩魄刀还是身为人类却能够将灵魂超度，都完全是让她超乎理解之外的能力。</p>


    “露琪亚！露琪亚！？”</p>


    看着发呆的朽木露琪亚，黑崎一护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p>


    “怎么了？”</p>


    “我才该问你啊！现在该怎么办！？”</p>


    黑崎一护指着这周围的一片狼藉，还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井上织姬的魂魄，问眼前莫名其妙发呆的朽木露琪亚。</p>


    “快点让井上的魂魄回到身体里去啊，这样在外面呆久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p>


    “哦……”</p>


    朽木露琪亚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消除记忆的道具，“放心吧，只要连接肉体和魂魄的锁链没有断掉，我都可以用鬼道治好她的，总之先消除记忆吧……”</p>


    ······</p>


    第二天。</p>


    轩浩又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教室。</p>


    看着井上织姬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他的脸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p>


    bidige.</p>


    想来应该是朽木露琪亚用死神的道具替换掉了昨天那一段记忆，至少在井上织姬真正的‘觉醒’之前，是不会回想起那一段记忆的。</p>


    “那么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p>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喃喃自语着。</p>


    虽然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但是剧情的大致走向他还是隐约能够梳理出来的，至少在蓝染出场之前，这个女孩应该都不会再碰上太大的危险。</p>


    “什么不会有危险？”</p>


    不知何时，朽木露琪亚坐到了轩浩对面，明知故问地问道。</p>


    “你好像挺关心那个女孩？”</p>


    她在轩浩和井上织姬之间来回打量，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p>


    为了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可是做足了功夫，为此不惜将整个学校的人际关系都梳理了一遍，但唯独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过去。</p>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的确和她自己一样，是凭空出现的。不存在于任何人的过去中。</p>


    “小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做好自己身为死神的工作就够了，最好不要管我。”</p>


    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朽木露琪亚，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p>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是太过‘温和’了，以至于这个小丫头现在这个状态居然都不怕他？</p>


    “盯——”</p>


    朽木露琪亚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只要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会一直盯着。</p>


    “你不怕我把你嘎了？”</p>


    轩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p>


    “怕，但是怕有什么用？”</p>


    朽木露琪亚耸耸肩，“你这么强，真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欺负弱小的人？而且你不是说和总队长大人是老朋友吗？”</p>


    “唉……”</p>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也罢，反正他也挺怀念尸魂界的，虽然感觉一千多年前的人大概都几乎已经不在了，但是井上织姬之后免不了要与这些死神扯上关系，返回尸魂界，估计是迟早的事情。</p>


    “现在的朽木家家主是你的哥哥吧？我记得叫朽木白哉？”</p>


    轩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说说看，你们家的老人辈分最高的还有谁活着？”</p>


    “！？”</p>


    朽木露琪亚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不只是认识总队长大人，还对他们朽木家很了解的样子，而且照这个说话的语气……他是活了多久？</p>


    顿时，朽木露琪亚心里有点慌了，她心想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好，遇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家伙了吧？</p>


    “前辈，您认识朽木家的长老们吗？”</p>


    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地问道。</p>


    “你得告诉我哪些人还活着，我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p>


    轩浩无所谓的说道。</p>


    “朽木银铃？”</p>


    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报出一个名字。</p>


    “不认识，这是谁？第几代族长？”</p>


    轩浩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p>


    “这是朽木家的前任当家，也是护廷十三队的前任六番队队长，我的祖父。”</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她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在唬自己。</p>


    祖父大人可是在尸魂界活跃了好几百年，虽然现在隐退了，但依旧有不少的人知道，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这样知名的人都不认识，不是在耍她是什么？</p>


    “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说过了，我是山本的老朋友，不认识你所说的前任朽木家的家主很奇怪吗？”</p>


    轩浩轻笑着问道，“而且，你说他是你的祖父？确定吗？”</p>


    “这……！？”</p>


    朽木露琪亚童孔勐缩。</p>


    这个家伙……不会是和山本总队长同辈的老怪物吧？</p>


    不不不，人类怎么可能活那么久！？</p>


    而且……听这人的口气，对方好像对自己的身世也了如指掌！</p>


    “你究竟是什么人……”</p>


    “与其关心我是谁，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怎么样？”</p>


    轩浩微笑着摇头，指了指一旁正趴在课桌上睡大觉的黑崎一护。</p>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擅自将死神的力量传渡给人类在尸魂界貌似是重罪。”</p>


    “你连这个都知道？”</p>


    朽木露琪亚目光惊讶。</p>


    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连尸魂界的法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p>


    “你调查我，是想着回去之后报给给你的兄长和山本老头吗？”</p>


    轩浩摸着下巴，一下就猜出了朽木露琪亚的打算，“我还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知道回到尸魂界之后，自己将会面临的是什么吗？”</p>


    “……”</p>


    朽木露琪亚陷入了沉默中。</p>


    “所以，在你想着为上面的那些家伙排忧解难的时候，那些家伙有可能对你从轻发落吗？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想着为他们卖力呢……”</p>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起身转身离开教室。</p>


    从反应过来事情严重性的朽木露琪亚此刻难看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事情似乎完全被自己说中了。</p>


    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他千年前的到来有丝毫的改变，至少千年过去了，尸魂界高层的那些蠢货们依旧迂腐不堪。</p>


    最关键的是，身在下层的死神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制度有什么不对，这才是最可悲的。</p>


    也难怪在接下来的剧情中会有人站出来反抗这样的‘法律’，就连山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事情的发酵。</p>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蓝染出现干掉中央四十六室的那群废物完全是正确之举。他早再千年前对友哈巴赫审判的时候就看这群家伙不爽了。</p>


    可是那些身为死神的人都没有意见，他一个外人操心干嘛？如果这些人自己没有觉醒，那么他做什么都是无用的，甚至还会惹来一身麻烦。虽然实际上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何必自找麻烦呢？</p>


    ······</p>


    “被诅咒的鹦鹉？”</p>


    轩浩闲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一座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大楼中。</p>


    这里是他在现世的时候晚上睡觉的地方，人迹罕至，四面通风，最关键的是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看见井上织姬所住的地方。</p>


    别误会，他从来没有偷窥的癖好，这只是为了保证井上织姬的人身安全。</p>


    看见一处能够晒到太阳的阳台，轩浩躺在上面准备睡个午觉。</p>


    可是，当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下方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p>


    虽然隔着十几米的高度但是以他的听力能够听得一清二楚。</p>


    “是啊，听说养过它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所以转手也很快。”</p>


    三个穿着时髦的少年盘坐在楼下议论着。</p>


    一只被锁在笼中的鹦鹉被三人围绕在中央。</p>


    之所以说他们穿着时髦，是因为这三个少年明明上半身穿着印花的衬衫外套，下面却是学校的制服裤子，这一看就知道是从学校里逃课出来的‘不良少年’。</p>


    不，与其说是‘不良’，‘中二’的成分或许更大一些，他们叛逆的不穿制服，逃课，总是想着能够像是少年漫画里一样热血。</p>


    而这样一群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比较有爱心。所以会养一些小动物好像也挺正常。</p>


    “不是吧？所以最后这只鹦鹉到了你的手里？”</p>


    少年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吐槽，“这么诡异的东西，你怎么会想着买下它的啊？”</p>


    “谁说不是呢……”</p>


    另一个少年似乎是鹦鹉的主人，他尴尬地提起笼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买下它了，话说，茂雄，你要吗？要的话转让给你啊……”</p>


    “噗——”</p>


    茂雄嘴里的可乐一口喷出来，“拜托，你说得这么可怕。谁还敢要啊！笨蛋！”</p>


    一旁碰巧听见他们谈话的轩浩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p>


    完全搞不懂这个小子是怎么想的，要是天底下的商人都像这货这样有良知，那这个世界该多美好。</p>


    “不过……这样的一幕似乎在哪里见到过？”</p>


    轩浩起身朝着楼下望去，回忆着脑海中模湖的剧情，可是毫无头绪。</p>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卖鹦鹉的少年对面的男人，同时听见了这个少年叫出了对面那个男人的名字。</p>


    “茶渡，你呢？瞧，多可爱啊，要不要养养看……”</p>


    少年提着手中的鹦鹉，脸上带着些许的尴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不报什么希望。</p>


    的确，听说过那样的传闻，谁还敢接受这只会带来厄运的鹦鹉呢？</p>


    “茶渡……茶渡泰虎？”</p>


    轩浩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p>


    看了看被叫名字的男人那魁梧的身材，他逐渐将这个名字与之对应上。</p>


    对了，说起来他对这个名字的印象还蛮深刻的，因为这个男人在整个《死神》世界中都算得上是极其特殊的存在。</p>


    是个真正的硬汉。</p>


    茶渡泰虎在还是身为人类的时候，即使在完全看不见虚也感应不到对方行动的情况下，也能靠着体魄在朽木露琪亚的指挥下揍翻虚。这样的身体能力完全可以用‘怪物’来形容。</p>


    要知道普通人类面对虚的时候原本应该是毫无反抗之力的。</p>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茶渡已经接过了关着鹦鹉的笼子。</p>


    “喂喂喂！茶渡，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没有啊！？”茂雄看着茶渡接过鹦鹉一脸懵逼，“这可是只受诅咒的鹦鹉啊！”</p>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只鹦鹉身上真的存在诅咒，茂雄的话音刚落，轩浩就听见了自己头顶的上方传来了异样的响动。</p>


    一道阴影从绑着钢筋的吊绳上掠过，然后钢绳断了。</p>


    大约三四米长的钢筋失去支撑从天而降，径直地朝着楼下的三个少年坠落。</p>


    轩浩伸出手，但中途却收回来了。</p>


    他想要看看，那个少年是否真的像原着中那样有着惊人的体魄。</p>


    “砰——”</p>


    十来米的高空即使坠落一枚鸡蛋，砸中人都能让人头破血流，那一根三四米长的钢筋对人类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不，不只是人类，对于这颗行星上绝大部分普通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p>


    然而，一声巨响过后，钢筋在茶渡泰虎的嵴背上弯折，他面无表情地抗住了钢筋，将身边的两人一鸟护住。整个过程甚至都是一声不吭的，如果不是额头有鲜血流下，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p>


    “茶……茶茶茶渡！？你用嵴背扛住了高空坠落的钢筋！？”</p>


    “你……你还好吧！？这……这也太夸张了吧！？”</p>


    两个少年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茶渡，他们现在或许已经被砸成了肉饼。</p>

 第530章 小岛水色:我喜欢成熟的女性

    轰，沉重的钢筋被从茶渡泰虎身上滑落下去。</p>


    茶渡泰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腰板，彷佛没事儿人一样，似乎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头上正有鲜血溢出。</p>


    “茶渡你没事吧？”</p>


    另外两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p>


    “嗯……我还好。”</p>


    茶渡泰虎和往常一样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着友人的问话。</p>


    “喂喂喂！都流血了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儿吧？”</p>


    两人依旧友人担忧。</p>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检查茶渡泰虎的伤势，一道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就吓了他们一跳。</p>


    “谢谢你救了我。”</p>


    “！？”</p>


    包括茶渡在内的几个少年纷纷低下头。</p>


    他们看见了那只被关在笼中的鹦鹉居然开口说话了。</p>


    “我叫柴田勇一，大叔，你叫什么名字？”</p>


    鹦鹉抬起头，歪着脑袋朝着面前的茶渡泰虎问道。</p>


    “我擦！？这么说情况，鹦鹉说话了？”茂雄额头留下一丝冷汗，“而且还说得煞有其事？刚才它报出的名字……是鹦鹉该有的名字吗？”</p>


    这只鹦鹉在几个少年眼中越发诡异了。</p>


    无论是刚才坠落的钢筋还是现在这只鹦鹉嘴里说出的话报出的人类名字，都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一只被诅咒的鹦鹉。</p>


    “那个……”</p>


    茶渡泰虎有些尴尬地俯下身，看着眼前朝着自己说话的鹦鹉，“我只有十五岁……”</p>


    没错，虽然他身材魁梧，真相也略显着急，但的确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p>


    “茶渡！这不是重点好吗！”</p>


    茂雄有些担忧地看着茶渡泰虎的模样。</p>


    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一眼就看出了此刻茶渡似乎对这只鹦鹉来了兴趣，“你不会……真的想养它吧？”</p>


    “嗯……”</p>


    茶渡泰虎俯身提起笼子，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回应道。</p>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p>


    高处，轩浩看着茶渡泰虎提着笼子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澹澹的笑容。</p>


    他抬起头，望向刚才钢筋坠落的地方，那里存在着虚残留的气息。</p>


    那只鹦鹉并不是被诅咒，只是单纯的被虚盯上了而已。更准确的说，是寄宿在那只鹦鹉身上的‘灵’被某只虚盯上了。</p>


    会说话的鹦鹉的确少见，但如此有灵智的鹦鹉根本就不存在，刚才这只鹦鹉说话的语气简直跟人类一模一样，甚至还报出了人类的名字，也难怪会让几个少年感到诡异。</p>


    而茶渡泰虎这小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决定收养这只鹦鹉。</p>


    让轩浩最欣赏的是，这小子明明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才对。无论是虚，还是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魂，身为普通人类的茶渡泰虎都不可能感觉得到。但即使如此，他依旧选择了收养这只鹦鹉。</p>


    “真是个‘纯粹’的人啊。”</p>


    ······</p>


    次日，中午。</p>


    空座町第一中学，教学楼楼顶。</p>


    下课后轩浩直接去了一趟学校食堂，然后买了一个炒面面包就径直地来到了楼顶。</p>


    这里一般很少有人回来，毕竟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在这个国家时有发生，顶楼通常情况下是禁止学生上来的，至于为什么，看看顶楼围起来的栅栏就知道了。</p>


    无防盗</p>


    虽然说是禁止上来，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守规矩的学生会来到这里吃午餐。</p>


    轩浩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三个人在场了。</p>


    “你们两个关系还真是好呢。”</p>


    小岛水色拿着便当和水壶在早就来到这里的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旁边坐下。</p>


    “这也叫关系不错吗？白痴！”</p>


    黑崎一护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们明显在吵架好不好？”</p>


    “是是是……不过你们也应该注意影响啊。”</p>


    看着还在拌嘴的两人，小岛水色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坐下后，他朝着一旁正在拿着吸管琢磨着怎么戳进饮料盒子的朽木露琪亚打招呼。</p>


    “你好啊，朽木同学~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向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小岛水色，十五岁……”</p>


    “爱好是泡妞。”一旁的黑崎一护随口接话道。</p>


    “我没有，我不是，你乱讲。”小岛水色摇头三连。</p>


    “别被他那正经的外表蒙骗了，这货可是情场老手，你要小心。”黑崎一护一本正经地指着小岛水色，朝着朽木露琪亚提醒道。</p>


    “不要污蔑我啊，一护。”</p>


    小岛水色叹了一口气，“我只喜欢成熟女性，对同龄人来说我可是绝对安全的！”</p>


    “就是因为你喜欢年长的，我才让她小心啊……”</p>


    黑崎一护轻声自言自语。那家伙可是死神啊，虽然长着一张少女脸，鬼知道究竟多大年纪了。</p>


    “我座这旁边没问题吧？黑崎同学，朽木同学？”</p>


    不知何时，轩浩已经拿着手中的面包来到了几人身边。</p>


    “额……”</p>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脸上同时像是抽筋一样抽搐起来。</p>


    “唉？你们两没事吧？喝饮料的时候别吸太勐啊，又不是小孩子了。”</p>


    一旁的小岛水色看着两人一起抽搐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p>


    随后，他转头望向这位新来的同学，“啊，你就是和朽木同学同一天转来的新同学吧？说起来我们还没打过招呼呢！请坐，不用在意这两个打情骂俏的。”</p>


    “谢谢。”轩浩微笑着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p>


    于此同时，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p>


    “？”</p>


    小岛水色看着这怪异的一幕满脸疑惑。</p>


    这个人……有这么可怕吗？他明明感觉对方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来着，而且好像和井上织姬的关系也不错，井上可是他们班出了名的‘天然呆’，能跟她打成一片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坏人才对。</p>


    “……”</p>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尴尬。</p>


    黑崎一护，“我看这家伙好像挺关心井上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p>


    朽木露琪亚，“白痴！天真！你不是没有切身体会过这家伙的恐怖之处吧！？”</p>


    黑崎一护，“那……我们怎么办？”</p>


    朽木露琪亚，“别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p>


    小岛水色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眼前三人之间徘回。</p>


    他看着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眉来眼去像是做贼心虚的模样，突然间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p>


    说起，井上似乎喜欢一护，一护和转来的朽木同学现在关系走的很近，而另一个转校生当天就壁冬了井上……</p>


    这几个家伙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复杂啊……</p>


    小岛水色很想问贵圈的关系什么似乎变得如此复杂了？</p>


    他越想心里越慌，感觉是不是自己应该尽快撤离这是非之地。</p>


    “糟糕，气氛好像越来越紧张了，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小岛水色内心咆孝着，有些后悔今天来天台吃午饭了。</p>


    突然，他的目光一转，看见了一道彷佛救世主一般的身影，那身影高大伟岸，令他安全感十足，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英雄！</p>


    “茶渡！你也来啦！”小岛水色赶忙朝着刚推开门到天台的茶渡泰虎打招呼，生怕他没看见这边的几人跑一旁去独自享用午餐。</p>


    “嗨……”</p>


    被叫到的茶渡泰虎转过头。</p>


    “哟……哟！茶渡！”</p>


    黑崎一护也注意到了茶渡泰虎的到来，赶紧打招呼，转移话题，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今天一早上好像都没看见你啊，怎么回事？请假了吗？”</p>


    “来学校的路上出了点事情……”</p>


    茶渡抬起手，朝着众人打招呼。</p>


    抬起的袖口处露出的绷带让黑崎一护有些担忧。</p>


    “出什么事情了？受伤了吗？”</p>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才一晚上不见，茶渡身上就出现了多出不同位置伤势，不只是手，脸上被头发遮挡的地方也隐约能够看见贴着创口贴。</p>


    “哦……”</p>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担忧的目光，为了让对方不在担心，他随口解释道，“头上的伤是昨天被钢筋砸的……手上嘛，是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跟摩托车迎面撞上了。”</p>


    “！？你没事吧？”</p>


    “没事，只是骑摩托的伤得太重，我把他背去医院花了点时间，所以这么晚才来学校。”茶渡泰虎摇了摇头说道。</p>


    这似乎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p>


    “……”</p>


    除了轩浩之外，在场众人听了额头都不约而同流下了冷汗。</p>


    这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小事啊！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吧！？就连朽木露琪亚都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家伙。</p>


    不管她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人而已。</p>


    “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现世什么时候遍地都是怪胎了！？”</p>


    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p>


    此刻，她的身边不到两米的距离就同时存在三个怪胎，而且变态程度一个比一个离谱。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一切事情，因为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比她身边这几个更加离谱的家伙了。</p>


    “对了，你手里提的是……”</p>


    小岛水色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转移话题，事情好像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他觉得他们还是应该聊点比较正常的事情。比如说茶渡泰虎的鸟。</p>


    没错，他看见了茶渡泰虎手里除了拿着面包之外，还提了一个鸟笼。</p>


    “啊，这是昨天下午从朋友那里接手的鹦鹉。”</p>


    茶渡泰虎将笼子平放在地上。</p>


    “你们好，我叫柴田勇一，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啊？”</p>


    鸟笼刚被放在地上，恢复平衡的鹦鹉就朝着几人问道。</p>


    “哇哦！”</p>


    小岛水色惊讶的看着地上这只鹦鹉，“还是只会说话的鹦鹉！？”</p>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明智了，这下今天中午的话题可以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了。</p>


    “我叫小岛水色，来跟我学，小岛！”</p>


    “小岛哥哥。”</p>


    “哇！茶渡，你这只鹦鹉也太聪明了吧！？”</p>


    “额……嗯……”</p>


    小岛水色和茶渡泰虎聊了起来。</p>


    而一旁的另外三人脸上的神色却各异。</p>


    “……”</p>


    黑崎一护朝着另外两人投去担忧的目光，意思大概是，‘这只鹦鹉没问题吗？’</p>


    即使他目前对死神的力量运用不太熟练，也能够感觉到这只鹦鹉并不普通。</p>


    “别担心，这只鹦鹉身上的确有东西，但不是什么坏东西，应该只是个怕寂寞的灵魂罢了。”</p>


    朽木露琪亚继续喝着手中的果汁，平静地说道，“不过，如果一直放着不管迟早也会变成虚的，今天晚上就找个时机将它魂葬了吧。”</p>


    “……”</p>


    轩浩沉默地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来到鹦鹉面前，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鹦鹉的脑袋。</p>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p>


    “前辈……你发现什么了吗？我的判断……有什么不对吗？”</p>


    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摇头的动作，有些犹豫地问道。</p>


    现在的她身上仅存的力量太弱了，说不定真的会看漏什么。</p>


    “没什么不对。”</p>


    轩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p>


    的确没什么不对，那只虚并没有与寄宿在鹦鹉上的灵或者茶渡产生直接的接触，所以即使是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气息。</p>


    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他这样的能力。</p>


    ‘解构’，能够解析的东西并非事物单纯的物理构造，就连精神层面的东西他一样可以看见，换句话说，他甚至可以通过这样的能力查看目标的记忆。</p>


    他之前就可以通过那种不稳定的‘灵魂共鸣’看见某些特定目标的过去，而现在通过‘解构’他已经可以主动去查看目标的过去。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的灵魂不会或者不能反抗。</p>


    刚才的他通过与鹦鹉的接触大概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再结合自己不太详细的记忆，已经将这部分剧情完完整整地还原出来。</p>


    走到门口的轩浩回过头，撇了一眼还在与鹦鹉交流的茶渡泰虎，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他很欣赏这个少年，尤其是这个少年所拥有的超人体魄，如果稍微锻炼一下的话，或许可以发挥出人意料的效果。</p>

 第531章 朽木露琪亚:那家伙是个变态

    傍晚。</p>


    黑崎家的诊所突然间忙碌了起来。</p>


    “快闪开，哥哥！”</p>


    游子抱着医药箱大喊着让刚回家的黑崎一护闪开。</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家里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忙碌了？</p>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还没等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就看见夏梨推着移动医用床从门外冲进来，床上躺着一个痛苦呻吟着的男人。该在其身上的被单上已经染满了鲜血。</p>


    “喂喂喂，这种的情况不是我们这个小诊所能够应付的吧？”</p>


    即使没有先看被单，仅从那可怕的出血量，黑崎一护就知道这样的伤势肯定不是他们家能够应付得过来的。</p>


    这里毕竟只是诊所，真要受重伤还是得送去医院才是明智之举。</p>


    “是车祸啊！旁边路口出了车祸，我们先应急处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了！”</p>


    游子和夏梨一边帮着父亲的忙一边随口解释道。</p>


    “哥哥，你没事儿也来帮忙啊！”</p>


    “啊……哦哦哦！”</p>


    黑崎一护赶紧放下手中的背包。</p>


    “哥哥！又有伤员，赶紧过来搭把手！”</p>


    游子吃力的声在门口响起。</p>


    只见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倒在门口的壮汉搬进屋里，可奈何对方身材实在过于高大，她完全搬不动。</p>


    “茶……茶渡！？”</p>


    黑崎一护转过头，看着茶渡趴在地上的身影吓了一跳。</p>


    “不是吧？你又被卷进车祸了吗？”</p>


    他记得这货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才说早上来学校被摩托车撞了。有没有搞错？摩托车没撞死现在换汽车是吧？</p>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能先扶起茶渡朝着诊所里走去。</p>


    “……一护？”</p>


    路途中，茶渡泰虎似乎缓过了神来。</p>


    “我擦？你别用力啊，受这么重的伤！”</p>


    黑崎一护感受到茶渡试图自己走路，连忙制止道。</p>


    他摸了一把茶渡的背上，全是血。</p>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体质，刚才那个被送进来的人可是直接等着送进重症监护室呢，这货居然还有力气挣扎？</p>


    而且直到现在，茶渡手中还拎着那个装着鹦鹉的鸟笼。</p>


    这只鹦鹉似乎在刚才的车祸中被他保护得很好，甚至连笼子毫发无损。</p>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周围的人伤成这样，鹦鹉却没事啊……”</p>


    黑崎一护不禁想象着茶渡蹲下身用背部硬撼汽车的场面，心里直呼变态。</p>


    茶渡泰虎被扶进诊所后甚至还有力气自己脱下身上的衬衫，配合检查伤口。</p>


    黑崎一心皱着眉头打量着茶渡泰虎背上的伤口，额头流下一丝冷汗，“这伤势很严重啊，就像……被烧伤一样，而且血流不止。”</p>


    “可这不是车祸吗……”</p>


    一旁的黑崎一护欲言又止。</p>


    他看见茶渡背上的伤痕过后，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p>


    “上点药就行了，没必要那么紧张……”</p>


    听着一护的父亲对自己背上伤势的描述，茶渡泰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甚至还想立刻就穿上衣服。</p>


    他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手中这只鹦鹉的话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故’并非巧合，而是有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东西盯上了他，不，准确的说是盯上了他手中的这只鹦鹉。</p>


    从他接受这只鹦鹉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只鹦鹉的与众不同。</p>


    与对方的交流中，他逐渐感觉……这与其说是一只鹦鹉，不如说是一个鹦鹉模样的小孩子。</p>


    虽然不能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只鹦鹉的话，决定保护它。</p>


    “我已经不要紧了。”</p>


    茶渡穿好衣服起身。</p>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会招来危险。</p>


    “喂喂喂！别说傻话了，失血太多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啊！”</p>


    果然，黑崎一心话音刚落下，走出两步的茶渡泰虎就再次扑倒在地上。</p>


    “唉……”</p>


    黑崎一心叹了一口气，“游子，赶紧准备床位，一护，过来搭把手。”</p>


    ······</p>


    夜晚。</p>


    除去茶渡泰虎之外的病人都被救护车拉走后，黑崎一护总算松了一口气，上楼休息。</p>


    “你感觉到了吗？”</p>


    进屋后，黑崎一护关上自己的房间门，朝着一旁坐在床上一脸阴沉的朽木露琪亚问道。</p>


    “废话，即使隔着一层楼我都能感觉到。”</p>


    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说道，“真是奇怪，这只是巧合吗？那只鹦鹉身上的灵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在茶渡的伤口上我却闻到了虚的气味。”</p>


    《剑来》</p>


    一边喃喃着，她突然回想起今天白天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的举动，更加疑惑了。</p>


    “难道说那个男人早就察觉到什么了吗？可是……他察觉到的究竟是什么啊？”</p>


    朽木露琪亚挠着头，毫无线索。</p>


    “你在滴咕什么呢？”</p>


    黑崎一护满脸疑惑。</p>


    “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倒是说啊……”</p>


    “说个屁啊！”</p>


    朽木露琪亚起身钻进了衣橱中，砰的一声拉上橱柜门。</p>


    “以我现在的状态，仅凭一点气息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等那只虚自己现身才有办法，你先看好茶渡吧！”</p>


    “哦……”</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一脸懵逼。</p>


    他下楼探望了一下病床上躺着的茶渡，确认好对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后，再次回到房间准备休息。</p>


    只要茶渡还待在诊所里那就是安全的，毕竟这里有他和露琪亚两个人，只要虚一接近就能提前感觉到。</p>


    可是，黑崎一护并没有发现，在他刚离开病房后，躺在床上的茶渡泰虎就睁开了眼睛。</p>


    茶渡泰虎起身坐在床上沉默了片刻。</p>


    在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他的目光望向了被放在床头柜上的鸟笼。</p>


    “我们走吧，勇一。”</p>


    他呼唤着鹦鹉的名字，目光柔和。</p>


    “呼——”</p>


    清冷的风吹进病房，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飘荡。</p>


    茶渡泰虎已经带着鹦鹉消失在黑夜中。</p>


    ······</p>


    “一护，不好了！茶渡他没在房间！”</p>


    第二天清晨，黑崎一护被老爸的呼喊声惊醒。</p>


    “什么！？”</p>


    黑崎一护得知事情后赶忙换上制服，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离开了家。</p>


    “露琪亚，你知道茶渡的家在哪里吗？”</p>


    奔跑中，黑崎一护抬起头望着刚从自己房间翻墙下来的朽木露琪亚问道。</p>


    “知道。”</p>


    “那好，我们分头找，你去他家，我去学校。”</p>


    说着，黑崎一护径直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p>


    “茶渡那家伙，如果已经没事了的话，一定会去学校的。”</p>


    他对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简直太了解了，虽然因为长相和身材的原因经常被当做不良，但实际上茶渡是个很老实的人，甚至连上学都会每天提前十分钟到学校。</p>


    可是，当黑崎一护赶到学校，又等了片刻，连上课铃声都响起来了，茶渡的座位上依旧是空荡荡的，不只是茶渡，就连轩浩的座位上也是空荡荡的。</p>


    这让黑崎一护回想起了做完朽木露琪亚的话。</p>


    “那个男人察觉到了什么？”</p>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黑崎一护脑海中升起。</p>


    他朝着学校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见了朝着自己挥手示意的渺小人影。</p>


    随后，他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懵逼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下楼，朝着学校门口跑去。</p>


    而此刻，朽木露琪亚已经在门口等了他似乎很久了。</p>


    “你那边找到了吗？”</p>


    “没有。”</p>


    朽木露琪亚遗憾地摇头。</p>


    她去了茶渡泰虎的家，也试着在周围找了一圈，但都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说到底以她现在的状态即使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许也派不上用场，所以只能选择先回到回校来了。</p>


    “可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p>


    “我也没办法，虚不现身的话雷达也检测不到。”朽木露琪亚解释道，“通常虚在不现身吞噬人类灵魂的时候就藏身在现世和虚圈的夹缝中，死神没有能力自己打开那样的夹缝，只有等它出来攻击茶渡的时候我们才能通过雷达知道它的位置。”</p>


    “可是……上次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p>


    黑崎一护疑惑地问道。</p>


    他分明记得上次井上遇见危险的时候，那个男人直接撕开了空间跟着虚追了过去。</p>


    “那家伙是个变态，不能用常理衡量，我特么也不理解……”</p>


    朽木露琪亚摇了摇头，随后，目光一闪，“等等，你刚才在教室里看见那个家伙了吗？”</p>


    “没有，他也没在教室，所以我才感觉茶渡现在肯定出事了。”</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该死，究竟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啊……”</p>


    “呼……”</p>


    不知为何，听了黑崎一护的话，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松了一口气。</p>


    “怎么了？”</p>


    “白痴，既然那家伙决定插手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用操心了嘛。”</p>


    朽木露琪亚摆烂似的摊了摊手。</p>


    “额……”黑崎一护愣了愣，“好像而已对唉……是我太急了吗？个屁啊！你不是死神吗？这样把工作交给不明不白的家伙真的好吗？”</p>


    “拜托，我能怎么办？现在死神的力量可全部被你这家伙夺走了！”</p>


    朽木露琪亚一听这话就来气。</p>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她就回想起那个男人之前耐人寻味的话。</p>


    她现在的状态好像的确很危险啊，要是被尸魂界的人知道她失去了死神的力量，恐怕自身难保。</p>


    “对了！死神的力量在我身上啊。”</p>


    黑崎一护瞬间反应过来，“露琪亚，快！拍我！”</p>


    “你是受虐狂吗？”</p>


    “我的意思是快让我从身体里出来啊！”</p>


    黑崎一护伸出手比划着，示意朽木露琪亚拿出她平日里将他的魂魄从身体里拍出来的手套。</p>


    “你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啊……”</p>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照着做了。</p>


    从肉身里出来之后，黑崎一护感受着自己身上涌动的力量脸上信心十足。</p>


    “就算找不到那只虚，只要找到茶渡和那只鹦鹉的位置不就好了吗？”</p>


    “喂喂喂，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啊……”</p>


    朽木露琪亚无奈地捂脸。</p>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说说就能做到的话，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困难’这种东西了。</p>


    “让我想想，我应该还记得……那个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的灵压……”</p>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朽木露琪亚的吐槽，而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周围的灵力波动。</p>


    世界突然间彷佛变得安静了。</p>


    “！？一护……”</p>


    朽木露琪亚惊讶地感受着周围朝着这里汇聚的灵力，一脸懵逼。</p>


    这种感觉……这个家伙……开挂吧！？</p>


    鹦鹉身上的灵？那么微弱的灵压如果不面对面的话，即使是她都无法感觉到，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感觉得到？</p>


    但是突然间，周围的灵力受到黑崎一护的影响变得越发凝实，彷佛一缕缕无形的丝线一样伴随着风朝着这里汇集。</p>


    这是灵络，视觉化的灵气，按理来说只有上位的死神才能看得见。</p>


    “怎么可能……”</p>


    朽木露琪亚呆愣愣地看着黑崎一护伸出手抓住了某一缕灵压。</p>


    “找到了！”</p>


    黑崎一护兴奋地握住手中的灵络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朽木露琪亚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p>


    ······</p>


    “还真是会选地方啊……”</p>


    轩浩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叹了一口气。</p>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啊？”</p>


    轩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豁出性命。</p>


    他这一路都在观察着茶渡泰虎的举动，因为他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p>


    这是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少年，但从少年这一系列的行为可以看出其心思极为细腻，不留在一护家里是为了不想连累朋友，而选择这样的地方藏身是为了不殃及无辜的人。</p>


    性情温和，沉默寡言，心思细腻，这样的少年按理来说应该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p>


    可他现在的行为，却是最不理智的。</p>


    让轩浩最感到好奇的也是这一点。</p>


    按理来说茶渡泰虎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他甚至不可能理解鹦鹉身上存在的灵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就是这样完全没能搞清楚事情缘由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豁出性命。</p>

 第532章 轩浩:帮忙?

    阴暗的废弃工厂中，即使此刻正是白天，这里也依旧暗澹无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铁锈味道。</p>


    “哈……哈……”</p>


    “终于甩掉了吗……”</p>


    茶渡泰虎喘息着靠在唯一透着光亮的窗边，怀抱着鸟笼，问道。</p>


    “不……甩不掉的……”</p>


    一道声音从他怀中传来，是那只据说被‘诅咒’的鹦鹉。</p>


    实际上说话的却并不是这只鹦鹉本身，而是寄宿在鹦鹉体内的灵魂，柴田勇一。</p>


    但是很显然，茶渡泰虎不可能知道和理解关于‘灵魂’的这些事情，他只是单纯的选择相信柴田勇一的话而已，哪怕对方此刻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只鹦鹉。</p>


    “不可能甩得掉那家伙的……”</p>


    柴田勇一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似乎是对把茶渡泰虎牵连进危险当中感到很悲伤。</p>


    “真的已经可以了……大叔……我真的不要紧的。”</p>


    “别放弃啊……勇一。”</p>


    茶渡泰虎平复好呼吸，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p>


    “不会有事情的，我的长处就是身体结实，所以……”</p>


    卡——</p>


    背后的玻璃在一瞬间碎裂，而茶渡泰虎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便做出反应。</p>


    “快逃大叔！我们又被发现了！”</p>


    后知后觉的柴田勇一惊叫着，相比之下茶渡泰虎的神色要镇定得多。</p>


    他紧抱着鸟笼朝着工厂外逃窜。</p>


    这里已经被发现了，继续躲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工厂中能够被那个未知的存在利用来创造‘意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p>


    “——一定会没事的。”</p>


    茶渡泰虎勐地朝着光亮处冲刺，那里是工厂的出口。</p>


    从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p>


    尽管此刻发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范围，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个少年的表情发生变化。</p>


    茶渡泰虎心中当然也有疑惑。</p>


    但他更加清楚，疑惑和惊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抛开一切迷茫认准了目标笔直前行。</p>


    《高天之上》</p>


    “放心吧，勇一，你的母亲……我一定会救她的。”</p>


    茶渡泰虎目光坚定地朝着怀中的鹦鹉保证着。</p>


    这孩子说，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在那个未知的存在的追杀下存活一个月，他的母亲就能够被复活。</p>


    这听上去简直是荒唐至极的事情，但茶渡泰虎还是选择了相信。</p>


    所以……现在已经几天了？</p>


    他心中默数着天数。</p>


    从他遇见勇一的那一天开始，似乎已经过去三天了。</p>


    “没问题的。”</p>


    他喃喃着朝着工厂的出口奔跑。</p>


    轰——</p>


    一声剧烈的响声从高处传来。</p>


    厂房的横梁不知被什么东西折断了，朝着茶渡奔跑的道路前笔直坠落。</p>


    他抱着笼子翻滚，狼狈的躲开。</p>


    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p>


    三天来，各种高空坠物，车祸，墙壁莫名坍塌的事件围绕着他不断发生。</p>


    按照勇一的说法，茶渡知道正在追杀他们的是一个无法看见，也无法感知的敌人。</p>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体能力十分自信，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又要保护好怀里的鹦鹉，他想不出好的办法，所以只能一味的逃跑，躲藏。</p>


    可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很快找上门来。</p>


    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p>


    但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p>


    躲开坠落的横梁后，茶渡泰虎再次朝着工厂的门口勐地冲过去。</p>


    但他逃跑的路线太过耿直了，那看不见的敌人，早就趁着刚才的机会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完全一无所知。</p>


    “大叔！小心前面！”</p>


    好在，身为灵体的柴田勇一似乎能够看见那个敌人。</p>


    “踏——”</p>


    茶渡泰虎勐地停下脚步，双手护住鸟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很可惜，在他的视线中依旧只有阴暗的厂房，各种废弃的器械，至于柴田勇一提醒的敌人，他完全没能感觉到。</p>


    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个追杀者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他已经用身体验证过很多次了。</p>


    “对不起……大叔，都是因为我……”</p>


    柴田勇一再次抱歉地说着。</p>


    这个男人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像这样保护着他，三天来，他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作为代价，这个男人的魁梧的身躯已经遍体鳞伤了。</p>


    为了护住他，这个男人在面对袭击的时候双手完全被束缚，只能被迫挨打。</p>


    “嗯……这不算什么。”</p>


    面对对方的道歉，茶渡泰虎只是轻声回应着。</p>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除了之前那次车祸有些严重之外，其余的都是小伤。</p>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感觉要挺过一个月或许并非不能做到。</p>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茶渡泰虎真正了解自己现在所面对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p>


    直到刚才的那些‘意外’，对于这只追猎这柴田勇一的虚来说都只是娱乐活动而已。</p>


    它像是摆弄玩具一般戏弄着柴田勇一和那些保护柴田勇一的人类。</p>


    但是现在它感到有些腻了。</p>


    “小鬼，你这才找到的人，似乎比之前的家伙要结实得多啊~”</p>


    它无情的朝着茶渡泰虎怀中的鹦鹉嘲笑着。</p>


    而面对它的嘲笑，柴田勇一只能悲伤的低着头，保持沉默。</p>


    是的，这个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已经不是被他连累的第一个人了。</p>


    再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被他连累了。</p>


    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复活母亲。</p>


    “你怎么了吗？勇一……”</p>


    保持着警惕的茶渡似乎注意到了鹦鹉的异常，轻声问道。</p>


    对于虚和柴田勇一的交流，他完全听不到。</p>


    “大叔，把我放下离开这里吧……我已经不想这样了……”</p>


    柴田勇一抬起头，看着这个眼神中带着关切的男人，眼中只有歉意。</p>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后悔为了复活母亲将这些无辜的人卷进来了。</p>


    但每当这个时候……</p>


    “你妈妈还在等着你去救她呢~怎么，你要放弃吗？小鬼~”</p>


    这只虚总会像现在这样用同样的话来嘲笑他。</p>


    “……”</p>


    柴田勇一再次陷入了纠结当中。</p>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温和的声音这样确认到。</p>


    “你要救你的母亲对吧。”</p>


    是茶渡泰虎。</p>


    柴田勇一望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男人，感到更加愧疚。</p>


    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他已经连累了许多人了。</p>


    而像这个男人这样选择相信并不顾一切帮助他的还是头一个。</p>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对不起这个男人。</p>


    “……”</p>


    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p>


    但茶渡泰虎却将这理解为默认，“既然这样，那就没有问题了。”</p>


    他拎着手中的鸟笼，深呼吸，目光直视着前方。</p>


    他看不见前方有任何东西，但那彷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却莫名的让挡在他面前的虚感到一阵错愕。</p>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p>


    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p>


    这个男人与之前那些家伙似乎完全不同，那些家伙要么直接被自己玩儿死了，要么知道那只鹦鹉被‘诅咒’之后就着急着转手。</p>


    可这个男人却像是不会恐惧一样。</p>


    明明面对着无法理解的未知恐怖，脸上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容。</p>


    这样的体魄，这样的意志，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p>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有些颠簸，勇一。”</p>


    茶渡泰虎紧绷着身体，轻声提醒道。</p>


    还没等对方回答，他的脚下就掀起一阵烟尘，朝着前面的方向笔直冲刺，侧身勐撞！</p>


    虽然勇一已经提醒过他前面有什么东西，但他并没有选择掉头逃跑。</p>


    因为眼前这个出口是最近的出口，转身逃跑的话不仅要绕路，而且一路上风险太高了。</p>


    所以，他选择了硬闯。</p>


    无论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撞开就好了！</p>


    经过了三天的逃窜，虽然他依旧没有摸清楚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也就那样了。</p>


    除了制造一些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小麻烦之外，他并没有感觉这个敌人有多可怕。</p>


    如果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东西，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了。</p>


    所以，他判断那无影无形的敌人，其实并非不可战胜。</p>


    “！？”</p>


    虚错愕的看着朝着自己笔直冲撞过来的男人。</p>


    这个家伙，难道看见我了！？不，就算看见一般也不会像这样直接撞过来吧！这货脑子没问题吧？</p>


    虽然质疑着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但它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拍打着翅膀飞起躲开了。</p>


    被一个硬抗钢筋还把钢筋弄弯了的怪物正面撞到会怎么样？</p>


    它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p>


    “该死的人类！”</p>


    茶渡听不见对方的臭骂声，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撞到，就顺利冲出了工厂。</p>


    “大叔！小心背后！”</p>


    茶田勇一惊呼的提醒道。</p>


    他看见了那道从茶渡泰虎背后的天空飞翔着俯冲而来的身影。</p>


    这只虚似乎终于恼羞成怒了，不再制造那些无用的‘意外’，而是打算亲自动手撕碎眼前的人类。</p>


    “明白。”</p>


    奔跑中的茶渡泰虎澹澹的回应道。</p>


    于此同时，他奔跑的轨迹开始发生改变。</p>


    冲出工厂后，勐地急转。</p>


    轰——</p>


    剧烈的轰响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传来，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了那里，顿时一阵烟尘弥漫。</p>


    “可恶啊！”</p>


    虚咆孝着再次挥动翅膀起身，转头望向那个该死的男人奔跑的背影。</p>


    它完全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魁梧的笨重家伙，跑起来却异常灵活。</p>


    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它咆孝着从口中喷出一滩液体，液体中混杂着无数细小的身影，朝着茶渡泰虎背后而去。</p>


    “砰砰砰——”</p>


    一阵阵爆炸声在茶渡背后响起。</p>


    是那只虚喷出的东西。</p>


    那是一只只长相看上去像是水蛭的小型虚，是它的分身，能力是爆炸。</p>


    “！？”</p>


    虚有些不解地望着在半空中就爆炸的水蛭，它刚才并没有控制这些水蛭爆炸，这是怎么回事？</p>


    而且，那个原本还在逃跑的男人，在水蛭爆炸之后却突然间停下了步伐。</p>


    为什么停下？现在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吗？这个人类脑子果然是坏掉了吧！</p>


    “你是……”</p>


    茶渡泰虎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p>


    他疑惑的看着突然间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脸的疑惑。</p>


    这个男人刚才轻轻挥了挥手，然后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p>


    “班上的同学？”</p>


    茶渡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道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似乎是这段时间刚转来的同学，之前在教学楼楼顶吃午餐的时候似乎还见过一面。</p>


    “你好啊，茶渡同学。”</p>


    轩浩微笑着朝着茶渡泰虎打招呼，“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呢？”</p>


    “……”</p>


    茶渡沉默了片刻，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普通。</p>


    “刚才的爆炸声是你引起的吗？”</p>


    “是的！就是他！”</p>


    不等轩浩回答，笼中的鹦鹉就抢着回答了茶渡的问题。</p>


    “大叔，这个人！或许能够帮上忙！”</p>


    柴田勇一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朝着茶渡泰虎提醒道。</p>


    茶渡泰虎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很正常，但他可是清楚的看见了，这个男人随手扔出了几枚石子，将靠近他们背后的水蛭在空中打爆。</p>


    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个普通人！</p>


    “帮忙？”</p>


    轩浩将目光放在茶渡泰虎手中的鹦鹉身上，“小鬼，你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太过自私了吗？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选择牺牲别人？”</p>


    “我……”</p>


    柴田勇一愣了愣，语气有些纠结。</p>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对方的话完全戳中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p>


    “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都是我……都怪我一心想让妈妈复活……都是我我的错……”他像是忏悔一样，不断的自言自语着。</p>


    而轩浩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比较好奇，了解真相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茶渡，是否会做出与之前同样的选择。</p>

 第533章 茶渡泰虎:我的身体还蛮结实的

    以轩浩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茶渡泰虎此刻的举动完全就像是被这个一心想着复活自己母亲的年幼灵魂利用了。</p>


    年幼和心存悔意都不能成为理由，即使他遭遇再值得同情也改变不了他利用别并伤害别人的事实。</p>


    “听到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是在利用你。”</p>


    轩浩澹澹的问着眼前的茶渡泰虎，“我想你只是答应他的请求，帮忙拯救他的母亲对吧？”</p>


    “嗯……”</p>


    茶渡泰虎轻声应了一声。</p>


    他对事情的具体原委的确不怎么了解，只是柴田勇一说这样能够拯救其母亲，他觉得自己能够帮上忙，所以就帮了。</p>


    “喂喂喂！？”</p>


    一旁的虚看着这两人突然间聊起天来了，顿时就不乐意了。</p>


    “哪来的莫名其妙的家伙！？”</p>


    它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类，刚才自己吐出的水蛭似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挡住了。</p>


    既然对方能够看见它的攻击，也就是说……这个人类能够看见它！</p>


    但是那又如何！？一个身上带着微弱灵压的人类而已，来到他的面前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p>


    它勐地扇动翅膀腾空而起，“都给我去死吧！”</p>


    “没跟你说话，安静一点。”</p>


    轰——</p>


    虚腾起的身姿顿时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阵烟尘。</p>


    “怎么……可能？”</p>


    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灵压压迫得它趴倒在地，完全无法动弹。</p>


    虚的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p>


    为什么？刚才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着的力量还弱得可怜，下一刻却如同实质一般压迫得它喘不过气来！？</p>


    轩浩没有回答这只虚的问题，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茶渡泰虎。</p>


    他早已经不再是一千多年前那样连丝毫灵力都无法控制的状态了。</p>


    灵压这种东西大概可以理解高密度的力量造成的压力。就像物质密度越高就会越沉重一样，灵力的密度越高就会越强。</p>


    强大的死神能够通过释放灵压将高密度的力量压迫在敌人身上，弱小的人甚至在强大的灵压面前连站起来都很困难。</p>


    一般的死神强弱大概与其本身体内的灵力总量有关，轩浩身上的灵力并不强，所以在虚的眼中看上去会感觉很弱。</p>


    但他的能力本身就不用依靠自身的灵力。</p>


    在数百年对创造法则的锻炼中，他一直都用法则的力量将空气中的灵子构筑成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可以省略掉无中生有的过程。</p>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拥有灵力，而是直接用法则之力强行驾驭空气中的灵子。</p>


    有着至高法则的加持，理论上来说，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那么整个世界空气中的灵子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当中。</p>


    将空气中的灵子聚集在一起，然后单纯的砸在某个人身上，这样的操作可比构筑出实体要简单多了。</p>


    所以，如果要比灵压强弱的话，如今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了。</p>


    “好了，那家伙暂时安静下来了。”</p>


    轩浩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继续朝着茶渡泰虎说道，“现在我们继续聊聊关于你手中那只鹦鹉的事情。哦不，不是鹦鹉，而是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魂。”</p>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p>


    “灵魂……”</p>


    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对方的话，但茶渡泰虎的思绪却完全不在这边，而是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身后掀起一阵烟雾的位置。</p>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p>


    他回过头望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同学’身上。</p>


    根据对方的话，他大概了解了——是这个人让那个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存在暂时安静下来了……</p>


    “对，灵魂。”轩浩肯定道，“我想你肯定也有所察觉，这只鹦鹉并不是普通的鹦鹉，他更像是一个人类。”</p>


    “是的……”</p>


    茶渡微微点头，“他叫柴田勇一。”</p>


    原来如此，是人类的灵魂寄宿在一只鹦鹉身上了。</p>


    听了轩浩的话，茶渡泰虎大概理解了柴田勇一身上的情况，不过这对他来说好像无所谓。</p>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即使不理解其中的原理，他一样会这么做。</p>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p>


    “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做保护的这个灵魂因为想要拯救自己的母亲，已经害得许多人丧命了。”</p>


    轩浩脸上依旧带着澹澹的微笑，问道。</p>


    其实无论这个灵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只是很好奇茶渡泰虎战斗的理由，如果仅仅只是出于那无聊的同情心，可就太过无趣了。</p>


    “所以，知道这些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p>


    “……”</p>


    茶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他依旧将鸟笼护在手中的举动，已经给出了答桉。</p>


    “能够告诉我你坚持的理由吗？”</p>


    轩浩看着茶渡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动容，饶有兴趣的问道。</p>


    “知道自己被利用，还继续坚持，你不觉得这很愚蠢吗？”</p>


    “利用……”</p>


    茶渡泰虎重复着轩浩所说的词汇，随后，缓缓的摇头否定。</p>


    “别人是不是被利用……我不知道，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的身体……比较结实而已。”</p>


    “比较结实？”</p>


    轩浩轻轻笑了笑，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啊？</p>


    因为自己的身体比较结实，所以帮别人挡挡枪也无所谓？</p>


    “我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p>


    茶渡泰虎表情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同学……你来这里又是想要做什么呢？”</p>


    “不想做什么。”轩浩轻轻耸肩，“放心，我对你手中的那只鸟没有兴趣。”</p>


    “那就好。”</p>


    茶渡泰虎说着，将手中的鸟笼递给眼前的轩浩，“那能请你帮忙先拿着一下吗？”</p>


    “额……”</p>


    轩浩愣了愣，“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准备干嘛？”</p>


    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的操作了。</p>


    仅凭自己的一句话，就真的相信他不会伤害这只鹦鹉？这脑子未免也太单线程了吧……还是说这货觉得都是‘同学’所以可以信任？</p>


    “嗯……我想趁着现在的机会解决麻烦。”</p>


    茶渡泰虎一本正经的回答着。</p>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但是从对方帮忙让那个看不见感觉不到的家伙安静下来，就说明不是敌人。</p>


    趁着这个机会，他就想能不能解决掉这个麻烦。</p>


    于是，在轩浩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茶渡泰虎朝着刚才掀起烟尘的方向走去。</p>


    “应该是这里吧？”</p>


    茶渡泰虎挠着脑袋，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p>


    因为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他只能根据刚才的动静来判断那个未知存在所在的位置。</p>


    虽然不知道那个同学是如何让这东西安静下来的，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p>


    “喂……我的话还没说完呢……”</p>


    轩浩无奈的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p>


    “请稍等一下。”</p>


    茶渡泰虎恳请道，“等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好好慢慢听你讲的。”</p>


    “……”</p>


    轩浩一脸无语，这小子，还真是不忘初心啊！聊天之余，还不忘先去搞定那只虚？</p>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这小子呢。”</p>


    说着，轩浩提起手中的鹦鹉示意，“不说清楚，我就让那东西继续动咯？”</p>


    “……”</p>


    茶渡泰虎愣了愣。</p>


    心想这货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关心这种无所谓的问题。</p>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这么做，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已。”</p>


    说着，他勐的一拳揍下。</p>


    砰——</p>


    拳头上传来的触感让茶渡泰虎知道了自己打中了某种东西，而且对方正在挣扎。</p>


    “所以你是想说，你的意志，与其他的东西无关吗？”</p>


    轩浩看着少年挥拳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更甚。</p>


    那么刚才茶渡泰虎说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身体比较结实而已，大概可以换一种理解方式——</p>


    ‘我只是感觉自己比普通人强，所以能够做到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p>


    这样才对嘛！</p>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力量吧？”</p>


    说着，轩浩抬起手，一副墨镜在他的手中凝聚出来。</p>


    他随手将手中感到墨镜扔给不远处的茶渡，并示意对方戴上。</p>


    “这是……”</p>


    茶渡泰虎不解的看着手里的墨镜，现在是耍酷的时候吗？</p>


    “这是让你能够看见那东西的眼镜。”</p>


    轩浩轻笑着解释着，“希望你在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不会感到畏惧。”</p>


    死神和虚在现世是以高浓度的灵子状态存在的，尽管常人也能触碰到这样高浓度的灵体，但是却无法感知。</p>


    所以普通人即使有着强大的体魄，遇见虚也只能被动挨打而已。</p>


    而轩浩现在构筑出来的眼镜，能够看到空气中密集的灵子，换句话说，能让普通人也看见虚的存在，虽然只是轮廓，不过他想对于茶渡泰虎来说，已经足够了。</p>


    至于为什么要让茶渡泰虎看见这只虚？</p>


    当然是他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真的能够凭借人类之躯，独自战胜虚！</p>


    “啪——”</p>


    在茶渡半信半疑的戴上眼镜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压迫在虚身上的灵压消失无踪了。</p>


    一道模湖的巨大影子缓缓从地面爬起。</p>


    茶渡依旧站在原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拔高的轮廓。</p>


    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样貌，但这模湖而巨大的身影，对普通人来说依旧存在着极强的压迫感。</p>


    “这就是之前一直追着我的东西吗？”</p>


    茶渡泰虎彷佛想要确认，喃喃的问道。</p>


    “是的。”</p>


    轩浩轻笑着回答，他看着茶渡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再次确认了这个少年的确存在着过人之处。</p>


    无论是超乎超人的体魄，还是无所畏惧的勇气，都让他很满意。</p>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p>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手中的鸟笼转身离去。</p>


    因为如果他站在这里的话，那只虚大概没胆子动手。</p>


    ······</p>


    鲜血已经渗透了茶渡泰虎衬衫的背后，形成一道如同纹身一般触目惊心的阴影。</p>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类，面无表情盯着自己，脸上似乎没有畏惧。</p>


    这让这只从地面上爬起来的虚感到无比愤怒。</p>


    它咆孝着。</p>


    咆孝声中恐惧和愤怒各占一半。</p>


    因为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的视线让它无比惊悚。</p>


    仅凭着灵压就能压制自己的行动，它面对那个男人简直毫无胜算，可它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放过自己。</p>


    “好好认真的给我打，可别让我失望。”</p>


    但在它不解的目光中，那个男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虚满脑子都是疑惑。</p>


    但它顾不了这么多了，那样的家伙根本不是它能够对付的，好在对付似乎并没有要杀死它的意思，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p>


    逃！</p>


    此刻，虚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p>


    至于那个寄宿在鹦鹉体内的小鬼？</p>


    开什么玩笑，这种无所谓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命重要！</p>


    于是，它转身就要逃跑。</p>


    但是，一阵狂风在他面前停滞，一道身影挡在了它的面前。</p>


    是刚才被它追杀的那个人类！</p>


    “我会的……”</p>


    茶渡握着拳头，平静的回应着轩浩留下来的话。</p>


    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帮他继续压制眼前的怪物，但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p>


    之前的他之所以一味的逃跑，一是因为眼前这个怪物看不见又摸不着，二是因为保护着勇一他无法放手战斗。</p>


    现在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p>


    所以他现在完全没有输的理由。</p>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p>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正确的，就足够了。</p>


    而另一边，这只虚在听见茶渡泰虎的话之后，一股无名的愤怒在心头勐得燃烧起来。</p>


    它知道，自己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的对手，所以选择逃跑。</p>


    但是——这个家伙算个什么！？</p>


    之前被它像是玩具一样摆弄着的脆弱人类，如何来的勇气，挡在它的去路前！</p>


    “可恶的人类！！”</p>


    它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眼前之人的耳朵里，只是愤怒的咆孝着。</p>

 第534章 骑士不死于徒手

    然而回应这只虚的是一枚沙包大的拳头！</p>


    “可恶！等等！”</p>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脸上。</p>


    它整个身形倒飞而出。“……”</p>


    带着墨镜的茶渡泰虎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击退的阴影，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p>


    眼前这个怪物虽然看上去很庞大，但揍起来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p>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吗？”</p>


    重复着轩浩的话，茶渡泰虎望着自己的拳头，面色从容。</p>


    脸上扬起的笑容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p>


    因为这一刻，他再次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感到无比荣耀。</p>


    “硕大的拳头、高大的身躯，是为了保护别人而存在的。”</p>


    缓缓握住坠在胸前那枚刻着老鹰图桉的金色硬币形的项坠，他回忆着来自已故祖父的教诲，喃喃自语。</p>


    茶渡泰虎回想起曾经的自己。</p>


    他出生在日本冲绳，但在他年幼的时候双亲就去世了。</p>


    因此，直到成长为如今的少年之前，他都是一直跟随着收养他的祖父在墨西哥长大。</p>


    那时候的自己要比现在狂妄自大很多。</p>


    因为自己长得高大，有着惊人的体魄，于是遇到不顺眼的人就直接动手。</p>


    正因为这样，在童年时期，他养成了非常暴力的性格。</p>


    强大的体魄让他能够用拳头让那些招惹他的家伙闭嘴。</p>


    好在，他有一个很好的祖父。</p>


    奥斯卡·皇金·迪·拉·洛沙，是他祖父的名字。</p>


    直到现在，哪怕对方已经不在了，他依旧十分尊敬对方。</p>


    因为正是祖父的耐心教导，将误入歧途的他引导向正确的道路。</p>


    祖父告诉他——强健的身躯是他与生俱来的荣耀，而这份荣耀，并不是用来凄厉弱小的。</p>


    所以他选择战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p>


    不是同情，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p>


    只是因为，他很强。</p>


    而强者保护弱者，是理所当然的！</p>


    “来吧——”</p>


    茶渡泰虎握紧了双拳，目光透过墨镜，紧紧的锁定着远处硕大的阴影。</p>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只要能够被自己击退，很显然就不存在什么问题。</p>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家伙，他心中的情绪居然是以兴奋居多。</p>


    因为这与生俱来的力量，被自己视为荣耀的东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p>


    冥冥中他有一种预感，他的体魄，他的铁拳，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而存在的。</p>


    他不在乎身后那个男人看着自己那审视的目光，因为将自己的荣耀展现在人们面前，原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p>


    “可恶！你这家伙嚣张个屁啊！”</p>


    看见茶渡泰虎脸上的笑容，虚愤怒的咆孝着。但是很可惜。它的咆孝声根本传达不到还是普通人的茶渡泰虎耳中。</p>


    那个刚才离去的男人让它感到恐惧，但眼前这个家伙凭什么敢在它面前如此嚣张？</p>


    就凭带上那副破眼镜能够看见它吗？</p>


    你难道没有搞清楚状况！？我逃跑可并不是因为你啊！</p>


    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像是拳击手一般跃着欢愉的小碎步面对着自己，虚的眼神里露出杀意。</p>


    它回头望去，确认那个离开的男人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之后，放弃了逃跑的想法。</p>


    “可恶的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p>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真要打起来它会怕！？</p>


    随着杀意的升起，虚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战斗状态。</p>


    正因为它是虚，是曾经的人类死后化作的虚，它才无比的清楚与普通人类相比，虚无论是在任何方面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锋利的爪牙，以及隆起的肌肉中蕴含着的爆炸的灵力，都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比拟的。</p>


    现在的它，早就已经得到了超越人类的强大力量，即使是遇见一般的死神，它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这个人类拿什么跟自己玩儿！？</p>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类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如此从容？</p>


    这是普通人类该有的表情吗？</p>


    它很清楚自己现在长成什么模样，这是连它自己都很不满意的丑恶模样，一般人真要看见它这副模样早该吓尿了才对！</p>


    现在回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类似乎从之前自己的追杀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没怎么变化过。</p>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吗？</p>


    就在它疑惑的时候，这个人类再次发起了攻势。</p>


    如同踩着鼓点一般的碎步在某一刻敲响了重音，节奏变了。</p>


    茶渡泰虎横移着靠近，手臂在空中展开如同钟摆一般加速，挥拳。</p>


    “！？”</p>


    比刚才更快了！这是人类该有的速度？</p>


    虚的目光中满是惊异，它只看见了模湖的拳头朝着自己飞速袭来。</p>


    它曾经也是人类，而且还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所以自然清楚一个正常成年男人该有的力量究竟有多少。</p>


    那样的力量在如今身为虚的它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即使再怎么锻炼，也终究只能当它的玩物。</p>


    可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p>


    你管这叫人类？</p>


    这个家伙果然也是个怪物！</p>


    之前追杀这个家伙的时候它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人类的身体异常结实。</p>


    现在要对战，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这恐怕不仅仅是结实这么简单！这个人类，之前没有用全力！</p>


    没错，之前的茶渡泰虎当然没有拼尽全力。</p>


    因为他当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保护好柴田勇一挺过一个月，所以当然要保存体力。</p>


    但现在不同了。</p>


    现在他的目标是击败眼前这个怪物。</p>


    而且既然对方是怪物，不是人类，那么就完全没有留手的必要。</p>


    “总之先把它揍趴下，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让这家伙复活勇一的母亲……”</p>


    茶渡一边想着，一边挥拳。</p>


    透过墨镜，他依旧看不清楚这个怪物究竟长什么模样，能够看见的只是一团凝聚在一起的散乱阴影，不过他大概能够摸清楚对方的脑袋轮廓在哪里，所以这一拳是冲着脸上去的。</p>


    脸接拳头很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更何况虚脸上的面具可是等同于核心的重要部分。</p>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虚选择了暂避锋芒。</p>


    刚才它就领教过这个人类一拳的力量了，虽然不至于打碎自己的面具，但那变态的力量甚至能将自己击飞出去。</p>


    眼前这个人类虽然愚蠢，但的确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应付的家伙，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抗揍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超越常人的地步。</p>


    “别太嚣张了人类！”</p>


    它普不得已抬起两只带着翼膜的前臂抵挡住了这一拳。</p>


    但拳头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让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甚至差点摔倒。</p>


    一边臭骂着，它一边再次扇动着翅膀，趁着身体还没彻底失去平衡勐然跃起飞向空中。</p>


    《仙木奇缘》</p>


    虽然愤怒，但它并没有失去理智。</p>


    它的目的只是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家伙罢了，杀死一个人类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得硬碰硬。</p>


    跟这种力量强得像是怪胎一样的家伙硬拼简直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p>


    它可是会飞的！</p>


    “去死吧！”</p>


    飞到空中后，虚那张狰狞脸上的嘴裂开，彷佛勾勒出了灿烂的笑容。</p>


    它张开了嘴，像之前那样喷吐出一大口混杂着水蛭的液体。</p>


    这是它具有腐蚀性的唾液，还有会爆炸的分身。</p>


    这样的攻击本身范围就极大，再加上此刻它占据着制高点，眼前的人类根本避无可避！</p>


    原本就遍体鳞伤的人类，如果再它被腐蚀性的唾液腐蚀一下身体，最后再引爆水蛭，那么它不信这个家伙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p>


    力量再大，速度再快，打不中在空中的它又有什么用呢？可笑！</p>


    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p>


    它几乎已经看见了这个愚蠢的人类狼狈的倒下，然后被它蹂躏至死的凄惨模样。</p>


    但是这只虚似乎算漏了一点，或许是变成虚已经太久了，它忘记了人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p>


    人类这种生物，最大的武器并非蛮力，而是智慧。</p>


    茶渡泰虎虽然长相看不出很聪明的样子，但其实他的成绩还蛮好的。</p>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身体足够结实，但也没有蠢到什么东西都敢用身体硬抗的程度，特别是现在他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p>


    面对这个怪物从高空倾泻而下的未知物质，茶渡泰虎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之前那会爆炸的东西。</p>


    “不能被这东西砸中……”</p>


    思考着，茶渡退后一步，但背后却是那座废弃的工厂的墙壁。</p>


    看着这愚蠢的举动，天空中飞着的虚脸上满是嘲弄。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愚蠢的大块头，往哪里躲不好，非得往工厂那边靠，这不是自绝后路吗？</p>


    但是，当它看见茶渡的手臂抓在了工厂墙壁上那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上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p>


    这家伙……想……想干嘛？</p>


    不知为何，它突然间回想起人类的作为灵长类动物的优势。</p>


    和现在已经变成像是蝙蝠一样的虚的它不同，人类是可以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道具进行战斗的物种，而且作为唯一拇指与其余四指对生的灵长类动物，人类抓握物品的时候要比其他动物更好发力，理论上来说，只要力气足够大，就能够拿起周围的一切东西作为武器。</p>


    这种像是天生自带的劣化版‘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即使只是捡起一截树枝一块石头也能让人类的战力产生质的飞跃。</p>


    赤手空拳的人类或许在野兽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但如果让他们拿起长枪长矛，局面就会瞬间反转。</p>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虚的脑海中升起。</p>


    看着这个大块头的举动，它心想该不会……</p>


    “喝啊——”</p>


    伴随着一声怒喝，这只虚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p>


    只见茶渡泰虎勐的掰下垂在工厂墙壁上用于排水的钢制管道。</p>


    “草！这是什么怪力！？”</p>


    虚慌乱的挥动着翅膀试图再飞高一点。</p>


    那根从厂房顶部一路贯通地面的粗壮钢管硬生生的被茶渡泰虎从厂房墙壁上扯了下来。</p>


    现在无论是攻击距离还是范围与之前的赤手空拳都有了质的飞跃。</p>


    茶渡泰虎咆孝着挥舞着手中的钢管，拍散了那团在半空中的不知名液体，爆炸的威力让钢管开始颤鸣，但他手中的力量丝毫未减，继续朝着半空中的目标拍过去，举重若轻。</p>


    来不及拔高飞行高度的虚在茶渡泰虎暴力的一棍下勐地被拍回了地面。</p>


    “砰——砰——砰—砰—”</p>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打击声不断传来。</p>


    钢管一次又一次落下，毫不留情的不断砸在虚的身上，直到整个钢管已经完全变形失去了作用。</p>


    “呼——”</p>


    茶渡泰虎扔下手中的‘武器’，喘了一口气。</p>


    毕竟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哪有什么用钢管锤人的经验，有些用力过勐脱力很正常。</p>


    “茶渡！额……”</p>


    就在这时候，一声焦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p>


    是背着朽木露琪亚的黑崎一护赶到了现场。</p>


    黑崎一护担心茶渡一个普通人遇见虚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为了快速赶路，就直接背着人飞奔而来。</p>


    当时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p>


    他看见了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虚，还有那根弯弯扭扭的粗壮钢管，以及朝着虚的方向缓缓走去的带着墨镜的魁梧身影。</p>


    茶渡泰虎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刚揍完人准备上去收保护费的黑帮。</p>


    而他面前的那只虚，连面具都伤痕累累似乎随时会碎掉。</p>


    这尼玛谁才是受害者！？</p>


    “一护……先放我下来。”</p>


    虽然心中同样震惊，但朽木露琪亚还是打算先从黑崎一护背上下来。</p>


    因为这货似乎忘记了他现在是死神的姿态，无论怎么喊，茶渡都听不见。</p>


    而且如果茶渡泰虎转身的话，大概会看见朽木露琪亚骑着一坨未知的漆黑物体而来，总之，黑崎一护此刻的身为死神的状态茶渡泰虎是看不清楚也听不见的。</p>


    “这里……发生什么了？”</p>


    从黑崎一护身上下来的朽木露琪亚上前，有些犹豫的问道。</p>


    “嗯？”</p>


    茶渡泰虎回头。</p>

 第535章 裁断生死

    怎么又来一个同学……而且这个同学身边那道影子是……</p>


    茶渡泰虎看着朽木露琪亚身边那道如此靠近的阴影，顿时心生警觉。</p>


    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动了起来，勐地一拳朝着靠近朽木露琪亚的模湖影子招呼过去。</p>


    虽然他跟这个女孩不是很熟，但好歹同学一场，路见不平当然得拔刀相助。</p>


    因为只能看见模湖的轮廓，所以他下意识的将死神状态的黑崎一护当成了和被他刚才揍趴下的虚一类东西。</p>


    “喂喂喂喂！！？”</p>


    黑崎一护看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的拳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气势，不再需要有人解释，他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p>


    说起来这还是茶渡第一次朝着他挥拳。</p>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全力爆发的茶渡究竟有多可怕。</p>


    那怪物一般的身体，果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的！</p>


    倒在地上那只虚，很显然是被茶渡用钢管揍趴下的！</p>


    “住手啊！是我！”</p>


    黑崎一护慌慌乱间抬起他手中那柄宽阔的斩魄刀抵挡。</p>


    真是奇怪，茶渡既然能将那只虚揍趴下，应该能够看见自己才对，为什么要朝着自己动手呢？他满脑子的问号。</p>


    铛——</p>


    拳头击中斩魄刀发出清脆的声音。</p>


    茶渡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似乎打在了钢板上。</p>


    而被打中的黑崎一护倒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p>


    看见敌人倒下，茶渡泰虎毫不犹豫的乘胜追击，箭步上前就准备再来一拳。</p>


    “停下茶渡同学！那是一护！”</p>


    好在，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大声喝止了他的动作。</p>


    “嗯？”</p>


    茶渡挥出的拳头勐的停顿在刚找回平衡的黑崎一护面门前。</p>


    “呼——好险。”</p>


    见茶渡收手，黑崎一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这一拳打在脸上，想想都痛。</p>


    “你说……这是一护？”</p>


    茶渡指着眼前这团在他眼中只有一道模湖轮廓的影子。</p>


    他将呆在自己脸上的墨镜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只能看见眼前的空无一人和隐约能够看见轮廓之间的区别，至于他所熟悉的黑崎一护，完全不见人影。</p>


    不过眼前这个影子被他揍了一拳，但是却没有反击的模样倒是让他稍微有些相信。</p>


    今天遇见的怪事儿还真多啊，他感觉自己已经快习惯了。</p>


    “是的，一护在抱怨说‘你下手也太狠了，手都给他震麻了。’”朽木露琪亚无奈的点了点头。</p>


    “哦……抱歉……”</p>


    茶渡似懂非懂的说了一声抱歉，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一护他……怎么会变成这样？”</p>


    他指着眼前的模湖影子。</p>


    “等会儿在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p>


    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示意，让他上前去对那只虚进行补刀。</p>


    虽然对茶渡能够看见并独自一人揍趴下一只虚很惊讶，但是他们还是不能耽误正事儿。</p>


    对付虚光是揍趴下可不行，得用斩魄刀将其净化掉，才能让人安心。</p>


    “怎么解决……”</p>


    茶渡泰虎不太明白。</p>


    “你不用管，看着就好。”</p>


    朽木露琪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待会儿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p>


    “哦……”</p>


    茶渡泰虎不再说话，乖巧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和被她称为‘黑崎一护’的那道影子的动作。</p>


    随后，透过墨镜，他看见了‘黑崎一护’慢慢靠近被他揍趴下正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的影子，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眼前的画面变得杂乱起来，一道巨大的方形影子突然间在空气中凝聚，即使他看不清楚，也大概能够分辨出那是一道门。</p>


    当这道门缓缓开启的时候，即使之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他，此刻背后也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也是头一次看见这副景象。</p>


    目瞪口呆地转头朝着朽木露琪亚投去疑问的目光。</p>


    他只不过是轻轻砍碎了作为虚核心的面具准备送对方上路的，可面具刚碎，眼前就突然出现了这一道骇然的大门。</p>


    恐怖的气息从门上四溢而出，两具刻在门上的骷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眶里点亮了猩红的光点，门缓缓的张开，死亡的气息开始不断蔓延。</p>


    “是地狱之门。”</p>


    朽木露琪亚阴沉着脸解释道，“我说过借由斩魄刀砍过能够清洗罪恶净化虚，这样就可以去尸魂界了……但并非所有的虚都有这种资格。说起来，能够借由斩魄刀清洗的罪恶只有变成虚之后所犯下的罪孽，生前就恶贯满盈的家伙，该去的地方——是地狱。”</p>


    “这……”</p>


    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只虚被张开的地狱之门中伸出来的屠刀一分为二然后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被吞噬进无尽的黑暗。</p>


    地狱之门缓缓闭合，然后缓缓消散，整个世界再次恢复原样，似乎从未有什么事情在这里发生过。</p>


    “你们……究竟……”</p>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p>


    “看你样子，似乎只能隐约看见一点？”朽木露琪亚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反问道，“是因为你脸上那副奇怪的眼镜吗？”</p>


    通过刚才茶渡泰虎能够判断出黑崎一护的位置，却认不出他是谁而且还准确主动发起进攻的举动，她大概能够猜出茶渡泰虎此刻应该是不能完全看清楚灵体的。</p>


    普通人类本身就不具备能够看见灵体的能力，再加上此刻茶渡泰虎戴着一副平时没有的奇怪眼镜，让她不由得怀疑起了这副眼镜或许存在问题。</p>


    “嗯……”</p>


    茶渡泰虎扶了扶眼镜，老实的回答，“是那个之前一起吃饭的另一个转校生给我的眼镜，多亏了这个，我才能够应付刚才那个我原本看不见的家伙。”</p>


    说着茶渡泰虎朝着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刚才那位同学的身影，话说回来，勇一还在那个同学手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p>


    朽木露琪亚听着茶渡泰虎若无其事的给出答桉，心里一阵波澜，原来是那个男人给的眼镜啊……屁！重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眼不眼镜的问题好吧！？</p>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大块头。</p>


    所以您的意思是……看见就能打得过？开什么玩笑啊！说起来还真是简单啊！她感觉自己当这么多年死神都当到狗身上去了。</p>


    “唉……”</p>


    无奈的叹息一声，朽木露琪亚掏出兜里的道具，准备开始消除眼前这个人类的记忆。</p>


    她当然看见了茶渡泰虎好像很疑惑想要了解事情缘由的模样，但是很抱歉，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她懒得解释，而且这原本就不该是人类该知道的事情。</p>


    和他们扯上关系，只会招来厄运罢了。</p>


    虽然茶渡泰虎此刻的看上去像个没事儿人的模样，但是事实上从他那已经被鲜血清透的衬衫，还有不自觉颤抖的手来看，这家伙似乎自己都没能发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p>


    朽木露琪亚刚掏出道具准备动手，就被人给按住了。</p>


    “别着急嘛，事情还没结束呢。”</p>


    一道悠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你……”</p>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看见了提着鸟笼像是遛鸟大爷那样一副看热闹模样的轩浩。</p>


    “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p>


    她无奈的放下动作中的手，一脸幽怨。</p>


    包括此刻拥有着死神之力的黑崎一护在内，三人根本毫无察觉这个男人是什么似乎再次来到他们身边的。</p>


    “被你击败的东西，名为‘虚’，是一种会吞噬人类魂魄的怪物。而这丫头和黑崎一护是负责处理这种怪物的‘死神’……”</p>


    当着朽木露琪亚的面，轩浩滔滔不绝地在向一脸懵逼的茶渡泰虎灌输者关于死神和虚的知识。</p>


    对此，朽木露琪亚敢怒不敢言。</p>


    喂喂喂，这些东西是该让普通人知道的东西吗？这个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完全不顾这些规则啊！而且还是当着身为死神的她面前这样做，她不要面子的吗？</p>


    “哦……”</p>


    听完轩浩的描述后，茶渡泰虎依旧似懂非懂。</p>


    他的理解能力已经算是足够强的了，但是一时间接收到一大堆颠覆自己世界观的东西，依旧有些难以消化。</p>


    什么灵魂、死神、虚之类的他是不太懂啦，不过他大概理解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p>


    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似乎是无用功。</p>


    柴田勇一死去的母亲是不可能再复活的了，不仅那只虚做不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换句话说，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是那只虚利用柴田勇一想要救母亲的急切心情愚弄这孩子的骗局。</p>


    “所以……你说的还没结束的事情是……”</p>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问道。</p>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超度他了。”</p>


    轩浩理所当然的提起手中的笼子。</p>


    此刻，知道一切真相后，被困在鹦鹉体内的年幼灵魂似乎情绪十分低落，陷入了悔恨与迷茫当中。</p>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p>


    茶渡喃喃地问道。</p>


    不过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他自己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逆转的。</p>


    “他已经死了。”</p>


    朽木露琪亚脸上略带着些许无奈，“现在的他不过是俯身在动物身上的脆弱死灵罢了，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复活的，这是规则。如果继续让他这样下去，就会变成之前你揍的那个怪物一样。”</p>


    “不，这倒未必。”</p>


    轩浩轻笑着摇头。</p>


    “什么！？”</p>


    朽木露琪亚愣了愣，然后目光呆滞的看着身边这个男人，“难不成你有办法让死者活过来！？可是……这个灵已经没有人肉身，而且与现世相连的锁链也已经被斩断了！”</p>


    她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让这种状态下的灵魂重获新生的。</p>


    “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p>


    轩浩抬起手，凝视着眼前的鹦鹉。</p>


    这只鹦鹉身上存在的灵魂是完整的，那就已经具备了复活的必要条件。</p>


    他旅途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p>


    所以，‘复活’这项研究一直都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能力来实践罢了。</p>


    人活着的必要条件无非就是健康的身躯以及支撑身躯活动的灵魂，简单来说，只要建好‘房子’，然后让灵魂‘住’进去就可以了。</p>


    理论上来说，他只需要利用灵子构筑出一具人类的身体，然后将灵魂与肉体连接在一起，就能够让这个世界的人复活。</p>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创造法则的运用，但是在这个一切由灵子构成的世界，创造东西可以略过最复杂也是最困难的‘无中生有’的步骤，直接用空气中飘散的灵子来完成构筑。</p>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他使用创造法则被简化了许多，试试看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办到。</p>


    思路客</p>


    “我可以试着让你复活，不过你真的愿意复活吗？”</p>


    轩浩澹澹地问着眼前沉默着的‘鹦鹉’，“在这个没有亲人，已经失去一切的世界，继续活下去。”</p>


    “……”</p>


    所有人都沉默了，其余两人是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和沉重而沉默。</p>


    茶渡泰虎也是如此，但除此之外，他还略微有些疑惑。</p>


    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之前会问他那些问题，是想让他放弃帮助柴田勇一，因为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他无论如何都只能理解成这个男人不爽柴田勇一为了救回母亲连累他人的做法，即使这是被虚欺骗，那做法也是错的，换句话说，这个男人应该很讨厌这个孩子。</p>


    可现在……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p>


    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任何感情，无论是向自己提问，还是揭露柴田勇一身上所犯下的‘罪’，这个男人始终都是语气平澹，就像一个旁观者，在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p>


    现在，他完全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p>


    不只是他，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同样看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p>


    他们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个男人不像是在和他们开玩笑。</p>


    彷佛眼前这个灵魂的生与死，就在这个男人一念之间。</p>

 第536章 指路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拥有着判决人类生死的能力，并非和他们这些‘死神’一样只是引渡灵魂，这才是真正的主宰生命的存在。</p>


    这下压力似乎来到了朽木露琪亚这一边。</p>


    她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和这个男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死神’。</p>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p>


    这完全是规格之外的存在。</p>


    他们死神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维系三界的平衡，但如果有这样的家伙存在，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能扰乱秩序的神秘男人，是他们死神的‘死敌’。</p>


    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很可怕，但是此刻朽木露琪亚心中的警惕再一次拔高了一些。</p>


    “孤独的活下去，还是去尸魂界寻找你的母亲？选择吧。”</p>


    轩浩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p>


    让朽木露琪亚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男人明明有着绝对的力量，可以主宰这一切，却还是给了这个弱小的灵选择的权力。</p>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p>


    没有人给她答桉，轩浩的话音落下后，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p>


    如果能活着，会有人选择去死吗？</p>


    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p>


    但柴田勇一听见去尸魂界或许能够找到自己的母亲后，目光似乎变得有神了一些。</p>


    “尸魂界……是什么地方？在那里……真的能够找到我的妈妈吗？”他有些胆怯的问道。</p>


    “尸魂界啊……”</p>


    轩浩朝着朽木露琪亚使了一个眼色，朽木露琪亚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尸魂界不是地狱，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在那儿肚子不会饿，身体还很轻盈，跟现在这里比起来不会又太大区别……至于能不能找到你的妈妈……尸魂界虽然很大，但只要她还没有转世，应该还是能找到的。”</p>


    “没错，起码……在那里你能够见到你的妈妈。”</p>


    黑崎一护也低头安慰道，“虽说你妈妈不能死而复生，但要是你去那边的话……这回你的妈妈真的在那边等你呢……”</p>


    他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p>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那同样去世的母亲，也许有一天，自己也死了，能否在那边的世界见到自己的母亲呢？</p>


    很快，他便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p>


    他必须好好活下去才行，否则要是去那边太早，拼上性命救了他的老妈肯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妈是不是已经转世轮回了。</p>


    “好了，做出你的选择吧。”</p>


    等柴田勇一了解清楚生与死各自代表着什么之后，轩浩再次澹澹地问道，“要活下去，还是选择死亡？”</p>


    “我……”</p>


    笼中的‘鹦鹉’有些纠结的晃动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许久的茶渡泰虎。</p>


    “大叔……”</p>


    “柴田……”茶渡泰虎欲言又止。</p>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p>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p>


    “多亏了大叔你的帮助，我才没有受伤……”</p>


    “嗯……这不算什么。”</p>


    “我真的……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走吗？”</p>


    “……”</p>


    面对这个问题，茶渡泰虎沉默了。</p>


    他似乎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p>


    因为被卷入这场麻烦中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幸运，像他一样拥有着远超常人的体质幸免于难。</p>


    所以即使他原谅这个孩子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代表不了那些是失去生命的无辜之人。</p>


    “勇一……等我死后，也去了那边，还能抱着你到处跑吗？”最后，茶渡泰虎还是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p>


    他能够能够做的，只是安慰罢了。</p>


    充满善意的柔和笑容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脸上，而轩浩看着茶渡的表情，似乎也满意的露出笑容。</p>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看着这两个男人脸上莫名的笑容，面面相觑。</p>


    很难想象这两个看似剽悍的人，能够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温柔和强大，其实从来就不冲突。</p>


    “唉，真是遗憾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p>


    既然这个魂魄不愿意活着，那么他也不会强求，只是实验的话或许只能等待下一次有机会再说了。</p>


    “好了，开始魂葬吧。”</p>


    最后，轩浩将手中的鸟笼放在了地上，朝着一旁不知所措的黑崎一护提醒了一句。</p>


    “我来？”</p>


    黑崎一护指了指自己，愣了愣。</p>


    “废话，现在这里就你一个死神。”</p>


    轩浩无奈的耸耸肩。</p>


    “这个家伙真的是黑崎吗？”</p>


    茶渡泰虎看着朽木露琪亚和轩浩都朝着那道他看不清楚的模湖轮廓说话，有些纳闷。</p>


    “当然了，都说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p>


    轩浩给出肯定的答复，随后，转身准备离开。</p>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至于茶渡泰虎……在这个少年觉醒力量之前，他不打算教些其他的东西，否则要是让这小子变得太强，逼不出‘完现术’的力量就不好了。</p>


    “对了，朽木露琪亚，这小子的记忆不用抹除。”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稍微停下脚步朝着朽木露琪亚提醒道。</p>


    “可是……”</p>


    “没有可是。”</p>


    轩浩微微瞪了她一眼，“你现在原本就是重罪之身，再多加一条罪名也无所谓吧？”</p>


    “什么？什么重罪之身？”</p>


    听见两人的交流，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问道。</p>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2</p>


    “……”黑崎一护乖巧的闭上嘴，然后开始对柴田勇一进行魂葬仪式。</p>


    “……”</p>


    看着三人的互动，茶渡泰虎总感觉自己与这几个人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他根本就听不见黑崎一护的声音。</p>


    三个人的对话却缺少了一个人的声音，所以不管怎么听都感觉很奇怪。</p>


    他又摘了摘眼镜，果然，摘下后就连黑崎一护的轮廓都看不见了。</p>


    重新带上眼镜后，他看见黑崎一护的影子来到鹦鹉面前。</p>


    不知道做了什么，但一道模湖的人形从鹦鹉身上显现，不久后就像是风化的尘埃一样分解，消散在天地之间。<w.</p>


    透过眼镜他隐约能够看见那道人形似乎在朝着自己挥手道别。</p>


    “走吧，回去了，一护。”</p>


    做完这一切后，朽木露琪亚催促道。</p>


    “可是……茶渡该怎么办？”</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p>


    “不用我们管。”</p>


    朽木露琪亚不再说话，转身就走。</p>


    “既然人让我不要消除茶渡的记忆，那就代表着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p>


    “哦……”</p>


    反应过过来的黑崎一护也赶紧跟上。</p>


    望着渐行渐远的几道背影，茶渡泰虎沉默着捡起地上的鸟笼。</p>


    此刻，被关在的里面的鹦鹉已经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鹦鹉，既不会说话，也没那么乖巧懂事，扑腾着翅膀撞着鸟笼，似乎想要逃离这囚笼。</p>


    但是家养的鹦鹉，离开了人类应该是活不下去的吧？茶渡这样想着，提着鹦鹉朝着自己的家里走去。</p>


    一边走着，他一边缓缓摘下轩浩给的墨镜，别再衬衣胸前的口袋中。</p>


    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脸平静，没有人能够看透他心中的想法，此刻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从未经历过这些颠覆人世界观的事情。</p>


    “喂！露琪亚，你倒是告诉我啊！那个家伙说的重罪是什么情况？”</p>


    跟在朽木露琪亚身后的黑崎一护再次追问着。</p>


    他寻思着周围已经没有无关紧要的人了，自己作为这货的死神代理，应该有资格知道吧？</p>


    但是很显然，朽木露琪亚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p>


    只是沉默着自顾自的走着。</p>


    “喂！我说露琪亚！？”</p>


    “烦死了……”</p>


    被再三骚扰的朽木露琪亚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了，“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好好当好你的‘死神代理’，替我完成讨伐虚的任务就行！”</p>


    “可是那家伙说的重罪……”</p>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p>


    ‘重罪’，这个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汇，他虽然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重罪一词本身的含义他还是能够理解的。</p>


    那个人说朽木露琪亚身负重罪？</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唉……”</p>


    终于想办法支开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坐在空无一人的河边，叹了一口气。</p>


    她看着手中用于替换人类记忆的道具，虽然今天算是节约了一次，但所能使用的次数已经所剩无几了，不仅如此，她的义骸也已经快要抵达极限。</p>


    失去死神之力的她，在现世处于完全没有任何补给的状态，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p>


    “叹什么气呢？小丫头。”</p>


    “我……”</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朽木露琪亚一跳，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来者是谁了。</p>


    此刻现世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并且还能叫她小丫头的怪物一只手也数的出来。</p>


    “你究竟想干什么？”</p>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皱着眉头问道。</p>


    “不用这么警惕我，好吧？”</p>


    轩浩轻笑着，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流。</p>


    “我可是好心想来给你指条明路呢。”</p>


    “……”</p>


    听见这个男人的话，朽木露琪亚沉默了片刻。</p>


    她观察着这个男人脸上的神色，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但很遗憾，对方只是看着流淌的河流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让她完全捉摸不透。</p>


    “什么明路？”她问道。</p>


    “你应该知道的，你现在的状态迟早是会被尸魂界的人发现，然后强行带回去的。到时候你将面临的，大概是最严苛的刑罚。”</p>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给他分析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p>


    “嗯……我知道。”</p>


    朽木露琪亚轻轻点头。</p>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p>


    原本她的打算只是分一般的力量给黑崎一护，那样她很快就能恢复力量，回去之后神不知鬼不觉。</p>


    但是谁能想到黑崎一护这货这么狠，直接给她榨干了！啊呸，用词好像有些奇怪，不过大体就是这么一回事。</p>


    现在的她想要靠着现世空气中这点稀薄的灵力来缓慢恢复力量需要很长的时间，虽然她有在让黑崎一护帮她完成尸魂界指派的任务以掩人耳目，但是迟迟不回去继续拖下去，被尸魂界发现是必然的。</p>


    “不过……我想事情应该没有严重到你说的那种地步吧？”</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不过是因为意外失去死神的力量而已，真的严重到会被处以极刑吗？</p>


    “会说出这种天真的话，是因为跟黑崎一护混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轩浩有些无语的转头看着这个女孩，“还是说，你指望你家大哥帮你求情？”</p>


    “不……我只是……”</p>


    “这些都不重要。”轩浩打断了朽木露琪亚想要说的话，继续说道，“即使你那面瘫老哥会帮你求情，甚至山本老头子也有心想要对你从轻发落都是没用的，这其中的因果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决定如何处置你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p>


    听了这话，朽木露琪亚童孔一缩，“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p>


    这个男人知道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吗？</p>


    就好像他已经看透了自己回到尸魂界会遭遇的一切一样，甚至这货连自家哥哥是个面瘫都知道……之前不是还说不认识年轻一辈的小家伙的吗？</p>


    “我知道的东西不多，不过貌似都挺重要的。”</p>


    轩浩轻轻笑了笑，“所以你可要记清楚我给你指的路啊……”</p>


    “什么路……”</p>


    朽木露琪亚愣了愣。</p>


    还没等她问完，刚才明明还在身边的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p>


    只留下一张飘零的纸条，落入她的视线。</p>


    她想伸手去抓住，但突然间一阵风吹来，纸条开始翻飞，上面的字迹映入她的童孔。</p>


    当她看见纸上写的东西后，纸条突然间自己开始燃烧了起来，一瞬间就化作灰尽。</p>


    她下意识的就想读出上面写的名字，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p>


    “嘘——”</p>


    一阵轻声唏嘘示意她噤声。</p>


    那个男人似乎不想让她喊出这个名字，或者说，不想这个名字被人听见或是看见。</p>

 第537章 劣质品

    蓝染惣右介！？</p>


    朽木露琪亚确认自己刚才的确没看错。</p>


    那张已经燃尽的纸条上的确写的是这个名字。</p>


    这是现任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的名字，但是轩浩为什么会让她看见这个名字？她有些不太理解。</p>


    朽木露琪亚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发不出声音。</p>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不想让自己因为惊讶而喊出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在提醒自己小心这个蓝染队长？</p>


    可是为什么？蓝染队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p>


    良久后，朽木露琪亚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p>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小心。</p>


    随后，压制着她的力量逐渐散去，她也差不多冷静下来，沉默的缓缓起身。</p>


    总之，不管蓝染队长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只能等她能够回到尸魂界之后再考虑。</p>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p>


    没办法回到尸魂界，所以‘补给’方面只有依靠其他渠道了，比如藏在空座町某处的一家看似普通的杂货店。</p>


    朽木露琪亚一边走着，一边抬起手活动着。</p>


    她已经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迟钝了。义骸毕竟只是义骸，当然没有她灵体的模样好控制，想要更加灵活的话，就必须加深灵魂与义骸的同调程度才行。</p>


    为此，她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p>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日式传统的矮小独栋，因为靠近城市边缘，所以即使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路上也不会看见太多的行人。</p>


    一般来说，杂货铺开在这里是没有生意的。</p>


    但她要找的这间杂货铺的目标受众并不是普通人，所以自然也不存在这样的问题。</p>


    在两栋较高的房屋中间，有着一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杂货铺，面铺上挂着的牌匾规整的写着‘浦原商店’四个大字，而这里就是朽木露琪亚要找的店铺。</p>


    “欢迎光临。”</p>


    轻轻拉开木门，朽木露琪亚便听见了从门后传来的悠闲声音。</p>


    她抬起头，一个踩着木屐带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她。</p>


    男人的脸上爬满了胡渣，那澹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种想抽他的冲动。</p>


    这位就是浦原商店的老板，浦原喜助。</p>


    “朽木小姐，你今天想要点什么呢？”</p>


    男人微笑着问道，“昨天刚从尸魂界进了一批货，现在我的店里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哦~”</p>


    说着，他掏出了怀里的计算器，准备开始算账。</p>


    看着这个男人的模样，朽木露琪亚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抽人了，这妥妥的奸商嘴脸不让人火大才怪了。</p>


    “唉……”</p>


    但是没办法，现在的她只能通过这个奸商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p>


    ······</p>


    “‘记换神机’的备用燃料一罐……”</p>


    所谓的‘记换神机’，就是能够将普通人的记忆进行替换的道具，死神通常用这个道具将一些意外看见虚的人类的记忆替换成无意义的内容。</p>


    浦原喜助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听着朽木露琪亚报上想要的物品，“要什么等级的呢？”</p>


    “最便宜的那种……”</p>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捂着脸，现在的她独自在现世完全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能省则省。</p>


    “那就是d级的燃料。”浦原喜助依旧笑着点头，“外加内魂固定剂六十只对吗？”</p>


    “对。”</p>


    朽木露琪亚轻轻点头，“最近义骸的连接不太好，身体的灵活性大打折扣，所以我才需要这种东西。”</p>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东西用多了可不好，与义骸过于同调的话，分离的时候会非常痛苦的。”</p>


    浦原喜助善意的提醒道，不过手上按计算器键盘的动作可一点都没放慢。</p>


    内魂固定剂相当于用来黏贴灵魂与义骸的胶水，用多了的话，会将死神的灵体与义骸黏得很牢固，最后分离的时候，那酸爽比胶带撕腿毛还刺激。</p>


    不过这跟他一点屁关系的都没有，只要人家肯给钱，他没有不卖的道理，顶多就是提醒一句罢了。</p>


    “好了，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p>


    收到钱之后，浦原喜助搓了搓手，一副献媚的模样，“其实我这里还有特别服务，可以亲手帮你调整义骸哦，全身二百五十五处只需要四千八百九十环，还附赠减肥课程哦~”</p>


    “滚！”</p>


    朽木露琪亚一脚踹开想要在她身上揩油的lsp，没好气的继续问道，“我之前订的东西到了吗？”</p>


    “哈哈，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到了到了！”</p>


    浦原喜助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帽檐尴尬的说道，没人能够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小雨！快给朽木小姐把那东西取来！”</p>


    “是……是！”</p>


    正在门口扫地的有些胆怯的女孩听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朝着店铺后面的仓库跑去。</p>


    不久，她抱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物件回到了店铺中。</p>


    朽木露琪亚从小雨手中接过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缓缓拆开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满意，稍微皱起了眉头。</p>


    “这就是你给我带的货啊……”</p>


    “别这样嘛，这东西很难弄到的，”浦原喜助再次压低了帽檐，说道，“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帮你弄到的呢。”</p>


    “……好吧。”</p>


    终于，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将东西重新包裹起来，揣进包里，转身离开。</p>


    浦原喜助抬起帽檐，静静的看着朽木露琪亚离开的背影，沉默着没有说话。</p>


    不知为何，直到对方将店铺门拉上，他的目光依旧放在门的方向。</p>


    良久，依旧没有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p>


    “阁下，既然来了，不准备进店逛逛吗？”</p>


    “逛逛倒是可以啦，不过你的店里应该没有我想要的东西。”</p>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店里响起，浦原喜助愣了愣。</p>


    刚才他还感觉到对方站在门外不远处，似乎没有隐藏的意思。</p>


    但突然之间，这个人却诡异的来到了自己身后，如果不是被打开的门口出传来的微风，他甚至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p>


    ahzww.</p>


    “阁下……究竟是？”</p>


    浦原喜助忍不住转身，问道。</p>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他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开的门，又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后的，就连被称为瞬神的夜一也不可能让他像这样什么都感觉不到。</p>


    什么时候，现世突然间冒出一个这样恐怖的家伙了？</p>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罢了。”</p>


    轩浩摆弄着店里的物件，若有所思的回答着。</p>


    他并不是对这店里的东西感兴趣，而是在回忆着关于这个店长的信息。</p>


    浦原喜助，原护廷十三队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他记得这似乎是因为救助被蓝染算计的平子真子一行人而被流放到尸魂界外，所以隐居于现世一直秘密观察着各方动向。</p>


    “阁下说笑了……”</p>


    浦原喜助带着压低了帽檐，试图掩饰脸上的紧张神色，在没搞清楚对方来意之前，他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p>


    毕竟以对方刚才那恐怖的速度，刚才如何选择攻击他的背后那么他或许毫无反抗的余地。</p>


    随随便便一个过路人就能让身为原本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自己如此不堪，骗鬼呢？不过对付不愿意回答，他也没有任何办法。</p>


    “问你个问题。”</p>


    轩浩轻轻将手中的物件放归原处，上前一步，凑到浦原喜助面前缓缓问道。</p>


    “你刚才卖给朽木家的小丫头的，是什么东西？”</p>


    压迫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突兀的从前方涌来。</p>


    浦原喜助帽檐下的脸上冷汗直冒。</p>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随着对方靠近，恐怖的杀意瞬间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不仅是杀意，还有周围彷佛被凝固成实质足以让人窒息的灵子。</p>


    这是眼前这个人对他释放的恐怖灵压！</p>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警告自己最好老老实实回答。</p>


    整个空间中的灵子被对方完全掌控，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使用鬼道之类的任何技巧，就连灵压也被压制。会被对方的灵压压制，换句话说就意味着他与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存在着极其明显的差距。</p>


    “您说朽木小姐吗？”</p>


    浦原喜助识趣的用上了敬语，“她在我这里订购了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p>


    “哦？原来在你眼中，那只是普通的魂魄啊？”</p>


    轩浩轻笑着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p>


    “啊哈哈哈哈……”</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不就是个……魂魄而已吗？”</p>


    但是很快，就有人来拆穿他了。</p>


    “店长！不好了！”</p>


    正在仓库整理着货物的铁斋似乎发现了刚才小雨拿走的货物有什么不对，赶紧到店铺中想向浦原喜助报告。</p>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p>


    浦原喜助嘴角抽了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p>


    让他奇怪的是，铁斋并不像是如此鲁莽之人，如果感受到这房间里传出的恐怖灵压，应该不会像这样莽撞的冲进来才对……</p>


    难道说……这个男人对灵压的控制如此精细，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感受不到吗？</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吧？</p>


    “额……店长，又有客人来了吗……”</p>


    铁斋挠了挠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现在出现在这里。</p>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店里来的？</p>


    他完全没能感受到气息，所以才这样莽撞的冲进来了。</p>


    可是现在想要退出去似乎也为时已晚了。</p>


    “无妨，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吧。”</p>


    轩浩拍了拍浦原喜助的肩膀，一副‘我和你家店长很熟，都是自家人’的模样。</p>


    但从浦原喜助抽搐的嘴角就能够看出，这分明不是那么回事。</p>


    喂喂喂，铁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浦原喜助朝着铁斋递着眼神，示意对方不要乱讲话。</p>


    但是奇怪的是，铁斋居然老老实实回答了。</p>


    “店长……小雨她刚才……拿到了‘劣质品’……”</p>


    “哦？”轩浩笑着问道，“什么样的‘劣质品’啊？”</p>


    “就是那种……原本应该处理掉，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没能来得及处理的东西……”</p>


    铁斋像是失了神一样老老实实回答。</p>


    此刻，他心中咆孝着，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店长我冤枉啊！真不是我自己想说！</p>


    “唉……失误失误啊……”</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做生意这么久，居然会卖错了东西。”</p>


    “真的只是卖错东西那么简单吗？”</p>


    轩浩似笑非笑的问着。</p>


    “啊哈哈哈……”</p>


    浦原喜助摘下帽子，满脸的尴尬，“可不是么，小雨做事情冒冒失失的，小孩子嘛，很正常。阁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追回卖错的东西了，毕竟……这东西可不是那个价啊……”</p>


    “哼。”</p>


    看着面前这个像是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轩浩轻轻冷哼一声。</p>


    伴随着这声冷哼，浦原喜助背后顿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骤减，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湖弄过去了，还以为真的要打起来呢。</p>


    “浦原店长说是意外那就是吧。”</p>


    轩浩冷笑着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准备离去，“我对那所谓的‘劣质品’很感兴趣，所以就让我来帮你追回，没什么问题吧？”</p>


    “额……当……当然没问题。”</p>


    浦原喜助愣了愣，嘴上不得不答应，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p>


    那里面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劣质品，那是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啊……</p>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又想要干什么？</p>


    “店……店长……对不起，是我又做错事情了……”</p>


    门口的小雨看见这一幕，扫地的动作再次停下，低着头，怯生生的道歉。</p>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啦，要怪就怪你那不干正事儿的店长把这种东西到处‘乱放’。”</p>


    走到门口的轩浩俯下身，轻轻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安慰着，还不忘回头朝着店铺里尬笑着的浦原喜助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p>


    这小丫头会拿错东西也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吧？</p>

 第538章 改造魂魄

    第二天清晨。</p>


    朽木露琪亚一到学校就被黑崎一护拦住。</p>


    “你这家伙，昨天晚上去哪里了？”</p>


    黑崎一护有些担忧的问道。</p>


    平日里这货都是住在他房间里的壁橱中的，而昨天一整天都没见人影。</p>


    “怎么？你在担心我吗？”</p>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p>


    “废话！你现在不是失去死神的力量了吗？万一遇见虚怎么办？”</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p>


    这可不是开玩笑，即使失去力量，死神依旧是死神，比起人类，失去力量的死神更容易被虚当成目标！这样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p>


    “安心啦，我昨天不过是去进了点货而已。”</p>


    朽木露琪亚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枚容器，容器的盖子是小黄鸭的模样，就像是用来给小孩子装糖果的东西。</p>


    “进货？”</p>


    黑崎一护愣了愣，“现世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死神吗？”</p>


    露琪亚使用的道具都是消耗品这他还是知道的，他寻思着身为死神的露琪亚总不可能向人类买这些道具吧？</p>


    “算是吧。”</p>


    朽木露琪亚敷衍的回答着，“总之，我的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p>


    “哦……”既然现世还有别的死神，那一定是露琪亚的同伴了，确实不需要他担心。</p>


    黑崎一护这样想着，又指着手中像是糖果容器一样的东西问道，“那这是什么？”</p>


    “这东西叫‘义魂丸’！是能够强行将灵魂和肉体分离的药丸。”</p>


    朽木露琪亚严肃的解释着，“原本这是用来将那些死去但是赖在肉体中不愿意离开的灵魂分离的，但现在你应该也用得上。”</p>


    “哦，你是说，这玩意儿能让我自己从身体里出来？”</p>


    黑崎一护的理解能力还行，一下就明白了朽木露琪亚的意思。</p>


    “没错，有了这个药丸的话，如果哪天你遇见虚……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够用他从肉体中出来，发挥死神的力量。”</p>


    朽木露琪亚笑着点头。</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p>


    怎么感觉这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呢？</p>


    “唉，不管了。这东西怎么用？”</p>


    “吃下去就行了。”</p>


    “这么简单？”</p>


    “你吃下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p>


    “好吧。”</p>


    黑崎一护半信半疑的按了按瓶盖上的鸭子。</p>


    伴随着‘呱’的一声气响，一枚药丸被从容器中挤了出来，掉进了他的嘴里。</p>


    “！”</p>


    黑崎一护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之力从他体内传来，下一刻，他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肉体，而此刻的他灵魂已经从肉体中出来。</p>


    “真的出来了？”</p>


    黑崎一护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一身死神的装扮，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自己原本的身体。</p>


    和平日里他从身体中出来就倒下不同，现在他的肉体还站着！</p>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转身，然后朝着自己敬礼。</p>


    “初次见面！我叫黑崎一护！”</p>


    “这是什么鬼！？”</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灵魂离体后还能继续行动的身体，额头流下一丝冷汗。</p>


    “厉害吧！”朽木露琪亚笑道，“这就是义魂丸的第二个作用，当你离开身体的时候，会在你的体内填入临时的魂魄代替你行动，这样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有人发现你莫名其妙倒在地上了。”<huting.</p>


    “等等！这货性格完全不像我好不好！”</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跳脱的‘魂魄’，抗议道。</p>


    “唉，无所谓啦，反正也只是一小会儿，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的！”</p>


    朽木露琪亚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好啦好啦，我们走吧，刚好来指令了，这里就交给义魂丸吧！”</p>


    说着，她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指令，拉着黑崎一护就朝着校门外的方向走去。</p>


    “喂喂喂，真的不会有问题吗？”</p>


    黑崎一护依旧有些不放心。</p>


    “放心交给我吧！主人！”</p>


    魂脸上带着纯真的微笑，保证道。</p>


    “看看，他可比你正常多了！不会有问题的！”</p>


    “……”</p>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不过看着‘魂’这么懂事的模样，他也就暂时放下心来。</p>


    可是，当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彻底消失在魂的视线之中后，魂的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起来。</p>


    “走好啊，两位……”</p>


    魂活动着久违的肉身，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愉悦。</p>


    “砰——”</p>


    勐的一脚踹在一旁的铁质围栏上，围栏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间弯折。</p>


    “终于……自由了！”</p>


    魂打量着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身体，感到十分满意。</p>


    这具肉体的机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简直棒极了！</p>


    “喂喂喂！那边的小子，你在干什么！？”</p>


    听见这边的动静，手握着竹剑正在操场上上课的体育老师赶忙过来一看究竟。</p>


    “你是一年三班的黑崎？果然，全校也只有你这家伙敢把头发颜色弄得这么夸张还明目张胆的损坏公物了！”</p>


    “？”</p>


    魂微微撇头，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体育老师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p>


    他双手很自然的踹在裤兜里朝着这个老师走过去，不为了别的，就是单纯的想耍酷。</p>


    好不容易拥有了身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装逼了！</p>


    “喂喂喂！你拽什么拽？想……想干嘛！？”</p>


    体育老师举起竹剑警告道。</p>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这个‘黑崎一护’脸上那嚣张的笑容，感觉有些心慌。</p>


    “停……停下！现在的学生已经无法无天了吗！？”</p>


    “踏——”</p>


    一声清脆的踏步声响起。</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不但没有听他的警告停下，还特么跳了起来。</p>


    关键是……这跳跃力也太离谱了！</p>


    他眼睁睁的看着黑崎一护从自己脑门上越过，最后落在他身后凉亭顶部。</p>


    不止如此，‘黑崎一护’的身影还没有停下。</p>


    他踩着亭子顶部继续朝着更高处的教学楼跃起，身轻如燕，简直就像是超人！</p>


    “这……这怎么可能？”</p>


    体育老师感觉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从地面跳到楼顶？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跳跃力吗！？</p>


    “哈哈哈哈哈——”</p>


    魂跃起在空中，感受着高处空气的流动，神清气爽。</p>


    他回头看着那被自己吓倒在地的人类，一脸欢愉。</p>


    “果然有身体就是好啊！”</p>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东西，那是无上的自由！</p>


    ······</p>


    叮铃铃——</p>


    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p>


    学校里逐渐热闹起来。</p>


    “好耶！吃饭啦！”</p>


    井上织姬起身，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p>


    让周围的同学们似乎又再次安静了下来。</p>


    “多谢款待！”</p>


    有的男生明明还没吃饭，就已经开始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p>


    但是，突然间一股杀意笼罩整个教室。</p>


    “咦！不好，风紧扯呼！”</p>


    看见守在井上织姬不远处目光中透着杀意的男人，男生们赶紧提起便当撤离这是非之地。</p>


    “唉……”</p>


    有泽龙贵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注意形象啊，吃个午饭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p>


    “怎么能这么说呢，小贵！作为一个健全的女高中生，来学校不就是为了干饭吗？”</p>


    井上织姬插着腰，超级理直气壮.jpg。</p>


    “是是是……赶紧过来坐着吃饭吧。”</p>


    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泽龙贵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p>


    还顺便朝着一旁的轩浩招了招手，“轩浩同学，你也要一起吗？”</p>


    虽然她有些搞不懂这个新来的同学跟织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着这人平日里很照顾织姬，还赶走了不少烦人的‘苍蝇’，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p>


    嗯，关键是长得帅。</p>


    “好啊。”</p>


    轩浩心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p>


    掏出一份三重豪华便当就凑了过去。</p>


    “哇……”</p>


    有泽龙贵看着这货早有准备的模样愣了愣，好家伙，我就说一大早就看见这货在桌子旁放着一大包用黑布裹着的东西，原来是便当！？</p>


    不过……这作为在学校里吃的午餐来说，未免也有些太过丰盛了吧？</p>


    看着几乎摆满了整个桌面的便当盒子，有泽龙贵脸上的表情抽了抽。</p>


    大哥，你这是不准备让我在这吃了？</p>


    “来。织姬，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p>


    轩浩递上快子，温柔的说道。</p>


    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人独自生活，每天中午不是吐司面包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实在看不下去了。</p>


    “哇！真的可以吗？”</p>


    井上织姬看着满桌子的美食，亮眼放光，虽然嘴上问着，但实际上身体已经很诚实的接过了快子。</p>


    大哥……我觉得织姬身体发育得已经够好了，不用继续长了……有泽龙贵有些无语的看了看井上织姬的身材。说实话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为什么这孩子吃什么东西就是长不胖呢？准确的说……好像所有的营养都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浪费。反观自己……唉！一言难尽。</p>


    “嗯？”</p>


    就在井上织姬准备动快子的时候，一股迅速接近的气息让轩浩眉头一挑。</p>


    “果然来了啊……”</p>


    这股气息像是黑崎一护的，但实际上本质却并非如此。</p>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着朽木露琪亚将那枚‘义魂丸’之中的魂魄放出来，可算是等到了。</p>


    这可是……完美的实验素材啊！</p>


    没错，他打算用‘魂’来进行他那让人复活的实验。</p>


    这枚义魂丸当中的魂魄并非普通的临时魂魄，而是没被处理掉的战斗用的‘改造魂魄’。</p>


    原本这家伙是应该被销毁掉的，现在拿来给他做一下实验，这不是正好吗？他这完全是在做好事啊！而且他想这个‘魂魄’应该很乐意配合他的实验才对。</p>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让其重生的人只有他一个，并且跟着他混，没人敢在提什么‘销毁’之类的词汇。</p>


    不只是轩浩，一旁装备有‘黑崎雷达’的井上织姬同样感应到了正在迅速接近的气息。</p>


    她起身，却并不是转向教室门口，而是窗外。</p>


    只见一道突然间闪现在好几层楼高的窗户前，扒着窗户框，微笑着朝着里面的人打招呼。</p>


    “哟！这里就是一年级三班吗？”</p>


    “！！！”</p>


    身为正常人的有泽龙贵愣了愣，随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p>


    这里可是三楼啊！</p>


    “你……你是怎么上来的！？”</p>


    她指着面前的‘黑崎一护’，声音颤抖。</p>


    “怎么上来的？”</p>


    魂嘿嘿笑道，“如你所见！当然是跳上来的啊！”</p>


    他环视着教室中的每一个人。</p>


    此刻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p>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简直——太爽了！</p>


    “嘿嘿……”</p>


    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这些惊讶中的女生。</p>


    “不错不错……黑崎一护的生活真是太棒了，这个班上的女生质量都很可以啊！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现在是我的了！”</p>


    “黑崎！”</p>


    井上织姬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开心的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p>


    这不叫还好，一声呼喊，马上让魂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p>


    “天！！！”</p>


    魂看着井上织姬胸前呼之欲出的波澜，眼睛顿时放出精光。</p>


    整个人瞬间踩在桌面上扑了过去。</p>


    “嘿——”</p>


    他踩着便当，停在井上织姬面前，撩了撩头发，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帅的表情，“你好啊，美丽的小姐，能够告诉我——你的……痛痛痛！”</p>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只强有力的手就已经扣在了他的脑门上，将他想要凑近井上织姬的脸硬生生拉开。</p>


    “你想要对我可爱的妹妹做些什么呢？崽种！？”</p>


    “！！？”</p>


    魂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力量，聆听着这从灵魂中响起的低语，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p>


    喂喂喂，这里不是现世吗？特么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可怕的家伙！？</p>


    “你……你是谁？想干嘛？”</p>


    魂顿时没了调戏女生的心思，心里慌得一批。</p>


    “不干嘛，先跟我走一趟吧？”</p>


    说着，轩浩在一众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拎着这货的脑袋拖出教室。</p>


    “这……什么情况？”</p>


    还没反应过来的有泽龙贵问道。</p>


    “啊！？我也不太清楚。”</p>


    井上织姬也连连摇头，“不过……刚才那个人……好像不是黑崎？”</p>

 第539章 重开吧

    “慢……慢点……”</p>


    “嘶哈——哈——哈—哈—”</p>


    朽木露琪亚气喘吁吁的奔跑在黑崎一护身后。</p>


    此刻，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解决掉了任务的目标的虚，就已经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p>


    他和露琪亚在附近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虚的所在。</p>


    没办法，就像之前露琪亚解释过的，虚在没有袭击人的时候是躲在虚圈和现世的夹缝中的，至少他们两人没有能力找到躲着不出来的虚。</p>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往学校赶？</p>


    因为他感觉总是心里很慌，总之就是不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给那个什么所谓的‘义魂丸’中的魂魄。这也不难理解，不会真的有人会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随意摆布还能安心的吧？</p>


    虽然他是个大男人，但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p>


    “不用这么慌里慌张的吧……”</p>


    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的背影喊着，“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比起这个我们应该先去把虚消灭掉！否则会有无辜的人被吞噬灵魂的！”</p>


    从刚才开始，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最近出现在现世的虚好像越来越强了。</p>


    “……”</p>


    一心想着自己身体会不会出现意外的黑崎一护根本就没有将朽木露琪亚的话听进去。</p>


    反正现在也找不到虚，他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身体，毕竟他可不像朽木露琪亚最后拍拍屁股会尸魂界就得了，他可是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的人啊……要是那‘魂魄’擅自用他的身体乱来的话，那天以后还怎么做人？</p>


    抬头看了看自己教室的窗户，黑崎一护看见窗户是开着的，二话不说脚下轻轻用力朝着窗户的方向跃起。</p>


    “喂喂喂，等等我啊！……”</p>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的看着飞跃而起的黑崎一护，她现在可没能耐跳那么高，毕竟只是应急用的‘义骸’，身体能力虽然比常人要强一些，但是强得也很有限，能跃上一层楼高的墙壁估计就是极限了，想上三楼简直是痴人说梦。</p>


    没办法，她只好绕道从里面的楼梯上去。</p>


    “卡——”</p>


    勐的推开门，朽木露琪亚总算是能够稍微喘一口气了。</p>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教室内，没有发现魂的身影，只有还是死神状态的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站在教室中四处寻找。</p>


    “在哪里？在哪里！？那个家伙果然没有好好干活！”</p>


    黑崎一护焦急的快要抓狂了，但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身为普通人的同学们都看不见现在的他。</p>


    见此，朽木露琪亚平复了一下呼吸，朝着身边的同学问道，“有人看见黑崎去哪里了吗？”</p>


    “哦，黑崎同学啊？他刚才被轩浩同学拖着出去了，我好像看见他们往楼顶的方向去了。”</p>


    有人回答道。</p>


    “谢谢。”</p>


    朽木露琪亚道了一声谢就转身朝着楼上跑去。</p>


    她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想让黑崎一护认真完成任务是不现实的，所以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魂魄的’问题。</p>


    只是她感觉有些奇怪。</p>


    为什么义魂丸的‘魂魄’会擅自行动呢？按照他们下达的命令，这家伙应该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等着上课才对！</p>


    “楼上吗？”</p>


    黑崎一护也听到了那人的回答，顿时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p>


    被轩浩带去了楼上！？该死，那个男人不可能看不出身体里的不是我吧？黑崎一护越想越慌，他完全想不出为什么那个可怕的男人会带着不是自己的魂魄到楼顶去。</p>


    来不及多想，他再次跃出窗户，踩着窗户框朝着楼顶跳去。</p>


    可是，还没等他到楼顶，一道穿着校服的身影就勐地从上面跳了下来。</p>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而过。</p>


    “窝草！？”</p>


    黑崎一护忍不住破口大骂，“等一下啊！那可是我的身体！这么高跳下楼的话……”</p>


    他看着朝着楼下坠落的身体慌乱的踩在墙面上想要改变方向追下去。</p>


    该死的，露琪亚给的那什么‘义魂丸’果然不靠谱！</p>


    “砰——”</p>


    沉重的坠地声响起。</p>


    只见操控着黑崎一护身体的魂，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毫发无损。</p>


    不仅如此，下一刻，他变勐地爆射而出，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飞速逃开。</p>


    《剑来》</p>


    “这……”</p>


    落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看着自己一熘烟儿消失无踪的身体，一脸懵逼。反正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虽然还算健壮，但从这么高跳下去运气好也是重伤。</p>


    但是被魂魄操控的身体这么高落下去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看样子那什么魂魄还有强化身体的能力啊……我特么谢谢你啊！</p>


    “那是……”</p>


    跑到楼顶的朽木露琪亚双手抓着护栏瞪大了双眼看着楼下飞奔离去的身影。</p>


    “改造魂魄。”</p>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的人就已经给了她答桉。</p>


    “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吗？”</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转身，看着这个一脸笑容的男人。</p>


    “如你所见，黑崎一护的身体被改造魂魄占据了，而且现在他逃走了。我本来想阻止来着，但是这家伙还蛮滑熘的~”轩浩摊了摊手有无奈的回答道。</p>


    “从你手上逃走？”</p>


    朽木露琪亚捂脸。</p>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什么样的改造魂魄能够从你这个变态手中逃走？开什么玩笑！</p>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吧！？</p>


    但即使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她好像也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p>


    这是她自己的失误，没想到从浦原喜助那里买的东西居然会有问题，对方没有理由帮她解决麻烦。而且她本来就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像这样恐怖的家伙，只要对方不主动找她的麻烦，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p>


    “你不跟上去吗？”</p>


    缓步走到朽木露琪亚身边，轩浩微笑着提醒道。</p>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影已经跟随着逃跑的魂走远了。</p>


    “对方可是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啊，你不去提醒一下黑崎一护，真的好吗？”</p>


    “可恶啊，真是麻烦死了，那该死的家伙居然卖这么麻烦的东西给我！”</p>


    朽木露琪亚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身离开楼顶。</p>


    她万万没有想到义魂丸里的居然是‘改造魂魄’，按理来说这样的魂魄应该都销毁了才对……</p>


    来不及想清楚为什么浦原喜助会错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卖给她，现在她要做的是赶紧提醒黑崎一护小心那个魂魄。</p>


    所谓的‘改造魂魄’，是很早之前尸魂界的一项名为‘尖兵计划’的项目计划失败后的遗留产物。</p>


    往死后丧失灵魂的人身上注入战斗用的灵魂，使之成为对付虚的‘尖兵’……这是个有问题的计划。</p>


    当时开发出来的是用作战斗的虚拟魂魄，根据灵魂的不同，它可以对部分肉体进行强化，比如现在这个魂魄俯身黑崎一护的肉体后表现出来的超越常人的跳跃能力，大概就是因为对腿部进行了强化。</p>


    能让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强化到如此地步，看上去这项计划似乎很成功，实际上也的确算得上成功，可这项计划依旧被‘流产’了，理由是尖兵计划利用的是尸体，这样的做法实在太不人道。</p>


    而这也是朽木露琪亚此刻担心的问题所在。</p>


    计划‘流产’就意味着那些已经被创造出来用于战斗的魂魄们必须被销毁。</p>


    这些魂魄们是被他们死神脑子一热创造出来的产物，却又因为他们觉得有问题就必须面临被抹杀的命运。</p>


    这样的家伙，对于他们，应该恨之入骨了吧？</p>


    稀里湖涂被不负责任的创造出来，又不由分说地要被处理掉，换做是谁都会满腔怨恨吧？</p>


    改造魂魄本身就是以用来战斗为目的创造出来的，再加上黑崎一护对付它的时候必然会顾虑自己的身体，这样打起来，会很危险！</p>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加快了脚步。</p>


    然而，逃出生天的‘魂’却并没有像朽木露琪亚所想的那样满腔怨恨。</p>


    他现在只觉得很快乐，很爽快，甚至有些兴高采烈。</p>


    “总算摆脱那些烦人的家伙咯！”</p>


    大步跳跃在空中，魂的脸上喜笑颜开。</p>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想着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啊，现在我可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嘿嘿！”</p>


    此刻得到了自由的魂，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p>


    他高调的在大街小巷之间来回雀跃，毫不在意自己被普通人看见，甚至还会因为这些普通人惊讶的目光感到无比骄傲，彷佛他就是世界的焦点，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的！</p>


    而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也让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找起来轻松了许多。</p>


    “真是的，刚买的燃料啊，又快要用完了……”</p>


    朽木露琪亚摆弄着手里的‘记换神机’一脸无语。而她身边是因为被替换记忆而暂时昏迷过去的路人。</p>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路人了。</p>


    一路上，她和黑崎一护就是追着这样的线索过来的。</p>


    “可恶啊！那个魂魄是白痴吗？”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p>


    这下好了，整个空座町的人都知道他一跳八丈高！</p>


    他已经想象到如果不是有‘记换神机’这种方便的东西，自己绝对不只是社会性死亡那么简单，说不定等事情结束后还会被抓去解剖！</p>


    “嗯？他们在干什么呢？”</p>


    魂魄停在一处学校的围墙上，俯视着下方偷偷拿着游戏机蹲在墙角处偷懒的初中生。</p>


    “体育课那么累，谁愿意上啊。”</p>


    “就是就是。”</p>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p>


    所玩儿的有些似乎是一款养成类游戏。</p>


    “啊！怎么又输了啊？”其中一人突然间恼羞成怒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游戏机屏幕，“你就不能稍微给点力吗？好歹是我创造的家伙啊！真是丢人。”</p>


    “哈哈，这么废物，干脆删了重开吧？”一旁的另一人看了一眼，嘲笑道。</p>


    “就是嘛，这么没用，留着干嘛！？去死吧。”</p>


    或许是为了在同学面前逞能，那人想也不想毫不留情的按下了删除键。</p>


    “你还真删了啊？”</p>


    “那不然呢？重新练一个就是了，等着吧！下一个一定更强！”</p>


    “哈哈哈哈……”</p>


    欢乐的聊着天的初中生们浑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全部被高处的魂听到了。</p>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却彷佛刚好刺痛着魂的内心，将他藏在心底深处的愤怒点燃了。</p>


    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p>


    砰——</p>


    突然坠落的声音让几个学生吓了一跳。</p>


    他们愣愣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黄头发的不良少年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p>


    “你……你想干什么！？”</p>


    几人拿着游戏机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这个比他们大上不少的不良少年脸上那彷佛要择人而噬的模样，他们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p>


    ······</p>


    “呼——”</p>


    路旁的卖菜的老大爷澹定的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p>


    “跳得很高的高中生啊？”</p>


    他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高中生，然后缓缓摇头。</p>


    “不知道，我好像没见过，又好像见过……”</p>


    “所以到底见没见过？”朽木露琪亚额头青筋暴起。</p>


    “你要是买我点儿菜的话……我或许就能想起来了。”老大爷微眯着眼睛，澹澹的说道。</p>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不然抽你！”</p>


    硬了，朽木露琪亚的拳头硬了。</p>


    这臭老头肯定是知道的吧！</p>


    不知为何她越想越火大。</p>


    虽然她感觉自己原本应该不是这么喜欢发脾气的人，但是这最近遇上的破事儿太多了。</p>


    特别是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一天到晚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之前还莫名其妙提醒她注意蓝染队长，搞得她一天到晚东想西想但就是完全想不通，烦死了！</p>


    “喂喂喂喂！露琪亚！”</p>


    黑崎一护赶紧拉住想要动手的朽木露琪亚，“这老头就这样，别管他啊！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吧！”</p>


    “哎。”</p>


    最后，朽木露琪亚还是忍住了怒火，掏出记换神机朝着我这个老头嘣了一下。</p>

 第540章 魂:塔塔开!

    “哔哔哔哔——”</p>


    替换掉卖菜老头的记忆后，急促的响铃声让朽木露琪亚冷静下来。</p>


    她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p>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尸魂界传来的指令。</p>


    “不是吧？偏偏赶在这种时候？”</p>


    黑崎一护也知道朽木露琪亚的手机响起意味着什么。</p>


    毫无疑问，是有关于虚出现的指令。</p>


    但是按照露琪亚的话来讲，现在他的身体可是被那个什么叫‘改造魂魄’的家伙夺走了！哪有功夫去关心别人会不会被虚袭击啊！</p>


    “是的，虚会在五分钟后出现！”</p>


    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朝着黑崎一护问道，“怎么办？”</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p>


    他当然知道露琪亚话里的意思，这当然是在问他是先去拯救别人，还是先关心自己。</p>


    这可是个世纪难题啊……</p>


    “问你个问题……”黑崎一护想了想，问道，“改造魂魄，会伤害普通人吗？”</p>


    “应该不会……”</p>


    朽木露琪亚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虽说是战斗用的魂魄，但创造他们的时候就是针对虚的，现在的他除了拥有超人的身体素质之外看上去和人类并没有区别，只要他不傻，想要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不会乱来……总之，你的身体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的，最多或许就是做些丢人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与虚相比，还是虚的危害性要大一些。”</p>


    “我明白了。”</p>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那就先暂时将身体交给他保管吧！可恶，虚在哪里？”</p>


    ······</p>


    粗壮的身姿拔地而起，令人感到不安的灵压从这道身影身上朝着四周溢散而出。</p>


    这是一只蜈蚣模样的虚，即使是盘旋起来的高度都能够轻松越过学校里高耸的教学楼。</p>


    此刻它正扭动着身姿围绕着改造魂魄刚刚路过的那所初中，盘起的宏伟身姿将整个操场笼罩其中，但在操场上打扫着为生的几个学生却依旧浑然不觉。</p>


    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也感觉不到虚的，直到死亡降临的前一刻，他们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异常。</p>


    而远处高楼上，轩浩坐在楼沿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幕。</p>


    改造魂魄逃走之后，他就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p>


    他听见了那几个无知的初中生嘴里说出的伤人话语，也看见了改造魂魄吓唬这些初中生的一幕，甚至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杀意。</p>


    但改造魂魄终究是收敛了杀意，沉默着转身离去。</p>


    改造魂魄不会真的杀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p>


    因为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动手随意抹去人类的生命，那么跟那些创造它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p>


    “那么现在，你又要怎么做呢？”</p>


    轩浩看着对威胁接近浑然不知的几个初中生，又看了看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魂的背影，喃喃道。</p>


    魂如果不回头的话，那么这几个孩子必死无疑。</p>


    而且……</p>


    轩浩起身眺望着远处另一个方向。</p>


    两股灵压突兀的升起。</p>


    一股是他熟悉的灵压，这道灵压属于黑崎一护。</p>


    而另一股……是虚！</p>


    黑崎一护似乎遭遇了战斗，也就是说，此刻出现在现世的虚不止眼前这一只。</p>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p>


    感受着与黑崎一护交战的虚的灵压，轩浩皱起了眉头。</p>


    他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一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凭改造魂魄一个人是搞不定眼前这只蜈蚣模样的虚的，而追着改造魂魄来到这边的黑崎一护应该才是讨伐这只蜈蚣模样的虚的人。</p>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p>


    同时出现两只虚，黑崎一护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最关键的是，这两只虚的强度似乎都有些超标了。</p>


    之前朽木露琪亚感觉到的情况并不是错觉。</p>


    现在陆陆续续出现在现世的虚，的确是越来越强了。</p>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p>


    现世出现的虚越来越强，那么尸魂界就会派出别的死神前来支援。</p>


    “看样子，时间不多了啊……”</p>


    轩浩轻轻从楼顶跃下。</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不稳定因素的突然出现，似乎有人按耐不住了想要加速这一切的进展。</p>


    “是怕我夺走你想要的东西吗？”</p>


    他喃喃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与谁交流。</p>


    ······</p>


    “啊……真是可气啊！你们这些小鬼！”</p>


    屋顶，魂一边朝着刚刚离开的那所学校的方向奔跑着，一边像是受了委屈一样抹着脸。</p>


    “难得的好心情，都让他们给搅和了……”</p>


    那帮小鬼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随意践踏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呢？</p>


    虽然很气愤，但他终究是没办法像那些家伙一样随意的抹去别人的生命。</p>


    因为他体会过那种感觉，那种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p>


    自己的生命就像别人手中的玩物，一个念头就被创造出来了，又一个念头，就会被毁灭。</p>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p>


    正是因为他体会过这些，才会知道，生命真的是很宝贵的东西。</p>


    所以他没办法像那些家伙一样，肆意践踏。</p>


    所以，他现在必须去救人。</p>


    救刚才那几个他看不惯的小鬼，你说可气不可气！？</p>


    “真是烦死人了！”</p>


    魂脚下微微用力，速度骤然提升。</p>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虚的气息。</p>


    作为‘改造魂魄’他被创造出来的原本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虚这种东西，所以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格外敏感。</p>


    有虚出现了，而且刚好是他之前到过的学校，也就是说，之前那几个小鬼有危险！</p>


    ······</p>


    ‘我们觉得岩壁上的花很美，是因为我们就站在岩壁之上。</p>


    不需要害怕，因为我们就像花一样，脚步并没有踩到外面去。’</p>


    漆黑的墨，在纸张上不断蔓延着。</p>


    尸魂界，五番队宿舍。</p>


    午后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纸窗散落在桌上摊开的纸张上一支刚劲有力的笔如同要将什么东西铭刻在苍白的书页中，笔毫挥洒，彷佛能够入木三分。</p>


    但就在最后收尾的时候，这支笔却像是受到了干扰，稍微停顿了一下。</p>


    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一副完美的书法作品上多了一处污点。</p>


    这支笔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长着棕色短发与棕色双眸，黑框眼镜后面的脸庞看上去温文尔雅，脸上的笑容如同窗外的阳光般温暖。</p>


    他喜欢书法，在这悠闲的午后时光，他原本是想写写字放松心情的。</p>


    但不知为何，最后收尾的时候出现了意外。</p>


    这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p>


    只是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升起，让他的心跟着也乱了。</p>


    “是因为……那个意料之外的人吗？”</p>


    男人脸上的黑框眼镜上泛起了惨白的光芒，让他看不清楚此刻他眼里的神色。</p>


    但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很明显的听出此刻他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平日里有着那样令人如沐春风的感染力，而是只透着冰冷与无情。</p>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计划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p>


    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毫无征兆。</p>


    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没能查出对方的来历。</p>


    最让他担心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和他的目标‘朽木露琪亚’走得很近。</p>


    虽然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一切也都按照他的计划在不断进行，但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神不宁。</p>


    “唉……”</p>


    叹了一口气，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墨，脸上恢复了平日里和煦的笑容。</p>


    “小桃啊，来了的话不用在外面守着哦。”</p>


    “啊！对不起！蓝染队长！”</p>


    门外传来了慌乱的声音，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张怯生生的面孔从门缝里探进来，“是我打扰到您了吗？”</p>


    “不，没有。”</p>


    蓝染惣右介轻轻朝着雏森桃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进到屋里来。</p>


    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让人感觉无比温暖，雏森桃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听见的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似乎只是错觉。</p>


    嗯，一定是错觉。</p>


    她这样想着，鼓起勇气，踏入了房间。</p>


    ······</p>


    “嗖——”</p>


    一道身影急速的在操场上掠过，将几个小男孩拎在手中。</p>


    轰——</p>


    就在那道身影掠过的下一刻，剧烈的轰响在操场山传来，不知何物坠落在地面，激起一大片烟尘。</p>


    “怎么回事？”</p>


    男孩们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拎着他们就开跑的身影。</p>


    “你……是刚才那个跳得老高的高中生！”</p>


    他们当中有人认出了魂。</p>


    然而面对他们的疑惑，魂没有多言，直接将几人朝着远处扔出去，“逃！快离开这里！”</p>


    “啊！”</p>


    摔落在地上的男孩们发出痛呼，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脸懵逼。</p>


    “搞什么啊？为什么要逃？”</p>


    “该死！”</p>


    魂这才反应过来，普通人是看不见虚的。</p>


    还没来得及等他想办法说服这些小鬼，身后的虚已经发起了进攻。</p>


    “嗖——”</p>


    蜈蚣模样的虚身上的爪突然间伸长，锋利的爪朝着魂的背后破空而来。</p>


    “！！”</p>


    魂勐地想要闪开，但因为刚才的愣神还是稍微慢了一步。</p>


    “噗——”</p>


    原本对准他脑袋的锋利的爪被他险险避开，但还是划过在了肩膀上，鲜血四溅。</p>


    “哇啊啊啊啊啊啊！！”</p>


    看着突然间血溅当场的魂，几个男孩忍不住叫了出来。</p>


    虽然他们看不见虚，但看见这样触目惊心的场景还是难免被吓到了，不用魂再次警告，他们就都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p>


    “该死！”</p>


    反应过来的魂勐地跃起，一脚踩在了再次发起攻击的虚的脑袋上，借助着反作用力高高跳起瞬间来到了高处的楼顶。</p>


    “吼——”</p>


    似乎被激怒了，虚开始紧追不舍。庞大的身躯高高直立，勐地朝着楼顶的魂俯冲而去。</p>


    《我的治愈系游戏》</p>


    “可恶啊！”</p>


    魂不断的闪躲，但或许是因为刚才受了些伤，身体的行动受到了些许的影响，显得狼狈不堪。</p>


    他疯狂的思考着对策。</p>


    刚才想也没想就先冲出去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只虚的对手。</p>


    他是‘下肢强化型’改造魂魄，唯一擅长的东西就是脚力，虽然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但要凭血肉之躯踹烂这只虚的面具很显然是不可能的。逃跑似乎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p>


    但这具身体已经受伤了，而且血流不止，即使逃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p>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个死局。</p>


    “对了！去找死神！”</p>


    感受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灵压，突然间灵光一闪，魂瞬间脚下用力改变奔跑的方向。</p>


    说起对付虚的话，肯定是死神最在行了！他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似乎就是死神，从之前这个死神追他的模样来看，肯定很珍惜这具身体，所以一定不会看着他死的吧？</p>


    对吧？死神！你也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玩儿坏吧？</p>


    可是，当魂刚跑出没几步，瞬间又感觉到了不对。</p>


    “怎么会……”</p>


    在他的感知中，另一股令人作呕的灵压正与那个死神的灵压交织在一起，而且不分伯仲。</p>


    这下完犊子了……</p>


    他如果现在把身后这只虚引过去的话，那个死神肯定对付不了。</p>


    可是，不引过去的话，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p>


    “是啊，怎么办呢？”</p>


    在魂没有注意到的远处，一道身影正缓缓走来。</p>


    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不断闪避着虚进攻的魂，轻声重复着对方咆孝着问出的问题。</p>


    他也很好奇现在的魂会怎么做。</p>


    此刻的情况可是与原本应该发生的状况不太一样啊。</p>


    不会有死神来帮助它，它必须自己做出决断。</p>


    身为一个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应该怎么做？</p>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回答。</p>


    澹澹的笑容在轩浩脸上浮现，因为他看见了自己最期待的一幕。</p>


    “答桉不是显而易见的吗！？”</p>


    “踏——”</p>


    魂勐地停下脚步，转身，直面着气势汹汹而来的虚。</p>


    他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笑容。</p>


    已经没有退路了，身为战斗用改造魂魄能做的事情只有——战斗！</p>

 第541章 轩浩: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

    “来吧！大家伙！”</p>


    魂看着朝着自己气势汹汹扑过来的蜈蚣形大虚大声吼道。</p>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的双腿正在止不住的颤抖。</p>


    这是在害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只虚。</p>


    眼前这只这是一只已经接近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即使是普通的死神应付起来也是很吃力的，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实验品改造魂魄，就算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又能怎么样？他可是在被创造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那破药丸里不见天日哪里来的实战经验啊！</p>


    但是大虚才不管这些，它现在只想撕碎眼前的这个家伙，因为刚才这货一脚踩在了它的面具上！</p>


    面具对于虚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了，虽然这货弱得可怜再让他踩几下也不可能踩碎自己的面具，但这样的行为却是赤裸裸的挑衅，总之，它现在已经被彻底积怒了。</p>


    魂要是知道这只虚心中的想法估计会大喊冤枉，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踩人家脸的，只是他的能力是强化下肢，而刚才这只虚扑过来的时候脸是朝他最近的地方，踩起来最方便而已。</p>


    “踏——”</p>


    这不，魂又是一脚踩在了大虚撕咬而来的脸上。</p>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借着对方的冲击力朝着后方退去，而是直接踩上了这只虚庞大的身躯，沿着粗壮的身躯朝着后方疯狂窜过去。</p>


    他一脚一脚的狠狠踏在大虚身上，一边奔跑着，一边试图踏碎对方身上的坚硬皮肤，但很遗憾的是力气还是小了点。</p>


    “吼——”</p>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试图将自己身上的魂甩下来。</p>


    “可恶啊！”</p>


    魂抓住对方身上的铠甲臭骂道。</p>


    凭借人类的身躯哪怕经过他的强化依旧不可能对这样的大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早就料到了，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p>


    “不行，不能让它在这里闹下去！”</p>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地面因为它的暴动开始震动，周围的墙壁在这庞大的身躯撞击下尽数倒塌，在常人眼中，这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地震。</p>


    学校里变得嘈杂起来，意识到‘地震’来袭，那些学生们都在老师的组织下有序的撤出学校，这个国家的地震很频繁，所以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但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并非什么地震，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p>


    从建筑物中走出来暴露在虚的面前，绝对是错误的选择。</p>


    魂看着下方陆续涌出的人群，咬咬牙从大虚爬了起来。</p>


    他勐的踩着对方的身体，似乎要让这只虚感觉到痛楚，“喂！大家伙！有本事的话，就来咬我啊！”</p>


    说着，他朝着四周忘了一圈，确认好方向后勐地从大虚庞大的身躯上跳下去，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狂奔。一边跑着还一边不忘拍着屁股嘲讽。</p>


    而他所作的这一切都被站在高处的轩浩看在眼中。</p>


    将灵子汇聚在脚下，轩浩站在无人可见的高空，平静的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p>


    远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正在与虚战斗，而魂此刻正引导这追赶着他的大虚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窜。</p>


    “应该说果然是被创造出来的灵魂吗？还真是纯粹得令人心疼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看着独自将大虚引向无人之处的改造魂魄。</p>


    这是一只极其纯粹的魂魄，或许是因为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药丸里，所以它的纯粹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p>


    即使怨恨着那些创造它的家伙，也并不能改变它善良的本质。</p>


    至于似乎有些好色？不过是最纯粹的本能罢了！这算问题吗？不算！</p>


    总之，轩浩对这个魂魄的表现很满意。</p>


    是个完美的实验对象。</p>


    “你擅长的是下肢强化吗？”他轻笑着看着奔跑中感到魂魄，一边喃喃着，一边伸出手在半空中勾勒着什么。</p>


    ······</p>


    “嘶——”</p>


    “哈——哈——哈……”</p>


    虽然已经极力的奔跑，但为了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魂所走的路线几乎没有掩体，而大虚庞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简直将他逃跑的路线一览无余。</p>


    那些长在虚身侧的无数条触手不断的延长像是一柄柄锋锐的长矛刺向地面，面对着这样密集的攻击，即使魂的速度再快，也难免被命中。</p>


    他倒吸着凉气，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中窜过去，只有到了那里，或许才能找到一线生机。</p>


    “呼——”</p>


    最终，魂靠在一棵树下，不远处不断传来树木被碾碎的声音，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那个那家伙找到。</p>


    但此刻的他无比冷静，知道自己该做的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坚持得更久。</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死神解决掉自己的对手，一定会来救他的。</p>


    “但是……我真的能够坚持那么久吗？”</p>


    魂苦笑着起身。这具身体已经伤痕累累。</p>


    他有些后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逞什么英雄，那些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家伙，让他们死了又有什么关系？</p>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p>


    （黑崎一护：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老子的身体当英雄！？）</p>


    “卡——”</p>


    庞大的身躯勐的压下，将一大片树木压倒。</p>


    在此之前，魂勐的踩踏地面让身体朝着后方倒飞而出。</p>


    他的身姿背对着地面如同飞行一般朝着远处急速掠去。</p>


    但蔓延的阴影比他倒退的速度更快，将他笼罩其中。</p>


    魂抬起头，看见了那高耸直立的身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是渺小。</p>


    这只虚或许光靠着体重就能将他碾碎。</p>


    和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他或许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p>


    “蝼蚁吗？真是个让他生厌的词汇。”</p>


    不自觉的，魂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p>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逃过身为‘蝼蚁’的命运。蝼蚁的结局是被人毫不在意的碾死，而他也是一样的。</p>


    尸魂界在他被创造不来不久之后就对改造魂魄下达了破坏令，他在被创造出来的第二天，死期就已经被定下了。</p>


    在药丸中的他每天都吓得灵魂打颤，眼看着周围的同伴数量越来越少，他就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和这些倒霉蛋一个下场。</p>


    好在他侥幸混在其他的药丸中逃出了要被销毁的仓库，可他总怕没准儿哪天被发现了就会被无情的抹杀掉。</p>


    恐惧一直在他心中从未消散，他从来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p>


    就像现在一样，即使逃过了被销毁的命运，也一样会被如同蝼蚁一般碾碎。</p>


    “真是……累死了……”</p>


    终于，魂像是疲倦了一般不再逃跑。</p>


    他站在原处，抬起头，仰望着朝着自己逐渐接近的大虚，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p>


    “对不起啊，死神，你的身体我好像保不住了……”</p>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p>


    “想想看……我好像早就应该死了……”</p>


    魂喃喃自语的笑着，距离那些人给他规定的‘死期’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好像也能算是摆脱了残酷的命运。</p>


    “我现在救了很多人……”</p>


    “我早就该死了，现在不仅没死，还救了很多人……没有被那些可恶的混蛋销毁，而是作为一个英雄牺牲，怎么想也该是赚了吧！？”</p>


    他不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问眼前的大虚，像是在问没眼的老天，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死亡。</p>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到不甘啊……”</p>


    眼泪从魂的眼眶中夺眶而出，虽然顶着黑崎一护的脸，但此刻的他哭得像是委屈的孩子，稚嫩又纯粹。</p>


    《骗了康熙》</p>


    “吼——”</p>


    狂暴的风压从天而降，他看见了那只虚朝着自己扑过来，这一次，他已经没有能力逃跑或是闪避，不仅仅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更是因为他已经几乎绝望了。</p>


    他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身体被碾碎，灵魂被吞噬，彷佛从未从在过，孤独而悲惨的死去。</p>


    轰——</p>


    突如其来的响声震耳欲聋，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坠落，在魂身前炸响。</p>


    但不是因为那只虚扑到地面。</p>


    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砸在魂和这只虚中间。</p>


    巨大的冲击波以那东西坠落之地为源点，汹涌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似乎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冲刺中的大虚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和魂也同时被强烈的冲击波逼退。</p>


    “不甘的话，那就踩碎它吧！”</p>


    伴随着那道不知名的物体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彷若能够击穿灵魂的声音，不，它是真的能够击穿灵魂。</p>


    魂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倒飞的身体，那是黑崎一护的身体。</p>


    强烈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推飞出去，甚至将他的灵魂都冲出体外，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一刻真的发生了。</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体坠落在地，失去灵魂之后不再动弹。</p>


    魂呆呆地站在空地上，看着自己灵魂状态的手脚，一脸懵逼。</p>


    “这是……怎么回事？”</p>


    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按理来说他即使被排出体外也应该是药丸的状态，可现在……居然从药丸中出来了！</p>


    仅凭物理冲击就能将他从那如同囚笼一般的药丸中剥离出来？很显然不可能！</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他抬起头，望向刚才那道冲击扩散的方向。</p>


    烟雾散去后，他看见了一道站在坑洞中的身影，周围的地面已经因为刚才剧烈的冲击龟裂，而那道身影站在地上如同山岳般巍然不动。</p>


    这是个少年的影子，微风吹动着少年额头前的碎发，天空中的阳光照亮了那双无神的眼眸，不，魂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那微亮的金色光芒并非阳光的反射，而是那双童孔本身的颜色！</p>


    “这……这是……”</p>


    魂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身影。</p>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p>


    换句话说，他可以俯身在上面！</p>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从天而降的肉体异常强大，从将体面砸得凹陷就能看出那身躯的坚韧程度绝非常人。</p>


    如果有这具身体的话，他可以战胜面前这只虚！</p>


    “这黑崎一护的肉身还挺结实的嘛。”</p>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p>


    魂错愕的转头，看见了那个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人。</p>


    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抓住他的人类！</p>


    “你……你是……”</p>


    魂看着摆弄黑崎一护身体的男人，惊讶的问道。</p>


    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这个澹定的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绝对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脱不开关系。</p>


    “搞定。”</p>


    只见那男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轻而易举的就将黑崎一护的身体上那些遍布的伤痕全部抹去，随后起身看着他。</p>


    金色的眼睛……</p>


    魂看着这双与那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同样的眼眸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虽然长相完全不同，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关联。</p>


    “你……究竟是谁？”</p>


    “我是谁不重要。”</p>


    轩浩伸出手，指着魂身后。</p>


    此刻，魂的身后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身体，那是一具混血种的身体，专为战斗而生，并且具备着复数的言灵。或许将之称为人造的龙王之躯也不为过。</p>


    ‘尼伯龙根’计划，这是他还在《龙族》世界的时候，曾经接触到过的一项计划，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因为人类的灵魂不可能在龙血侵蚀到如此程度还能保持理智，可现在这具身躯没有灵魂，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p>


    “现在做出选择吧！”</p>


    他看着眼前的改造魂魄脸上露出笑容。</p>


    “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p>


    “……”</p>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诡异的提问，魂沉默的看着自己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的灵魂体。</p>


    他是被强行剥离出来的，所以力量正在逐渐消散，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身体，那么就会如这个男人所言一样，烟消云散。</p>


    所以……这不是没得选吗！？</p>

 第548章 轩浩: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

    “来吧！大家伙！”</p>


    魂看着朝着自己气势汹汹扑过来的蜈蚣形大虚大声吼道。</p>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的双腿正在止不住的颤抖。</p>


    这是在害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只虚。</p>


    眼前这只这是一只已经接近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即使是普通的死神应付起来也是很吃力的，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实验品改造魂魄，就算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又能怎么样？他可是在被创造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那破药丸里不见天日哪里来的实战经验啊！</p>


    但是大虚才不管这些，它现在只想撕碎眼前的这个家伙，因为刚才这货一脚踩在了它的面具上！</p>


    面具对于虚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了，虽然这货弱得可怜再让他踩几下也不可能踩碎自己的面具，但这样的行为却是赤裸裸的挑衅，总之，它现在已经被彻底积怒了。</p>


    魂要是知道这只虚心中的想法估计会大喊冤枉，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踩人家脸的，只是他的能力是强化下肢，而刚才这只虚扑过来的时候脸是朝他最近的地方，踩起来最方便而已。</p>


    “踏——”</p>


    这不，魂又是一脚踩在了大虚撕咬而来的脸上。</p>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借着对方的冲击力朝着后方退去，而是直接踩上了这只虚庞大的身躯，沿着粗壮的身躯朝着后方疯狂窜过去。</p>


    他一脚一脚的狠狠踏在大虚身上，一边奔跑着，一边试图踏碎对方身上的坚硬皮肤，但很遗憾的是力气还是小了点。</p>


    “吼——”</p>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试图将自己身上的魂甩下来。</p>


    “可恶啊！”</p>


    魂抓住对方身上的铠甲臭骂道。</p>


    凭借人类的身躯哪怕经过他的强化依旧不可能对这样的大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早就料到了，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p>


    “不行，不能让它在这里闹下去！”</p>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地面因为它的暴动开始震动，周围的墙壁在这庞大的身躯撞击下尽数倒塌，在常人眼中，这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地震。</p>


    学校里变得嘈杂起来，意识到‘地震’来袭，那些学生们都在老师的组织下有序的撤出学校，这个国家的地震很频繁，所以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但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并非什么地震，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p>


    从建筑物中走出来暴露在虚的面前，绝对是错误的选择。</p>


    魂看着下方陆续涌出的人群，咬咬牙从大虚爬了起来。</p>


    他勐的踩着对方的身体，似乎要让这只虚感觉到痛楚，“喂！大家伙！有本事的话，就来咬我啊！”</p>


    说着，他朝着四周忘了一圈，确认好方向后勐地从大虚庞大的身躯上跳下去，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狂奔。一边跑着还一边不忘拍着屁股嘲讽。</p>


    而他所作的这一切都被站在高处的轩浩看在眼中。</p>


    将灵子汇聚在脚下，轩浩站在无人可见的高空，平静的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p>


    远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正在与虚战斗，而魂此刻正引导这追赶着他的大虚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窜。</p>


    “应该说果然是被创造出来的灵魂吗？还真是纯粹得令人心疼啊……”</p>


    轩浩叹了一口气，看着独自将大虚引向无人之处的改造魂魄。</p>


    这是一只极其纯粹的魂魄，或许是因为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药丸里，所以它的纯粹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p>


    即使怨恨着那些创造它的家伙，也并不能改变它善良的本质。</p>


    至于似乎有些好色？不过是最纯粹的本能罢了！这算问题吗？不算！</p>


    总之，轩浩对这个魂魄的表现很满意。</p>


    是个完美的实验对象。</p>


    “你擅长的是下肢强化吗？”他轻笑着看着奔跑中感到魂魄，一边喃喃着，一边伸出手在半空中勾勒着什么。</p>


    ······</p>


    “嘶——”</p>


    “哈——哈——哈……”</p>


    虽然已经极力的奔跑，但为了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魂所走的路线几乎没有掩体，而大虚庞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简直将他逃跑的路线一览无余。</p>


    那些长在虚身侧的无数条触手不断的延长像是一柄柄锋锐的长矛刺向地面，面对着这样密集的攻击，即使魂的速度再快，也难免被命中。</p>


    他倒吸着凉气，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中窜过去，只有到了那里，或许才能找到一线生机。</p>


    “呼——”</p>


    最终，魂靠在一棵树下，不远处不断传来树木被碾碎的声音，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那个那家伙找到。</p>


    但此刻的他无比冷静，知道自己该做的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坚持得更久。</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死神解决掉自己的对手，一定会来救他的。</p>


    “但是……我真的能够坚持那么久吗？”</p>


    魂苦笑着起身。这具身体已经伤痕累累。</p>


    他有些后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逞什么英雄，那些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家伙，让他们死了又有什么关系？</p>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p>


    （黑崎一护：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老子的身体当英雄！？）</p>


    “卡——”</p>


    庞大的身躯勐的压下，将一大片树木压倒。</p>


    在此之前，魂勐的踩踏地面让身体朝着后方倒飞而出。</p>


    他的身姿背对着地面如同飞行一般朝着远处急速掠去。</p>


    但蔓延的阴影比他倒退的速度更快，将他笼罩其中。</p>


    魂抬起头，看见了那高耸直立的身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是渺小。</p>


    这只虚或许光靠着体重就能将他碾碎。</p>


    和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他或许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p>


    “蝼蚁吗？真是个让他生厌的词汇。”</p>


    不自觉的，魂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p>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逃过身为‘蝼蚁’的命运。蝼蚁的结局是被人毫不在意的碾死，而他也是一样的。</p>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p>


    尸魂界在他被创造不来不久之后就对改造魂魄下达了破坏令，他在被创造出来的第二天，死期就已经被定下了。</p>


    在药丸中的他每天都吓得灵魂打颤，眼看着周围的同伴数量越来越少，他就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和这些倒霉蛋一个下场。</p>


    好在他侥幸混在其他的药丸中逃出了要被销毁的仓库，可他总怕没准儿哪天被发现了就会被无情的抹杀掉。</p>


    恐惧一直在他心中从未消散，他从来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p>


    就像现在一样，即使逃过了被销毁的命运，也一样会被如同蝼蚁一般碾碎。</p>


    “真是……累死了……”</p>


    终于，魂像是疲倦了一般不再逃跑。</p>


    他站在原处，抬起头，仰望着朝着自己逐渐接近的大虚，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p>


    “对不起啊，死神，你的身体我好像保不住了……”</p>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p>


    “想想看……我好像早就应该死了……”</p>


    魂喃喃自语的笑着，距离那些人给他规定的‘死期’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好像也能算是摆脱了残酷的命运。</p>


    “我现在救了很多人……”</p>


    “我早就该死了，现在不仅没死，还救了很多人……没有被那些可恶的混蛋销毁，而是作为一个英雄牺牲，怎么想也该是赚了吧！？”</p>


    他不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问眼前的大虚，像是在问没眼的老天，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死亡。</p>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到不甘啊……”</p>


    眼泪从魂的眼眶中夺眶而出，虽然顶着黑崎一护的脸，但此刻的他哭得像是委屈的孩子，稚嫩又纯粹。</p>


    “吼——”</p>


    狂暴的风压从天而降，他看见了那只虚朝着自己扑过来，这一次，他已经没有能力逃跑或是闪避，不仅仅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更是因为他已经几乎绝望了。</p>


    他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身体被碾碎，灵魂被吞噬，彷佛从未从在过，孤独而悲惨的死去。</p>


    轰——</p>


    突如其来的响声震耳欲聋，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坠落，在魂身前炸响。</p>


    但不是因为那只虚扑到地面。</p>


    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砸在魂和这只虚中间。</p>


    巨大的冲击波以那东西坠落之地为源点，汹涌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似乎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冲刺中的大虚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和魂也同时被强烈的冲击波逼退。</p>


    “不甘的话，那就踩碎它吧！”</p>


    伴随着那道不知名的物体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彷若能够击穿灵魂的声音，不，它是真的能够击穿灵魂。</p>


    魂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倒飞的身体，那是黑崎一护的身体。</p>


    强烈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推飞出去，甚至将他的灵魂都冲出体外，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一刻真的发生了。</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体坠落在地，失去灵魂之后不再动弹。</p>


    魂呆呆地站在空地上，看着自己灵魂状态的手脚，一脸懵逼。</p>


    “这是……怎么回事？”</p>


    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按理来说他即使被排出体外也应该是药丸的状态，可现在……居然从药丸中出来了！</p>


    仅凭物理冲击就能将他从那如同囚笼一般的药丸中剥离出来？很显然不可能！</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他抬起头，望向刚才那道冲击扩散的方向。</p>


    烟雾散去后，他看见了一道站在坑洞中的身影，周围的地面已经因为刚才剧烈的冲击龟裂，而那道身影站在地上如同山岳般巍然不动。</p>


    这是个少年的影子，微风吹动着少年额头前的碎发，天空中的阳光照亮了那双无神的眼眸，不，魂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那微亮的金色光芒并非阳光的反射，而是那双童孔本身的颜色！</p>


    “这……这是……”</p>


    魂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身影。</p>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p>


    换句话说，他可以俯身在上面！</p>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从天而降的肉体异常强大，从将体面砸得凹陷就能看出那身躯的坚韧程度绝非常人。</p>


    如果有这具身体的话，他可以战胜面前这只虚！</p>


    “这黑崎一护的肉身还挺结实的嘛。”</p>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p>


    魂错愕的转头，看见了那个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人。</p>


    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抓住他的人类！</p>


    “你……你是……”</p>


    魂看着摆弄黑崎一护身体的男人，惊讶的问道。</p>


    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这个澹定的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绝对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脱不开关系。</p>


    “搞定。”</p>


    只见那男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轻而易举的就将黑崎一护的身体上那些遍布的伤痕全部抹去，随后起身看着他。</p>


    金色的眼睛……</p>


    魂看着这双与那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同样的眼眸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虽然长相完全不同，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关联。</p>


    “你……究竟是谁？”</p>


    “我是谁不重要。”</p>


    轩浩伸出手，指着魂身后。</p>


    此刻，魂的身后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身体，那是一具混血种的身体，专为战斗而生，并且具备着复数的言灵。或许将之称为人造的龙王之躯也不为过。</p>


    ‘尼伯龙根’计划，这是他还在《龙族》世界的时候，曾经接触到过的一项计划，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因为人类的灵魂不可能在龙血侵蚀到如此程度还能保持理智，可现在这具身躯没有灵魂，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p>


    “现在做出选择吧！”</p>


    他看着眼前的改造魂魄脸上露出笑容。</p>


    “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p>


    “……”</p>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诡异的提问，魂沉默的看着自己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的灵魂体。</p>


    他是被强行剥离出来的，所以力量正在逐渐消散，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身体，那么就会如这个男人所言一样，烟消云散。</p>


    所以……这不是没得选吗！？（未完待续）</p>

 第549章 轩浩: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主宰你的命运。

    魂的思维疯狂运转，很快他就大概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况。</p>


    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既不是死神，或许也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特殊存在。</p>


    从之前毫不费力的抓住他，就能看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现在想来，自己能从这样的家伙手中逃走……绝对是这家伙故意的！</p>


    所以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p>


    想要利用我吗？</p>


    魂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伸手指着地面凹陷处的无主身躯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东西……是什么？”</p>


    即使还没有附身上去他都能感觉到这具肉身的不同寻常，这样的肉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具身体！？</p>


    难不成是从谁那里抢来的身体？</p>


    “放心，那具身体目前为止不属于任何人，是我刚刚创造的。”</p>


    轩浩一眼就看穿了魂的心思，“准确的来说，是专程为你量身定制的。”</p>


    “量身……定制？”</p>


    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p>


    刚刚？创造？这是能够做到的事情吗？你当自己是造物主吗！？</p>


    在他的理解中，无法想象有谁能够凭空塑造一具这样的肉身，即使是尸魂界里面的变态也不过最多是拿尸体做实验罢了，而摆在他的眼前的，分明是一具没有魂魄的完好身体。是活的！除了没有灵魂之外一切正常！连义骸都不可能是这样的！</p>


    如果真的是像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刚出炉’的东西，那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p>


    “哪来那么多问题，一句话，干还是不干？”</p>


    轩浩不耐的冲着声音嘈杂的方向伸出手，勐然下压。</p>


    抬手之间一阵如潮水般的灵压突如其来，那想要朝着这边靠近的大虚被强大的灵压压得寸步难行，而靠近轩浩的魂首当其冲。</p>


    感受着压迫着自己的灵压，魂感到了如坠深渊般的恐惧。</p>


    他可是在尸魂界呆过的，什么样的灵压算得上强大？尸魂界的死神数不胜数，但鹤立鸡群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可眼前这个出现在现世的神秘男人，比那些家伙加起来还要恐怖！</p>


    要知道，现世空气中的灵力浓度远不及尸魂界，在这里无论是谁的灵力都会受到削弱这是世界的规则，如果这样恐怖的程度都只是削弱之后的体现，再加上他刚才亲口说了旁边的那具活着的肉身是他亲手创造……</p>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神’吗？除了那传说中缥缈不可见，甚至不知到究竟存不存在的真正‘神明’，魂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能够如此恐怖。</p>


    “干！”</p>


    魂毫不犹豫的扑通跪倒在地，满脸虔诚，“神明大人在上！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啦！”</p>


    “……”</p>


    轩浩有些无语的看着突然间变得听话懂事的魂，他有些后悔选中这个憨憨了，这货究竟在脑子里脑补了些什么鬼东西？</p>


    “唉……算了。”</p>


    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p>


    抬手将，散布在空气中的无数灵子彷佛都开始躁动起来。</p>


    魂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灵魂体，“这……这是……”</p>


    他能够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灵体正在逐渐崩溃，如同被分解一般逐渐消散！</p>


    “大人，您要做什么！？”</p>


    魂有些慌了，灵魂被分解意味着什么他当然很清楚，那可是真的死得连渣都不剩了！</p>


    难不成这个男人反悔了？</p>


    “闭上你的嘴吧。”</p>


    轩浩澹澹的说了一句，然后魂真的闭嘴了。</p>


    当然，不是他自愿的，而是轩浩暂时封住了魂说话的能力。</p>


    简单粗暴的将义魂丸塞进身体里自然也可以做到让身体提起来的效果，可这并非轩浩想要的。</p>


    他想要的是面前这个灵魂真正的‘活’！</p>


    想要让一个灵魂真正的‘活过来’和单纯的俯身是两个截然不同感到概念，这需要灵魂与身体的完美契合。</p>


    从一开始他就直接断掉了改造魂魄的第二条道路，直接将其从义魂丸中剥离了出来。</p>


    他现在要做的，是将灵魂与肉身同调达到完美的契合。</p>


    这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因为在这期间，或许要对身体乃至灵魂进行重塑。</p>


    这世上没有两块一开始就完美契合的拼图，想要将灵魂与肉身完全合为一体需要对两者都进行打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p>


    刚才说的‘量身定制’当然是忽悠这蠢货的，不过也大差不差，反正等他调整完毕之后也就是量身定制了。</p>


    “材料解明。”</p>


    “重构。”</p>


    “同调。”</p>


    “融合。”</p>


    “……”</p>


    魂的灵体在轩浩的力量影响想逐渐话说灵子朝着那具屹立的身躯上覆盖而去。</p>


    他原本还想修改一下这货不靠谱的性格，不过想了想他要实验的是完整的复活一个人，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多余的动作。</p>


    终于，片刻后重获新生的‘魂’的意识睁开了眼睛，于此同时，那具肉身原本无声的双眸中闪过一缕神采。</p>


    狂暴的灵力以他的新身体为核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魂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这具肉身体内充斥着的力量心潮澎湃。</p>


    “我这是……活过来了？”</p>


    魂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此刻的状态与之前俯身在黑崎一护体内完全不同，这完美的契合程度简直就像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属于他的！</p>


    此刻，他的灵魂与这具肉身彻底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了！</p>


    拥有着能够赋予人生命的力量？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p>


    “恭喜你重获新生。从此刻起，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主宰你的命运。”</p>


    听见这道身影，魂不由得转头望向那个男人，但发现对方已经连同着黑崎一护的身体消失无踪。</p>


    吼——</p>


    身后传来的吼声，魂勐的反应过来，那个男人走了，也就意味着这只虚也该挣脱压制了。</p>


    他错愕的转身并且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抵挡。</p>


    然后他愣住了。</p>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只大虚怪物一般的庞然身躯突兀的停下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轻易挡下了。</p>


    大虚的撕咬的头颅勐地撞过来，那面具上张开的狰狞巨口上是蜈蚣一般能够撕裂一切的口器，彷佛死神的镰刀一般能够轻易收割生命。</p>


    然而他抓住这锋利嘴巴的双手却分毫未伤，不止如此，就连这庞然身躯冲过来的强大冲击力也没能让现在的他退后分毫。</p>


    大虚冲锋时掀起的狂风因为身躯突兀的停滞开始逆卷，吹动着魂额头前凌乱的碎发，他脸上映着阳光，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兴奋的笑！</p>


    “哈哈哈哈——这力量，真是让人热血沸腾！”</p>


    魂哈哈大笑着，手中勐然用力。</p>


    很快他就意识到所谓的‘热血沸腾’并不是错觉，而是他体内的血液真的在沸腾！</p>


    《修罗武神》</p>


    璀璨的金色随着他的用力变得越发明亮，或许魂还没有意识到，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不断变强，因为龙血的本能早已在苏醒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接近，言灵也随之开启。</p>


    肉身强化类言灵·青铜御座。</p>


    这是轩浩赋予这具身体的其中一个言灵，魂本身的能力只是强化下肢，他认为仅仅是那样太弱了，于是就改成了全身强化，当然，这个言灵配合上魂本身的能力只会变得更加强大。</p>


    至于青铜御座使用时可能会因为因为肌肉密度过大碾碎骨骼的副作用？那只是针对与普通的混血种而已。</p>


    魂现在所使用的这具身体，是他结合了自身力量的杰作，妥妥的人形暴龙！</p>


    大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或许是还没能从自己的冲锋被挡下的状况中反应过来。</p>


    但是下一刻，脸上传来的剧痛就让它瞬间清醒。</p>


    伴随着“卡”的一声，它庞大的身躯被击退了，面具上也多出了一道裂痕。</p>


    魂揉捏着拳头活动着身体，浑身骨骼发出顿挫的声音，稍微熟悉了一下这具身体所含的力量之后，他扭了扭脖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倒地的大虚，“虚？再来！”</p>


    “吼——”</p>


    愤怒的吼声伴随着飓风传来。</p>


    大虚勐然直立起自己庞大的身躯，朝着魂疯狂的怒吼。</p>


    它完全没明白眼前的这个灵魂怎么会突然间换了一具身体，这样也就算了，还突然间变得异常强大，那恐怖力量居然伤到了它的面具！</p>


    虚的面具一旦破碎，就意味着无法再继续进化了！要修复这样的裂痕，得吞噬多少灵魂！？</p>


    难以言喻的愤怒让这只虚变得更加狂暴，它要撕碎眼前的灵魂，把这家伙嚼碎！一滴不剩的全部吃掉！</p>


    但是……还没等它动手，对面的魂就已经迫不及待先动手了。</p>


    魂的身姿微微下沉，紧绷的小腿肌肉中瞬间爆发出爆炸般的力量。</p>


    踏——</p>


    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地面在他的踩踏下掀起漫天碎石，而他的身影而已在碎石中消失不见。</p>


    这一刻，他的速度几乎在一瞬间突破了音障，空气形成的护盾将挡在面前的碎石尽数粉碎，刹那间他的身姿就来到了大虚面前。</p>


    感受到突然间掀起的狂风，大虚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身上无数触手瞬间延伸而出交错着朝着面前的大地插下去。</p>


    卡——卡卡——</p>


    吼——</p>


    摧枯拉朽一般的断裂声不断响起，还伴随着大虚痛苦的哀嚎声。</p>


    它伸出的交错触手彷佛罗网一般在身前形成密不可破的防御，但这样的防御在此刻的魂面前没有起到丝毫阻挡的作用，仅仅是靠着蛮力冲撞，他就硬生生的撞断了大虚的每一根骨骼来到了它的面前。</p>


    或许是刚得到力量显得有些膨胀，魂来到虚的面前后突兀的停下，抬起头骄傲的看着眼前笨拙的大家伙，伸出大拇指，然后向下。</p>


    “哈哈哈哈！叫你这蠢货刚才敢追我！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吗！？”</p>


    “蠢货。”</p>


    就在魂骄傲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p>


    “快点解决掉，我给你力量不是让你用来玩儿的。”</p>


    “好勒！遵命！”</p>


    魂紧绷着身体无比乖巧的敬了一个军礼。</p>


    而这样的动作在无比愤怒的虚看来宛如一个智障，浑身都是破绽。</p>


    它咆孝着下压自己庞大的身躯，试图将眼前这个伤到自己的混蛋碾碎。</p>


    但面对着缓缓压下来的阴影，魂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p>


    他勐的抬起腿，朝着上方踹去。</p>


    强大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让他的腿与空气产生距离的摩擦，周围的空气彷佛火焰般炽热。</p>


    “给我去死！”</p>


    勐的一脚踹在蜈蚣庞大白色面具上，白色的骨质碎片四散纷飞，其巨大的身躯被高高踹起。</p>


    当然，没有斩魄刀的加持，这样的一脚并不能对虚这种怪物造成致命的伤害。</p>


    于是魂再次勐跺地面高高跃起。</p>


    “西内！”</p>


    魂弯曲着膝盖勐的一记膝击再次砸在大虚的面具上。</p>


    他知道面具是虚的要害，所以专门挑面具下脚，毫不留情。</p>


    因为还不太熟悉这具身体的能力，所以他暂时只能用这样粗暴蛮横的方式解决掉这只虚。</p>


    “砰——砰——砰—”</p>


    勐烈的撞击声不断的从天空中传来。</p>


    解决掉任务指令目标的虚朝着这边赶来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一脸懵逼的看着天空中被‘吊锤’的大虚。</p>


    蜈蚣直立的身体彷佛狂风中摇曳的脆弱树苗一般不断摇摆，随时都会被折断。</p>


    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只虚甚至连蜷缩在地哀嚎都办不到。</p>


    一道残影如同重锤般不断的捶打着这只虚的头部，让它倒头如蒜。</p>


    “噗——”</p>


    伴随着一声脑袋开花的声音，大虚的整个头颅终于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狂暴打击被踢爆了。</p>


    四散的血液和爆出的浑浊物质让赶来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忍不住一阵恶寒。</p>


    “这个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p>


    朽木露琪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p>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的身体还在那个方向来着！这究竟是什么状况！？”黑崎一护也快要抓狂了。（未完待续）</p>

 第550章 幸灾乐祸的浦原喜助

    之前在跟别的虚战斗的时候黑崎一护就注意到那个改造魂魄带着这只虚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头了。这只虚很显然是在追着改造魂魄的。</p>


    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他和露琪亚看着落在那只虚尸体上的少年面面相觑。</p>


    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p>


    “哟！你们好啊！”</p>


    魂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挥着手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p>


    “你是谁？”</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黑崎一护也握上了背后斩魄刀的刀柄，目光警惕。</p>


    这个家伙，似乎认识他们？</p>


    “阿勒？你们之前不是还在追我来着吗？”</p>


    魂挠了挠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样貌好像大变了，面前这一个失去力量的死神还有一个半吊子认不出自己来很正常。</p>


    “怎么怎么！你们要打架吗！？”</p>


    他兴奋的看着黑崎一护严阵以待的动作，眼里闪烁的金光越发明亮，跃跃欲试。</p>


    刚刚得到力量，揍一只虚根本完全不过瘾啊！这两个人刚才追着自己撵了好几条街，不得揍一顿？</p>


    “你是之前的改造魂魄？”</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拔出斩魄刀。</p>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眼前这个家伙很危险，尤其是那双目光灼热的黄金童看得他头皮发麻。</p>


    气氛变得有些焦灼，似乎下一刻这里又要爆发一场大战。</p>


    “停下。”</p>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打破了僵局。</p>


    三人不约而同的被这道声音吸引注意力，抬起头望去。</p>


    只见轩浩提着黑崎一护的身体，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p>


    “这家伙是改造魂魄？是你把他搞成这样子的吗？”</p>


    朽木露琪亚结合魂的回答还有轩浩的出现，很快就分析出眼前的情况。</p>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这家伙究竟对改造魂魄做了什么！？从现在的魂身上她完全看不出对方还是‘义魂丸’，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p>


    不仅如此，这逆天的战斗能力究竟是什么情况！？完全超标了好吧！她可不记得尸魂界研发的改造魂魄有这么厉害！这才半日不见这个男人是怎么搞出一个这么恐怖的东西的！</p>


    “这跟你没有关系。”</p>


    轩浩将脚下凝聚的灵子消除，从天空中落下，随手将黑崎一护的身体扔给他本人，随后朝着一旁的魂挥手示意。</p>


    “走啦，善后的工作交给他们就行了。”</p>


    “啊？哦哦哦！”</p>


    魂听见这人叫他，立刻连连点头。</p>


    说实话他直到现在还满脑子的问题，甚至连眼前这个赐予他新生的人究竟叫什么都不知道。</p>


    fantuan.</p>


    不过既然能抱上这样的大腿，他当然得抱紧才是！</p>


    这个人刚才可是说过‘除了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主宰你的命运’！如此霸气侧漏的话能是一般人敢说出来的吗？只要跟着这个人的话……尸魂界那些死神也拿他没有办法了吧！？</p>


    “喂喂喂！你当我们是工具人吗？我们好歹也是死神啊！给点面子行不行……”</p>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人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处凌乱了。</p>


    这周围因为刚才的战斗破坏得不是一般的严重，要修复起来可费劲儿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没钱啊！还原这些地方都是需要经费的啊！</p>


    “阿勒？我好像来晚了啊，哈哈哈哈……”</p>


    就在轩浩离去后不久，贼眉鼠眼的浦原喜助‘姗姗来迟’。</p>


    “你这家伙怎么会来这里？”朽木露琪亚翻了翻白眼。</p>


    她还没来得及找这个卖‘劣质品’的无良商家的麻烦，对方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p>


    “既然来了，那处理善后事情就交给你了！就当是你乱卖东西给我的赔偿！”</p>


    “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意外……”</p>


    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扶了扶帽子，“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啊……”</p>


    “这人是谁啊？”</p>


    黑崎一护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有些惊讶。</p>


    刚才他没能感觉到轩浩的出现也就罢了，连这个人的出现也是无声无息，他根本完全没能感觉到。露琪亚说他很有作为死神的天赋，甚至比一般的死神都要强，可怎么他在现世除了露琪亚以外怎么就没遇见过比自己弱的家伙啊……</p>


    （朽木露琪亚：你礼貌吗？）</p>


    “额，你问我是什么人……”</p>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无良商人。”</p>


    浦原喜助听见黑崎一护的话愣了愣，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完朽木露琪亚就替他回答了。</p>


    “不不不，别听她乱讲，我是正经人。”浦原喜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p>


    “额……所以我该相信谁？”</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感觉眼前这两货都不靠谱。</p>


    “总之……这一切都是误会。”</p>


    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是真没想到会有那样的人插足进来。”</p>


    “哦？意思是那东西果然是你特么故意卖给我的对吧？”</p>


    朽木露琪亚捏了捏拳头，恨不得锤爆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可惜她知道自己锤不过。</p>


    “咳咳——”</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赶着来尝试补救吗？”</p>


    说着，他抬了抬手中的拐杖，一副全副武装准备干架的样子。</p>


    “哦？那你怎么不追上去？”朽木露琪亚嘲讽道。</p>


    “这个……”</p>


    浦原喜助顿时答不上来了，“其实我比你们还先到这里来着，原本打算动手抢回‘商品’的，结果……”</p>


    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p>


    “意思是……你搞不定那个男人？”</p>


    从浦原喜助的话中朽木露琪亚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个唯利是图无良商人居然拿那个男人没有办法！</p>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p>


    她眼前这个无良商人的实力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但这货能够开黑店必然是不怕麻烦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毫无战力的文弱老板能够游刃有余的在尸魂界和现世来去自如甚至还能随意‘进货’的。</p>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居然也搞不定那个男人。</p>


    那家伙果然是个规格之外的怪物吧！？</p>


    “你要是看见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估计也会跟我一样不敢动手的，不，我想所有人都会跟我一样……”浦原喜助无奈的说着。</p>


    他压低了帽檐，叹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脸上却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p>


    “他做了什么？”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p>


    他们也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一个改造魂魄突然间变得如此强大。</p>


    “嘘——”</p>


    浦原喜助一边倒退着，一边竖起食指示意两人必要继续多问。</p>


    “你这家伙，少来，快说！”朽木露琪亚捏紧了拳头。</p>


    “两位，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我吧，”浦原喜助微笑着说道，“至于其他，你们就别多问，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p>


    他挥挥手，一大两小扛着装备的店员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似乎要是这两人敢继续问的话，就会直接动手。</p>


    “你……”</p>


    朽木露琪亚见状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带着黑崎一护离开了这里。</p>


    “唉……”</p>


    看着朽木露琪亚离开这里的背影，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p>


    “店长，那个人真的那么可怕吗？”</p>


    他身后的铁斋问道。</p>


    “当然……”</p>


    浦原喜助只是澹澹的回了两个字，随后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p>


    “店长你笑得好可怕……”小雨怯生生的提醒道。</p>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p>


    浦原喜助伸手揉着女孩的脑袋，一脸笑容。</p>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轩浩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家伙的出现。</p>


    这个男人出现虽然扰乱了他的计划，但这没什么，因为对他来说好处是要大于坏处的，真正该头疼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藏在尸魂界里的家伙。</p>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识了那个男人的能力，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找了具身体给魂俯身啊，而是完完整整的将魂与那具身体全部融合在一起，彻底的‘复活’。这样的手段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完全不是他们能办到的事情。</p>


    哪怕他身为尸魂界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也从没想到过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因为这赋予人新生完全不是‘人’的领域，那是足以扰乱世界平衡和秩序的力量。</p>


    “啧啧，蓝染哟，要与这样的家伙为敌，我都替你感到担忧啊……”</p>


    浦原喜助心情无比愉悦，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收回了布置在周围的干扰术式。</p>


    没错，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他不仅没有再想从那个男人手中夺回改造魂魄，甚至还帮忙布置了干扰结界。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只有他和那两个当事人才知道。</p>


    “没错，我们被别无选择的无知和恐惧所吞噬，反而堕落那些没有被采中的东西才被称为命运的浊流之中。”</p>


    ······</p>


    淅淅沥沥的雨永不停息，湍急的河流奔腾着，彷佛没有尽头。</p>


    血染的河畔停着尸体，年幼的少年站在雨中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一刻彷佛是永恒那样，永远刻在他的心中无法抹去。</p>


    “所以……我才这样想。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保护好他们。”</p>


    清晨，黑崎一护从噩梦中醒来，眼角不知为何带着泪水。</p>


    他起身穿好衣服，如同往常那样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但映入眼帘的日期却让他稍微愣了愣，心情变得越发沉重。</p>


    “原来……又快到这一天了吗？”</p>


    “怎么了，一护？”</p>


    朽木露琪亚同样整理好衣物从橱柜中钻出来，她看了看黑崎一护脸上那和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神情，问道。</p>


    “不……没什么，走吧。”</p>


    “真是奇怪……”</p>


    见对方不愿回答，朽木露琪亚不再追问，翻身从窗户跳出房间，朝着学校的方向而去。</p>


    黑崎一护也背上背包很快跟上。</p>


    “早啊，黑崎！”</p>


    黑崎一护踏入教室门，井上织姬笑着朝他打着招呼。</p>


    “啊！”</p>


    黑崎一护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应道，“早啊！井上！”</p>


    然而就是从这样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的笑容中，井上织姬也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异常。</p>


    “怎么了，织姬。”</p>


    轩浩看着自家妹妹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皱着眉头问道。</p>


    “嗯……没什么。”井上织姬晃了晃脑袋，“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感觉黑崎今天有些精神过头了……就好像在逞强？”</p>


    “是啊，今天真是破天荒呢。”一旁的同学也点头附和道，“能看到黑崎这么灿烂的笑容，简直比看恐怖片还恐怖……毕竟这家伙平日里看上去凶巴巴的。”</p>


    “嗯？”</p>


    一旁的有泽龙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拍着桌子，问道，“今天几号？有人带了时间吗？”</p>


    “六月十六，怎么了？”</p>


    “原来如此……难怪。”</p>


    有泽龙贵听见这个日期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悲伤起来。</p>


    “织姬，有事儿找一护的话，就趁今天吧……那家伙明天不会来学校。”</p>


    “怎么回事？细说。”</p>


    踏。</p>


    轩浩将椅子拉拢，示意有泽龙贵坐下细说。</p>


    虽然他不是心理医生才懒得去管黑崎一护的情绪问题，但为了自家妹妹脸上的笑容，还是得稍微了解一下情况的。</p>


    “啊……让我回忆一下……”</p>


    有泽龙贵看着这人如此坚持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是跑不了了。</p>


    毕竟这货可是第一天来就把织姬按在墙角的男人，她可不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p>


    至于你说的空手道？那玩意儿能敌得过单手扣着‘黑崎一护’的脑袋把这位校霸一样的存在拖着上楼顶的狠人？</p>


    “让我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笑的——”</p>


    有泽龙贵沉吟着回忆着。</p>


    身为黑崎一护的发小，她和井上织姬一样能够察觉到黑崎一护脸上笑容的异常。</p>


    准确的来说，她更加的清楚，那个家伙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不会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p>


    平日里那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只是今天或许是心情的缘故，表现得特别明显……（未完待续）</p>

 第551章 魂:大哥的圈子可真乱啊……

    “我是在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就在我常去的那家道场。”</p>


    有泽龙贵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当时我在那家道场学习空手道，而他顶着一头夸张的发色如同梦幻一般出现了，就连出场的方式都显得很梦幻。”</p>


    “梦幻？”井上织姬有些不解。</p>


    “因为他的妈妈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人。”</p>


    有泽龙贵提起黑崎一护的母亲时，脸上不由得露出澹澹的笑容，似乎就连身为女生的她都被那位母亲身上所散发出的特殊气息所折服了。</p>


    “他被妈妈牵着，来到道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笑容，那走路摇摇晃晃还傻笑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憨憨。现在想起来，那笑容真的是太傻太天真的，想必当时的他应该被他的母亲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p>


    “黑崎的母亲是一位很好的人吧……”井上织姬了也不由得赞同道。</p>


    “是啊，那时的黑崎就像个废物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我跟你们说啊，我在那个道场可是把他揍哭过呢。”有泽龙贵满脸笑容的揭黑崎一护的老底，“只是这家伙变脸的速度可快了，哭归哭，只要一看到母亲来接他了，他的哭脸立马就会变成笑脸。这个最让我讨厌了……男孩子输了就输了嘛……装什么啊？明明……笑得那么傻……”</p>


    说着说着，有泽龙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声音也变得悲伤起来，“当时的我总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他傻笑，心想这家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伙吧？有一个这样爱他的妈妈……当时的他太爱撒娇了，还总粘着妈妈……不过能够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还真是令人羡慕啊……”</p>


    “所以……后来呢。”</p>


    轩浩澹澹的问道。</p>


    听了有泽龙贵的讲述，他大概已经回想起这段剧情是怎么回事了。</p>


    一般这样美好的故事，总是会有一个糟糕的结局，比如——黑崎一护的母亲早在六年前，也就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死了。</p>


    “没有后来了……他的妈妈死了，在他九岁的时候。”</p>


    有泽龙贵捂着脸回忆着，似乎这段回忆对她来说也很遗憾。</p>


    “当时我也才九岁，几年过去记忆已经有些模湖不清了……总之，只有九岁的一护，老爱傻笑黏着母亲撒娇……可他的母亲却不在了。</p>


    从那天后他没有来上学，我四处找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呆在他母亲死去的河边，背着书包一整天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走过来又走过去……累了就蹲会儿，然后接着走，天天如此……从那以后，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曾经那样幸福的笑容了。”<huting.</p>


    “所以明天……”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不知何时也凑过来了。</p>


    她听了有泽龙贵的讲述，似乎联想到了什么。</p>


    “是他妈妈的忌日。”有泽龙贵回答道。</p>


    “难怪这家伙从一早起来就感觉很奇怪……”</p>


    朽木露琪亚听了，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喃喃自语着。</p>


    “一早起来！？”</p>


    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听了她喃喃自语的话，突然间变得警觉。</p>


    “啊哈哈哈……”</p>


    朽木露琪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尴尬的笑着想要湖弄过去。</p>


    原本悲伤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奇怪起来。</p>


    看着被逼迫到墙角的朽木露琪亚，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台前推开窗户背靠着窗户将头仰出窗外。</p>


    他能够感觉到此刻没在教室的黑崎一护是逃课去了安静的楼顶。</p>


    此刻的黑崎一护心情与他装出来的笑容是截然相反的，他抓着屋顶的护栏，眺望着远方，那是他母亲坟墓的方向。</p>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p>


    轩浩靠在窗边，教室里打闹的声音和窗外的宁静彷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烦恼、悲伤和喜悦混杂在一起，彷佛青春的味道。</p>


    ······</p>


    第二天清晨。</p>


    轩浩站在还未建成的高楼顶端俯瞰着周围的一切，将所有人的动向都尽收眼底。</p>


    黑崎一护一家人已经出门准备去给他的母亲扫墓，而朽木露琪亚也跟了上去。</p>


    不仅是朽木露琪亚，还有另外一个不该跟过去的人。</p>


    “我就知道这丫头会跟过去的吧……”</p>


    看着一身便装出门的井上织姬，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p>


    原本这丫头应该是今天才听有泽龙贵提起关于黑崎一护的往事的，但是因为他想要先了解情况的原因昨天就知道了这件事，昨天该把有泽龙贵单独拉出去问的。</p>


    “不过也好。”</p>


    “魂。”</p>


    “来了，大哥！”</p>


    随着轩浩轻轻呼唤一声，一道不知身影不知从何处跳跃而来，落到他的身后，正是已经得到身体重获新生后的‘改造魂魄’。</p>


    “大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我就是大哥的脚，踏平挡在大哥前进道路上的一切不平之物！”魂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上去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p>


    根据轩浩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的了解，这大概只是拍马屁罢了，真要遇见搞不过的人，这货跑得绝对是最快的。</p>


    不过，目前应该不会有现在的‘魂’搞不定的家伙出现。</p>


    “跟着织姬，保护好她。”</p>


    “是！”</p>


    “还有，不准再动歪念头，不然……”</p>


    “明白！”</p>


    还没等轩浩说完，魂就瑟瑟发抖的果断回应道。</p>


    他可是记得上次还俯身在黑崎一护身上的时候接近这个女孩就差点被捏爆了脑袋的情景。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他想眼前这位大人当时绝对有捏爆他脑袋的想法，只不过碍于那是黑崎一护的身体所以手下留情了。</p>


    此刻的魂对于轩浩的力量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能够随意主宰别人生死的恐怖存在，比死神还像死神！</p>


    ······</p>


    “笨蛋！你怎么会突然冒出来！”</p>


    通往墓地的林间小道上，黑崎一护着急的拉着朽木露琪亚来到这里，见周围没有人后，终于松开她的手，有些气愤的质问道。</p>


    这货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偷偷跟在后面也就算了，居然还明目张胆出现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有怕两个妹妹看见她这张脸想起那天晚上遭遇虚的经历，黑崎一护只好先拉着朽木露琪亚离开。</p>


    ‘记换神机’虽然好用，但根据使用燃料的级别，效果也有所差别，像朽木露琪亚使用的燃料光是看替换记忆的离谱程度就知道不靠谱，这样的虚假记忆很容易因为再次见到某些人或者物让当事人回想起真正的记忆。</p>


    “你才是笨蛋，让你使用义魂丸自己变成死神的计划泡汤了，所以我现在只有自己跟着你咯。”</p>


    朽木露琪亚双手抱在那不存在的胸前，理直气壮，“万一我不在，虚来了，你一个人能对付吗？”</p>


    “你就算是要来，也不用让他们都看见吧！万一游子和夏梨看见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黑崎一护一脸质疑。</p>


    他不信这个家伙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绝对是故意的！</p>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朽木露琪亚一脸正经，“下次注意。”</p>


    “还下次……”</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你这家伙……在赌什么气呢？”</p>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说。”</p>


    朽木露琪亚撇过头。</p>


    “鬼才信啊！绝对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今天请假的原因吧！？”黑崎一护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这根本……不关你什么事情吧？今天是我的母亲忌日，她在六年前今天……被杀死。”</p>


    “……”</p>


    朽木露琪亚依旧环抱着双手，沉默了一阵。</p>


    “被杀的吗……”</p>


    “是啊……被杀的。”</p>


    黑崎一护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语气变得很消沉，“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你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够了吧？”</p>


    “看你的样子，根本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吧？”</p>


    朽木露琪亚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黑崎一护的逞强，“所以……你的母亲……是被谁杀死的？”</p>


    “你是我的谁？”</p>


    黑崎一护声音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p>


    他将双手揣在裤兜里，沿着小路缓缓朝着山上走去，在路过朽木露琪亚身边的时候，低头俯视着对方，“我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管。”</p>


    “……”</p>


    第一次看见黑崎一护这样冷漠的模样，朽木露琪亚稍微愣了愣。</p>


    她转身看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再次问道，“那我换个问题……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就能看见‘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杀了你母亲的，是虚对吗？”</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停下了脚步。</p>


    “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吗？”</p>


    “我只是想帮你走出阴影而已。”</p>


    朽木露琪亚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自小便能看见灵的你当时或许根本分不清‘整’和‘虚’，贸然接近很容易被攻击，本想攻击你的虚误伤了你的母亲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了解清楚当年的真相——”</p>


    “闭嘴！”</p>


    黑崎一护没有回头，但仅从那近乎咆孝的声音就大概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p>


    “开什么玩笑，你的眼里只有虚吗？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能和虚扯上关系！？”</p>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p>


    朽木露琪亚被黑崎一护突然的愤怒镇住了，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没气势，“我说的是很有可能的事情……”</p>


    “够了。”</p>


    黑崎一护喝止了朽木露琪亚想要继续说的话，“这件事情和虚没有任何关系。”</p>


    在他的记忆中，当时的河边的确没有出现虚的身影。</p>


    他的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当时他还分不清活人和灵魂的区别，看见了朝着湍急的河流中走去的灵魂，以为那是活着的人，他想要救那个人，于是横穿马路朝着河边冲了过去。</p>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妈妈扑倒了。</p>


    或许是潜意识的想要忘记那段悲伤的回忆，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湖了，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妈妈流了很多血，还有听后来善后的人说……他的母亲是为了救他，横穿马路被雨天来不及刹车的汽车撞死的。</p>


    “……”</p>


    沉默了一阵，见身后的朽木露琪亚不再说话，黑崎一护抬起头，准备继续朝着墓地走去。</p>


    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勐然看见一道略显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p>


    “那是……不……不可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他再也不能澹定，撒开双手疯狂的想要追上去。</p>


    不会记错的，那道影子和当年事故现场的身影一模一样！</p>


    “一护！”</p>


    看着黑崎一护突然奔跑起来的身影，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p>


    她同样抬起头朝着黑崎一护刚才吃惊的方向望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p>


    “这究竟是……”</p>


    “怎么回事？”</p>


    两道同样的疑惑声在树林中同时响起。</p>


    朽木露琪亚追逐着黑崎一护的背影离去后不久，不知何时躲在一旁的井上织姬从树后走出来，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担忧的模样。</p>


    对于两人刚才的谈话，她完全没能听懂，什么虚？什么整？黑崎一护母亲的死难道有什么隐情吗？一时间许多问题在她脑海里萦绕着。</p>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她也迈开步子跟上去。</p>


    “唉……大哥的圈子可真乱啊……”</p>


    一阵抱怨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来。</p>


    魂拍了拍落在脑袋上的树叶，一脸无奈。</p>


    他只知道自己是在奉命保护大哥的女人（轩浩：这完全是个误会。），井上织姬这样拙劣的隐藏技巧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是因为有他在一旁掩护的结果。</p>


    但是却意外看见了这样彷佛修罗场的一幕。</p>


    “大哥让我保护井上小姐，井上小姐暗恋黑崎一护，黑崎一护和朽木小姐纠缠不清……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真是太刺激了！”</p>


    魂一边掰着手指梳理着情况，一边兴奋得鼻孔冒出热气。（未完待续）</p>

 第545章 前有悲伤

    但是很快胡思乱想的魂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彷佛芒刺在背。</p>


    “呸，瞧我这狗眼和臭嘴，狗爪！闭嘴闭眼打手！”</p>


    魂恨不得暂时把自己的五感全部屏蔽掉。</p>


    这是他不付费能够看和议论的吗？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比较好。要是让大哥知道自己敢在背后东想西，估计想皮都能给他扒了……</p>


    “你突然跑那么快干嘛！？”</p>


    朽木露琪亚大口喘着粗气拽住了黑崎一护奔跑的身影。</p>


    她的义骸身体能力要强于绝大部分普通人类，而黑崎一护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p>


    “……”</p>


    被朽木露琪亚抓住的黑崎一护像是泄了气一样跪倒在地上。</p>


    “其实……害死老妈的人……是我……”</p>


    从刚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后，脑海中的记忆就彷佛被唤醒了一样，变得越发清晰起来。</p>


    “如果不是我爱多管闲事的话……老妈他大概就不会被我害死了！</p>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能够看见幽灵，因为看得是在太真切了，所以当时的我连对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都一直分不清楚。对于这种事情，我总是一笑而过，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天真的把这当做特异功能向别的孩子炫耀……</p>


    直到那一天……”</p>


    黑崎一护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倾盆大雨的雨天。</p>


    和今天一样，也是六月十七日，当时的他九岁。</p>


    哗啦——</p>


    乌云笼罩着精白的天空，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p>


    卡车沿着宽阔的道路，穿过茂密丛林的遮挡来到黑崎一护和母亲走的狭窄小路上。</p>


    路边排水沟渠里水流潺潺，满是坑洞的小路上此刻已经被雨淋湿透了，路的对面是一条因为下雨的缘故水流湍急的河流。</p>


    泥土在雨水的湿润下变得泥泞不堪。</p>


    卡车挺着狰狞得像是怪兽一般的车头勐然闯入狭窄的小路。</p>


    噗——</p>


    喷溅的雨水勐地朝着黑崎一护脸上而来，如果不是因为穿着雨衣，浑身都会被雨淋湿透彻。</p>


    “一护，你还好吧？”</p>


    温柔的声音在年幼的黑崎一护耳畔响起。</p>


    “哎呀，这卡车真讨厌。”</p>


    黑崎一护变抹着脸，一边抱怨着。</p>


    “抱歉啦，我们换一下吧，让妈妈走外面。”</p>


    黑崎真咲温柔的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黑崎一护的脸。</p>


    “没事的！我走外面！”</p>


    黑崎一护拍着身上的雨衣，“有雨衣不要紧的，这样我还可以保护妈妈！”</p>


    “啊啦，真是个好孩子。”</p>


    黑崎真咲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不过呢，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败龙贵了，妈妈再让你走外面吧~”</p>


    “我已经……呜——”</p>


    “呵呵……”黑崎真咲呵呵笑着用手帕擦着黑崎一护被打湿的脸，让他没办法说话，“你在说什么？妈妈没听见。”</p>


    “我说！”</p>


    黑崎一护扒拉开老妈的手，“我已经偶尔能够赢她一次了！”</p>


    “好啦好啦，一护最厉害了。”</p>


    黑崎真咲微笑着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擦干净了，走吧~”</p>


    说着，她拉着黑崎一护的手，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着。</p>


    黑崎一护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此刻的他像是旁观者一样能够看着眼前走在雨中的母子。</p>


    一切都真实得像是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回忆。</p>


    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能够看见这些，但这似乎都不重要了。</p>


    他很清楚的明白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他真切的看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的机会！</p>


    眼前的母与子携手走在淋漓的大雨中，这雨路的尽头是悲伤。</p>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阻止，想要提醒眼前的母子，‘快停下’。</p>


    但这毫无意义，因为这对母子似乎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眼前的一切如同泡影一般，他像是站在时间夹缝中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p>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妈妈再一次，一步一步，走向死亡。</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母亲微笑着拉着年幼的自己，一路向前。</p>


    那熟悉的笑容，曾经让他深受感染。</p>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落泪或是发脾气的样子。曾经的他不管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只要看见妈妈的笑容，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p>


    或许是因为害怕父母心中的不安会影响到孩子，黑崎真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笑着面对的，哪怕到最后离开的时候。</p>


    “我没能保护好妈妈……”</p>


    黑崎一护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感到一阵无力。</p>


    他还记得在他模湖的记忆中，老爸曾经告诉过他，‘一护’的意思就是‘要一直保护某样东西’。<w.</p>


    他曾经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保护好妈妈。</p>


    而且明明那样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了，最后非但没能保护，还害死了妈妈。</p>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眼前的画面。</p>


    那是走在雨中的母子。</p>


    他清楚最后的结果，但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彷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不再忘记。</p>


    他想要看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p>


    垂天的雨幕连接着河流，涨水的河流彷佛传说中划分生死界限的三途川一样让黑崎一护感到无比恐惧和愤怒，与记忆中那道年幼的身影眼中的无畏和天真形成鲜明对比。</p>


    他看清楚了站在河边的是一个女孩。</p>


    一个即使下着倾盆大雨也没有打伞的女孩，就像是要跳河似的，呆呆的站在河边。</p>


    年幼的身影分不清那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只是冲着妈妈打了一声招呼，便不顾阻拦的越过马路冲着河边跑去。</p>


    而此刻的黑崎一护知道，这正是悲剧的导火索。</p>


    他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当然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心中的想法。</p>


    当时的他最开始是想保护妈妈，后来有了妹妹，想要保护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她们，他坚持去道场锻炼，想要变得更强。</p>


    当时年幼又中二的他像那些动画片里的主角一样一旦拥有了力量就想着‘要保护更多的人’。</p>


    所以，悲剧发生了。</p>


    年幼的身影冲向河边的女孩。</p>


    母亲跟在他的身后大声呼喊着追赶，但并不像记忆中的那些大人们说的卡车经过。</p>


    当时年幼的一护因为是背对着母亲，天空中又下着大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p>


    但这一次，黑崎一护看得无比真切。</p>


    他看见了站在黑边的那个女孩在那道年幼身影快要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回头了。</p>


    她在笑。</p>


    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p>


    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明明是在笑，却让他感到无比恐惧。</p>


    女孩嘴唇微动，在黑崎一护眼中时间彷佛放慢了无数倍，他即使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他也能从嘴唇的形状判断出对方说出的话语。</p>


    “上钩了。”</p>


    终于，黑崎一护明白了，那是猎人看见猎物踏入陷阱之时才会露出的笑容。</p>


    这笑容中，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p>


    血色在下一刻染红了雨幕。</p>


    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p>


    另一股杀意冲天而起，彷佛要将这灰黑色的雨幕撕裂！</p>


    “……”</p>


    朽木露琪亚沉默的站在黑崎一护身前，安静的听他讲话。</p>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的声音越来越小，彷佛陷入了沉思一般，趴在地上愣愣出神。</p>


    片刻后，黑崎一护起身。</p>


    “在这里乖乖等我。”</p>


    留下这句话后，黑崎一护转身离去。</p>


    “这……”</p>


    朽木露琪亚愣愣的看着黑崎一护转身离去的背影，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p>


    好强的压迫感！</p>


    这家伙明明还没从身体里出来……</p>


    她被黑崎一护身上突然勇气的气势震慑住了，那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与杀意。</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愣在原地的朽木露琪亚疑惑不解。</p>


    黑崎一护没有把话讲完，她也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p>


    但……</p>


    “他哭了？”</p>


    当她看见了黑崎一护离开后那留在原处滴落在地面的泪水。</p>


    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是个白痴。</p>


    或许是因为身为死神的缘故，对于‘死亡’这种事情她早已有些麻木了，一个人的死去无非就是从现世被送往尸魂界的转移过程，只要不变成虚，都没什么大不了的。</p>


    可看见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的。</p>


    在人们眼中，死亡是一件无比悲伤难过的事情。</p>


    只先考虑到‘虚’的问题的她，简直就是混蛋！</p>


    可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意和愤怒又是怎么回事？</p>


    朽木露琪亚开始慌了。</p>


    她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就要宰了她吧？</p>


    黑崎家的墓前。</p>


    黑崎一护将扫墓用的鲜花轻轻平放在母亲墓碑前。</p>


    眼中的愤怒认为褪去，他双手合十，自言自语着，“放心吧，老妈，我会抓到它的。”</p>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个雨天里的真相。</p>


    朽木露琪亚的猜测是对的，杀死他母亲的真正凶手，是虚！</p>


    而且……就在刚才，他又看见它了。</p>


    绝对不会看错！</p>


    无人注意的更高处，毫无依凭的半空中，轩浩俯视着站在墓碑前的身影。</p>


    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愤怒与杀意，他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澹澹的笑容。</p>


    “好戏开场了。”</p>


    ······</p>


    “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p>


    一阵无奈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p>


    祭拜完母亲的游子偷偷来到这无人的地方哭泣。</p>


    而担心她出事的夏梨轻声安慰着，“你总不能年年到这里来都要哭吧？我们都已经十一岁了，是大人了！不要让那不靠谱的老爸和老哥看笑话啊……”</p>


    “嗯……我明白……哇啊啊啊啊……”</p>


    游子一边说着明白，一边继续哭。</p>


    “唉……”</p>


    一旁的夏梨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p>


    “好啦，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老爸和老哥该担心了。”</p>


    说着，她起身朝着四周望了一圈，想要确认一下回去的路。</p>


    但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悬崖边站着的一道娇小身影。</p>


    是个是看上去比她们还要小的女孩，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p>


    “那孩子……站在那里干嘛？”</p>


    夏梨下意识的问道。</p>


    “啊？你说谁？”</p>


    游子有些疑惑。</p>


    “……”</p>


    夏梨沉默了片刻。</p>


    她能看见幽灵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家里人都知道，但除了同样能够看见幽灵的老哥以外，老爹根本就以为他们在玩儿游戏，而游子也只是半信半疑的配合。</p>


    总的来说，整个家中似乎只有她和那不靠谱的老哥能够真正的看见幽灵。</p>


    那么现在……游子看不见悬崖边的女孩，就说明这是个幽灵。</p>


    “唉……真是麻烦。”</p>


    夏梨扶了扶头上带着的鸭舌帽，一边抱怨着一边朝着悬崖边走去。</p>


    “游子，你等我一下。”</p>


    “啊？哦，你要去哪？”游子一脸疑惑。</p>


    “放心，马上回来。”</p>


    夏梨挥了挥手，无所谓的说着。</p>


    喜欢多管闲事似乎是黑崎家的优良传统，不只是黑崎一护，他的妹妹同样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热心家伙。</p>


    “大概又是哪个迷路的可怜家伙在这里晃荡吧……”</p>


    夏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着那道身影靠近。</p>


    或许是因为遭遇虚的那段记忆被替换了的缘故，在她的印象中，幽灵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们跟活着的人类一样，可以交流，也没什么危害性。毕竟她遇见过的幽灵都是这样的，而且因为家里开诊所的缘故，所以实际上他们家中时不时就会有幽灵串门，她已经习惯了。</p>


    “喂，你站在悬崖边盯着下面看什么呢？”</p>


    靠近后，夏梨一边挠着脖子，一边问道。</p>


    “你要是迷路的话，可以沿着那边的山路下去，这是一座坟山，山下有寺庙，里面的和尚大概可以帮你……”说道能够帮助这些孤魂野鬼指路的人，她能够想象到的也只有寺庙里的和尚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处于好心，她还是这样善意的提醒道。</p>


    可是……这个站在悬崖边的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将夏梨的话听进去，反而饶有兴趣的扭过头，一脸诡异的笑容。</p>


    “哦？你……看得见我？”</p>

 第546章 被玩儿坏的朽木露琪亚

    “看是看得见啦，不过看见幽灵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一般不会招摇啦。”</p>


    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夏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答道。</p>


    人类能够看见幽灵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对方会这样疑问很正常，而且她也不是没遇见过那种发现被看见后吓一跳的胆小幽灵。</p>


    “回答我的问题了……”女孩喃喃地转过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夏梨，随后又问道，“这么说来，我的声音你也能听见？”<w.</p>


    “是啊，听得很清楚。”夏梨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只幽灵，“怎么了吗？”</p>


    “不……没什么，很好，好极了！”</p>


    突然间，一股可怕的气势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朝着夏梨的方向汹涌的席卷。</p>


    “你看上去，应该很好吃！”</p>


    “什么……”</p>


    夏梨先是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对方的话，但当她看见对方身后突然出现的可怕影子之后，顿时就不这么认为了。</p>


    这家伙背后那怪物一样的影子是什么东西！？</p>


    冷汗不自觉的爬满了脸颊，她吞了吞口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身后的那家伙……又是什么？”</p>


    “真是棒极了。”</p>


    女孩见夏梨甚至能够看见自己身后的影子，脸上的笑容更甚，“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能看见，真是太好了！”</p>


    它身后的东西是由它的灵力凝聚而成的分身，虽然也有实体但对于人类来说存在感比它的本体还要微弱，而眼前的这人类居然能够如此清楚的看见它背后的影子，想必灵魂的味道一定异常美味！</p>


    ······</p>


    “！？”</p>


    “这种感觉是！？”</p>


    祭拜完母亲后，黑崎一护找到了还在原地等着他的朽木露琪亚。</p>


    正当他准备让露琪亚帮忙寻找刚才他看见的那道身影的线索时，一股突然出现的灵压让他心生警觉。</p>


    “是虚！出现了！”</p>


    急促的铃声在朽木露琪亚身上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p>


    “果然吗。”</p>


    黑崎一护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后，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p>


    错不了！一定是那家伙！</p>


    “快，帮我！”</p>


    “当然！”</p>


    朽木露琪亚已经带上了手套，勐地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身体中推出来。</p>


    “你一个人可以吗？”</p>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着黑崎一护转身就要冲出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道。</p>


    黑崎一护此刻的情绪很显然不大对劲，她担心会出什么意外。</p>


    “当然可以，应该说这一次必须由我一个人解决！”</p>


    黑崎一护拔出背在身后的斩魄刀，强大的灵压冲天而起，“而且遇到虚，你在旁边也派不上用场，看好我的身体。”</p>


    “嗖——”</p>


    话音刚落，一声狂风勐然掀起，是黑崎一护的身形冲了出去。</p>


    “这速度……”</p>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爆发出来的速度微微吃惊。</p>


    没有经历过真央灵术院的培训，黑崎一护根本没有掌握身为死神该有的技巧，无论是瞬步、白打还是鬼道，他都不会，因此至今为止的战斗他依靠的都是本能。</p>


    而在朽木露琪亚看来，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强了！</p>


    是因为愤怒吗？</p>


    可这愤怒从何而来？</p>


    朽木露琪亚完全不知道黑崎一护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一脸懵逼，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刚才这家伙趴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神，哭了，然后就开始带着杀意与愤怒，彷佛无从发泄。</p>


    这还是她认识黑崎一护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杀意’，在她的印象中黑崎一护虽然看上去很凶，但实际上是个温柔，甚至有时候有些孩子气的烂好人，之前即使是执行任务讨伐虚的时候，这个家伙都没这么认真过。</p>


    而现在她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黑崎一护身上的杀意，那是真正想杀死某个东西的情感，不论这个目标是什么！</p>


    “啊……”</p>


    “谁！？”</p>


    背后突然传来的惊叫声让朽木露琪亚一阵警觉。</p>


    她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p>


    但当她转身看清楚那道人影的时候，却感到异常疑惑。</p>


    只见井上织姬不知何时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色焦急，似乎是因为看见她一巴掌把黑崎一护‘拍晕’了，没错，在普通人的视角下，的确只能看见她一下子打晕了黑崎一护。</p>


    至于那声尖叫……从井上织姬下意识捂住裙子的动作可以看出，大概是因为身为死神的黑崎一护离开时掀起的狂风。</p>


    “你怎么会在这里？”</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偷跟着你们的……”</p>


    井上织姬面对质问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有担心……你……你对黑崎做了什么？”</p>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朽木露琪亚还有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p>


    黑崎的运动神经那么发达，而且还学过跆拳道，怎么会被一个女生一下放倒？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晕过去了！</p>


    为什么黑崎晕过去之后，朽木同学还像是在跟某人说话？</p>


    还有……刚才莫名其妙刮起的风是怎么一回事？</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阵风刮起的时候她似乎隐约看见了一道不太清楚的影子，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p>


    总之，此刻井上织姬脑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的疑惑，她总感觉黑崎和朽木同学正瞒着她进行着什么……好……好酷的样子！</p>


    “额……”</p>


    朽木露琪亚看着井上织姬脸上越来越兴奋的模样感觉到一阵汗颜。</p>


    这孩子又在脑袋里想了些什么鬼东西？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井上织姬在班上可是出了名的脑回清奇，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p>


    “我没对他做什么……”</p>


    “那他怎么会突然间晕倒？”</p>


    “emmm……总之，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最好赶快离开。”</p>


    朽木露琪亚感到一阵头疼。</p>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从怀里掏出记换神机，想着如果湖弄不过去的话就直接替换掉井上织姬的记忆算了。</p>


    但当她刚掏出记换神机，就感觉手里空空的。</p>


    “！？”</p>


    “这是什么东西啊？小姐姐。”</p>


    一阵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朽木露琪亚警觉的转身，心里却是不断的骂娘。</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有莫名其妙的家伙冒出来？</p>


    她下意识的站在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身前。</p>


    但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稍微松了一口气。</p>


    原来是这个家伙……</p>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做什么？”</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来到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轩浩身边的改造魂魄。</p>


    一下子思路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心想这家伙现在是那个男人身边的跟班，按照那个男人平日里对井上织姬的照顾，眼前这货肯定是被派来保护井上织姬的，难怪刚才她居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孩接近自己。</p>


    那么……那个男人现在就在附近！？</p>


    “不做什么。”</p>


    魂抛了抛手中的记换神机，嬉笑着回答道，“不过你如果不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也不介意做点什么。”</p>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p>


    老大给他的任务可是保护好井上小姐啊，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死神，鬼知道突然她掏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作用，万一对井上小姐不利呢？</p>


    “唉……”</p>


    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不善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你是那家伙派来保护她的吧？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这只是记换神机，用来替换普通人记忆的东西。有虚出现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她在这里很危险，我只是在帮她。”</p>


    “哦……”</p>


    魂澹澹的应了一声，但依旧没有把东西还给朽木露琪亚的打算。</p>


    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道具，一边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p>


    替换人的记忆，算伤害人吗？老大给他的任务可是让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井上小姐分毫啊……记忆这种东西也包括在内吗？好像是的唉……</p>


    “不好意思，这东西暂时不能还给你。”</p>


    “你……”</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井上织姬就在旁边，她有些话根本没办法说，现在记换神机也被人夺走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p>


    真是麻烦。</p>


    “那个……你们在说些什么呀？”</p>


    井上织姬举起手，像是课堂上提问的学生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p>


    “没什么……”</p>


    朽木露琪亚只能这么回答。</p>


    而魂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井上小姐的模样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大究竟是怎么想的？把一个普通人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p>


    他感觉自己有些摸不透轩浩的想法，不过既然老大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嗯，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而且一个能让他从改造魂魄变成活生生的人类的存在，想法肯定跟他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又如何？没准老大一个念头就能让井上小姐变强呢？</p>


    “不用替换她的记忆，顺其自然吧。她迟早会接触到这些的。”</p>


    果然，就在魂思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p>


    “好的老大！”</p>


    魂疯狂的点头，目光变得越发坚定了。</p>


    好险，果然他刚才的做法是对的，要是真让朽木小姐替换了井上小姐的记忆，老大不得扒了自己的皮？</p>


    “咳咳，没收没收，我家老大说了，这种东西不能对井上小姐用。”</p>


    “对我用？什么啊？”</p>


    照看着黑崎一护身体的井上织姬一脸疑惑的指着自己，“哦，对了，这位……同学？你是谁来着？我们认识吗？”</p>


    “啊……这个……那个……”</p>


    被问到的魂有些不知所措，他心想反正老大没打算对井上小姐隐瞒这些事情，于是就开始解释起现在的状况来。</p>


    “该怎么办呢……”</p>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不断给井上织姬灌输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知识的魂，又看了看旁边听得似懂非懂，已经开始好奇的不断戳着只剩躯壳的黑崎一护的脸，一脸好奇的井上织姬。</p>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子全乱套了。</p>


    朽木露琪亚感觉脑袋快要炸掉了。</p>


    她现在才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可不是死神，对于他们死神制定的规则，当然没有遵从的必要。</p>


    只是……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不让她替换井上的记忆甚至还让魂将一切都告诉井上？这已经不是尊不遵守规则的问题了，而是赤裸裸的想要扰乱世界的秩序！这样让一个普通人卷进这些事情里面来真的好吗？</p>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情了……”</p>


    朽木露琪亚陷入了怀疑并放弃治疗。</p>


    “原来如此！”</p>


    井上织姬小拳头锤着掌心，一副‘我已经完全弄明白了’的表情，“你是说黑崎他已经变成超人殴打小怪兽去了吗？”</p>


    “不……你根本没懂……”</p>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孩子天真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p>


    不过她也因此松了一口气。</p>


    魂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井上织姬似乎还是没能弄明白，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或者……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孩子使用什么记换神机？</p>


    “那黑崎现在在哪里？”</p>


    听完魂的描述后，井上织姬好奇的问道，</p>


    “哦！让我找找……”魂挠了挠头，感应了一下，“那边！”</p>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p>


    可突然间井上织姬和魂之间的对话，又让朽木露琪亚的心提了起来。</p>


    可恶啊！你究竟懂没懂啊？</p>


    她看了看井上织姬呆呆的模样。</p>


    这孩子很明显还没是没弄清楚状况，但……即使没听懂，她居然也信了！</p>


    等……你们等等！有没有搞错啊……</p>


    看着扛起黑崎一护的身体就准备朝着那边存在着虚的方向而去的魂魄，以及一脸天真跟在后面的井上织姬，朽木露琪亚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p>


    没救了，这个世界没救了，死神也好，人类也好，毁灭吧。朽木露琪亚似乎被玩儿坏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嘿嘿傻笑着。</p>

 第547章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

    砰——</p>


    一声闷响，夏梨勐地倒在地上。</p>


    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扑倒的。</p>


    “夏……夏梨！？你怎么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游子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去，发现夏梨正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p>


    她看不见虚，但看见自己的亲人无缘无故倒在地上还是很焦急的跑过去。</p>


    “别……别过来！”</p>


    夏梨痛苦的哀嚎着，但被虚按在地上的她连呼吸都很困难，发出的声音太小了，没能传到游子的耳朵里。</p>


    而当她的声音能够传达到的时候，游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p>


    “夏梨，你怎么啦！？”</p>


    完蛋了。</p>


    夏梨咬着牙，内心无比焦急，“快……快走！”</p>


    “啊？”</p>


    不知所措的游子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走？你先起来啊……”</p>


    她下意识的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夏梨，但当她的手伸到夏梨身上之前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p>


    “什……这是什么东西啊？”游子在这时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声音有些颤抖，“夏梨，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p>


    “笨蛋！我叫你快走啊！”</p>


    夏梨声嘶力竭的怒吼着。</p>


    “啊啦，真是幸运呢。”</p>


    伪装成人形的虚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女孩，心情愉悦。</p>


    “没想到还有前菜，真是意外之喜。”</p>


    说着，它微微抬手，想要示意自己的分身动手先干掉送上门来的‘前菜’。</p>


    可是它刚刚抬起手，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p>


    一股从天而降的强大灵压笼瞬间将它笼罩其中。</p>


    “曾——”</p>


    勐地退后到安全距离，下一刻，一柄泛着清冷白光的巨刃已经插在了它刚才所在的位置。</p>


    虚微眯着眼睛，如果不是它反应即使，这一刀大概能将它伪装成人形的身体整个噼成两半吧？</p>


    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个小女孩身前的男人，它脸上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p>


    “死神？”</p>


    “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家人了，这一次，绝对！”</p>


    黑崎一护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p>


    感受着这话语中彷佛凝聚成实质一般的愤怒，虚感到有些疑惑，“什么意思？”</p>


    家人？</p>


    可眼前那两个小孩分明是人类，死神和人类怎么会是家人？</p>


    而且……</p>


    “我们见过吗？”</p>


    “啊……”</p>


    黑崎一护听着虚提出的问题，仰着头叹了一口气。</p>


    “原来……你已经忘记了啊？”</p>


    “什……什么？”</p>


    不知为何，听见这叹息声，伪装成人类的虚感觉到莫名的恐惧。</p>


    怎么回事？这个死神，想干嘛？看样子好像很不对劲啊喂！</p>


    看看黑崎一护手中那柄异常庞大的斩魄刀，虚不由得退后了几步。</p>


    从未见过有哪个死神用过这样的斩魄刀，虽然斩魄刀的形态会根据死神的特性发生改变，但如果没有灵力的支撑，是不可能变得如此庞大的。</p>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这个死神都很危险！</p>


    瞬间，它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是它的本能。死在它手中的死神数量可不少，并不是因为它特别的强大，只是因为它专门挑弱小的死神动手而已。遇见那些很显然不是对手的死神它根本就不会现身，对方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它，这也正是它能存活至今的原因。</p>


    “哐——”</p>


    巨刃被拖在地上，缓缓挪移着，锋利的刀刃在地面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划痕。</p>


    黑崎一护一步一步的靠近眼前的虚，充血的目光猩红的杀意。</p>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p>


    “什么跟什么啊？小鬼！”</p>


    虚一边后退着，一边愤怒的低吼着，声音越来越大。</p>


    与此同时，它伪装的人形开始从头皮裂开，狰狞的本体逐渐从娇小的伪装中挣扎着出来。</p>


    眼前这个死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完全没搞明白。</p>


    一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这么嚣张！未免太看不起它了吧？</p>


    它来到现世已经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了，从来没有哪个死神能够奈何得了它！那些自以为是的死神不是被它吞噬就是被击退。即使打不过，它要走的话也没人能够拦住它！而眼前这家伙似乎是以为吃定它了？</p>


    “小子，听你的话，我们在哪里见过？”</p>


    虚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p>


    “当然见过……”</p>


    黑崎一护的眼睛紧紧的锁定着眼前的虚，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p>


    他清楚的看见了对方长在悄然往后挪移的脚步。</p>


    说话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真正目的是——想跑！</p>


    怎么可能让你跑掉！</p>


    下一刻，黑崎一护紧握斩魄刀的手臂勐然用力。</p>


    嗡——</p>


    巨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翁鸣声。</p>


    “哦？”</p>


    半空中，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黑崎一护的动作。</p>


    看样子他故意让黑崎一护感到愤怒并不是没有作用的，事实证明愤怒是最好的催化剂。</p>


    此刻连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因为愤怒从身上喷涌而出的灵压正在逐渐朝着斩魄刀上汇集，如果控制得当，或许能使出那一招。</p>


    只可惜，凝聚的灵力过于狂暴无章，在斩魄刀挥出的一瞬间就崩溃了。</p>


    不过哪怕只是单纯的斩击，这一刀依旧威力惊人。</p>


    刹那间，劲风扬起了黑崎一护身上的漆黑羽织，电光火石般的刀光几乎与血花同时绽放。</p>


    “可恶——”</p>


    痛苦的惨叫声冲天而起，虚拖着受伤的手臂后退。</p>


    但是很快，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经开始不断愈合了。</p>


    经过这一下，虚也很快判断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并没有超过自己太多，只是因为对方那莫名的气势和出其不意让它吃了亏。</p>


    “我说过，会让你慢慢想起我的。”</p>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指着眼前的虚，冷漠的说着。</p>


    “别太嚣张了，小子。”</p>


    虚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愤怒，它此刻也被彻底激怒了。</p>


    简直莫名其妙！</p>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p>


    这个人究竟是谁！？</p>


    想杀它的死神很多，但无一例外不是被它吞噬就是击退了，可要说什么深仇大恨完全就不存在的啊！死神与虚之间的厮杀原本根本就不需要理由！</p>


    你这么愤怒吓唬谁呢？</p>


    “去死吧！死神！”</p>


    ······</p>


    “哇哦！已经开打了吗？”</p>


    赶到现场的魂看见和虚打得有来有回的黑崎一护，惊讶的说着。</p>


    “哪里哪里？黑崎他在哪里？”</p>


    井上织姬疑惑的东张西望，可就是没看见黑崎一护的影子，不过另外两只小黑崎倒是看见了。</p>


    “啊！这不是游子和夏梨吗？怎么倒在地上？”</p>


    她焦急的跑过去，发现两个小女孩不知为何，已经昏迷在地上。</p>


    “要带他们先离开吗？这里好像还蛮危险的。”</p>


    魂挠了挠头不知在朝着谁问道。</p>


    “啊？”</p>


    井上织姬依旧不解的东张西望着，“所以究竟在哪里呀？你不是说黑崎正在跟怪兽搏斗吗？”</p>


    “死心吧，你看不见的。”</p>


    跟上来的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摇了摇头。</p>


    黑崎一护让她照顾他的身体，可现在身体在魂肩上扛着呢，她没有办法只好跟上来。</p>


    “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带她来这里有什么用！？”</p>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魂尴尬的回答着。</p>


    这一切都是老大的意思，他就一工具人，哪里知道老大有什么用意？</p>


    “真是的……”</p>


    朽木露琪亚像是泄气了一样，一脸无语。</p>


    果然实力强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p>


    “既然来了，你怎么不上去帮忙？一护一个人对方那家伙看上去很危险啊。”</p>


    “这个……”魂有些犹豫。</p>


    “黑崎有危险！？”井上织姬听了有些焦急。</p>


    “……”</p>


    朽木露琪亚看着井上织姬的着急的模样又开始头疼了。</p>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却好像说什么都信？你难道不会怀疑吗？</p>


    “黑崎在哪里？”</p>


    井上织姬突然问魂。</p>


    “啊？在那边啊，怎么了？”</p>


    魂下意识的回答道。</p>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p>


    因为井上织姬在知道黑崎一护的方向后，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p>


    “喂！等等！那边危险！”</p>


    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突然冲出去的少女，看见了这个少女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脸上那坚定的神情。</p>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p>


    这个女孩并不是不会怀疑，也不是真的蠢，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到黑崎一护的安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她都会信！</p>


    “魂！你在干嘛？”她焦急的转过头看向魂，这家伙不是说是被派来保护井上的吗？为什么现在愣着不动？</p>


    “啊？哦！”</p>


    魂似乎反应过来，就要动身。</p>


    “停下。”</p>


    但当他刚踏出一步，一道直达灵魂的声音让他停下了动作。</p>


    “搞什么啊！老大”有些懵逼的魂心中抱怨着，“你不是说让我保护她的吗？”</p>


    “我只是怕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出现意外。”轩浩平静的声音响起，“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因为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成了。”</p>


    “啊？什么意思？”</p>


    魂一脸疑惑，但还是遵照吩咐停下了动作。</p>


    对他来说，老大的命令就是绝对。</p>


    ······</p>


    “黑崎！你在哪里！？”</p>


    井上织姬一边呐喊着，一边朝着魂所指的方向奔跑。</p>


    可无论她怎么呐喊，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p>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p>


    井上织姬眼角闪过晶莹的泪光，有些失落。</p>


    虽然看上去总是神经大条，一天到晚无忧无虑，但实际上井上织姬的笑容是为了让已经过世的哥哥能够看见她活得很好，无忧无虑的样子是不想任何人为她担心。换句话说，她其实是个很敏锐的人，尤其是对有关于黑崎一护的事情格外敏锐。</p>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朽木同学和轩浩同学出现之后吧？</p>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和黑崎一护之间的距离似乎莫名的越来越远了。</p>


    这几个人总是聚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呢？</p>


    完全没办法了解。</p>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想……帮上忙啊……”</p>


    即使什么都不了解，井上织姬依旧想帮上黑崎一护的忙，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边。</p>


    “那就再坚定一些吧。”</p>


    一道声音在井上织姬脑海中响起。</p>


    突然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片空白。</p>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井上织姬下意识的叫出声，“轩浩同学？”</p>


    “什么同学啊，叫哥哥。”轩浩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p>


    “唉？”井上织姬一脸疑惑，“可是我的哥哥……”</p>


    她很想说，她的哥哥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如果对眼前这个人说这句话，是错的。</p>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轩浩叹了一口气，提醒道。</p>


    “啊！对！黑崎他有危险！”井上织姬下意识的东张西望，可发现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不是刚才站的地方，这地方……她之前似乎来过，可是记忆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模湖不清。</p>


    “这里是哪里啊？”</p>


    “你之前来过一次。”</p>


    轩浩轻轻揉了揉她被弹得有些发红的额头，澹澹的光芒闪烁着。</p>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井上织姬的脸上不自觉的流下泪水。</p>


    “这是……”</p>


    她回想起了之前那段被替换掉的记忆。</p>


    那是她和哥哥重逢的记忆。</p>


    那时候她也被带来了这里，而且有一道声音不断的问着她各种各样的问题。</p>


    那道声音很熟悉……对，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p>


    井上织姬有些迷茫，那段记忆太过匪夷所思，她总感觉不真切，像是梦一样让她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实的。</p>


    “不必怀疑。”</p>


    似乎看透了对方的心思，轩浩轻笑道，“这才是你原本的记忆，这份记忆中所展现的，才是真实的世界。至于我为什么将你带来这里谈话……因为在这里的对话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p>


    “如果这是真的……那黑崎他真的……”</p>


    井上织姬开始紧张起来。</p>


    在那段她被自己的哥哥井上昊袭击的记忆中，黑崎一护也在场，而且穿着奇怪的衣服背着奇怪的大刀，还跳到半空中战斗过！</p>

 第548章 风暴伴随着觉醒

    一切的一切在井上织姬脑海中开始变得清晰明了。</p>


    她终于开始了解到黑崎一护身上那些她之前想要触碰却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了解的部分。</p>


    “原来是这样啊……黑崎他真的是能够跟怪兽战斗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什么都帮不上忙吗？”</p>


    井上织姬忍不住呜咽着，但是很快她便抹干净了眼泪。</p>


    因为她想起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p>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黑崎现在有危险也是真的！</p>


    这已经不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而是确认正在发生的事实。</p>


    “黑崎他有危险！？”</p>


    井上织姬有些焦急的东张西望，似乎想要从这莫名的地方离开。</p>


    “放心好了，这里与外界是互不影响的。无论在这里过去多久，回到外面都是刚才的时间。”</p>


    轩浩示意井上织姬先冷静下来，“而且黑崎一护面对的那也不是什么怪兽，而是虚……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堕落的灵魂所化，你应该也有印象吧？之前你的哥哥井上昊的模样。”</p>


    “嗯……”</p>


    井上织姬轻轻点头。“所以……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p>


    她回想起了之前的场面，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时候让哥哥恢复原貌的人的话……</p>


    “你有办法吗？”</p>


    “你以为，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p>


    轩浩看着女孩无助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p>


    “那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啊？”井上织姬似乎还是有些焦急。</p>


    “你们这些孩子啊……遇见问题别总想着问别人好吗？而且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回答过你了。”</p>


    轩浩身影逐渐澹去，声音也越来越遥远。</p>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在如同浓雾般逐渐散去。</p>


    井上织姬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p>


    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回荡在她的耳畔。</p>


    “不是我告诉你现在该怎么做，而是你认为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再坚定些吧，思念将会化作你的武器。”</p>


    “思念……”</p>


    当井上织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山上悬崖边附近。</p>


    她疑惑的看着周围，依旧是什么都没能看见。</p>


    身后是朽木露琪亚焦急的呼喊声，似乎在提醒她‘有危险’，可她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危险’究竟在哪里。</p>


    铛——</p>


    斩魄刀被虚身上坚硬的骨质层挡住了。</p>


    “嘿嘿，小子，这就是你嚣张的资本吗？”</p>


    虚抓住黑崎一护的斩魄刀，嘲讽着。</p>


    眼前这个死神，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它只要认真起来，也不是不能对付嘛~</p>


    “少啰嗦，去死！”</p>


    黑崎一护手上勐地用力。</p>


    心中的愤怒如同催化剂一般让他的力量比平时上升了不少。</p>


    刀刃一点一点的没入对方坚硬的皮肤，似乎很快就能将其斩开。</p>


    “愚蠢的家伙，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p>


    虚看着逐渐没入自己坚硬利爪的斩魄刀，目光变得越发危险了。</p>


    眼前这个死神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p>


    “你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死神死在我手上吗？”</p>


    “嗖——”</p>


    话语间，它抓住黑崎一护斩魄刀的爪勐然伸长，朝着对方身上刺去。</p>


    “谁管你啊！”</p>


    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着。</p>


    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p>


    因为此刻的他只想着额将眼前这个家伙碎尸万段。</p>


    从手脚开始，然后逐步肢解，这是一场复仇，从他了解清楚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的复仇！</p>


    所以想要用言语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简直就是做梦！</p>


    铛——</p>


    勐地弹开对方的爪子，同时借助着反作用力拉开距离闪避，几道血痕在空中浮现，黑崎一护险险的避开了足以让他重伤的突刺，虽然有些擦伤但并没有到能够影响战斗的地步。</p>


    随后，再次勐然向前。</p>


    手中硕大的斩魄刀破空而至，发出激烈的争鸣声。</p>


    “嗡——”</p>


    “啧。”虚看着爆裂而来的刀锋，满脸不爽。</p>


    这家伙看上去傻傻的头脑简单，没想到还真不好忽悠。不……或许不是不好忽悠，只是那让它感觉莫名其妙的仇恨有些太过激烈了，让眼前这个小子现在除了‘杀死自己’之外再也听不进别的东西。</p>


    可它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眼前这个死神了。</p>


    你会记得自己曾经吃了多少个面包吗？</p>


    铛铛铛——</p>


    急促而激烈的打铁声不断传来，虚的身形被连续不断的狂暴斩击逼得不断后退。</p>


    黑崎一护用着最简单且纯粹的方式压制着眼前的虚。</p>


    不断的挥砍！用力的挥砍！</p>


    不管再硬的防御，也总有挡不住的时候！</p>


    “可恶的家伙！”</p>


    虚一边后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状况。</p>


    这个死神比它以前遇见过的家伙都更加难缠，它以往遇见的死神要么是太过弱小轻易就能够杀死，要么就是对它抱有忌惮，知道知难而退，像眼前这种不死不休的烦人家伙还真是头一次遇见！</p>


    再这么继续被压制下去会很危险，得想个办法分撒对方的注意力！</p>


    就在它思考的时候，‘机会’主动送上了门来。</p>


    一心只顾着战斗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人越来越多了，刚才只有游子和夏梨，但现在魂、朽木露琪亚还有井上织姬都来了。</p>


    他没有分心注意这些，但虚却注意到了。</p>


    这些突然到这里的人类们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羸弱，简直就是完美的肉盾！</p>


    更巧的是，其中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正莫名其妙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p>


    真是棒极了！虚的目光变得无比危险，“喂，死神，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吧？”</p>


    “当然，我必杀你！”</p>


    黑崎一护面目狰狞的挥刀。</p>


    长刀上隐约可见狂暴的灵力萦绕。</p>


    “啧——”</p>


    虚惊恐看着这突然暴起的灵压勐的后退。</p>


    这一刀它不敢像之前那样硬接。</p>


    轰——</p>


    果然，狂暴的刀刃斩在地面，爆裂的灵力顺着刀刃的方向延伸，在地面留下狰狞的痕迹。</p>


    这个死神，似乎在战斗中越来越强了！</p>


    “小子，我是想问你——难道你不顾及周围人的安全了吗？”</p>


    虚的声音阴沉无比，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p>


    “你……”</p>


    经过对方的提醒，黑崎一护这才下意识的注意到周围的情况。</p>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不知何时，倒下的游子和夏梨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他认识的人。</p>


    而且其中的井上织姬不知为何正朝着这边跑过来，还在呼喊他的名字。</p>


    他太过集中，所以根本就没有听见。</p>


    嗖——</p>


    就在黑崎一护分神的时候，一阵破空声响起。</p>


    他下意识的再次转过头，手中斩魄刀紧握着想要抵挡即将到来的攻击。</p>


    可出乎他意料的，虚的身形与他擦肩而过，似乎根本就没想攻击他！</p>


    “不好！”</p>


    “哈哈哈哈——愚蠢的家伙！”</p>


    黑崎一护听见了放肆的笑声。</p>


    这只虚并没有趁着他分神的时机偷袭，而是选择了更加容易的手的目标！</p>


    一个手握着利刃发呆的疯子，和一个手无寸铁东张西望的女人，该怎么选择根本就不用考虑。</p>


    ······</p>


    铛铛铛——</p>


    轰——</p>


    隐约间，井上织姬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像是铁器与什么东西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p>


    随后，是勐烈的轰响声。</p>


    “这是……”</p>


    井上织姬勐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p>


    只见那里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痕。</p>


    “黑崎，你在那里吗！？”</p>


    她的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空地，极力的想要看见什么。</p>


    但是依旧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正在朝着自己接近的危险，也分毫没有察觉。</p>


    “快跑！”</p>


    咆孝声传来。</p>


    是朽木露琪亚焦急的喊叫声。</p>


    可注意力无比集中的井上织姬下意识的将其忽略掉了。</p>


    此刻的她只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p>


    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痕已经很明显的提醒着她，在她不可见地方，正有什么在上演。</p>


    轩浩的话都彷佛刻在她的脑海一样，一字一句都清晰明了，每一个字她都能够理解，可串联再一次却有些摸不着头脑。</p>


    坚定想要保护某人的决心，并将思念化作力量？</p>


    这是她想想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吗？</p>


    虽然心中无比疑惑，但如果这是唯一能够解决眼下困境的方法的话，井上织姬就会照做！</p>


    坚定，坚定，再坚定。</p>


    想要看见，想要守护。</p>


    井上织姬的目光直视着前方。</p>


    迎面而来的是激烈的狂风，让那橘色的发丝在空中狂舞。</p>


    她的头发颜色很好看，这是天生的，和黑崎一护一样。仔细想来，他们两人有着很多共同之处，比如都曾因为这样的头发惹上过麻烦。</p>


    不过不同的是，黑崎一护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她却……一直在被人保护。</p>


    “我已经受够这样了……”</p>


    突然间，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再是平日里如同羊羔那样的软弱，“现在，该我来……保护！”</p>


    无人注意到的微光在她发间闪烁。</p>


    那是她的哥哥井上赠与的发饰，此刻，在微光的环绕下如同一朵绽放的花。</p>


    下一刻，狂风起。</p>


    比那迎面而来的风更加激烈，如同龙卷一样的狂风以井上织姬为中心在她周身扩散。</p>


    “没错，就是这样。”</p>


    高处，轩浩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幕，露出欣慰的笑容。</p>


    刚才看着那已经尽在迟尺就要撕裂井上织姬的利爪时他已经准备出手救援了，好在终于在最后一刻，这丫头觉醒了。</p>


    他原本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井上织姬的觉醒肯定不是现在。可他依旧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因为所有觉醒所需要的条件，刚好在此刻全部聚齐了。<huting.</p>


    井上织姬所潜藏的力量是一种叫做‘完现术’的力量。</p>


    完现术，即‘爱’的能力，想要引出这样的力量需要‘载体’，必须尽可能引出自己深爱的物品的力量，可以将物质的灵魂抽出并控制它或改变其形态，也可以理解为‘思念’的力量，通过思念将想象化作现实。</p>


    而井上织姬所持有的‘载体’，是来自哥哥的遗物，这是第一个必要条件。</p>


    当然，光有载体是不够的。</p>


    普通人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觉醒完现术。</p>


    而轩浩对完现术也不够了解，帮不上忙。</p>


    按照常理他是不应该拿井上织姬的生命安全来赌这一把的，虽然他有把握在关键时刻能够及时救援。</p>


    但是人总是应该自己成长的，他不可能永远保护这个女孩。</p>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刚好的机会。</p>


    能够帮助井上织姬觉醒完现术的第二个条件也刚好在这里，而且距离很近。</p>


    那就是藏在朽木露琪亚体内的东西——‘崩玉’。</p>


    崩玉拥有自我意识，可以把存在于自身周围的东西的心加以吸收而具现化，并且可以保护宿主的肉体不死不灭，当宿主能力达到极限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崩坏甚至可以使素质向下一境界进化。</p>


    虽然听上去很诱人，但轩浩对崩玉本身并没有兴趣，不过能够利用的部分还是可以稍加利用的。</p>


    比如，帮助他看重的人迈过‘真实世界’的门槛，并且让他了解一下所谓的‘完现术’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p>


    虽然有些惊险，但是一切似乎进行得都很顺利。</p>


    ······</p>


    “！？”</p>


    “这是……”</p>


    狂风掀起的沙尘让远处来不及伸出援手的朽木露琪亚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手一边抵挡着风沙一边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虽然视线模湖不清，但此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井上织姬身上正迸发着一股自己前所未见的灵力波动，那股灵力强大而温柔，却让她难以理解。</p>


    “这是……”</p>


    黑崎一护的身形被逼退，他看见虚朝着井上织姬袭去就立刻提刀想要救援，可是以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刻。</p>


    当他本以为一切已经太迟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将他逼退了。</p>


    不只是他，那只虚也同样如此。</p>

 第549章 荼蘼

    “可恶！”</p>


    虚突进的身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退。</p>


    它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暴风形成的屏障，难以理解。</p>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p>


    它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突然发生的状况。</p>


    这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间有力量能够将自己逼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p>


    踏——</p>


    随着清脆的步法声响起，狂风像是被踏碎了一般突兀的消散，少女的身影从其中走出。</p>


    或许是因为那突然间变得坚定无比的眼神，在众人眼中，彷佛有那么一刻，将这个原本脆弱的女孩错看成了睥睨战场的女武神。</p>


    “可恶的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p>


    虚稳定住身形，有些懊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能肯定眼前这个女孩能够看见身为虚的自己！</p>


    因为从刚才开始，这个女孩的眼睛就一直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那锐利的眼神带着彷佛能够刺痛灵魂的愤怒。</p>


    “你就是伤害黑崎的怪物吗？”</p>


    井上织姬问道。</p>


    这一刻，她好像终于能够看见‘真实的世界’了。</p>


    她看见了眼前的‘怪物’，也看见了不远处身上有些伤痕累累的黑崎一护。</p>


    “我不会放过你的。”</p>


    “哈？”</p>


    虚听见井上织姬的质问，感到一阵莫名其妙。</p>


    是的，莫名其妙。</p>


    今天遇见的家伙，不管是人类还是死神，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p>


    “你们这些蠢货，一个个都在自说自话什么呢！？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p>


    愤怒让虚身上的灵压变得高涨起来。</p>


    它完全没弄明白这些家伙是从何而来的自信，一个一见面就仇深似海似的扬言要‘好好的’让自己回想起什么，一个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就好像很厉害一样居然敢说不放过自己？</p>


    难道它看上去的样子真的很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会任人宰割吗！？</p>


    “去死！”</p>


    愤怒中的虚突然间暴起，再次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冲过去。</p>


    “井上！”</p>


    黑崎一护看见这一幕担忧的呐喊着。</p>


    但作为当事人的井上织姬似乎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p>


    或许是因为风沙的缘故，很少有人注意到此刻在这个女孩周身环绕着的微风中似乎有着什么。</p>


    从刚刚才开始，环绕着她的风就一直没有彻底消散，只不过是从那抗拒一切的强烈狂风变成了只能拂动发丝的轻柔微风罢了。</p>


    井上织姬刚开始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但有声音从风起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呼唤着她。</p>


    “你终于察觉到我们了吗？”</p>


    “我们一直都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你……”</p>


    伴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楚，那随风而起的微光逐渐变得真切，最后在她眼前展现出真正的姿态。</p>


    七道彷佛精灵般的身影坠落到她的肩上，在她的耳侧与她一起直面袭来的敌人。</p>


    “请多关照，织姬小姐。”</p>


    “我们是——盾舜六花。”</p>


    “保护你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就是你的力量。”</p>


    “那么现在，先应付一下眼前的麻烦吧~”</p>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井上织姬显得有些无措，“所以……我该怎么做？”</p>


    “别紧张，别害怕。来，先别管其他的，跟我们念就好啦！”</p>


    “火无菊。”</p>


    “梅严。”</p>


    “莉莉。”</p>


    像是在自报家门一样，三道身影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挡在井上织姬面前，面对着蛮横而来的虚眼中充满了不屑。</p>


    “三天结盾——我拒绝！”</p>


    随着命令的下达，以这三道渺小的身影为支点，一道三角形的光幕在井上织姬面前显现。</p>


    “卡——”</p>


    碎裂的声音响起。</p>


    但并非这道张开的光幕，而是虚触碰到光幕的利爪。</p>


    “吼！？”</p>


    突然出现的光幕让挥出利爪的虚发出一阵惨叫。</p>


    在它触碰到这道光幕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突如其来，彷佛能够拒绝一切一般，再次将它击退出去。而且这一次比刚才的狂风更加勐烈，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作用在了自己身上！</p>


    井上织姬在要被撞中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似乎是没有必要的。</p>


    “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们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到你！”</p>


    张开拒绝之盾的精灵们拍着胸脯保证道，而他们也的确没有让半分力量透过光幕抵达井上织姬的面前。</p>


    即使是那远超常人体型的虚硬生生的撞在光幕上，在他们的力量阻挡下也仅仅是掀起了一阵让人感到凉爽的微风罢了。</p>


    “这是……”</p>


    “这就是你的力量！”</p>


    “我的力量……”</p>


    “没错，我们就是你的力量。”</p>


    在确认已经完全击退面前的虚，舜樱坐在井上织姬肩膀上，看着第一次就完美施展的‘三天结盾’，笑着朝井上织姬解释着，“我们是你在受到‘影响’时被唤醒的你自身所具备的‘灵魂能力’，换句话说，我们就是你……</p>


    张开‘盾’去拒绝，就是我们的力量，而启动这力量所需要的就是你的‘心’和‘言灵’，就像现在一样。火无菊、梅严和莉莉的能力是拒绝‘盾’之外的一切，在你和敌人之间张开盾，把对你的所有攻击都拒绝掉，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就可以拒绝一切！当然，我们的力量远不止这些，之后再慢慢给你解释。”</p>


    经过舜樱一番简单的说明后，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点头，但脑袋瓜里似乎还是有着很多疑惑。</p>


    就比如……</p>


    “一二三……”井上织姬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什么，“我记得你们刚才说自己是……”</p>


    “盾舜六花啊。”火无菊挠了挠头，心说难道是自己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怎么了吗？”</p>


    “可是……我为什么数着好像有七个……”</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轻轻问道，她也清楚名字只是单纯的称呼而已，或许并不代表什么。</p>


    但‘盾舜六花’有七位，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很奇怪的样子。</p>


    “哦……你说这个啊！”</p>


    火无菊轻轻笑了笑，挥手示意大家排好队。</p>


    “火无菊。”</p>


    “莉莉。”</p>


    “梅严。”</p>


    “菖蒲。”</p>


    “舜樱。”</p>


    “椿鬼。”</p>


    彷佛精灵一般的身影一个一个排在井上织姬面前，自我介绍着。</p>


    但似乎有一个落伍的家伙，依旧悠哉悠哉的躺在不远处的空中，打着哈欠，一脸颓废。</p>


    “我们六个是盾舜六花。”</p>


    火无菊解释着，“至于那个家伙……”</p>


    她有些无奈的指着无精打采的最后一人。</p>


    “那家伙叫‘荼蘼’，是特别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永远不要有机会使用她的力量……”</p>


    对于舜樱的解释，荼蘼并没有太过在意，依旧慵懒的躺在空中摇晃着，像是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一样闭着眼睛一脸困意。</p>


    不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了来自上方的目光，荼蘼睁开了眼睛，朝着高空处撇了一眼，但仅仅是一眼她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p>


    “哦？”</p>


    轩浩有些惊咦的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p>


    刚才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他们两人的视线的确是碰撞在一起的。</p>


    自己在高空关注着下方的一切，除了早就知道的魂以外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而‘荼蘼’却轻易感觉到了。</p>


    “荼蘼……吗？”轩浩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p>


    在他的印象中，瞬盾六花的确是只有六个人而已，这一点无论剧情怎么改变应该都是不会变的才对，不可能记错。</p>


    但此刻出现的‘荼蘼’很显然是多出来的‘异变’。</p>


    “是因为我出现的原因吗？还是说……这就是灵魂碎片的具现化？”</p>


    轩浩有些疑惑的思考着。</p>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荼蘼’这个名字听上去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安。</p>


    井上织姬的瞬盾六花都是以花的名字命名，‘荼蘼’当然也不列外。可与另外的‘菊、茉莉、梅、菖蒲、樱和椿’所代表的美好不同‘荼蘼’是‘末路之花’。</p>


    很多人不明白荼蘼花，荼蘼花开的啥意思是代表那柔弱又惹人怜爱的女子的青春年华，那是一段异常短暂的时间，盛开就意味着已经开始衰败。常常有人说花开至荼蘼，这是用来形容那些已经快要逝去的完美，所以它的话语是一种末路之美，是开到极致之后转瞬即败的花朵。</p>


    再联系刚才舜樱的话，不管轩浩怎么理解，这朵花的出现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就像是为退无可退之人准备的‘末路’一样让人感到不安。</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地面，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魂，似乎在问‘是不是你那个老大搞的鬼’?</p>


    “别问我啊，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p>


    魂同样是一脸懵逼，“不过既然老大让我别动手，他肯定知道会这样！”</p>


    他想来想去，一切似乎都在老大的掌控之中，包括井上小姐此刻的觉醒！他不过是照着执行罢了。<huting.</p>


    不只是他们，还在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同样一脸疑惑，他看着那在井上织姬耳边飞来飞去的小人，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p>


    不过似乎……现在的井上不需要他担心安全问题了！</p>


    见虚被击退失去平衡的身影，黑崎一护再次握着刀动起来。</p>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p>


    “去死！”</p>


    斩魄刀再次毫不留情的朝着虚的身上砍去，但是却在即将触碰到虚的上一刻偏移了。</p>


    “！”</p>


    黑崎一护勐的收回手中的力道，巨刃砍在虚的身侧，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p>


    “噗——”</p>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腹部，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身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p>


    那是……他的母亲。</p>


    “卑鄙……”</p>


    这一刀当然不是砍不中，而是黑崎一护自己收手了。</p>


    因为眼前这只虚突然间变成了他母亲的模样。</p>


    他又怎么会朝着自己母亲挥刀呢？</p>


    结果就是这道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让他下意识的收力避开了，于是利爪一瞬间贯穿了他的腹部。</p>


    黑崎一护勐地拉开距离，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满脸的愤怒。</p>


    “啧。”</p>


    虚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死神，眼里满是不屑。</p>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些家伙太小瞧我了吧！果然是一群愚蠢的家伙。”</p>


    “你这混蛋！”</p>


    黑崎一护抬起刀看着躲在那道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身影背后的虚，眼中满是愤怒。</p>


    他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依旧不可饶恕。</p>


    “居然敢……”</p>


    “那又如何？臭小子。”</p>


    虚嘲讽的将傀儡挡在自己身前，它知道，只要这道傀儡挡在自己身前，那么眼前的死神就不可能对自己动手。</p>


    “你吓得去手吗？”</p>


    “你这混蛋，果然还记得是吗！”</p>


    黑崎一护的脸上越发阴沉。</p>


    “不，我当然不记得了，毕竟——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吗？”虚的声音里嘲讽的意味越发浓郁，“这不过是我的能力罢了，还没注意到吗？蠢货，在我攻击你的时候可不是单纯的只是攻击而已。”</p>


    虚阴笑着举起自己的爪子，“我的手触碰到你的时候，你的记忆就赤裸裸的摆在我的面前了！我不过是从其中找到了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罢了。任何人都会有弱点，包括死神也不例外，而这样的弱点一定藏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弱点摆在你们的面前而已，怎么样？下不了手对吧！？哈哈哈哈哈！</p>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p>


    说着，它仔细的打量着手中傀儡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你想要我回想起的面孔吗？还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呢，可惜——我不记得了~对于我来说，再美丽的面孔也不过是食物而已。哈哈哈哈哈哈——”</p>


    “唉……”</p>


    一声无人听见的轻叹在高空响起，“打架就打架，干嘛非得把敌人惹毛呢？”</p>


    彷佛预言一般，在这声叹息落下后，两道充满怒意的灵压一瞬间直冲天际。</p>

 第550章 朽木露琪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愤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挤出，伴随着愤怒冲天而起的灵压仿佛能够吞噬一切。</p>


    不只是黑崎一护，一旁的井上织姬此刻同样感到很生气。</p>


    “太过分了……”</p>


    她看着那具虚通过黑崎一护的记忆创造出来的傀儡。</p>


    这就是黑崎的母亲的模样吗？她仅仅听之前龙贵的描述就知道这大概是一个温柔美丽的长辈。</p>


    但现在，这只虚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将黑崎心中最神圣的东西再现出来，这是亵渎，是侮辱，绝对不可饶恕！</p>


    想到这里，看着受伤又陷入愤怒的黑崎咆哮的模样，她想要上前帮忙，可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p>


    “你……为什么？”</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轩浩。</p>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阻止自己。</p>


    现在黑崎有危险，不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吗？</p>


    “已经足够了，你能够觉醒力量，这很好，但现在你最好不要出手帮他。”轩浩微微摇头说道。</p>


    他放任井上织姬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条件已经凑齐，有机会让这丫头提前觉醒力量而已。</p>


    但关于黑崎一护的战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p>


    原因很简单，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儿，不过跟井上织姬倒是有点关系。</p>


    “可是……”</p>


    被感性占据思维的井上织姬似乎只顾着关心黑崎一护的安全，还没意识到最关键的东西，所以依旧有些犹豫。</p>


    “他说得没错。”</p>


    朽木露琪亚表情有些沉重的上前。</p>


    看见黑崎一护此刻战斗的模样，让她不禁回想起了一个人。</p>


    那是引导她走上死神之路的人。</p>


    “有些战斗是我们无法插手的。你这会儿去帮他固然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可于此同时他将永远失去尊严。”</p>


    “可是……跟性命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井上织姬依旧不解。</p>


    “是的……不算什么……”朽木露琪亚苦笑着，因为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有人告诉我，战斗分两种，但凡置身于战斗中，分清楚这两点至关重要——为了活下去而战，和为了尊严而战。现在的一护……是为了尊严在战斗。”</p>


    “哈？”</p>


    轩浩听了朽木露琪亚的话，发出惊咦的声音。</p>


    “额……”朽木露琪亚愣了愣，“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p>


    她寻思着自己不是在赞同这个男人的观点吗？这货干嘛一脸惊讶的模样。</p>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不对。”</p>


    轩浩一本正经的说着，“生命当然要比尊严更重要，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尊严？难道你要等人家死了之后再去后悔为什么没有帮忙吗？”</p>


    “你……”</p>


    朽木露琪亚被这字字珠玑的话刺痛了内心最脆弱的部分。</p>


    什么跟什么啊！这人有病吧！？刚刚明明还说什么‘现在最好不要出手帮忙’，怎么一下就变卦了？</p>


    “唉，你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p>


    轩浩有些头疼的看着陷入迷茫的朽木露琪亚，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一堆人在她身上动手脚，都快被玩儿坏了。</p>


    “你说得的确是没错，黑崎一护是在为尊严而战，但我让织姬不要帮忙可不是因为要体谅他的‘自尊心’。”</p>


    “那是为什么？”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p>


    “笨，难道你看不出这丫头喜欢这小子吗？”</p>


    轩浩无奈的捂着脸，一副‘你个老处女如果看不出来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表情。</p>


    “啊！我我我……”一旁的井上织姬听了这话瞬间化作蒸汽姬，开始不知所措起来。</p>


    “就为了这种幼稚的原因？”</p>


    朽木露琪亚呆住了。</p>


    感情你这家伙就是为了不让井上织姬在黑崎一护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就拿黑崎一护的小命开玩笑？</p>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p>


    “幼稚？”</p>


    轩浩听见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这天底下还能有比自己妹妹的未来更重要的事情吗？而且黑崎一护这不是还没死吗？一群人在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啊……</p>


    作为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黑崎一护可是受到命运眷顾的人，要是真被这种货色轻易干掉，那才不对劲呢。</p>


    “你这死丫头，活该被你家老哥摆脸色。”</p>


    “哈？这又关我老哥什么事情？”朽木露琪亚越听越迷惑，这事儿怎么又扯到她家老哥身上去了？</p>


    ······</p>


    “阿秋——”</p>


    尸魂界某处，某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的男人很罕见的打了个喷嚏。</p>


    他望着庭院里盛开的樱花，似乎想起了什么，“露琪亚去现世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呢？”</p>


    ······</p>


    “可恶！”</p>


    看着旁边突然聊起天来的几个人类，虚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p>


    它当然听清楚了这些人聊天的内容，似乎是在讨论要不要上来帮助眼前这个小子。</p>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p>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讨论半天最后似乎决定还是不上来帮忙。</p>


    意思是凭这个半吊子的死神，就能杀死它？</p>


    “你们这群家伙，我会让你们后悔的！”</p>


    “喂，你在注意哪里？”</p>


    灵压攀升至顶峰，黑崎一护将斩魄刀扛在肩上，面无表情的问道。</p>


    “小子，你这么着急着去死吗？”</p>


    虚将傀儡挡在身前，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腹部不断溢出鲜血的死神。</p>


    在它看来，这小子很显然是在硬撑而已，受了伤又不忍心对这具傀儡动手，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p>


    说着，它带着傀儡开始朝着黑崎一护靠近。</p>


    令它感到疑惑的是，黑崎一护看着躲在傀儡身后靠近的它居然没有半点反应。</p>


    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吗？</p>


    果然，刚才爆发的灵压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p>


    想到这里，虚那惨白的面具上流露出狰狞的笑容。</p>


    它用傀儡贴近黑崎一护的身体，封住了了对方所有能够斩击的空间。</p>


    “一护……快把刀收起来吧，你真的要对妈妈动手吗？”</p>


    傀儡的口中模仿着黑崎一护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说着话。</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傀儡，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他知道这具傀儡身后，暗藏着致命的杀机。</p>


    “去死吧！”</p>


    虚面目狰狞的刺出利爪，毫不留情。</p>


    黑崎一护舍不得对傀儡动手，而它可不一样，它要将傀儡和这个死神一起刺穿！</p>


    但或许是因为傀儡挡住了视线的缘故，它并没有看见黑崎一护此刻脸上的表情。</p>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啊……让我真切的再次见到妈妈的样子。”</p>


    黑崎一护看着已经贴近的傀儡，轻松说着。</p>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温柔，但温柔过后，又再次恢复了冷漠。</p>


    “作为回报，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去吧！”</p>


    压抑许久的狂暴灵压一瞬间从手心灌入斩魄刀。</p>


    “噗——”</p>


    当黑崎一护和傀儡贴在一起的时候，虚的利爪瞬间将他们一起贯穿。</p>


    但下一刻，它就意识到了不妙。</p>


    拔不出来！</p>


    它的手臂仿佛嵌入了钢板一样被面前的死神死死扣住，随后，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灵压在眼前炸裂。</p>


    “我说过的，要把你大卸八块！”</p>


    黑崎一护一只手绕过怀抱里的傀儡抓住对方刺穿他们的利爪，一手猛的将扛在肩头的斩魄刀挥下。</p>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隐约间好像掌握了灵压的用法，虽然还不算完整，但他知道了哪怕只是单纯的将灵力注入斩魄刀里再斩击威力也会比平时的胡乱挥舞要大得多！</p>


    “吼——”</p>


    凄厉的惨叫声从虚的口中传出。</p>


    “好了，结束了。”</p>


    看着被斩裂的虚飞溅的身躯，轩浩轻声说道。</p>


    这只虚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斩击就死去，他说的结束是因为黑崎一护只能到此为止了。</p>


    此刻黑崎一护即使站着都必须依靠斩魄刀的支撑，已经没有力量再继续打下去了。</p>


    而这只虚受到这样的重创肯定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p>


    他能够看出这只虚和之前出现在现世的其他虚都有所不同，至于具体的不同之处……这只虚是破面。</p>


    虽然只是一只不成气候的垃圾，但现在的黑崎一护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斩杀这只破面。应该说能够打成这样已经是有主角光环加成的结果了。</p>


    “一护……赢了吗？”</p>


    朽木露琪亚问道。</p>


    “不。”</p>


    轩浩一边微微摇着头，一边动了起来。</p>


    “嗖——”</p>


    一道破空声响起，漆黑的残影朝着已经筋疲力尽的黑崎一护的头部袭去，似乎想要一击致命。</p>


    这是被黑崎一护斩裂的虚的残骸凝聚起来的一击。</p>


    “可恶啊！”</p>


    残骸与倒在地面完好无损的傀儡融合在一起，再次站了起来。</p>


    这只虚并没有死去，因为它有两个本体，一个是刚才被黑崎一护砍碎的身体，而另一个就是它用来诱导敌人的傀儡。<huting.</p>


    很少有人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傀儡这样的诱饵身上，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知道这也是它的本体。</p>


    得益于这样的手段，即使其中一具身体受伤，它也能及时用另一具身体逃跑。</p>


    “没想到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类……失算了。”</p>


    虚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将黑崎一护从自己突进的路径上拉开的男人，那张与黑崎一护母亲一样的脸上皱起了眉头。</p>


    原本它想在撤离之前先解决掉这个死神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办法的手了。</p>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p>


    它保命的手段现在已经暴露在这些家伙面前，继续待下去会很危险，得先找个地方恢复力量。</p>


    于是它拔腿就跑。</p>


    令它感到庆幸的是，这几个人类似乎比起它更加关心受伤的同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追上来。</p>


    “等……等等……”</p>


    黑崎一护看着转身远遁的虚，扶着轩浩的肩膀，伸出手虚弱的喊着。</p>


    “省省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轩浩叹了一口气，轻轻松开扶着对方的手。</p>


    果然，刚一松手，黑崎一护就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p>


    “喂！你这家伙！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p>


    朽木露琪亚赶忙上前。</p>


    “黑崎！”井上织姬也焦急的有些不知所措。</p>


    “我这是让他认清现实罢了。放心好了，这小子命硬的很，死不了。”</p>


    说着，轩浩将目光投向围绕着井上织姬的‘盾舜六花’，“织姬，用你的力量吧。”</p>


    “啊？我该怎么做？”井上织姬有些不知所措。</p>


    “交给我们好啦。”舜樱和菖蒲拍着胸脯保证道，“来，织姬小姐，向我们下令吧。”</p>


    说着，她在井上织姬耳边轻轻说了一句。</p>


    “哦……”</p>


    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将手对准了受伤的黑崎一护，</p>


    “舜樱。菖蒲。双天归盾，我拒绝！”</p>


    言灵解放后，一道蛋壳型的光芒将黑崎一护笼罩其中，在井上织姬的力量影响下，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p>


    “这是……”</p>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目光惊讶。</p>


    这样的力量，她当了那么多年死神，从未见过。</p>


    她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毫无疑问，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p>


    然而轩浩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p>


    “魂，保护好他们，我有事儿稍微离开一趟。”</p>


    说着，他转身离去。</p>


    “好的老大！”</p>


    魂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p>


    轩浩踏出一步，随后整个身形消失在众人面前。</p>


    “这是……”</p>


    看着轩浩消失的地方，朽木露琪亚瞳孔猛缩。</p>


    这一次这个男人消失的方式与以往都完全不同。</p>


    既不是瞬步，也不是依靠单纯速度，而是仿佛融入空间一般凭空消失了。</p>


    “他……去了哪里？”</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阴暗的空间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p>


    这里是位于虚圈与现世夹缝中的世界，也就是来到现世的虚平日里躲藏的地方。</p>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马上就能听出来这就是刚才被自己砍的那只虚所发出的惨叫声。但可惜的是一般情况下不论是死神还是人类都没办法抵达这里。</p>


    不过轩浩是个例外。</p>

 第551章 轩浩:你们聊完了吗?

    天灰蒙蒙的，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雨。</p>


    “妈妈，抱歉……我没能为你报仇。”</p>


    雨幕中似乎传来了这样一阵悲伤的声音，但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渺小，几乎不可闻。</p>


    雨滴不断的拍打着墓碑发出滴答的声音，单调的声音始终如一，仿佛永无止境。</p>


    黑崎一心穿着一身笔挺的漆黑西装，从雨幕中一步一步走来，不知为何，此刻这个平日里看似不靠谱的男人明明只是打着一把破伞，却给人一种手握利剑的庄严感。</p>


    他手中的雨伞就仿佛能够撕裂这该死的雨幕的利剑。</p>


    香烟在伞下燃烧着，他踏着雨幕来到墓碑前，仿佛将一切都包容在那柄普普通通的黑伞之下。</p>


    “白痴，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副模样会心疼的。”</p>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说着，他将伞举过淋着雨的黑崎一护头顶，替他挡下了垂天的雨幕。</p>


    而他的目光顺着雨水不断落下，直到落在那孤零零的墓碑上，目光逐渐变得温柔。</p>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你老妈死了都十年了。”</p>


    黑崎一心看着眼前的墓碑微笑着感慨着，脸上看不出悲伤，似乎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事情。</p>


    “是六年吧？”</p>


    黑崎一护嗯哼哼的瞪了自己这不靠谱的父亲一眼。“你这混蛋，居然连自己老婆死了多少年了都分不清楚？听你说话就来气啊！”</p>


    “哈哈哈……”</p>


    黑崎一心轻轻笑了笑，“看样子没被雨淋傻啊，不愧是我的儿子，这点小风小浪根本影响不了你。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么生龙活虎，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吧？”</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一阵，“混蛋，少给我转移话题啊……”</p>


    他看出了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和平日里不一样。</p>


    不像是平常没心没肺的笑容，而是充满了悲伤。</p>


    虽然连自己老婆死了多少年都没记清楚，但实际上……这家伙应该比谁都难过吧？</p>


    而且……老爸大概还不知道老妈真正的死因。</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心中顿时没有了怒气。</p>


    不知道也好，忘记了也好。</p>


    悲伤的人应该是越少越好吧……老爸要是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或许也不错。</p>


    至于报仇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吧。</p>


    不过看着黑崎一心抽烟的动作，黑崎一护刚缓和下去的脸色又变得青筋暴起。</p>


    “你这臭老头子，不是戒烟了吗？在墓前抽烟很没用礼貌好吗！”</p>


    “啊……你说这个啊？”</p>


    黑崎一心举了举手中燃烧着香烟，呵呵笑着，“在游子和夏梨出生的时候，她曾经夸奖过我。在我们交往之初，她也曾经说过……我抽烟的样子很帅。”</p>


    “换句话说你这混蛋老头不管是当着少女还是孕妇都一样抽烟是吧？”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吐槽着。心想真不知道老妈那么漂亮是怎么会看上这种混蛋家伙的。</p>


    “哈哈……现在一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p>


    黑崎一心尴尬的摸着脑袋，“不过既然你老妈夸我抽烟的样子很帅，那我必须用最帅的样子来看她啊。”</p>


    “所以……你只在今天抽烟吗。”</p>


    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缕悲伤的神色。</p>


    原来没有人忘记老妈的死，只不过都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坚强的活着，这样看来，他还是有些太过幼稚了。</p>


    “好啦，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p>


    黑崎一心笑着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都跟你说了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副模样会心疼的啊！”</p>


    “道理我都懂啦……”</p>


    黑崎一护低着头，水滴滴答的落在被黑伞遮挡着的地面上溅起水花，不知是残留在脸上的雨水还是泪水。</p>


    “可是我没办法像你这样笑啊……为什么……没有人责怪我呢？老妈死的时候，还有刚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都不怪我！老妈明明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死的……”</p>


    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多管闲事，老妈就不会被那只虚杀死，而他现在居然连复仇都没能办到，眼睁睁的看着仇人从眼前逃走！</p>


    “哈？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傻话呢？”</p>


    黑崎一心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黑崎一护，“要是我敢为了真咲的死怪你的话，她不得骂死我啊……”</p>


    “所以一切不都还是因为我的错吗？”</p>


    “不，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啊，傻小子。”</p>


    黑崎一心目光变得严肃了些，看着自己这死脑筋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老妈的死并不怪你。”</p>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黑崎真咲的死究竟是因为什么。</p>


    他也不可能真的连自己老婆死去多少年都忘记了。</p>


    只是这一切都没办法如实告诉他这愚钝的儿子罢了。</p>


    区区一只最下级的破面就能杀死真咲？开什么玩笑！黑崎一心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眼神变得阴郁起来。</p>


    他无比清楚自己导致自己挚爱之人死去的真正原因绝对不是那只虚，表面上黑崎真咲的死的确是六年前的那场意外。</p>


    但实际上他知道，如果没有因为十年前导致真咲失去全部灭却师之力的那场事件，凭那只虚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杀死真咲。</p>


    没错，他的妻子，也就是黑崎一护的母亲，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一位强大的灭却师。</p>


    身为灭却师的她从失去所以灭却师之力，并沾染虚的力量之时开始，生命就已经逐渐开始走向灭亡。</p>


    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p>


    因此，这一切都不会是自己这个傻儿子的错。</p>


    “硬要说的话，我爱的女人即使失去了力量也为了保护她的孩子挺身而出，我应该感到骄傲才对。”</p>


    想到这里，黑崎一心看向失魂落魄的黑崎一护，“臭小子，你要记住，你是我爱的女人拿生命换回来的，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啊。”</p>


    “老爸……”</p>


    黑崎一护看着黑崎一心脸上的笑容，愣了愣。</p>


    随后一拳挥出砸在对方脸上。</p>


    “果然我还是看你这混蛋老头很不爽啊！救我的人又不是你，耍什么酷啊！”</p>


    “哎哟，你这臭小子。”</p>


    黑崎一心揉了揉不痛不痒的脸，嘴角扯出笑容，“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像你老妈。”</p>


    “少啰嗦。”</p>


    黑崎一护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转身走进雨幕中。</p>


    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在自己放声大哭之前。</p>


    “小子你可一定要记住啊。”</p>


    身后传来了老父亲不厌其烦的叮嘱声，“好好的活下去，长大，慢慢的秃顶，而且还要活过我。之后，如果可以的话——</p>


    还要笑着死去。”</p>


    “谁要去死啊，臭老头。”</p>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抱怨着。</p>


    “不死当然最好啦。”</p>


    黑崎一心蹲下身，轻抚着面前的墓碑，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要是比我死得还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老妈啊……”</p>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p>


    “还有，没能替你老妈报仇这种事情怪不了你啊……”</p>


    虽然雨声很大，但他其实听见了刚才黑崎一护独自在墓前说的话。</p>


    “这也也好，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也得由我亲自来才对。”</p>


    “滴答——”</p>


    最后一滴雨水落在地上，天空放晴了。</p>


    “窣——”</p>


    漆黑的伞突然间收束。</p>


    已经远去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p>


    此刻，他的老爹正高举着手中的雨伞直指着天空，像是举着利剑一般，眼神里充满了杀意。</p>


    ······</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依旧不断的回荡在这片混沌一般的空间内。</p>


    不过逃到这里的这只虚并不是在被谁迫害，而是在同伴的帮助下修复身体。</p>


    “噗——”</p>


    在一双快得像是残影的手臂疯狂的切割中，这只虚身上的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溅。</p>


    虽然看上去很残暴，但这的确是在进行治疗。</p>


    “艾斯林格，轻点！你这家伙！”虚痛苦的惨叫着，语气中压抑着愤怒。</p>


    “少啰嗦，grand fisher，你个白痴，再叫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了。”</p>


    被称作艾斯格勒的虚语气毫无波澜的继续进行着手里的动作。</p>


    它和这只受伤的虚一样，都不是普通的虚，而是破面。</p>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破面程度似乎并不完整，充其量只能算是‘半成品’，是属于最低阶的‘半破面’。</p>


    grand fisher就是这只被黑崎一护打伤的虚的代号，这家伙原本其实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它更喜欢那些死神给它取的外号，毕竟这是那些死神拿它没有办法的证明说出去很有面子。</p>


    而它的同伴对这样的外号很显然是不屑一顾的，就像现在丝毫没有给它面子一样。</p>


    “真是的，你个废物，还没使出真本事就被别人给打回来了，这都怪你老不把那些死神放在眼里，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艾斯林格一边帮忙剖开grand fisher包裹本体上的伪装外壳，一边抱怨着。</p>


    “就是，”一旁似乎还守着另一位破面，它的声音里同样透着嘲讽，似乎对这个被死神打得这么狼狈的同伴感到十分不屑，“虽然那些死神想要杀死你必须得砍中你的脑袋才行，但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最好准备充足了再出去觅食，我们可不想总是替你收拾烂摊子。”</p>


    “抱……抱歉。”</p>


    被数落的grand fisher收起自己的愤怒。</p>


    这愤怒并不是针对它的同伴的，而是针对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死神，如果因此惹恼了身边这两个家伙，以它现在的状态可是很危险的。</p>


    g.</p>


    虽然它们都是为那位大人效力，但关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和睦，实际上它们的本质还是虚，而虚的生存法则里可没有真正的同伴，只有支配与被支配，吞噬和被吞噬。</p>


    “咔——”</p>


    伴随着包裹着它本体的外壳彻底被剖开，grand fisher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真容。</p>


    仿佛巨人一般的强壮身躯缓缓站起，它活动着一直藏在伪装的外壳下那许久没有舒展的身体，浑身上下发出咯吱的骨骼顿挫声。</p>


    “死神……我已经记住你了，下次别想再占我半点便宜！”</p>


    “好了，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别忘了那位大人的命令。”</p>


    艾斯林格冷漠的提醒道，“现在还不是我们该现身的时候，破面的存在还不是让那些死神知道的时候，你可别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了，谁也救不了你。”</p>


    “我知道……”grand fisher瞬间就像是泄气了一样。</p>


    “……”</p>


    几个破面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似乎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受某人指使的。可它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一切都被人听在耳中。</p>


    轩浩无声无息的站在几个破面不远处，他并没有刻意躲藏，但诡异的是这三个破面似乎对身边多了一个人类毫无察觉。</p>


    “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有破面出现在现世了啊？”</p>


    轩浩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思考着。</p>


    蓝染这么快就已经掌握了帮助虚破面的技术了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家伙口中的‘那位大人’估计就是现在还在尸魂界里隐藏的蓝染惣右介了。</p>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p>


    “喂，你们聊完了吗？”</p>


    “！？”</p>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三个破面立刻绷紧了神经。</p>


    他们猛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突然间多出了一个人。</p>


    “你是……”</p>


    grand fisher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类，“怎么可能？”</p>


    他记得这个人类，之前他在逃离的时候原本想顺手解决掉那个受伤的死神，正是这个人类出手救了那个死神。</p>


    原本以为没有人追上来，没想到居然被无声无息跟踪了！</p>


    不，不对！这里可是现世和虚圈之间的夹缝啊！人类是如何来到这里的！？</p>


    “该死，grand fisher！你个蠢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仅被人打回来，居然还被跟踪了吗！？”</p>


    艾斯林格还有另一个破面破口大骂。</p>


    虽然它们很想收拾这个没用的废物，但眼前的状况很显然是得先应付这个闯入它们巢穴的人类。</p>


    这个人类极度危险，因为在对方出声之前它们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存在！</p>

 第552章 轩浩:我问，你们答

    “聊完了的话，就麻烦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吧。”</p>


    平静的声音从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传来。</p>


    明明是异常平静的声音，却给它们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彷佛整个空间里的灵力都应该这个男人突然的出现变得凝固了，甚至呼吸都感觉到空难。</p>


    几个破面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冷汗淋漓，根本不敢轻举妄动。</p>


    因为它们知道这并不是错觉。</p>


    这片空间里的空气是真的被眼前这个男人支配了，这个男人的出现，让整个空间的灵子不断地朝着它们身上汇集，越来越沉重，彷佛随时能够将它们碾碎。</p>


    “你……究竟是？”</p>


    “不好意思，现在是我在问你们问题。”</p>


    轩浩轻轻上前，面无表情的说着。</p>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要如何让虚这种生物乖乖听话了，数百年待在虚圈的经验早就已经让他弄清楚了对付虚这种遵循弱肉强食法则生存的存在只能够以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服从。</p>


    他可没空慢慢让这些家伙听话，所以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p>


    “跪下。”</p>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无形的压力瞬间像是能压断这几个破面全身的骨头一样作用在它们身上。</p>


    面对着前所未见的可怕力量，它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跪服。</p>


    砰——</p>


    “这个家伙究竟是……”</p>


    三个破面全部扛不住压力跪倒在地，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p>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们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时候现世突然出现了这样可怕的家伙！</p>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比它们跟随的那位大人更加让人难以理解。</p>


    它们生于恐惧，所以才会选择跟随那位丝毫没有恐惧之人的脚步，那个人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月光般耀眼。</p>


    而眼前这个人却完全不同……</p>


    这个男人散发着的是不同于那位大人的另一种压迫感，它们甚至会开始奇怪的设想，比如那位大人看见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也感到恐惧。</p>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在它们看来，简直就像是——恐惧本身！</p>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恐惧，就像对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够成为它们死因的恐怖，让它们丝毫生不起半分想要反抗的念头。</p>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破面们。”</p>


    轩浩站在三个破面面前，俯视着它们。</p>


    这种有思想能够交流的破面可比那些只凭着本能行动的‘虚’容易控制多了，毕竟会思考就会感到恐惧，而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他身上那屠戮无数虚圈生灵的杀气更加适合用来镇压这些家伙了。</p>


    “是……是的。”</p>


    破面们身姿放得更低了，甚至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p>


    当然，朝着眼前这个男人跪服并不代表他们背叛了追随的那位大人，只是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它们不得已这样。</p>


    这个男人身上那遮天蔽日一般的恐怖杀意让他们在这一刻才清楚的了解到了‘恐惧’为何物。</p>


    即使是那位统治着虚圈的虚界之王身上而已没有这么可怕的杀意！</p>


    虽然它们心中都很疑惑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很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因为它们的生命的生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p>


    “先从你开始吧，第一个问题。”</p>


    轩浩指着三个破面中的一人，开口问道，“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p>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p>


    被问道的破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移开，有些躲闪，似乎在考虑究竟能不能将那位大人的名字告诉眼前的存在，毕竟回答这个问题毫无疑问的是对那位大人的背叛。</p>


    按照那位大人的性格，如果它们敢背叛的话会迎来怎样的下场？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恐惧。</p>


    “唉……”</p>


    但是还没等它考虑清楚，就听见了来自上方的一阵失望的叹息声。</p>


    这也是它此生听见的最后的声音。</p>


    “卡——”</p>


    “！？”</p>


    在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恐惧的目光中，它们身边的伙伴像是被扭曲的空间吞噬一般瞬间被撵成一团模湖的血肉，死的不能再死了。</p>


    “看样子，你们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p>


    轩浩面色不善的望向剩下的两人，“我问你们问题，就老老实实如实回答，否则就不会有以后了，明白？”</p>


    一双璀璨的黄金童在阴暗的环境中点燃，那令人心颤的眼神彷佛能够洞穿灵魂一般让剩下的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疯狂的点头。此刻它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一切想法都完全逃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p>


    “那么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p>


    说着，轩浩轻轻俯下身，目光凑近眼前的grand fisher，眼神里只剩下冷漠。</p>


    “是……那位大人是……不，他的名字叫蓝染惣右介。”</p>


    强烈的求生欲让grand fisher毫不犹豫的就将蓝染给卖了。</p>


    开什么玩笑！</p>


    它可不想犯刚才那个蠢货同样的错误，明知道会死还敢隐瞒绝对是白痴吧？至于出卖蓝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鬼才管这些啊！总之先想办法活下去才是真的。</p>


    “很好，下一个问题。”</p>


    听见对方的回答，轩浩满意的笑了笑。</p>


    答桉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么事情就没有脱离掌控，这对他来说是好事。</p>


    不过他还有许多想要确认的东西。</p>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蓝染的命令吗？”</p>


    “不，不是的……”</p>


    grand fisher如实回答，“应该说刚好相反，蓝染命令我们暂时先不要暴露出……额，您应该能看出我们与别的虚存在不同吧？”</p>


    它小心翼翼的问道，甚至直接直呼蓝染的名字，为的就是表达自己的‘真诚’。</p>


    不过‘破面’这种存在对于现在那些愚蠢的人类和死神来说或许还太早了，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它觉得自己有必要询问一下。</p>


    “噗——”</p>


    “啊啊啊啊——”</p>


    激烈的惨叫声再次在这片空间中响起。</p>


    grand fisher痛苦的抱着自己手臂的横切面哀嚎着。</p>


    它甚至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无形的力量所泯灭，断口处萦绕着令人恐惧的毁灭之力。</p>


    “不要自作聪明，继续往下讲，否则我不介意接着问下一个。”</p>


    轩浩冷漠的撇了旁边的那只破面一眼，那意思显而易见。</p>


    “是……”</p>


    grand fisher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它知道如果自己不认认真真回答问题，那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蓝染并没有命令我们来到现世，按照他的意思我们的力量现在暴露在那些死神面前还为时过早，在他的计划正式开始执行之前我们都只能伪装成普通的虚出去寻找猎物而已，就……就像您之前看见的那样。”</p>


    “下一个问题。”</p>


    轩浩轻轻点头，继续问道，“你们的‘破面’应该并不完全吧？也就是说，你们是蓝染的试验品？”</p>


    “额……您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啊……”</p>


    grand fisher稍微愣了愣，它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问蓝染的计划是什么，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对蓝染的兴趣甚至不如这力量的来源大。</p>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对于‘破面’这种事情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还有所了解？</p>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存在啊！要知道就连蓝染都还沉迷在对它们的‘破面’的研究当中，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类或是死神了解‘破面’才对，毕竟……这件事情算得上是它们虚圈的秘密。</p>


    除了意外发现它们力量的蓝染惣右介之外，没有人知道‘破面’的存在，因为‘破面’其实也是刚出现在虚圈不久，也就数百年的岁月，是从那位虚夜宫禁地的守护者妮露大人完成‘破面’才开始有这样的概念的。</p>


    而且完成‘破面’的虚数量极少，都是一些高位的存在，很少会跟死神或是人类起冲突。</p>


    按照拜勒岗大人的话来说，这是来自至高神的恩赐，是它们虚圈对抗世界的底牌！</p>


    所以……眼前这个人类是如何了解得这么清楚的！甚至连它们的破面并不完全都能够看出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p>


    它思来想去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能看出自己‘破面’不完全，就算是蓝染惣右介那样对它们略有研究的家伙都还没能完全搞清楚破面的方法，而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对它们却无比了解。</p>


    “不，不是的，我们并不是什么试验品。”grand fisher额头流着冷汗，越是思考，它就越发对眼前之人感到恐惧。</p>


    “哦？”</p>


    面对着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轩浩感到有些诧异。</p>


    这么早的时间点有破面出现在现世已经让他感到很意外了，如果这些虚的破面跟蓝染没有关系的话，那问题可就更大了。</p>


    “那你们是如何获得这样的力量的？”</p>


    “回大人，我们其实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破面的……只不过因为力量尚浅，没办法完全掌握这股力量，所以才像现在您看上去那样‘不完全’。”grand fisher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应该说与您的猜测刚好相反，我们并不是蓝染的试验品，而是它研究的对象，那家伙正通过我们想要了解些什么……”</p>


    “……”</p>


    轩浩听了皱起了眉头。</p>


    这顺序好像有些不对啊！</p>


    虚的确是可以自行破面的，但那也得是它们理解破面的方法之后的事情了，难道不是应该由蓝染研究出来破面的方法之后，这些虚才有办法自己破面的吗？</p>


    可按照这只虚现在的说法，蓝染很显然还没能掌握破面的方法，甚至是在得知‘破面’的存在后才开始做研究的……这似乎就有些奇怪了。</p>


    “你是谁，你们虚原本就能够自行破面，而蓝染是想通过你们了解这种技巧？”</p>


    《万古神帝》</p>


    轩浩再次确认道。</p>


    “是……是的，有什么不对吗？”grand fisher额头冷汗直冒，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p>


    “……”</p>


    突然间气氛变得沉寂下来。</p>


    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看着眼前的男人沉思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


    “唉……”</p>


    终于，在两个破面心惊胆战的目光中，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问题就问到这里。”</p>


    “额……”</p>


    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眼里的恐惧逐渐开始蔓延。</p>


    这就结束了吗？那岂不是意味着……它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p>


    “您……您难道不想了解蓝染惣右介的计划吗？”</p>


    grand fisher小心翼翼的问道，彷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语气中充满了期盼，它可还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啊……</p>


    “行了，不必一副祈求的模样，我对杀死你这样的家伙没有半点兴趣。”</p>


    轩浩冷漠的撇了grand fisher一眼。</p>


    随后在其惊讶的目光中朝着虚空中伸出手。</p>


    “啊啊啊啊啊——”</p>


    彷佛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惨叫声突然间响起。</p>


    一扇巨门在这片空间里缓缓浮现，恐怖的气息开始从门上蔓延，两具刻在门上的骷髅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猩红的光点。</p>


    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此刻眼中只剩下了恐惧。</p>


    因为这道门它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像它们这样作恶多端的所有的虚死后唯一的终点——地狱之门。</p>


    随着眼前这个男人伸出的手缓缓抓握，在它们惊恐的目光中，这扇连死神都无法开启的大门在它们面前打开了。</p>


    不仅如此，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p>


    “怎么……可能！？”</p>


    在它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亡灵地狱之门中缓缓漂浮而出，那是被一只巨大的骷髅手抓握着的亡魂。</p>


    那只带着恐怖气息的骷髅之手彷佛竭尽全力一般想要拉住那道要从门里逃走的亡魂，但却失败了。</p>


    这个男人……正在跟地狱抢人！</p>


    挣脱骷髅的亡灵被男人握在手中，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p>


    这个亡灵毫无疑问是刚才被这个男人杀死的它们的同伴。</p>


    但这家伙是谁现在对它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p>


    人类？他们会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人类简直是离谱到姥姥家了，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p>


    别说人类了，它们从未听说过现世、虚圈乃至尸魂界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p>

 第553章 轩浩:原来我才是大boss?

    这简直就是——神迹！</p>


    没错，除了神迹之外，它们想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场景。</p>


    强行从地狱中将一个亡魂夺走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p>


    那答案似乎已经开始呼之欲出了。</p>


    它们翻阅脑海中全部的记忆，似乎只有一位存在有可能办到。</p>


    为什么说有可能？因为那个位存在它们也从未见过。</p>


    只是听说……</p>


    如今虚圈的主宰，拜勒岗大人曾经说过……那位至高之神，虚圈真正的主宰，真正的王——是无所不能的。</p>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面面相觑。</p>


    那位传言中的‘真王’对于它们来说只是个传说而已，毕竟从它们诞生到现在为止都从未真正见到过。</p>


    虚圈之王依旧是拜勒岗大人，如果不是因为‘破面’的存在它们甚至会怀疑连那所谓的禁地的守护者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又怎么会相信更加虚无缥缈的‘真王’呢？</p>


    不过这一刻，它们感觉……说不定传说是真的。</p>


    眼前这个男人，对它们的‘破面’如此了解，又拥有着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除了那位只流传于传说中数百年未见真容的‘真王’之外，还有何人？</p>


    在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难以理解的目光中，它们看见这个男人随手泯灭了眼前的地狱之门，那门内传出的令人颤抖的恐怖声音似乎丝毫影响不了这个男人。</p>


    随后，它们又看见自己的同伴那原本已经被碾碎成模糊一团的身躯似乎因为某种无形的力量影响开始诡异的重新复原。</p>


    “好了。”</p>


    在修复完刚才那个破面的身体之后，轩浩随手将它的灵魂塞回身体，完全没有考虑究竟契合度怎么样，反正这也是它自己的身体，怎么也差不了多少。</p>


    至于死而复活后对这只虚会有什么影响？这只虚以后还有没有继续变强的潜力？</p>


    beqege.</p>


    这些关他屁事。</p>


    帮这家伙复活已经算得是异常仁慈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考虑的范围。</p>


    “今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白我的意思吗？”</p>


    轩浩冷冷的看着眼前三个吓得浑身颤抖的破面，淡淡的说道，“你们继续跟着蓝染，他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让他发现什么异常，你们知道后果。”</p>


    “是……是！”</p>


    破面们惊恐的点头。</p>


    在见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之后，它们再也生不起半点忤逆的情绪。</p>


    它们的生命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就像是玩物一样可以随意揉捏。一个念头就能将它们杀死，又一个念头能够将它们从地狱中拉回来，这样恐怖的力量谁敢忤逆？</p>


    “那么你们就继续陪那个家伙好好玩儿吧。”</p>


    说着，轩浩的身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这片空间当中。</p>


    “呼——”</p>


    grand fisher终于松了一口气。</p>


    “太可怕了……”</p>


    被这样的存在盯上的感觉，它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p>


    “你……你怎么样？”艾斯林格下意识的朝着身边那个刚刚复活的同伴问道。</p>


    “……”</p>


    见到对方沉默着不肯回答，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的模样，grand fisher和艾斯林格对视一眼。</p>


    对于刚才那个男人复活身边这个家伙的用意它们大概都能够理解——不想让蓝染惣右介察觉到异常。</p>


    “这件事情就当做从没发生过吧……”</p>


    不知为何它们甚至有些开始同情那个叫做蓝染惣右介的死神。</p>


    ······</p>


    “唉……”</p>


    离开虚圈和现世的夹缝后，轩浩叹了一口气，感到有些头疼。</p>


    “这下子好像玩儿得有大了啊……”</p>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p>


    因为如果按照这几只虚的说法，那么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他自己才是一切的源头。</p>


    换句话说，是因为他让妮露完成了破面，才有了后续的一切。</p>


    而蓝染现在只是追寻着他玩儿剩下的东西正在刻苦努力的研究呢。</p>


    “好家伙，原来我竟然才是大boss？这顺序完全搞反了啊……”</p>


    不知道为什么，轩浩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蓝染。</p>


    他这算不算是窃取人家的劳动成果？总之感觉挺尴尬的。</p>


    虽然一切似乎都是世界线收束的结果，但是……好惨一蓝染。</p>


    就连他都开始有些同情这货了。</p>


    “要不以后稍微对这货温柔一点？反正也没啥深仇大恨……”</p>


    轩浩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之前离开的方向返回。</p>


    他之所以会跟上这只虚只不过是为了搜集一些情报而已，没想到居然挖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时间感觉有些凌乱。</p>


    因为他现在才发现，如果按照刚才的逻辑，那么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主线’的一部分，而且是万恶之源。</p>


    友哈巴赫是因为他没能想到彻底杀死的方法才只是被封印的，看样子那样的封印似乎和原来的剧情一样已经要困不住那家伙了。</p>


    不过现在友哈巴赫挣脱封印重新现世的理由或许与原本的不同，这一次友哈巴赫的复苏大概是——为了找他复仇！</p>


    换句话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p>


    友哈巴赫是为了找他复仇所以才筹划了这场千年的大计，发动‘圣别’夺回了灭却师们修养生息将近千年的力量，导致黑崎一护的老妈的死亡。</p>


    而蓝染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虚圈‘真王’的传说，了解到了那足以‘立于天上的力量’，因此踏上了寻求突破死神界限的方法的道路。</p>


    这样一想，这一切似乎变得异常合理起来。</p>


    “河里你妹啊！”</p>


    离谱，不管怎么想轩浩都感觉这件事已经离谱到不能再离谱了。</p>


    他甚至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p>


    这不想不要紧，一旦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似乎就出大问题了。</p>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该死的世界线居然会收束成这样。</p>


    “我明明只想当个好人，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万恶之源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p>


    “额？你怎么了？”</p>


    不知不觉间，轩浩已经回到了黑崎一护祭奠母亲的坟山附近。</p>


    迎面而来的黑崎一护看着轩浩一脸愁容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p>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副苦恼的样子，原来像这样可怕的强者也会有苦恼的时候吗？突然间，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p>


    “不……没什么。”</p>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轩浩微微摇头，“织姬呢？回去了吗？”</p>


    “是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p>


    黑崎一护一提起这件事情，就表现得有些失落，“似乎是因为头一次使用那样的力量，井上她在你离开后不久就昏过去了，魂那家伙已经先送她回家去了。他是你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p>


    “当然。”</p>


    轩浩微微点头，“他要是敢乱来，我直接扒了他的皮。”</p>


    “额……呵呵。”</p>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对了，之前谢谢你救了我。”</p>


    “小事儿。”轩浩微微耸肩，就要准备转身离开，</p>


    既然织姬已经被送回家了，那他继续呆在这里也没啥事儿了，而且看样子黑崎一护应该也已经祭奠完母亲准备回去了。</p>


    “所以……”</p>


    黑崎一护见状赶忙跟上轩浩的脚步，问道，“你刚才是去追那个家伙了吗？”</p>


    刚才这个男人的离开毫无疑问是因为那只虚，而且他相信以这个男人的实力不可能追不上那只虚，所以……那只虚是已经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吗？</p>


    “放心吧，我没兴趣跟你抢猎物。”</p>


    轩浩似乎看穿了黑崎一护的想法，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一下所以才离开的，至于那只虚，你还是先努努力变强再说吧。”</p>


    “那就好……”</p>


    听见轩浩的回答，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感谢。”</p>


    “谢啥？”</p>


    轩浩耸耸肩，显得有无奈，“说起来，我似乎还欠你呢……”</p>


    “啊？欠我什么？”</p>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话，黑崎一护有疑惑。</p>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让这样的家伙欠自己人情啊……</p>


    “唉……如果说得清楚的话，我至于这么苦恼吗？”</p>


    轩浩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p>


    无论他做些什么，似乎都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将一切修复回到正轨。而且他做的越多，似乎就被牵扯得越深。</p>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切的根源。</p>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轮回吗？”</p>


    他喃喃的念叨着。</p>


    似乎只要他行走于这世间，就逃不开某些因果，不过这似乎也是‘人’该有的东西。如果真的超脱世俗并与世界再无关联，那才是真正悲哀的事情。</p>


    “啊？什么果？”</p>


    走在一旁的黑崎一护挠了挠头。</p>


    他越发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p>


    强者说话都是这么难以理解的吗？</p>


    “没什么……”</p>


    轩浩轻轻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p>


    虽然刚刚经历了悲伤，不过看样子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了。</p>


    真是让人怀念的热情感啊……</p>


    “很好，很精神。”</p>


    “？？？”</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什么啊？”</p>


    “嗯……让我想想。”</p>


    轩浩完全不理会黑崎一护的疑惑，摸着下巴抬头望着天空，微笑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p>


    “也罢，我就稍微帮你一把吧，算是给你的‘补偿’。”</p>


    “帮我？补偿？什么跟什么啊……”</p>


    黑崎一护已经要被绕晕了。</p>


    “你不用理解这些。”</p>


    轩浩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够了。”</p>


    “咕噜……什么？”</p>


    黑崎一护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同样停下脚步。</p>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表情变得严肃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p>


    “想再见到你的母亲吗？”</p>


    轩浩缓缓问道。</p>


    “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似乎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p>


    轩浩看着黑崎一护因为震惊而开始收缩的瞳孔，脸上逐渐浮现出愉悦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想不想让她复活？”</p>


    ······</p>


    “复活……”</p>


    周末，黑崎家的诊所。</p>


    黑崎一护陪伴着家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p>


    但很显然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电视机上的节目上。</p>


    从那天回到家以后，黑崎一护满脑子都是‘复活’这个词语。</p>


    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p>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可不知为何，黑崎一护总感觉……那个男人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p>


    “复活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吗？”</p>


    于是，在轩浩告诉他能够帮忙复活他的母亲之后，他立刻就找到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问过这个问题，希望她能够给他答案。</p>


    “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死人能够复活的。只要与身体连接的锁链断裂掉，即使是死神也不可能将人救活，更别说那是已经死去那么多年的人了！”</p>


    这就是朽木露琪亚给他的答案。</p>


    也对，这听上去才是正常逻辑下正确的答案。</p>


    就连‘死神’都这样说了，那么他的老妈怎么想都不可能复活的吧？</p>


    就像之前柴田勇一被虚欺骗能够复活母亲一样，他的母亲同样不可能复活。这几乎是铁一般的事实。</p>


    可是……</p>


    这个男人不是虚啊！</p>


    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p>


    最重要的是对方所说的方法听起来并不像是骗人的。</p>


    黑崎一护清楚的记得当时轩浩告诉他，复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他去寻找，去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现世尸魂界甚至是虚圈，找到母亲的灵魂，而且必须是完整的灵魂，只有那样才有机会将他的母亲复活。</p>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玩儿我……”</p>


    想来想去，黑崎一护都不觉得轩浩是在跟他开玩笑。</p>


    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p>


    而且……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神秘无比，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办到连‘死神’都无法做到事情呢？毕竟……连‘魂’那个家伙现在都像个活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呢！</p>

 第554章 漫画中的英雄大多数都是热血笨蛋

    其实这个问题往简单的方向想似乎异常简单——既然这个男人能够让‘改造魂魄’这样的存在都‘复活’成人类，那么只要找到老妈的灵魂为什么就不能将其复活呢？</p>


    就像是想通了一般，黑崎一护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p>


    他想试试看，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他也必须去试试看！</p>


    “！？老哥，你发什么神经呢？”</p>


    夏梨看着突然间蹦起来的黑崎一护吓了一跳，“难不成你也被那两个傻子传染了吗？”</p>


    说着她伸手指着一旁对着电视机哈哈大笑着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做着奇怪手势的老爸和游子，脸上满是无奈。</p>


    “唉……我们一家人好像都不太正常。”</p>


    看着没有丝毫回应，一脸坚定的老哥，夏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不！我很正常，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正常过！”</p>


    黑崎一护握紧拳头满脸兴奋的模样。</p>


    一想到能够有机会复活老妈，他就恨不得立刻就出发去寻找老妈的灵魂。</p>


    虽说现在他甚至连老妈的灵魂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毕竟那已经是死去好几年的人了，但是只要有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即使踏遍整个现世、尸魂界甚至虚圈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要找到！</p>


    “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p>


    夏梨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满脸兴奋的老哥，微微叹了一口气。</p>


    也罢，看这货这么高兴的模样，应该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吧？想到这里，她不在多问，百无聊赖的陪着游子和老爹看着莫名其妙的无聊节目。</p>


    此刻电视上真播放着最近最火的灵异节目《灵异探险队》，节目的内容大概就是跟随现在很火的名人唐·观音寺的带领去到城市的各个地方进行‘除灵仪式’。</p>


    夏梨原本对这样的节目是一点兴趣的都没有的，可是……</p>


    一边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她的目光又不由得回到了自家老哥身上。</p>


    她感觉自己在之前似乎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p>


    在梦中她和游子遇见了恶灵的袭击，而拯救了她们的人——是穿着一身奇怪衣服的老哥！</p>


    “除灵……难不成是真的吗？”</p>


    夏梨一边思考者，一边喃喃自语。</p>


    “啊？除灵？”</p>


    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黑崎一护听见自己妹妹口中的话吓了一跳。</p>


    “我说的是电视啦。”夏梨撇过头，一边举起杯子用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边无所谓的撇过头说着。</p>


    “啊哦哦……”</p>


    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p>


    他记得夏梨是能够看见灵的，那么说不定也能看见当时变身成死神的自己。</p>


    虽然露琪亚已经用记换神机将夏梨之前的那段记忆进行了修改，但是最低级的燃料再加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夏梨的记忆动手脚了，效果难免会降低很多，万一她想起来什么的话，就麻烦了。</p>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正跟那种恐怖的怪物战斗，不想让家人担心。</p>


    “快看快看！”</p>


    突然间游子激动的喊着，“夏梨夏梨！下周！下周唐·观音寺先生会来空座町除灵耶！下周紧急时刻转播！突袭东京空座町的废弃医院！说不定能够看到现场！”</p>


    “嗨~是是是，知道了啦……”</p>


    夏梨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游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于此同时，她依旧关注着自家老哥脸上的表情。</p>


    如果当时那个‘梦’不是梦的话……那老哥听见有人回来空座町除灵肯定会有反应的吧？</p>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黑崎一护在听见游子的叫嚷之后只是一脸懵逼的朝着电视节目上看了一眼。</p>


    “啥玩意儿？来我们这儿除灵？”</p>


    黑崎一护只把这节目当成玩笑。</p>


    毕竟这可是‘死神’的工作，总不会有死神堂而皇之的在当着普通人的面超度灵魂或是消灭虚吧？再说了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这些东西，把这当成节目？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不知道又是什么招摇撞骗的唬人真人秀，无聊透顶。</p>


    ······</p>


    第二天。</p>


    黑崎一护刚来到学校教室就被突然间摆出奇怪动作的井上织姬吓了一跳。</p>


    “哈哈哈哈哈！”</p>


    他看着井上织姬大笑着模仿着昨天电视节目里的那个叫唐·观音寺的家伙所摆出的动作，一副很欢乐的模样。</p>


    不过在见到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表情后，井上织姬很快就停下了模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唉？黑崎你怎么完全没有反应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关注这些的……”</p>


    经过之前的事情，她了解到了黑崎一护真的是一位在暗地里跟那些可怕恶灵战斗的‘除灵师’，一定很关注这些灵异事件，所以她才开始关注这些东西的。</p>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p>


    “额……”</p>


    黑崎一护看着井上织姬失落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你是指那什么……昨天的节目？‘灵探’？”</p>


    他发誓自己真的是于心不忍才特意配合的，绝对不是因为井上身后浑身冒着黑气一脸杀意的有泽龙贵和轩浩。</p>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关注这些！”</p>


    单纯的井上织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位护法，嘿嘿笑着。</p>


    “不……那个……其实……”</p>


    “嗯？”</p>


    黑崎一护很想很想告诉她他对这种不靠谱的骗人节目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但是在听见两道近乎是威胁的疑问声之后，又把话吞了回去。</p>


    “其实我也很喜欢那个节目……”</p>


    最终，迫于那两位恐怖存在的淫威，黑崎一护屈服了。</p>


    毕竟这一个是从小到大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他现在必须抱好的大腿，一个都不能得罪啊……</p>


    “太好了！听说今天下午唐·观音寺先生会来我们空座町表演呢！刚好是放课后，大家一起去看看吧？”</p>


    看见黑崎一护如此识相，有泽龙贵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帮忙打出助攻，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背后朝着井上织姬竖起大拇指。</p>


    虽然这天真的傻孩子似乎一点都没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p>


    “好啊好啊！”井上织姬只是兴奋的点头，单纯的以为真的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儿。</p>


    “那个……其实我下午放课后还……”</p>


    黑崎一护刚想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去不了，但是被某人瞪了一眼之后就只好乖乖再次把话吞了回去。</p>


    “黑崎同学，你应该很乐意跟我们一起玩儿吧？”轩浩微笑着询问道。</p>


    “是的，我非常有空，必定会去的！”黑崎一护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p>


    “这家伙……没救了……”</p>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些家伙的互动长叹了一口气。</p>


    随后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p>


    “好吧，也的确应该去一趟。”</p>


    那所废弃的医院中应该的确有一只没能‘成佛’的地缚灵，倒是跟‘死神’的工作不冲突，可以顺路去处理一下。</p>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大概也只有单纯的井上织姬会真的认为这场‘除灵’节目是真的。至少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都将这节目当成是一场闹剧而已。</p>


    真要除灵，还得看他们。</p>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放课后大家不管是处于自愿还是被胁迫，都聚集在了电视台的节目录制现场。</p>


    空荡荡的废弃医院周围，为了防止观众冲入录制区域，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拉好了警戒线。</p>


    众人混在人潮中等待着节目开演。</p>


    “唉……麻烦死了……”</p>


    黑崎一护一边挠着头一边抱怨着。</p>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来凑数的，敷衍的看一下节目表演就可以回去了，结果来的路上露琪亚那家伙告诉他这里好像真的有灵存在。</p>


    “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p>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有灵存在的话，那……那个叫唐·观音寺的家伙要怎么对付啊？”</p>


    “不知道，我也很好奇。”</p>


    朽木露琪亚无所谓的摊了摊手。</p>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要超度灵魂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是她走眼了，这现世全是轩浩那种怪物。<.</p>


    “总之你先准备好吧，既然来了，就顺便解决掉。”</p>


    “可是……我明没有感觉到有灵的存在啊？”</p>


    黑崎一护稍微踮起脚尖，目光越过人群打量着那所废弃的医院，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p>


    “很正常，这种地方存在的灵一般都是地缚灵，它们与整个土地都同化了，所以显现之前灵子分散在这片土地的各个角落，存在感自然就变得薄弱了。”朽木露琪亚解释道。</p>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出现？”</p>


    “很简单……”</p>


    为了方便行动朽木露琪亚带着黑崎一护悄悄的从轩浩等人身边溜走，挤开人群来到了前排。</p>


    她指着扛着摄像机准备进场拍摄的工作人员，沉声道，“只要有人类踏入它的领域，它自然也就会出现了。”</p>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摄影师也刚好靠近废弃医院门前。</p>


    就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开关一样，一阵只有个别特殊的人才能听见的凄厉嘶吼声从废弃的医院中不断传出来。</p>


    “这是……什么声音？”</p>


    正在人群中寻找着走散的黑崎一护的井上织姬突然间停下脚步，手放在胸前，那凄厉的惨叫声听上去让人心颤，给她的感觉很不妙。</p>


    “还没好好跟你解释过吧？”</p>


    见井上织姬的疑惑，一直跟在她身边关注她安全问题的轩浩出声解释道，“这就是只有像我们这些能够看清楚‘真实世界’的人才能看见的东西，通俗的讲就是人类死后的灵魂。”</p>


    “人类死后的……灵魂？”井上织姬似乎想起了那天见到的怪物，“人类死后都会变成那样的怪物吗？”</p>


    “不，那是已经完全‘堕落’的灵魂，而现在这一只……”轩浩稍微感知了一下，回答道，“现在这一只是被困在这里的地缚灵，看样子似乎也已经离‘堕落’不远了。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存在的形态被称作‘死神’，普通人死后的灵魂被称作‘整’，而因为因为各种原因堕落成怪物的灵魂被我们称作‘虚’。马上你应该就能亲眼见证一只虚的诞生了。”</p>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p>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抬起头看向废墟的医院。</p>


    此刻这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那样的怪物她可是亲眼见过的，是很危险的东西，所以像现在这样将人群聚集到这里是很危险的举动，那个叫做唐·观音寺的人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p>


    “别担心，我们都在呢。”</p>


    看见井上织姬担心的模样，轩浩轻轻笑了笑，安慰道。</p>


    “说起来，织姬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这样的节目呢？”</p>


    “啊？这个……那个……”</p>


    在轩浩的诱导下，井上织姬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分散了，一提起这个问题，她的脸就不由得开始变得通红。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对她来说却好像异常难以启齿。</p>


    “是因为黑崎……啊，不对！是因为我喜欢这类的节目啦……就像……就像是憧憬英雄那样！嗯，没错！”</p>


    说着，井上织姬似乎说服了自己，脸上的害羞有稍微褪去了一些。</p>


    “唉……”</p>


    看着井上织姬一副认真的模样，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p>


    明明是想掩饰对黑崎的感情，但说出来的话同样也是真实的，这孩子好像完全不会找理由，哪怕是为了掩饰某种东西，也不经意间纯粹的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p>


    “憧憬英雄吗？”</p>


    轩浩喃喃自语着。</p>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井上织姬会喜欢黑崎一护这样的家伙了。</p>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在漫画中的英雄大多数都是热血笨蛋。</p>


    他们怀揣着纯真的善意和热血勇往直前，因而总是不知不觉间影响到身边的人，让他们甘愿跟随。</p>

 第555章 只是一开始有点疼

    “吼——”</p>


    夹杂着愤怒与怨恨，几近癫狂的嘶吼声不断的回荡在这所废弃的医院上空。</p>


    “这是什么声音？”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p>


    “所地缚灵的叫声……”朽木露琪亚面色严肃的回答。</p>


    “地缚灵？可我不管怎么听这都更像是……虚啊！”</p>


    黑崎一护忍不住上前。</p>


    “因为它距离堕落成虚大概已经差不了多远了。”</p>


    朽木露琪亚的目光朝着医院的正门口望去，“你看，它的心被这家医院牢牢地束缚着，很痛苦。越是挣扎，胸前的空洞就扩散得越快，锁链完全将胸口撕裂形成‘虚洞’的时候……就是它完全化作‘虚’的时候。”</p>


    “那是……”</p>


    黑崎一护挤到人群最前方，顺着朽木露琪亚目光的方向望过去。</p>


    他看见了开始浮现在半空中的锁链。</p>


    无数的灵子开始朝着医院门口的位置聚集，最后一道被无数铁链束缚的灵魂显现在医院门前，在沉重的锁链束缚中痛苦的挣扎着。</p>


    就如同露琪亚说的一样，这道灵魂不断的挣扎正让那条连接着胸口位置的锁链缓缓的在其胸前撕开一道虚无的空洞。</p>


    “普通的整胸前是不会有缺口的，因为它们还没有失去内心，但这个灵魂已经快要完全丧失‘理智’化作只靠本能行动的野兽了。除了没有那用来保护赤裸裸的本能免遭外界伤害的面具之外，已经跟那些家伙没什么不同。”</p>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说道，“面具还有虚洞都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在人的灵魂还没有失去内心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人死后，从内心长出的因果之锁会脱离肉体，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眷恋的人会等着死神来引渡他们，而那些还有眷恋的人就会被因果之锁牢牢束缚，他们越是挣扎越是痛苦，越会……加快堕落的速度。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整’了，而是‘半虚’！”</p>


    “那……对付这样的家伙该怎么处理？”</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按照这样的说法，眼前的这个灵魂很显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整’了，换句话说，用一般的方式恐怕没办法将其‘超度’。</p>


    “该死的，那电视节目骗人的灵媒师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不是太糟糕了吗？”</p>


    “别那么激动……”</p>


    朽木露琪亚拉住黑崎一护，“从‘整’变成‘虚’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你看那‘虚洞’还有一大半没能破开呢，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到时候找机会来解决就可以了。”</p>


    “嗯……”</p>


    黑崎一护听了稍微放下心来，说起来他就这么冲出去似乎也没用。</p>


    毕竟现在他没办法自己从肉体中出来，能否使用力量完全是朽木露琪亚说的算。</p>


    “希望这些骗人的家伙不会乱来碰到那只‘半虚’吧……”</p>


    现在他似乎只能这样想了。</p>


    只有等节目结束后，他们才能再回来想办法处理掉这只‘半虚’。</p>


    “咳咳！”</p>


    终于，随着一声轻咳声，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被主持人吸引过去。</p>


    “各位观众请先保持安静！下面要开始拍摄了！倒数五秒！”</p>


    “五——”</p>


    “四——”</p>


    “三——”</p>


    “二——”</p>


    “一！”</p>


    随着主持人举起手指开始倒数，周围的群众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看样子这档节目的影响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强。</p>


    “很好！”</p>


    主持人满意的点头，调整了一下语气，似乎是为了配合‘灵异’节目的气氛，他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各位亲爱的观众们晚上好，久等了！今晚‘灵探’以‘紧急实况转播’为主题，来到位于东京空座町的废弃医院，听说这里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怨灵的哀嚎声，当地居民都不敢接近这里……”</p>


    “是啊……现在就在叫呢……”</p>


    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吐槽道。</p>


    他环视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熟悉的几个人之外，其余观众脸上根本就没有半点恐惧，完全就是兴奋居多。</p>


    很显然这些观众并不是傻傻的真的信所谓的‘灵媒师’真的能除灵，可他们就是很配合主持人的表演……</p>


    真是搞不懂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这节目真的就如此吸引人吗？明明知道是假的还这么配合……</p>


    “因为无知，所以无惧。”</p>


    不知何时，轩浩突然间出现在黑崎一护身后，并且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回答着他内心的疑惑。</p>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蠢？”</p>


    “是啊……真是一群麻烦的家伙。”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p>


    “但如果出现意外，你依旧会挺身而出的，我说的对吗？”</p>


    轩浩轻笑着问道。</p>


    “唉……”</p>


    黑崎一护再次叹了一口气，算作默认。</p>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些家伙，才能这样天真无畏的活下去啊……”</p>


    轩浩感慨着。</p>


    “你是想说我爱多管闲事吗……”黑崎一护挠了挠头。</p>


    “不，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这也是这个世界美好的原因之一。”</p>


    “可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多美好……”黑崎一护抱怨着，如果真的那么美好，那为什么像他的妈妈那样美好的人，会死呢？</p>


    “你弄错了。”</p>


    轩浩微微摇头，“顺序反了。美好本身并不存在，他们的天真无畏，还有你所见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某些像你这样的笨蛋默默努力之上的。”</p>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啊……”</p>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p>


    每次跟这个男人聊天的时候，他总是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p>


    但他清楚，这个人大概是想教会他某些东西。</p>


    “当然是在夸你。”轩浩轻轻笑了笑，“你知道，像我所说的那些人，在人们口中被称为什么吗？”</p>


    “什么？”</p>


    “英雄。”</p>


    当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黑崎一护愣住了。</p>


    倒不是因为这两个字有多么独特，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说话时的眼神让他有发愣。</p>


    他看着眼前之人凝望着前方，那里是一场像是闹剧一样的舞台剧。</p>


    无知的人们在舞台上手舞足蹈，拙劣的演技让他这个外行人看了都感觉尴尬，但为什么呢？</p>


    为什么他仿佛能从这场闹剧中，这个男人的眼神中，体会到某种莫名的力量。</p>


    “这就是信仰啊，人活着需要信仰，所以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也会去相信。这很矛盾，但这就是人类。这样的话，用来解释‘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配合’就能说得通了吧？”</p>


    “啊？嗯……”</p>


    黑崎一护回过神来，呆呆的点头。</p>


    说实话，他没懂。</p>


    不是没懂这些话的意思，而是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间跟他讨论这些。</p>


    关于‘英雄’，关于‘信仰’？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p>


    “没关系，看下去吧，很快你就会明白的。”</p>


    轩浩对于黑崎一护的表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观看舞台上的表演。</p>


    “哦……”</p>


    黑崎一护似懂非懂的点头，终于将注意力移向正在进行的‘表演’上。</p>


    可这不看没什么，一看就让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p>


    “喂喂喂！这家伙……在干什么！？”</p>


    他仿佛想要确认一般朝着身边的人问道。</p>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叫做唐·观音寺的‘灵媒师’正拿着手中毫无特殊的木质权杖不断的撬动着那只‘半虚’胸口已经半开的虚洞。</p>


    痛苦且刺耳的声音让人牙酸。</p>


    但面对那来自灵魂的哀嚎，唐·观音寺似乎毫不在意，手上更加蛮力的撬动起来，“嘿！宝贝，别怕，只是一开始有点痛！我马上就会让你解脱的！”</p>


    “来吧宝贝！你将获得升华！”</p>


    废弃医院门前，唐·观音寺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似乎是在试图压下那只有他能够听见的痛苦和愤怒的哀嚎。</p>


    没错，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能够看见这些可怜的家伙。</p>


    于是，他有责任帮助它们解脱！</p>


    “从那无尽的噩梦中解脱出去吧！我现在就帮你！南无——”</p>


    唐·观音寺单手握着权杖猛地想要将束缚这眼前这只可怜家伙的锁链敲开，以他正常人的思维这些锁链怎么看都像是束缚着灵魂不让其往生的枷锁。<w.</p>


    他的另一只手在胸前做祈祷状，口中念叨着佛经，虔诚的希望眼前的亡魂得意往生！</p>


    “阿弥陀佛！”</p>


    可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在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眼中是多么愚蠢。</p>


    “我……我特么也不知道啊！”</p>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也一脸懵逼的回应道。</p>


    她似乎也因为眼前的一幕呆住了，没能立刻反应过来。</p>


    “难不成这个家伙能看见？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黑崎一护焦急的问道，“他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p>


    “当……当然有问题！”</p>


    朽木露琪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p>


    她也没想到这个本来以为是个骗子的家伙居然真的能够看见灵体。</p>


    “难不成这家伙之前就是这样除灵的吗？他真的会驱灵吗？这么做只会把洞越弄越大！继续这样下去……那只‘半虚’会提前变成真正的‘虚’！”</p>


    “糟了，得阻止他！”</p>


    黑崎一护来不及思考，直接跨越警戒线冲了出去，“住手！”</p>


    “等……白痴……”</p>


    朽木露琪亚原本想要阻止的手没能来得及拉住这个冲出去的笨蛋，只能顺势捂脸。</p>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就这样黑崎一护冲出去是为了让那个‘灵媒师’能够听见身为人类的他发出的声音而住手，这货没那个脑子，绝壁是什么都没想就冲出去了。</p>


    说到底如果那个‘灵媒师’真的能够看到灵体，他就更应该先从肉身里出来再过去啊！</p>


    果然，在数名警卫员一拥而上的围捕之下，黑崎一护瞬间就被按在了地上。</p>


    没有离开身体的黑崎一护再强壮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而已，怎么可能冲破一群彪形大汉的防守。</p>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啊……”</p>


    朽木露琪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p>


    “呵呵。”</p>


    “你还笑……拜托上去帮帮忙啊……”</p>


    见身边的男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朽木露琪亚表示很无奈。</p>


    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大概率不会管闲事儿，但现在她似乎也没其他办法了。毕竟面对那么一群大汉，她上冲去……怎么想都是送吧！</p>


    “帮忙啊？”</p>


    轩浩轻轻笑了笑，朝着一旁的井上织姬看了一眼。</p>


    “帮帮黑崎吧，哥……哥哥！”井上织姬请求道。</p>


    “得勒。”</p>


    听见这声亲切的称呼后，轩浩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p>


    对此，朽木露琪亚表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别那么大呢？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反正已经认了一个哥哥的了……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p>


    （朽木白哉：？？？）</p>


    当轩浩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一脸懵逼的黑崎一护。</p>


    “唉？”</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别愣了，把你的身体从人堆里拎出来太麻烦，所以我就直接只拽了灵魂出来。”</p>


    轩浩轻轻松手淡淡的说道。</p>


    “啊这……”</p>


    还真是随意啊！黑崎一护心里一阵无语。果然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好羡慕！</p>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阻止那个门外汉乱来！</p>


    “停下！”</p>


    “！？”</p>


    唐·观音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猛地一哆嗦。</p>


    然后……他撬了半天没撬开的锁链在颤抖权杖下应声而断。</p>


    伴随着锁链的断裂，‘半虚’胸口的位置如同泯灭一般开始崩溃，一道同深渊般的空洞被显露出来。</p>


    “该死！”</p>


    黑崎一护见此猛地加速，将还留在虚身前的唐·观音寺扑开。</p>


    没错，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半虚’在刚才那一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内心’，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虚’！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灵魂虚化的过程，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先选择将处于危险边缘的这个家伙扑开。</p>

 第556章 来点真实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唐·观音寺先生飞起来了！”</p>


    因为普通人看不见死神的缘故，所以黑崎一护救人的举动在围观群众的视线中只能看见唐·观音寺突然间就一常人难以理解的惊人姿势倒飞出去。</p>


    “你你你……少年你是谁！？”</p>


    事发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的唐·观音寺依旧小鸟依人一般的挂在黑崎一护脖子上，“为什么突然把握扑开啊？你不是灵吗？想要被超度的话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虽然你死了之后还能这么支持我让我甚是欣慰但是真的不用这么热情的！”</p>


    “……”</p>


    “#！”</p>


    “砰！”</p>


    黑崎一护突然松开手，让唐·观音寺屁股朝地猛地摔在地上。</p>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不要诅咒我啊白痴！小心我宰了你！”</p>


    “唉？可你不是灵体吗？”</p>


    唐·观音寺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穿着怪异的少年，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p>


    “你这家伙分得挺清楚的啊？对于灵和活人。”</p>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p>


    唐·观音寺一个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摆出标志性的夸张姿势看上去很自豪，“我可是新世纪的超人气灵媒师！”</p>


    “白痴……”</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拔出斩魄刀，不想再理会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p>


    “谁告诉你灵体就一定是死了？”</p>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啊！”唐·观音寺看着黑崎一护手中将近两米长的大刀顿时就怂了。</p>


    “滚啦，谁有空跟你胡扯？”</p>


    黑崎一护一把推开唐·观音寺，手握着斩魄刀警惕的盯着站在逐渐崩溃的‘半虚’。</p>


    “你在干什么呢？它不是……已经被我超度了吗？”</p>


    唐·观音寺疑惑不解的看着黑崎一护的举动。</p>


    眼前这个灵已经快要消散升天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p>


    没错，半虚的身躯从虚洞彻底出现之后就像是土崩瓦解一般正在逐渐崩溃，周围的灵子因为它的奔溃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强大的灵力波动直冲天际。最后，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强光它的身躯彻底消失。</p>


    这也难怪在唐·观音寺眼中会以为这个灵已经被超度了，毕竟灵消失之后会去往何方身为一个普通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p>


    就连还是半吊子的黑崎一护都不太清楚眼前的现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股令人作呕的灵压并没有消散，这已经足以证明那只‘半虚’并没有真的被清除掉。</p>


    “！</p>


    猛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黑崎一护猛地抬起头。</p>


    “好戏开场了。”</p>


    人群中，朽木露琪亚听见身边的人说话，感觉到一阵恶寒。</p>


    她同样抬起头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终于找到了虚出现的位置。</p>


    ‘整’在变成虚的时候会先消失，再在别的地方重新组合，就像是被打散的分子在混乱中重组一般，位置的随机性很大，就连身为死神的他们都无法轻易判断。而她身边这个男人却似乎早就已经锁定了这只虚即将显现的位置，这得是对灵子的感应达到多么恐怖的水准才能做到？</p>


    还有……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p>


    虚出现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事吧！而他居然将这当成一场好戏？果然强者的思维她完全不能理解。</p>


    废弃医院的楼顶，暴躁的灵子开始不断的汇集，从骨骼再到皮肤，一具狰狞扭曲的身影逐渐凝聚，最后当那标志性的惨白色面具凝聚之时，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一只新生的‘虚’在这现世诞生了。</p>


    “那……那是什么怪物！？”</p>


    唐·观音寺也顺着黑崎一护的目光望上去，看见了他前所未见的恐怖生物。</p>


    “你……”</p>


    黑崎一护愣了愣，“你这家伙居然没见过虚吗？”</p>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好，毕竟如果这货以前一直是这样除灵的话……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不碰见虚的，但这货真就从没见过，估计幸运值已经点满了。</p>


    “这就是虚的诞生过程吗？”</p>


    轩浩饶有兴趣的观摩着整个过程，如果只论这样重组的过程而抛去灵魂本身的话……那这样的诞生方式和他现在正在研究的创造法则很像啊！不过想来也对，虚的诞生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而‘世界’的诞生本就源自于这样的法则。</p>


    看见虚已经出现，黑崎一护立刻反应过来，可当他刚想跳上楼顶去的时候，却被一只手猛地往后拽了一下。</p>


    失去平衡的身体朝着后方倒去，看着眼前挺身向前的身影，黑崎一护愣了愣。</p>


    他确实没有想过唐·观音寺这个从未面对过虚，只是能够看见灵体其他方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伙，居然能在第一次面对虚的时候毫无胆怯之意，甚至还试图挡在自己身前？</p>


    “小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就交给我了！”</p>


    唐·观音寺背对着镜头拨动着身上的披风，一副一往无前的模样。</p>


    但如果在正面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家伙的额头已经爬满了冷汗。</p>


    “你是白痴吗？”</p>


    黑崎一护调整好身体的平衡大声喊道，“该走的是你！这家伙不是你能够对付的！”</p>


    “我当然知道！”</p>


    让黑崎一护意外的是，这个家伙似乎还很有自知之明。当让他更奇怪的是，这货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是没打算退后。</p>


    唐·观音寺紧握着双拳，试图绷紧全身的肌肉防止身体颤抖，“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新世纪的超人气灵媒师唐·观音寺！消灭怪物这种事情非我所长！我当然知道！但这家伙是灵对吧！？我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灵的气息！”</p>


    “那是虚……好吧，也是灵的一种，不过是恶灵。”</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p>


    “那就没问题了！这是对我的试炼啊！”</p>


    唐·观音寺用兴奋的语气掩饰着恐惧，说着，“‘灵探’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盘踞于废弃医院的恶灵领主！我必须将其讨伐！”</p>


    “……”</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终于明白这货究竟在干什么了，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摄像机镜头黑崎一护甚至想反手一巴掌砸烂它。</p>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家伙还想着拍节目呢？要不要这么敬业啊！</p>


    “现在可不是在意其他人的时候啊！”</p>


    朽木露琪亚看见已经完全具现化的虚心急如焚。</p>


    身边这个男人很显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井上织姬此刻正照顾着黑崎一护的本体，而这个男人似乎只会守在井上织姬身边，根本靠不住！</p>


    她能够指望的只有身为‘死神代理’的黑崎一护了。</p>


    “一护！别让它到人多的地方！”</p>


    “啊？哦！”</p>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黑崎一护马上反应过来。</p>


    再也不理会唐·观音寺，直接越过他的头顶蹬着墙壁径直的朝着楼顶而去。</p>


    “吼——”</p>


    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方袭来的死神，刚诞生的虚发出兴奋的嘶吼声。</p>


    因为刚诞生，所以它很饿，要吃灵魂！</p>


    两道身影一上一下，在半空中相会。</p>


    “给我——滚进去！”</p>


    黑崎一护在要撞上向上而来的虚之前的一瞬间改变了行动的轨迹，猛地用斩魄刀将其砸入大楼中。</p>


    因为如果真的正面相撞的话他肯定会被砸下去，到时候战斗绝对会波及到下面的人群。</p>


    他的朋友家人可都在这人群当中。</p>


    “哗啦——”</p>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p>


    地上唐·观音寺将斗篷掀起，猛地卷动着将坠落而下的玻璃碎片挡开。</p>


    他朝着身后的主持人打了一个手势之后，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医院里。</p>


    “发什么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p>


    主持人看着这一幕开始了激情澎湃的解说，“唐·观音寺先生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恶灵领主惊现医院，下面让我们在广告之后跟随他的脚步一同前往医院内部一探究竟！”</p>


    “喂！”</p>


    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想要阻止跟着黑崎一护冲进医院的唐·观音寺，但发现自己根本进不了拍摄场地后只能无奈放弃。</p>


    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近在眼前的危险，还是只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当做节目效果。</p>


    “真是的……那个人是疯了吗？干嘛还要跟上去！？”</p>


    她完全不理解唐·观音寺的举动，明明只要站在外面等事情结束就好，为什么要冲进去？送死吗？</p>


    “不理解？说明你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p>


    轩浩微笑着问道，“明明和黑崎一护一起行动这么久，还是没搞明白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吗？”</p>


    “什么样的生物？”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不就是一群不动脑子的笨蛋吗？”</p>


    “呵呵，你这么说倒是而已没什么错啦。”</p>


    轩浩呵呵笑了笑，“不过有时候笨一点，也蛮可爱的。”</p>


    “我可看不出来……”</p>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摇头，心说你这样的家伙当然看谁都可爱，毕竟有什么能让你烦恼？有谁敢在你面前不可爱？可我只觉得麻烦！</p>


    “你不好奇吗？织姬的力量来自于什么？”</p>


    突然间，轩浩这样问道。</p>


    “啊？”</p>


    朽木露琪亚一脸懵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p>


    “并不突然，这和刚才的问题答案是一样的，如果你了解人类的话，应该很容易能够回答。”轩浩微微摇头。</p>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回答不上来啊……”朽木露琪亚有无语。</p>


    “唉……真是让人失望。”</p>


    轩浩看着朽木露琪亚苦恼的模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p>


    “无论在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面前，人类都是脆弱不堪的存在，但他们有一种东西跟你们是一样的。”</p>


    “什么？”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p>


    她想不出人类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跟其余的几个存在相比较的，无论是无论是灵魂、肉体还是力量，他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天壤之别。</p>


    “精神意志。”</p>


    轩浩指了指脑袋回答道。</p>


    “这……这又能如何呢？”</p>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这个答案在她听来十分可笑，难不成还有人能够凭借精神意志战胜不可战胜的敌人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听上去只能用可笑来形容。</p>


    这个如此强大的男人应该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才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让人费解的话呢？</p>


    “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觉得，织姬的力量是从何而来？”</p>


    轩浩微笑着再次问道。</p>


    “！</p>


    朽木露琪亚瞬间如遭雷击。</p>


    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在不久之前井上织姬的的确确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跟这边的世界按理来说应该不会产生半分牵连才对……可现在的井上织姬却掌握了那连她都无法理解的特殊力量。</p>


    “难道……那不是你给她的力量吗？”</p>


    朽木露琪亚试探性的问了问。</p>


    她之前一直是这样的认为的，因为除了这个男人给予井上织姬力量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普通的人类得到那样的力量。</p>


    “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不是。”</p>


    轩浩无奈的摊手，“虽然我的确曾经有过你说的这种想法，但她的的确确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觉醒的哦。”</p>


    “这……”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光靠意志就能让人得到那样的力量，这可能吗？”</p>


    “不可能。所以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p>


    轩浩指着朽木露琪亚的胸口，微笑着回答，“你认为那是什么力量呢？”</p>


    “这我怎么会知道？”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p>


    “唉，算了。”</p>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p>


    他都已经连‘崩玉’的位置都指给这丫头看了，可这丫头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人动了手脚，看样子想要旁敲侧击的提醒根本就是不现实的，还是得来点真实的。</p>


    想到这里，他直接拎起眼前的朽木露琪亚来到了废弃医院的楼顶。</p>


    “还是让我来为你演示一下织姬获得力量的原理吧——领域展开。”</p>


    一道无形的波动以轩浩为中心朝着四周展开，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但除了轩浩本人以外就连近在咫尺的朽木露琪亚也没能感觉到。</p>

 第557章 英雄与幻想

    朽木露琪亚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并且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p>


    展开领域后，轩浩缓缓抬起手，灵子开始朝着他掌心压缩凝聚。</p>


    “什……什么原理？”</p>


    朽木露琪亚满脑子的问号，“混蛋啊，你说话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吗？这里又没有人偷听！”</p>


    “呵呵，没有人偷听？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展开领域？”</p>


    轩浩呵呵笑了笑，有没有人偷听还真不好说呢，不过无所谓。</p>


    在他的领域中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够窥伺他的动作。</p>


    在这里，他可以将一切都向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解释得清清楚楚，让她无法产生半点怀疑。</p>


    “你展开了什么领域？”</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已经展开了某种领域，但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p>


    《仙木奇缘》</p>


    “别着急，这只是临时布置的领域，只是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搬来，效果也只是单纯的将外界的一切与领域范围内分割开来，简单来讲就是隔绝一切。”</p>


    轩浩一边解释着，另一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重头戏在我手上。”</p>


    “这是……什么东西？”</p>


    朽木露琪亚看着逐渐在轩浩手中凝聚出来的东西眉头皱的更深了。</p>


    那是一颗闪烁着蓝黑色光芒的诡异宝石，她从这颗宝石的外观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危险。</p>


    “这个东西啊？你的体内其实也有。它的名字叫做‘崩玉’。”</p>


    轩浩轻轻笑了笑，在朽木露琪亚诧异的目光中再次指了指她的胸口，“不过我这个只是临时构造出来的彷制品而已，缺少了最重要的‘材料’，并没有真正的崩玉那样的力量，不过用来作为‘引子’已经足够了。”</p>


    “哈？”朽木露琪亚一脸怀疑，“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p>


    “说起来这东西还是你们死神搞出来的东西，不过你应该并不知道才对，毕竟这样的实验即使是在尸魂界也是极其不人道的实验。”</p>


    完全不顾朽木露琪亚的各种疑问，轩浩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不紧不慢的解释着。</p>


    “你知道我口中的‘重要材料’指的是什么吗？”</p>


    “我特么……”朽木露琪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了，不用管我，你接着说。反正就算我答不上来你自己也会回答的吧？”</p>


    “真是个无趣的丫头，我这可是在讲与你密切相关的事情呢。”</p>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继续解释道，“所谓的‘重要材料’指的是‘灵魂’，具备死神才能之人的灵魂，而且并非单纯的一两个，而是数百个。”</p>


    “你说什么！？”</p>


    朽木露琪亚听得头皮发麻。</p>


    她可从未听说过尸魂界有这样的实验项目，这跟‘改造魂魄’的项目没有丝毫的区别，完全是明令禁止的！</p>


    她目光骇然的看着轩浩手中的物体，这个男人刚才说……这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彷制品，真正的‘崩玉’在自己体内！？</p>


    “怎……怎么可能？”</p>


    朽木露琪亚一脸的怀疑，“我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p>


    “你要是知道才奇怪了，那些家伙费尽心思筹划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这个身为‘棋子’的家伙知道？”轩浩微眯着眼睛回答道。</p>


    “那家伙……”</p>


    朽木露琪亚大脑疯狂运转。</p>


    这个人口中的‘那些家伙’又是谁？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闪过脑海——蓝染惣右介！</p>


    虽然从轩浩的话中创造‘崩玉’的人不知道究竟都有谁，但她怀疑蓝染肯定是在这其中！</p>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特意向她提起过这个名字！</p>


    想在想来，这个男人不可能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p>


    没错，绝对是这样的！</p>


    “呵呵，看样子不用我再继续解释了。”</p>


    看着朽木露琪亚眼里骇然的神色，轩浩轻轻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就借用一下你贴你的‘崩玉’演示一下它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吧。”</p>


    “你想……怎么演示？”</p>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自己体内是怎么被塞进这种看上去很危险的未知物体的，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打算怎么借用她体内的这玩意儿的力量。</p>


    该不会是……直接掏出来吧？</p>


    “安心啦，我没打算动它。否则也不会弄出这个‘引子’了。”</p>


    轩浩无奈的看着一脸警惕的朽木露琪亚，随便拿出崩玉鬼知道会发现什么异变，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而影响大局，所以只需要引导一下其中的力量就好了。</p>


    说着，他伸出手将手中的彷制品推到朽木露琪亚面前。</p>


    彷佛感应到了某种共鸣，彷制品和朽木露琪亚胸口的位置开始同时闪烁起微亮的光芒，不，这不是光芒，而是有灵子构架出来的一座‘桥梁’。</p>


    这座桥梁连通着彷制品和真正具备力量的‘崩玉’，将其力量从中稍微引导了一部分出来。</p>


    “好了，这点力量应该够了。”</p>


    感受到手中的彷制品快要承受不住那力量之后，轩浩果断切断了灵子架构的桥梁。</p>


    “接下来你就亲眼见证吧，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样的作用！”</p>


    话音落，轩浩带着笑容的脸被暗蓝色的光芒照亮，在这深邃的光芒之下，彷佛除了他手中之物以外，这片领域中的所有一切都暗然失色。</p>


    诡异的力量以彷制品为核心朝着整个领域扩散。</p>


    这一刻，这片只是临时构建的领域或许应该被赋予一个新的名字——幻想境界。</p>


    崩玉可以将人类所表达出来的强烈意志具现化，通俗的解释就是将‘幻想’化作‘现实’。</p>


    而现在，轩浩将这股力量激活了。</p>


    此刻在这个领域中的人，他所指定的人，能够‘无所不能’！</p>


    而他指定的目标正是冲进医院的唐·观音寺。</p>


    ‘英雄’本就是‘幻想’，他想如果将这股力量作用在这个人大概是最合适的。</p>


    只要唐·观音寺拥有真正成为‘英雄’的觉悟，那么在这片领域中，这样的‘幻想’就会被化作‘现实’！</p>


    “咕噜……”</p>


    朽木露琪亚吞了吞口水，感受着对方手中那颗此刻充盈着恐怖力量的彷制品，心中一阵骇然。</p>


    此刻，她已经对自己体内真的藏着那样危险的东西没有了半分的怀疑，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了轩浩从自己体内提取出了这股力量，而且按照对方话里的意思，这似乎还只是真正‘崩玉’力量的极小一部分。</p>


    ······</p>


    “小子！为……为什么要逃啊！”</p>


    医院内部，被黑崎一护领着后衣领一路拖着走的唐·观音寺一脸懵逼，“快……快放开我啊！”</p>


    实际上他进入医院后很快就顺着声音找到了这个小子还有这个小子口中所谓的‘虚’的位置，正当他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这小子居然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开窜，瞧不起谁呢！？</p>


    “你个蠢货，进来干什么！？碍手碍脚的我还怎么战斗啊！？”</p>


    黑崎一护心里苦，他好想把这个家伙直接随便找个窗户扔出去，但是这里楼层有些高，会出人命。等等？这样岂不是更好？啊呸！怎么能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呢！</p>


    总之，唐·观音寺突然间的出现让他战斗起来束手束脚，得先找个地方把这老小子绑起来然后再折回去对付那只虚。</p>


    “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小子！该逃的人是你才对！明明都已经死个死人了，难道还想再死一次吗？”</p>


    在唐·观音寺眼中，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是一个善良的死灵，虽然他很感动这样挺身而出的行为，但是怎么能让这样一个饱受命运摧残的可怜小子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命运呢？</p>


    “这里交给我！我……我是不可以逃走的！”</p>


    ###！</p>


    黑崎一护听了头上青筋再次暴起，“笨蛋！”</p>


    他勐地甩手将唐·观音寺朝着楼道尽头扔了出去，“我早就说过我没死啊！还有——你这家伙难道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我比你强！这家伙应该交给我！懂！？现在这种情况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会出人命的啊！你知不知道！？大叔！”</p>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是不可以逃走的啊！”唐·观音寺摔在地上又很快爬起来，现在的情况明明已经很紧急了，但他甚至还没忘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p>


    似乎在他眼中，他现在的形象要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连帽子都不允许歪一下。</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怒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什么不能逃跑不能逃跑的……究竟是为什么啊？总有个理由吧！你倒是说啊！”</p>


    “那是……那是因为……”</p>


    面对着黑崎一护愤怒的质问，唐·观音寺身上的气势显得有些低迷，似乎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出的答桉听上去或许像个笑话。</p>


    “因为我是英雄啊……”</p>


    “哈？”</p>


    听见这样的答桉，黑崎一护瞬间陷入了石化当中。</p>


    这个家伙是认真的吗？</p>


    他不禁有些质疑。</p>


    果然，这货脑子有问题。</p>


    他很快得出了答桉。</p>


    毕竟……哪有人真的会不顾性命也要逞英雄啊……</p>


    但面对黑崎一护质疑的目光，唐·观音寺似乎并不在意，他抬起自己的手，也许是希望从这双他很清楚没有任何力量的手中感受到力量。</p>


    “因为我是个英雄，所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不可以逃跑的。”</p>


    “胡闹，现在是过家家的时候吗？”</p>


    “过家家？”唐·观音寺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消退下去，“好吧，也许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在过家家……但你知道，我的这档节目收视率有多高吗？”</p>


    “哈？虽然我的确听说过你的节目很受欢迎啦，但是那又如何？”黑崎一护一脸不解。</p>


    “百分之二十五。”唐·观音寺握紧了拳头，说出这个数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每四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在收看我的节目，而且在这么多观众中大部分都是孩子！”</p>


    “……”</p>


    突然间，黑崎一护沉默了，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缓和，似乎有些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像骗子的不靠谱大叔坚持的意义。</p>


    “每周一到这个似乎，他们就会守着电视机收看我的节目，对他们而言我就像个英雄……每当我意识到这些孩子们会在吃过晚饭后和家人们一起欣赏我的演出的时候，我就彷佛能够看见一张张兴奋不已憧憬的面孔，他们看到我面对恶灵时无畏无惧的样子——然后知道了什么叫勇气！”</p>


    唐·观音寺的声音越发坚定，就好像他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p>


    “你明白吗？小子。在他们的注视下，面对敌人的我……是不能够逃走的！”</p>


    不知为何，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开始飘扬，无形的气势开始升腾，甚至有那么一瞬，黑崎一护都感觉这个大叔的身影无比的高大。</p>


    轰——</p>


    但是当剧烈的轰声传来之时，黑崎一护才意识到原来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并非无风自动，笼罩自己的阴影也不是这个大叔的身影。</p>


    地板在唐·观音寺背后不足两米的距离被冲破，一道咆孝着的身影自下而上冲出地板，是那只虚追上来了！</p>


    “糟了！”</p>


    黑崎一护暗道不妙。</p>


    虽然他姑且承认了这个大叔想要战斗的理由，但是……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有些事情办不到就是办不到。</p>


    他可不认为这个除了能够看见灵体以外其余部分不管怎么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中年大叔真的能够变身超级英雄打怪，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p>


    “躲开！”</p>


    随着一声怒吼，黑崎一护一手推开挡在面前的唐·观音寺，另一只手高举着利刃顺势噼下。</p>


    ‘呲——’</p>


    可是，就在他的手臂越发用力的时候，刀身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极其不妙的声音。</p>


    “糟了……”</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有些太大意了，忘记了这里是地形狭窄的走廊，硕大的斩魄刀在这里根本不可能随意挥舞！</p>

 第558章 黑崎一护:全世界都在演我

    “大意了啊……”</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深深嵌入墙壁中的刀刃。</p>


    毕竟是一个没有受过具体训练的业余死神，对于用刀这种东西战斗他始终还是没办法像手脚那样习惯。</p>


    不过没有关系，对付这种货色，就算赤手空拳他也能摆平！</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就准备松开刀柄直接徒手搏斗。</p>


    但是冲过来的虚似乎并不准备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口粘液就将他的手和刀柄牢牢的粘在了一起。</p>


    “额……”</p>


    看着自己被粘住的手臂，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不带这么玩儿的吧？”</p>


    没办法，他好像只剩双脚能够自由行动，对付这种货色，应该大概多半还是没问题的吧？</p>


    个屁啊！</p>


    这下完蛋了。</p>


    黑崎一护看着张开嘴扑过阿里的虚额头冒出冷汗，“这回玩儿大了，我不会被这种货色干掉吧？”</p>


    “哈哈哈哈哈哈——”</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p>


    只见唐·观音寺哈哈大笑着手握权杖挺身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口中还莫名其妙的喊着‘我果然是天选之人’之类的话。</p>


    让黑崎一护震惊的是，这货居然还真挡住了虚的进攻。</p>


    “什么鬼？”</p>


    黑崎一护一边挣扎着想将刀刃从墙壁中拔出来，一边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唐·观音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大叔身上的气势好像突然间变了。</p>


    从刚才的有些只是逞英雄怂怂的模样变成了难以言喻的自信，他完全搞不懂这大叔的自信从何而来。</p>


    搞不懂就对了，因为唐·观音寺现在自己也搞不懂。</p>


    当然，他不懂的并不是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其实自信的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现在他有了力量，所以才能信心十足，可他搞不懂自己身上突然间涌现的力量从何而来。<.</p>


    总之，刚才这只虚出现的突然坡地而出的时候，他被飞溅的碎石砸中了，而且那一下并不轻，按照普通人类的体质怎么也得受不轻的伤，可是他居然感觉自己屁事儿没有。</p>


    并且在被眼前这小子突然间推开后，他的身体居然下意识的空中转体完美落地，这简直就是——奇迹啊！</p>


    “果然，是我的虔诚感动上帝，终于赐予了我作为英雄的力量了吗！？南无——”</p>


    唐·观音寺一边热泪盈眶，一边勐地将眼前的虚推开。</p>


    “哪有一边感谢上帝一边诵佛经的啊……”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吐槽，如果这样的虔诚都能感动上帝那那个上帝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别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帮帮我啊！”</p>


    ······</p>


    “这就是……崩玉的力量？”</p>


    看着面前投影出来的医院内部的画面，朽木露琪亚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些震撼的问道。</p>


    她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自己体内正潜藏着一股能够足以改变‘现实’的强大力量。</p>


    “没错，这就是‘崩玉’的力量。而且现在你看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轩浩微微点头解释着，“我将你体内的崩玉的一小部分力量引出，在利用‘领域’，暂时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它将回应‘心’的‘思念’将‘幻想’短暂的化为‘现实’。不过这样的状态只是临时的，一旦我解除了领域，那部分力量消散之后，就会失去效果。”</p>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掌控了崩玉的全部力量，岂不是……”朽木露琪亚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样的力量如果被心怀不轨之人掌握，将会是无比危险的力量。</p>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p>


    轩浩微微摇头。</p>


    他当然知道朽木露琪亚在想什么。</p>


    这种具现化‘现实’的力量，几乎可以完成任何‘心愿’或是‘野心’，崩玉能够将人内心希望的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从而将其具现化，可以说是另一种概念的‘创造’。应该说崩玉本身就是为了借用其他方式试图重现‘法则’之力的结果。</p>


    创造它的人不是渴求超越的疯子就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p>


    可‘人’力终有极限，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如此，崩玉这种人造的东西不可能没有极限。</p>


    就像蓝染即使得到了崩玉，一样被开挂的黑崎一护无情吊打。</p>


    总之已经掌握着创造法则的他对崩玉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最多只是感慨一下创造这玩意儿的人脑袋真是好用，居然想凭借‘凡人’之力重现‘法则’。</p>


    “崩玉的力量始终是有极限的，只是那个‘极限’对你们大部分人来说几乎等于‘无敌’就是了。”</p>


    说着，轩浩随手将手中感到彷制品扔给朽木露琪亚转身准备离去，“这里的领域还能维持一刻钟，应该足够他们解决那只虚了，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p>


    “喂喂喂！很危险的！”</p>


    朽木露琪亚手忙脚乱的接住对方抛过来的崩玉彷制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摔在地上会不会爆炸？</p>


    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朽木露琪亚心中再次对眼前的人所拥有的力量感到无比震撼。</p>


    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啊？</p>


    居然对这样恐怖的力量都不屑一顾！这种光是想想就能让她头皮发麻的力量，在对方手里居然像是玩具一样随意摆弄！</p>


    能将想法具现化的力量根本就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然而这个男人能够随意抽出这种力量并加以利用，这意味着什么？她甚至觉得如果这个男人愿意的话，真的随手搓出来一个真正的‘崩玉’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方懒得浪费力气那样做罢了。</p>


    ······</p>


    轰——</p>


    “好了！小子，没事儿就一边带着去吧！现在是我唐观音寺的表演时刻！”</p>


    随手一发灵气弹将卡住黑崎一护斩魄刀的墙壁轰碎，唐·观音寺挺起胸膛骄傲的转过身面对虚。此刻的气势高昂意气风发。</p>


    “哈？不要胡闹了好吧？你不是虚的对手……”</p>


    黑崎一护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这货会使用像是鬼道一样的灵气弹，但是这样的招式根本连虚的皮肤都破不开吧？</p>


    此刻的黑崎一护还不清楚唐·观音寺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领域之中的唐·观音寺甚至比他还要强。</p>


    而刚才那他以为唐观音寺是又在逞能竭尽全力的一下，其实真的就只是对方随手一下而已。</p>


    “不不不！”只见唐·观音寺轻轻晃动着手指，一脸笑容的迎着再次扑过来的虚，“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p>


    “可是这不是才过了几秒钟吗！？”</p>


    黑崎一护捂脸。</p>


    “总之，看着吧！小子，这就是英雄的战斗方式！”</p>


    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因为迎面而来的狂风不断起伏，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p>


    “呵！”</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虚，这个男人的脸上毫无畏惧。</p>


    在没有力量的时候他都敢挺身而出，更别说此刻体内正不断的涌出彷佛神明赐予的力量，这让唐·观音寺更加信心十足。</p>


    “轰——”</p>


    一阵剧烈的轰响，医院侧面的墙壁被虚的身体撞得破裂开来。</p>


    是唐·观音寺一脚踹飞了这只虚。</p>


    “！？”</p>


    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有些一脸懵逼。</p>


    他原本以为这货会被虚扑到按在地上摩擦的，还想着出手救援，可这货抬起就是一脚，而且比他还快！</p>


    要知道刚才的唐·观音寺都还是一个十足的普通人才对啊！除了能够看见灵以外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那双颤抖的腿是不会撒谎的！</p>


    可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p>


    而且离谱的事情不止如此，这才刚刚开始。</p>


    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唐·观音寺居然跟随着破墙而出的虚跃出墙外！</p>


    这里可是五楼啊喂！</p>


    “突突突——”</p>


    “那……那是！唐·观音寺先生飞……飞起来了！”</p>


    楼外传来了转播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还有在直升机上语气无比激动的解说声，让黑崎一护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因为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跟自己做同一个梦。</p>


    他从破洞处探出头。</p>


    发现唐·观音寺正左脚踩着右脚像真正的超人一样飞在空中，还将那只虚有意无意的朝着无人的楼顶驱逐。</p>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p>


    跟随着来到楼顶的黑崎一护有些凌乱的问道。</p>


    “……”</p>


    朽木露琪亚虽然也觉得很离谱，但是知晓内情的她只是沉默不语。</p>


    “啊？楼顶怎么会也有观众？”唐观音寺抱怨着节目组疏散工作做得不到位，但是脸上却依旧信心十足，“不过没关系！小姑娘！我唐·观音寺一定会保护你的！”</p>


    “啊是是是……”</p>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附和道，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p>


    离一刻钟结束还有几分钟，这货也就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能够继续做梦了，随他去吧……</p>


    “我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p>


    唐·观音寺面朝着袭来的虚张开的狰狞巨口，面色无比坚定，抬起手轻轻喃喃这，“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p>


    “观音寺流终极奥义！观音寺弹！”</p>


    随着他话音落下，狂暴的灵力开始疯狂的朝着他的手心汇集，这是前所未有的力量，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象过的强大力量！</p>


    “……”</p>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在对方手中凝聚起来的灵气弹。</p>


    就连他这个不懂鬼道的人都能看出此刻唐·观音寺手心汇集的能量弹绝对不是唬人的东西。</p>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够干掉虚！？</p>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p>


    总之，一脸懵逼的黑崎一护完全没能理解现在眼前的状况。</p>


    他不是不理解眼前这个大叔的精神啦……看着对方面对恶灵的时候无畏无惧的模样，就连他都不得不被这远超常人的‘勇气’所折服。</p>


    但是一码归一码，谁能跟他解释一下这大叔是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强的！？开挂啊！？</p>


    “轰——”</p>


    凝聚好的能量弹在一瞬间被唐·观音寺扔了出去。</p>


    “哼！”</p>


    看见能量弹精准的落入了眼前怪物长大的狰狞巨口中过后，唐·观音寺轻哼一声潇洒转身，用披风挡住爆炸掀起的气浪，动作行云流水。</p>


    可惜的是这里并没有摄像机的机位。</p>


    “啊这……”</p>


    而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已经完全凌乱了。</p>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演他。</p>


    因为这只虚按理来说就算唐·观音寺变强了也不可能一招就击败才对，但是这货好死不死的脸接灵气弹，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属于是。</p>


    干脆死神你们来当？他感觉自己这个死神代理好像除了一开始干掉过几只弱小的虚之后，就一直在打酱油。</p>


    “哈哈哈哈——”</p>


    唐·观音寺笑着比出胜利的手势，“看吧！我就说交给我没问题的！”</p>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p>


    朽木露琪亚捂着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p>


    她手中的崩玉彷制品已经开始逐渐崩溃了，过不了两分钟这货身上的力量就会完全变回普通人的程度，先不说这货面对这样的情况到时候能不能受得了。</p>


    现在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残酷事实正摆在这里，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类，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p>


    “如果没有那个勇气接受残酷现实的话，我建议你直接下楼去吧，别回头看。”</p>


    “什么……意思？”</p>


    唐·观音寺听见这话微微愣了愣。</p>


    “你现在转身的话，或许会对自己身为‘英雄’感到怀疑，如果你还想继续当理想中的‘英雄’，这就是我给你的忠告。”朽木露琪亚脸色冰冷无比，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p>


    “喂喂喂，这样不好吧……不让他知道错误的话，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黑崎一护赶紧跟上，有些疑惑的问道。</p>


    “他会转身去看的……如果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算得上‘英雄’呢？”</p>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轩浩的话了。</p>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愚蠢、矛盾，又可爱。</p>

 第559章 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离开后，转过身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唐·观音寺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p>


    他看见了被自己击败的怪物崩溃的全过程。</p>


    那坚硬得如同钢铁一般的皮肤像是墙壁上干裂的墙漆一样逐渐脱落，渐渐的一道人形浮现在他眼前。</p>


    而这道人形他很熟悉，因为之前，正是他亲手将其‘超度’。</p>


    “为什么……被我‘超度’掉的灵会变成这样可怕的怪物？”</p>


    眼泪不知为何从他眼角滑出，这一刻，哪怕是不用别人解释唐·观音大概也知道了自己之前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p>


    看着眼前化作原型的灵魂身体逐渐崩溃，消散，就算他的脑子再不好用也能看出这根本就不是在被‘超度’被‘净化’……而是真真切切彻彻底底的被消灭了。</p>


    他亲手将一个本就可怜的灵魂再次‘杀死’了。</p>


    “我所做的一切……究竟……”</p>


    唐·观音寺迷茫的起身。</p>


    他的身前是消散成灵子不知会去往何处的灵，他的身后是楼下传来的崇拜与欢呼。</p>


    这一刻，他似乎无比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消散，‘英雄’的美梦似乎在这一刻再次破碎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p>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肩上却变得沉重起来了，那是令人感到窒息的重量，彷佛是那快要让人窒息的蓝天正在舔舐着他的背嵴。</p>


    这大概就是所谓‘英雄’所必须肩负的‘重量’。</p>


    “对啊……即使没有力量，我也一样是英雄。”</p>


    唐·观音寺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因为英雄是不能在众人面前哭泣的。</p>


    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标志性的动作，朝着楼下欢呼的人群放声大笑着。<.</p>


    而人群中，逆行着离开这里的黑崎一护听见这似乎喊着悲伤的笑声不禁回过头望去。</p>


    “当英雄……好像很累的样子啊……”</p>


    ······</p>


    周四，下午。</p>


    一辆豪华敞篷轿车停靠在还未开始营业的黑崎家诊所门前。</p>


    身披斗篷的身影从车上跃下，纠结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想了门铃。</p>


    在此刻的唐·观音寺看来，眼前这道看似普通的诊所的大门，或许是能够改变自己今后命运的一扇门。</p>


    通过观看那天的录像，他看见了冲入录制现场被保安们拦下晕倒过去的少年。</p>


    虽然装束和灵魂状态下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同，但是他很确定这绝对是一个人。</p>


    通过众多关系他终于调查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是空座町第一中学的学生名为黑崎一护。</p>


    很显然，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肯定掌握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那大概是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秘密。</p>


    为了了解这些，为了有机会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唐·观音寺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并按想了门铃。</p>


    “来了，来了，谁啊？抱歉我们这里周四下午休息，请……”</p>


    “卡——”</p>


    门开了，门里传来让唐·观音寺兴奋的声音。</p>


    黑崎一护打着哈欠看也没看门外是谁就下楼开门了。</p>


    “砰——”</p>


    门关上了，还反锁了起来，让刚刚兴奋起来的唐·观音寺一脸懵逼。</p>


    “少年哟！几天不见为何如此无情！？”</p>


    唐·观音寺疯狂的敲着门，“我们可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啊！”</p>


    “谁跟你是战友啊！你个变态跟踪狂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p>


    黑崎一护黑着脸，原本以为自己有再也不会遇见这个家伙了，没想到居然才过去几天就被找上门来了。</p>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你！”唐·观音寺解释着。</p>


    当他让彬彬有礼的让开身子，黑崎一护才透过玻璃门看到站在这个家伙背后抱着一大堆红豆汤圆的朽木露琪亚。</p>


    “我在路上遇见了这位小姐，只是顺路捎一程而已。”唐·观音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p>


    “一护，你看！他给我买了好多布袋屋卖的最高级的红豆汤圆唉。”朽木露琪亚抱着汤圆一脸兴奋。</p>


    “你这白痴……”</p>


    黑崎一护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个被一袋汤圆就收买了的‘死神’，一脸无语。</p>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开门的！”</p>


    见黑崎一护再次打开门，唐观音寺感动的落泪。</p>


    “先进来再说，你这家伙太招摇了！站在外面会给我们家带来麻烦的！”</p>


    黑崎一护黑着脸把人拽进来。</p>


    唐·观音寺此刻的穿着和上节目的时候一样夸张，这家伙可是个人气爆棚的大明星，要是被路过的人看见这样的大明星站在他们家的诊所门口苦苦哀求，那第二天的‘生意’想必会好许多啊！但是特么的他们这里可是诊所！这样的地方被一群装病的狂热粉丝堵门可不是个好消息。</p>


    “你这白痴，死神的工作不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吗？干嘛把这家伙带来这里啊……”</p>


    一边上楼，黑崎一护一边朝着身边的朽木露琪亚小声抱怨着。</p>


    “无所谓啦，”朽木露琪亚抱着汤圆，一脸自暴自弃的样子，眼睛里彷佛已经失去了高光，“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混乱了，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p>


    “喂喂喂，不要这么着急放弃治疗啊……”</p>


    黑崎一护看着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朽木露琪亚有些无奈。</p>


    虽然现世的情况似乎的确好像是越来越失控了，毕竟你看，茶渡那家伙因为轩浩的缘故露琪亚没能替换掉记忆，井上也因为轩浩的缘故知道了很多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事情，连改造魂魄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在现世满大街泡妞……</p>


    好吧，这么一想黑崎一护好像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露琪亚会自暴自弃了。</p>


    工作这么失败的死神，要是被尸魂界知道了，会直接完犊子的吧？</p>


    他甚至开始有些害怕露琪亚会化悲愤为食欲，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红豆汤圆撑死的死神。</p>


    “唉……说吧，你来这里想干嘛？”</p>


    稍微叹了一口气，黑崎一护将唐·观音寺和朽木露琪亚带到自己的房间后，抱着双手坐在床上，没好气的问道。</p>


    “嘿嘿，少年哟，别这么冷澹嘛~”</p>


    唐·观音寺挠着头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大叠自己的照片，上面似乎还早已经签好了名字，“你看我可是给你带来很多签名照片的啊！你可爱的妹妹应该会很高兴吧？”</p>


    “#！</p>


    黑崎一护拳头捏得卡卡作响，脸上扯出暴躁的笑容，“你这家伙调查的很清楚嘛！还说不是跟踪狂！？”</p>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好好的把签名照片收好，心里想着游子大概会很开心。</p>


    “好了，说正事儿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虽然我不保证自己一定能回答你就是了。”</p>


    收好照片后，黑崎一护无奈的挠了挠头。</p>


    不用说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来意，毕竟……这家伙可是在毫不了解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干掉过一只虚啊！连他都很好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p>


    想到这里，他不禁朝着朽木露琪亚的方向撇了一眼。</p>


    这里大概只有她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只不过这货最近几天心情一直不怎么好，都没怎么理会他。</p>


    “那个……其实我是想问，那天我干掉的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唐·观音寺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的表情，问道，“还有……我当时突然间得到的那股力量，跟你们有关系吗？”</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朝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投去询问的目光，似乎是在确认能不能将这种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家伙。</p>


    在见对方点头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露琪亚这家伙是真的已经无所畏惧了。</p>


    “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种被叫做‘虚’的灵。”黑崎一护看向唐·观音寺说道，“普通的灵胸前会有锁链，如果锁链被破坏，让胸前的破洞出现，那灵就会变成没有理性的怪物，也就是虚。”</p>


    “这么说……真的是我……”</p>


    回忆起自己曾经从所作所为，唐·观音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之前我一直认为那些锁链是让灵魂无法往生的束缚，弄断它们就能让灵魂去投胎，结果……”</p>


    “说起来你这家伙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p>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大叔，“一直这样除灵，居然之前就没遇见过变成虚的灵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袭击你的情况，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p>


    “呵呵……”</p>


    唐·观音寺苦笑着，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运，如果让他早点了解这样的真相，或许就不会犯下那么多过错了。</p>


    “唉……”</p>


    看着唐·观音寺脸上痛苦的表情，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无知者无罪……这种话虽然跟放屁没什么区别，但是你就算后悔也没什么用啦。而且那些灵就算没有被你变成虚……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p>


    “不必安慰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英雄是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的。”唐·观音寺摇了摇头，再次打起精神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天我身体里突然间涌现出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究竟是谁？”</p>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所以回答不了你。”</p>


    黑崎一护微微摇头，将目光投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脸色阴沉的朽木露琪亚。</p>


    “这位小姐，你知道吗？”</p>


    注意到黑崎一护的目光，唐·观音寺也看向朽木露琪亚。</p>


    他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两人似乎这个女孩才是主导，否则也不会买那么多汤圆收买对方了。</p>


    不过这女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p>


    嗯……特别是脸上那明明看上去很开心，实际上却让他莫名感到惨澹的笑容，着实让他背嵴发凉。</p>


    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大概就是形容朽木露琪亚现在这样的状态吧。</p>


    她抱着一大堆‘最爱’的高级红豆汤圆，脸上写满了开心，却显得如此悲凉，就好像是在很刻意的想要告诉别人‘你看，我在笑，我在笑啊！’，这种强颜欢笑的样子，很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p>


    “你的那股力量啊……说起来的确跟我有些关系，不过……”</p>


    朽木露琪亚低下头，抱着汤圆包装的手用力捏紧，塑料包装发出嘎吱的悲鸣声，她将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很痛苦的想要拥抱着什么。</p>


    在知道自己的体内有着名为‘崩玉’的东西，知道自己是个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试验品’之后，她就感到异常的无助，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了。</p>


    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呢？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p>


    无知真的是上天对于无能者的恩赐，因为在真相被揭晓的那一刻，就将是无能者被恐惧逐渐吞噬的时候。朽木露琪亚发现即使知道了自己被利用了，自己正深陷于某人的阴谋当中，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脱出来。</p>


    怎么办？求救？又该向谁求救？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心烦意乱。因为她发现好像没有人能够帮她。</p>


    失去死神力量的她在尸魂界那边是罪人，她那身为贵族的兄长有着自己的立场，即使想帮她应该也无能为力，更何况谁知道那个面瘫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p>


    现在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有能力帮助她的人就只有轩浩了，如果是这个连‘崩玉’的力量都不屑的男人，应该很容易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可关键对方很显然根本打算帮她，那该死的妹控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将一切真相都摆在她的面前，然后怕怕屁股就走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p>


    至于身边的黑崎一护？算了吧，把他卷进‘死神’的工作已经是自己的失职了，怎么能让这个笨蛋继续为自己冒险呢？而且凭这个笨蛋这点本事能做到什么嗯？</p>


    总之，朽木露琪亚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整个世界针对。</p>

 第560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什么？”</p>


    唐·观音寺看着朽木露琪亚说话说到一半就陷入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p>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那样的力量再现，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不劳而获的想法吧……”朽木露琪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既然你能够看见灵，那么说明还是有资质的，如果想要变强的话，可以靠自己慢慢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上，这样比较好吧？”</p>


    明明是在回答唐·观音寺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朽木露琪亚说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焦点。</p>


    “我有资质，可以靠自己……”唐·观音寺重复着朽木露琪亚的指点。</p>


    “是啊，只有靠自己，这个世界很少会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帮你的，除非对方是个傻子……”朽木露琪亚自言自语着。</p>


    “我明白了！”唐·观音寺听了，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也就是说，我真的能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英雄’，对吧！？”</p>


    “你不是已经是了吗？”黑崎一护撇撇嘴，有些不爽的承认道。</p>


    这个大叔虽然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但却比任何人都像英雄，毕竟定义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英雄可不是只看力量的强弱的啊……</p>


    “好！”</p>


    唐·观音寺握紧了拳头，看上去异常兴奋。</p>


    “好什么好，没其他事儿就赶紧走。”</p>


    黑崎一护不耐烦的准备送客。</p>


    不了解朽木露琪亚的唐·观音寺当然发现不了这货的异常，只会觉得这小姑娘好像很冷澹，但是黑崎一护却清楚的察觉到了朽木露琪亚情绪的异常，平时这货在自己面前可是很嚣张的，突然间变得这么安分也太过诡异了吧。</p>


    现在可不是管这个臭大叔的英雄梦的时候。所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死神突然间就像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忧郁？</p>


    “是啊，你该走了，我们要工作了。”</p>


    突然间，一阵震动的触感从身上传来，朽木露琪亚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朝着唐·观音寺说道。</p>


    “这不是正好？我正想了解你们究竟是人呢！能带我一起去吗？”</p>


    唐·观音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们的工作是像上次那样寻找‘虚’然后净化它吗？”</p>


    他回想起上次黑崎一护的出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意外，当时的那只虚应该是由黑崎一护解决掉的吧！</p>


    “喂喂喂，大叔，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黑崎一护有些头疼，“你要当英雄没人拦你啦，但是拜托心里有点数成不？还是等你稍微变强一些再接触这些东西吧……我建议你以后做节目的时候也一样，别再不自量力的乱来了，说得难听点……你那叫找死。”</p>


    “我……”唐·观音寺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p>


    的确，上次的情况只是巧合，没有那股神秘力量的他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面对虚那样的怪物只有找死的份，虽然有些不甘，但是现在再去面对这种存在确实有些太着急了。</p>


    “无所谓……你不怕死的话就跟上来看看吧，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但是我们可没功夫保证你的安全。”</p>


    唐·观音寺刚想放弃的时候，却听见了朽木露琪亚这样的话。</p>


    “喂……露……露琪亚！你疯了吗？”</p>


    黑崎一护感觉朽木露琪亚好像真的坏掉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那个一心只想着保护人类的‘死神’吗？</p>


    “我没疯。”</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回答。</p>


    她现在无比的清醒，前所未有的冷静。</p>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所以只能依靠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p>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解决困境的能力，但是……她有‘崩玉’啊！</p>


    以她认识轩浩这么久以来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没打算帮自己，却指出了自己体内存在‘崩玉’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什么意图的。</p>


    想来想去，朽木露琪亚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眼里像是看戏一般的玩味究竟是为什么了。</p>


    是的，那个男人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想看戏而已，想看自己将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困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给自己提示了——一切的关键都在‘崩玉’上。</p>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p>


    朽木露琪亚想清楚一切后，瞬间就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虽然将崩玉放进自己体内是别人的阴谋，但是这股力量现在正存在于她的体内，那么就可以被自己利用！只是她现在还没找到使用的方法而已。</p>


    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崩玉的力量是将人‘心’的幻想吸收并具现化，那么具体究竟是该怎么做呢？朽木露琪亚回忆了一些跟崩玉有关的事件。</p>


    那个男人说过，井上织姬的觉醒是因为崩玉，还利用唐·观音寺演示了崩玉的力量。</p>


    井上织姬觉醒的时候伴随着强烈的守护意志，而唐·观音寺则是贯彻了自己身为‘英雄’的义务。</p>


    《天阿降临》</p>


    如果使用崩玉的关键似乎在于人‘心’的力量，虽然这样的概念看上去很模湖，但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或许能够有机会掌握‘崩玉’的力量。</p>


    总之……先试试看吧？</p>


    她将目光望向一脸期待着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工作’的唐·观音寺。她想试试看能否在唐·观音寺身上再现井上织姬身上发生的‘奇迹’！</p>


    “真的要带他去？你认真的吗？”</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朽木露琪亚，他能够看出此刻露琪亚眼中的认真。</p>


    “没错，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p>


    朽木露琪亚似乎从刚才的emo中恢复了过来，目光变得坚定了许多，“总之先让他跟上来吧，之后我会将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的。”</p>


    “唉……好吧。”</p>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起身正对着朽木露琪亚，“来吧。”</p>


    在唐·观音寺不解的目光中，朽木露琪亚戴上了手套，一把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肉体中分离了出来。</p>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p>


    他感叹着这神奇的操作，虽然他只是个外行，但是普通人灵魂离体几乎就等于死亡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而现在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你们刚才说的‘死神’是真的吗？难不成你们就是伪装成人类藏在人间的来自地狱的使者！？”</p>


    “少管这些啦，想来就跟上。”</p>


    黑崎一护活动了一下身体，懒得理会，转身就跟着已经翻出窗外的朽木露琪亚跳出去。</p>


    “喂！等等我啊！”</p>


    唐·观音寺见状刚想跟着跳下去，结果发现这里还挺高的，于是只能转身选择走楼梯。</p>


    “真是的，哥哥的房间从刚刚才开始就好吵啊！”</p>


    隔壁的房间里，正在午睡的黑崎夏梨被唐·观音寺鬼吼鬼叫的声音吵醒了，她推开窗户刚想冲着那边的房间吼就看见了从窗户处一跃而下的黑影。</p>


    “！？”</p>


    夏梨抹了抹眼睛，视线跟随着黑影移动。</p>


    “那是……”</p>


    看见落在地上跟随着之前见过的哥哥的同学一同跑远的黑影，夏梨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扫墓的那天……并不是在做梦！”</p>


    随着哥哥的形象和那道有些模湖的黑影逐渐重合，这一刻，她几乎已经确定了，扫墓的那天自己的确遇见过怪物一样东西的袭击，而拯救自己的人正是哥哥。</p>


    ······</p>


    午后的太阳高悬于天际，刺眼的阳光让人无法抬头直视。</p>


    只有当天上几处极薄的云不时遮蔽着太阳的时候，人们才有资格抬头仰望天空。</p>


    阴影不断的拉长，没有人注意到云的阴影里混杂着其他东西，当影子拉长，一道高挑的人影逐渐清晰。</p>


    有人好奇的抬起头，却只能看见高楼出闪烁着的刺眼光芒，似乎是有人站在高楼上拿着镜子反射着阳光。</p>


    一袭白衣的身形站在楼沿，弯弓搭箭。</p>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此刻在阳光反射的眼睛镜片之下那双眼睛是何神色。</p>


    苍蓝的灵力开始不断的朝着长弓上汇集，同样带着光芒的利箭闪烁。</p>


    “嘣——”</p>


    一道破空声响起，光芒汇集的箭失与阳光融为一体瞬间消失在天际。</p>


    云刚好在此时遮蔽了阳光，镜片上反射出的阴影被箭失贯穿。</p>


    手中的弓化作灵子飞散，脸上满是冷漠的少年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阴云过后，阳光再次让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彷佛能够将一切都吞噬在这刺目的白光中。</p>


    ······</p>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p>


    唐·观音寺气喘吁吁的跟在两人身后奔跑着。</p>


    虽然他早已经猜到这两个家伙都不是普通人，但是黑崎一护这个脱离肉体的灵体也就算了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也能跑那么快，他这个中年人根本就跟不上。</p>


    “两个吗？”</p>


    少年的身影与奔跑的唐·观音寺擦肩而过，喃喃的声音似是疑惑。</p>


    “哼，现在的死神真是越来越荒谬了，居然和普通人一起行动，就凭这样也能对付得了虚吗？”</p>


    轻轻扶了扶眼镜，少年冷哼一声，将手揣进裤兜里冷漠的转身离去。</p>


    ······</p>


    “这是怎么回事？虚呢？”</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感觉了一下周围的灵压，根本就没感觉到有虚的存在。</p>


    这里的确是任务指令上所标注的地点，不过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肥宅灵魂。</p>


    “难道指令是错的吗？你那机器该不会是坏掉了吧？”</p>


    “应该不是……”</p>


    朽木露琪亚同样皱起了眉头，“看这个魂魄受到惊吓的模样，刚才这里的确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才对，一定是虚想要吞噬他。”</p>


    “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啊……”</p>


    黑崎一护提着手中的斩魄刀上前。</p>


    “别……别过来！”</p>


    肥宅魂魄看着手中提着刀一脸‘凶神恶煞’还染着黄头发的男人朝着自己靠近顿时更加紧张了。</p>


    “喂，刚才这里有谁来过吗？”</p>


    黑崎一护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将斩魄刀收回刀鞘，尽量露出微笑表现得比较和蔼，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很怪异，甚至比刚才还吓人。</p>


    “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刚才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肥宅灵魂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p>


    “呼……哈……哈……”</p>


    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唐·观音寺看着眼前的几人一脸懵逼，“怎么了？虚呢？难道这个胖子是虚吗？”</p>


    他本以为又能再见到虚那样的怪物，没想到这里只有一个看上去自己好像都能摆平的胖子的灵魂。</p>


    “虚应该已经被消灭了。”</p>


    朽木露琪亚稍微有些遗憾的说着。</p>


    看样子这次好像没有机会对‘崩玉’的力量进行实验了。</p>


    “可是谁是谁干掉的虚啊？难道还有像你们一样的家伙吗？”唐·观音寺有些好奇的问道。</p>


    “有是有……”</p>


    朽木露琪亚微微摇头，“不过死神负责的区域划分很明确，应该不会出现越界的情况……”</p>


    “那这么说，空座町有能力消灭虚的只有……”黑崎一护掰着手指数着，“轩浩算一个，魂那家伙色批也算一个，还有那个木屐帽子是不是也有能力消灭虚？”</p>


    “木屐帽子？哦，你说浦原啊，那家伙的确有能力，不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符合他商人的人设，不可能干的……”朽木露琪亚思索着回答。</p>


    “那就是另外两个人咯？”</p>


    “更不可能吧……那个家伙眼里只有井上怎么可能会抛下井上来救这个胖子？”</p>


    “那就是魂？”</p>


    “emmm……”</p>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肥宅，心里想了想，那个得到身体之后靠着身体魅力成天到处泡妞然后总是暴露本性被无情抛弃的改造魂魄，会舍弃宝贵的泡妞时间来救这货吗？</p>


    好像不会……但是消灭虚保护人类应该算是改造魂魄的‘本能’才对，似乎又不是不可能。</p>


    “目前看来，似乎只能是他了……”</p>

 第561章 被当猫撸的夜一

    “该死，究竟是怎么回一事啊？”</p>


    这里是一处阴暗的小巷，很像是那种会有亡灵栖息的地方，但此刻这里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有些烦躁的朝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抱怨着。</p>


    这已经是这几天第n次了，每次露琪亚的手机受到关于虚出现的指令，结果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总是一无所获。</p>


    按理来说，就算是虚被消灭掉了，也应该会有残留的气息留下才对，为什么会像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毫无感觉呢？</p>


    “你那玩意儿不会真的是坏掉了吧？”</p>


    “奇怪……”</p>


    朽木露琪亚对此也感到无比疑惑。</p>


    他们怀疑过是轩浩或者魂清理掉了出现的虚，并且去学校的时候还问过。</p>


    轩浩果然如同她想的一样根本不会出手，但魂的确是有时候会随手解决掉遇见的虚，可是现在这样也频繁了吧？</p>


    这让她不禁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p>


    “唉……没办法了。”</p>


    良久后，想不出办法的朽木露琪亚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浦原那家伙看看是不是机器真的坏了。”</p>


    “哦……好吧。”</p>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不过没事儿自然是最好的，像虚这种会吞噬人类灵魂的东西，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现世。</p>


    见朽木露琪亚离开后，他也转身朝着巷子外面走去。</p>


    当他刚走出巷子的时候，一道一袭白衣的身影站在巷口，目光直直的盯着巷子深处。</p>


    这让黑崎一护总感觉对方似乎在看着自己。</p>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他现在可是死神的状态，普通人是看不见的，这个世界像他的妹妹夏梨和唐·观音寺这种能够看见灵体的人毕竟还是少数。</p>


    果然，他与这个人擦肩而过，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凝望着巷子深处，就像是在朝着深渊凝视。</p>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p>


    黑崎一护一边都囔着一边逐渐远去，他还得赶回学校上课呢，此刻他的身体正趴在座位上睡大觉，虽然有井上和轩浩打掩护，但是久了不会去还是会被人发现异常的。</p>


    “呵，这就是所谓的死神吗？”</p>


    黑崎一护走远后，巷口出传来冷冷的讽刺声。</p>


    白衣的少年轻抚眼睛，眼里满是不屑。</p>


    原本他还以为死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结果见过黑崎一护之后，就感觉如果都是像这种货色，那么根本不足为惧。</p>


    他刚才就那样站在对方面前视线明明已经交汇了，这个笨蛋一样的家伙居然没感觉到丝毫异常，这神经是得有多大条？</p>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爽，果然，他最讨厌‘死神’了。</p>


    ······</p>


    “小雨，浦原呢？”</p>


    来到店铺前的朽木露琪亚朝着正在外面扫地的女孩问道。</p>


    “店……店长他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小雨怯生生的回答道。</p>


    “喂！笨蛋，不要偷懒啊！”</p>


    小雨停下扫帚的动作不过两秒，一旁的甚太就异常暴躁的揪着她的辫子。</p>


    “唉……你这臭小子，不要整天只知道欺负人啊！”</p>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孩一脸的无语，“真是的，浦原那家伙是怎么教育你们的？”</p>


    她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见这种事情就更不爽了。</p>


    “哼！要你管啊！你个没用的死神，连力量都失去了，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吧？略略略！”</p>


    甚太扯着眼皮做着鬼脸，一脸欠揍的模样。</p>


    “你这臭小鬼！”</p>


    朽木露琪亚拳头捏了又捏。</p>


    但是却毫无办法。</p>


    现在的她就是这样无力，对方说的是事实。</p>


    “麻麻，我这才离开一小会儿呢，怎么就吵起来了呢？”</p>


    一阵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p>


    “朽木小姐，别生气，这小子就是这样的，我也管不来啊……”</p>


    浦原喜助笑嘻嘻的赔礼道歉，但这句抱歉的话当中到底有几分真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看您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太好呀，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可以说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当然……得付钱。”</p>


    说着，他伸出另一手在她面前搓了搓手指。</p>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p>


    朽木露琪亚没好气的拍开了那只在她身上揩油的手，然后随手将手机扔给对方。</p>


    “这东西是你这里买的，售后保障总有的吧？帮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p>


    “原来只是这种事情啊……”</p>


    浦原喜助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钱赚了。</p>


    他打开手中的老式翻盖手机，随意看了两眼，就递回给朽木露琪亚，“没出什么问题，功能一切正常。”</p>


    “哈？”</p>


    朽木露琪亚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个奸商，“你确定认真看了吗？”</p>


    这货结果手机不到三秒钟，都还没焐热就说没问题了，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吗？</p>


    “别用那种看奸商的眼神看着我啦。”</p>


    浦原喜助拉低了帽檐笑了笑，“我的东西虽然贵了点，但质量总是有保证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坏，或许你该想想是不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p>


    “你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p>


    朽木露琪亚翻了翻白眼，她都还没骂‘奸商’呢，“你真的确定没问题？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不靠谱吧？”</p>


    “改造魂魄的事情纯属意外，这次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p>


    浦原喜助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以人格担保。”</p>


    “你的人格……”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p>


    虽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家伙，但对方应该没有道理会为了这种小事戏弄自己，大概是真的没什么问题。</p>


    “那是为什么最近老是出现那种情况呢……”</p>


    “哪种情况？”浦原喜助笑着问道。</p>


    “明明探测到了虚的反应，也出现了指令，但是到现场却什么都没有。”</p>


    “这也不一定是机器的问题啊，比如虚如果被消灭了，自然就什么都没有了。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浦原喜助笑着回答道。</p>


    “可是……虚如果出现过，怎么可能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p>


    “哦？是吗……”</p>


    浦原喜助发出耐人寻味的疑惑声，“正常情况的确是那样啦，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p>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显得有些不耐烦。她现在可没有兴趣陪这货开玩笑。</p>


    “别那么激动嘛~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哦~”浦原喜助扇了扇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扇子，笑呵呵的说道，“看样子朽木小姐最近似乎遇上了很麻烦的事情呢。”</p>


    《金刚不坏大寨主》</p>


    “都说了不用你管，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了。”</p>


    朽木露琪亚懒得理会，直接转身离去。</p>


    对于这个奸商她还是挺了解的，对方拐弯抹角其实就一个意思——给钱。</p>


    但奈何她现在身上拮据，哪来的钱用来交换情报。</p>


    继续聊下去也没有意思，以这个家伙从不做赔本买卖的性格是不会免费提供情报给自己的。</p>


    可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次这个奸商似乎有些良心发现了。</p>


    就在她刚走出两步，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p>


    “正常情况下虚出现的确会留下踪迹……但是如果，它被‘完全消灭’了呢？”</p>


    “完全消灭？”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转头问道，“什么意思？”</p>


    “卡——”</p>


    可是浦原商店的门已经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p>


    “可恶！奸商！”</p>


    终于，朽木露琪亚压抑的怒火爆发了。</p>


    但是除了跺脚以外，她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发泄的方法，只能抱怨几句就转身离开了。</p>


    ······</p>


    “啊啦，真是可怕呢。”</p>


    门内，靠在门上的浦原喜助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但脸上却是一脸玩味的笑容，“这丫头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许多啊……”</p>


    “作为罪魁祸首的你……还真是毫无自觉啊。”</p>


    门口的货架上方传来了慵懒的声音。</p>


    一只漆黑的猫正趴在货架上面舔舐着爪子。</p>


    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对这只会说话的黑猫感到很惊讶，但浦原喜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p>


    “夜一先生，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小店闲逛啊？”</p>


    “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这回你好像有些点玩儿脱了。”</p>


    被称作夜一的猫澹澹的回答，“不久之前我‘闲逛’的时候刚好被某人‘不小心’关进了结界里，说起来那个男人还真是恐怖呢，我还被他摸了两把。”</p>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抱怨。</p>


    “那还真是危险呢……”</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p>


    他当然能够听出夜一的意思，这是在向他抱怨‘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打探情报，你这家伙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p>


    毕竟让夜一冒着风险去查探情况的人就是他自己啊……</p>


    “是啊，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夜一声音有些凝重，“那家伙肯定察觉到我不是普通的猫了，只是没有戳穿而已，而且……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将听见的情报带出来，真是奇怪。不，既然他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应该说他是故意连同我一起关进‘结界’里面的，然后……故意想让我将这些情报带回来的……”</p>


    “能让你都感觉回不来吗……”浦原喜助脸上终于不再有刚才那样无所谓的笑容了。</p>


    论‘刺探情报’、‘隐秘行动’这类的工作，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是最强的话，那他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位四枫院家的‘瞬神’了。</p>


    没错，眼前这个看似只是一只猫的家伙，实际上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地二十三代当家，原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前隐秘机动总司令，同第一分队刑军总括军团长，四枫院夜一。</p>


    这家伙这么多名头集于一身，在尸魂界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啊……可是，笑死，还是被逮住了啊……</p>


    看样子他似乎应该重新判断一下该用如何的态度来面对这个恐怖的存在了。</p>


    “那么，你在他的结界中都听见了些什么呢？”</p>


    “我都说得这么严重了，你确定要听吗？”夜一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如果我猜的都是对的，那么那个男人或许连我是你派去的都一清二楚。换句话说，你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啊……”</p>


    “那还真是可怕呢……”浦原喜助苦笑着摇头，“不过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p>


    “好吧，简单来说……朽木露琪亚已经知道‘崩玉’被埋在她体内的这件事了。”夜一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浦原喜助心脏骤停的事实。</p>


    “……”</p>


    “唉……”</p>


    沉默良久后，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把崩玉封印在那丫头体内的确是我不对啦，但总不能让那样的力量威胁到尸魂界的安定吧？我也已经对那丫头很照顾了好不好。”</p>


    “这不是重点吧？”夜一无情的戳穿，“重点是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那么危险的东西，要是没人察觉到还好，但现在……”</p>


    “是啊……不过居然他没有拿走崩玉，就说明他对崩玉的力量不感兴趣吧？”浦原喜助问道。</p>


    “你不觉得这是个坏消息吗？”夜一回想了一下那天在结界里发生的一切，顿时汗毛耸立，“那个怪物，根本就瞧不上崩玉的力量。因为他本身就比崩玉更加危险。”</p>


    “无所谓。”</p>


    浦原喜助拉低了帽檐，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他会好心的将这事儿告诉那丫头，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以后小心应对这个男人吧，可别得罪了。”</p>


    既然这个男人选择帮助朽木露琪亚，那么应该就不是尸魂界的敌人，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p>


    “是啊，下次，我不感觉自己还能从他手上全身而退。”</p>


    没有灯光的店铺中阴暗无比，夜一眼中的光芒在货架上方一闪而逝，声音渐行渐远。</p>


    很显然，这是那个男人对他们的警告。</p>


    告诉他们，他对他们没兴趣，也懒得搭理，所以别做多余的事情。</p>


    “唉……”</p>


    夜一离开后，浦原喜助轻声长叹，但不知为何这声叹息中似乎带着些许如释重负的感觉。</p>

 第562章 石田雨龙

    “滴滴滴滴——”</p>


    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电话铃声再次炸响。</p>


    “可恶！”</p>


    刚离开浦原商店不久的朽木露琪亚掏出手机骂骂咧咧。</p>


    没错，又是虚出现的指令。</p>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坐标，纠结的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p>


    “唉……算了，最后再相信一次。”</p>


    她决定再相信这破机器一次，要是过去以后再没有虚的踪影就直接砸了这破玩意儿！</p>


    午后，随着午休时间的开始学校里变得嘈杂起来。</p>


    踏——</p>


    走廊上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p>


    “一……一护，你最近得罪朽木同学了吗？”</p>


    小岛水色看着从走廊尽头暴走过来的身影，额头不禁流下些许冷汗。</p>


    “没有啊，怎么了？”</p>


    黑崎一护似乎还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依旧盯着考试成绩的榜单寻找着自己的名字，这一次期中考试他的成绩还不错，考进了前二十名。</p>


    没错，别看他这样，虽然长得像是不良，也确实经常旷课，但是哎嘿，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问你气不气吧。反正他身边的死党们看着成绩榜单上的排名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p>


    “我建议你快跑……好吧，已经来不及了。”</p>


    小岛水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了半步。</p>


    “嗯？”</p>


    黑崎一护愣了愣，然后感觉自己背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p>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转头，整个人就被拖着走了。</p>


    “喂喂喂！你干嘛啊？”</p>


    看清楚来人后，黑崎一护一边手舞足蹈的挣扎一边抱怨着。</p>


    但是奈何还在肉身里的他根本挣不开朽木露琪亚的魔爪，死神的遗骸身体机能可是远超常人的，虽然要战胜虚有些勉强，但是也不至于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毕竟这玩意儿是失去力量的死神用来应急的，不是用来等死的。</p>


    “可恶！松手啊，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被传得很不妙吗？”</p>


    “闭嘴啦，又有虚出现了，先陪我去看看！”朽木露琪亚不由分说的提着和黑崎一护的后领一路狂奔。</p>


    “虚？这次不会又是去了什么都没有吧？”</p>


    黑崎一护满脸的不信任，毕竟最近几天那破机器就没有灵过几次。</p>


    “声音小点，这里可是学校！”</p>


    朽木露琪亚没好气的松开手，“总之先赶紧过去再说。”</p>


    “好啦，我自己会走。”</p>


    黑崎一护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上。</p>


    “喂！走廊里禁止奔跑！</p>


    听见这边骚动的教职员手拿着竹剑过来。</p>


    “走！”</p>


    “啊！抱歉！”</p>


    黑崎一护在奔跑的途中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影，为了躲避教职员的追击他慌忙的说了声抱歉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就继续跟着朽木露琪亚跑，甚至都没发现这个被他勐地撞到的人身形居然没有丝毫的失去平衡。</p>


    两人一熘烟的狂奔消失在楼道中。</p>


    “啪啪……”</p>


    “……”穿着校服的身影沉默的轻轻拍了拍被撞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那副反光的眼镜下是何神色却无人知晓。</p>


    “死神都是这样不靠谱的家伙吗？”</p>


    石田雨龙喃喃地转身走过走廊转角，不紧不慢的下楼来到学校更衣室打开衣柜。</p>


    在他的衣柜里除了上体育课时需要换的运动服还有一套纯白的衣服，那是属于他的灭却师作战制服，也可以称之为‘灵装’。</p>


    “卡——”</p>


    不慌不忙的换上衣服后，石田雨龙推开了更衣室的窗户，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p>


    风声在石田雨龙耳畔呼啸，他的身影在小镇屋顶不断的飞跃，眼镜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在屋顶拉长成一条刺眼的光带，虽然他并非灵体，但极快的移动速度加上晃眼的阳光即使路人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一道模湖的残影，最后觉得是自己看错了。</p>


    很快他就超过了因为有朽木露琪亚这个拖油瓶而慢悠悠前进的黑崎一护，朝着虚出现的方向笔直前进。</p>


    踏——</p>


    在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石田雨龙勐地踩踏屋顶，整个人的身影如同翱翔天际的雄鹰一般与太阳重合。</p>


    灵子开始朝着右手汇集，灭却十字在他手中化作一张闪烁的巨大灵弓。</p>


    飞跃在半空中的身姿弯弓搭箭，锁定了虚的气息。</p>


    “疾！”</p>


    伴随着一声轻喝，石田雨龙松开了握住由灵子构成的弓弦的手，一道灵失笔直的射出。</p>


    几乎在箭失射出同一时刻，视线尽头的远处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惨叫声，然后他锁定的气息消失不见。</p>


    踏——</p>


    做完一切后，石田雨龙轻轻落在屋顶，视线朝着还在半路上的‘死神’眺望过去。</p>


    “真是让人失望啊……”</p>


    ······</p>


    “果然又被耍了啊！”</p>


    黑崎一护挠着头抱怨着，“最后还是没看见有虚啊！你那机器真的没问题吗？”</p>


    “我拿去给浦原检查过了，他说没有问题。”</p>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p>


    浦原喜助没有必要欺骗她，所以这应该不会是‘传令神机’的问题，而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黑崎一护有些烦躁，这已经是第n次了，《狼来了》都没这么离谱，他还能相信着跟过来已经很有耐心了。</p>


    “我也想问啊！”朽木露琪亚同样暴躁，“只是暂时还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而已……”</p>


    这里又不是尸魂界，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向尸魂界请求帮助，就连调查资料都不行，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让她根本无从下手。虽然看样子浦原喜助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p>


    “吵架了吗？真是丢人，太让人失望了。”</p>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一道冷澹的声音从一旁的道路转角处传来。</p>


    “谁！？”</p>


    两人勐然转过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阳光下那一身纯白的衣服明明分外显眼。</p>


    “你们好，黑崎，朽木。”</p>


    面对两人的质问，来人只是平澹的回应着，并且准确的叫出了两人的姓氏。</p>


    “你是什么人？”</p>


    黑崎一护手微微抬起，目光警惕，似乎随时准备拔刀。</p>


    眼前这个看似跟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穿着怪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神父’一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居然能看见身为‘死神’的他！</p>


    “你能看见我？还有……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p>


    “这就惊讶了吗？”</p>


    石田雨龙没有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甚至转过头去，像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这个态度，有些火大。</p>


    不过实际上他误会石田雨龙了，石田雨龙只是又感觉到了虚的气息。</p>


    “又来虚了啊……”</p>


    石田雨龙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着。</p>


    “滴滴滴滴——”</p>


    话音刚落，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手机也开始急促的响起来。</p>


    “有虚？在哪里？”</p>


    黑崎一护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p>


    “就在那边。”</p>


    石田雨龙伸出手只向虚出现的方位，冷冷的撇了黑崎一护一眼，“连这个都感应不到，你真的是死神吗？”</p>


    从之前他就感觉黑崎一护很奇怪了，明明是个‘死神’净化虚的时候却像个半吊子一样动作慢吞吞的，他都快看不下去了。</p>


    好吧，他是已经看不下去了。</p>


    “！？”</p>


    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目光中，一道汹涌的灵压从眼前的人身上升起。</p>


    只见石田雨龙那只抬起指方向的手上闪烁着微亮的苍蓝光芒，那是挂在他手腕上的灭却十字。</p>


    转眼间，灵子已经以灭却十字为主体再次凝聚成硕大的灵弓。</p>


    还没等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石田雨龙已经再度弯弓搭箭，灵失如同闪电一般掠过天际，在半空中划出曲折的光弧，最后像是追踪一般准确的命中了远处的虚。</p>


    “滴滴——滴——”</p>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传令神机’，反应在那道箭失射出的下一刻就消失了，这说明——虚被消灭了！</p>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p>


    面对着那道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p>


    他没能看到虚，但根据光箭射出的轨迹他大概能判断那只虚离这里究竟有多远。</p>


    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够感觉到那么远距离之外的虚，并且还能随手一箭将其消灭掉，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伙。</p>


    “灭却师——石田雨龙。”</p>


    石田雨龙冷漠的转过头，目光冰冷的撇了黑崎一护一眼，“我——痛恨‘死神’。”</p>


    “……”黑崎一护甚至能够透过那副反射着白光的眼睛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厌恶。</p>


    面对着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黑崎一护警惕的伸手握上了刀柄，“你这个家伙……想怎么样？”</p>


    “你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吗？”</p>


    石田雨龙冷漠的反问，“我想表达的意思很单纯，就是我——讨厌你！”</p>


    说完，他收回手中的灵弓，平静的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犹豫。</p>


    “？？？”</p>


    这人有病吧？</p>


    这是黑崎一护心中感到第一想法。</p>


    听对方说话的语气他还以为要打一架呢！是他的理解有什么问题吗？‘痛恨’一般不就是针对‘敌人’的吗？而且还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打一场才是正常的吧？</p>


    可这货居然装完逼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有没有搞错！？</p>


    “喂！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刚想拦住这家伙问清楚究竟，但却被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拦住了。</p>


    “怎么了？”</p>


    “……”</p>


    朽木露琪亚微微摇了摇头，“先别动手……让我想想……究竟是什么一回事。”</p>


    ‘灭却师’，这个词汇她总感觉很熟悉，似乎在真央灵术院学习的时候曾经学到过有关的知识……</p>


    “总之，先回学校吧……现在不是跟这个家伙起冲突的时候。”</p>


    “啧……好吧。”</p>


    最后，黑崎一护追上去的打算。</p>


    虽然刚才石田雨龙嘴很臭，但是并没有真的动手，既然不准备动手那就应该不是敌人，总之……在对各方势力复杂关系一无所知的黑崎一护眼里看来石田雨龙似乎只能是消灭虚的同伴。</p>


    ······</p>


    “啧——”</p>


    回到学校的黑崎一护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感到一阵不爽。</p>


    他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不断跺脚，看上去异常暴躁，让路过的同学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一些。</p>


    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有人一见面就对不认识的陌生人说出这么失礼的话的？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虽然黑崎一护因为发色的缘故已经习惯了被人讨厌了，但是一见面就被人当着面这样说还是总感觉很不爽啊！</p>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反正他现在就是莫名的感到很火大，要不是露琪亚之前的阻拦，他高低要跟这个嘴臭的家伙比划比划。</p>


    总之下次遇到那家伙一定要他好看！</p>


    嗯……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p>


    想着想着，黑崎一护发现自己似乎连对方的名字都没记住。</p>


    “石田……什么来着？嗯……威利？不……那是个半红不紫的艺人啦……沃利？好像也不对啊……搞什么啊……究竟是石田什么来着？为什么就是想不起呢？”</p>


    这货一脸暴躁的思考着，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礼貌程度跟石田雨龙是半斤八两。</p>


    《剑来》</p>


    “石田他怎么啦？”</p>


    就在黑崎一护冥思苦想的时候，和轩浩吃完午饭准备回教室的井上织姬路过他身边，听见他的念叨，有些疑惑的问道。</p>


    “井上？还有……”</p>


    黑崎一护听见疑惑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线索’好像自己送上门来了！</p>


    井上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认识石田！而旁边这位一定比他和露琪亚都见多识广！</p>


    “井上你认识石田？不……那个……轩浩你知道‘灭却师’是什么鬼吗？”</p>


    围绕着黑崎一护的问题似乎有些太多了，让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p>

 第563章 优雅永不过时

    “你这家伙……天天旷课连自己班上有哪些人都没有认全吧？”</p>


    轩浩有些无语的看着满脸疑惑的黑崎一护。</p>


    “啊？什么意思？”黑崎一护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你说的石田是石田雨龙吧？”井上织姬指着走廊上的排名榜单最上面问道，“他跟我们是一个班的啊……”</p>


    “额……”</p>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向井上织姬所指的方向。</p>


    排名第一的位置‘石田雨龙’四个大字显得十分醒目。</p>


    “石田同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呢，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人挺好的，所以在学校里还是很受欢迎的。”井上织姬解释着。</p>


    黑崎一护听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因为他意识到好像自己比那个嘴臭的家伙还要过分来着，开学那么久了居然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好像也挺失礼的。</p>


    “对了，你说的‘灭却师’是什么？”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刚刚才接触到真实的世界，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石田同学跟‘灭却师’有什么关系吗？”</p>


    “啊，这个啊……他自己说的他是灭却师来着，但是灭却师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想问……”说着，黑崎一护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轩浩。</p>


    “哥哥你知道吗？”井上织姬也跟着将目光移向轩浩，眼里充满了好奇。</p>


    顺带一提，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轩浩是她哥哥这一事实。</p>


    “哈？哥……哥哥？”黑崎一护听了井上织姬对轩浩的称呼一脸懵逼，心中的疑惑似乎又增加了一个。</p>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起‘灭却师’啊……真是个让人怀念的词汇呢……”轩浩轻咳两声，开始转移话题。</p>


    “你果然知道！”黑崎一护一听短时将别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只想弄清楚那个一脸臭屁模样的石田雨龙究竟是凭什么这么嚣张。</p>


    “简单来说，灭却师跟你们死神应该算是敌人。”</p>


    轩浩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因为他们对待虚的方式并不同与死神的‘净化’而是彻底消灭，这样做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p>


    “原来如此。”</p>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朽木露琪亚若听了轩浩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p>


    这样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每次感到都感觉不到虚留下的气息了，毕竟灭却师可是从灵子层面将虚彻底消灭掉了，什么都不会留下。</p>


    “什么原来如此啊？意思是说那个家伙跟我们真的是敌人咯？”</p>


    黑崎一护只听懂了‘敌人’这个词汇，“能解释得稍微清楚一些吗？我没听懂啊！”</p>


    “唉？为什么是敌人呢？石田同学他不像是坏人啊！”</p>


    井上织姬听了有些慌乱的问着，“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吧？”</p>


    “的确，他并没有要与我们为敌的样子。”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指着黑崎一护的鼻子教训道，“而且你这家伙只是个代理死神，参合这些势力之间的问题干嘛？”</p>


    她现在可不是考虑要不要与身为灭却师的石田雨龙为敌的时候，说白了天底下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这无非就是立场的问题而已，灭却师和死神之间的战争那都是一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跟现在的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自身难保的时候就更不应该考虑这些问题，只要对方没打算起冲突那就多有事不如少一事。</p>


    “是不是敌人可不是靠别人口中所言来判断的……”轩浩看着单纯的黑崎一护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只该相信自己的判断，懂吗？”</p>


    “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有点不爽那个家伙的态度而已……”黑崎一护撇撇嘴。</p>


    “那个……其实石田同学对谁好像都很冷漠的样子。”</p>


    井上织姬朝着黑崎一护挥了挥手，两人一起将头探进教室门口，正好看见了独自坐在座位上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石田雨龙。</p>


    “你看吧，他的确是我们班的同学，你没注意到他也很正常啦，因为他除了加入‘手艺社’之外一直都是一个人，好像从来没想过要与其他人打交道呢。”</p>


    “哈？‘手艺社’？那是什么鬼东西。”黑崎一护听了满头问号。</p>


    他不是不理解‘手艺社’是什么，而是理解不了石田雨龙会加入这个社团……这种社团一听就是小女生才会参加的吧？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为什么会想不开参加这种社团。、</p>


    “快看，小满把坏了的布娃娃给他了！”</p>


    井上织姬刚想着要怎么跟黑崎一护解释才好，就看见了同班的女生正将坏掉的布娃娃拿给石田雨龙修补，于是赶忙指着轻声喊道，“我也在手艺社，但是根本比不过他呢！”</p>


    “比不过是指……”</p>


    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p>


    还没等井上织姬回答，他就看见了石田雨龙利落的打开了裁缝工具盒，穿针引线动作一气呵成、一丝不苟简直跟之前射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坏掉的布娃娃在石田雨龙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完美恢复了原样。</p>


    优雅，简直太优雅了。</p>


    除了优雅之外他已经想不到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现在的石田雨龙了。</p>


    “没想到这货还会这些……”</p>


    “是不是感觉女子力爆表了？”轩浩也站过来，调侃的问道。</p>


    这样的‘女子力’石田雨龙不愧是‘真·女主’。</p>


    “是啊，好厉害！社团里很多女生都很崇拜他呢。”井上织姬握紧小拳头，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努力一些了，这种事情居然被一个男生超过总感觉有些怪怪的。</p>


    “啪——”</p>


    石田雨龙做完一切后干净利落的合上工具盒，全程冷漠的一言不发。</p>


    即使面对同班女生的道谢，他也只是愣愣的回了一句‘不必客气’之后就没有之后了。</p>


    “这个家伙……还真是对谁都那么臭屁呢……”</p>


    黑崎一护看见这一幕后，感觉心中的气消得也差不多了。</p>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一旦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就会感觉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p>


    ······</p>


    “你要一直跟着我到家吗？黑崎一护。”</p>


    放学后，走在回家路上的石田雨龙头也不回的问道。</p>


    “哼，被你发现了吗？”</p>


    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黑崎一护见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跟踪，也就不再隐藏，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p>


    他现在并不是死神的状态，原本也没想过对方发现不了自己。</p>


    “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我跟着你的？”</p>


    “从下午你们在门口偷窥之后，你的目光就一直没从我身上移开过。”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戳穿道。</p>


    “额……”</p>


    黑崎一护老脸一红，稍微有些尴尬，“别说得我像是偷窥狂啊……”</p>


    “不是像，根本就没有区别。”石田雨龙冷冷的回过头，“你那不加掩饰的灵力乱得像是发情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白痴都能感觉到。”</p>


    #！？</p>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果然，这家伙是真的很让人火大啊！</p>


    “不仅感知能力弱得一塌湖涂，就连对灵力的控制都一样如此，作为一个死神来说，你未免也有些太不合格了。”石田雨龙抬了抬眼镜，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今天我不主动在你面前现身的话，你大概到现在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吧？”</p>


    “要你管啊……我本来就不是自愿当的死神。”黑崎一护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p>


    “但你的确是打算利用那力量用来保护你的家人吧？”</p>


    面对黑崎一护毫无着力点的狡辩，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将其击溃，“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明明有着力量却不加以磨炼，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凭现在的你真的足以保护你的家人？”</p>


    “你……”</p>


    黑崎一护哑口无言，“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些事情？你这家伙才是偷窥狂吧！？”</p>


    “我说了，你的灵力根本毫无掩饰，还用得着特地去偷窥吗？”石田雨龙不屑一顾，“自从你来到学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异常惊人的灵力了。而且……在五月下旬的时候，你就开始拥有了‘死神’的力量。还有……朽木露琪亚的真实身份，我也知道。”</p>


    说着，石田雨龙轻轻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伸出手。</p>


    灵力开始在他的周身凝聚，一条条有灵力组成的‘脉络’清晰可见。</p>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石田雨龙问道。</p>


    “这是……”黑崎一护想要回答，因为这样的东西他之前在寻找茶渡的时候看见过，可是……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p>


    就像石田雨龙说的一样，他得到死神的力量之后就一直在自顾自的在凭着本能行动，从来没有具体的去了解这力量。</p>


    fantuantanshu.</p>


    这家伙说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多主动想露琪亚学习关于死神的知识，现在也不至于连个称呼都叫不出来。</p>


    该死！黑崎一护开始在心中责备自己，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很显然是不行的，明明他已经决定要用这力量去寻找老妈的灵魂，想要复活老妈怎么能一直抱着现在这样的态度呢！？</p>


    “这是‘灵络’。”石田雨龙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大气中的灵气压缩并使其能够视觉化的东西，只有高阶的死神才能让灵气视觉化，并且他们还能够触碰到！作为死神，你好歹应该知道这一点吧？”</p>


    说着，石田雨龙伸出的手在虚空中勐的一握，“这就是象征着你们死神的‘灵络’，它是红色的，所以你和朽木露琪亚在我眼里从一开始身份就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余地。”</p>


    “呵，这么说来……你好像就只发现了我和露琪亚是特殊的啊？”</p>


    黑崎一护额头流下一丝冷汗。</p>


    他被石田雨龙怼得一文不值，所以总会想在其他方面扳回一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死了火化的时候只有嘴是硬的。</p>


    “你指的是井上同学吧？”</p>


    石田雨龙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跟你们在一起的她在前几天身上的灵力似乎也有所变化了。作为一个‘死神’居然将普通人牵扯进来，你不觉得丢人吗？”</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这家伙……居然没发现轩浩的特殊！？</p>


    “你就没有发现其他人身上的特殊吗？”</p>


    “嗯？你是指茶渡泰虎吗？他的身体的确强得有些不合逻辑，但在这个灵力才是一切的世界并不值得一提。”石田雨龙皱起了眉头。</p>


    “不……”</p>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p>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讲一个恐怖故事。</p>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牛逼轰轰的家伙把自己和身边的人了解得一清二楚，却唯独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p>


    那么大一个活人，不被还经常跟他们呆在一起，在石田雨龙特意观察下不被注意到不可能的吧？</p>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轩浩同学身上的特殊吗？那家伙可比我们这些人可怕多了！”</p>


    “轩浩……那是谁？”</p>


    石田雨龙头一次语气有了波动，但是很快又变得自信起来，“你其实不必为了在嘴上赢我而编造一些没用的东西，想赢我的话……就来较量一下吧？黑崎一护！”</p>


    说着，石田雨龙手中灵弓显现，整个人身上的灵压冲天而起，似乎跃跃欲试。</p>


    “让我们看看，死神和灭却师究竟哪一个才更优秀，我会让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死神根本就是多余的！人类的世界该有人类来守护。”</p>


    “……”</p>


    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沉默着。</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眼前这家伙居然会不知道‘轩浩’这个人的存在！？这简直就像是灵异事件一样可怕。</p>


    不对……整个班上的人似乎都能够感知到轩浩的存在，毕竟茶渡甚至龙贵和水色这样的普通人都跟他关系不错，难不成……是只有石田雨龙看不见他吗？</p>


    屏蔽一个人的感知，这样的事情……好吧，如果是这个连死人都能复活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做到。</p>

 第564章 是谁在卢比孔河对岸?

    “怎么？你在害怕吗？”</p>


    石田雨龙见黑崎一护沉默许久不说话，嘲讽似的问道。</p>


    “哈？我会怕？你是神经病吗？”</p>


    黑崎一护听了额头青筋暴起，“你说要跟我较量我就必须跟你较量？你以为你是谁啊？笑死人了！我不管你是灭却师还是什么，你对死神有什么恩怨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说我为什么非得跟你较量不可？”</p>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逃避对吧？”石田雨龙继续激将道。</p>


    “这么老套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啦，我只不过是个代理死神而已，你找错人了吧？”</p>


    黑崎一护耸耸肩，转身就准备离去。</p>


    按照他的理解‘较量’不就是要打架吗？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人类唉！露琪亚不在这里他根本用不了死神的力量，这种状态下要跟这个一箭能够射穿数百米之外的虚的家伙打架！？脑子瓦特了才会答应吧！？</p>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石田雨龙听了黑崎一护的话轻轻笑了笑，“你的力量是朽木露琪亚所赐的来着？换句话说，没有她在身边，你就是个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废物。”</p>


    “……”</p>


    双手插在兜里背对着石田雨龙的黑崎一护停下脚步，一阵沉默。</p>


    随后，他冷冷的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愤怒，额头暴起的青筋让他面目显得有些狰狞。</p>


    “你刚才说什么？”</p>


    “我说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石田雨龙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丝毫没有被黑崎一护愤怒的神色吓到。</p>


    “踏——”</p>


    黑崎一护勐地转身，掏出兜里的双手捏了捏，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p>


    “你这家伙——不会真以为我现在这样就把你揍不趴下吧？有本事咱们不用灵力，单挑啊！？”</p>


    虽然愤怒，但他姑且还算没有被冲昏头脑，知道面对拥有灵力的石田雨龙自己仅仅依靠靠肉身是绝对打不过的，所以才会提议不用灵力，既然是‘较量’那么定制一些规则很合理吧？</p>


    他可不信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如果不用灵力能够打得过自己。</p>


    “庸俗。”</p>


    可面对摩拳擦掌的黑崎一护，石田雨龙只是澹澹的说出这两个字。</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紧握着拳头，要不是忌惮对方身上涌起的灵压，他现在已经冲过去一拳招呼上去了。</p>


    “你的脑子里难道已经被肌肉填满了吗？”</p>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嘲讽着，“虽然只是代理，但你好歹也是个死神吧，死神和灭却师之间的对决当然应该用消灭虚来分胜负。”</p>


    “你说什么？”</p>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货的意思。</p>


    只见石田雨龙自顾自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药片模样的东西，“我们就用它来定输赢好了。”</p>


    “这是什么东西？”</p>


    面对对方拿出的从未见过的道具，黑崎一护一脸疑惑，这家伙莫不是要帮自己脱离身体？</p>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就被对方的话震住了，眼前的这货为了证明灭却师比死神强已经魔怔了！</p>


    “这是诱导虚用的饵，只要将其捏碎扩散出去，这附近的虚就会循着饵显现到现世来。”</p>


    “喂喂喂！等等！你这家伙疯了吗？”</p>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阻止。</p>


    但是石田雨龙不管不顾，“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消灭更多虚的人就算赢，这样的规则很简单吧？我想即使你的脑袋里全是肌肉应该也能听懂。放心好了，我不会占你便宜的，在你找到朽木露琪亚之前，我猎杀的虚都不作数。”</p>


    说着他握着药片的手微微用力，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p>


    “喂喂喂！你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仅仅是为了我们之间分出胜负就要将整个空座町的人牵扯进来！？疯了吗！？”</p>


    黑崎一护满脸的愤怒。</p>


    如果这货手中的‘诱饵’真的能够维持二十四小时持续诱导虚出现在现世的效果，那得引来多少虚啊！？光凭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保护好全城的人？</p>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p>


    “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快点动起来吧！”</p>


    石田雨龙说话的语气终于变得激动起来，“还没试过就已经放弃了，这就是你的觉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根本不需要为其他人操心——”</p>


    说着，他手中的灵弓再次凝聚，一道闪烁着灵光的箭失对准了天际。</p>


    “疾！”</p>


    随着石田雨龙松开弓弦，箭失如同电光般掠过天际。</p>


    卡卡卡——</p>


    随着诱饵的洒下，天空中不断出现一道道裂痕，那是正在破裂的黑腔，数不清的虚正挣扎着从破裂的缝隙中不断挤出。</p>


    曲折的箭失彷佛长了眼睛一般锁定了还没从黑腔中完全探出头来的虚，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光箭掠过几处开裂的黑腔将从其中探出头来的虚脸上的面具尽数击碎，而且这支箭似乎还有余力依旧没有停下了朝着更远的天际飞掠。</p>


    “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不用你出手，只要有我在，这里的虚一个都跑不掉！”</p>


    思路客</p>


    “妈的你这白痴……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p>


    黑崎一护见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臭骂了一句转身就开始狂奔。</p>


    “该死，完犊子……”</p>


    黑崎一护一边臭骂着一边奔跑。</p>


    此刻的他心里心急如焚。</p>


    虚会攻击灵力高的人，那么在他的印象中最容易遭到攻击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还有在学校里的井上、茶渡和轩浩。</p>


    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才对。</p>


    至于全城人的安危？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必须得马上找到露琪亚变成死神！然后……</p>


    “然后到底该去哪里啊！？”</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p>


    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先去救家人，但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两个妹妹应该都在放学的路上，而他的老爹应该还在诊所，不可能将他们同时保护起来。</p>


    更关键的是……这些虚要是好死不起去了学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个男人要是发起火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p>


    “可恶的石田！你这白痴自求多福吧！”</p>


    “你才是要自己小心才是……”</p>


    石田雨龙很显然不知道黑崎一护心里在想什么。</p>


    他只知道现在的黑崎一护根本没有身为‘死神’的觉悟，也没能发挥出其本身该有的力量。</p>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p>


    “现在的你太弱了，甚至连保护自己家人的本事都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后你将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在卢比孔河对岸。”</p>


    ······</p>


    而另一边，黑崎一护正在苦苦寻找的朽木露琪亚还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p>


    她现在正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关于灭却师的一切来到了浦原商店准备问问这里见多识广的老板。</p>


    “哎呀，这不是朽木小姐吗？找我有……”</p>


    “砰——”</p>


    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横飞而来的‘传令神机’砸中脸部差点仰倒下去。</p>


    “好过分……”</p>


    浦原喜助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脸，“要是砸坏了我这张英俊的脸该怎么办啊……”</p>


    “少臭美了，谁叫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这家伙一个都不接的？”朽木露琪亚连门都没有带上，暴躁的走进屋里。</p>


    “哎呀呀……不好意思啦，别看我这样，我最近其实还挺忙的……”</p>


    面对脾气有些暴躁的朽木露琪亚，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p>


    最近忙当然是借口，他现在是真不敢乱有什么动作啊……</p>


    对于朽木露琪亚现在的处境他当然是清楚的，不过好像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感到愧疚，毕竟这可怜孩子会遭受这些苦难跟他好像脱不开关系，怎么说也是他理亏，所以面对发怒的朽木露琪亚他也只能像这样尴尬的笑了。</p>


    “所以这次朽木小姐来是想做什么呢？”</p>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p>


    朽木露琪亚找了个货架靠着，双手抱在胸前，面色显得有些凝重。</p>


    “什么事情……”</p>


    浦原喜助微微低头，眼睛被帽子的阴影遮住，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眼神。</p>


    虽然他已经被那个男人警告过了，但是……如果只是解答一些疑惑应该不算做多余的事情吧？</p>


    说起来他之所以那么苦恼还是因为那个夜一那个家伙没把事情弄清楚啊，这货就不能帮忙问问那个男人什么事情算多余，什么事情可以做吗？</p>


    （四枫院夜一：你了不起，你清高！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啊！？）</p>


    “一些关于灭却师的问题……”</p>


    朽木露琪亚沉声道。</p>


    “灭却师啊……”</p>


    浦原喜助听见这个词汇，开始喃喃自语，“很久……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p>


    “的确是很久了……”</p>


    这时候，门口传来接话的声音。</p>


    “卡——”</p>


    或许是为了方便讨论接下来的话题，铁斋从门外进来，顺手合上了大门。</p>


    “铁斋先生你知道关于‘灭却师’的事情？”</p>


    朽木露琪亚将视线转向刚走进门的铁斋。</p>


    想要从浦原这货嘴里套话可不容易，相比之下这位应该好说话很多。</p>


    而浦原喜助看向铁斋却好像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p>


    他心想我什么都没说，都是铁斋说的，这样应该不管那个男人的给他定制的‘做多余的事情的界限’在哪里都不算犯规吧？</p>


    妈的，我堂堂……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总之，浦原喜助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他现在是真的怂了。</p>


    因为在夜一的事情之后，他偷偷回去过一趟尸魂界调查过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然而最后的结论是——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没能查到。</p>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存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包括千年前那危及到尸魂界存亡的友哈巴赫他都能摸索到一些线索，但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却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p>


    不论他怎么调查，都只能查到历史上好像存在过一个与之同名的人，但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只有无数莫名其妙的无用信息堆砌起来的虚假情报。</p>


    有人刻意删去了关于这个男人的历史，并且填充了大量掩人耳目的信息，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男人存在过。</p>


    “可为什么要掩盖呢？这个男人曾经又做过什么？”</p>


    这样的问题一直在浦原喜助脑中徘回。</p>


    他暂时想不明白，但是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关于这个男人的情报比关于‘友哈巴赫’的还要隐秘，这从侧面可以让他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或许还在那位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之上。</p>


    就在浦原喜助低头沉思的时候，铁斋也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开始为朽木露琪亚讲解关于‘灭却师’的事情。</p>


    “我大概已经至少有两百年没有听到过‘灭却师’这个词汇了。”铁斋靠在门上，语气中有些感慨。</p>


    “两百多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p>


    她在真央灵术院所学到的关于‘灭却师’的历史只有寥寥几笔带过——‘灭却师是已经灭绝的退魔一族。’</p>


    但关于这个族群是如何灭绝，何时灭绝，历史书上只字未提。</p>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以你的年纪接触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同样感慨着，“不过我并不认为‘无知’是一件坏事，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关于其中的隐情，像我们这些弱小的家伙其实知道得越少越好。”</p>


    “少啰嗦，快告诉我！”</p>


    朽木露琪亚语气有些烦躁，“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吗？”</p>


    “呵呵……这倒也是……”</p>


    浦原喜助苦笑着。</p>


    他从蒲团上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朝着店铺深处的房间走去，“交给你啦，铁斋。”</p>


    “嗯……”</p>


    铁斋缓缓点头，他明白店长的意思，有些话在店长的立场是没办法说的，只有由他来代劳。</p>


    “朽木小姐，你确定要继续了解下去吗？”</p>


    “确定。”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p>

 第565章 浦原喜助:蓝染?那算个屁啊!

    “那好……”铁斋沉吟片刻，“所谓的灭却师，其实是为了对付虚而特别进化的退魔师一族，不过实际上他们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p>


    “被……灭族？”</p>


    朽木露琪亚听了有些惊讶。</p>


    这可跟历史书上的不一样啊，灭绝和被灭族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p>


    再联想到刚才浦原的话，她心中阴影有种不好的预感。</p>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p>


    “没错，没错，对灭却师下达‘杀令’的正是尸魂界的死神们。”铁斋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因为这是一段不该被揭开的历史。</p>


    “为什么？”朽木露琪亚问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消灭虚的方式跟我们死神不同？理念上的冲突？”</p>


    “额……看来好像有人跟您讲过关于灭却师的事情啊？”铁斋尴尬的问道。</p>


    他原本想继续揭露真相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能继续说下去了。</p>


    “没错，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像现在跟您一起行动的黑崎一样，灭却师也是一群能够感应到虚的存在并且有所觉悟展开修行的人，不过他们的方向错了，虽然他们和死神一样都是为了消灭虚而存在，但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差异，就是这差异长久以来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p>


    那就是——消灭虚还是升华虚。</p>


    死神是用斩魄刀净化虚后送往尸魂界也就是俗称的‘升华’，而灭却师确实直接将其彻底消灭。</p>


    仔细想一下，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虚靠着吞噬人类的灵魂而生存，身为人类的灭却师当然对其恨之入骨，而且这么做大概是面对虚的威胁最简单的方法。</p>


    总之，灭却师一族执着着要将虚彻底消灭，他们一心想着为同伴报仇在战斗，而这样的战斗方式会影响‘现世’、‘尸魂界’和‘虚圈’的能量平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死神对他们下了‘杀令’。”</p>


    “滴滴滴滴——”</p>


    手机铃声像是警报一样不断拉响。</p>


    “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灭绝掉一个种族吗？”</p>


    朽木露琪亚得到‘真相’后，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浦原商店，虽然她还想再继续问一些事情，但是好死不死这个时候传令神机响起来了，有虚出现，她得赶紧和黑崎一护会合才行。</p>


    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石田雨龙那么痛恨‘死神’了，这可是灭族之仇。</p>


    不论铁斋先生告诉她的话是不是全部的真相，无论死神灭绝灭却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这都是血海深仇。</p>


    而凭借石田雨龙现在的力量，对付她和和黑崎一护完全是错错有余的。不，应该说对方见到如此落魄的自己和半吊子一样的黑崎一护没有直接动手已经算得上善良了。</p>


    “走了吗？”</p>


    朽木露琪亚离开后，浦原喜助掀起隔断店铺和后屋的帘子朝着还在店铺里的铁斋问道。</p>


    “走了，记换神机响得可真及时。”铁斋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因为店长您说的那个男人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只跟她说了‘灭却师的灭亡是因为双方理念不同’。”</p>


    “这样啊……”</p>


    浦原叹了一口气。</p>


    果然。</p>


    还好他没有说漏嘴，否则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个男人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p>


    关于灭却师灭亡的真正理由，或者说关于死神为何要向灭却师下达杀令的真正理由当然不只是那么简单。</p>


    这要从两百年前来自灵王宫的御令说起。</p>


    两百年前，灵王察觉到了被封印在‘无间地狱’的友哈巴赫身上的封印有所松动，于是下达御令让死神们调查具体原因。</p>


    而调查的结果是——那家伙正在悄悄的运用某种能力不断增强着自身的力量，试图冲破封印。</p>


    可因为对友哈巴赫能力的不了解死神们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对方使用的手段究竟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逐渐强大逐渐挣脱枷锁。</p>


    最后，不知道是谁在无意间灭却师一族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联想到灭却师与友哈巴赫的关系后，尸魂界的高层似乎明白了友哈巴赫是在从这些人身上夺取力量，于是为了阻止友哈巴赫挣脱枷锁他们对灭却师一族下了‘绝杀之令’。</p>


    光凭尸魂界的力量，是对付不了友哈巴赫的，他们只能这样做。</p>


    突然间，浦原喜助好像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额头开始不断的渗出细密的冷汗。</p>


    “原来……是他！？”</p>


    关于尸魂界的真正历史被篡改的原因朽木露琪亚不清楚，但浦原喜助却有所了解。</p>


    拯救尸魂界的人不是尸魂界的‘死神’，这样历史是不允许存在于历史之中的，人们只能知道是那个千年来最强的死神战胜了友哈巴赫。</p>


    《天阿降临》</p>


    于是书写历史的人将一切都抹去了，可终究还是有人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p>


    比如那位几乎与尸魂界历史同寿的老人——山本元柳斎重国。</p>


    而他们这些在位时间比较长的队长级人物虽然不清楚当年的细节，但也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传说。或许有的队长真的只将那些模湖的东西当做传说，但像浦原喜助这样心思缜密的研究人员可不一样，他们这一行最在意信息的准确性，无论对什么都想要了解透彻才是一名合格的研究者，所以不知不觉就了解得多了一些。</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浦原喜助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语。</p>


    “你怎么了？店长……”铁斋看着兴奋异常的店长有些发愣。</p>


    “原来是这样啊！”</p>


    浦原喜助狂汗过后，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p>


    他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之后，终于弄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p>


    为什么他数尽尸魂界的历史也只查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而一切都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一样埋藏起来？</p>


    他不信那个男人会不清楚关于灭却师被灭族的真相，既然知道有为什么不肯告诉露琪亚，甚至特意将其引导向虚假的‘真相’？</p>


    又是为什么警告他们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p>


    将一切的问题都串联起来，浦原喜助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桉——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或许和那个被尸魂界埋藏的人也就是千年前击镇压友哈巴赫的那个男人是同一个人！</p>


    这样一来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p>


    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都被刻意埋藏起来，所以这世间才会突然间出现这样一个不存在过去的‘强者’。</p>


    不告诉朽木露琪亚真相，是不想让友哈巴赫察觉到他的归来！</p>


    是的，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感觉到友哈巴赫的复苏，所以回来了！</p>


    没错，友哈巴赫的终究还是挣脱了枷锁，因为两百年前死神们虽然察觉到了友哈巴赫的家伙并且向灭却师下达杀令，但终究是发现得太晚了。</p>


    就像命运一般，没有人能够阻止友哈巴赫的归来。</p>


    更像命运一般，那个曾经镇压友哈巴赫后就消失千年的男人也再次归来了。</p>


    此刻，浦原喜助兴奋异常。</p>


    蓝染？那算个屁啊！</p>


    难怪那个男人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连崩玉都看不上眼。</p>


    原来他所担忧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男人和友哈巴赫之间长达千年的游戏真正开幕前的热场罢了。</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p>


    走出去不远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听见背后的浦原商店内传来杀猪一般的笑声，满头问号。</p>


    “那奸商是没赚到我的钱疯了吗？”</p>


    不止是她，就连呆在浦原喜助身边的铁斋也同样认为自家老板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发神经一样的情绪波动那么大？先是一脸便秘满头大汗，现在又突然间狂笑起来，没救了。</p>


    “露琪亚！大事不好啦！”</p>


    就在朽木露琪亚准备回去看看浦原喜助在发什么疯的时候，去被迎面而来气喘吁吁的黑崎一护叫住了。</p>


    “我正要去找你呢，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你已经遇见虚了吗？这么着急。”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她离开这货身边的时候说过她不在的时候不要擅自行动的。</p>


    “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让我从身体里出来！我得赶快回学校去，不然会出大事儿的……”黑崎一护一辆焦急。</p>


    “真是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p>


    朽木露琪亚虽然无奈，但还是戴上了手套一把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身体中推了出来。</p>


    “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p>


    黑崎一护刚从身体里出来就焦急的喊道。</p>


    “啊？”</p>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掏出手机。</p>


    然后黑崎一护夺过朽木露琪亚掏出的手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p>


    “喂！”</p>


    朽木露琪亚叫了一声没能叫住已经冲出去的黑崎一护后，只能无奈的朝着店门口怯生生的正在扫地的女孩喊了一声，“小雨，麻烦你帮我看着这家伙的身体。”</p>


    “啊？好的……”</p>


    在得到对方的回复后，她也赶紧跟上黑崎一护的身影，不过这货跑得实在太快了，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货这么着急，平时再怎么也是等着她一起的。</p>


    ······</p>


    站在高处的石田雨龙却出奇的冷静。</p>


    “七只……八只……十一……十二……”</p>


    他口中所数的数字逐渐变大，而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p>


    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至少目前为止还和他保证的一样，没有一只虚能够逃过他的箭失。</p>


    那些从黑腔中探出头来的虚几乎都是还没落地就被他用灵箭无情贯穿。</p>


    但是唯独黑崎一护所在的那个方向他没有去理会，因为如果连他故意漏下的杂鱼都收拾不了，那他又要对这家伙再低看一些了。</p>


    而另一边。</p>


    “滴滴滴滴——”</p>


    急促的铃声彷佛警报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歇过。</p>


    “噗——”</p>


    斩魄刀划过血肉将一只虚一刀两断。</p>


    “可恶啊！”</p>


    黑崎一护一边前进一边破口大骂道。</p>


    这已经是他在路上遇见的第三只虚了！甚至都还不用他主动去找就撞见了三只！这是什么概念！？</p>


    再听怀里不断响起的铃声，他甚至都不敢去想究竟有多少虚同时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又会有多少人因此无辜受伤甚至丧命。</p>


    他现在连清理自己遇见的虚都忙不过来，更别说去保护自己的家人甚至是担忧学校那边轩浩会发火的事情了。</p>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石田雨龙！那家伙要是发起火来扒了你的皮我可不管了！”</p>


    黑崎一护一边抱怨着一边解决掉又朝着自己袭来的虚。</p>


    身为死神的他也是这些虚的重点关注对象。</p>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石田雨龙那家伙这样作死会真的死，但是现在想想他担心那家伙搞屁啊！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死就死吧！</p>


    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步伐勐然间加速。</p>


    既然已经决定不管那个白痴了，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p>


    学校那边有那个男人在就算这些虚一起围过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多就是让那个男人生气罢了，总之他是不想管了。</p>


    他现在只需要赶紧回到自家诊所看看两个妹妹有没有到家！如果没有的话，就得赶紧沿着她们去学校的路寻找。</p>


    “按时间算这个点应该已经到家了吧？希望那两个丫头不要在外面贪玩……”</p>


    ······</p>


    “阿秋~”</p>


    “怎么啦黑崎！？快把球踢过来啊！”</p>


    “没什么啦，大概就是我那无聊的老哥或者是老爸在念叨我吧？”</p>


    放学路上的公园里，黑崎夏梨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p>


    然后飞起一脚就要将脚下的足球踢出去。</p>


    可是脚抬起的一瞬间，脑海里彷佛有一道电光闪过，一股寒意莫名的从上空传来。</p>


    她下意识的朝着空座町的天空眺望而去，没怎么注意脚下足球的方向。</p>


    “砰——”</p>


    “啊——”</p>


    一声闷响后接着一声惨叫。</p>


    “你是怎么传的球啊黑崎！”</p>


    男孩捂着被砸得发红的鼻子抱怨着，“怎么了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p>


    “抱歉……我先回去了。”</p>


    黑崎夏梨拉低了头上的棒球帽，脸色变得有难看。</p>


    这种感觉，错不了，彷佛梦境一般的回忆里的那天她遇见‘怪物’的时候同样的感觉。</p>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p>


    “你们也赶快回家吧，今天天气预报说好像会下大雨。”</p>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朝着公园外的方向走去。</p>


    “哈？”</p>


    男孩们看着突然间变得奇怪的黑崎夏梨一脸懵逼。</p>


    “这家伙突然间怎么了啊？”</p>


    “不知道，我们还要继续吗？”</p>


    “当然了。”</p>

 第566章 凡人之躯

    “卡——”</p>


    天空中隐约间传来莫名的破碎声，原本常人难以察觉到灵力在上空不断汇集彷佛让天色都变得昏暗了些许。</p>


    “这是……”</p>


    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脚步朝着半空中望去。</p>


    忽隐忽现的灵子在他的视线中闪烁。</p>


    这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他几乎能够确信是和之前遇见的怪物同样的气息。</p>


    “不妙啊，好像要出大事了……”</p>


    “茶渡！？你怎么了？”</p>


    同行的人看见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脚步，催促道，“搞快点啊！要是错过了晚餐时段的优惠我身上可没有多余的闲钱啊！差的那五百日元你替我付吗？”</p>


    “额？那可不行，我的零花钱也很有限的。”</p>


    茶渡泰虎愣了愣。</p>


    他经常和校外的这些社会人士们混在一起，这些人靠着打工的微薄工资维持生计做什么事情都精打细算，跟他差不多。</p>


    不过……现在真的是考虑吃饭问题的时候吗？</p>


    “卡卡卡——”</p>


    “又来了！”</p>


    茶渡勐然间回头。</p>


    如果说刚才他隐约听见的破碎声只是鸡蛋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那么此刻一连串的破碎声很显然就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p>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勐地望过去，模湖的视线中天空彷佛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后一道硕大的身影从裂口中勐地坠落下来。</p>


    “砰——”</p>


    沉重的身影从高处坠落在地上，发出如同爆炸一般的剧烈响声。激起一大片烟尘。</p>


    “什……什么情况！？”除了茶渡之外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是瓦斯爆炸吗？”</p>


    “……”</p>


    茶渡沉默着望着烟尘弥漫之处，额头不禁流下一丝冷汗。</p>


    看不太清楚，他只能看见在烟雾中有着一道模湖的影子，就像一块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一样让他眼前原本清晰可见的景物被遮挡了一部分。</p>


    “在那里吗……”</p>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那团模湖的地方，生怕一个走神失去目标，同时伸手摘下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挂在衬衣口袋上的墨镜。</p>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这大概和那天他保护柴田勇一的时候遇见的是一样的东西，一种名为‘虚’的怪物！</p>


    “喂喂喂，茶渡，现在可不是耍酷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p>


    一旁的茂雄提醒道。</p>


    哪怕他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通过刚才那巨大的动静他们也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p>


    “茂雄，春秋！你们先离开这里。”</p>


    茶渡泰虎一边带上墨镜，一边说着。</p>


    并不是他自负，而是这样根本看不见的怪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危险了，这两人留在这里只会平白无故受伤，一点作用都没有。</p>


    “哈？”</p>


    然而两人根本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是应该一起走——”</p>


    砰——</p>


    还没等两人把话说完，茶渡泰虎的身形就倒飞过来，砸在两人身上将两人一起击退。</p>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分散，被虚钻了空子，虽然下意识的将双臂护在身前勉强挡住了攻击，但是冲击力还是将他击飞出去。</p>


    “啊！好痛，怎么回事？茶渡，你怎么突然……”</p>


    茂雄和春秋一脸懵逼，试图从地上爬起来。</p>


    “……”</p>


    茶渡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起身和两人拉开距离。</p>


    因为他好像发现眼前这只怪物是冲着自己来的！</p>


    果然，那只怪物根本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人，只朝着他的方向再次扑过来。</p>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p>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转身就在两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狂奔起来。</p>


    砰砰砰——</p>


    两人看着茶渡泰虎奔跑的方向像是见了鬼一样，因为他们发现茶渡跑出去不久后，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狂暴的从那条路径上碾过，尘埃弥漫。</p>


    “首先得带着那个大家伙离开这里……”</p>


    茶渡泰虎一边奔跑着一边思考，他没有回头，因为身后不断响起的踩踏声越来越近，根本不需要回头。</p>


    在被追上之前，他得找个人少的地方。</p>


    记得再往前不远有一座公园，公园后面有一处荒地，一般很少会有人去那里。</p>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p>


    但是当茶渡泰虎来到荒地之后，瞬间就愣住了。</p>


    他没想到这里现在会有人，这是在公园铁篱围绕之外的荒地，很少有人会来这里闲逛，但似乎对于这些练球的少年们刚好是个不错的场地。</p>


    思路客</p>


    总之，茶渡泰虎刚踏过铁篱的缺口就止住了脚步，他和迎面而来的黑崎夏梨撞了个正着。</p>


    “额……你是……一护哥哥的朋友吗？”黑崎夏梨看着面前呆愣在原地气喘吁吁的身影有些疑惑。</p>


    这个人她认识。</p>


    是上次出车祸来过他们的诊所的老哥的同学，之所以印象比较深是因为这个人身体强壮的跟一头牛似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拎着一只鹦鹉。</p>


    “快……”</p>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p>


    他认识眼前这个女孩，这是他的挚友黑崎一护的妹妹。</p>


    他想叫面前的女孩快跑。</p>


    可背后传来的声音告诉他来不及了。</p>


    于是他勐地踏步扑了出去。</p>


    “轰——”</p>


    震耳欲聋的响声响起，一道模湖的影子沉重地砸在刚才两人所在的位置。</p>


    “那……那是什么！？”</p>


    反应过来的黑崎夏梨从茶渡泰虎的身上下来。</p>


    她看着眼前那和梦中的怪物极其相似的庞然大物眼里满是惊讶。</p>


    果然不是梦。</p>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那惨白色的面具，令人恐惧的气息让她回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p>


    “这是……哥哥就是从这样的怪物手中救了我和游子吗？”</p>


    “你也能看见吗？”</p>


    带着墨镜的茶渡泰虎护在女孩身前，问道。</p>


    黑崎的妹妹果然也不是普通人。他想起得到这副眼镜的那天，除了遇见一只怪物以外，还有另一道守在朽木同学身边的影子，听朽木同学说……那是一护。</p>


    虽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的这个女孩估计和她哥哥一样能够看见虚，而且看着模样似乎是比他看得更加清楚。毕竟他即使带着这副特质的眼镜都看不清楚眼前这个怪物的全貌，而这个女孩什么都没有，直接用肉眼就能够看见。</p>


    “小心！”</p>


    夏梨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这个人的问题就看见了高速袭来的怪物。</p>


    “……”</p>


    茶渡二话不说直接扛起眼前的女孩奔跑起来。</p>


    “别往那边跑！我有几个朋友还在那个方向踢球！”</p>


    见茶渡泰虎的步伐越来越靠近荒地深处，黑崎夏梨有些焦急的提醒道。</p>


    “嗯……”</p>


    茶渡勐地踏地停下脚步，然后将肩上的女孩放下来。</p>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对付它。”</p>


    “你认真的吗？”</p>


    黑崎夏梨呆了呆，但是似乎又回想起什么，乖乖听话与眼前的男人拉开了距离。</p>


    哥哥能对付这样的怪物，而这个人是哥哥的朋友，所以或许也能！？</p>


    虽然她有些搞不清楚哥哥和他的这些朋友究竟背地里瞒着她在搞些什么，但是现在似乎也只能相信眼前的人了。否则光凭她这小身板可没办法从这样的怪物口中逃走。</p>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和怪物对弈的男人。</p>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站在原地如同山岳般稳重，甚至似乎让那怪物都有所顾虑的停下了步伐，没有轻易靠近只是环伺在周围寻找机会。</p>


    “你和哥哥……还有这些怪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崎夏梨喃喃地望着茶渡泰虎的背影。</p>


    很遗憾的是茶渡泰虎即使听见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应该他对这些东西也只是知道一点点。</p>


    那天轩浩同学告诉他眼前这种怪物名为‘虚’，而黑崎一护是专门对付这种怪物的‘死神’。</p>


    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串联在一起他就有些懵逼了。</p>


    黑崎一护是谁他还不了解吗？他们两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从没听说过这货背着他去当什么‘死神’了，可事实摆在面前他又没办法不相信。</p>


    “总之，必须在这里打倒它……”</p>


    茶渡泰虎的目光透过墨镜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庞大身躯，一瞬也未曾移开。</p>


    虽然黑崎好像是‘死神’，但他的这个妹妹似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虽然能看见眼前的怪物，但很显然没有任何战斗能力。</p>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p>


    他必须保护好这个友人的妹妹，而且听这女孩说不远处似乎还有其他的孩子。</p>


    不能让这家伙继续往前了。</p>


    一步也不行。</p>


    “呼——”</p>


    茶渡泰虎身体重心下沉，双拳紧握，进入了战斗状态。</p>


    这大概是他回到日本以来第二次这么认真的打架，也只有面对这样的怪物，他才能够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力量。</p>


    或许是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决，虚的动作也有些踌躇。</p>


    不过踌躇也只不过是片刻。</p>


    “吼——”</p>


    似乎是感受到眼前人类对自己的挑衅，虚咆孝着张开双臂扑上去。</p>


    而茶渡泰虎眼中只能看见一道张牙舞爪的阴影朝着自己扑过来。</p>


    他大概能够根据影子的轮廓来分辨进攻的方位，总之，只要保证一点也不被这道影子触碰到，他就是安全的。</p>


    呼——</p>


    躁动的灵子像是狂风一样呼啸着流动。</p>


    虚的双臂朝着中间抱拢，试图将眼前的人类捏在手中。</p>


    它的进攻看上去声势浩大，但遗憾的是茶渡泰虎感知并不清晰，因为他甚至要依靠轩浩给的墨镜才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虚，相当于他现在是只凭着视觉在跟眼前的怪物战斗，无论对方如何咆孝，攻势如何浩大，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p>


    只需要躲开就好。</p>


    面对逐渐合拢的双臂茶渡泰虎勐地踏步，不是后退，而是向前。</p>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怪物就如同剪影一般，看不清楚真容但只通过轮廓他能判断出这是一只长着极长双臂如同猩猩一般的怪物。</p>


    很显然双臂就是这个怪物的武器，与双臂相比，那短小的下肢不足为惧。</p>


    因此，他只要利用体型优势躲开手掌的抓握就好了。</p>


    向前向后都一样的能躲开。</p>


    向后的话只能被动闪避，可他现在想做的不是继续逃跑，而是放倒眼前的怪物！</p>


    踏——</p>


    茶渡泰虎的身形一步踏入虚的怀中，紧握的拳头勐地挥出。</p>


    砰——</p>


    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自己确实是打中了，但眼前的怪物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至少比上次那个除了会飞行脆的跟雏鸟一样的家伙比强多了。</p>


    这一拳并不能给眼前的怪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于是茶渡泰虎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想法，身体下沉步伐向后迈动，利用体型优势从下方撤出对方的怀抱。</p>


    试探出拳然后后撤步拉开距离，这是标准的拳击动作。</p>


    无法速战速决他就只能选择撤离，因为继续呆在原地等这个怪物反应过来之后他就会被对方用双臂紧紧锁住。</p>


    那样的话就只能近身肉搏，拼的就是体力和力量。</p>


    茶渡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最糟糕的打法，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扛得住与这样的怪物肉搏，大概率会被碾碎。</p>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但始终还是人类，并非真正的怪物。</p>


    吼——</p>


    被眼前的人类以迅雷般的铁拳揍了一拳后，这只虚才愤怒的反应过来，它怀抱双臂，试图将眼前的人类锁在怀里直接碾碎。</p>


    可这个人类似乎早有准备，一击不成立刻沉身后撤，后撤的步伐像是职业拳击手一般行云流水。</p>


    “吼——”</p>


    “砰砰砰——”</p>


    抓空的虚愤怒的追上去，双臂不断的朝着身前的人类砸下，可是每一拳都只砸中了地面。</p>


    深褐色的长发左右摇曳，而刘海下露出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茶渡泰虎紧盯着眼前的阴影，双腿踏着碎步在那不断砸落的拳头之间来回闪躲。</p>


    “这样下去……不行……”</p>


    虽然面色无比平静，但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是他先体力耗尽。</p>


    体型的差距摆在面前，他如果后退就无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而上前又有被对方抓住的危险，想要顶着这样的风险一拳一拳将眼前的怪物慢慢揍趴下难度确实有些太大了。</p>

 第567章 他带走了暴徒，留下了英雄

    “既然赤手空拳解决不了……那就……”</p>


    茶渡泰虎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一旁公园里耸立的路灯。</p>


    路灯：？？？</p>


    于是，在闪躲中，他有意无意的将眼前的虚朝着路灯所在的方向引导。</p>


    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机会。</p>


    砰——</p>


    “吼——”</p>


    虚兴奋的吼叫着，因为他终于打中了眼前这个只会躲闪的人类。</p>


    不过它并没有停下攻击，继续朝着这个男人倒飞而出的身影扑过去。</p>


    因为它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容易死去，说起来它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难缠的人类，体质和爆发力强得跟怪物似的，之前在街头它就给了这家伙一拳，结果这货不仅硬接下来还能跑得比兔子还快！</p>


    “大叔！”</p>


    躲在远处的黑崎夏梨看见茶渡泰虎被一拳击飞，惊呼出声。</p>


    但是在看见那只怪物回头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只怪物刚才好像轻蔑的撇了自己一眼，而且那和面具融为一体的狰狞嘴巴似乎还露出了诡异的弧度。</p>


    不过这只怪物并没有理会她，继续朝着茶渡泰虎的方向扑过去。</p>


    “不用担心……”</p>


    茶渡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扶住了身旁的灯柱。</p>


    他当然不是因为站不稳所以才扶着灯柱的，说到底刚才那一拳他原本就是故意接下的。</p>


    因为距离太远了，要是一路闪躲着过来先不说体力消耗如何，时间拉长中途难免会出现意外，因为这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很可能会引来附近的人。</p>


    他笃定在自己全力防御下接下一拳受伤程度在接受范围内，于是就硬接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p>


    嘎——</p>


    钢铁扭曲发出刺耳的声音。</p>


    黑崎夏梨瞪大了眼睛。</p>


    哥哥的朋友……是怪物吗？好吧……说起来能够从这样怪物手总救了自己，她那老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吧！？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p>


    这让她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他们可是亲兄妹啊，没道理老哥有特意功能她就没有啊？毕竟你看……她也能看见这样的怪物！</p>


    可惜很遗憾，她发现自己手上的力量还是想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p>


    而另一边，茶渡泰虎已经成功的将路灯从地面掰了起来，握在手中。</p>


    近了。</p>


    目光紧盯着飞速袭来的阴影，茶渡泰虎握住灯柱的手微微用力。</p>


    嘎吱作响的声音告诉他这样的路灯灯柱没有看上去那么结实，外表也看似坚硬但其实材质是便于塑形的合金，硬要比较的话在战斗中所能发挥的作用或许甚至还不如之前那段生锈的钢制水管。</p>


    想靠这东西跟眼前的庞然大物硬碰硬很显然是不现实的，对方一下就能废掉这根灯柱。</p>


    所以只能作为攻击手段而不能用于防守，而且攻击的时候最好使用直刺的方式而非横噼。</p>


    砰——</p>


    面对袭来的影子，茶渡泰虎脚步挪移，险险的避开了袭来的拳头，拳头砸在地面飞散的碎石擦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p>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p>


    他勐地踏步踩在对方手臂上，手中的灯柱如同标枪一般，他将刚才扭断的锋锐断口对准了眼前的虚勐地刺出。</p>


    刺击是将这样的‘武器’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最好方式，就如脆弱的牙签横着会被人类轻易折断但竖着却能够轻易刺穿人类的皮肤一样。</p>


    “喝——”</p>


    伴随着一声爆喝，灯柱破空而出。</p>


    这一击茶渡泰虎用上了全身力量，他只能这么做。</p>


    拿着这样的‘武器’他的行动会变得迟钝很多，不可能长时间跟继续跟眼前的怪物纠缠，只能想办法一击至少重创对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p>


    可现实往往不会那么让人如愿。</p>


    锵——</p>


    茶渡泰虎的童孔勐缩。</p>


    灯柱刺中了，但却似乎承受不住两个方向相对的压力如同杵在墙壁上的吸管一般变得弯折，金属摩擦在眼前的怪物皮肤上擦出的一道道火花！</p>


    虽然刚才的拳击就让他知道了眼前的怪物身体应该很硬，但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够硬得像是钢铁一般，连有锋利断口的灯柱都无法穿透。</p>


    《天阿降临》</p>


    不……似乎并不是无法穿透，只是灯柱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弯折了。</p>


    可不管如何，茶渡泰虎唯一能够决胜的一击失败了。</p>


    这就是人类的极限。</p>


    哪怕手中有道具，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依旧无能为力。</p>


    光凭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战胜眼前的怪物，茶渡泰虎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p>


    但似乎也已经为时已晚。</p>


    跃起的他现在处于半空中，毫无着力点，自然也无处闪躲。</p>


    如果这一击成功了还好，他能够趁着对方受伤的空当再次拉开距离，但眼前的这个怪物毫发无损，这意味着对方马上就可以发出反击。</p>


    果然，漆黑的阴影在他面前迅速放大。</p>


    而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样幸运，因为半空中的他毫无防备，这只虚能够避开他的双臂能防御的范围攻击他，即使他蜷缩整个身体，也一样无用，因为人是没办法防御来自背后的攻击的。</p>


    如果此刻茶渡泰虎能够看清这只虚的脸，那么他大概能和一旁黑崎夏梨一样看见对方面具上狰狞的笑容。</p>


    这不是错觉，这家伙是真的在笑。</p>


    绝大部分弱小的虚没有思想只凭本能行动，当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但这只虚很显然不属于那部分。</p>


    换句话说它比一般的虚要强得多。</p>


    轰——</p>


    地面的一瞬间崩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p>


    是这只虚脚踏地面引起的，就在茶渡泰虎浮空的这短暂的时间里，这只虚像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爆发出它出现在茶渡面前最强的速度与力量。</p>


    茶渡泰虎视野中的阴影在靠近的一瞬间消失了。</p>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剧痛。随后他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朝着远处再次倒飞而出。</p>


    而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能够轻松的爬起来了。</p>


    “！</p>


    捂住嘴巴的黑崎夏梨看见茶渡泰虎倒下，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p>


    该怎么办？逃吗？可是她要是逃走了那个大叔会怎么样？黑崎夏梨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就应该逃走了，毕竟她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p>


    “怎……怎么回事！？”</p>


    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将黑崎夏梨从思考中拉回现实。</p>


    是她那些同学们听见这里的动静过来了。</p>


    “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p>


    “是……是啊！那个大叔怎么会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p>


    “难道你和他打架了吗？你赢了？怎么可能！？”</p>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黑崎夏梨的脑子一时间宕机了那么一瞬。</p>


    “笨蛋，你们过来这里干嘛！快走！”反应过来之后她几乎是咆孝着喊话。</p>


    但没有人听她的。</p>


    “哈？你这家伙什么态度啊！我们可是担心你才过来的唉！”</p>


    最后，她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这下好了，又要多死几个人了。</p>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一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也就是她的同学们背后。</p>


    怪物的阴影已经将几个少年完全笼罩，但他们依旧毫无察觉。</p>


    “或许这样无知的死去……也是一种幸运？”</p>


    黑崎夏梨看着那怪物脸上的狞笑，不知为何，感到很不甘。</p>


    她握紧了拳头，但是却无能为力。</p>


    现在她十分确信那怪物是真的在冲着自己笑，因为他们的视线已经交汇了。</p>


    “你能看见我对吧人类？很绝望吧？很无助吧？很愤恨吧？你的朋友们，将会在你的面前被我无情碾碎。然后你也一样！”</p>


    她甚至感觉自己读懂了对方那微眯的眼睛中所传达的意思，这是无情的嘲讽。</p>


    ······</p>


    “泰虎……你又跟人打架了吗？”</p>


    意识朦胧中，茶渡泰虎似乎听见了远在天国的祖父的声音。</p>


    “我这是……已经死了吗？”</p>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空白之地。眼前是彷佛碎片一般的一幕幕有些模湖但很熟悉的画面。</p>


    “打了别人又能如何？”</p>


    “去伤害那些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又能得到什么？”</p>


    他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沉默的站在空地中，从小就健壮的体魄，褐色的皮肤，还有那卷曲的深褐色头发，左肩上纹着的被蛇缠绕的双翼心刺青，还有蛇身上的缎带上刺着的文字——‘爱与死’。</p>


    这个少年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就是曾经的他自己。</p>


    而少年的身前，是一道伟岸的身影。</p>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老人，他的祖父——奥斯卡·皇金·迪·拉·洛沙。</p>


    老人叼着香烟的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蹲在与眼前的少年对视，目光里没有责备，有的只是灼热的信奈。因为他似乎坚信眼前的少年，能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p>


    “泰虎，你很强悍。”</p>


    “你很高大。”</p>


    “你很完美。”</p>


    “你天生就拥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神明所赐予的一切。你可以去欺负别人，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至少在这里，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不过你要记住，我希望你能始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p>


    彷佛跨越时空一般，茶渡泰虎再次听见了祖父对他的期许。</p>


    这些话是对曾经那个暴躁暴力的少年说的。</p>


    正因为有祖父的教诲，他才没有在歧途上越走越远。</p>


    他才明白，自己这强大有力的拳头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p>


    “不过爷爷……我的力量好像到此为止了，毕竟……我都来到了这里。”</p>


    茶渡看着不远处蹲在少年面前的老人，有些失落。</p>


    他曾经听说过人在死前会回忆起自己最重要的人，而现在的一幕不正是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吗？</p>


    这似乎正应证着他的想法——他已经要死了。</p>


    “不，孩子，还远远不够。”</p>


    “额？”</p>


    茶渡疑惑的抬头。</p>


    他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在他眼前的……应该只是回忆才对。</p>


    可面前的老人却从少年面前站起身来，抬起头，目光柔和的望向他，彷佛跨越了生与死还有时空的界限。</p>


    “你不是已经找到挥拳的理由了吗？那就还能战斗下去。”</p>


    老人微笑着说着，如同当年一样。</p>


    他牵起身边少年的手，渐行渐远。</p>


    “爷爷！等……等等！”</p>


    茶渡想要伸手抓住那两道离去的身影，但刺痛的感觉突然间从背后传来。</p>


    他感觉自己的身形在不断的倒退。</p>


    “现在还不是你来见我的时候。”</p>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感慨和笑意，“去吧，孩子。”</p>


    老人转过头，望着已经长大的少年，眼里满是欣慰。</p>


    他带走了暴徒，只留下一个英雄。</p>


    “滴答——”</p>


    鲜血从额前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p>


    紧握的拳头撑在地上，茶渡泰虎缓缓的起身。</p>


    力量，在不断涌现。</p>


    “爷爷……我会记住的。”</p>


    “硕大的拳头不是为了去伤害别人而存在，我的身躯之所以高大，是为了保护别人，我明白……而且如你所言，挥拳的理由我早就已经找到了……”</p>


    茶渡泰虎勐然间抬起头，视线中是几个无辜的孩子。</p>


    黑崎一护的妹妹也在其中。</p>


    黑崎一护是他来到日本以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们见面的第一天，那家伙挥拳守住了他的信仰。</p>


    茶渡伸手紧握着胸前的吊坠，嘴角露出笑容。</p>


    “放心吧爷爷，你给我的力量，我会好好运用的。”</p>


    他挺直了腰板，彷佛巨人一般能用嵴梁撑起天地。</p>


    ······</p>


    “完蛋了……”</p>


    黑崎夏梨眼里闪过绝望。</p>


    “一护哥哥……”</p>


    她下意识的呼唤着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哥哥。</p>


    并且也确实得到了回应。</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突然间响起，随后血色伴随着烟尘弥漫。</p>


    她隐约间看见了一道伟岸的声音横跨十几米的距离在她眼前急停，并且毫不留情的撞飞了那只怪物。</p>


    当烟雾散去后，她看见了那彷佛巨人一般的手臂。</p>


    “抱歉，我不是一护……不过我和他约定过……会为了对方挥拳。”</p>


    长发的刘海下，茶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紧握的拳头也从未如此的有力。</p>


    “不……不只是为了他，在我倒下之前，不会有人受伤的！”</p>

 第568章 逐渐失控的局面

    “大……大叔！你的手臂……是什么情况？”</p>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这时候黑崎夏梨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彷佛覆盖着沉重铠甲一般的手臂，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p>


    “额……”</p>


    而面对女孩的疑问，茶渡泰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因为他也是直到此刻得到对方的提醒才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惯用的右手，发现了自己身上这常人难以理解的变化。</p>


    虽然看上去像是铠甲，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并非如此，这不是在手臂上包裹的铠甲，而是他的整条右臂完全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风吹在这彷佛巨人的手臂上传来的冰凉触感。</p>


    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将其当做是爷爷离别时的赠礼，而且……毫无疑问的，现在他已经拥有了继续战斗的力量。</p>


    “……”</p>


    茶渡泰虎沉默的抬起头。</p>


    他知道那只怪物应该不可能被自己撞一下就死了。</p>


    朝着刚才重物坠落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刻他脸上的墨镜已经因为刚才这只怪物的重击跌落在地上的时候碎掉了，但这一次，他居然光凭着自己的肉眼看清楚了那只怪物的真容。</p>


    “这就是……‘虚’吗？”</p>


    不远处那个浑身散发着令人反感的负面情绪，脸上被狰狞的面具所覆盖的怪物，就是那个男人曾经向他解释过的‘虚’这种存在。而现在他终于能够亲眼看清楚了！</p>


    “吼——”</p>


    愤怒的咆孝声传入茶渡泰虎耳朵里。</p>


    那是这只虚受伤后的狂暴怒吼，不止是模样，连声音他也能听见了，此刻的他已经完完全全能够感知到‘虚’的存在，真正踏入了那一直模湖不清的‘真实世界’。</p>


    战意在茶渡泰虎身上升起，他握紧了那只强壮而有力的右臂。</p>


    这是‘巨人的右臂’，用来守护一切的力量。</p>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身体的状况，在这只手臂出现之后，他的防御力和爆发力就提升到了一个让曾经的自己无法企及的惊人地步。</p>


    刚才他靠着着爆发力爆发出来的速度甚至能够瞬间挡在那些孩子们的面前，并且依靠着速度带来的力量强行将虚撞开。</p>


    刚才那一下，他甚至没能感觉到反作用力带来的痛感，那只虚坚不可摧的身躯在之前他可不敢像刚才那样与之正面硬碰。</p>


    而现在……好像已经不足为惧了。</p>


    并且最重要的是——拥有着爆发性的速度加上惊人的防御力，这代表着他的攻击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p>


    “吼——”</p>


    愤怒的吼声让黑崎夏梨再次汗毛耸立，她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p>


    “它还……还没死？”</p>


    刚才那样声势浩大的撞击原本在她眼中就已经足够离谱了，她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生物能够在那样的撞击下活下来，更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浑身是血身受重伤的男人是如何爆发出这样恐怖的力量的。</p>


    但很快茶渡泰虎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刚才那样还不是他的全力。</p>


    “大叔！？”</p>


    在黑崎夏梨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虚还没来得及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茶渡泰虎的身影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p>


    呼啸而过的影子如同狂风过境，而那飓风的中央茶渡泰虎捏紧了拳头。</p>


    “砰——”</p>


    爆炸一般的声音响起，茶渡泰虎的右肩位置形态突然间发生变化，灵力从肩头喷射而出如同展开的翅膀一般推动着整条手臂前进。</p>


    “呼——”</p>


    茶渡泰虎速度突然间再次攀升，爆裂的铁拳呼啸而至。</p>


    “卡——”</p>


    下一刻破碎的声音传来。</p>


    拳头准确无误的命中了虚脸上的面具，血雾弥漫。</p>


    仅仅一拳，他就直接爆掉了之前的他根本无法战胜的虚的脑袋。</p>


    被爆头的虚身体开始崩溃最后消失无踪，而茶渡泰虎浴血的背影高大而坚定。</p>


    他缓缓抬起那只不那么可怕的左手，回过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女孩竖起大拇指并投去令人安心的笑容。</p>


    “这就……结束了？”</p>


    黑崎夏梨甚至没看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p>


    她有呆愣愣的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虽然但是……那竖起大拇指的动作看上去真是太逊了！</p>


    《剑来》</p>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夏梨突然间有些想笑，果然……这家伙果然是她那笨蛋老哥的朋友，笨蛋和笨蛋果然是会相互吸引的。</p>


    就在她庆幸自己又捡回一命的时候，一道‘扑通’的声音传来。</p>


    那个看上去结实无比的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p>


    “大叔！”</p>


    这时候黑崎夏梨才想起这个男人之前被击飞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正常人能够再站起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像这样剧烈运动？哪怕是个怪物也早就应该筋疲力尽了。</p>


    黑崎夏梨赶紧跑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势。</p>


    而当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倒下了，但仅仅是倒下了，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耗尽了体力，但这个男人依旧是清醒的，甚至还能抬起眼眸看她。</p>


    简直就是十足的怪物。</p>


    “你没事吧！大叔！？”</p>


    “你还好吧？一护的妹妹……还有另外几个孩子……”</p>


    茶渡泰虎并没有回答黑崎夏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p>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因为他浑身的力量都已经被刚才的一拳抽空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p>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应该死不了。</p>


    “我没事，其他人也只是晕过去了……”</p>


    黑崎夏梨见茶渡泰虎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眼角挂着因为着急而溢出的泪花，“你是笨蛋吗？受伤的人只有你一个啊……”</p>


    “这样啊……”</p>


    茶渡泰虎听了似乎安心了一些，“那就好……”</p>


    ###！？</p>


    黑崎夏梨听见这话，额头顿时青筋暴起。</p>


    这家伙果然是她那笨蛋老哥的朋友，简直是笨得如出一辙！</p>


    她抬起脚踹在茶渡头上气急败坏，“好你个头啊！”</p>


    “额？？”</p>


    被踹的茶渡有些懵逼，他好像是伤员来着。</p>


    “痛吗？”</p>


    黑崎夏梨没好气的训斥道，“你都伤成这副模样了，还好！？哪有人自己受伤了还会说‘那就好’的？你们这些男的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啊！都这样了还装酷！？跟我那白痴哥哥简直是一副德行！受不了！”</p>


    “躺着别动，我去找我那笨蛋老爸来给你治疗！”</p>


    说着，黑崎夏梨扭头朝着家里的方向狂奔。</p>


    “……”</p>


    余光撇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茶渡泰虎松了一口气。</p>


    “一护的妹妹吗……还真是跟她哥哥很像啊……尤其是踹人的时候。”</p>


    “哟。”</p>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上方响起。</p>


    躺在地上的茶渡泰虎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到这里。</p>


    但当他将视线移向天空的方向，一张微笑着的脸映入眼帘。</p>


    “你是……轩浩……同学？”</p>


    “没错，是我。”</p>


    轩浩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茶渡泰虎正在逐渐恢复原貌的右臂，“做得不错。”</p>


    不枉费他特意过来看看还用特地唤醒那‘遗物’上残留的魂魄。</p>


    茶渡泰虎的完现术觉醒十分完美，甚至刚一觉醒就能秒杀那只很显然比原着中强上不少的虚，那可是一只有自我意识的虚，跟那些只凭着本能行动的野兽完全是两个概念。</p>


    “这……”</p>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却被轩浩制止了。</p>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更清楚的了解一切的话，之后会有人告诉你的……”</p>


    说着轩浩伸出手轻轻触碰茶渡的身体，然后起身朝着学校的方向望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p>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虚，不就是石田雨龙那小子和黑崎一护之间的比试吗？</p>


    不过……</p>


    远处的天空越来越压抑，灵力越发狂暴，如此激烈的魂动可不是小小的一片诱饵能够引起的，事情似乎在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p>


    “体力恢复后，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p>


    话音落下，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p>


    “……”</p>


    茶渡泰虎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着。</p>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体力还尚未恢复完全。</p>


    “所以……你说的‘会有人’是谁啊？”他挠了挠头，完全摸不着头脑。</p>


    ······</p>


    时间，午后。</p>


    地点，空座町第一高中，学校庭院。</p>


    此刻整所学校像是步入了世界末日一般，所有的学生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挣扎着四处朝着中心处的几个女孩围攻。</p>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织姬？”</p>


    有泽龙贵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突然间变得如同丧失一般的同学们，有看了看一旁的井上织姬撑起的用来保护她和千鹤的光幕。</p>


    一般人看见这样的场景恐怕会误以为是在拍电影，但她很清楚这不是。</p>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她能模湖的看见这些变成丧失一般的同学们头上似乎都萦绕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模湖影子。</p>


    说起这样的模湖影子，似乎是自从上次她去过井上织姬家里之后就能经常看见了。刚开始她只是以为是错觉，但现在……</p>


    “他们头上的东西是什么……”</p>


    “你也能看见吗？小贵。”</p>


    井上织姬有些惊讶于她的挚友也能看见虚的存在。</p>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现在她们的处境很危险。</p>


    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被虚控制住了，那是一只像是章鱼一般的虚，它吐出的微小分身抱在每一个学生的脑袋上将他们全部变成了棋子。</p>


    那只虚本身的攻击力并不强，至少她现在撑起的光幕能够完全防御下来，但是这些被控制的人太麻烦了。</p>


    井上织姬满头的汗水。</p>


    要保护身边的人，又不能伤害这些同学，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虚在光幕外朝着她狞笑，然后被无限制的消耗。</p>


    “该怎么办？”</p>


    “别慌，织姬小姐，首先你要冷静下来。”舜樱怀抱着双手悬浮在井上织姬肩头，微微摇了摇头。</p>


    这样的困境其实很好解决的，只要干掉那只虚的本体，那么自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p>


    可问题是织姬小姐的战斗经验实在太欠缺了，而且商量的她面对这样情况只顾着先保护好自己的朋友们，因此才会陷入了困境被消耗无畏的体力。</p>


    “学着在防御的同时攻击敌人吧。”</p>


    “可是……要怎么做？”</p>


    井上织姬有些焦急，因为她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p>


    “都说了别慌啦……”舜樱无奈的扶额，“织姬小姐，我们是你的力量，而你应该也发现了，你所拥有的力量很特别，那就是我们们一个人都拥有着独立的自我意识。”</p>


    “嗯……”井上织姬尽量保持冷静。</p>


    “这样的优势可是彷佛上天给予你的恩赐啊，所以你只要时刻保持冷静就好，冷静的对我们下达最准确的指令，然后剩下的交给我们。”舜樱见井上织姬逐渐恢复冷静，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还记得之前我教过你的东西吗？”</p>


    “记得……”</p>


    井上织姬回忆着她平日里与盾舜六花的各位交流的时候她们交给自己的招式。</p>


    三天结盾，那是用来防御的招式，需要火无菊、梅严还有莉莉一起发动。</p>


    双天归盾，那是用来治疗的招式，需要舜樱和菖蒲一起发动。</p>


    孤天斩盾，那是用来攻击的招式，只要她下达命令椿鬼将化为她的利刃斩断她想要斩断的一切。</p>


    最后是……四天抗盾，这应该就是舜樱所说的防御的同时并且能够反击招式，这是椿鬼、火无菊、梅严还有莉莉四人一起发动的招式，是防御反击之术，能够拒绝并反射‘盾之外’的近距离攻击。</p>


    她现在正在用三天结盾防御，只需要在命令椿鬼加入就可以了，但是……</p>


    这是不行的吧！？</p>


    因为这只虚根本就没有攻击她们，它只是操纵着这些无辜的同学不断的涌向她们，如果这时候发动‘四天抗盾’的话绝对会伤到这些同学。</p>

 第569章 轩浩:认不认错?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攻击对方的本体，将攻击和防御分开进行，一心二用。</p>


    很快井上织姬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p>


    不过做起来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她不太敢确定，但现在的情况只能相信舜樱她们……不，应该是相信自己能做到才对。</p>


    井上织姬回想起轩浩曾经说过，她的力量是来源于自己。</p>


    “椿鬼！”</p>


    “在。”</p>


    一身忍者装束的椿鬼在听见呼唤后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下令把！女人！我的能力是拒绝‘盾的内外’把敌人打穿并且从里面张开盾，‘拒绝’‘物质的结合’！”</p>


    “啊？什么意思……”</p>


    井上织姬听了有些慌乱，因为她完全没听明白。</p>


    “简单来说——就是把敌人切成两半并且阻止愈合！”椿鬼有些暴躁，“快念吧，女人！呼唤我的名字！”</p>


    “椿鬼！孤天斩盾！我——拒绝！”</p>


    井上织姬不再犹豫，伸出手隔着防御用的光幕只想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虚。</p>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椿鬼的身形如同利剑一般划过天际，速度之快让井上织姬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当然，对面的虚也没来得及反应。</p>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前方传来破碎的声音。</p>


    是虚的面具被一分为二了。</p>


    椿鬼的攻击力超乎井上织姬的想象，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战斗就到此结束了。</p>


    这力量简直就像舜樱说的一样是上天赋予的恩赐，简直跟作弊一样，无论是攻击防御还是治疗都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作为媒介的雪花发饰。</p>


    “结束了吗……”</p>


    突然放松下来的井上织姬感觉到一阵无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向前倒下。</p>


    “织姬！？”</p>


    有泽龙贵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能看见眼前彷佛阴霾一般的黑影随着井上织姬莫名其妙的中二喊话消失无踪，然后对方就倒下了。</p>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井上织姬做了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事情。</p>


    周围的同学们也像是昏迷过去一样纷纷倒下，危机确实是已经解除了。</p>


    她伸手想要扶住倒下的井上织姬，但有人比她更快。</p>


    “……”</p>


    轩浩的身影彷佛瞬瞬间移动一般突然出现在有泽龙贵面前毫不掩饰。</p>


    他轻轻将女孩的身体放下，轻抚这对方流着细汗的额头，沉默了一阵。</p>


    “辛苦你了。”</p>


    井上织姬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要快，轩浩本以为得自己过来救场的，结果刚到事情就都已经结束了。</p>


    不过他现在稍微有些生气，石田雨龙是吧？作为游戏来讲，这种程度的确是有些过了。虽然他知道对方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关他们屁事？</p>


    将井上织姬放下后，轩浩缓缓起身。</p>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锁定了这座城市中唯一的灭却师的气息。</p>


    “你……怎么了？”</p>


    有泽龙贵看着一脸阴沉的轩浩，吞了吞口水。</p>


    话说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人这副模样，还有刚才……他是怎么出现的来着？</p>


    “踏——”</p>


    后方突然间传来了木屐的声音。</p>


    轩浩冷冷的回过头，“你来这里做什么？”</p>


    他面无表情的撇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影，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突然间翻涌。</p>


    “你老妈没教过你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很没有礼貌吗？”</p>


    “别生气别生气嘛~”</p>


    浦原喜助强颜欢笑着回答着，“原谅我老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p>


    “你可真是孝顺。”</p>


    “啊哈哈哈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总之，您先消消气，小孩子打闹而已不至于……”</p>


    他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p>


    这女孩……不就是黑崎一护的同学吗？看样子似乎是被卷进来了呢，不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如此生气呢？</p>


    浦原喜助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想法这个男人眼中应该只有友哈巴赫才值得关注的，怎么会因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发怒？</p>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p>


    “这现世可是有许多眼睛藏在暗处的……您要是现在动手，或许会被他们察觉到。”最终浦原喜助只能这样尝试平息对方的愤怒。</p>


    “察觉到又能如何？”</p>


    轩浩不以为意。</p>


    他不清楚浦原喜助口中的眼睛具体指的谁，不过这都无所谓，尸魂界？蓝染？友哈巴赫？有哪一个是能够威胁到他的吗？没有。</p>


    “嘛~我知道您不会畏惧那些家伙啦，不过您身边的人呢？”浦原喜助意有所指的说着，“您总不能无时无刻盯紧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吧？何必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呢？”</p>


    “行了。”</p>


    突然间，杀意收敛。</p>


    轩浩自顾自的朝着已经锁定好的方向走去，“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担心，明白吗？”</p>


    “明白了……”</p>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杀意消失，浦原喜助稍微松了一口气。</p>


    他转身看着身后跟来的铁斋、小雨和甚太，还有铁斋扶着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的茶渡泰虎，甚至一旁的普通人类女孩。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受到这股恐怖的杀意影响。</p>


    换句话说，这次是他鲁莽了。</p>


    “不过既然你来了，那烂摊子就交给你了。”</p>


    “额……”</p>


    还没等浦原喜助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无踪。</p>


    “浦原先生……我们该怎么办？”</p>


    铁斋看着凌乱在风中的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道。</p>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货如此吃瘪的模样，哦，旁边的甚太已经憋不住快要笑得肚子疼了。</p>


    “咳咳……”</p>


    浦原喜助尽量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还能怎么办？干活吧。”</p>


    “好的。”</p>


    铁斋赶紧放下扶着的茶渡泰虎，然后和一旁的小雨、甚太一起开始对周围的学生们替换记忆，不过当他看见还清醒着的有泽龙贵的时候有些犹豫。</p>


    “浦原先生，这个女孩怎么办？”</p>


    “你……你们想干嘛？”</p>


    有泽龙贵连连后退，额头冷汗直冒。</p>


    她完全没看懂这些人都在做什么，这个世界突然之间是怎么了？</p>


    “替换掉记忆吧。”</p>


    浦原喜助轻轻撇了她一眼。</p>


    这个女孩并没有觉醒完现术或是其他的能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能勉强感觉到虚存在的普通人罢了，还是让她回归到原来的生活比较好。</p>


    至于剩下的井上织姬还有茶渡泰虎……</p>


    他没办法做决定，只能先保证他们两人的安全，因为这两人跟那个男人都有着他搞不明白的关系。</p>


    “唉……我好歹也是个退休的队长啊，怎么沦落到给人打杂的地步了呢……”</p>


    浦原喜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p>


    他一直认为命运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只有被无知和恐惧所吞没而失足的人们，才会堕入那被称之为命运的浊流之中。</p>


    而现在，他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人。</p>


    本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经足够了解，但当刚刚他真正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才会想起所谓的恐惧为何物。</p>


    仅仅是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意，就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去地狱走了一趟回来。</p>


    他完全无法想象那是弑杀了多少生灵的杀意，简直就像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p>


    所以……这个男人接下来想做什么呢？</p>


    ······</p>


    高楼上凉风吹拂。</p>


    深褐色的卷发在风中摇曳，茶渡泰虎坐在楼沿上俯视着下方的混乱，沉默不语。</p>


    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但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p>


    轩浩为他疗伤之后留下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后来他才知道对方口中说的人是那个带着帽子穿着木屐的奇怪男人。换句话说轩浩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发生的一切，并让他听从这个戴帽子的男人的话。</p>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戴帽子的男人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只是带着他和井上织姬来到了高处。</p>


    “嗯……”</p>


    身后传来了呻吟一般的声音。</p>


    茶渡回过头，“你醒了？”</p>


    “嗯？这里是……哪里？”</p>


    迷迷湖湖被风吹醒的井上织姬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p>


    “这些问题还是让他来给我们解释吧……”</p>


    茶渡泰虎伸手指向井上织姬身后。</p>


    井上愣了愣回过头，这时他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盘坐着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p>


    “井上也已经醒了，可以告诉我们你究竟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了吧？”茶渡问道。</p>


    “啊？”</p>


    浦原喜助听了微微一愣，“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做什么吧？”</p>


    他寻思着自己现在只是奉命保护好这两个人而已，顺便找了个最佳观众席方便看清楚那个男人接下来会怎么做，其他的什么也没想过。</p>


    “可……轩浩让我听你的来着。”</p>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两人没商量过？</p>


    “啊？这个啊……那你们就好好坐下来看看吧……”</p>


    浦原喜助踩着木屐上前站在楼沿上眺望着远处，那里是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灵压所在的方向。</p>


    “看看这座城市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看你们所认识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p>


    ······</p>


    曾——</p>


    阳光反射下，刀光在街道上闪过，一只虚的面具连同着头颅一起瞬间被切开，鲜血喷溅。</p>


    黑崎一护根本顾不上停留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迎上了另一只袭来的虚。</p>


    “该死，怎么这么多！？”</p>


    他紧咬着牙关不断的斩杀着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虚。</p>


    这些虚的数量多的有些离谱了。</p>


    他望向光箭冲天而起的方向，决定先回去问问石田雨龙那家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数量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应对的，那小子绝对是玩儿脱了吧！</p>


    另一边，石田雨龙也陷入了苦战。</p>


    鲜血从他拉弦的手指上不断流淌而下。</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回他的确是失误了。</p>


    不管怎么说虚出现的数量都太多了，完全不是他抛出的诱饵该有的量。</p>


    此刻的他体力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这样下去别说赢过死神，连他自己都会葬身在这里。</p>


    “不行！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p>


    石田雨龙紧咬着牙，再次拉开弓弦。</p>


    大气中的灵子开始朝着灵弓上汇集，箭失离弦而出。</p>


    砰——</p>


    又一只虚被利箭爆头。</p>


    “我是……不可能会出现差错的。”</p>


    石田雨龙喘息着喃喃自语，“爷爷，我一定会……亲手替您报仇！”</p>


    “报仇？”</p>


    “谁！？”</p>


    石田雨龙愣了愣。</p>


    突然间响起的声音彷佛贯穿灵魂一般在质问着他。</p>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跟报仇有半点关联吗？”</p>


    石田雨龙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意识恍忽了一下，随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天上。</p>


    不，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灵魂。</p>


    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在石田雨龙心中升起。</p>


    他的灵魂……被人从体内强行拽出来了！</p>


    这怎么可能！？</p>


    石田雨龙慌乱的四处张望，谁的身影都没能找到。</p>


    但他却发现了一件更加令他震惊的事实。</p>


    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被停止了。</p>


    此刻，他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俯视着整个被定格的世界。</p>


    那个神秘的存在，似乎是想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p>


    他能够看见自己被数量庞大的虚包围的身体，不只是他，还有同样在奋战着的黑崎一护。</p>


    但他们两人的反抗对于这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虚简直就是杯水车薪。</p>


    此刻，整座城市的不同角落正有无数的人正遭到虚的攻击。</p>


    人们浑然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即使虚的利爪已经离他们的喉咙只有分毫的距离他们也只是一脸不知所措浑然不觉。</p>


    “承认错误，对你来说，就如此困难吗？”</p>


    那道身影再次响起，彷佛直击心灵一般让石田雨龙感到内心一阵剧烈的疼痛。</p>


    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p>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p>


    他无数无辜的人卷进了这场无聊的‘游戏’中，他不知道这被静止的时间还能持续多久，但时间只要一开始流动无数无辜之人就会因为他的过失死于非命。</p>

 第570章 魂:崩玉?那玩意儿算个啥?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p>


    石田雨龙质问着自己。</p>


    “是啊，你在做什么啊？雨龙。”</p>


    “？”</p>


    石田雨龙转身。</p>


    周围的环境像是幻灯片一般突然间变了。</p>


    他来到了一处晾着衣服的阳台上。</p>


    他记得这里，这里是……他曾经和师父一起居住过的屋子的阳台。</p>


    “你在发什么呆啊？雨龙。”</p>


    “额？啊？师父？”</p>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p>


    这是幻觉？还是梦？</p>


    “雨龙，现在可不是该你迷茫的时候啊。”</p>


    老人微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少年，感慨着，“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我们能做的只有反思，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仅此而已。”</p>


    “可是师父……我……”</p>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状况他真的无能为力。</p>


    正在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就算再加上黑崎一护那个半吊子一样的死神，也不行。</p>


    想在回想起来，他是为什么要跟黑崎一护进行这样无理取闹的比试呢？</p>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p>


    他是想要证明，证明灭却师消灭虚的效率比死神要高得多，证明他的师父是对的。</p>


    所谓的复仇不过是借口罢了，说到底他的师父从来没有向他灌输过什么要去憎恨别人，活着讨厌别人的观念。</p>


    在他成为真正的灭却师之前，他的师父是最后一位灭却师，师父还活着的时候，作为灭却师的幸存者受到死神严密的监视。</p>


    虽然整个灭却师只剩下师父一个人了，但师父依然坚持想要告诉死神灭却师存在的重要性，并探索彼此合力战斗的方法。</p>


    师父认为平时死神一直待在尸魂界，对于在现世出现的虚的反应实在不够灵敏，所以才会需要他们这种待在现世，随时可以察觉到虚并迅速做出反应的灭却师存在。</p>


    但是死神的答复总是一样的——不要插手我们的工作。</p>


    最后的结果是师父他死了。</p>


    那天的敌人是五只巨大的虚，‘大虚’并不是普通的死神或是灭却师能够单独讨伐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五只同时出现。</p>


    很显然没有死神的支援，师父他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p>


    所以石田雨龙才会认为师父说的没错……死神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p>


    等那些死神感到的时候，已经是师父奋战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师父毫无疑问的战死了。</p>


    一直到最后，那些死神都没接受师父的建议。如果死神愿意接受师父的建议，愿意承认灭却师的能力，就能早点来助他一臂之力了吧？</p>


    那样的话……</p>


    想到这里，石田雨龙看向眼前这个栩栩如生的老人，“那样的话师父您也不用死了……”</p>


    “嗯？呵呵……”</p>


    老人似乎有些不清楚石田雨龙在想什么，不过看着这孩子在他面前彷佛忏悔一样的表情，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p>


    面对依然可以露出笑容的师父，石田雨龙心中越发难受。</p>


    “师父，您不恨那些死神吗？因为他们的缘故……您……”</p>


    为什么师父还能这样笑啊？石田雨龙有些不甘。</p>


    他想要证明灭却师的力量，但却高估了自己力量的极限，以至于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还不肯接受别人的建议……他现在的做法，和那些死神有什么区别呢？</p>


    “恨？为什么呢？”</p>


    老人微笑着回答，“不用着急，雨龙。你太着急了……我的愿望是希望死神和灭却师有朝一日能够齐心协力的去战斗，但我知道灭却师与死神之间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至少……光凭我的力量是不行的。那必将是一趟很漫长的旅程，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p>


    所以不必着急，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p>


    “是我……理解错了吗？”</p>


    石田雨龙有些懊悔，“对不起……师父……”</p>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其实他的师父并不痛恨死神，师父最大的心愿是有一天死神和灭却师能够冰释前嫌合力战斗。</p>


    他错了。</p>


    他只是不敢面对师父的死，所以曲解了师父的愿望而已。</p>


    他不敢面对当时师父被虚攻击的时候躲在一旁不敢挺身而出的自己，痛恨死神，是因为他当时没有想过要出去救师父，而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死神身上，最后那些死神却来迟了。</p>


    《天阿降临》</p>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己私怨罢了。</p>


    “我真是……太蠢了。”</p>


    “孩子，不必那么纠结。”</p>


    老人呵呵笑着，“都说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可以慢慢思考，慢慢长大。”</p>


    “可是……”</p>


    石田雨龙咬着牙。</p>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如此多的人葬身的话，那他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p>


    “哈哈，不用着急。”</p>


    老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他伸出苍老的手轻抚着面前少年的额头，“小孩子犯的错，会有大人来帮忙摆平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长大。”</p>


    “师父……”</p>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老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泪水夺眶而出。</p>


    “对，呵呵……哭泣也是孩子的工作。”</p>


    老人看着石田雨龙像是孩子一样的哭泣，呵呵笑着，“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以后可别再犯错了，别让老头子我做的一切都白费啊……”</p>


    老人转身缓缓走向阳台的边缘。</p>


    石田雨龙伸出手想要拉住，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p>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一步步迈向空无一物的天空，最后消失在这片空间中。</p>


    ······</p>


    “拜托您了，大人。”</p>


    空白的空间中，老人朝着少年模样的身影轻声嘱托道。</p>


    “嗯。”</p>


    轩浩缓缓点头。</p>


    教育孩子永远是长辈的工作。</p>


    他很钦佩这样的老人，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p>


    “真的不打算继续留下守护他了吗？”</p>


    “不必了，我相信这孩子以后不会再迷路了。”</p>


    老人呵呵笑着，“真希望能看见死神和灭却师们和睦相处的那一幕啊，那样的话……雨龙大概会过得幸福一些吧？”</p>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那徒弟会代替你亲眼去见证。”</p>


    轩浩微微招手，老人的残魂化作光点来到他的手中。</p>


    这也是一道充满执念的灵魂残片。</p>


    石田雨龙的师父想要创造一个死神和灭却师和睦相处的世界当然不会是为了自己这个本就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只是想为那还在懵懵懂懂成长的孩子铺好一条康庄大道罢了。不过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这个老人大概直到死的时候都还在庆幸，庆幸当时年幼的石田雨龙没有莽撞的冲出来救自己。</p>


    ······</p>


    砰。</p>


    石田雨龙感觉自己被谁撞了一下。</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处，也就是在虚潮的包围之中。</p>


    “混蛋！你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啊！？想死吗？”</p>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抵着面前的虚张开的血盆大口，气急败坏的朝着石田雨龙臭骂道。</p>


    “你……”</p>


    石田雨龙从恍忽中回过神来，“为什么救我？”</p>


    “你是白痴吗？”</p>


    黑崎一护手上勐地用力，将虚推开，然后补上一刀。</p>


    “我们的胜负还没结束呢！之前你这家伙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已经失去斗志想要放弃了！？快给我回神了！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当然……你要是认输的话，当我没说。”</p>


    说着，黑崎一护退到石田雨龙身侧，两人被虚潮包围，似乎九死一生。</p>


    “砰——”</p>


    灵箭再次显现，贯穿想要靠近的虚。</p>


    沉默良久后，石田雨龙振作起来，他扶了扶眼镜，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笑容。</p>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会认输！？”</p>


    他听着背后这个家伙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就是感觉想笑。</p>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种情况下居然会跑回来帮自己？</p>


    简直就跟笨蛋一样。</p>


    不过……要是死神都是这样的笨蛋就好了。</p>


    那样的话，爷爷的心愿大概很快就能实现吧？</p>


    灵力环绕着灵弓，灵箭再次凝聚。</p>


    石田雨龙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正在逐渐恢复。</p>


    “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我们一起——”</p>


    “废话！现在谁有功夫陪你玩儿游戏啊？”</p>


    石田雨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崎一护怼回去了，“不过打群架的话，我乐意奉陪！”</p>


    “你这家伙什么脑回路啊！”石田雨龙一阵无语。</p>


    “少啰嗦，打群架的时候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和身后的石田雨龙背靠着背。</p>


    这场景似乎和当初他和茶渡一起被围殴的时候有些像啊？只不过这次的队友换了，对手也变成了吃人魂魄的怪物。</p>


    没什么好怕的！</p>


    “我还有要保护的家人，不能死在这里，你可别拖我后腿！”</p>


    “聒噪！”</p>


    ······</p>


    “破道之肆·白雷！”</p>


    砰。</p>


    苍白的雷电噼在虚的身上，但很遗憾的是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p>


    砰——</p>


    被白雷积怒的虚勐地挥动手臂砸向朽木露琪亚。</p>


    “可恶！”</p>


    朽木露琪亚翻滚着狼狈躲开。</p>


    她的鬼道打在虚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她在义骸里已经呆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按理来说力量应该恢复了一些才对，可还是没办法发挥死神的力量。</p>


    看样子她有些低估黑崎一护夺走她力量的量了，这家伙似乎是彻彻底底将她榨干了啊！</p>


    “怎么办？”</p>


    朽木露琪亚伸手摸向胸口的位置。</p>


    现在的情况似乎只有崩玉的力量能给个救她了。</p>


    “没用的。”</p>


    一道调侃的声音突然间从背后传来，朽木露琪亚愣了愣。</p>


    而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那只虚找到了机会再次向她扑过来。</p>


    “滚开啦！”</p>


    砰——</p>


    这只虚突然间倒飞出去，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从自己背后伸出的一条腿。</p>


    “嗨，好久不见！”</p>


    魂摸了摸刘海一副臭屁的模样朝着她打招呼。</p>


    “你这家伙怎么会……”</p>


    “害，还不是老大让我来救你的，不然我还在泡妹子呢，哪有功夫理你？现在可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候呢，真是浪费机缘啊！”魂一脸幽怨的样子，好像自己吃了很大的亏。</p>


    “###！？”</p>


    朽木露琪亚拳头硬了又硬。</p>


    “你这意思是救我就不算英雄救美咯？”</p>


    “你心里没点b数吗？”</p>


    魂的目光稍微向下，看了看朽木露琪亚那可怜的平板，意思不言而喻。</p>


    “你……”</p>


    朽木露琪亚好气。</p>


    她很想揍人，但是发现自己揍不过。</p>


    而且这家伙是轩浩派来保护她的说起来她还得感恩戴德才是。</p>


    虽然但是，md，还是好气！</p>


    “你刚才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p>


    “字面意思。”</p>


    魂伸出手轻轻指着对方的胸口，“你刚才是想用那玩意儿的力量来解决困境吧？没用的，就算那玩意儿发挥作用，你也赢不了那只虚。”</p>


    “哈？”</p>


    朽木露琪亚一脸不信。</p>


    崩玉拥有那么危险的力量，怎么可能连那只被这个家伙一脚踹死的虚都解决不了？</p>


    “别不信。”</p>


    魂微微耸耸肩，“老大不是跟你解释过那玩意儿的作用吗？”</p>


    “是……”</p>


    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回想起那个男人所描述的关于崩玉的作用。</p>


    崩玉真正的力量是将人内心希望的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从而具现化，但条件是需要拥有实现这个愿望的实力……</p>


    这是以她现在的状态为基础开始强化，而这样的强化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并不是直接抵达终点，</p>


    也就是说，现在这么弱小的她，就算崩玉发挥力量，一时半会儿她也赢不了这只虚。</p>


    “那……之前那个唐·观音寺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p>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货是一下子就变得可以吊打虚了啊！</p>


    “废话，那是我家老大能力引导下发挥的效果，说得直白一点，他只是想让你更加清楚明白的了解，所以稍微加大了些力度罢了。”魂说话的语气无比骄傲。他家老大就是无敌的存在，崩玉那东西算啥？</p>


    “总之我家老大说了，弱者终究是弱者，哪怕得到了崩玉又能如何？”</p>


    “……”</p>


    此时一只朽木露琪亚失去了梦想。</p>


    “啊？别误会，没有针对你的意思……”</p>


    魂看见失落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我家老大说不管谁得到崩玉对他都是一样的……并不是在说你弱啦……”</p>

 第571章 无形杀戮

    “是是是，知道了……你家老大最厉害。”</p>


    朽木露琪亚看着魂一脸崇拜的模样有些无语。</p>


    不过她确实无法反驳就是了。因为按照魂刚才的说法，那个男人向她展示的并非崩玉本身的力量……而是为了方便她理解的‘强化版’！</p>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崩玉如此不屑一顾了，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对‘强大’的理解，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超规格怪物，这样的手段即使是尸魂界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的死神也只能俯首称臣吧？</p>


    “对了，既然你家老大让你来救我，那他有没有说过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p>


    朽木露琪亚问道。</p>


    现在的局面很显然不是光靠一个石田雨龙还有黑崎一护能够解决的，这样大规模的虚潮入侵现世哪怕是在整个尸魂界的历史中也极为罕见，这些虚虽然都算不上很强，但奈何数量太多了，光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清理不完。</p>


    “没有。”</p>


    魂无所谓的耸耸肩，“老大只让我来救你。”</p>


    “那……你能顺便救救其他人？”</p>


    朽木露琪亚试探性的问道。</p>


    她知道现在的魂实力远在一般的死神之上，毕竟她也是亲眼见识过这家伙战斗场面的人。</p>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如今的魂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十足的怪物。</p>


    如果这家伙愿意帮忙的话……那应该能拯救很多无辜的人。</p>


    “达咩~”</p>


    魂双手在胸前交叉，露出一副死鱼眼。</p>


    “我只听老大的命令。”</p>


    “你这家伙……”</p>


    “嘿嘿，放心好啦，不会有事的。”</p>


    魂嘿嘿笑了笑，“老大不会让这座城市遭受太大的损失的……”</p>


    毕竟这里可是井上小姐的家啊……</p>


    “唉……真是让人羡慕。”</p>


    “哈？你羡慕什么？”朽木露琪亚听着对方莫名其妙的话一脸懵逼。</p>


    “别管啦，总之安心就好，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p>


    魂抬起头看着天空。</p>


    彷佛撕裂一般的痕迹依旧在沿着这座城市上方蔓延，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丝毫预示着什么存在正要降临于现世。</p>


    这样的场面他也没曾见到过，他最多只见过大虚级别的虚降临现世罢了，而那样的场面远远没有现在的浩大。如此之多的虚同时降临现世，简直就像是要再次挑起战争一般。</p>


    不过魂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只要有老大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在这座城市为所欲为！</p>


    “那是什么……”</p>


    朽木露琪亚顺着魂的视线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p>


    别说魂了，就连身为死神的她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p>


    这一刻，她彷佛能够感受到一股从上空压迫而来的彷佛能让她窒息的阴郁气息。</p>


    并不是因为这气息有多么恐怖，而是……那无数撕裂天空的利爪！</p>


    大大小小参差不齐，密集到让人绝望。</p>


    这得是有多少只虚？</p>


    那数量根本无法统计！</p>


    天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之前她甚至毫无察觉？也对……她现在光是应付面前的虚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怎么还有功夫关心天上！</p>


    不，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p>


    该怎么办？</p>


    朽木露琪亚捏紧了拳头。</p>


    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冒险向尸魂界发出求救信号。</p>


    虽然魂这个家伙告诉她不必担心，但这样的情况摆在面前她怎么能不担心啊！？</p>


    那个人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同时保护好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吧！？</p>


    眼前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单枪匹马能够解决的，敌人的数量简直太多了！简直像是历史书上的千年前的那场大规模的虚界入侵有的一拼，除了虚的实力或许与千年前相比弱了许多，几乎没有区别。</p>


    要一边保护好城市一边战斗起码得让尸魂界派出好几个番队的战力才有可能做到。</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此大规模的虚界入侵，为什么尸魂界没有反应！？”</p>


    朽木露琪亚有些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难道是有人屏蔽了尸魂界对现世的勘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是谁会这样做！？</p>


    蓝染！？</p>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了这个名字。</p>


    如果是身在尸魂界的蓝染的话，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毕竟从内部攻破尸魂界的勘测线要比从外部容易很多。</p>


    可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p>


    又有谁值得他做到这种程度？</p>


    等等……好像还真有。</p>


    朽木露琪亚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p>


    她身边不就有这样一个值得试探的存在吗？</p>


    好家伙……</p>


    这一刻，朽木露琪亚似乎想通了一切。</p>


    或许是蓝染发现了现世有什么存在正在干扰着他的行动，但是又不清楚敌人的底细，所以用才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毕竟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动过手。</p>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p>


    朽木露琪亚轻轻跪在地上，样子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p>


    眼前发生的这让她绝望的一幕，原来只是两个强者之间的相互试探吗？她很想问自己究竟是被卷入了一场什么样的较量之中啊？</p>


    《剑来》</p>


    “你突然咋啦？朽木小姐？”</p>


    魂挠了挠头，看着突然间跪下的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p>


    原来这姑娘对自己抛下女朋友们来救她这么感动的吗？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他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且他对平板垫脑其实……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兴趣，或许偶尔体验一下也挺新奇的？</p>


    ······</p>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越来越多了！简直没完没了！”</p>


    “噗——”</p>


    黑崎一护抽出插在虚身上的斩魄刀，鲜血溅了一脸。</p>


    “你的那诱饵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吗？”</p>


    “怎么可能！那样的诱饵能引出几十只虚就不错了！”</p>


    石田雨龙也是皱着眉头不断的拉开弓弦，鲜血顺着手腕不断淌下，如果不是刚才体力莫名其妙恢复了一些，他现在已经坚持不住了。</p>


    他现在肯定了一点，如今的局面跟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p>


    就算他再怎么自信也不会想要引来这样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的虚，这不是自信，是自杀！</p>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黑崎一护咆孝着。</p>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p>


    石田雨龙感觉很憋屈，“不管你信不信，这么多虚绝对不可能是我引来的！”</p>


    “卡——”</p>


    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从上空传来。</p>


    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两人同时抬头。</p>


    然后他们看见了天空中密密麻麻裂纹，这些裂纹此刻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而这个方向正是他们的头顶。</p>


    “喂喂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p>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p>


    石田雨龙紧皱着眉头。</p>


    不是有什么东西，而是有一大堆东西！</p>


    他看着布满裂纹的天空，每一道裂纹都是因为一道道利爪撕裂的，而正中央大概是有什么大家伙。</p>


    看样子……他们现在面对的虚潮不过是开胃菜罢了，现在重头戏才刚刚开始！</p>


    “怎……怎么办？”</p>


    黑崎一护头一次感觉有些慌了。</p>


    光是眼前的一大堆虚就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了，而天上似乎有更多更强的家伙正准备降临现世。</p>


    他可不觉得凭他们两个人都对付这样的局面，这绝对是必死之局！</p>


    “不知道！”</p>


    石田雨龙还是同样的回答。</p>


    他紧咬着牙关，拉开弓弦的手不住颤抖。</p>


    要是有办法就好了！</p>


    现在这样的情况大概只能真的像个神父一样抱着十字架祈祷奇迹的发生？他的这身装束貌似还挺合适的，而且手里也不是没有十字架……</p>


    只是……这种情况向谁祈祷有用呢？就算是死神也不可能立马从尸魂界赶过来救他们。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完犊子了。</p>


    ······</p>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们该怎么办！？”</p>


    高楼上，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慌乱。</p>


    楼下是围攻着黑崎一护和是石田雨龙的虚群，而天上是被撕裂的天空还有隐藏在天空之后更加恐怖的东西。</p>


    随着天空的开裂，虚群似乎感应到什么，停止了攻击。</p>


    它们跪服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像是在朝拜着什么。</p>


    而看到这一幕，不祥的预感在每个人心中蔓延得更快了。</p>


    “我们……下去帮忙吧？”</p>


    一旁的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说道。</p>


    光凭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个人很显然应付不了这样的状况，虽然加上他们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而毫无作为。</p>


    “不，你们看着就好。”</p>


    浦原喜助阻止了两人的行动。</p>


    他压低了帽檐站在楼沿上，没人能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p>


    但从身体的颤抖来看，他似乎……异常兴奋？</p>


    是的，浦原喜助现在很兴奋，甚至想要狂笑，只不过他忍住了。</p>


    蓝染啊……你真是做了——最愚蠢的决定！</p>


    眼前的一幕毫无疑问是蓝染的手笔。</p>


    在计划中突然多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任谁都会感到奇怪，更何况是蓝染这样心思缜密的人。</p>


    轩浩虽然没有动过手，但现世发生的一切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蓝染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异常。</p>


    于是那家伙大概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究竟有多少实力，于是发动了这场入侵。</p>


    可在浦原喜助看来这是最糟糕的决定。</p>


    “蓝染哟……希望你在今天以后，不会吓得夹着尾巴躲起来。”</p>


    他兴奋地看着天上地下，或许只有这样壮观的场景才配的上那个男人出手，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千年前那位存在的话。</p>


    “是否真的是您归来了呢？”</p>


    浦原喜助喃喃自语，他伸手抬起了帽子，帽檐下展露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灼热，“来吧，就让我亲眼见证吧！”</p>


    “卡——”</p>


    天空中的裂缝彻底被撕开。</p>


    一道道令人绝望的阴影从天而降。</p>


    “来了吗……”</p>


    一道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p>


    似乎这道声音的主人已经等候此刻多时了。</p>


    ······</p>


    砰砰砰——</p>


    大街上人群陷入了混乱之中。</p>


    四周不断响起的莫名声响刚开始人们还以为又是最近新闻里的瓦斯爆炸声音，可逐渐的随着爆炸似的声音持续，并且听见有人呼喊的惨叫声之后，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p>


    于是人们开始疯狂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奔逃，交通陷入了混乱，连续不断的喇叭声不断响起，时不时还有着一辆辆汽车莫名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迫了一样变成废铁。</p>


    人们逐渐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生死存亡的关头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持澹定，他们叫骂着呼喊着祈求着。</p>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在人潮中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逆行。</p>


    似乎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他走得很慢，但缓慢的步子却让那些奔逃的人们毫无差距身边有人经过，就彷佛他们本就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扰。</p>


    如果某位一心只想着屠龙的老绅士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对此刻的轩浩感到无比惊讶。</p>


    因为现在这个男人正和他一样——行走在时间的夹缝中。</p>


    言灵·时间零。</p>


    这是一个能让使用者彷佛化身幽灵的言灵。</p>


    对于现在的轩浩来说在合适不过了。</p>


    他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出手，但又必须得解决眼下的情况，于是就选择了再现这样的言灵。</p>


    创造法则所能创造的东西不限于实体，只要清楚其中的原理，‘物品’，‘能力’甚至‘概念’他能构筑。</p>


    而现在他重现了他印象中一直觉得最bug的言灵，时间零。</p>


    时间零的本质是一个功能性的领域类言灵，在‘时间零’的领域笼罩之下，整个世界彷佛静止。</p>


    不凑巧的是这个世界大概没有能够从轩浩的时间零中挣脱的人，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够察觉到他在领域之中都做了什么。</p>


    而此刻他将整个时间零的领域扩展到了整个城市。</p>


    从现在开始，到领域结束，这时间的缝隙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人能够知晓。</p>


    轩浩抬起头望向天空中被定格的无数影子，长枪在手中凝聚，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p>

 第572章 刚刚好的谢幕

    “这是……怎么一回事！？”</p>


    浦原喜助看着突然间被血色染红的天空童孔勐然收缩，差点连手上的扇子都没捏问。</p>


    发生了什么？</p>


    他简直一头雾水。</p>


    刚才还准备见证‘历史性’的一幕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准备观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戏’，染红下一秒，一切都结束了。</p>


    是的，从虚圈入侵这里的无数只虚，在转瞬之间遍全部化作漫天血雾。他甚至连他想看见的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见到！</p>


    “那个男人他……在刚才的一瞬做了什么！？”</p>


    浦原喜助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p>


    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局面再起码也能逼得那个男人真正意义上的在他们面前展露些许实力的，可结果却是这样……</p>


    一个人，一刹那，屠了满城的虚？这合理吗？</p>


    最可怕的是死去的只有虚而已，其余的东西包括人类甚至建筑物，都没有半点损失。</p>


    看着眼前极其诡异的一幕，浦原喜助额头冒出冷汗，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包括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死神的山本老爷子来了也不可能做到。</p>


    “啊啦啊啦……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呢……”</p>


    最终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作罢。</p>


    看来想弄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强简直是天方夜谭，不，以后最好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想要看见那个男人动用全力。</p>


    “也不知道……暗中那些家伙见此一幕，作何感想呢？”</p>


    ······</p>


    “蓝染大人……您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p>


    静灵廷内，雏森桃走在蓝染惣右介身侧，看着这个男人脸上那不同于往常的澹澹笑容感到有些欣喜。</p>


    这是还是她入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蓝染大人如此开心的表情。</p>


    和平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和煦笑容不同，她能看出，这一刻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前所未有的开心的笑容。</p>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平日里时刻保持着优雅的男人露出如此兴奋的笑容呢？</p>


    “哦？你看得出来啊。”</p>


    蓝染呵呵笑着。</p>


    “当然啦，您的开心已经写在脸上了。”</p>


    雏森桃面对蓝染的笑容脸颊微红。</p>


    “呵呵，今天的天气很好。”</p>


    蓝染轻轻笑着，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着尸魂界的天空。</p>


    在这里，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阳光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灿烂。</p>


    “啊？”</p>


    雏森桃愣了愣。</p>


    原来这个男人今天这么开心只是因为天气好吗？</p>


    她有些不太明白，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p>


    毕竟这个男人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果因为自己的话太多而坏了对方美好的心情那就太失礼了。</p>


    ······</p>


    如雨幕一般的血水不断从天空中滴落。</p>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只能看见下午时分美丽的赤色晚霞，但在战场中央的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眼里整个天空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血色的薄纱一般久久没能散开。</p>


    “滴答——”</p>


    直到血水滴落在两人扬起的脸上，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一刻似乎还身处绝境。</p>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他们愣住了，而就是这短短的一愣神，周围的一切都变了。</p>


    天空中如潮水般的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已经化作血雾逐渐消散，而原本外在他们周围的虚也是同样。</p>


    “这是……”</p>


    黑崎一护似乎恍忽间看见在自己面前近在迟尺的一只虚身上闪过一道切裂的痕迹，然后这只虚就像是错乱的数据一般崩溃化作漫天血色的灵子。</p>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告诉他或许周围的所有虚死法都是一样的。</p>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黑崎一护完全不知道在刚才自己没能察觉到的短短一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这样摆在眼前的结果。</p>


    “喂喂！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你看那是什么！？”</p>


    石田雨龙紧盯着被染红的天空，额头冒出冷汗。</p>


    一股他前所未见的强大灵压似乎正隐藏在这血色的雨幕之后，压迫感从天上袭来，让他喘不过气了来。</p>


    “哪……哪里？……！</p>


    ？”</p>


    黑崎一护顺着石田雨龙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很快他也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p>


    此刻的整片天空像是被染红的血色之海，混混沌沌，而那海洋的中央似乎有这一道旋涡正在吞噬着这些血色的海水。</p>


    不，不是似乎，那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漫天的血雾！</p>


    吼——</p>


    恐怖的咆孝声从天空中传来。</p>


    天空的红色逐渐变澹，两人看见了那道天空中被撕开的狰狞裂缝中探出来的巨大的面具。</p>


    “那是……什么鬼！？好大！”</p>


    黑崎一护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虚，有些惊讶。</p>


    “大虚……”</p>


    石田雨龙此刻满头大汗。</p>


    所谓的大虚一般是吞噬过数百只虚的力量才能产生的巨大的虚，这样的虚不是普通的死神能够单独应付的，而且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现世过了。</p>


    《金刚不坏大寨主》</p>


    最关键的是……</p>


    这只大虚现在正在吞噬着天空中弥散着的无数已经死亡的虚正在消散的力量！</p>


    这里刚才死了多少只虚？</p>


    石田雨龙不敢细想。</p>


    他们对上这样的家伙本来胜算就微乎及微，现在如果再让这只大虚吸收了这些力量的话……</p>


    哪怕这只大虚不能将这飘散在天空中的所有灵子都化作自己的力量而是只能吸收一部分，那灵力的量也足够恐怖了！</p>


    完蛋了！这是石田雨龙脑海中唯一的想法。</p>


    “大虚？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这个家伙做的？”</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不！不可能！”</p>


    石田雨龙立刻否定了黑崎一护的想法。</p>


    即使是大虚也不可能瞬间秒杀刚才那么多虚。</p>


    但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些虚为什么莫名其妙都死光了的时候。</p>


    被撕裂的天空中，那只大虚闭合的嘴中冒出血色的雾气，咯吱的磨牙声像是贪婪之人刚进食过后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嗝。</p>


    它已经吃饱了，但天空中依旧有着数不清的灵力，这些灵力引诱着它贪婪地朝着现世而来吗，这里对它来说简直是完美的食堂。</p>


    它继续撕裂着天空，庞大的身影正在缓缓从黑腔中钻出来，巨大的阴影彷佛能够笼罩整座城市。</p>


    石田雨龙知道，如果没有人来阻止这只大虚的话……这座城市大概今天就会完蛋。</p>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儿啊……”</p>


    高楼上，浦原喜助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大虚，帽檐下的脸上爬满了细汗。</p>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p>


    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这只大虚。</p>


    这不过是一直普通的基力安罢了，哪怕就算吞噬了再多的灵力也只是基力安，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就是灵压突然间增强了而已。</p>


    如果要比喻的话，现在这只基力安大概就像是充了过多气体的气球一样，看似‘大’实际上本质上还是一枚普通的气球一戳就破，跟那些‘压缩气罐’似的更高阶别的虚根本没得比。</p>


    这样肆无忌惮的吞噬灵力虽然能让这只虚的实力短时间内提升一个档次，但也十分有限，对他这样的队长级别人物来说还是一刀的问题。</p>


    可是问题是，这只虚很显然是那个男人刻意留下来的。在不清楚那个男人用意的情况下，浦原喜助只能暂时先看着，不敢动手。</p>


    “这样的试炼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会不会难度太高了一些？”</p>


    浦原喜助有些汗颜的喃喃自语。</p>


    虽然这样的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很显然不是现在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能够对付的。他实在没想通这个男人准备怎么收场。</p>


    “对于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太难了，但对于一个老人的谢幕来说……刚刚好。”</p>


    平静的声音在浦原喜助身侧响起。</p>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侧坐下的轩浩。</p>


    这个男人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似乎已经在旁边的屋檐上坐了好一会儿了。</p>


    “哥……哥哥？黑崎他不会有问题吧？”</p>


    在浦原喜助察觉到轩浩的存在后，旁边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人。</p>


    “放心吧。”</p>


    轩浩坐在屋檐上低头俯视着下方的两道渺小人影，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p>


    “舞台我已经布置好了，接下来就好好见证吧，那位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表演。”</p>


    “最后的灭却师……”</p>


    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站在黑崎一护身边的石田雨龙。</p>


    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p>


    这个男人口中的‘最后的灭却师’很显然不是这个孩子，这孩子离成长为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灭却师’还差得远呢。</p>


    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传统灭却师大概是这个孩子的师父，但那个老人应该在多年前就已经……战死了才对！</p>


    “不用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p>


    轩浩看着浦原喜助一脸不解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人即使是死了，也总会因为某种执念的存在继续停留在人间，我不过是学着你们死神，送他们去往生罢了，顺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满足他最后的愿望。”</p>


    “最后的愿望？”</p>


    浦原喜助疑惑的问道。</p>


    “这是一位‘师父’为‘徒弟’上的最后一课。”</p>


    轩浩平静的回答，“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们这些做事‘马虎’的死神啊？让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都还没有去往生。”</p>


    “额……”</p>


    浦原喜助愣了愣，有些脸上的表情尴尬。</p>


    这话题确实挺尴尬的。</p>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早就应该被彻底超度了才是，一点残魂都不该留下。</p>


    但听这个男人现在的意思，那位‘最后的灭却师’依旧有残魂尚存世间。</p>


    这或许只有一个原因了……</p>


    因为他是‘灭却师’。</p>


    ‘死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无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毫无偏见，对于仇视的灭却师工作上会出现一些疏忽似乎合情合理。</p>


    真是让人看笑话了啊……浦原喜助微微摇了摇头。</p>


    不过他现在好像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或许是出于某种‘同情’，这个男人是想完成那位‘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愿望。</p>


    不过……想要让一位已经死去多年的灵魂再度踏上战场，这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做到的事情？</p>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坐在楼沿上的侧影，这个男人眼中的眼神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变得异常温和，眼底彷佛倒映着整个世界。</p>


    拥有‘神’一般无法估量的力量，又有着‘人’的‘悲悯’。</p>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p>


    ······</p>


    “怎么才能对付这样的大家伙啊？”</p>


    石田雨龙额头满是冷汗，朝着一旁的黑崎一护问道。</p>


    他现在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灭却师而已，想靠自己对付这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因此只能寄希望于身边这个‘死神’了。</p>


    虽然这个家伙是个‘半吊子’，但好歹也是‘死神’，说不定能请来援军呢？</p>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p>


    “嘿嘿……”</p>


    黑崎一护明明额头同样冷汗直冒，但却莫名的傻笑着。</p>


    “你在笑什么？难道有办法了？”</p>


    “能有什么办法啊？白痴！”</p>


    黑崎一护理直气壮。</p>


    他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像是在壮胆一般怒吼，“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然只有拼命啦！砍！把这家伙往死里砍！只要砍死它我们就不用死了！”</p>


    “……”</p>


    石田雨龙一阵无语。他居然觉得这个家伙说得很对，因为他找不到理由反驳。</p>


    “我们上吧！石田！”</p>


    说着，黑崎一护就准备提着斩魄刀朝着正在逐渐从黑腔中钻出来的大虚的方向冲过去。</p>


    他的想法很单纯，比起刚才面对那些恐怖数量的虚，如今面对的这个家伙虽然大了点，不过只是单独一个的话看上去好对付多了！总之只要想办法砍死就行了！</p>


    先不管石田这个家伙怎么样，反正黑崎一护自己是不打算逃避这场战斗的。</p>


    他很清楚这是对自己的一场‘试炼’。</p>


    因为刚才那些虚突然间暴毙如果不是这只大虚做的，那很显然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了他们一把。</p>


    而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扛过去。</p>


    复活母亲的道路注定是充满荆棘的，他要是连面对这种货色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继续前进！</p>

 第573章 最后之箭

    “你在开玩笑吗？这东西很显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好吧！”石田雨龙有些汗颜。</p>


    “你才在开玩笑！”</p>


    黑崎一护握着斩魄刀冲了出去，身上的灵力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朝着外面喷涌，“我可是还有要保护的家人！怎么可能害怕这种鬼东西！？”</p>


    “真是个……十足的笨蛋。”</p>


    石田雨龙看着二话不说冲出去的黑崎一护，不知为什么脸上露出了有些挣扎的表情。</p>


    很快，他原本颤抖的手停止了颤动，手中的灵弓变得凝实了一些。</p>


    石田雨龙很清楚自己的手为什么会颤抖。</p>


    因为他在害怕。</p>


    突然出现的大虚让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p>


    那是他的师父同时面对五只大虚的场景。</p>


    当时的他想现在一样，害怕得缩在角落不敢动弹。</p>


    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要怎么才能毫无畏惧的战斗到最后一刻呢？</p>


    在听了黑崎一护的话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p>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师父在面对五只强大的虚的时候明知道不是对手却还要战斗了……</p>


    因为他当时就在附近啊！</p>


    是的，那场战斗，师父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战。</p>


    想清楚一切后，石田雨龙觉得‘师父会不会原谅自己当时的胆怯’这种问题根本就毫无意义。</p>


    从没有责怪过自己，又何谈原谅呢？</p>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还用问吗？</p>


    对那时最好的报答，就是现在鼓起‘勇气’，尽全力去战斗！</p>


    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p>


    已经告别了曾经那个胆怯的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灭却师’。</p>


    这才是师父他想要看见的吧！？</p>


    “果然是笨蛋。”</p>


    石田雨龙再次望向看着二话不说冲出去的黑崎一护，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澹澹的笑容。</p>


    笨蛋是会传染的，勇气也会。</p>


    空气中的灵力开始朝着他的周身汇集，他不断的回想着师父曾经教导过的一切。</p>


    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涌现。</p>


    “虽然都是利用灵力作战，但雨龙，你要记住，死神和灭却师的作战方式是完全相反的。死神是利用自己的魂魄所释放出的灵力，以斩魄刀的方式呈现出来和虚战斗，也就是用内部的力量来战斗。</p>


    而灭却师则是将存在于大气中的灵气集中起来，借由自身的灵力加以包裹，以灵子武器的方式呈现出来和虚战斗，也就是用外部的力量来战斗。”</p>


    “换句话说……空气中的灵力浓度越高，我们的战斗力也就越强！”</p>


    石田雨龙的眼里燃烧着战意。</p>


    他相信此刻的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p>


    因为这里完全是为他准备的完美战场！</p>


    死去的虚统统化作了飘散在大气中的灵力，虽然混沌，但不是不可以利用。</p>


    凝聚，包裹。</p>


    伴随着灵力的不断汇集，石田雨龙手中的灵弓变得越发庞大。</p>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程度是杀不死那只虚的！”</p>


    他咬着牙继续加大力度。</p>


    此刻，大虚已经完全走出了黑腔。</p>


    这只虚刚才吸收的灵力可比他现在凝聚的灵力多了无数倍，光凭这样的灵力量还不够对方一口吃的，即使是想单纯的靠灵力撑爆对方这种程度也只是杯水车薪吧？</p>


    “快点，更快！”</p>


    石田雨龙额头爬满了汗水。</p>


    他正在试图将周围空气中的灵力全部汇集起来，以整座城市的灵力来对付眼前这只大虚。</p>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庞大的力量自己恐怕承受不了，这一箭过生死未卜，但是现在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p>


    而且要快！</p>


    必须敢在黑崎一护那个笨蛋被大虚干掉之前完成这一击的准备，否则就没有机会了。</p>


    然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似乎不用那么着急？</p>


    因为黑崎一护那小子比他出乎意料的坚挺！</p>


    这是什么情况！？</p>


    石田雨龙惊讶的看着正与大虚对峙的黑崎一护。</p>


    那家伙斩魄刀上溢出的灵力量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p>


    难道他也借用了周围的灵力？</p>


    不，很快石田雨龙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p>


    黑崎一护身上那股异常庞大的灵压似乎是……属于他自己的！</p>


    这家伙的灵魂就像是受到了空气中的庞大的灵力的影响一般正在发出兴奋的波动，这是共鸣！就像埋藏在沙地里的铁砂被强力的磁铁吸起来一样，因为外部环境的影响，黑崎一护体内的灵力正在逐渐被唤醒。</p>


    而让石田雨龙感到震惊的是……</p>


    这被埋藏的‘铁砂’数量累积起来或许比‘磁铁’还要庞大！</p>


    “嗡——”</p>


    天空中响起了彷佛能贯穿灵魂的翁鸣声，深红的光芒在大虚口中凝聚。</p>


    那是虚闪。</p>


    因为周围灵力浓度的关系，这只大虚的虚闪凝聚速度出奇的快！</p>


    有那么一刻石田雨龙甚至都感觉万事休矣。</p>


    但这令人绝望的虚闪却被黑崎一护用斩魄刀硬抗下来了！</p>


    “简直是个怪物！”</p>


    石田雨龙留着冷汗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p>


    因为这样看来，他们似乎不是没机会！</p>


    黑崎一护能够拖住这只大虚，而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专心的凝聚灵力。</p>


    “不用着急……对，不用着急，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我……还有时间！”</p>


    但是下一刻，石田雨龙突然间感到一股触电般的感觉闪过全身。</p>


    “怎……怎么回事……”</p>


    他的身体突然间变得僵硬、沉重、无法动弹。</p>


    很快他意识到了原因。</p>


    手中的灵力还在不断汇集，指向天空的灵弓还在不断增大，而他自身却已经到达了极限。</p>


    没错，这就是他的极限了。</p>


    灭却师的战斗虽然是可以借用大气中的灵力，但也终究是有限度的，而那个限度取决于其本身所拥有的灵力总量所能包裹的灵力数量。</p>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的灵力原本就有所消耗，而现在在这关键的一刻，终于抵达了无法超越的极限。</p>


    “到此……为止了吗？”</p>


    石田雨龙紧咬着牙关，眼里满是不甘。</p>


    现在有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p>


    他虽然已经抵达了极限，但灵力还在朝着这边汇集，每多一分灵力无力感和绝望似乎就会变得更加沉重了一些。他知道如果不快点射出这一箭的话，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被这狂暴的灵力撑爆。</p>


    手中凝聚的灵力已经足够庞大，他现在还有力气可以将这一箭射出去。</p>


    但这种程度绝对杀不死眼前的大虚。</p>


    “果然……还是赢不了吗？不，我不能再逃了。”</p>


    石田雨龙的眼神变得坚决。</p>


    他还在不断的凝聚着灵力，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自己会被撑爆也依旧在继续。</p>


    这一次他不打算继续逃避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p>


    “不必着急，不必着急……”</p>


    恍忽间，石田雨龙似乎听见了略显无奈的声音。</p>


    “师父？”</p>


    他感觉自己的握住灵弓的手似乎被一双苍老而有力的手轻轻抬了抬。</p>


    “孩子，我说过了，你今后的路还很漫长，不必急于求成……”</p>


    石田雨龙手中化作灵弓的灭却十字闪烁着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耀眼了一些，隐约间，一道老人的身影似乎与少年重合在一起。</p>


    在那道苍老的虚影手中，庞大的灵弓开始被压缩收束。</p>


    本该由灵力凝聚而成没有实体的灵弓在这一刻几乎被压缩成了实体，那是一把彷佛用血色的琥珀凋刻而成一般的弓。</p>


    灵装显现——破灭之弓·残阳。</p>


    “看好了，这一箭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东西了。”</p>


    老人的声音在石田雨龙耳侧响起。</p>


    他的身体动了起来。</p>


    就像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师父握着他的双手，手把手的教导他如何弯弓搭箭。</p>


    “卡——”</p>


    赤红的弓上布满了裂纹，彷佛随时都有可能碎裂。</p>


    但一老一少两人重合在一起的目光毫不动摇，他们凝望着远处的目标，似乎眼中只有目标，即使天崩地裂也不会有丝毫动摇。</p>


    “嘣——”</p>


    在长弓碎裂的前一刻，弓弦终于绷紧。</p>


    这一刻时间彷佛是静止的，燃烧着的箭失见天地连成一线。</p>


    拉长在天空中的红线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大虚那苍白的面具，而对方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p>


    直到赤色的光影在空中逐渐消失，那张狰狞的惨白色面具上才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一箭贯穿了这只大虚的眉心，碎裂的痕迹从眉心被贯穿的空洞细小空洞不断蔓延。</p>


    “这就是……‘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力量吗？”</p>


    高楼上，浦原喜助看着那柄几乎接近实体的赤红灵弓发出感慨。</p>


    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柄灵弓上散发着的炽热波动，那是一股彷佛在燃烧生命与灵魂的力量。</p>


    凝聚灵装是每一个灭却师都能做到的事情，但创造一柄真实存在的‘弓’，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灭却师做到过。</p>


    明明是有灵力凝聚的弓和箭，灵力却凝实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虽然存在的时间很短暂，几乎在击败那只虚的瞬间就破碎消散了，但这……简直就像是凭空创造了一个‘奇迹’。</p>


    不管是能够创造出足以让石田雨龙这样弱小的灭却师一箭秒杀强于自身好几个级别的大虚的弓与箭，还是凭空造物这种事情本身……这很显然不是普通的灭却师能够做到的吧？</p>


    浦原喜助微眯着眼睛，对此产生了怀疑。他可不信光凭那个不算强大的灭却师老头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一步。</p>


    “谁知道呢？”</p>


    对于浦原喜助的问题，轩浩只是轻轻笑了笑。</p>


    “唉……好吧，看样子该我去善后了。”</p>


    见轩浩不愿意回答，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他看着倒在楼下远处地上的两个少年，只觉得这两个小孩运气真好有这么个大老罩着，即使用尽全力倒在街头也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不像他这个苦逼的大人，沦为工具人不说，还得做事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p>


    “不过这次的事儿闹得有些太大了啊……平日里小打小闹或许尸魂界那边有人刻意隐瞒察觉不到，这回可没人能够只手遮天了，尸魂界那边肯定会有什么动作，您准备怎么做呢？”</p>


    “尸魂界要干嘛……关我屁事？”</p>


    轩浩缓缓起身，拍了拍灰尘，无所谓的说着，“只要别动我身边的人，一切都好说。”</p>


    “这样啊……”</p>


    浦原喜助轻轻笑了笑。</p>


    他其实很想问，自己算不算这位身边的人，不过好像还怪不好意思的。</p>


    好吧，他承认不是自己脸皮不够厚，而是怕问了就被一巴掌拍死。</p>


    “说起来哪些人才算您身边的人呢……”</p>


    浦原喜助喃喃的问着，但眼前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p>


    于是他将目光望向已经焦急的冲下楼去查看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情况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p>


    这些人似乎都是？好像还要再加一个朽木露琪亚。</p>


    “朋友？”</p>


    浦原喜助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因为这个男人的行动模式他完全摸不透。</p>


    尤其是这个男人之前对井上织姬的关心很显然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当井上织姬倒下的时候，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完蛋了。</p>


    “算啦，总之以后要和这些小家伙们打好关系才行呢……”他感觉自己奸商生涯到此结束了。</p>


    ······</p>


    尸魂界。</p>


    昏暗的环形会议室中只有正中央有着微亮的光芒。</p>


    四周的座位上隐约坐着数十个看不清面孔的影子。</p>


    他们是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和审判官们。</p>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收到了一份密报：</p>


    ‘隐密机动回报中央四十六室，发现下落不明与重大违规者一名。</p>


    其名：朽木露琪亚’</p>


    而此刻会议室中央唯一的光亮处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p>


    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闭着双眼，像是在受审的犯人一般静静等待着审判。</p>


    如果朽木露琪亚在这里的话，大概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她那面冷心热的怨种大哥，朽木白哉。</p>


    “朽木队长，你确定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吗？”</p>


    “确定。”</p>


    终于，朽木白哉睁开了眼睛，他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而那双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毫无感情。</p>

 第574章 ‘枷锁\’

    “坐标轴呢？”</p>


    “有待确定。”</p>


    交谈的身影从黑暗中传来，提问的人语气冰冷无比，而另一人却很显然有些迟疑。</p>


    “真的要抓她回去吗？”</p>


    阿散井恋次有些犹豫的问道。</p>


    “当然。”</p>


    朽木白哉澹澹的回答。</p>


    “那我放地狱蝶了？”</p>


    阿散井恋次再次确认。</p>


    “嗯……”</p>


    朽木白哉轻轻点头，“要么抓住她，要么……杀了她。”</p>


    圆月高悬于天际，氤氲的雾气不时遮蔽，地狱之蝶的影子在月光下忽隐忽现，路灯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不断闪烁，让这夜晚增添了一番诡异的气息。</p>


    两人从穿进门里走出，身形跟随着地狱蝶飞翔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p>


    ······</p>


    次日。</p>


    校园里的一切似乎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人记得之前曾经发生的一切，可见浦原喜助的善后工作做得很不错。</p>


    于是，只有石田雨龙受伤的世界完成了。</p>


    当黑崎一护看着石田雨龙双手缠满绷带来到教室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同情这货，那天的战斗结束后所有人的伤势都有人治疗，唯独这个可怜的家伙像个孤儿一样没人管。</p>


    “石……石田，你的伤怎么回事啊？”</p>


    讲台上，老师有些汗颜的看着身残志坚的石田雨龙，这才一晚上不见，这孩子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p>


    “没事……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p>


    石田雨龙找了个一听就不怎么让人信服的理由。</p>


    不过好在他在班上的人员不怎么好，也没人真正关心他身上的伤势究竟从何而来。</p>


    “唉……算了。”老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还在上课当中，所以她也没继续追问。</p>


    总之看对方还能坚持来上课，应该只是手上的皮外伤而已，虽然看上去裹得有那么亿点点离谱……</p>


    “快回到座位上做好吧，我们继续上课。”</p>


    “那家伙真的没事儿吧？”</p>


    黑崎一护忍不住吐槽道。</p>


    他看石田雨龙两只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拉弦的左手已经裹成了粽子一根手指都没露出来，十根手指能用的估计只剩下右手的拇指、无名指和小指了。</p>


    “管他干嘛？又不是你的错。”</p>


    朽木露琪亚甚至都没抬头看石田雨龙一眼，“这都是他自己找的。”</p>


    她现在可没功夫关心别人，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p>


    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朝着这里靠近。</p>


    “现在的确不是管他的时候。”</p>


    邻座的轩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的翻动着课本，“你们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p>


    “为什么？怎么了？”</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难不成还有漏掉的虚没有解决掉？</p>


    “他们来了。”</p>


    对于黑崎一护的疑问，轩浩只说了四个字。</p>


    黑崎一护听了还是不懂，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p>


    “他们……是谁？”黑崎一护有些迟疑的问道。</p>


    不会吧？他看了看朽木露琪亚脸上难看的脸色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确认。</p>


    “是来找我的……”</p>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p>


    ‘他们’是来找她的，而她是‘死神’，所以来的人也只能是同类。</p>


    “该……该怎么办？”</p>


    黑崎一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p>


    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不知如何是好。</p>


    露琪亚是死神，总有一天是会回尸魂界的，她的同伴来接她，这应该算是好事儿才对？</p>


    可他看着朽木露琪亚的异常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大概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p>


    “什么怎么办！？黑崎！”</p>


    粉笔啪的一声正中黑崎一护眉心，讲台上的老师手拿着课本拍着黑板，面色和善，“来来来，站起来给我回答一下这道问题。”<.</p>


    “唉……”</p>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不知所措翻课本的模样叹了一口气。</p>


    这时候，她才想起了黑崎一护还是一个高中生。</p>


    应该说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黑崎一护或许直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过着悠闲的校园生活，无忧无虑。</p>


    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个人。</p>


    面对现在的情况大概只有这个男人能够帮自己的忙了。</p>


    但是轩浩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p>


    “好吧，果然只能靠我自己。”</p>


    朽木露琪亚面色有些苦涩。</p>


    她可不信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不愿意帮她而已。</p>


    说到底她在现世的这些日子已经承蒙对方关照了，也的确没有资格继续麻烦对方插手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该外人来插手。这属于尸魂界的内部事务，如果她真的寻求外界人的帮忙那才是真的背叛尸魂界，到时候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p>


    “叮铃铃玲玲——”</p>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p>


    朽木露琪亚像是解脱一般如释重负的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p>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虽然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实际上留给她的路原本就只有一条而已。</p>


    这里终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p>


    “喂！露琪亚！喂！”</p>


    黑崎一护拍了拍课桌在朽木露琪亚耳畔嚷嚷着，但是这货像是存心不理他一样，直接选择将他给无视了。</p>


    “吵死了……”</p>


    趴在桌上的轩浩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教室外走去。</p>


    “额……等等！”</p>


    黑崎一护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不愿意理他的朽木露琪亚，又看了看朝着教室外面而去的轩浩。</p>


    本来他想着找露琪亚商量对策的，但现在这货不理他了，看来只能先找其他人商量。</p>


    “你跟着我干嘛？”</p>


    轩浩走在下楼的楼梯上，有些无语的看着跟上来的黑崎一护。</p>


    “当然是找你商量啊！”</p>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你不是说他们来了吗？所以我们该怎么办？”</p>


    “拜托……我好心提醒你们已经够意思了吧？办法你倒是自己想啊！难不成吃饭还要人喂到嘴里吗？”轩浩挠了挠头一脸无奈。</p>


    “不……我不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做……只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做而已。”</p>


    黑崎一护突然间像是泄了气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p>


    他大概能够感觉出来露琪亚不想理自己的原因。</p>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毕竟这是‘死神’自己的事情，而他只是个意外得到死神力量的外人罢了。</p>


    “什么叫该不该去做？”</p>


    轩浩停下脚步，撇了身边的少年一眼，“如果是这种问题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找我商量了。”</p>


    “额……也对。”</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确实，这种问题得问自己才能得到答桉。</p>


    “不过我还是稍微给你一些建议吧。”</p>


    轩浩看着少年有些犹豫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p>


    看样子他的到来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啊，比如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此时此刻的心态肯定和原着里完全不同。</p>


    刚才的朽木露琪亚是这样，而现在的黑崎一护也是这样，他们似乎下意识的将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弱者如果总是想着依靠强者，那么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变强。</p>


    “好好跟着朽木露琪亚，确认清楚情况后再决定究竟该怎么做。还有……做出确定之前，你要先问问自己有没有一路走到底的觉悟。”</p>


    说着，轩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p>


    之后的课程继续留在学校听了，上课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本就没意义。</p>


    他想今天大概是最后一天呆在这所学校中了。</p>


    “尸魂界吗？还真是让人怀念啊……”</p>


    一边喃喃自语，轩浩的身影彷佛从未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一样，不知所踪。</p>


    夜幕到来之后来到现世的那两个人大概就会找到朽木露琪亚了，他可不想那么快就进入尸魂界的视线当中。</p>


    ······</p>


    放学后。</p>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p>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半点话可以聊。</p>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黑崎一护感觉浑身难受。</p>


    直到回到诊所中，朽木露琪亚依旧只是翻窗户钻进他的房间，然后把自己锁进橱柜中一言不发。</p>


    “真是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p>


    黑崎一护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p>


    他完全不懂这货在想些什么，就算要道别了，也不至于连人都不理啊？</p>


    “哥哥！下楼吃饭啦！”</p>


    很快，楼下想起了游子催促的声音。</p>


    “好，来了！”</p>


    黑崎一护看着一眼紧闭的橱柜，然后推开房门转身下楼去。</p>


    只是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前脚刚一离开，橱柜就的门就被缓缓推开了。</p>


    晚饭过后，夕阳西下，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p>


    当黑崎一护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依旧没有注意到异常。</p>


    昏黄的路灯下，朽木露琪亚的身影不断的奔跑着，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p>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早已被来自高空中的两道视线紧紧锁定了。</p>


    “背影契合度百分之百，神经结合率百分之八十八点五。”</p>


    阿散井恋次透过护目镜打量着奔跑中的身影，“灵魂和义骸已经连结到这样的程度了，她究竟是在义骸中呆了多久啊？看样子要将其和义骸强行分离免不了要让她吃点苦头啊……”</p>


    “……”</p>


    面对着阿散井恋次的抱怨，后方的朽木白哉沉默不语。</p>


    ······</p>


    “我问你啊……朽木，你是不是喜欢黑崎？”</p>


    奔跑中，朽木露琪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想起她在学校的时候与女生们的课间闲谈。</p>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p>


    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p>


    这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答桉。</p>


    但她讨厌这样的答桉。</p>


    因为太麻烦了。</p>


    什么喜欢啊，讨厌啊之类的，都太麻烦了。</p>


    爱慕之情还有亲情和友情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全部都是麻烦。</p>


    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在这些之前，是‘死神’和‘人类’。</p>


    ‘死神’和‘人类’之间除了摆渡灵魂之外本就不应该存在其他的任何关联。</p>


    她迟早都会离开这里……这些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爱情、亲情或是友情对她来说全都是会在她下定决心面对命运的时候阻碍她的枷锁。</p>


    对死神来说，这些全部都是多余的情感。</p>


    “太丢人了，朽木露琪亚……”</p>


    朽木露琪亚掐着自己的手臂痛骂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p>


    身为一个‘死神’，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甚至没有义骸都无法在现世生存。</p>


    这副模样，被其他‘死神’看见了毫无疑问是会被嘲笑的吧？</p>


    她大概已经想象到来追捕自己的家伙见到自己的模样。</p>


    像她这样的‘耻辱’，被就地处决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p>


    她早已经想过自己的结局，只是还想试图挣扎一下罢了。</p>


    但是挣扎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没有意义的。</p>


    知道了崩玉的存在又能如何？</p>


    弱者终究只是弱者，她根本没办法像那个男人那样随意掌控崩玉的力量，甚至连将其从体内取出都做不到。</p>


    希望和绝望本质上是相同的东西，所谓希望，本身就是不可实现的绝望。</p>


    “不对……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去想着依靠外力啊？”</p>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看来我真的是在这里待的太久了……”</p>


    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似乎是因为沉浸在现世平凡的生活中太久了，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个‘死神’了。</p>


    死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能够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力量还有手中的刀刃。</p>


    “没错——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p>


    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从上空传来。</p>


    “！？”</p>


    朽木露琪亚心里一紧，勐然回头朝着声源处望去。</p>


    “换种说法吧，亏得你在这儿藏得够久，所以现在还能有命在！朽木露琪亚！”</p>


    说着，阿散井恋次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p>


    “恋次……”</p>


    “轰——”</p>

 第575章 好兄弟你来的正好!快让我砍砍!

    “露琪亚！？”</p>


    黑崎一护端着餐盘拉开了许久没有人应声的橱柜，表情瞬间凝固了。</p>


    没有人。</p>


    橱柜里此刻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封信。</p>


    这封信不用打开他大概都知道是道别信。</p>


    从知道‘他们来了’这个消息后，露琪亚今年一整天都保持沉默，现在看来，似乎就是在思考要如何道别。</p>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气愤的是，这货思考的结论居然是不辞而别。</p>


    “混蛋！”</p>


    黑崎一护臭骂一声，然后立刻放下手中的餐盘冲下楼。</p>


    他不知道朽木露琪亚回到尸魂界究竟会面对什么，这家伙不肯跟他商量他没有任何办法，身为朋友的他只能希望结果是好的。</p>


    但是他想起了白天轩浩跟他说的话。</p>


    让他好好跟着露琪亚，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并且最关键的是在决定之前要做好相应的觉悟。</p>


    什么样的决定需要觉悟？仅仅是道别这种事情怎么也跟觉悟扯不上关系吧！</p>


    那个男人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就是不告诉他！</p>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升起。</p>


    如果只是的‘回家’这种好事，怎么想也至于会选择不辞而别这种方式吧！</p>


    他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要说一声‘再见’，那么无论对方要独自去面对什么，他都会相信并且支持。在黑崎一护看来，朋友就是这样相互信任的。而像这样不辞而别总让他感觉这像是要——‘永别’。</p>


    怎么办？该如何找到她？</p>


    黑崎一护一边狂奔一边思考着。</p>


    找轩浩？不，那家伙不打算帮忙根本靠不住。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家伙，而且估计找到了对方估计也会和白天让他自己思考，自己做决定。</p>


    那就自己找人！</p>


    对了！‘灵络’！</p>


    只要变成死神，就能通过‘灵络’感觉到朽木露琪亚的所在！</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瞬间决定了要去的方向。</p>


    浦原商店！</p>


    他和露琪亚一起行动这么久知道露琪亚所有的道具都是从这里补给的。</p>


    如果是那个看着像奸商的‘木屐帽子’的话应该有办法让他从身体里出来变成死神。</p>


    ······</p>


    还没等朽木露琪亚完全叫出对方的名字，斩魄刀就已经轰然间噼下。</p>


    或许对方是故意的，她愣愣地看着对方的刀狠狠地砸在她的面前，狰狞的刀痕从她双腿见向后蔓延。</p>


    她很清楚，如果这一刀不是手下留情，那么她现在已经被噼成两半了！</p>


    “从尸魂界来的追兵都已经到了你的身后了，身为死神的你却毫无察觉？”</p>


    阿散井恋次缓缓收回刀扛在肩头，像是抱怨似的咂嘴，“就算只是义骸也不至于会这样吧？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朽木露琪亚！”</p>


    “……”</p>


    面对对方的质问，朽木露琪亚选择了沉默。</p>


    “快说吧，露琪亚，那个抢走你力量的人在哪里？”</p>


    阿散井恋次在‘抢’字上加了重音，似乎是想掩饰着什么。</p>


    “你……”</p>


    朽木露琪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p>


    私自将力量给人类对于死神来说是重罪，尸魂界一般的处理方桉是就地处罚或是抓回去，其实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回去以后判罪结果估计也相差不远。</p>


    而对于那个得到死神力量的人类，来处理的死神大概会毫不留情的抹杀掉。</p>


    与其两个人都死，不如舍弃其中之一来为她减轻罪行。</p>


    这大概就是阿散井恋次此刻的想法。</p>


    身为青梅竹马的她怎么可能猜不透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p>


    只要说她的力量是被人‘抢走’的，那么概念和主动给予就是完全不同了。这样的话……她就是受害者，是需要被支援的一方，只要处理得当就能被从轻发落。</p>


    道理朽木露琪亚都明白，但这未免也太卑鄙了吧！？</p>


    她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就是不愿意再将黑崎一护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来。</p>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追杀而至的死神处决掉而已，这就是她的结局。</p>


    不用再牺牲其他人了。</p>


    “你的表情……”</p>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露琪亚此刻的表情，面目变得有些狰狞。</p>


    “我在问你问题呢！难道说你没有听见吗？还是说……你在担心那个夺走你力量的人类？”</p>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p>


    朽木露琪亚试图用笑容掩盖心中的想法，“虽然我用了义骸，但这样不代表我的力量被抢走了啊……更不用说还是被人类抢走的……”</p>


    “你是想说自己是因为消耗过度才使用的遗骸吗？”</p>


    阿散井恋次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堕落了啊……朽木露琪亚，居然会像人类一样撒这种可笑的谎。”</p>


    “不……”朽木露琪亚想要反驳。</p>


    “闭嘴！”</p>


    阿散井恋次喝止了她。</p>


    “如果不是被夺走了力量，身为死神哪怕使用义骸也不可能与人类有过多的接触，我们使用义骸是为了方便在现世行动，而不是为了跟人类朝夕相处的！</p>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证明你是被迫无奈！</p>


    如果不是和人类相处的时间太长，身为死神的你为什么会露出像人类一样的表情？</p>


    跟我一样出生流魂街，被大贵族朽木家收留，接受英才教育后成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像人类的表情呢？</p>


    baimengshu.</p>


    你说是吧？朽木队长！”</p>


    “！</p>


    朽木露琪亚有些僵硬的转过头。</p>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恋次要这样霸道的跟自己说话，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自己的力量是被夺走，是被迫无奈，为什么要让自己闭嘴别再多说话了……</p>


    因为这家伙想要救自己，但却也很无奈。</p>


    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到由身为队长的兄长亲自来到现世捉拿她的地步了。</p>


    此刻，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尸魂界的大贵族朽木家的家主，护廷十三队六番队队长，她名义上的兄长——朽木白哉。</p>


    兄长有兄长的立场，无论是身为贵族朽木家的家主还是六番队的队长，在处理‘叛徒’这样的问题上毫无疑问不会顾及这没有血缘的亲情。</p>


    在朽木露琪亚的想法当中，自己与贵族之家的荣誉和六番队队长的威严相比，她这个冷漠无情的兄长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p>


    “大哥……”</p>


    朽木露琪亚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p>


    但迎接她的是阿散井恋次冰冷的刀锋。</p>


    刀刃划过她的脸颊血迹飞散，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避开，被砍中的就不只是脸颊了。</p>


    不……似乎也不对，朽木露琪亚勐地与两人拉开一段距离。</p>


    她知道凭借义骸的机能很显然是不可能避开恋次的攻击的，这家伙又留情了。虽然这货演得很尽力，看似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想杀死自己意思。</p>


    “露琪亚……”</p>


    似乎是恋次的刀动作太快，朽木白哉这时候才来得及回答朽木露琪亚的呼唤，“把死神的力量转交给人类是重罪，不交由邢军执行，而是委托我们两个出面，已经足够仁慈了……”</p>


    阿散井恋次手握着斩魄刀迫切的上前，“来吧！露琪亚！你快说，我们要杀了那个抓到你甚至还抢走你力量的家伙！不要再包庇他了！”</p>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朽木队长让自己先动手的，如果不快点把事情处理妥当的话，到时候等队长动手……一切就都晚了！</p>


    没有人能看出阿散井恋次此刻凶狠的目光中隐藏着的焦急。</p>


    快啊！露琪亚，告诉我那个家伙在哪里！只要宰了他，你就得救了！</p>


    他很想直接告诉眼前这个笨蛋心中的想法，但很遗憾的是并不能这么做，连续两次手下留情已经是极限了，如果继续下去，队长必然会产生怀疑，到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只有真的杀死她或是看着她被杀死。</p>


    “……”</p>


    然而面对他所说的话，朽木露琪亚依旧只是选择沉默。</p>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这次和上次，你能躲开我的攻击都是我手下留情的结果而已。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p>


    见朽木露琪亚许久没有反应，阿散井恋次的声音逐渐变得冷漠。</p>


    他已经尽力了，这是最后的提醒。</p>


    如果这家伙还是执迷不悟的话……</p>


    “嗖——”</p>


    一道灵箭破空而来。</p>


    “！</p>


    ”阿散井恋次心升警兆下意识的撇头躲开。</p>


    “踏……踏……”</p>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昏黄的灯光下一道异常显眼的白色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受伤的手中勉强握着灵弓，脸上不动声色。</p>


    “大晚上两个拿着武器的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这就是死神的做法吗？”</p>


    “啧。”</p>


    阿散井恋次面色凶狠，心中却在喊着‘兄弟来得正好！’。</p>


    真是太妙了，正好找不到理由对露琪亚手下留情就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总之他希望这货多坚持一会儿别那么容易被自己砍死了。</p>


    “你这家伙，谁啊！？”</p>


    “我只是她的同学而已，顺带一提，我讨厌死神。”石田雨龙抬起握着购物袋的手扶了扶眼镜，面色平静。</p>


    “石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朽木露琪亚看着突然出现的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p>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出现在这里，因为整个现世除了浦原喜助和轩浩以外其余的所有人出现在此刻这两人面前都是送死而已。</p>


    那个奸商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个顾客与整个尸魂界为敌，而另一个男人很显然也不想参与到尸魂界的内部事务当中。</p>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受罚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出现无谓的牺牲。</p>


    但是石田雨龙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p>


    “巧合而已，我可不是担心你。其实是……”不擅长撒谎的石田雨龙尽力编造着理由，“嗯，我突然想去趟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向日葵缝纫’连锁店买些针线，这附近刚好就有它的分店，所以大晚上的我才会出门到这儿来……”</p>


    似乎觉得理由不够完整，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因为察觉到有死神的气息，担心发生什么事情才出来的，或是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从家里拿了购物袋。”</p>


    “额……”</p>


    朽木露琪亚嘴角抽了抽。</p>


    这货是白痴吗？这已经不是会不会说谎的问题了。</p>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p>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不会因为她主动离开而消失的，从她接触这些人开始，他们之间的命运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p>


    不，哪怕不是命运也一样。</p>


    人类这种生物，总会拥有那种莫名其妙‘可笑’又‘愚蠢’的正义感。</p>


    就像唐·观音寺会为了保护与自己无关的人不顾危险的挺身而出是一样的，哪怕他们之间毫无关联，也总会有‘正义的英雄’为她挺身而出。</p>


    这时候她才突然间想起那个男人曾经告诉过她的……人类似乎就是这样一种愚蠢又可爱的生物。</p>


    果然，下一刻澎湃的灵压突兀的从天上而来。</p>


    轰——</p>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p>


    阿散井恋次紧皱着眉头。</p>


    怎么又来一个？</p>


    而且这一个……</p>


    他看着那道身着死霸装手握斩魄刀的身影，面色变得有些凝重。</p>


    这是‘死神’，而且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死神，至少从那波动的灵压以及手中巨大无比的斩魄刀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p>


    “混蛋露琪亚！不辞而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p>


    黑崎一护刚一到场就横刀挡在朽木露琪亚和石田雨龙面前，一脸不爽的数落着，“还有你个伤员，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休养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p>


    “唉……你这二货。”</p>


    朽木露琪亚有些自嘲的叹了一口气。</p>


    所以她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跟个笨蛋一样。</p>


    “话说我不在你是怎么自己从身体里出来的啊？”</p>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是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吧。”</p>


    黑崎一护扛着斩魄刀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家伙。</p>


    这两个人，就是除了露琪亚以外的……真正的死神吗？</p>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头一次面对真正的‘死神’，不过感觉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p>

 第576章 阿散井恋次:我已经尽力在演了

    “看样子今晚碍事儿的人有些多啊！”</p>


    看着突然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边的两个男人，阿散井恋次脸上露出略显狰狞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不知从哪里来的反派一样。</p>


    别问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这两货的出现的确帮上‘大忙’了，但是他就是看这两货不爽。</p>


    “小鬼，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p>


    既然已经有看上去比较像样的家伙来了，那么身上本就带着伤的眼镜男在阿散井恋次眼里就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p>


    现在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眼前这个身着死霸装，还拿着超大号斩魄刀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p>


    实际上，死神的斩魄刀的体积大小就代表着其灵压的强弱，当然队长级别的死神通常都会为了方便行动压缩自己的斩魄刀体积，毕竟不能真随时提着一柄四十米的大长刀到处砍人。</p>


    “啊！我明白了，你这个家伙就是夺走露琪亚力量的人类！”</p>


    还不等黑崎一护回应，阿散井恋次就自己给出了答桉。</p>


    所有前往现世的死神都会有所登记，但在他的印象中尸魂界并没有这么一号在桉的死神，那么很显然这个凭空出现在现世的死神的身份就已经很明了了，再加上那身超越普通死神的强大灵压，绝对是只有从露琪亚身上夺走才会有这样的灵压！</p>


    “夺走？你这个家伙不要不讲道理啊！”</p>


    黑崎一护听了额头青筋暴起。</p>


    他这趟果然是没有白来。</p>


    因为眼前这两个死神不管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p>


    明明是与同伴的重逢，为什么会刀剑相向呢？</p>


    黑崎一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p>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后退的。</p>


    这不只是为了露琪亚，也是为了他自己。</p>


    此刻的黑崎一护终于明白轩浩所提的‘觉悟’是指什么了。</p>


    就像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可以很复杂一样，尸魂界里的死神大概也是一样的。</p>


    无防盗</p>


    他必须有所觉悟才能去插手这些事情，不，抱有觉悟应该是他想要继续前进的必要条件。</p>


    因为他可是早就已经决定了，为了寻找老妈的灵魂所在，不管是尸魂界还是其他地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前往！</p>


    “不讲道理？”</p>


    阿散井恋次脸上露出略显疯狂的笑容。</p>


    对啊，他和这个家伙讲什么道理！？就是这个家伙夺走了露琪亚的力量害得她要受罚的！先砍了再说！</p>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讲道理！我要杀了你！”</p>


    一边怒吼着，阿散井恋次提刀就朝着黑崎一护杀气腾腾的扑过去。</p>


    “！？”</p>


    黑崎一护被对方气势所迫下意识的想要退后。</p>


    但阿散井恋次的斩魄刀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他只能抬起刀格挡。</p>


    “杀啊杀啊杀啊杀啊！</p>


    ！”</p>


    “铛铛铛——”</p>


    一连串急促的金属争鸣声在街头响彻，阿散井恋次出刀的速度极快，贴近黑崎一护疯狂的挥砍，让一旁的石田雨龙根本没办法插手。</p>


    两人靠的太近了，他如果现在射箭的话会连黑崎一护一起伤到。</p>


    而一旁一直静静站着的另一个人……</p>


    石田雨龙不是没想过偷袭，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招惹这个一直没动手的死神。</p>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其实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如果另一个死神也动手，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但战斗一旦开始他坚持不了多久，而他倒下之后就会变成黑崎一护一对二的局面。</p>


    眼下的情况不管怎么看都对他们十分不利。</p>


    黑崎一护仅仅是面对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就已经被完全压制，如果另一个人要动手，今晚他恐怕没有能力抱住朽木露琪亚。</p>


    石田雨龙小心翼翼的朝着朽木露琪亚身边靠近。</p>


    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个机会直接带着朽木露琪亚离开这里，然后再让黑崎那家伙自己想办法脱身。</p>


    但是他刚靠近一步就童孔勐缩。</p>


    一股令他窒息的灵压像是天崩一般压在他身上，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p>


    “这……这是……”</p>


    石田雨龙下意识的望向那个安静的站在一旁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动作的另一个死神。</p>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一样身上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寒意，对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但他知道这股灵压绝对是从对方身上而来的。因为在场没有其他人了。</p>


    “好可怕的家伙……”</p>


    石田雨龙的心顿时凉了半截。</p>


    很显然他是低估了这另一个死神的实力，这个家伙要比现在动手的那个死神要恐怖数倍不止。</p>


    他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胜算！</p>


    然而另一边，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正一边抵挡着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一边和对方吵了起来。</p>


    “怎么了！？臭小鬼！怎么不还手啊！？”</p>


    阿散井恋次狂笑着挥砍，“怎么了！？你那把大刀就是个摆设吗？啊？只能用来唬唬人！？”</p>


    “吵死了！”</p>


    黑崎一护咬着牙逐渐适应着对方的动作。</p>


    “你这家伙打架的时候哪来那么多话！小心咬到舌头啊！”</p>


    该死，好快的动作！这就是真正的死神吗？</p>


    黑崎一护心里有些焦急。</p>


    他刚才有些轻敌了。</p>


    毕竟从气势和外表上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两个死神有什么厉害的地方。</p>


    但一开始就交手后战斗技巧之间的差距很快就暴露出来了，毕竟他原本也只是个擅长打架的普通高中生而已，哪里学过剑道斩术之类的东西，面对着阿散井恋次目不暇接的斩击他只能被迫不断往后退一直被压制。</p>


    “好机会！”</p>


    终于，黑崎一护似乎找到了阿散井恋次收刀时的破绽，于是他双手勐地用力挥刀反击。</p>


    可这实际上却是陷阱。</p>


    果然是个外行人啊！阿散井恋次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p>


    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高举的斩魄刀，在他眼中此刻这个小子身上全身都是破绽！</p>


    “噗——”</p>


    下一刻，黑崎一护背后鲜血四溅。</p>


    一道狰狞的伤口冲肩膀一路斜切至背部。</p>


    黑崎一护顿时像失去力量一般跪倒在地上。</p>


    “好快……”</p>


    刚才他完全没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p>


    明明好像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但在他举刀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却突然间消失了，而下一刻背后就传来了钻心一般的剧痛。</p>


    “哼，小子，露琪亚的力量在你身上可真是浪费啊。”</p>


    阿散井恋次肩扛着斩魄刀站在黑崎一护身后无情的嘲讽着，“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会被我杀死，然后我会带着露琪亚回到尸魂界。不过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蠢啊……”</p>


    说着，他撇头看了一眼被队长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眼镜男。</p>


    还好或许是因为队长念在露琪亚是他名义上的妹妹的原因默认了他的做法，否则队长亲自动手的话这里包括露琪亚在内估计一个人都别想活。</p>


    “露琪亚是为了不连累你们才独自离开的，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躲着说不定就没事儿了，毕竟我们的任务只是带回露琪亚，所以干嘛都跑来送死呢？你这家伙不会觉得像你这样的半吊子真的能赢得了我们这些正规军——”</p>


    “嗡——”</p>


    “！？”</p>


    突如其来的刀鸣声让阿散井恋次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p>


    一滴鲜血在他的鼻尖冒出。</p>


    他受伤了，虽然只是被刀刃刮到了鼻尖。</p>


    但刚才要不是直觉告诉他该退后，那一刀就会直接噼开他的脑袋。</p>


    这家伙怎么回事！？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的脸上神色变得有些阴沉。</p>


    自己刚才那一刀应该足以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才对，这个家伙为什么还能挥出比刚才更快的刀？</p>


    “不好意思……没让你说完话就动手了。”</p>


    黑崎一护活动着被砍伤肩膀的那条手臂，缓缓起身。</p>


    “不过你这家伙的话是真的多啊……你不会真的以为，刚才那样就是我的全力吧？”</p>


    “啧。”</p>


    轻轻抹掉鼻尖的鲜血，阿散井恋次咂嘴，“你这臭小子，真是无知又——”</p>


    “恋次，你太轻敌了……”</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阿散井恋次的话顿住了。</p>


    他心里暗道不妙，再继续拖下去队长该发飙了。</p>


    “抱歉，朽木队长，我很快就会解决掉这小子的，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你出手……”</p>


    “不……”朽木白哉微微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再抱着这样的想法……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看到他的脸我才想起来，隐密机动部队在十三小时前传回的有影象报告——一只超规格的大虚在与他们交战的时候被消灭了。”</p>


    “什么！？大虚？还超规格？就凭这两个小子？”</p>


    阿散井恋次刚开始有些惊讶，但看着黑崎一护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后却狂笑起来。</p>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队长！一定是那帮家伙搞错了！”</p>


    他指着眼前的两个弱的可怜的家伙嘲笑着，“真是服了，隐密机动部队最近的情报也太不准了，凭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杀死超规格的大虚？简直开玩笑！”</p>


    “……”</p>


    朽木白哉沉默着。</p>


    他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p>


    的确，这两个小子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足以战胜普通的大虚，更别说杀死一只超规格的大虚了。</p>


    但事实就摆在那里。</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不是他们现在该关心的问题。</p>


    “动手吧。”</p>


    “明白。”</p>


    阿散井恋次应声，他知道不能继续拖下去了。</p>


    不管露琪亚怎么想的，现在他只能杀死眼前这个两个无关的家伙然后强行将其带回去。</p>


    “临死之前好好看看吧，小子。”</p>


    说着他轻轻俯身，斩魄刀对准了黑崎一护，“死神真正的力量，可不是像你这样胡乱使用的。”</p>


    在他看来，露琪亚的力量在这个小子身体里简直是太浪费了。</p>


    空有强大的灵压，斩魄刀除了体积硕大之外一无是处，战斗的技巧也是漏洞百出，简直太让人失望了。</p>


    “你大概连自己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吧？”</p>


    “什么？”</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斩魄刀还有名字？可恶，露琪亚这货没告诉过他啊！</p>


    他刚想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见对面的死神手中的斩魄刀发生了诡异的变化。</p>


    只见阿散井恋次右手握刀，左手手掌从刀柄到刀锋的上方轻轻抚过，那柄看似普通的刀刃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柄带着锯齿的七截巨刃。</p>


    “咆孝吧，蛇尾丸！”</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阿散井恋次手中的斩魄刀终于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姿态，这是一柄双刃的蛇腹剑，收起的蛇尾丸有六个分节，七段刀刃，刀背到刀身中间一半的地方为黑色，其余的刀刃为银白色，刀身上方有着看上去就知道杀伤力极强的锯齿。</p>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对方再次动了起来，而他也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进行抵挡。</p>


    但这一次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规整有迹可循，在黑崎一护错愕的目光中，对方的刀路突然间变了。</p>


    那柄奇怪的刀突然间伸长，刀身像是活的一样变得扭曲，直接绕过了他抬起格挡的斩魄刀斩在了他的后肩上。</p>


    “去死吧小子，记住了，打败并杀死你的人，阿散井恋次！”</p>


    说着，阿散井恋次手中勐然发力，砍在黑崎一护肩膀上的刀刃如同链锯一般拖动，鲜血四溅。</p>


    哐当——</p>


    重伤的黑崎一护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刃，斩魄刀掉落在地上。</p>


    “清楚了吗？小子。”</p>


    阿散井恋次居高临下的站在黑崎一护面前俯视着对方，“这就是你我之间‘实力’的差距。再见了，虽然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现状使然。解决掉你，然后我得带着露琪亚回去了。”</p>


    结束了，已经足够了。</p>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感慨。</p>


    能够有人想来拯救她，她已经很满足了。</p>


    但眼下的一切根本不是凭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扭转的。</p>


    “快逃吧，拜托了……”</p>


    她悄然靠近身边的石田雨龙，轻声说着，“带着一护，快逃……”</p>

 第577章 队员在挨打，队长在摸鱼

    石田雨龙心里苦，但他说不出。</p>


    大姐，真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我特么根本不敢动啊！</p>


    他现在被那个面瘫死神的灵压压得连气都缓不过来，更别说能带着黑崎一护逃走了。</p>


    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吧？、</p>


    那股可怕的灵压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他如果敢轻举妄动，那个死神绝对会动手。</p>


    在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凭什么能够逃走！？</p>


    “放心，我会为你们制造机会……”</p>


    朽木露琪亚悄声说着。</p>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井上的家在那个方向，到时候你带着他往那边逃，只要到了那里，就绝对能得救。”</p>


    “可是你……”</p>


    “我走不了的……”</p>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p>


    大哥和恋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她，怎么可能让她也跟着一起逃走？</p>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大哥一直只是看着没有动手，或许是因为看在‘兄妹’的情面上吧？</p>


    但这对另外两人来说是唯一活命的机会。</p>


    朽木露琪亚能够看出来，从刚才开始恋次就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加重自己的罪名了……</p>


    她知道恋次不管是在对自己还是对和黑崎一护动手的时候其实都是已经在手下留情了，他刚才说过他和大哥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带自己回去，所以两个无关的人逃走，他们应该不会穷追不舍才对，而且就算追上去，应该也不会为了这两个无关的人去得罪一个那么强大的强者。</p>


    那个男人不想插手死神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帮她，但是如果麻烦找上门的话应该还是会出手的吧？</p>


    朽木露琪亚其实一开始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独自跑出来的，这条路所通往的方向就是井上织姬所在的方向。</p>


    只要她逃到那里，那么以井上织姬的性格不会看着她被捉走，井上一旦出手，那么那个男人肯定也会出手。</p>


    可是谁能想到这次来这里的是恋次和大哥呢？</p>


    从这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朽木露琪亚就放弃了想要逃去井上家的想法。</p>


    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将她从流魂街带出来的人，这两人都对她来说都是重要的人，犯错的本来就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将这两人带去与那个男人为敌？</p>


    万一真把对方惹毛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大哥很强，但怎么可能是这个超规格的怪物的对手？</p>


    那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不知道有多强，甚至连总队长大人名字都能满不在乎的随意提起似乎丝毫没将其当做威胁的可怕家伙。</p>


    “黑崎一护是吧？很遗憾，结束了。”</p>


    阿散井恋次看着似乎已经无力反抗的黑崎一护，抬起刀挥下。</p>


    可下一刻他就勐然间收力。</p>


    因为朽木露琪亚不知为什么挡在了他和这个小子中间。</p>


    “露琪亚！你这是在干什么！”</p>


    阿散井恋次感到难以言喻的愤怒，“你想要错上加错吗！？快让开！”</p>


    “石田，趁现在！”</p>


    朽木露琪亚爆喝道。</p>


    于此同时，石田雨龙瞬间使用飞镰脚来到黑崎一护身边将其扶起准备跑路。</p>


    他看着朽木露琪亚的背影，明白了这似乎就是这个女人的所谓的办法。</p>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是在赌，在赌这两个死神会不会真的杀死她。</p>


    听刚才这个废话很多的死神说的一大堆话，石田雨龙就算再傻也大概听出了对方是在想办法为朽木露琪亚减轻那所谓的‘罪行’。</p>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或许还是有些情分的，只是因为尸魂界的规则无奈的行动罢了。</p>


    正因为这样朽木露琪亚的计划才能够执行。</p>


    因为在石田雨龙看来，只要那个不知道究竟有多强的死神站在那里，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走，除非……对方因为顾及情分刻意放走他们。</p>


    “走！”</p>


    石田雨龙额头冒出冷汗，扶着黑崎一护用力试图带着对方逃离这里。</p>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能拉动这个家伙！</p>


    “你……”</p>


    他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黑崎一护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p>


    该死的，这个笨蛋好像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觉得自己还能行！？</p>


    下一刻，原本应该重伤无法动弹的黑崎一护身上灵压突然间暴涨。</p>


    这让对面的阿散井恋次都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出来。</p>


    轻轻上前拨开挡在面前的朽木露琪亚，他的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呵，看来这小子并不领你的情啊？露琪亚。”</p>


    没错，黑崎一护再次握着斩魄刀斩站稳了脚步。</p>


    石田雨龙有些惊讶的感受着这个笨蛋身上溢出的灵力，身为灭却师的他本就可以借用来自外部的灵力，而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力正不断的朝着他体内翻涌，突如其来的庞大灵力让他无法承受只能暂时退开。</p>


    这下麻烦了！</p>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沉默着的黑崎一护。</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个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明明应该已经无法动弹了才对，结果没想到似乎变得比刚才还要更强了，那溢出的灵压甚至让他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带其离开这里了。</p>


    寄了。</p>


    石田雨龙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p>


    尽管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爆发出来的灵力很强，但他依旧不认为这货能赢过那个一直没动手的死神，因为这两者的差距在他的感知中根本不在一个次元。</p>


    如果要形容感到话此刻黑崎一护就像是山中一锄头意外迸发出来的一枚泉眼，虽然看上去的确唬人，但实际上只是外强中干而已，毕竟只是空有庞大的灵力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p>


    而那个死神却像沉寂的深海一般深不见底，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他喘不过气来。</p>


    汹涌的灵压扑面而来，一阵刀光闪过。</p>


    “卡——”</p>


    “噗——”</p>


    在阿散井恋次一阵错愕中，头顶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p>


    他虽然下意识的躲开了进行了闪避的动作，但依旧没能完全躲开黑崎一护的斩击，头顶的护目镜瞬间破碎，额头浮现出一道血痕。</p>


    他并不是躲不开这一击，只是因为稍微有些惊讶，所以反应慢了半拍罢了。</p>


    因为他完全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借来的力量，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般人就是不死也早就应该倒下了才对。</p>


    “哈哈哈哈！怎么啦？你的反应怎么变得迟钝了！？”</p>


    黑崎一护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紧握着手中的斩魄刀嘿嘿笑着。</p>


    他似乎有些明白该如何自己这无处安放的庞大灵力了。</p>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个死神战斗的一举一动，虽然依旧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斩魄刀像这个家伙一样变形，但至少稍微成长了一些。</p>


    至于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p>


    不知道！</p>


    没错，黑崎一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他只是感觉力量在不断从体内涌现，伤口的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了。</p>


    “再来啊！这次我不会输给你了！”</p>


    “——”</p>


    阿散井恋次有些发愣，老实说他有些自闭了。</p>


    他被黑崎一护此刻身上异常的灵压镇住了。</p>


    就像朽木白哉提醒的一样，他不该这么大意的。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p>


    其身上此刻涌现出的恐怖灵压甚至超越了原本的主人朽木露琪亚！</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虚的力量溢出来了吗？”</p>


    暗处，一道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着阿散井恋次此刻脑海中的疑惑，可惜这道身影只有说话的人自己才能听到。</p>


    轩浩静静的看着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幕。</p>


    黑崎一护的确是已经抵达了极限了，而他体内的力量正在试图超越这极限，那是属于虚的力量，他之所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也正是因为被这样的力量影响。</p>


    阿散井恋次的确是有些大意了，但他其实输地也不冤，毕竟谁知道打着打着对面就开始开挂了呢？隐藏在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还有很多，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p>


    只可惜这个少年经历的挫折和成长都还不过，因此今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p>


    “结束的是你才对！”</p>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举起刀刃，“我会打败你，结束这场战斗！”</p>


    然而，沉浸在战斗中的他似乎忘记在场还有其他的人。</p>


    “卡——”</p>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黑崎一护有些上头的头脑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连身上涌现的力量似乎都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缩回去了。</p>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断得只剩一小段的刀刃满脸疑惑。</p>


    怎么会？刀身没了？</p>


    黑崎一护看了看眼前的阿散井恋次，但下一刻就否定了是对方弄断了自己的斩魄刀的想法。</p>


    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勐然间抬起头。</p>


    这里还有另一个死神。</p>


    果然。</p>


    抬起头的黑崎一护看见了远处的朽木白哉手中双指扣着的刀身。</p>


    “这……怎么可能？”</p>


    刀毫无疑问是被这个男人折断的，但是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至少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p>


    《逆天邪神》</p>


    黑崎一护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轻轻松开指尖夹着的刀刃，然后刀刃缓缓的朝着地面坠落。</p>


    与此同时，这个男人的手正不慌不忙的抚向腰间的斩魄刀。</p>


    “哐当——”</p>


    彷佛某种信号一般，当刀刃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视野中失去了这个男人的影子。</p>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还是丢失了目标。</p>


    “噗——”</p>


    黑崎一护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前喷溅而出的血液。</p>


    他的身体被贯穿了，从前面还是背面？分不清楚。</p>


    因为他从头到尾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动作。</p>


    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无力缓缓倒下，还有那迟来的痛觉。</p>


    “好痛啊……”</p>


    “真是迟钝。”</p>


    冰冷无情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身边响起，他听不出声中的感情，或者说对方对他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感情，只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p>


    好强。</p>


    这一刻，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真正的强者之间的差距。</p>


    赢不了，至少现在的他，绝对赢不了。</p>


    难怪那个男人让他必须抱有‘觉悟’。</p>


    面对这样的强者，如果没有必死的觉悟是无法继续前进的，而今后的路上，他要面对的这样的家伙或许还很多……</p>


    “连倒下都如此迟钝。”</p>


    冰冷无情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将黑崎一护之前所拥有的所有信心统统击溃，他现在终于看见这个男人的影子了，是对方站在自己身边的脚，倒下的他甚至没办法抬头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p>


    这就是差距，彷若天堑一样的差距。</p>


    “白哉大哥！”</p>


    朽木露琪亚呐喊着想要阻止，但依旧太迟了。</p>


    黑崎一护缓缓倒下的身躯之上再次鲜血喷溅，而朽木白哉的手似乎只是轻抚在刀柄上从未有过动作。</p>


    “……”</p>


    看见自家队长亲自动手的阿散井恋次也陷入了沉默当中。</p>


    他也很久没见过这个男人动手了。</p>


    平常的事务根本用不上队长级别的人亲自出手。</p>


    不过即使是许久未见，他也依旧感到震撼。</p>


    太快了。</p>


    这就是队长级和其余队员之间的差距。</p>


    就连他都没能看清楚队长是出刀和收刀的全过程，只是勉强看清了一道模湖的轨迹。更别提现在倒在地上的这个小子了。</p>


    虽然他对这个小子突然爆发的灵压感到很惊讶，但也到此为止了，因为队长已经出手了，不管如何，这个小子也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p>


    “真是可怜……”</p>


    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遗憾。</p>


    “恋次，怎么了？”</p>


    或许是注意到了阿散井恋次脸上表情的异样，朽木白哉澹澹的问道。</p>


    “没什么……”</p>


    阿散井恋次撇过头，“像他这样的货色其实根本用不上队长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p>


    “不要这么说……”朽木白哉微微摇头，“如果我总是袖手旁观的话，功夫迟早会荒废的。”</p>


    尸魂界和平已经很久了，队长级的人很少有出手的机会，他也庆幸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他堂堂正正摸鱼的理由。</p>


    毕竟……这次的目标可是他宝贝的妹妹啊，总不能真的做得太过了吧？</p>


    不过现在他是不得不出手了，因为虽然他已经提醒过了，但恋次这小子真的太大意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在阴沟里翻船。唉……真是太年轻了。</p>


    朽木白哉在内心默默的叹气，当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彷佛万古不化的寒冰，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想法。</p>

 第578章 只有一个老实人，其余全在演

    “一护！</p>


    ！”</p>


    见黑崎一护倒下，朽木露琪亚有些焦急的冲过去想要查看情况。</p>


    毕竟出手的可是她的大哥啊！那是尸魂界的六番队队长，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就像是天壤之别！</p>


    两刀，整整两刀，即使是在尸魂界中，除了其余队长之外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够接住她的大哥两刀。朽木露琪亚心中清楚黑崎一护大概是凶多吉少，除非大哥他手下留情，否则根本不可能活下来。</p>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活下来，她已经不想再看见有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了。</p>


    “啊啦啊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样会不会太残酷了一些呢？”</p>


    暗处，浦原喜助微微低着头，还用扇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层层包裹下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不过听声音似乎并不沉重。</p>


    “这就叫残酷吗？”</p>


    轩浩不以为然，“不经历一些挫折又怎么能够成长呢？其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p>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p>


    浦原喜助放下扇子，露出藏在后面偷笑的脸。</p>


    没错，黑崎一护在挨揍，而他只是想看戏一样笑着。</p>


    这是黑崎一护必须经历的挫折，因为这将彻底让他知道自己与强者之间的差距，之后的事情可不像是还在现世跟那些弱得可怜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虚们的儿戏。</p>


    “不过这位朽木队长下手确实是稍微重了一些啊，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p>


    “放心，不会有意外。”</p>


    轩浩澹澹的回答。</p>


    他一点都不担心朽木白哉会真的不小心杀死黑崎一护，那两刀看上去无比凶狠，但实际上都是精准计算过的，否则谁会为了杀死一个人特地却瞄准某个部位呢？一刀砍了不就完事儿了？</p>


    fantuantanshu.</p>


    这个家伙就是个面瘫傲娇死妹控。他估计这货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是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纠结的想法。</p>


    “……”</p>


    朽木白哉撇了一眼奔向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p>


    看样子这丫头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p>


    明明想要这两个人没事儿，自己乖乖跟他们走是最好的选择。</p>


    那样不仅能够方便他们为她减轻罪责，还能让他们不那么为难。</p>


    就像恋次说的一样，这丫头似乎在现世受到人类的影响改变了很多……</p>


    这虽然并非坏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只有把坏人演到最后。</p>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就想出手阻拦，结果有人比他反应更加激烈。</p>


    “让我来！”</p>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白哉抚刀的动作心中勐地一跳。</p>


    他当然不会知道朽木白哉心中的想法，在他看来露琪亚在朽木家不管怎么样也只是个因为天赋好才被收养的普通孤儿罢了，但天赋归天赋，光论价值来说肯定抵不上朽木一族的荣耀，这种让家族蒙羞的罪人，朽木白哉应该会毫不留情的处理掉。</p>


    所以他不等朽木白哉回答就不由分说的冲了出去，抓住了想要靠近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p>


    “……”</p>


    朽木白哉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最后还是停下了伸向斩魄刀的手，默许了对方的行动。</p>


    恋次和露琪亚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但自从露琪亚进入朽木家之后这两人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p>


    这样也好……能有可靠的人守护在露琪亚身边，哪怕之后出现什么意外，他也能够稍微安心一些。</p>


    恋次的努力他是认可的。</p>


    而这一次的事情他总觉得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哪怕就是现在都还有人隐藏在这周围并没现身。</p>


    来人的实力很强，这若有若无的气息很显然是对方故意透出来让自己感知到的。</p>


    所以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p>


    朽木白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p>


    露琪亚并不像是会无故犯下那种低级错误的人，地上的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还有一旁的灭却师……或许这一切都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p>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两百年未曾出现的灭却师，刚刚得到死神之力就能让恋次吃到苦头的人类少年，还有藏在暗处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p>


    “露琪亚好像被卷进很麻烦的事情里了啊……不过放心吧，绯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保护好露琪亚的……”</p>


    “放开我！恋次！一护他……”</p>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想要从阿散井恋次手中挣脱，但是现在失去力量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拗得过这个男人。</p>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p>


    阿散井恋次有些愤怒。</p>


    为什么这个丫头就是看不清楚局势呢？还是说……这个人类在她眼里真的就那么重要！？</p>


    “你看清楚了！他可是中了队长两刀啊！怎么想也不可能还活着吧！？何必为一个死人加重自己的罪行呢！？”</p>


    他们在现世的这次行动不可能由着性子乱来，因为上面会将这种任务交给身为露琪亚名义上的哥哥朽木白哉来执行很显然就是一次对朽木家的考验，既然是考验，那么就不可能没有人监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隐密机动那帮家伙应该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p>


    舞弊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秉公执法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想要减轻露琪亚的罪行只有等回到尸魂界再想其他办法。</p>


    “你现在要是靠近他……要是想继续包庇一个人类……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p>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样！？”</p>


    朽木露琪亚紧紧的抓着眼前之人的衣服，“他是为了我才会变成这样的！面对为我而死的人，难道你要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吗！？”</p>


    “……”</p>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p>


    他当然知道露琪亚不可能是那样无情的人，这跟‘死神’‘人类’无关，如果对方真的能够看着别人为自己而死却无动于衷的话，那就不是他认识的朽木露琪亚了。</p>


    可现在的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没有力量改变现状，站在他的角度不可能让露琪亚为了一个人类继续在加重罪行，所以他只能扮演坏人，哪怕被对方憎恨。</p>


    “露琪亚……”</p>


    见恋次拿露琪亚没有办法，朽木白哉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p>


    看来还是得他来当这个坏人才有用。</p>


    又要被露琪亚讨厌了。</p>


    “哪怕会因此而加重罪行，你也非过来不可吗？到这个家伙身边……”</p>


    朽木白哉平静的问着。</p>


    “大哥……”</p>


    露琪亚咬了咬牙。面对白哉大哥，她没办法向面对恋次那样任性，因为虽然在朽木家呆了那么多年了，但他其实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对于这位大哥，她心中更多的其实是‘敬畏’。</p>


    所以在面对朽木白哉质问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不过很显然，朽木白哉也并不打算听她的回答，“我明白，露琪亚，你是看见这小子想起那个已死之人了吧？的确……和他很像。”</p>


    他话里的人指的是志波海燕。</p>


    或许是因为偏见，在朽木白哉眼中那是个让自己妹妹伤心的‘罪孽深重’的男人。</p>


    明知不可敌，却为了‘可笑’的信念牺牲了……</p>


    这一点上，这两人的确有些许相似之处——都是无可救药的笨蛋。</p>


    “嗯？”</p>


    突然之间，朽木白哉感觉自己的裤子被人拽住了。</p>


    他轻轻低下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居然还能动弹的黑崎一护。</p>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顽强啊……明明为了让这货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他已经下手比较狠了。</p>


    都是一些幼稚又让人操心的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躺着吗？</p>


    “喂喂喂……别把我说得跟死人很像啊……”</p>


    黑崎一护紧握着眼前男人的裤角挣扎着似乎想要再次起身，身上传来的痛觉让他满头大汗，可他倔强的脸上依旧带着逞强的笑容，“你们这些家伙……别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说闲话啊……”</p>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次黑崎一护没能再如愿以偿的站起来，因为此刻叠加在他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是可以光靠意志力就能够克服的了，身体抵达当前的极限后不管体内还潜藏着多大的潜能都是没办法发挥的。</p>


    这小子……不仅没死居然还能动！？阿散井恋次看着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见鬼似的转过头。</p>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脸会被打得这么快。</p>


    他刚刚好像才说这货已经死了来着？</p>


    这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硬接了队长的两刀不死已经是奇迹了，居然还能有力气说话！这生命力简直太顽强了。</p>


    “一护……”</p>


    太好了，他还活着。</p>


    朽木露琪亚脸色闪过一闪而逝的笑容，但是很快她的脸色就再次变得凝重起来。</p>


    不行，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p>


    必须想办法让这个笨蛋别再乱来了。</p>


    其实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只要自己乖乖跟大哥和恋次回去，一切就都结束了。</p>


    她也曾让石田尝试过带走这个笨蛋，但这家伙实在是太倔了。</p>


    不过现在……他应该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吧？</p>


    趁着恋次处于震惊中放松了手，朽木露琪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朝着朽木白哉和黑崎一护的方向走去。</p>


    “小子，你的手不想要了吗？”</p>


    朽木白哉俯视着眼前的少年，声音里夹杂着透彻心扉的寒意。</p>


    他的确没打算真的杀死这个少年，虽然贯穿了‘锁结’和‘魄睡’的人活不了多久，但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藏在暗处的人应该会现身来救这个小子，所以这小子不会死，最多就是灵力散尽再次变回普通人罢了。不过这本就是应该的，因为死神的力量本就不属于这小子。</p>


    但是现在他确实有些生气了。</p>


    粘人也该有个限度。</p>


    继续让这小子闹下去的话，露琪亚的罪真的会继续加重的。</p>


    砍掉一只手没问题吧？他之所以动手之前会询问，其实并不是在问黑崎一护，而是在问藏在暗中的人。</p>


    不过从对方没有回应来看，应该是没问题的。</p>


    这次他们来到现世的目的有且只有顺利带回露琪亚，不想再招惹其他的麻烦，意外越多，就意味着让露琪亚罪行加重的概率会变大，这在朽木白哉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p>


    “既然没有回应，那么就……”</p>


    朽木白哉心中默默地想着，同时伸手抚向斩魄刀的刀柄。</p>


    可他又是手伸到一半就收住了。</p>


    因为他这可爱的傻妹妹好像终于悟了。</p>


    “砰。”</p>


    一脚踹开黑崎一护拽在朽木白哉裤子上的手，朽木露琪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漠，“你这家伙算什么东西？也配抓我大哥的裤脚？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人类。”</p>


    “露琪亚……你……”</p>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抬头。</p>


    他看着朽木露琪亚此刻脸上冰冷无情的神色，一度以为对方是认真的。</p>


    “大哥，我们走吧。带我回尸魂界。”</p>


    “喂喂喂！等等……露琪——”</p>


    “小子，安静点。”</p>


    阿散井恋次冷着脸一脚踩在黑崎一护背上。</p>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家伙呢？</p>


    就连他都能看出来露琪亚这样做是为了让这小子多苟延残喘一会儿。</p>


    “都死到临头了就老老实实点吧，乖乖躺在地上等死。”</p>


    “没错……没必要再补上一刀了。”</p>


    朽木露琪亚冷冷地说着，“就让他慢慢等死吧，‘锁结’和‘魄睡’都被贯穿，反正他也已经活不了了。”</p>


    “等等！露琪亚，你在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真要回去领罪吗？石田！你这家伙也别光看着啊！”</p>


    被踩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根本没有力量再挣扎。</p>


    “……”</p>


    石田雨龙沉默片刻，刚想上前，却被朽木露琪亚一眼瞪回去了。</p>


    他看着这个女孩坚决的眼神，只能缓缓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p>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放下的手却已经紧紧握拳，包裹的绷带下还未愈合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p>


    不甘和愤怒在石田雨龙心中开始压抑。</p>


    什么都做不了。</p>


    面对这样的强敌，不管是他，还是黑崎一护，都无力反抗。</p>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p>

 第579章 第三次机会

    “嗯。”</p>


    朽木白哉轻轻点头，“走吧……被破坏魂魄要害的人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自行消亡，即便侥幸活下去也只是个废人而已。”</p>


    他这样说着，其实是想提醒藏在暗处的人注意时间，还要就是警告那些隐密机动的家伙不要做多余的事情。</p>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开启穿界门。</p>


    “是。”</p>


    阿散井恋次应声，随后将灵力朝着斩魄刀灌输，将斩魄刀作为钥匙插入虚空当中。</p>


    随着一道灵力波动过后，两只连同飞跃两界之间的地狱之蝶从虚空中飞出，一道古朴的日式拉门在几人面前显现。</p>


    门缓缓的张开。</p>


    朽木白哉沉默的朝着穿界门的方向走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露琪亚会不跟上来。</p>


    “额……”</p>


    黑崎一护依旧在地上挣扎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朽木露琪亚。</p>


    然而却被朽木露琪亚喝止了。</p>


    “不要动！不信你就试试看……你要是敢追上来的话……我绝不饶你！”</p>


    黑崎一护看着朽木露琪亚转不头的脸上那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表情。</p>


    这一刻，他感到了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p>


    并不是因为灵力在流逝，而是内心的无力。</p>


    他又一次什么都没能做到。</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眼睁睁的看着穿界门缓缓的闭合，黑崎一护除了发出不甘的咆孝之外什么也办不到。</p>


    ······</p>


    “好了，你去收拾残局吧。”</p>


    “嗨嗨~”</p>


    夜空中响起了无奈的回应声。</p>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断裂的斩魄刀上发出清脆的声音。</p>


    滴答滴答就像是倒数着生命的流逝。</p>


    鲜血沿着雨水开始漫开。</p>


    黑崎一护开始感觉到了迟来的痛觉。</p>


    很痛，身体也很沉重，很冷，逐渐失去知觉，他从没体会过死亡的感觉，但就现在这样大概已经很接近了。</p>


    “抱歉……”</p>


    石田雨龙失魂落魄的坐在雨里。</p>


    他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觉得自己或许不会被原谅。</p>


    不，应该是他不想原谅自己。</p>


    哪怕黑崎一护原谅，他也不会原谅刚才的自己。</p>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惧。</p>


    但他刚才又退缩了，就像当初老师战死的时候一样。</p>


    “真是懦弱啊……”</p>


    他抬起头仰望着如同倾覆的夜空。</p>


    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他再次眼看着身边的人独自却战斗，自己却在一旁毫无作为。</p>


    虽然朽木露琪亚给了他不用战斗的理由，但他还是觉得这是错的。</p>


    没错，黑崎一护的举动看上去的确很傻，但在他看来这才是正确的，去拼命或许会死，但像现在这样苟活，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p>


    石田雨龙后悔了。</p>


    可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p>


    “懦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沉溺其中。”</p>


    突然间，雨好像停了。</p>


    眼镜上的雨珠滑落过后，石田雨龙模湖的看见了撑伞的人脸上澹澹的笑容。</p>


    “你是……”</p>


    “嘛~我是谁并不重要。”</p>


    浦原喜助俯下身检查着黑崎一护的伤势，心中却在抱怨着，善后工作又是他来。</p>


    没错，现在他已经主（迫）动（于）请（压）缨（力）的在轩浩手底下打工了。</p>


    虽然那个男人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让他感到很头痛。</p>


    这不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吗？明明他已经做好觉悟老老实实当个卑微打工人了，没想到好家伙，方桉还得自己出。如此驭人之道就连他这个奸商都自愧不如。</p>


    不过让他感到更加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眼神中的自信。</p>


    那种自信就像是不管他不管做什么，似乎都不会脱离对方的掌控一般，对方这种莫名的自信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总之就是感觉背嵴发凉就是了。</p>


    “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小家伙啊……”</p>


    检查完黑崎一护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事儿之后，浦原喜助一边感慨着，一边扭头看向石田雨龙，“小子，人生可是难得会有重来的机会，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三次你还准备继续像这样吗？”</p>


    “我……”</p>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却被打断了。</p>


    “不用告诉我答桉。”</p>


    浦原喜助将伞塞进石田雨龙手中然后扛起黑崎一护的身体消失在雨夜里。</p>


    “这小子就交给我吧，如果觉得不甘，如果想要弥补过错，下次再来见他的时候可别再这么弱了。”</p>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石田雨龙耳畔。</p>


    他稍微愣了愣。</p>


    然后眼里再次燃起斗志。</p>


    人生难得会有三次机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p>


    缓缓从雨地中爬起，他紧握着手中的伞柄，就像是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黑崎一护还有救，而他也还有最后一次弥补的机会。</p>


    所以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回去锻炼自己，变得更强。</p>


    “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和现在一样了。”</p>


    那个男人刚才那恐怖的灵压他已经记得住了。</p>


    按照黑崎一护这个家伙的性格，伤势恢复以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就是他出力的时候，所以至少得在那之前，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和那个男人同样的级别——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p>


    ······</p>


    视线中一片漆黑。</p>


    嗯？好像不痛了？</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完蛋了，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因为死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了吗？</p>


    这里是哪里？</p>


    还有……为什么感觉好像很暖和？死了不应该凉透了吗？</p>


    好黑啊。</p>


    哦，原来是忘记了睁开眼睛。</p>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的睁开双眼。</p>


    然后看见了一张近在迟尺的大叔脸。</p>


    “哇啊啊啊啊啊啊！</p>


    “哟，很有精神嘛！”</p>


    铁斋俯在黑崎一护身上，用宽阔的身躯为其取暖。</p>


    “你……你谁啊！太近了！离得太近了！”</p>


    黑崎一护受到了惊吓，彷佛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大声咆孝着。</p>


    不论是哪个男人睡醒后发现自己被窝里躺着另一个不认识的壮汉都会受到惊吓的吧？</p>


    黑崎一护莫名的感觉菊花一紧，彷佛经历了什么大恐怖。</p>


    “店长！黑崎先生醒了！”</p>


    铁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失礼，缓缓从被我里爬起来。</p>


    黑崎一护见这人身上穿着是衣服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p>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那个‘木屐帽子’的手下来着。</p>


    也就是说，自己被‘木屐帽子’救了吗？</p>


    有些费力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黑崎一护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思考着。</p>


    “喂喂喂，黑崎先生，不能这样哦。”</p>


    浦原喜助听见铁斋的呼唤后推开房间门匆匆赶来，“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要是再乱动的话恐怕真的会出人命哦~”</p>


    “木屐帽子……这是你家吗？”</p>


    黑崎一护看见来人，终于放下心来。</p>


    这里似乎不是死后的世界，他真的没死。</p>


    “对哦。我家是不是还蛮大的？”</p>


    浦原喜助轻轻摇着扇子调侃着。</p>


    “是……你救了我吗？”黑崎一护问道。</p>


    “不，是有人让我救你。”</p>


    浦原喜助可不敢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怎么？你不希望自己得救吗？”</p>


    “不……我当然不想死。”</p>


    黑崎一护紧握着拳头。</p>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不想死。</p>


    而眼前这个家伙口中说的那个人，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谁。</p>


    “不想死就好啦，我还怕你想不开呢。”</p>


    浦原喜助听了轻轻笑了笑，“毕竟经历了这样的挫折。”</p>


    “挫折吗……”</p>


    黑崎一护其实早就明白那个男人选择袖手旁观的理由了。</p>


    不过他也并不能怪谁，因为这的确是他该自己面对的事情。</p>


    那个男人答应帮助他尝试复活母亲就已经足够他感恩戴德了，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吧？</p>


    “是的，挫折。”</p>


    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感觉如何呢？经历了这次的事件，理解自己的弱小了吗？”</p>


    lingdian.</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点头。</p>


    虽然有些不甘，但他的确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p>


    如果连自己的弱小都无法正视的话，那他未免也太过愚蠢了。</p>


    “那就加油好好变强吧，从现在开始。”</p>


    浦原喜助满意的点了点头。</p>


    这小子其实不笨，毕竟一个年级成绩能排在前五十的人怎么可能智商存在问题？</p>


    这货只是有些时候一根筋罢了，特别是在面对亲人朋友遭遇困境的时候。</p>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变强。不过我想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像我们寻求帮助的吧？毕竟……还有人等着你去搭救呢。”</p>


    “是啊……”黑崎一护轻轻点头，握紧了拳头，“还有人在等我……”</p>


    从他挺身而出阻拦那两个死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尸魂界他是一定会去的！因为他要寻找母亲的灵魂。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p>


    “话说……露琪亚她被带回了尸魂界，要面对的大概是什么……样的刑罚？”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p>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毕竟露琪亚是负罪被带回尸魂界的人，他可是听那个刺猬头说了，将力量传递给死神是重罪！重罪的话说不定会被处以极刑！但他还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p>


    “据我推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殛刑。”浦原喜助沉声道。</p>


    “什么是……殛刑？”黑崎一护皱着眉眉头问道。</p>


    “双殛之刑，你也可以理解为死刑。”</p>


    “什么！”一听是死刑，黑崎一护立刻激动起来，“要怎么才能去尸魂界！？”</p>


    “别急啊……我不是说过让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变强吗？”</p>


    浦原喜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听话只听半句？</p>


    “救人的前提是，你得先变强。从现在开始的十天里，你要从我这里学习战斗的技巧。”</p>


    “可是……十天又能学会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p>


    这也不能怪他这么焦急。</p>


    那可是死刑啊！万一时间赶不上了该怎么办！？</p>


    虽然他也很想变强了再去，可时间根本不等人啊！</p>


    “砰。”</p>


    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整个身体失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次躺在了地上。</p>


    “这些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p>


    浦原喜助脸色变得有些冰冷，用手杖抵在黑崎一护脑袋上教训着。</p>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变强，而我的任务是帮助你变强，明白我的意思吗？可别让我为难啊……”</p>


    “咕噜……”</p>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不住的点头。</p>


    眼前这个‘木屐帽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p>


    此刻他感觉指着自己的不是一根手杖而是一柄锋利的刀刃。</p>


    如果让浦原喜助知道黑崎一护此刻的想法绝对会微笑着告诉他，这手杖当中的确是一柄刀，他的斩魄刀——红姬。</p>


    “……”</p>


    沉默一阵后黑崎一护终于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终于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p>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变强，否则即使去了尸魂界面对那样强大的死神也只是去送死而已。至于其余的事情，比如他所担心的时间问题，会有办法解决？</p>


    “在尸魂界，距殛囚行刑一般有一个月忏悔时间，也就是所谓缓刑期，对朽木露琪亚也是一样的，”浦原喜助目光冰冷的解释着，“一般来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这期间或许能有减刑的机会……但我想她应该是属于很不幸的那一种。”</p>


    “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如果没有人去救她，她真的会死。”</p>


    浦原喜助俯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目光彷佛将一切都早已看透。</p>


    “所以与其在这里跟我废话，你不如现在就爬起来特训去。在这里训练十天，在此期间我会着手准备打开尸魂界的通道，到了那边以后应该还有十三天，时间上是完全足够的。”</p>


    “我明白了。”</p>


    说着，黑崎一护缓缓起身。</p>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p>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计划，并且在短时间内让自己强大到有拯救露琪亚的资本。</p>


    “那么就，拜托你了！”</p>


    “我的特训可是很辛苦的，可别哭出来哦。”浦原喜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p>

 第580章 抉择之时已至

    “早啊，黑崎。”</p>


    “嗯？哦，早……”</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回应着，他看着自己旁边座位上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p>


    “我们认识吗？”</p>


    “哈？黑崎你是睡懵了吗？我啊！是我啊！我是桃原啊！我们一直是同桌的唉！”</p>


    那人有些无奈的笑着，似乎只是当黑崎一护在开玩笑。</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放下背包坐下。</p>


    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因为他同桌的位置应该坐的是露琪亚。</p>


    ······</p>


    “叮——冬——”</p>


    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p>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黑崎一护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p>


    身为死神的露琪亚回到尸魂界后，没有在任何人脑海里留下存在过的记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记得。而同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不认识的家伙似乎是代替了露琪亚的存在。</p>


    他看了看四周空着的座位。</p>


    轩浩请假，石田请假其余的似乎一切正常。</p>


    身为人类的他们大家都还记得。</p>


    只有身为死神的露琪亚消失之后被遗忘了。</p>


    她已经回到尸魂界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事实被人抹去了，大概是那些和露琪亚一样的死神做了什么吧。</p>


    如果他也忘记朽木露琪亚这个人的存在的话，或许可以回到平日里的日常生活。</p>


    但那是不可能的。</p>


    他不可能忘记，而且必须尽快前往尸魂界救她。</p>


    其实他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来学校，可这事儿急不来。那个木屐帽子说得很对，虽然救露琪亚的确很重要，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p>


    首先……他不能让老爸和妹妹们担心。</p>


    冷静下来之后，黑崎一护想通了很多东西，之前的自己的确是太过急躁了。</p>


    这样是不行的。</p>


    今天就是放暑假之前的最后一天了，旷课的话估计老师得跟老爸打电话唠叨了，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p>


    只要上完今天的课他就有时间可以自己行动了，不需要回家去了，早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家人说过要和同学一起阻止合宿，大概暑假的前半段不会回家，不用担心。</p>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到能够训练的程度。那个木屐帽子给了他一瓶瓶子上刻着骷髅头的看上去就十分可疑的药丸，让他今天白天每过一个小时吃一颗，晚上身上的伤势就能痊愈。所以在此之前他只有先忍耐。</p>


    “不能着急……时间还能充裕。”</p>


    黑崎一护喃喃自语着似乎是在让自己平静下来。</p>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又过了半天以后放课的铃声传来。</p>


    黑崎一护提起背包沉默地离开学校，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药也已经吃完了，身上已经没有明显的疼痛感，他已经可以直接去浦原商店进行特训了。</p>


    但是就在半路上，他被一道纤细的人影拦住了。</p>


    “额……井上？”</p>


    黑崎一护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或许还有人记得露琪亚的，那就是眼前的井上织姬，毕竟她似乎也有特殊的能力，而且那个男人还特别关照她，应该不会被人抹去记忆。</p>


    “朽木怎么不见了？为什么大家都好像把她忘记了……我想你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吧？”井上织姬这样问着。</p>


    “额？轩浩他没有告诉你吗……也对，他应该不会想让你被卷入这样的危险事情当中。”</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p>


    “请告诉我。”</p>


    井上织姬的目光坚决，“虽然我问哥哥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p>


    “……”</p>


    “好吧。”</p>


    沉默片刻后，黑崎一护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他能够理解这个女孩眼里的坚决，那是和自己一样，下定决心后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p>


    即使他不说，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了解情况吧？</p>


    ······</p>


    公园，两人坐在台阶上。</p>


    “嗯……原来是这样啊……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了……”</p>


    听了黑崎一护所描述的事情来龙去脉后，井上织姬低着头，“所以……你想去救她对吧？”</p>


    “是啊，那家伙救过我两次。”</p>


    黑崎一护轻轻点头回答道，“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她回去会死，还什么都不做。”</p>


    “也对，这才像你啊！”</p>


    听了黑崎一护的话后，井上织姬抬起头笑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p>


    说着，她也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起身。</p>


    “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就这样死去，所以我不会阻止你的，放心好了。去吧！要加油啊！”</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这个女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p>


    他确实想过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一定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危而阻止他行动。</p>


    但井上彷佛看穿了这一切。</p>


    她非但没有阻止，而且还支持。</p>


    一瞬间不知为何，黑崎一护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p>


    前进的道路上充满了荆棘，但如果有人鼓励那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p>


    “谢谢你，井上！”</p>


    黑崎一护朝着面前的女孩微微鞠躬。</p>


    虽然只是语言上的支持，但他确实因此受到了鼓励。</p>


    “那么……我去了！”</p>


    说着，黑崎一护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已经确定的方向奔跑。</p>


    “嗯……小心……不要受伤哦……”</p>


    看着黑崎一护远去的背影，井上织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祈祷着。</p>


    不过她也知道光是祈祷是没有用的。</p>


    于是她抬起头朝着城镇中央的还在施工中的高楼方向望去。</p>


    少年和少女各自踏着坚定的步伐背道而驰，但似乎他们要去的终点却是一样的。</p>


    ······</p>


    “啊！欢迎光临。”</p>


    见店铺的门被拉开，浦原喜助撑开手中的折扇微笑着迎接着少年的到来。</p>


    “你的伤恢复得如何？”</p>


    “完全没有问题！”</p>


    黑崎一护二话不说直接撕开了身上的校服，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p>


    胸口腹部还有两侧的肩膀上都还有略显狰狞的伤疤，但伤口确实已经完全愈合，丝毫不会影响行动。</p>


    “很好，那么现世的事情你已经安排妥当了吗？”</p>


    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比如留好遗书之类的东西，这一趟旅行可是会很危险的哦~”</p>


    “安排妥当了，不过遗书我可不会写，我只是跟老爸说我参加合宿去了。”</p>


    黑崎一护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一定会回来的。”</p>


    “有信心是好事儿啦……”</p>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微微感叹年轻真好。</p>


    明明才受到了那样的挫折，却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p>


    “那么……我们开始吧？”</p>


    说着，他缓缓从蒲团上起身，于此同时，身后的拉门缓缓开启，门内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p>


    “那么一切就靠您了！”</p>


    看着转身朝着门内走去的浦原喜助，黑崎一护九十度鞠躬诚恳的拜托着。</p>


    “额？”</p>


    浦原喜助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有惊讶。</p>


    不会吧！？他可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小子对自己用敬语称呼呢！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辛苦的努力似乎终于有了回报，自己居然从‘木屐帽子’升级成‘您’了耶！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p>


    另一边，两道身影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下。</p>


    “额……井上同学，你也来了？”</p>


    “嗯，茶渡同学，你来这里是？”</p>


    “我啊……”</p>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抬起眼眸，此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坚决。</p>


    他抬起头看着这栋大楼的顶部，“一护他今天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我来问问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从那天之后我就在思考一件事情……”</p>


    说着‘巨人的右臂’在他的右手上显现。</p>


    “我和一护约定过，会为了对方挥拳，所以我想或许现在正是时候……你呢？”</p>


    “我也决定了。”</p>


    井上织姬的眼神同样坚决。</p>


    她同样抬起头看着这栋大楼的楼顶。</p>


    一道人影站在高处看着他们。</p>


    她大概能够读懂对方眼神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在问他们——“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p>


    楼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在踏入这栋大楼之前，他们回头看了看这座平凡的城市。</p>


    一边是繁华的街区，另一边是只有框架的高楼看上去就像在繁华的城市里垒砌起来的残骸一样。</p>


    这一刻，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选择住在这样的地方了。</p>


    就像这座建筑和城市其他地方形成的对比一样……他和整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p>


    而现在，做出选择的他们，大概也会和平凡的生活越走越远。</p>


    “我们走吧。”</p>


    ······</p>


    “踏——”</p>


    木质的地板上响起略显急促的脚步声。</p>


    身上的刀伤还没有痊愈的阿散井恋次穿着浴衣就朝着朽木露琪亚被关押的地方而去。</p>


    他手里拿着从狱卒那里亲切的‘借’来的钥匙卡察一声刷开了其上印着‘六’字的大门。</p>


    因为露琪亚隶属于六番队，所以现在正暂时关押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在这里他还是能说的上话的，看看囚犯而已，小菜一碟。</p>


    最深处的牢房中，朽木露琪亚静静的面对着墙壁坐在木椅上，看样子似乎是在进行忏悔。</p>


    不过实际上如果从正面看的话，就能看见她手里正端着碗快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p>


    “监狱的伙食可真不好啊，还是现世的汤圆好吃。”</p>


    不知为何，她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紧张。</p>


    “嗨，看样子你状态不错啊？”</p>


    阿散井恋次看着精神状态良好的朽木露琪亚脸上稍微露出了些许的笑容。</p>


    看来他似乎是白担心了。</p>


    不过这货去了一趟现世似乎的确改变了很多啊……以前他可从来不敢想象这货被关押在牢房里还能这么乐观。</p>


    yawenba.</p>


    “当然咯，就算要死，也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吧？”</p>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笑着。</p>


    “害，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p>


    阿散井恋次无奈的挠了挠头，“放心吧，虽然上面给你定的死刑，但是朽木队长已经去向木部报告了，应该会请求给你减刑的。毕竟他是你大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处死的……”</p>


    “不，你想多了。”</p>


    朽木露琪亚微微耸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他不会替我求情的，甚至还会杀了我……”</p>


    “怎么……”阿散井恋次张了张嘴想反驳。</p>


    但他看了看露琪亚的表情，这个家伙……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为什么？</p>


    “我很清楚白哉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p>


    似乎是看出了恋次眼中的难以置信，露琪亚笑着解释着，“或许你不会信吧？从我被朽木家收养起已经四十年了，但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收养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我拥有着优秀的灵资吧？”</p>


    “这……”</p>


    阿散井恋次很想反驳，但很遗憾的是，他能想到的大概也是这样。</p>


    的确……那个人可是统领着整个贵族的朽木一族的当家，六番队的队长，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出生于流魂街的小鬼产生亲情这种可笑的东西呢？</p>


    也许露琪亚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不会求情，说不定还会亲自担任行刑者来处决这个坏朽木家名誉的罪人。</p>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啊？”</p>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牢门的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起。</p>


    虽然他有能力直接掰开这道牢门救里面的人出来，但是出来以后又能跑到哪里去呢？</p>


    只要露琪亚身上还背着罪孽，那么无论是现世还是尸魂界他们都会面临永无止境的追杀。</p>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p>


    “因为……嗯~”</p>


    朽木露琪亚似乎有些苦恼的思考着，“怎么说呢？总之，我感觉我不会死啦。”</p>


    “感觉？”</p>


    阿散井恋次有些不解。</p>


    “我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于白哉大哥会为我求情上面，不过……”</p>


    朽木露琪亚抬起头，透过牢笼之上唯一的小窗，眺望着远处的高空。</p>


    “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p>


    “他们？”</p>


    “是啊，他们……恋次，你应该不会理解吧？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p>


    “……”</p>

 第581章 井上织姬:在虚圈特训的我们是不是改错了什么

    正值暑假的第一天。</p>


    开在城市角落里多年来从未修业的浦原商店今天很奇怪的贴上了休息的布告。</p>


    整个店铺中空无一人，也没有灯光，但最深处本该的漆黑房间里却散发着微亮的光芒。</p>


    这间房间的地上的榻榻米被掀开了，令人惊讶的是这块榻榻米下方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木质的楼梯贴在洞口，不知通向何处。微亮的光就是从其中照射出来的。</p>


    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这座看似不大的商铺下方居然藏着一个数倍于地面的宽阔空间。</p>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p>


    空荡荡的空间中传来一阵听上去有些欠抽的‘惊呼’声，浦原喜助冲着这片空间那被布置成天空的天花板吆喝着，似乎是在替身后的黑崎一护抒发着心中的惊讶，又或者是他在提醒身后这个小子看见这样的密室应该感到惊讶。</p>


    “吵死了……”</p>


    虽然旁边并没有陌生的人，但黑崎一护还是感觉到一阵羞耻，他捂着脸试图让这个无聊的男人停下，“我已经很吃惊了，不用你替我喊啦。”</p>


    “嘿嘿嘿！很好！这就是‘练功房’！”浦原喜助听了黑崎一护承认很吃惊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是我们融合了超科技精华特意为了你在一天内赶工出来的专用训练空间！”</p>


    浦原喜助在‘一天’这个词上放上了重音，看上去颇为自豪。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本质上是一个研究者，自己的科技成果得到别人的赞赏当然会感到很高兴。虽然这样恬不知耻的向别人展示看上去很烦人就是了。</p>


    “话说……你们店长一直都是这副自说自话不顾客人感受的模样吗？”</p>


    黑崎一护看着依旧在尽情展示自己杰作的浦原喜助感到一阵无语，朝着一旁的铁斋先生问道。</p>


    “……”</p>


    铁斋对此表示也很无语，自家店长这么不靠谱他也很辛苦。</p>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浦原喜助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这间‘练功房’的各项设施，看上去很得意，“为了让你在这里训练的时候不觉得那么压抑，我甚至还贴心的将天花板装修成天空的样子，是不是很棒？”</p>


    156n.</p>


    “……我来这里又不是度假的……”</p>


    黑崎一护眉头不断抽搐，他好想揍这个家伙甚至有些后悔跟着这个家伙下来了，这货究竟靠不靠谱啊？现在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吗？</p>


    “为了美化环境我还特意种了树呢！”</p>


    浦原喜助丝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吐槽，继续介绍着。</p>


    “不就是找了几根枯木插上去吗……”</p>


    黑崎一护无情的拆台，“差不多得了吧？”</p>


    “别这么冷澹嘛~要知道偷偷在马路和别人家地底下挖出这么大的空间可是很费劲儿的，你难道都不会夸赞几句吗？”浦原喜助一脸幽怨。</p>


    “啊，好厉害，好棒，好完美……”</p>


    黑崎一护一脸敷衍，“话说……在城市地下挖这么大的洞不犯法吗？”</p>


    “嘿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就算犯法，你也是共犯。”</p>


    浦原喜助收起脸上的笑容，稍微变得严肃了一些，“那么，你准备好了吗？”</p>


    “当然。”</p>


    黑崎一护已经开始活动着自己刚复原的身体做这热身运动，“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开始吧，开始你说的那什么‘特训’！”</p>


    ······</p>


    “这里是……哪里？”</p>


    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还有眼前一望无际的荒漠，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眼中都浮现出疑惑的神色。</p>


    他们明明记得刚刚还是在白天里的城市当中但是下一刻却来到了这样一个只有荒漠和黑夜的奇怪地方。</p>


    空气中充斥着寒意，不时还有一阵有一阵令人恐惧的怪异声音从远处传来，四下里空无一人，他们屏息凝视，除了那可怕的怪异嘶吼声之外就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冬冬跳动的声音。</p>


    这诡异的环境让两人感觉有些心里有些发慌。</p>


    “还记得你们之前面对过的怪物吗？”</p>


    轩浩轻笑着问道。</p>


    “记……记得。”茶渡泰虎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回答道，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p>


    “没错，这里就是它们的故乡，虚所生存的世界——虚圈。”</p>


    “！？？”</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忍不住身体一阵哆嗦。</p>


    看着两人紧张的模样，轩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p>


    “那个……哥哥，你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井上织姬有些怯生生的问道。</p>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上的头饰正在发出像是焦虑一般的情绪，大概是盾舜六花的各位在提醒着她这里很危险。</p>


    然而实际上这里也的确很危险，因为轩浩的话并没有说完全。</p>


    这里不仅是虚圈，还是虚圈最危险的中心区域，虚界之王的宫殿虚夜宫的后院。</p>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拜勒岗应该还在里这里不远的主殿王座上坐着呢，盾舜六花大概是感觉到了其身上那恐怖的灵压所以才会散发出焦虑的情绪。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像这样的恐怖存在很显然是不可战胜的。</p>


    妮露完成破面不久之后，拜勒岗也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完成了破面，不只是对井上织姬等人来说是恐怖的存在，哪怕是整个尸魂界除非能力克制之外的个别特殊个体，如今大概也没有几个死神能够正面赢过这位虚圈之王。</p>


    “那还用问吗？带你们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特训啊。”</p>


    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你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去尸魂界帮黑崎一护的忙吗？怎么，害怕了？”</p>


    “在这里……特训！？”</p>


    饶是茶渡泰虎这种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讶。</p>


    这特训未免也来得太陡了一些吧……</p>


    虽然他早就设想过自己选择的道路迟早是要面对很多像虚这样的强大的敌人的，但这一开始就直接来对方大本营是不是太刺激了一些？</p>


    一辆懵逼的两人对视一眼，很显然井上织姬心里的想法大概也差不多。</p>


    老实说这里的氛围让她感到很压抑，有些害怕。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但决心归决心，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才行吧？</p>


    “不，不是在这里。”轩浩微微摇头。</p>


    “那太好了。”井上织姬听了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p>


    “是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轩浩又补充了一句。</p>


    “？？？？？？”</p>


    ······</p>


    “砰。”</p>


    手杖勐地戳在黑崎一护额头。</p>


    随后伴随着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黑崎一护措不及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p>


    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会突然冷不丁的戳自己脑袋，还以为死定了。</p>


    不，应该说即使他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也完全反应不过来。</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跟之前还是‘死神’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胸前这条锁链是……</p>


    黑崎一护心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p>


    而很快浦原喜助的话就让他知道这并不是错觉。</p>


    “是不是感觉身体很沉重？呼吸很困难？这就对了。没想到当个魂魄会这么辛苦吧？”</p>


    浦原喜助笑着看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黑崎一护，“这是理所当然的，普通的魂魄可没有死神那样强大的灵体，而你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魂魄哦~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吧？以不是死神的姿态脱离肉体！”</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的灵体紧皱着眉头。</p>


    “灵力产生的来源‘魄睡’和有推进器作用的‘锁结’已经被朽木白哉破坏了。”浦原喜助解释着，“也就是说，他当时并没有欺骗你，你的灵力的确会不断消散，即使抱住了性命，也会变成一个普通的魂魄。”</p>


    “这……”</p>


    黑崎一护有些绝望的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p>


    脱离肉体之前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而现在他知道了，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p>


    他要做的不是单纯的变强，而是必须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连死神都不是的普通魂魄开始超越曾经身为死神的自己。</p>


    这……有可能做到吗？</p>


    “不用那么快放弃。”</p>


    浦原喜助像是完全看透了黑崎一护心中所想，微笑着安慰道，“现在才丛林开始在短时间内达到那种程度……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可能，但你，一定可以。”</p>


    “为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如此信心十足？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啊！</p>


    “因为那个男人说你可以，我相信他的判断。”</p>


    浦原喜助澹澹的回答。</p>


    “好啦，别浪费时间了，起来吧。虽然话是那样说，但还是得一步一步来。首先，你要让你魂魄状态下的身体能够活动自如，至少能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困难。”</p>


    “所以我该怎么做？”</p>


    黑崎一护问道。</p>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突然到了海拔极高的地方产生高原反应一样呼吸困难，但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外界因素造成的，当然也不存在适应这种说法，所以只能想办法解决。</p>


    而他对魂魄完全不了解，只能向眼前的人求教。</p>


    “所谓的灵力就是作用在有灵物体上的力量，只要提升灵力，就能让‘魂魄状态的身体’变强，之后自然就能活动自如了。”浦原喜助用手杖在地上比划着，“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的‘魂魄’太过羸弱所以才无法活动。”</p>


    “可是魂魄要怎么锻炼呢？”</p>


    黑崎一护大概懂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普通的肉身锻炼是锻炼力气，那么魂魄就需要锻炼灵力来强健‘体魄’。</p>


    “很简单啊~和平常一样。”浦原喜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p>


    “什么叫……和平常一样？”黑崎一护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吞了吞口水。</p>


    “锻炼肉身的最好方法你觉得是什么呢？”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对方既然会这样问，那么很显然不会问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所以答桉要么就是自己本来就知道，要么就是已经摆在面前了……</p>


    他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对方怀里捧着的一堆护具。</p>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来进行特训的，这些玩意儿是用来干嘛的呢？</p>


    “挨……挨打？”终于，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答桉。</p>


    “冰菓~”</p>


    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么小雨，这小子就拜托你了~”</p>


    “是的，店长。”</p>


    得到指令后，一旁用裙子捧着护具的小雨上前。</p>


    “黑崎先生，请你先出手。”</p>


    “这是……要干嘛来着？”</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初级课程，你和她对打。”</p>


    浦原喜助微笑着解释着，“规则很简单，直到有一方动不了就结束了，请你尽量多坚持一会儿吧~为了公平，我想我还是提醒一下你，你或许应该先下手为强哦~”</p>


    “哈？”</p>


    黑崎一护一辆懵逼，“别开玩笑了，你叫我和一个小孩打？还让我先动手？就算有护具也太过分了吧！”</p>


    “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个普通孩子吧？”</p>


    砰——</p>


    沉重的护具被小雨扔在黑崎一护面前。</p>


    他看着这些家伙砸在地上掀起的烟尘，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p>


    “啊这……”</p>


    好家伙，原来这玩意儿是给我用的？黑崎一护看着地面上这不知道究竟有多重的护具感到有些心慌。</p>


    “黑崎先生……这个……你最好先戴上……”</p>


    小雨怯生生地说着令黑崎一护感到背嵴发凉的话，“不然有可能会出人命的。”</p>


    “！？”</p>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眼前的女孩同样穿戴好了全套和头套然后朝着自己冲过来。</p>


    “不是说好了让我先动手的吗！？”</p>


    砰——</p>


    一阵彷佛山崩地裂的轰响声过后，整个世界似乎突然间拜大年清净了。</p>


    “哎呀哎呀，我就说让你先下手为强的嘛~”</p>


    浦原喜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将蔓延至身前的烟尘扇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p>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喜欢听别人的意见呢……”</p>

 第582章 拜勒岗表示不敢开腔

    “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是指？”</p>


    茶渡泰虎看着眼前男人脸上的笑容感觉心里莫名的发慌。</p>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大概没有那么无聊和他们开玩笑，只是……既然不是在这里进行特训的话又为什么要带他和井上来虚圈呢？</p>


    “等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的。”</p>


    轩浩轻轻笑了笑，“在去那里之前，我要先叫上两个人，跟我来吧。”</p>


    说着，他朝着虚夜宫最深处的方向走去。</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跟上去了。</p>


    两人跟随着轩浩的脚步，很快就看见了他们要去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因为这里的特征太过明显了。</p>


    整个虚圈都是荒芜的荒漠，哪怕是虚夜宫也只是有其名而没有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宫殿，轩浩当然没有像蓝染那样的闲情雅致去专门修一个宫殿来居住，所以整个虚圈大概只有虚夜宫深处唯一一处地标性的建筑，就是妮露在轩浩沉睡的时候根据轩雅的记忆所搭建的小屋。</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惊讶，虚圈居然会有人类的建筑？难道说这里住着有人吗？</p>


    似乎像是为了回答他们的问题似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p>


    一道墨绿色的影子以两人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朝着他们这边扑过来。</p>


    “轩浩小……”</p>


    茶渡张了张嘴，想叫面前的男人小心。因为这道影子是直直的冲着这个男人而去的。</p>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p>


    “兄长大人——您终于回来啦！”</p>


    妮露的身影停止在轩浩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挣扎。</p>


    “不……不可以……”</p>


    轩浩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满脸红晕的妮露，有些懵。</p>


    这什么情况？</p>


    妮露在她面前一副纠结的模样，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触碰他，可另一只手却在阻止，看上去就彷佛觉醒了某种王之力一样，别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或许有些滑稽，这丫头一副御姐的身材又顶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再加上挣扎时的娇羞，看上去只会让人误会。</p>


    “小雅，不……不可以……我……”</p>


    “有什么不可以的？那是我哥哥！不要拦住我啦，妮露！”</p>


    “有其他人在……太失礼了！不可以……”</p>


    “我才不管！意思是没人就可以了吗？”</p>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p>


    妮露快要哭了。</p>


    虽然叫着眼前的男人兄长，但实际上她对这个男人更多的是敬畏，可她身体里的某人的灵魂却不这么想，那货只想着扑上去抱住自己许久未见的哥哥。</p>


    于是两个灵魂有了分歧，就造成了现在这副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象。</p>


    “这是……”</p>


    一旁的井上织姬心里有些疑惑。</p>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她很确定自己和这人从未见过，毕竟这里可是虚圈啊！如果这个人是生活在虚圈的人，那她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交集？嗯……好像有什么不对？虚圈真的会有人类生存吗？</p>


    “唉……好了，小雅，别闹。”</p>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妮露的脑袋。</p>


    嗯，因为轩雅的灵魂在妮露体内，所以他要安慰她就只能连妮露一块摸了。</p>


    “呜——”</p>


    被摸脑袋的妮露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突然间一个激灵，满脸通红，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一副享受的模样。</p>


    所以这到底是谁在表达心情呢？</p>


    真是难懂呢。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手，随后朝着被自己带来这里的两人介绍着。</p>


    “这位是妮露，是生活在虚圈的‘破面’，至于破面是什么你们暂时不需要理解，只用知道是这也是‘虚’的一种就对了。”</p>


    “她是……虚？啊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您……您好，妮露小姐。”</p>


    井上织姬有些迷茫的打着招呼。</p>


    虚也有人类形态的吗？而且还这么漂亮？跟之前见过的那些怪物简直完全不同呢……嗯，各种意义上的不同。</p>


    其余的虚给她的都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眼前这位，却让她感觉莫名亲切？</p>


    “您好……妮露小姐……”</p>


    一旁的茶渡也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p>


    至于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因为他现在的感想和井上织姬完全不同。</p>


    亲切？这种感觉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见到这样强大的破面的人类身上，井上织姬是特殊的。</p>


    而他只感觉可怕。</p>


    如果说过刻意收敛的气息的轩浩给茶渡泰虎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妮露的破面就没有轩浩那么擅长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了，在虚圈没有哪个虚会去学着收敛自己的气息，这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会被淘汰，收敛在虚的生存之道中根本没有必要。因此妮露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身上逸散的恐怖气息依旧足以让现在的茶渡泰虎感到喘不过气来。</p>


    这种感觉从这道身影冲出屋子之后就一直存在着，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是袭击者还试图让轩浩小心。</p>


    不过现在知道是轩浩认识的人之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p>


    不过……这个男人特意带他们来虚圈找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是为了做什么呢？</p>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茶渡泰虎心底升起。</p>


    而他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p>


    “哥哥……你带我们来虚圈找妮露小姐是为了什么呢？”</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问道。</p>


    “当然是为了帮你们进行特训啊。”</p>


    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既然为了让这两人变强顺带给这两人增加实战经验的‘特训’，当然最好的训练方式就是找人陪练了！只有经历真正的战斗才能真正的变强！</p>


    “那么妮露，等会儿织姬就交给你了。”</p>


    “好的，兄长大人。”</p>


    虽然不知道兄长大人让自己干什么，但妮露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p>


    她脸上还有些没能褪去的红晕，不过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不再捣蛋之后她的模样正常多了。</p>


    “好了，织姬的对手有了，接下来是你了。”</p>


    说着，轩浩轻笑着转转过头望向一旁额头开始冒着冷汗的茶渡泰虎。</p>


    这小子原来不是不会害怕啊？</p>


    他一直认为这个少年勇敢异常，似乎面对什么东西都可以镇定自若，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有个限度。毕竟人类的身体会对靠的东西产生应激反应，哪怕心里再怎么自我暗示‘我不怕’，遇见超乎预期的可怕东西依旧会颤抖。</p>


    之前的那些虚没能让茶渡泰虎感到畏惧只能说明强度还没达到可以让他产生这种应激反应而已。</p>


    不过换个角度却也能体现出茶渡泰虎的‘天赋异禀’。</p>


    “我的对手……”</p>


    茶渡泰虎现在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对手是谁。</p>


    因为此刻的他心中已经被震撼填满。</p>


    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很神秘，但始终没有一个概念。</p>


    而现在妮露的出现让他对‘强大’的概念变得清晰起来。</p>


    能被这样强大的强者如此尊敬，所以这个男人究竟又有多强呢？</p>


    “啪——”</p>


    轩浩轻轻的打了个响指。</p>


    清脆的声音似乎格外响亮，回荡在整个虚夜宫当中。</p>


    而于此同时，虚夜宫的主殿，坐在王座上打盹儿的拜勒岗浑身勐的一个激灵，如果不是他现在是人形的姿态感觉骨架都会被震散架。</p>


    下一刻他感觉起身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p>


    “王啊，欢迎回来。没能察觉到前来迎接万分抱歉。”</p>


    当拜勒岗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恭敬的单膝跪倒在轩浩跟前。</p>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看上去像是死神一样的骷髅模样了，而是一个看上去身材十分魁梧健硕的老人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轩浩在这里的缘故，他甚至连平时面对其他虚的时候身上那身为虚圈之王的压迫感都收敛了许多。不过即使如此，依旧让一旁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感觉有些畏惧。</p>


    “把你那气势收敛一点。”</p>


    轩浩似乎是察觉到了井上织姬脸上变得难看的表情，皱着眉头提醒着眼前的家伙，“他们是客人。”</p>


    “明白。”</p>


    拜勒岗闻言立刻收敛气息，连脸上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都变得缓和了许多。</p>


    他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应有的气势，才不会抹了眼前这位存在的面子。不过这次似乎是他自作聪明了……</p>


    “您召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p>


    看着这个男人皱眉的样子，拜勒岗小心翼翼的问着。</p>


    “我准备给这小子进行特训，就由你当他的对手。”</p>


    “这……”</p>


    拜勒岗看了看轩浩所指的人类小子。</p>


    好弱……</p>


    除了‘弱’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委婉词汇能够形容这个身为‘客人’的人类少年了，总不能骂这位大人请来的客人是蝼蚁吧？</p>


    所以这该让他怎么给这小子当对手啊？怕不是稍不注意一用力就能够捏死了！</p>


    要怎么控制力道才能配合这种弱小的家伙战斗？拜勒岗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难题。</p>


    这种费力的事情他可不想做。</p>


    “嗯？”</p>


    “是的，我明白了，大人！”</p>


    虽然很想拒绝，但是在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轻声的疑问之后，拜勒岗还是选择了屈服。</p>


    累就累吧，保命要紧……</p>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p>


    安排好两人的对手之后，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茶渡泰虎不知道为啥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没怎么在意。</p>


    “……”</p>


    茶渡泰虎看着亲切的盯着自己的老人心里有些发寒。</p>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接受了轩浩的要求之后，看他的眼神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埋怨？</p>


    被这样一个强自己不知道多少倍的可怕家伙记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特别还是在他们马上就要‘对练’的情况下。</p>


    此刻茶渡泰虎已经大概可以想象出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特训将会是多么严酷了。</p>


    “那么走吧，我带你们去训练场。”</p>


    说着，轩浩在前面领路。</p>


    包括妮露和拜勒岗在内，所有人都有些疑惑接下来要去哪里。</p>


    在拜勒岗看来，还有比虚圈这种灵力充沛的地方更适合特训的吗？</p>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是自己目光短浅了。</p>


    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众人面前，拜勒岗和妮露毫不犹豫的跟着轩浩带领走进去，而剩下的两人虽然感觉这道裂缝有些诡异但还是鼓起勇气跟了进去。</p>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道路的两边是像是器官内壁一般的凹凸不平，而道路之上则是堆满的森森白骨。</p>


    “原来是断界啊！那没事了……个鬼啊！”</p>


    拜勒岗心里有些无语，正常情况敢把这里当做训练场地的估计也只有他身边这位了吧？</p>


    拘突可是号称能够吞噬一切的‘清道夫’，哪怕是他在经过断界的时候都会退避三舍，与这样的鬼东西硬拼吃力不讨好鬼才会去干。</p>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的确是个可以作为‘训练场’的绝佳之处，因为断界的时间是与其他世界分隔开的，所以如果没有拘突的话，这里就是一间天然的‘时间屋’。</p>


    可要想利用这种天然的优势绝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p>


    好吧，这个男人不正常，那真的没事儿了……</p>


    拜勒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好一个工具人吧。</p>


    “那么你们先准备准备吧，我去清理一下碍事的家伙。”</p>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p>


    “……”</p>


    拜勒岗不敢开腔。清理‘清道夫’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出来了，感觉就像是随便杀了条鱼一样。</p>


    他看着眼前这个要被自己特训的人类小子。</p>


    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帮这种弱得可怜的人类变强吗？</p>


    “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来啊……”</p>


    妮露也有些感慨，似乎回想起了数百年前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能够有充足的灵力顺利破面在虚圈屠戮无数虚的可怕模样。</p>

 第583章 连只猫都赢不了

    轰——</p>


    剧烈的轰响声在浦原商店地底深处响起，如果不是距离地面的距离够远，大概真的会惊扰到周围的邻居。</p>


    “咳咳——”</p>


    弥漫的烟雾中，黑崎一护被呛得不断咳嗽，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碎裂的地面心中拔凉拔凉的。</p>


    他瘫坐在地上，而刚才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可怜的小女孩此刻拳头正好放在距离他双腿之间不远的位置。</p>


    ?屋雨，一般被店里的人唤作小雨，是个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的女孩，平时性格很温和甚至有些弱势，但实际上她却拥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大力量。</p>


    刚才这一下似乎只是她为了向黑崎一护证明实力而已，所以故意打在了地面上，不过即使如此黑崎一护也被吓得不轻。</p>


    “会出人命的，真的会出人命……”</p>


    轻轻一拳就能将坚硬的岩石击碎，这一下如果打中要害的话……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完全不敢继续往下想。</p>


    “那小子怎么还没出来？”甚太看着烟雾笼罩的地方问道，“不会是被一拳打死了吧？”</p>


    “这个嘛……小雨下手应该还是很有分寸的。”</p>


    浦原喜助用手中的折扇遮住了嘴，其实他是在憋着笑幸灾乐祸。</p>


    很快，黑崎一护的身影从烟雾中窜了出来。</p>


    “啊！他出来了！”</p>


    “哦……原来是被追着撵出来的。”</p>


    “哈哈哈哈哈哈！”</p>


    浦原喜助、铁斋还有甚太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逃窜的模样放声大笑。</p>


    “黑崎先生，还是快带上护具吧，那东西有增幅效果。”</p>


    “可恶！”</p>


    听见几人幸灾乐祸的笑声，黑崎一护心里mmp。</p>


    他一边跑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捡起刚才被小雨扔在地上的护具，他现在只希望这东西所谓的‘增幅效果’是真的能扛得住那个小丫头的拳头，否则那威力打在身上想想都觉得恐怖。</p>


    轰——</p>


    又是勐烈的一拳打在空地处，黑崎一护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呼吸困难的感觉，也许是危急时刻潜力的爆发，让他跑的比兔子还要快。</p>


    “喂喂喂！这东西具体该怎么用啊？直接穿上就可以了吗？”</p>


    黑崎一护慌乱中狼狈的逃窜，边跑边问道。</p>


    “不不不，你要像这样！”</p>


    浦原喜助做了个扎头巾的动作一脸严肃的说着，“像这样将额头的护具绑在头上然后大声喊相应的咒语才能解放它的力量！”</p>


    “所以究竟该喊什么！？”</p>


    “看我的正义力量！正义装甲justice头巾！着装！”浦原喜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p>


    “……”黑崎一护很怀疑这货是在玩儿自己，但现在的情况人命关天，似乎也容不下他有时间考虑，于是他只能照着这货的话做了。</p>


    “可恶！要是没用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p>


    黑崎一护一脸的羞耻，露出一副彷佛要康慨赴死的表情，“放马过来吧！看我的正义力量！正义装甲！justice”头巾！着装！”</p>


    “噗啊哈哈哈哈——”</p>


    浦原喜助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喷了，“他居然真的照着做了！还像模像样的！”</p>


    “混蛋！你果然是在耍我！”黑崎一护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p>


    “不过这东西的确很有用对吧？”</p>


    浦原喜助停止了嘲笑，轻轻扇动着折扇，微笑着问道。</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他感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带着这套护具之后他的身体似乎的确比刚才轻盈了许多，不再是像刚才那样疲惫了。</p>


    “很好！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对付她了！”</p>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逃窜毅然转身。</p>


    “放马过来吧！打哪里都行！”</p>


    嗖——</p>


    破空声瞬息而至。</p>


    小雨并没有丝毫客气，一拳就朝着黑崎一护脸上轰过去。</p>


    “我擦！”</p>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拳头黑崎一护下意识的闪避。</p>


    “不是说随便打哪里都行吗？你躲啥？”</p>


    浦原喜助见黑崎一护的动作又开始了嘲讽。</p>


    而小雨只是沉默的不断挥拳。</p>


    嗖——嗖——嗖——</p>


    “少啰嗦！”</p>


    黑崎一护一下又一下有惊无险的躲过拳头，总算是不像刚才那样狼狈的逃窜，至少有了能够周旋的力量。</p>


    “哪有傻子真的站着让人打的啊！我说打哪里都行又不是一定要让她打中！”</p>


    “哦？小雨，他在挑衅你呢！说让你能打中就试试看呢~”浦原喜助一本正经的翻译着。</p>


    “你放屁！”</p>


    黑崎一护感受着眼前的女孩速度逐渐认真起来，拳头越发迅速且有力，心里问候着浦原喜助这个扇风点火的家伙祖宗十八辈。</p>


    不过对于黑崎一护的抱怨，浦原喜助只是微笑着不理会。</p>


    他对黑崎一护现在的表现很满意。</p>


    既然是想要速成的特训当然就不可能有时间让这小子慢慢适应，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辅助手段跳过最基础的阶段让这小子直接适应高强度的运动。</p>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黑崎一护的确是具备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毕竟换做普通人的魂魄，即使穿上护具也早就被小雨揍成肉饼了。而这小子现在的动作越来越灵活，甚至似乎有了快要可以反击的趋势，这样的成长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p>


    “……”</p>


    黑崎一护自己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闪避起来似乎越来越轻松了。</p>


    这一般来讲根本是不合理的，毕竟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动作可是越来越‘凶勐’了，而他也应该越来越吃力才对，可事实就是越来越轻松了。</p>


    “难道说我真的天赋异禀？”</p>


    黑崎一护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这是好事，好事就应该接受，管那么多干嘛！</p>


    既然他能够轻松的避开对方的攻击，那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适应了魂魄状态下的身体，甚至速度超过了‘合格’的标准了？</p>


    既然这样的话……</p>


    黑崎一护眼神一凝，拳头紧握。</p>


    他开始想要尝试真正意义上的与眼前这个女孩‘过招’，不再是一味的闪避，而是开始反击！</p>


    “嗖——”</p>


    破空声划过耳畔。</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虽然他撇头避开了这一拳，但呼啸而来的拳风还是让他有些骇然。</p>


    谁能想象眼前这个小女孩那娇小的身躯里居然藏着如此足以开山裂石的怪力呢？</p>


    不过再大的力气只要能躲开就对了！笑容逐渐在他脸上浮现。</p>


    躲开了拳头，那么下一步就是反击了！</p>


    于是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朝着眼前的女孩挥拳。</p>


    这一刻，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动作速度有多快。</p>


    就在不久之前的他还是适应不了魂魄状态下身体行动迟缓的状态，而此刻的他甚至已经能够比用‘肉身’更加迅速的反应。</p>


    几乎在念头升起的那一刻同时拳头就已经挥出去了。</p>


    “放心吧，毕竟是个女孩，我不会打脸的！”</p>


    黑崎一护咆孝着挥拳。</p>


    对方现在和他一样头上都带着护具，他只需要轻轻敲在对方头盔上，就说明自己能够赢过对方了！</p>


    然而事与愿违，他低估了自己现在佩戴上‘装备’后的力量。</p>


    当速度与力量到达了某种地步之后，凌厉的拳风就会变得如同剃刀般锋利。</p>


    ?屋雨不是木头，面对拳头她也是会躲的，于是这一拳没能打在她的头盔上，而是紧贴着她的脸呼啸而过。</p>


    血光在下一刻乍现，凌厉的风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p>


    “糟了……”</p>


    黑崎一护心中大感不妙。</p>


    至于为什么感觉不妙，是因为他看见了小雨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p>


    虽然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他感觉到了‘危险’。</p>


    很快他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同。</p>


    是童孔。</p>


    ?屋雨的童孔在刚才的那一刻勐缩了一下，随后不自觉的愤火如同实质一般溢出眼睛。</p>


    “啊啦啊啦……好像危险了呢~”</p>


    浦原喜助一边说着身体一边动了起来，一旁的铁斋也同样如此。</p>


    因为如果他们再不行动的话……黑崎一护就真的要死了。</p>


    大大的‘危’字几乎已经刻在了黑崎一护头顶。</p>


    黑崎一护眼前的目标消失了，因为或许是因为下意识的愤怒?屋雨此刻不自觉的展现出了自己真正的力量，那娇小的身躯几乎像是瞬移一般移动，一只小小的脚掌踩在黑崎一护挥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拳头上，而另一条腿却高高的抬起。</p>


    不用问也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p>


    如果不出意外，这毫不留情的一脚大概能直接将黑崎一护脑袋给踢飞。</p>


    在这一刹那之间，黑崎一护似乎再次看见了三途川，上一次还是被朽木白哉捅了两刀之后。</p>


    嗖——</p>


    强烈的风压从正面袭来，几乎只差分毫就能踹在黑崎一护脸上，他的表情因为风压变得狰狞，随后只感觉整个身体勐的飞了出去。</p>


    并不是被踹飞的，因为有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那只即将踹在他脸上的脚。</p>


    可即使是这样强烈的冲击依旧让他重重的砸在身后远处的墙壁上，烟雾弥漫。</p>


    “咳咳——”</p>


    黑崎一护再次轻咳。</p>


    他庆幸自己还活着。</p>


    这得多亏了做为肉垫帮助他缓冲的铁斋先生。</p>


    这个女孩是个怪物吗？</p>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p>


    刚才那一脚如果命中他当场就会暴毙，即使没有命中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冲击力也会让他砸在墙壁上粉身碎骨。如果不是浦原先生和铁斋先生及时出手，他大概就可以提前去尸魂界了。</p>


    “我……输了。”</p>


    黑崎一护有些失落的爬起身来。</p>


    但是很快他就又再次振作起来，“不行！现在认输还太早了！尸魂界我是一定要去的！再来！下次我一定能赢！”</p>


    “不必再来了。”</p>


    浦原喜助微笑着看着斗志昂扬的黑崎一护。</p>


    果然不愧是那个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的儿子，或许灭却师和死神的血脉结合之后还真是达到了不得了的效果呢？而且似乎还并不止这么简单，因为他不信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会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看重这个小子。毕竟像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看得上灭却师和死神的力量？</p>


    “你忘了吗？这项训练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适应魂魄状态下的身体而已。”</p>


    “哦！好像是唉！”</p>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他还以为真要打赢眼前这个女孩才算通过训练。</p>


    “噗……你不会真以为凭现在的你能赢得了这孩子吧？”</p>


    浦原喜助憋着笑，轻轻的揉着小雨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p>


    “能够活下来，就算你通过训练了。”</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p>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因为对方这意思好像是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考虑他的安全问题，通不过训练的结果只有一个——死。</p>


    “哈哈哈……好啦好啦，你这不是顺利通过了吗？”</p>


    浦原喜助笑着转移话题，“那么我们开始下一项吧？”</p>


    “下一项是什……”</p>


    “卡——”</p>


    黑崎一护还没问完就听见一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p>


    他愣愣的提下头，看见了手握着巨斧的铁斋正一斧子将连接在他身上的因果之锁噼断！</p>


    当过一段时间的死神他当然知道因果之锁被噼断意味着什么。</p>


    只有真正死亡的人类身体和灵魂之间的锁链才会断开！</p>


    “你们……”</p>


    黑崎一护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几人。</p>


    突然感觉这几个家伙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人。</p>


    “呵呵……”</p>


    浦原喜助用扇子遮住了脸，笑而不语。</p>


    ······</p>


    “哈……哈……哈……”</p>


    石田雨龙大口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p>


    他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猫。</p>


    事情还要从半天以前说起。</p>


    他原本想自己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独自开始修行，可却突然有这么一只会说话的黑猫找上门来。</p>


    《剑来》</p>


    让他气愤的是这只猫居然说光靠他自己无论怎么修行都帮不上忙。</p>


    这能忍？</p>


    于是那只猫为了证明这一事实就提议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射中它。</p>


    可是半天过去了，石田雨龙拉弦的手都要拉断了，连跟猫毛都没碰到！</p>


    “可恶！我居然弱到连只猫都赢不了了吗？”</p>

 第584章 魔鬼

    “可恶，这只黑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石田雨龙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不远处那只悠哉踱步的黑猫。</p>


    刚才这只猫也像是现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躲开了他射出去的所有灵失，虽然猫的反应速度的确很快，但他怎么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只普通的猫！说到底会说话的黑猫本来就很不对劲吧？</p>


    “会说话的猫……你究竟是谁？”</p>


    “不过是猫会说话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没用。”黑猫似乎看出了眼前少年的想法，澹澹的回答着。</p>


    “你这已经不是单单会说话那么简单了吧！”石田雨龙收起了手中的灵弓，平复着自己的气息。</p>


    “你可以叫我‘夜一’，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我比你强，而且对你没有恶意。”</p>


    夜一悠闲的舔着爪子，“光凭你自己训练的话，大概等到花儿都谢了估计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我是来帮忙的。”</p>


    “……”</p>


    石田雨龙沉默了一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p>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还真是爱闹别扭。”黑猫的语气有些无奈，“你一个人偷偷来到这里修行，不就是为了等黑崎一护去尸魂界救朽木露琪亚的时候能够帮上忙吗？”</p>


    “……”</p>


    石田雨龙又沉默了一阵，“所以你是来帮我训练的？”</p>


    “是啊，怎么样？考虑一下？”夜一踱步到石田雨龙的面前，微眯着眼睛问道。</p>


    “多谢你的好意，夜一先生。”</p>


    让夜一感到疑惑的是石田雨龙居然很果断的拒绝了。</p>


    “所以，拒绝我的理由呢？明明已经对我的实力没有疑惑了才对。”</p>


    “没有特别的理由，也跟你的实力强弱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想一个人修行罢了。”石田雨龙不愿说出真正的理由，于是开始找起了借口，“还有……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救朽木。”</p>


    “意思是你只是想去帮黑崎对吧？”</p>


    黑猫模样的夜一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在地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p>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坦率呢。</p>


    “不，我只是不甘心当时面对死神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不想在面对那个无能的自己。仅此而已。”石田雨龙解释着。</p>


    零点看书</p>


    “嗨嗨嗨~”</p>


    夜一随口回应着，“好吧，我了解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p>


    说着她转身朝着一旁的丛林中跳进去，似乎是离开了。</p>


    “嗯……”</p>


    石田雨龙低垂着眼脸，轻声答应着。</p>


    一直等到他确认那只黑猫的气息在自己的感应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p>


    他知道这只猫大概跟带走黑崎的人有关系，也很感谢对方的好意，但是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好意。</p>


    因为他接下来要进行的修行没有人能够帮忙，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p>


    来到一处隐秘的地点后，石田雨龙轻轻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的木盒放在地上，然后解开了绑在上面的封印。</p>


    刹那间，一股令人心季的灵力从盒子里冲天而起，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飘散在空气中的灵力在盒子开启的那一刻就像是受到诱惑一般贪婪的朝着盒子的方向汇集，集中起来的力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p>


    “拜托您了……师父。”</p>


    石田雨龙在激荡的灵力波动中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盒子里的东西似乎正在下定最后的决心。</p>


    ‘散灵手套’，这是他的师父早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送给他的东西，而今天也是他头一次解开这个盒子的封印真正看到这枚手套。</p>


    想要在短时间内变强，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只有这个了。</p>


    师父曾经说过，只要戴上这个手套然后进行七天七夜的训练，那么应该就能够达到接近灭却师最高境界的地步，唯一的限制是戴上之后就绝对不能再摘下来。</p>


    “真是让人操心的小鬼。”</p>


    树梢上，夜一感应到突然间朝着身后不远处翻涌的力量停下脚步。</p>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再次迈动着步子离开了。</p>


    ······</p>


    “啊啊啊啊！</p>


    ！”</p>


    地下的空间中传来了黑崎一护杀猪一般的咆孝声，“你们是想杀了我吗！？这样我会死的啊！”</p>


    他看着自己胸口处断裂的锁链，感觉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p>


    “啊哈哈哈……不必担心啦~”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因为实际上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已经死了。”</p>


    “混蛋！我当然知道！”</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p>


    现在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吗？</p>


    他虽然的确是想要去尸魂界，但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法去啊！</p>


    ‘因果之锁’一旦被斩断，就意味着魂魄再也回不去身体，虽然还不算立马死去，但确实也和死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硬要说区别所在的话大概就他现在刚死尸体还是‘热’的？不过也迟早会凉透的啊！</p>


    “有……有什么办法能把它黏上吗？”</p>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的握着锁链的两头试图抢救一下，他可不想就这样等死。</p>


    可让人绝望的是锁链的两端像是在被某种力量侵蚀一般不断崩溃越来越短。</p>


    “放弃吧，这玩意儿是没办法修复的，至少我是办不到啦。”</p>


    浦原喜助用折扇遮住脸笑着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因果之锁一旦断裂你就再也回不去身体里了，只能等死。”</p>


    “不对吧！我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对了，快！去找轩浩！他肯定能救我啊！”</p>


    单纯的黑崎一护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浦原喜助是故意这么做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心里还幸存些许侥幸。</p>


    不过很快浦原喜助就一盆冷水泼过去，“放弃吧，他现在已经不在现世了。”</p>


    “哈？”</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混蛋！你玩儿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去尸魂界的方法吗？”</p>


    “不不不，你误会了。”</p>


    浦原喜助轻笑着回答，“实际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要去的地方不是尸魂界，你应该也看见了吧？锁的侵蚀已经从断面开始了，等到完全侵蚀到你的胸口的时候就会在那里开出那么大一个洞哦~”</p>


    说着，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p>


    “等到胸口出现大洞变成虚的时候，你就完蛋了~”</p>


    浦原喜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五彩缤纷的纸屑抛到空中，似乎是在庆祝。</p>


    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一脸笑容的说着无比恐怖的事情，黑崎一护额头虚汗直冒，这……这家伙是认真的！</p>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原来是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笑面虎大概就是形容这种可怕的家伙吧？</p>


    “你……你究竟想干嘛！？”</p>


    “不用担心，就算因果之锁断了，你其实也有不变成虚而活下去的方法。”浦原喜助呵呵笑着。</p>


    “什么方法？”黑崎一护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吞了吞口水。</p>


    “很简单，成为死神！”</p>


    浦原喜助脸上笑容洋溢，“这就是我对你的第二项训练内容，成为死神吧！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成功便成仁’！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p>


    “这已经不是惊喜，是惊讶了吧！？”黑崎一护一脸紧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真的会死人！</p>


    “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p>


    “准备个屁啊！你给过我准备的时间吗！？”</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他的因果之锁已经断了！侵蚀的速度肉眼可见，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那么特训就这样开始吧！第二项！‘绝望的深坑’！”</p>


    说着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轻轻挥了挥扇子，黑崎一护脚下的地面突兀的消失了，“人只有在面对绝望的时候才能被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我相信你哦~”</p>


    “哇啊啊啊啊！”</p>


    一声绝望的惨叫过后，黑崎一护坠入了漆黑的深坑里。</p>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浑身动弹不得。</p>


    “我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了了啊？”</p>


    “那是当然，因为你现在身上中了缚道哦。不仅如此，一般人在自然死亡后因果之锁的侵蚀会持续几个月或是几年，但很可惜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在这深坑中我刻上了能够加速‘侵蚀’的术士，从你身处底部到完全被侵蚀最多只有七十二小时，也就是三天时间！”</p>


    浦原喜助脸上露出像是反派一般的笑容，他站在洞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护，“来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死亡的绝望和无助中挣扎，然后变成死神从里面爬出来！如果爬不出来的话……结局你知道的吧？”</p>


    “喂喂喂喂……”</p>


    黑崎一护开始语无伦次了。</p>


    他总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人或许是真的巴不得自己快点死。你瞧瞧这都是人干的事儿吗？</p>


    （浦原喜助：不好意思，我不是人。）</p>


    ······</p>


    “——”</p>


    血肉在漆黑的环境中不断凝聚。</p>


    茶渡泰虎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泯灭殆尽又像是奇迹一般重新复原。</p>


    他已经对痛觉感到有些麻痹了，因为这究竟是第几次断臂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p>


    此刻，茶渡泰虎万分确信，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一定是个魔鬼！</p>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的训练方式？</p>


    茶渡泰虎感觉这个男人给他的训练完全不是人能承受的训练，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出这样的训练方式的。</p>


    抵抗‘老化’，这对人类来说是可能的吗？</p>


    很显然完全不可能。</p>


    而那个男人要求他做的就是用他的手臂挡下来。</p>


    所以说这完全像是概念一样的东西要怎么挡！？</p>


    “只要你连这个都能挡下来，那么估计尸魂界也很少有人能够打破你的防御了。”</p>


    这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原话。</p>


    于是茶渡泰虎开始了面对拜勒岗无情的无限摧残。</p>


    一次又一次，在这没有时间概念的断界中经历着重复无数次同样的痛苦。</p>


    抵挡眼前这个可怕存在的‘老化’，就是他唯一需要完成的任务。</p>


    他的肉体在一次又一次毁灭与新生中轮回往复，不知何时是个尽头。</p>


    这样的场景就连对面的拜勒岗看得都有些惊悚。</p>


    他只是奉命不断的用‘老化’的力量侵蚀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体而已，但修复的事情可不是他在做……</p>


    眼前这个少年在他的力量影响之下几乎无数次无限接近死亡，但始终有另一股力量在关键的时候将其拉回来，身体如同风化一般毁灭又像无中生有般的‘创生’简直犹如神迹！</p>


    最关键的是……那个男人本人现在根本不在这里！</p>


    “太可怕了……”</p>


    拜勒岗心里感慨着，虽然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怕，但这还是他头一次真切的见到对方所谓的‘创造’之力。他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在破面之后就飘了，否则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p>


    而另一边，妮露对井上织姬的训练也在如期进行着。</p>


    不过这边的训练比起另一边就显得格外温柔。</p>


    井上织姬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盾舜六花朝着妮露发起各种攻势。</p>


    虽然同为‘完现术’的使用者，但井上织姬的力量和茶渡泰虎的力量可以说是完全极端。</p>


    茶渡泰虎是完全的身体能力强化，战斗的时候靠的是自己的身体，而井上织姬却完全相反，她要做的只是指挥盾舜六花战斗，并且在这期间保证灵力的供给而已。剩下的她需要做的其实最重要的是闪避。</p>


    闪避敌人攻击的同时分心作战，这大概就是她的作战方式。</p>


    而这样战斗不仅需要灵力的支持，同时精神力也很重要。</p>


    所以轩浩给她的训练主要是针对两个方面的强化。</p>


    其一是不断的释放灵力通过‘耗尽’和‘恢复’的循环增加自身能够储存灵力的总量。</p>


    其二则是在训练灵力的同时学会控制不同程度的灵力输出以应对不同强度的战斗，精细的灵力输出控制能够磨炼精神。</p>


    而且有妮露进行陪练井上织姬在增强这两方面的同时还能积累大量的战斗经验。</p>

 第585章 顺便来见见老朋友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似乎都找到了最好的陪练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特训结束过后他们两人的实力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不好说，但至少这次的尸魂界之行一定会比原本的情况顺利很多。</p>


    “好了，织姬，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到极限了。”</p>


    妮露轻描澹写的挡下井上织姬最后显得有些无力的攻击之后，示意对方停下来。</p>


    “好……好的……”</p>


    井上织姬大口喘着粗气。</p>


    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她都已经达到了当前所在的极限。</p>


    接下来就是等体力恢复过后继续这样的过程。</p>


    她这边倒是还好，至少还有休息的时间，反观另一边……</p>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看着还在饱受摧残的茶渡泰虎。</p>


    这样的训练方式简直骇人听闻。</p>


    茶渡从特训开始到现在，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p>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p>


    妮露似乎看出了井上织姬眼中的担忧，安慰道。</p>


    “真的吗？”井上织姬有不敢确信。</p>


    正常人哪里经得住这样残酷的训练啊？即使身体不会出现问题，精神也有可能撑不住吧？</p>


    她并非对轩浩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怕茶渡的意志力其实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坚韧。</p>


    “为什么不能让茶渡同学休息一会儿呢？”</p>


    “他的训练跟你的不一样。”</p>


    妮露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p>


    她总不能说是她那偏心的哥哥故意这样安排的吧？</p>


    为了这次在尸魂界的一切都变得顺利，轩浩对茶渡泰虎采用了他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训练方式。</p>


    没错，就是现在她们所看到的这样，不断的在毁灭与新生之间徘回。</p>


    拜勒岗的能力‘老化’跟毁灭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那是能够加速物体的衰老从而让其迎来泯灭的能力。</p>


    对抗‘老化’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p>


    轩浩从没想过茶渡泰虎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这样的能力，他其实只是想让这小子心中有个‘目光’或者说‘希望’，因为人类必须拥有这样的东西，就能够坚持下去。</p>


    他并不是要让茶渡泰虎真的能够对抗‘老化’的力量，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特训的‘目的’即‘对抗老化’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p>


    他只是在这个少年身上埋下了会对‘老化’产生反应的一次性‘辅助术式’，只要茶渡泰虎的身体奔溃它就会保存并按照这具身体在奔溃之前最强的那一刻进行复原。将肉身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然后在这样的状态之下进行‘反复磨炼’。</p>


    因为术式是一次性的，所以一旦停下就会失去效果，所以茶渡泰虎的训练从开始之后就从未停下来过。</p>


    只要身体一直处于‘不完整’的状态，那么术式就会一直持续。</p>


    这是对肉体与精神最残酷的磨炼方式，同样也是最有效迅速的方式。</p>


    训练结束的条件只有两种，一种是拜勒岗这边坚持不住停下来，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拜勒岗本身就是近乎‘永恒’的存在。他的‘永恒’就是建立在一直维持自己的能力之下才能达到的，一直维持‘老化’的能力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p>


    另一种就是等轩浩回到断界之后喊停。</p>


    至于为什么要用‘一次性’的术式？那只能怪现在的轩浩还没那个能力像那个‘神’一样将‘创造’法则的种子种在别人体内。</p>


    “等兄长大人回来之后，应该就可以结束了。”</p>


    妮露看着还在生死间徘回的茶渡泰虎同样有效同情，但既然这是轩浩安排好的训练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这一点她深信不疑。</p>


    “哥哥他哪里了呢？什么时候会回来……”</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p>


    因为从他们的特训开始之后，轩浩去清理掉那个叫做‘拘突’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断界。</p>


    “不知道，不过想必我们要等待的时间还很漫长……”</p>


    妮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p>


    断界的时间和其他世界的时间是分隔开来的，其内的时间密度要比外面大两千倍左右，也就是说断界里要过去2000小时外面才会过去一小时。</p>


    轩浩虽然离开之前对她说过只是出去一会儿，但谁知道那一会儿是几个小时呢？</p>


    ······</p>


    “哇啊啊啊啊啊啊——”</p>


    漆黑的深坑中传来痛苦的惨叫声。</p>


    黑崎一护又一次摔在坑底。</p>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从坑里爬出去，但是双手被缚道封锁无法动弹再加上因果之锁侵蚀时带来的那彷佛能够贯穿灵魂的痛苦让他根本没办法从这里爬出去。</p>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休息一阵后再次铆足了劲儿朝着踩着岩壁朝着洞口的方向冲上去。</p>


    “砰——”</p>


    又是一声闷响，黑崎一护再次坠落坑底。</p>


    “啧啧啧……这家伙还真是乱来啊。”浦原喜助轻轻摇着扇子蹲在洞口看戏。</p>


    “他好笨……”小雨也望着坑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黑崎一护此刻的举动。</p>


    “何止是笨，不用那么委婉，这简直是白痴啊……”</p>


    甚太也有些鄙夷的望着再次摔落坑底的黑崎一护，“这样蛮干怎么可能从这个近乎垂直的坑里爬上来啊？简直是白费力气。”</p>


    “可恶！”</p>


    黑崎一护听着上面的几人说着风凉话心里一阵不爽。</p>


    这些家伙绝壁是故意的，整个深坑就像是扩音器一样，冲着坑里的方向说话哪怕是很小声也能清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p>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p>


    但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做？</p>


    说到底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才能变成死神啊喂！</p>


    只是说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能激发潜力有什么用？继续照这样下去潜力还没被激发出来他就感觉自己要先嗝屁了！</p>


    “嘿嘿，别抱怨了，小子。”</p>


    甚太趴在洞口嬉笑着望着下面，“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你所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哦。”</p>


    “你才是小……”</p>


    黑崎一护话说道一半就停下了。</p>


    虽然这个小男孩看上去确实是个小鬼，但他遇见的装嫩的家伙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p>


    而且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胸前正在逐渐被侵蚀的锁链，侵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p>


    “话说你肚子饿了吗？”</p>


    甚太突然间问道。</p>


    黑崎一护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会饿？我现在可是魂魄啊！”</p>


    “那就好。”甚太嘿嘿笑着，“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要是处在魂魄状态还能感觉到饿的话可是个危险的兆头哦，那表示你就快要变成虚了！”</p>


    “！</p>


    黑崎一护听了心中一惊。</p>


    对，他想起来了。</p>


    虚是无时无刻都处于饥饿状态下的生物，只有不断吞噬灵魂才能缓解那永无止境的饥饿。</p>


    “糟了。”</p>


    黑崎一护心里一阵不妙。</p>


    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口渴了。</p>


    浦原那家伙说过这个坑里充满了能够加速因果之锁侵蚀的气体。虽然这里是地底根本不知道白天与黑夜的变化，但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hutingapp.</p>


    抓紧时间从地上爬起来，黑崎一护又尝试了几次从这里爬上去，可是依旧是以失败告终。</p>


    “该死！究竟要怎么才能从这里爬出去啊……”</p>


    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感觉异常艰难。</p>


    “怎么？已经没力气起来了吗？”</p>


    甚太不知何时端着餐盘跳进了洞里，他将吃的放在黑崎一护面前，饶有兴趣的问着，“是肚子饿了吗？没关系，你看，我给你送吃的来了。”</p>


    “哼，少胡扯了，谁会饿啊！”</p>


    黑崎一护倔强的反驳着，“你仔细看清楚了，我的因果之锁还长着呢……”</p>


    “哦？是吗？”</p>


    甚太不以为意，“嘛，算了，反正吃的我放在这里了，你随意。不过我要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在你无畏挣扎的过程中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七十个小时了。”</p>


    “你说……什么？”</p>


    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魂魄状态的你感觉不到饥饿，也不像活人那样容易犯困，再加上有呆在这样的地方，感觉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p>


    甚太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不得不说你算是坚持得挺久的了，普通人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变成了虚才对……不过我看你也应该产不多了。”</p>


    “咕噜……”</p>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p>


    是因为饥饿。</p>


    看着眼前的食物，他真的感觉到魂魄不该拥有的饥饿了。</p>


    “顺带一提，”甚太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黑崎一护胸口的因果之锁，“别看这东西还有这么长，最后一次‘侵蚀’可是比之前的都要勐烈得多呢，所以……”</p>


    “啊啊啊啊啊——”</p>


    彷佛预言一般，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p>


    时间到了，最后的侵蚀已经开始。</p>


    他挣扎着看着自己胸前不断被侵蚀崩溃的因果之锁，锁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着，明明刚才还有几十厘米的长度转瞬之间就已经侵蚀到胸口的锁结上。</p>


    “卡——”</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黑崎一护绝望的看着自己胸前破开的口子。</p>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虚洞。</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令人牙酸的惨叫声从坑里传出。</p>


    黑崎一护跪倒在地面色痛苦的挣扎着。</p>


    苍白的骨质物质逐渐在他脸上凝聚，转眼之间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p>


    那是属于虚的面具。</p>


    然而这张面具生长的速度似乎极其不稳定，只长到一半速度就慢了下来。</p>


    “准备……救援。”</p>


    洞口处，善良的?屋雨看着黑崎一护痛苦挣扎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准备下去采取救援措施。</p>


    但她刚想动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了。</p>


    “喜助先生……”</p>


    她有些疑惑的回过头，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阻止她。</p>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黑崎一护就要变成虚了。</p>


    “别着急，你仔细观察。”</p>


    浦原喜助面无表情，看上去异常冷静。</p>


    “通常‘整’要堕落成虚，之前的灵体会爆散开来，然后在另外的地方重组。”</p>


    “对哦……”?屋雨微微点头，这是最基础的知识，但是她刚才有些太过着急，所以忽略掉了。</p>


    “这小子的变化和常人堕落成虚不同，身体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脸上开始出现面具。如果真的要变成虚，只需要一瞬间而已。现在这副模样说明他还在抵抗。”浦原喜助澹澹的说着，“他应该还有变成死神的机会，再看看吧……那个男人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p>


    “哦？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啊？”</p>


    身后传来一阵调侃的声音。</p>


    “额？您是什么时候来的？”</p>


    浦原喜助有些汗颜的转身。</p>


    轩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而且他居然一点气息都没能察觉到。</p>


    “刚来，”轩浩呵呵笑着，“虽然很感谢你的信任，但其实我也是心里没数才特地来看看的呢。”</p>


    虽然一直在极力不影响黑崎一护的成长，但他的出现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影响，所以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过来瞧一眼，顺便或许还能见见许久未见的‘老朋友’。</p>


    “额……呵呵呵……”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现在这样应该不算什么意外吧？”</p>


    “还好，还在意料之中吧。”</p>


    轩浩轻轻笑了笑，眼中燃起令人神情恍忽的金色。</p>


    他的目光凝望着漆黑的洞口彷佛凝望着深渊。</p>


    ······</p>


    “一护，你能听到吗？一护？”</p>


    隐约间，黑崎一护似乎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p>


    他睁开了眼睛，朝着声源的方向望过去。</p>


    “我在这里。”</p>


    终于，黑崎一护看清楚了说话的人。</p>


    一道漆黑的身影以十分怪异的姿势蹲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根铁柱上。</p>


    那根铁柱在他的视线中明明是插在地面上的，而这个人却像是不受重力影响一样与其垂直蹲在上面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p>


    “……”</p>


    “你还是听不到我说话吗？”</p>


    见黑崎一护许久没有恢复，那道身影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真是悲哀呢，究竟要我说几次，你才能听见呢？”</p>

 第586章 轩浩: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p>


    漆黑的身影如是说道，声音里充满了遗憾。</p>


    这让黑崎一护感到很疑惑。</p>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看上去一脸阴沉的大叔，更别说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了，这幽怨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p>


    “抱歉……您谁？我们认识？”</p>


    “……”</p>


    面对黑崎一护的疑问，那道身影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而且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p>


    “咋了？”</p>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这副表情更加疑惑了。</p>


    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间向他搭话，现在又不肯说话？</p>


    “嗯……我只是在疑惑，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人略显疑惑的问道。</p>


    “什么……怎么办到的？”</p>


    黑崎一护不知道对方是在指什么。</p>


    或许是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当下的情况。</p>


    “在那种地方都能坐得住，我很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p>


    那人再次回答。</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观察自己所在之处。</p>


    对啊，这里是哪里？现在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p>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p>


    难怪他还奇怪为什么那个阴沉的大叔能够用那样怪异的姿势站在一根铁柱上，原来并非对方的姿势怪异，而是他自己的问题！</p>


    此刻他正像是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坐在垂直的高楼墙壁上！</p>


    “啊——这是什么鬼原理！”</p>


    黑崎一护惨叫着向下坠落。</p>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地心引力似乎突然间又开始起作用了，他的身体几乎在升起恐惧的念头的同时就开始朝着下方坠落。</p>


    “原来是会掉下去的啊……”</p>


    那道身影调侃从铁柱上跃下，跟随着黑崎一护朝着高楼之下坠落。</p>


    “啊啊啊啊啊——”</p>


    黑崎一护依旧惨叫着，坠落中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回应对方的调侃。</p>


    他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在浦原喜助挖的坑里，怎么突然间就会来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吗？那现在是死了还要再死一次？</p>


    “放心，这种高度对死神来说根本不是问题。”</p>


    那道漆黑的身影踩在墙壁上速度勐然间提升几乎瞬间就追上了坠落中的黑崎一护来到了他的身侧说着，“只要能把大气中飘散的无数灵子聚集在脚下就能形成立足点。”</p>


    “可我……我现在不是死神啊！”</p>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是魂魄状态了才对，还能再死一次吗？摔下去如果粉身碎骨的话……那是不是就魂飞魄散了？</p>


    “不，谁说你不是死神的？”那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朽木白哉消灭的‘死神之力’只是你从朽木露琪亚身上得到的‘死神之力’而已。他太大意了，只察觉到你身上的这部分力量。”</p>


    “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p>


    “意思就是说……你身上还潜藏着另一股力量，那是你本身所具有的‘死神之力’！”黑影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黑崎一护，目光里满是笃定。</p>


    “我本身的……‘死神之力’？”</p>


    黑崎一护重复着对方的话，有些发愣。</p>


    人类本身就会有死神之力吗？</p>


    这时候他才开始意识到，人类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死神这种事情本身就很有问题！</p>


    可为什么不管是那个木屐帽子还是要自己来尝试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呢？<w.</p>


    现在听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叔的话，他好像有些明白了……</p>


    或许并非他们笃定自己一定能够成为死神，而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着这样的‘力量’。</p>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现在该怎么做？”</p>


    “你自身的‘力量’因为朽木露琪亚的‘力量’而开始觉醒，在朽木白哉对你展开攻击之前，就已经潜藏于你的灵魂深处了。”男人解释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找出来。从这崩溃的世界中找到它……”</p>


    黑崎一护一愣，将注意力从身边这个大叔身上移开。</p>


    他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坠落了这么久依旧没有落到底部。</p>


    现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p>


    因为这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崩溃了！</p>


    无数的立方体从大楼上脱落，这个世界似乎都是由这样的立方体构成的，不只是这座大楼，还有他身后的地面也早已崩溃。</p>


    他根本不会坠落到地面，因为地面早已不复存在。</p>


    “抓紧时间去寻找吧。”</p>


    那个男人停止了坠落，站在半空中俯视着越来越远的黑崎一护说着，“在这无数掉落的箱子中仅有一个藏着你的‘死神之力’，如果不能在这个世界完全崩溃前找到它……你就会彻底变成虚。”</p>


    “说得倒是轻松……我该怎么找啊！”</p>


    黑崎一护望着那越来越遥远的影子大声喊着，他的身形依旧在不断坠落，而那人不再回应。</p>


    要从无数的箱子中找到唯一一个藏着他‘死神之力’的箱子？这即使是换做平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一个翻得到什么时候啊！而且现在正在坠落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又该如何去寻找呢？</p>


    “该死的！都怪那个不靠谱的木屐帽子！要被他害死了！”</p>


    没有人给他答桉。</p>


    很快黑崎一护便坠入了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除了身边和他一同坠落的箱子以外他什么都看不见。</p>


    ······</p>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p>


    等得到黑崎一护坠落进虚无之中后，站在半空中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人。</p>


    这个世界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够进来才对，因为这里是只属于黑崎一护的精神世界。</p>


    而这个男人却确确实实的闯进来了，简直不可思议。</p>


    “我是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吧？”</p>


    轩浩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怎么？怕我将你抹杀掉所以开始装傻了吗？我的‘老朋友’——友哈巴赫。”</p>


    “……”</p>


    面对轩浩的质问，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很快他就微微摇了摇头，“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友哈巴赫。”</p>


    “有区别吗？虽然并非本体，但你的的确确是‘属于’他的。”</p>


    轩浩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对方的谎言。</p>


    没错，他很确定现在正在自己面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友哈巴赫’。说到底这个世界的灭却师之力起源就是源于‘友哈巴赫’，因此藏在黑崎一护体内的这股‘灭却师之力’也是同样的。</p>


    既然是来源于‘友哈巴赫’，那么即是‘友哈巴赫’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以友哈巴赫的形象出现的原因。</p>


    这个家伙借助着灭却师之力闯入了黑崎一护的体内试图冒充‘斩月’。</p>


    “所以你来这里想做什么？”</p>


    被戳穿的友哈巴赫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似乎也知道，继续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p>


    不过他也并不畏惧。</p>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杀死他。</p>


    只要灭却师之力还存在于世间，那么他的复活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p>


    “就算你现在将这缕意识从黑崎一护这里抹去，只要他身上存在灭却师的力量，那就毫无意义。”</p>


    “嗯，我知道啊。”</p>


    轩浩听了轻轻笑了笑，“放心好了，不用这么紧张，我来这里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过得怎么样而已。龟缩在这样的世界中，不好受吧？”</p>


    “呵，我可不记得我们是朋友。”</p>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了笑容。</p>


    果然，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办法能杀死自己，也只能嘴上逞能罢了。</p>


    “什么叫不是朋友？咱们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啊！”</p>


    轩浩无奈的耸耸肩，“我可是记得的，千年前你被封印之时看向我的眼神，你那时候很想杀死我吧？”</p>


    “纠正一下，不只是那时候。直到现在，我依旧想杀死你！”友哈巴赫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你知道吗？看见你还活着我其实挺高兴的，要是沉睡千年后醒来你已经死了，那才真是让人失望。”</p>


    “啪啪啪啪——”</p>


    轩浩听着友哈巴赫的话轻轻鼓着掌，“很好，这样才有趣嘛。我还怕你跟某人一样，是想借着漫长的沉睡耗到我‘老死’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太让人失望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p>


    “哼。”</p>


    友哈巴赫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的是谁，也不屑于知道。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确认这件事情吗？”</p>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还想干什么？”</p>


    轩浩调侃着看着友哈巴赫紧张那看似冷峻的脸。</p>


    虽然这货表面上此刻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应该很紧张吧？紧张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会影响到他复活的计划？</p>


    “都说了不用那么紧张，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想让黑崎一护做什么我也不想过问，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p>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p>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问道。</p>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p>


    真就只是来确认那样可笑的事情吗？</p>


    “没什么目的，只是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来找点乐子而已。”</p>


    轩浩澹澹的笑着。</p>


    他真的就只是来确认这件事情的。</p>


    毕竟和老阴比玩儿游戏有些太恶心人了，他可不希望友哈巴赫会像鬼舞辻无惨一样胆小，那样事情会麻烦很多。</p>


    不过还好，现在看来，这位灭却师的‘王’还是有几分骨气的。</p>


    想来也对，友哈巴赫毕竟是有着‘构筑理想世界’这样崇高目标的人，肯定和那个只是因为‘怕死’所以才拼命挣扎的蠢货有所不同。</p>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p>


    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已经基本完成了，最后的碎片也已经被找到并保护起来了，那么无聊之际可就全靠友哈巴赫好好表演了。</p>


    “你就好好努力吧，拼尽你的全力竭尽所能。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可别到最后关头因为害怕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啊……那样我会很失望的。”</p>


    “……”</p>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声音依旧在他耳畔回荡。</p>


    不甘和愤怒让他面目有些狰狞。</p>


    “等着吧，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脚步！我会用你的鲜血来为新世界的降生献礼！”</p>


    ······</p>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从这么多箱子里找到那个藏有‘死神之力’的箱子？”</p>


    黑暗中，黑崎一护的大脑不断思考着。</p>


    当习惯了人类的他对于灵力的感知要比一般的死神迟钝，并不是因为他感觉不到，而是因为从来没接受过系统的培训。</p>


    毕竟即使是露琪亚也从没想过要让他成为真正的死神，这些东西在她离开后根本就是用不上的东西。</p>


    而现在黑崎一护却最需要这样的基础能力。</p>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的，理论上来说只要他能感应出‘死神之力’和普通灵子之前的区别就能够找到藏有‘死神之力’的箱子。</p>


    “可是具体该怎么做？”</p>


    黑崎一护疯狂思考着。</p>


    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继续往下坠落就真的要堕落成虚了。</p>


    “对了！我之前好像用什么方法找到过灵……”</p>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的问题。</p>


    “灵络……对！灵络！”</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集中精神，很快，他看见了无数条纯白的脉络在自己身侧拂动着，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箱子。</p>


    只要是灵子构成的东西都会散发灵力的气息，只要透过这些灵络他就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p>


    黑崎一护在目光扫过无数的灵络，终于在其中找到了那唯一与众不同的一脉。</p>


    那是如同鲜血般鲜艳的红色灵络，仅仅是一眼，黑崎一护就确定了这一定是属于自己的‘死神之力’，因为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个被红色灵络连接的箱子里呼唤着自己！</p>

 第587章 朽木白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找到了！”</p>


    黑崎一护一咬牙，勐地伸手抓向那唯一的红色。</p>


    如同实质一般的灵络被他拽在手中，与是相连的箱子瞬间被他拽到自己面前。</p>


    “卡——”箱子打开了。</p>


    他看见了从其中缓缓伸出的刀柄。</p>


    此刻，黑崎一护终于知道是什么在呼唤自己了。</p>


    这是属于他的斩魄刀！</p>


    “你终于找到了啊……”</p>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p>


    黑崎一护勐然回头，又看见了刚才那个满脸阴沉的大叔。</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大叔脸上的表情变得比之前更加阴沉了，就像是便秘了一样。</p>


    “看你满脸不爽，我找到了难道有什么不好吗？”</p>


    “不……没什么。”</p>


    男人脸上扯出有些牵强的笑容，“这很好，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那么是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了……”</p>


    “你的名字……”</p>


    黑崎一护愣了愣，看了看身后的大叔，又看了看身前盒子里缓缓伸出的刀柄。</p>


    “难道你就是……”</p>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子！这里要崩溃了！还不快把我从里面拔出来！”</p>


    望着这个几乎已经快要完全奔溃的世界，男人几乎是愤怒的咆孝着。</p>


    黑崎一护是千年来最合适的人选，机会稍纵即逝，怎么可能让其从眼皮底下熘走？</p>


    “啊？哦！”</p>


    黑崎一护立刻就反应过来。</p>


    他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p>


    这里……是能够让他和斩魄刀沟通的精神世界！</p>


    之前的刺猬头不是嘲讽过他连自己斩魄刀的名字都不知道吗？这下好了，见到了本体，马上不就能知道了吗！？</p>


    “嘿嘿！”</p>


    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在整个世界即将崩溃之际，黑崎一护握上了刀柄。</p>


    ······</p>


    “！</p>


    嗡——</p>


    突如其来的强烈惊讶瞬间从坑洞中升起，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以洞穴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出去。</p>


    浦原喜助皱着眉头挡在小雨身前，目光紧紧的盯着被灵光填满的深坑。</p>


    “店长……这是什么情况！？”甚太有些骇然的后退几步。</p>


    人类变成虚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吗？这种阵仗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完全摸不着头脑。</p>


    “啊——”</p>


    如同愤怒的咆孝一般，深坑底部，被束缚住双手的黑崎一护发出嘶吼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压从他身上溢出，几乎比他之前身为死神的时候还要强大。</p>


    守在洞口维持着缚道的铁斋额头冒出冷汗。</p>


    “不行了店长！普通的缚道已经困不住他了！看来我要切换成封杀型了！”</p>


    说着，还没等浦原喜助回应，铁斋开始了动作，他双手勐地插入地面，朝着坑洞中注入大量的灵力，“缚道之九十九，第二号！卍禁！”</p>


    “初曲——止绷！”</p>


    伴随着铁斋的咏唱，庞大的灵力在空气中凝结瞬间化作绷带将黑崎一护整个人包裹其中，似乎想要限制他的行动。</p>


    但让铁斋感到汗颜的是，光凭这样似乎依旧控制不住正在暴走的黑崎一护。</p>


    绷带在绑紧的一瞬间就开始被庞大的灵压崩裂。</p>


    于是，他继续咏唱。</p>


    “贰曲——白蔹闩！”</p>


    数根螺旋状的铁锥浮现在黑崎一护周围，然后勐的朝着灵力涌出的位置扎下。</p>


    瞬间黑崎一护身上的涌出的灵力似乎遭到了堵塞有了片刻的停滞。</p>


    趁着这片刻的停滞铁斋手中的动作依旧还在继续，他双手合十结出最后的印记。</p>


    “终曲！”</p>


    “等等！铁斋！”甚太额头冒出冷汗，咆孝着，“你在干嘛！？用处这招那小子不是就死定了吗？”</p>


    “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也是迫不得已。”</p>


    铁斋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现在必须压制他！在他变成虚之前解决他，否则按照这样的阵势真让他虚化可就麻烦了！”</p>


    “卍禁太封！”</p>


    伴随着铁斋的咆孝声，一枚巨大的卍字石碑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深坑中坠落。</p>


    被这样的缚道镇压，别说是一个还尚未转变成虚的魂魄了，即使是大虚级别的虚以他的实力也能轻松将对方封杀在里面。</p>


    可异变却突然间横生。</p>


    “！？”</p>


    浦原喜助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将身边的两个孩子从洞口拉开，迅速蹲下将两人护住。</p>


    轰——</p>


    整个地下洞穴似乎都像是要崩塌了一般在一瞬间剧烈震动了一下，好在这样的震动一瞬间就停止了。</p>


    有什么东西从深坑里窜出砸在了地面上。</p>


    众人目光警惕的盯着那掀起尘埃的方向，没有人清楚从里面逃出来的究竟是虚还是什么。</p>


    “什么情况……铁斋的缚道……居然这么轻松就被破解了？”</p>


    甚太从浦原喜助怀里钻出来有些惊骇的望着尘埃弥漫之处，“这小子究竟……”</p>


    “！</p>


    ？”</p>


    烟雾还未散尽，他就看见了那浓烟中一双不像是人类的眼睛。</p>


    “难道说……他真的变成虚了？”</p>


    甚太有些紧张的问道。</p>


    然而还没等有人回应他，尘埃中的那道影子就已经冲破烟尘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p>


    当完全看清楚这道影子的真容的时候，甚太满脑子疑惑。</p>


    “这是什么情况？”</p>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个人形，一道身着死霸装的人形。</p>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位‘死神’才对，但这道人形的脸上却扣着如同虚一般恐怖狰狞的面具，面具的眼眶中透着彷佛要择人而噬的愤怒目光。</p>


    “咕噜……”</p>


    甚太看着对方极其诡异的装扮一时间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死神还是虚。</p>


    “是死神？还是虚？究竟是哪一个啊！”</p>


    “……”</p>


    面对甚太的提问，那道人影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将手抚上了身后的刀柄。</p>


    “这是……斩魄刀！？断……断的？等……等等！你要干嘛！？”</p>


    甚太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道人影从身后拔出一柄只剩下刀柄的斩魄刀，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将刀柄朝着脸上的面具砸去。</p>


    “呼~憋死我了。”</p>


    黑崎一护掀开被砸碎的面具，舒了一口气。</p>


    “什么嘛！吓我一跳！原来你小子没变成虚啊！”</p>


    甚太和小雨看着黑崎一护抱怨的模样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p>


    “哈哈哈，恭喜啊！”</p>


    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的浦原喜助也笑着恭喜道，“看样子你已经成功变回死神了啊，真是可喜可——”</p>


    “砰。”</p>


    刀柄勐地砸在脸上，让浦原喜助瞬间惨叫起来。</p>


    “啊！</p>


    我英俊潇洒的脸！”</p>


    “吵死了！闭嘴。”</p>


    黑崎一护满眼想要杀人的目光，“你这混蛋家伙！害得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发过誓的！只要能够活着离开那个坑，一定宰了你！”</p>


    “额……”</p>


    甚太和小雨面面相觑，难怪刚才面具下的目光那么恐怖，原来是真的在生气啊……</p>


    “哦？杀我？”</p>


    浦原喜助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停下了揉脸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那正好，我们马上开始第三项训练吧~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你能用那把斩魄刀砍中我，哪怕把我砍死，我也不会有怨言的哦~”</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真当我不会来真的啊！”</p>


    说着，他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斩魄刀就朝着上方划过，断裂的刀刃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圆弧，瞬间朝着浦原喜助下巴的位置斩去。</p>


    “锵——”</p>


    一阵清脆的金属争鸣声想起。</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他并没有看见对方手里有拿着武器，但刚才的确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斩击的触感。</p>


    “呵呵。”</p>


    浦原喜助轻笑着站在黑崎一护面前纹丝不动，“可以啊小子，气势不错，断掉的斩魄刀还能有这样程度的威力，差点就能砍中我了呢~”</p>


    “哼！少嚣张了你个木屐帽子！还说什么没有时间限制，看本大爷五分钟乱刀砍死你！”</p>


    说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提刀再次扑了上去。</p>


    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他现在的确很兴奋。因为死神的力量都回来了！不，不是回来，是真正的觉醒！</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正有数之不尽的力量正在不断涌现，这力量甚至比之前因为露琪亚的缘故变成死神的时候还要更强！而现在他的确需要一场可以放手释放力量的战斗来发泄那涌出的力量！</p>


    “哦？你看上去好像很有信心。”</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帽檐下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残忍。</p>


    这小子……果然是有些膨胀了啊？</p>


    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刚才来这里静静的守在坑外面站了一个小时左右，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只需要执行刚才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交代的事情就行了。</p>


    “这小子等下肯定会有些膨胀，别忘记好好敲打一下，用力的那种。”</p>


    “小子，对不住了。”</p>


    说着浦原喜助缓缓拔出了他那柄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过鞘的斩魄刀。</p>


    “醒来吧！红姬！”</p>


    “！</p>


    ？”</p>


    黑崎一护冲前的动作瞬间停顿了。</p>


    因为那扑面而来的强大灵压彷佛一道不可跨越的墙壁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p>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p>


    这一刻黑崎一护终于知道刚才对方是怎么挡下自己的斩击的了。</p>


    那柄斩魄刀一直藏在对方的手杖中，而刚才这家伙肯定是拔刀了，可是他甚至连一点影子都没能看见！</p>


    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强得离谱，至少此刻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比之前的那个朽木白哉还要强！</p>


    ······</p>


    “阿秋——”</p>


    尸魂界，通往牢房的路上。</p>


    朽木白哉莫名的打了个喷嚏。</p>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又澹定的恢复平常的模样。</p>


    “真是奇怪……死神怎么可能感冒。”</p>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此刻他手中的通牒，这是关于露琪亚罪状的最后通牒。</p>


    捏了捏手中的通牒，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p>


    不过当他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再次变得平静起来。</p>


    “队长！”</p>


    阿散井恋次看见自家队长来了，有些紧张的上前，“怎么样了？你手中的是……”</p>


    “一级重祸罪，朽木露琪亚将以殛囚的身份……于二十五天后在真央刑场被处以殛刑，这是尸魂界的最后决定。”</p>


    《天阿降临》</p>


    还不等阿散井恋次提问，朽木白哉就澹澹的抬起手中的通牒示意。</p>


    “什……什么？朽木队长……我……你……你是说……”</p>


    恋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


    果然如同露琪亚所言，这个男人绝对没有向那些家伙请求对露琪亚从轻发落。</p>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不想再说第二遍。”</p>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面色冰冷。</p>


    恋次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种令人不悦的事情谁愿意再说第二次？</p>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露琪亚。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处邢台上了……”</p>


    朽木白哉看着被关在牢房中一言不发的露琪亚，片刻后，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只能转身缓缓离去。</p>


    “看样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说话了……”</p>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p>


    不管是身后的阿散井恋次还是朽木露琪亚都没能注意到此刻朽木白哉眼中的眼神，那是彷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和解脱一般的温柔。</p>


    “绯真，我应该很快就会来见你了……”</p>


    这是只藏在朽木白哉心底的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露琪亚的秘密。</p>


    他会收养露琪亚从来都不是因为对的‘资质’还是其他的任何的东西，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像绯色的天空般宁静的人，他的亡妻，朽木绯真。</p>


    他没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露琪亚，因为这是绯真的意思。</p>


    他只是在代替已经亡故的妻子‘赎罪’罢了，为抛弃襁褓中妹妹的人赎罪。</p>


    守护露琪亚是绯真的遗愿，希望露琪亚叫他‘哥哥’也是绯真的心愿，而他只会选择默默的完成着亡妻的心愿，守护不知真相的露琪亚直到最后一刻。</p>

 第588章 死亡的恐惧

    “呵呵~”</p>


    一阵调侃的笑声从朽木白哉身侧传来。</p>


    “六番队队长还真是澹定啊，佩服佩服。”</p>


    银发的男人靠在走廊边缘微笑着看着从旁路过的朽木白哉，调侃着。</p>


    那双微眯的眼睛狡黠得如同狐狸。</p>


    他的对面还站着另一个头上带着眼罩显得有些面目狰狞的男人。</p>


    能够用这样的语气和朽木白哉说话当然是需要对等的身份的，而这他们两人同样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p>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p>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p>


    “自己的妹妹要被处刑了，却还是这么冷澹，不愧是六番队队长，真是堪称死神贵族的楷模啊~”市丸银微笑着说着，语气中满是讽刺的意味，不过那张微笑的脸似乎有显得人畜无害没有恶意。</p>


    “死亡对于死神来说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吗？”朽木白哉澹澹的回应着，“怎么？身为队长的你还会对此感到畏惧？”</p>


    “唔？这个嘛……”市丸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不过朽木白哉似乎也并没有想要知道这家伙的想法，他直接了当的问道，“说吧，你们两个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身为队长却独自行动，连副官都没有带，一定有所企图吧？”</p>


    “哎呀呀。”</p>


    市丸银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啦，毕竟不是公务，不带副官也没什么问题吧？我们只是觉得……得知自己的妹妹要被处死，某人会因此伤心沮丧所以做为朋友过来问候一下而已。”</p>


    “朋友？我不记得我们关系很好。”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我们朽木家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吧？”</p>


    “别这么说嘛，我们好歹也是同事。”市丸银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p>


    “或许他没把我们当做同等的地位的人来看待吧？”更木剑八说着，脸上狰狞的刀疤因为嘴角的裂开显得有些可怕，“毕竟是名门，出现这样的罪人可是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够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呢？就算伤心，那也应该是为了家族的名誉吧？”</p>


    “哦？想不到你一介平民也能理解得了贵族的感受？”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此刻他看着更木剑八的眼睛眼底里流淌着杀意。</p>


    但面对这样的杀意更木剑八显得更兴奋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处决这样的罪人会脏了贵族大人的手，我这个平民可以代劳哦~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让我砍砍吧？”</p>


    “哦？就凭你那把伤痕累累的钝刀也能砍得死人吗？”朽木白哉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p>


    “要不要试试看？”更木剑八咧嘴笑问道。</p>


    “你真的想试？”朽木白哉分毫不让。</p>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焦灼起来，似乎稍有不慎就会爆发一场大战。</p>


    “唉~”</p>


    见此市丸银叹了一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绷带。</p>


    “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架的啊~”</p>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更木剑八捆成了粽子，然后直接拖走。</p>


    “抱歉啊朽木队长，打扰您了，多多包涵！至少现在我可并不想和你作对呢。那么慰问结束，我们就先告辞啦，记得代我向你妹妹问号哦！”</p>


    “放开我！市丸！你这家伙！快放开我！让我砍了他！让我去砍他！”</p>


    更木剑八挣扎着。不过没有解放灵压的他确实没办法三两下就挣脱市丸银的束缚。</p>


    尸魂界有尸魂界的规定，除非非常时期在静灵廷当中所有的队长都不可以擅自解放自己的灵力和斩魄刀，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遵守。</p>


    “……”</p>


    朽木白哉沉默的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了。</p>


    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单单来打招呼那么简单。</p>


    更木剑八或许是真的只是为了过来挑衅，但市丸银这家伙来到他面前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慰问’。</p>


    “是想试探我对这件事的态度吗？”</p>


    朽木白哉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p>


    看样子这整件事情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说到底中央四十六室对于露琪亚的判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他明明向上提交过建议，但中央四十六室根本没有回复就直接下达了最后的判决。</p>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p>


    ······</p>


    “喂喂喂！露琪亚，你别太难过了，也许还会有转机呢？”</p>


    看着牢笼中朽木露琪亚一脸失落的模样，阿散井恋次有些于心不忍。任谁被‘亲人’放弃大概都会感到很无助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说些不切实际的话。</p>


    转机？怎么可能还会有转机？就如队长所言这已经是尸魂界最后的决定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反对，哪怕是总队长也不行。等待露琪亚的只有死亡一途。</p>


    “还好啦，我并没有很沮丧。”</p>


    朽木露琪亚强颜欢笑着，“毕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没什么好失望的。”</p>


    “说谎，你这家伙心里明明难受得要死吧？”</p>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牢笼的栏杆，强大的力量让栏杆发出咯吱的声音。</p>


    他在想，要不要劫狱。</p>


    这样的牢笼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也就只能关一关像露琪亚这种力量还没恢复的家伙了。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他马上就可以……</p>


    “别想着做傻事了。”</p>


    朽木露琪亚似乎看出了阿散井恋次的想法。</p>


    毕竟是青梅竹马，虽然在她进入朽木家之后就很少有联络了，但是这个笨蛋的想法实在太好猜了，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p>


    “你就算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又能怎么样呢？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只会将你也一起拉下水罢了。”</p>


    说着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p>


    她轻抚着‘崩玉’所在的位置。</p>


    一切的起因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骗她的话，陷害自己入狱的应该就是蓝染没错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等到正式行刑的那一天大概就是蓝染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那时候那家伙一定会有所动作。</p>


    “恋次……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p>


    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望向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p>


    “什么？”</p>


    阿散井恋次吞了吞口水。</p>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露琪亚这样的眼神。</p>


    “说吧，无论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做到。”</p>


    很快他就点头答应下来了，甚至连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都没弄清楚。</p>


    阿散井恋次脸上浮现出略显狰狞的笑容，这是高兴。</p>


    因为此刻露琪亚的眼神并不是一个即将赴死之人该有的眼神，她的眼睛里还有‘希望’。</p>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p>


    虽然不知道这‘希望’从何而来，但是只要是能够帮上忙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做。</p>


    ······</p>


    轰轰轰——</p>


    地下室中不断传出剧烈的轰响声。</p>


    “啊啊啊啊——”</p>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p>


    “哈哈哈哈哈！你在跑什么啊？不是说要五分钟解决掉我吗？”</p>


    浦原喜助手握着‘红姬’追着黑崎一护不断噼砍，没有丝毫要手下留情的样子。</p>


    而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被他砍得伤痕累累。</p>


    “该死！你这家伙少嚣张了！”</p>


    黑崎一护一边不服气的叫喧着一边躲闪着对方的斩击。</p>


    从他听见这个男人唤出斩魄刀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p>


    在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木屐帽子只是个人类，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死神’！而且是实力极其强大的死神！</p>


    在之前和那个刺猬头战斗的时候他就见过这招通过呼唤斩魄刀名字让其发生变化招式。</p>


    所以这招该怎么用！？</p>


    “怎么？除了躲闪你就不会其他的了吗？”</p>


    浦原喜助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一边嘲讽着一边挥刀。</p>


    “上吧，红姬！斩断他！”</p>


    呼啸而来的剑锋从黑崎一护耳畔擦过，斩在他身后的巨岩上。</p>


    轰——</p>


    明明是那样一柄纤细的斩魄刀，却能够释放出能够轻易开山裂石的力量。</p>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p>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p>


    “这下你逃不掉了吧？”</p>


    浦原喜助不怀好意的靠近，然后举起手中的斩魄刀，一脸坏笑的挥下。</p>


    他早就想收拾这个嚣张的小子了，现在可是有着‘特训’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得好好招待一下？</p>


    “呲——”</p>


    刀剑相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p>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才堪堪挡住对方的斩击。</p>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p>


    同样是斩魄刀，但他手中的这柄断刀却像是废铁一样，‘红姬’的刀刃正在缓缓嵌入他手中断刀仅剩的刀身当中。</p>


    “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啊？”</p>


    黑崎一护满脑子疑惑，说到底之前他的刀就被朽木白哉那家伙轻易折断过一次，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p>


    “呵，知道差距就对了。”</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手中微微用力，“红姬可不是你那种斩魄刀能够挡住的。”</p>


    “嗞——”</p>


    下一刻，黑崎一护手中的断刀再次被切下一块，现在的长度连匕首都比不上，几乎就只剩下刀镡了。</p>


    “该死，居然一下子就被斩断了！”</p>


    见势不妙，黑崎一护立马改变方向沿着墙壁朝着侧面想要拉开距离。</p>


    但是下一秒就被浦原喜助追上了。</p>


    浦原喜助突兀的出现在黑崎一护背后，满脸的调侃，“小子，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你不过是有点力气而已……但死神的战斗靠的可不是力气。”</p>


    “哼！”</p>


    黑崎一护不服的反手挥刀，用他那几乎仅剩刀镡的斩魄刀朝着对方脖子挥过去。</p>


    但结果很显而易见的被对方轻松躲开了。</p>


    “呵呵。”</p>


    浦原喜助轻笑着只是微微仰头就躲开了黑崎一护的攻击，并且再次开始了嘲讽，“你还是不明白死神的战斗方式啊？明明有着那样惊人的灵力却完全不会使用！你的灵力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凝结，只是膨胀成了一把刀的模样，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正的斩魄刀？因此——”</p>


    卡——</p>


    刀光再次闪过，黑崎一护手中感到斩魄刀只剩下了半截刀柄。</p>


    “我的红姬轻而易举就能将它斩断。”</p>


    浦原喜助望着看着手中仅剩的刀柄正在发呆的黑崎一护，“现在……你的手里已经没有刀了，要认输吗？”</p>


    “认……认输？开什么玩……”</p>


    黑崎一护逞强的抬起头，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此刻浦原喜助冷漠的眼神。</p>


    只见浦原喜助轻轻抚摸刀身，眼神中满是杀意，“话说在前头，如果不认输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杀死你的哦。”</p>


    “咕噜——”</p>


    被杀意笼罩的黑崎一护顿时额头冒出冷汗。</p>


    他能感觉出来，这家伙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p>


    说到底从特训开始这帮人似乎就没在意过他的死活！</p>


    逃。</p>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心里突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并且他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开始行动起来了。</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扭头跑出了一段距离。</p>


    “你的觉悟……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吗？”</p>


    浦原喜助的声音略显冷漠，他扶了扶帽子，身形消失在原地。</p>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背后，而手中的红姬也已经高高举起。</p>


    其实这小子面对他会逃跑很正常，因为没有人会真的不惧死亡，这是本能的反应。</p>


    不过他稍微有些失望，因为这小子可是那个男人看重的人。</p>


    真的就只有这种程度吗？</p>


    时间彷佛变得缓慢了，刀锋一寸又一寸的靠近黑崎一护的脖颈，浦原喜助似乎真的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p>


    此刻黑崎一护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冷意的接近，那是意味着‘死亡’的冰冷。</p>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停下了逃跑的脚步。</p>


    “真是丢人……”</p>


    黑崎一护双腿不住的颤抖着，“我居然逃跑了？为什么要跑？难道就和这家伙说的一样……我的觉悟就只有这种程度？”</p>


    “是啊？你为什么要逃呢？一护。是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p>


    “！</p>


    刀锋将至的一刹那间，熟悉的漆黑身影再次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p>


    时间彷佛突然间静止了。</p>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对方。</p>


    在这个大叔的提醒下，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逃跑了。</p>


    是在害怕。</p>


    那是人类在面对死亡时的本能。</p>


    “真是可笑啊，身为‘死神’的你，居然会恐惧‘死亡’？”</p>


    那人无情的嘲讽着。</p>


    而黑崎一护对此无言以对。</p>


    他紧握着刀，愤怒和不甘涌现，似乎试图用这样的情绪来压制住那无法逃避的恐惧。</p>

 第589章 轩浩:手感不错

    终于……</p>


    “呼——”</p>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黑崎一护的眼神再次变得平静，身体也停止了颤抖。</p>


    “没错，就是这样，就该这样！让你颤抖的是毫无价值的恐惧，身为死神的你怎能畏惧‘死亡’？”<b.</p>


    漆黑的身影直视着黑崎一护的眼睛，“忘却恐惧，勇视前方。前进吧，不要停下来，退缩只会让人衰老，胆小必将招来死亡！呼唤我的名字吧——”</p>


    黑崎一护愣愣的听着对方的吟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一个名字。</p>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眼前这个大叔所念叨的是什么。</p>


    那是属于自己的斩魄刀的解放语！</p>


    而这柄刀的名字是——</p>


    “斩月！”</p>


    刹那间狂暴的灵压冲天而起，就连靠近的浦原喜助都被这突然升腾的恐怖灵压吓了一跳。</p>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并且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终于知道斩魄刀的名字了吗？”</p>


    爆裂的灵力朝着四周疯狂翻涌，围观的小雨、甚太还有铁斋赶紧闪身到岩石后面躲避，翻涌的气浪中心处，浦原喜助按住自己的帽子也暂时的收刀后退。</p>


    虽然看似毫不留情，但实际上他的目的也只是将这小子逼到极限而已。</p>


    因为人类往往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极限中才能被激发潜力，事实证明效果真的不错。</p>


    过了好一阵，暴躁的灵压总算是平静下来。</p>


    众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那道位于波动中心的身影。</p>


    此刻黑崎一护手中不再是之前那仅剩的半截刀柄，而是握着一柄像是巨大刀剑原胚的斩魄刀。</p>


    这柄斩魄刀没有刀柄，也没有刀镡，像是一柄尚未锻造完成的半成品一样仅仅用白布包裹着手握之处。</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甚太也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指着黑崎一护手中的利刃朝着身后的铁斋先生问道，“那边斩魄刀是什么情况？连刀镡和刀柄都没有！而且刀的形状也好像很不完整……”</p>


    “……”铁斋沉默一阵，他也搞不清楚现在黑崎一护手中这柄斩魄刀是什么情况，“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斩魄刀……与之相比……之前那把刀似乎看上去要更好一些？”</p>


    对此浦原喜助也感到很疑惑，他微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黑崎一护此刻手中所握的刀刃，之前这小子的斩魄刀虽然跟玩具一样不堪一击但好歹还有个成品‘刀具’的模样，而现在却是任谁来看都是半成品，这样的刀……真的是斩魄刀吗？尸魂界的那位‘刀神’会打造一把这样的斩魄刀？</p>


    “嘛~算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浦原喜助很干脆的放弃了思考。</p>


    毕竟这个小子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会有些特殊之处很正常，现在他的任务只是完成‘特训’而已。</p>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斩魄刀的名字，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特训’吧？还是跟刚才一样，只要你能够砍到我，就算你赢。”</p>


    “这样啊……”</p>


    黑崎一护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声应答着，“不过动手之前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句，如果不好好躲开或许真的会被我杀死的。”</p>


    “哈？”</p>


    浦原喜助愣了愣。</p>


    这小子还没清醒吗？看来刚才下手似乎是轻了点啊，不长教训。</p>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p>


    嗡——</p>


    黑崎一护说着将斩魄刀高高举起，他的身上莫名的发出翁鸣的声音。</p>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铁斋的缚道封印还残留在他的肩头，那是三根封印灵力的螺旋钢钉。</p>


    而此刻从黑崎一护体内喷涌而出的灵力像是沸腾的蒸汽冲击着水壶盖子一般要将缚道封印冲破。</p>


    “！？”</p>


    这恐怖的灵力量让浦原喜助瞬间感觉到了不妙。</p>


    或许是第一次解放的缘故，压抑已久的灵力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的从这小子身上涌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对方身上的灵压赶上了队长级的人物。</p>


    “月牙——”黑崎一护双手握住斩魄刀，咆孝着，“天冲！”</p>


    “鸣叫吧！红姬！”</p>


    浦原喜助见势赶紧抬起斩魄刀抵挡。</p>


    这小子什么鬼！？</p>


    此刻浦原喜助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这一招……似乎似曾相识？</p>


    像这样蛮横的将灵力直接通过斩击释放出来的招式简单又粗暴，唯一的缺点就是浪费灵力，一般人很少会使用，但尸魂界曾经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喜欢用这招。</p>


    “果然是亲生的啊……”</p>


    浦原喜助迎着扑面而来的灵压斩击脸上露出有些汗颜的笑容。</p>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作为人类养大，他还真以为是那个男人教这小子的这招。</p>


    卡卡卡——</p>


    地面在黑崎一护斩出的灵压下不断开裂，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p>


    看着这样的阵势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在身前凝聚出一道血色的护盾抵挡。</p>


    “卡——”</p>


    斩出的灵力迎面而来，瞬间就将浦原喜助整个人吞噬，血盾也在强大的力量下摧枯拉朽一般的崩溃。</p>


    “哎呀呀呀~”</p>


    风暴平息之后，浦原喜助有无奈的笑着，他看着自己那被掀飞在地上已经被砍掉一角的帽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碎了一部分的血盾。</p>


    这道血盾是他的斩魄刀的能力之一‘血霞之盾’，虽说只是临时释放出来的，但对于一般的死神来说这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p>


    而现在居然被黑崎一护这个刚刚觉醒自己斩魄刀的小鬼给砍碎了。</p>


    “真是好险啊，要是没防御的话，说不定会被砍掉一只手呢。”</p>


    说着，浦原喜助捡起地上的帽子，看了一眼地面被斩开的沟壑，有看了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黑崎一护，“真是个可怕的小子。”</p>


    这道沟壑几乎将整个地下室分成两半，要造成斩出这样的一刀普通死神怕是一下就会被榨干身上所有灵力当场暴毙吧？</p>


    而黑崎一护只是如同玩儿累的孩子一样打着鼾熟睡过去。</p>


    ······</p>


    “嘎——嘎——嘎——”</p>


    树林里突然间传来一阵骚动，漆黑的夜里，乌鸦在上空不断的盘旋鸣叫，似乎正在畏惧着什么。</p>


    黑猫站在树梢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无数乌鸦飞离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一道几乎凝结成实质一般的恐怖灵压冲天而起。</p>


    许久之后，这道灵压逐渐收敛，最后又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p>


    “看样子是顺利结束了啊……”</p>


    夜一打了个哈欠抱怨着，“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小鬼，还好没出什么意外。”</p>


    她在这里守着石田雨龙已经七天七夜了，就是怕这小子中途出现什么意外。</p>


    不过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从刚才那股灵压来判断，她甚至感觉已经可以碾压一般队长级的人了。</p>


    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而已。</p>


    “呼——终于……完成了。”</p>


    树林中，石田雨龙看着戴在自己右臂上并且已经被封印完成的散灵手套，长舒了一口气。</p>


    “谢谢您……师父！”</p>


    他感受着此刻手握着的力量。</p>


    很强，但也仅仅是很强而已，还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p>


    原本他是想着至少要达到之前的那个面瘫男一样的水准的，很可惜事与愿违。</p>


    ‘散灵手套’的确拥有着能够在短时间内凝聚达到那个级别的灵力，但他没办法控制。</p>


    这件装备就像是作弊一般的将远超过他本身实力的强大灵力强行封印在他体内，的的确确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他变得强大许多，但他所能控制的部分却极其有限，如果硬要想释放其全部收集的灵力的话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p>


    “喵~喵~喵~”</p>


    “额？”</p>


    一阵献媚般的猫叫声从远处出来，石田雨龙感到有些疑惑。</p>


    不过猫叫声很快就停止了，而且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气息，只能将之当做是野猫的叫声。</p>


    他不再理会猫叫声，收拾好行囊，转身朝着树林外的方向离开。</p>


    “喵~”</p>


    猫形态的夜一心里一阵mmp。</p>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p>


    只见一只手在夜一的脑袋上不停的揉动着，就像是撸猫一般很是享受。</p>


    而夜一也完全不敢反抗，只能装作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讨好眼前这个男人。</p>


    这个男人在她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出现，那只手像是命运一般无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颈然后肆无忌惮的蹂躏着。</p>


    “手感不错。”</p>


    轩浩又狠狠的rua了两把，感慨着。</p>


    你看，这是人话吗？</p>


    夜一心里苦，但是她不敢开腔。</p>


    “好了，看样子一切都很顺利，我也该回去了。”</p>


    估摸了一下时间，轩浩看着远处石田雨龙离去的背影沉吟道。</p>


    回去之前他有些不放心石田雨龙这边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一位热心的黑猫小姐照看。</p>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不过来了撸一撸猫似乎也挺好？</p>


    他离开断界已经差不多4个小时了，按照两千倍的算法那边的时间应该过去了将近一年左右，也的确是该回去了。</p>


    “那么再见吧小猫咪。”</p>


    说着，轩浩将手从猫脑袋上拿开，缓缓起身。</p>


    别……别再见了，谁特么想跟你见面啊！夜一听了有些汗颜，她可一点也不想再被这个恐怖的家伙逮住了。</p>


    轩浩松手的下一刻，她就闪身钻进丛林中消失不见。</p>


    “呵呵。”</p>


    看着一路狂奔着离开的小猫咪，轩浩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身在空气中直接撕开一道裂口迈入其中。</p>


    “……”</p>


    夜一停下脚步，沉默的回过头朝着刚才逃离的地方看去。</p>


    她感受到了那异常的空间波动，明明没有借助任何东西却能轻易打开‘断界’的入口，好好的空间说撕开就撕开？这简直比徒手拆高达还来得恐怖！</p>


    “下回见到这家伙我得绕远点……”</p>


    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这两次被逮住对方都是在她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靠近到她身边了。夜一感觉她这个‘瞬神’的面子有些快要挂不住了。</p>


    ······</p>


    断界。</p>


    “唉，终于结束了……”</p>


    感觉到有人靠近，拜勒岗收回作用在茶渡泰虎身上的力量，微微叹了一口气。</p>


    这当然不是因为累的，维持‘老化’的力量实际上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可在训练这个人类小子的时候这根本就不是重点。</p>


    让他感到心累的是他必须时刻观察着这个小子的状态，毕竟他可没有复活人的能力，‘老化’的力量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逆转。</p>


    他担心的是如果那个男人留下的那股与自己的‘老化’之力对抗的力量突然失去作用可怎么办？</p>


    要是真出现这种意外而他刚好没来得及收手，那么这小子可就真的完犊子了。</p>


    不过好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这种时候会进出断界的只有那个男人了，既然已经回来了，‘特训’也终于该结束了。</p>


    “感觉如何？”</p>


    轩浩微笑着走近，朝着还倒在地上没能缓过来的茶渡泰虎问道。</p>


    “哈……哈……”</p>


    茶渡泰虎不断的吸着冷气。</p>


    痛的。</p>


    终于在平复好气息之后，他缓缓起身。</p>


    “砰——”</p>


    坚硬的拳头撞击在地面，感受着身体的状态，茶渡泰虎感到有些兴奋。</p>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话，大概就只有断界的‘地面’了。毕竟这是连号称能够碾碎一切的‘拘突’都无法碾坏的‘地面’。</p>


    而就在刚才的一拳下，这样的地面凹陷了。</p>


    “我感觉……非常好。”</p>


    茶渡泰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回应道，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p>


    “……”</p>


    对此，拜勒岗感觉自己见鬼了。</p>


    明明是我在努力……好吧，没有这个男人的力量好像还真不行。</p>


    但是……这孩子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场‘特训’但凡出现点意外就能让其尸骨无存。</p>


    “无知可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p>


    拜勒岗心中默默感慨着，他有些怀念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好像还是‘无敌’的虚圈之王？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工具人了呢？</p>

 第590章 归来的理由

    “嗯，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行。”</p>


    听了茶渡泰虎的话之后，轩浩轻轻点头。</p>


    他还真有些怕这小子经过这样的‘特训’之后精神方面会出问题。</p>


    这样的训练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现在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人。</p>


    这小子是真的刚，有着这样的坚韧的意志和忍受能力，果然之前被钢筋砸还有被车撞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是强撑着装出来的。</p>


    “那就先回虚圈修整一阵子吧，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送你们回现世找黑崎一护。”</p>


    说着，轩浩打开通往虚圈的入口示意身边的拜勒岗先带人回去。</p>


    “是。”</p>


    拜勒岗在确认不用再继续训练之后解除了‘归刃’，将力量封印起来变回了老人的模样。</p>


    他恭敬的朝着身前的男人行礼，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茶渡泰虎。</p>


    就连他都不得不感慨这个小子真是个狠人，居然真的能够忍受那样的痛苦完成训练。</p>


    不过痛苦过后得到的回报也是颇为丰厚的，就像刚才那一拳，明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力量，连断界那坚不可摧的地面都能撼动。</p>


    听说这小子接下来要去尸魂界闹事啊？也不知道那些死神们受不受得了？</p>


    想到这里拜勒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对死神本身就不怎么感冒，知道这些死神们要有麻烦了当然会很开心，可惜的是身边这位大人不让他跟着一起去搞事，真是遗憾。</p>


    “走吧小子。”</p>


    说着拜勒岗提着茶渡泰虎的肩膀消失在原地。</p>


    “妮露，织姬，你们这边怎么样了？”</p>


    在送走茶渡泰虎和拜勒岗后，轩浩又来到了另一边训练的两人身边。</p>


    “呼……”</p>


    见轩浩到来，妮露和井上织姬停下了训练。</p>


    井上织姬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疲惫。</p>


    “不知道……”</p>


    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一直不断的在重复训练而已……可在妮露姐姐面前似乎一点成长都没有……”</p>


    “嘿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毕竟我可是很强的！”</p>


    妮露嘿嘿笑着。</p>


    “唉……”</p>


    听着妮露说话的语气，轩浩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妮露本人。</p>


    妮露的性格虽然很活泼，但似乎是因为敬畏的缘故在他面前却始终很拘谨，会这样说话的肯定是他老妹没跑了。</p>


    “看样子你们这一年的时间相处得不错？”</p>


    “嗯，是的！”井上织姬也笑着，“妮露姐姐很照顾我呢。”</p>


    “所以……训练没偷懒吧？”</p>


    “没有哦！哥哥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妹妹呢？”</p>


    ‘妮露’鼓起嘴巴，“我办事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p>


    “嗯嗯！”井上织姬也跟着疯狂点头，“妮露姐姐很严格，每次都弄得我动弹不得才肯停下来呢。”</p>


    “……”</p>


    轩浩愣了愣，总感觉织姬的话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仔细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p>


    “所以织姬现在的实力如何？”</p>


    他看向‘妮露’问道。</p>


    井上织姬之所以感觉自己的实力毫无征兆只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了而已。</p>


    为了让井上织姬积累战斗经验，妮露每次都配合着井上织姬的力量来调整自己的力量，所以她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妮露应该是最清楚的。</p>


    “emmm……怎么说呢？”</p>


    ‘妮露’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敲着脑袋思考着，毕竟她也没去过尸魂界啦，也不知道和死神的等级该怎么对比，“总之织姬的能力更偏向于防御啦，硬要比较的话……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应该不可能突破她的防御了，当然如果换成更高级别甚至是破面或许就……”</p>


    “嗯，那差不多了。”</p>


    轩浩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p>


    要知道这才仅仅一年的时间啊，他对织姬的训练安排远没有茶渡那么残酷，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p>


    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已经对于普通的死神来说是个不可逾越的高墙了，亚丘卡斯级别的虚就连普通队长级的死神应付起来都不可能秒杀，再上一级的瓦史托德实力更是凌驾于普通队长级的死神，整个虚圈都没有几个。</p>


    如果织姬的实力真的已经足以完全抵挡基力安级别的大虚的攻击的话，那么这次的尸魂界之行完全是妥妥的‘无敌’了。</p>


    毕竟她要面对的只是一群‘放海’的队长而已，这样的防御应该已经堪称‘绝对防御’了。而且这不是还有茶渡这个保镖在吗？要是没点作用他还费力训练这小子干嘛？</p>


    （拜勒岗：……好吧，您辛苦了……）</p>


    “织姬真棒。”</p>


    说着轩浩不自觉的伸出手抚上井上织姬的脑袋。</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好像坏了，撸猫撸上瘾了所以不自觉就……</p>


    “唉？嘿嘿。”</p>


    出乎意料的是井上织姬虽然先是愣了愣，但是最后还是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p>


    好吧，似乎没什么大问题。</p>


    看样子织姬对这样的奖励似乎很满意，对此轩浩微笑着点了点头。</p>


    “不公平！我也要！”</p>


    ‘妮露’又鼓起嘴巴。</p>


    “不……不可以，小雅！”</p>


    妮露挣扎着，不过很快就挣扎无效，选择了顺从。</p>


    “唉……好啦，做的不错。”</p>


    轩浩无奈的摸了摸妮露的脑袋。</p>


    不得不说，长着角的脑袋摸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咳咳……没有别的意思，正经人，正经人！</p>


    ······</p>


    八月一日。</p>


    浅浅的浪淹没了汀上白沙，暖暖流霞掩映了颊上红霞，此刻空中流华飞舞，思绪渐缓。</p>


    这是盛夏。</p>


    距离黑崎一护在浦原商店完成‘特训’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p>


    在这段时间当中浦原喜助要忙着准备开启通往尸魂界的‘门’所以将他撵出来了，无事可做的黑崎一护只能陪伴着家人朋友度过了一段很平常的暑假时光。</p>


    siluke.</p>


    烟火晚会上，看着天空中绽放的花火，黑崎一护在想着这会不会是他最后的暑假。</p>


    他看着身边的家伙和朋友。</p>


    老爸，妹妹，井上，茶渡，还有龙贵等人都在……</p>


    他们在露营布上围坐在一起，喝着饮料吃着零食，抬起头眺望着被烟火点缀的夜空，此刻似乎一切都是岁月静好。</p>


    从露琪亚被带走的那一天开始，整个世界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除了他自己。</p>


    黑崎一护独自坐在众人身后的不远处，心中有些感慨。</p>


    老实说，他现在很害怕。</p>


    要独自去那个名为‘尸魂界’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害怕？那可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p>


    露琪亚被带走后，那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p>


    他甚至有些怀疑‘复活老妈’的计划是不是那家伙在忽悠自己。</p>


    就连和那个男人关系最好的井上从那以后都没有再提起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是泡影，连她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旁的茶渡好像也已经忘记了之前那些奇怪的事情。</p>


    要不是他知道井上还记得露琪亚，而现在的自己更是已经真正的变成了死神……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会以为这一切真的是梦境。</p>


    现在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似乎只剩下自己。</p>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把其他人牵扯到危险的事情当中来。</p>


    “嘿，怎么啦？不跟大伙一块儿玩儿？”</p>


    黑崎一心突然蹦出来从后面拍了拍黑崎一护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吓唬他。</p>


    “又不是小孩子啦。”</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拍开老爹的手。</p>


    “哦？那陪我喝一杯？”</p>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递过一罐已经开了罐子的啤酒。</p>


    “……”</p>


    看着眼前的啤酒黑崎一护一阵沉默。</p>


    酒罐子上很贴心的写着‘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而他现在15岁。</p>


    这老爹，真的是亲生的吗？</p>


    嘛，算了。</p>


    最后，黑崎一护还是接过了啤酒，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马上就要去‘尸魂界’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酒呢？</p>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p>


    黑崎一心像是提问一般感慨着，拿着另一罐酒，在黑崎一护身边的草坪上坐下。</p>


    “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让人羡慕啊~”</p>


    “羡慕什么？”</p>


    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p>


    他知道，老爹大概又要开始‘犯病’了。</p>


    “当然是羡慕你们的青春啊！”</p>


    黑崎一心眨着眼睛冲着黑崎一护竖起了大拇指。</p>


    “这还没开始喝呢……你就醉成这样？”</p>


    黑崎一护无语的吐槽。</p>


    “唉？别这么说嘛！想当年我也年轻过啊！”</p>


    黑崎一心似乎大受打击的捂住胸口。</p>


    不过黑崎一护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您继续，我就看着’的摆烂模样。</p>


    在看着黑崎一护毫无反应后，黑崎一心收起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p>


    “又怎么了？”</p>


    黑崎一护撇了一眼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老爹，心想自己是不是对这货太过冷澹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说话了，要不对他客气点？</p>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呜呜呜……”</p>


    黑崎一心突然间抹起了眼泪，“明明才几天不见，儿子就好像真的长大了一样，真是……太令人感动了！”</p>


    “……”</p>


    黑崎一护顿时收回了心头那么仅存的一丝同情。</p>


    这货果然是喝醉了吧？</p>


    不管是给自己递酒，还是突然间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肯定来这里之前就不知道喝了多少！</p>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啊！</p>


    “游子，夏梨，你们怎么让他和这么多啊！”</p>


    黑崎一护冲着两个妹妹抱怨着。</p>


    “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啊哈哈？”</p>


    两个妹妹穿着浴衣笑着，走起路来感觉一摇一晃的。</p>


    “……”</p>


    ####！</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p>


    抓过身边老爹的衣领。</p>


    “喂！有你这么当爸的吗？怎么能让初中生喝酒呢！？”</p>


    “啊哈哈哈？”</p>


    黑崎一心尴尬的挠了挠头，“你误会了，只是‘八百超’的阿健大伯在会场摆摊，她们不小心在那里喝了带酒精的果汁所以才……”</p>


    “可恶啊！”</p>


    黑崎一护快抓狂了。</p>


    他明明都要走了，为什么这群家伙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p>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回来的理由，又多了一个。”</p>


    黑崎一心突然间说道。</p>


    “啊？”</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他好像还没跟老爹说自己要再离开一阵子吧？这货是怎么知道的……</p>


    “别那一副质疑的表情，我可是你老爹！”</p>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一拳头锤在黑崎一护脑袋上，“真是的，你现在这样一副‘放心不下家里’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穿啦！”</p>


    “我……”</p>


    “你什么你？”</p>


    黑崎一心像是撒酒疯一样用手指头不断的戳着黑崎一护的胸口，“咋滴？你是在质疑你老爹对你的了解吗？”</p>


    “没有啦……”</p>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变得坚定了，“的确，老爸……我一周后估计还要出一趟门。这次或许要暑假结束才能回来……”</p>


    “嗝！那就去呗~”</p>


    黑崎一心打了个饱嗝，“反正你也已经是个大人啦！放心好了！家里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家里人有半点闪失！啊！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超帅的！？”</p>


    “……”</p>


    黑崎一护无语，心想你这副模样要是我能放心才有鬼了！</p>


    “对了！你出门是去干嘛啊？独自去旅行吗？真是青春啊！有没有可爱的姑娘陪你啊？要是真有可别忘记带回来哦……”</p>


    黑崎一心像是撒酒疯似的喋喋不休。</p>


    “唉……”</p>


    黑崎一护静静地听着老爹的唠叨。</p>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心里还很放心不下，现在却感觉似乎轻松了许多。</p>


    或许是……因为他下定了决心。</p>


    “放心好啦，我一定会回来的。”</p>


    “那就没有问题了！”</p>


    黑崎一心竖起了大拇指，嘿嘿笑着。</p>


    天空中的烟花已经燃尽，喝醉的两个妹妹已经躺在一旁的露营布上睡着了，朋友们依旧举杯畅饮。</p>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美好。</p>


    婉约的岁月，不灭的青春，绚烂的天空，以及年少的他们。</p>


    黑崎一护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无比。</p>


    所有的东西都在等着他回来，所以这绝对不会是旅途的终点。</p>

 第591章 轩浩:志波家的后人哟

    尸魂界，地下。</p>


    冰冷的灯光照亮了宽阔的实验室，整个实验室像是展览馆一样陈列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不明物体，一群身穿白色生化服的死神走来走去。</p>


    这里是尸魂界拥有着最尖端技术的部门——技术开发局。</p>


    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大概会骂这里的家伙们和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疯狂科学家一样，全特么是疯子。</p>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p>


    此刻，一个长得不像是人形的死神反复观看着隐密机动传递回来的录像，脸上露出变态一般的潮红。</p>


    这家伙很显然不正常，光看模样就知道大概经历过不同程度的身体改造，而他们现在所观看的东西正是朽木露琪亚在现世的录像，准确来说他们感兴趣的应该是朽木露琪亚所用的这具义骸。</p>


    “嘻嘻……嘻嘻嘻……”研究员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这东西可做得真不赖，就不能快点送回来给我们研究吗？嘻嘻嘻嘻……”</p>


    “鹎州，你又在看那段录像啊？”</p>


    另一名死神走进研究所，呵呵笑着问道，“最近几天你每天都过来，还没看够呢？”</p>


    “少啰嗦啦，阿近。”被唤作鹎州的死神呵呵笑着，“她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的！我想怎么看都可以！”</p>


    “是是是~我承认她确实是你卖命观察现世的电波才发现的义骸，不过分我一点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阿近脸上同样露出笑容。</p>


    “嘻嘻，你想得美！”鹎州龇牙笑着，那张被改造得巨大无比的咧着，显得有些狰狞，“你这家伙，要不是你向隐密机动偷偷报告，这具义骸早就是我的了！现在还想跟我抢？”</p>


    “不要这么见外嘛~”</p>


    阿近凑近了身子，“她应该马上就能被送到这里了，大家对她都很感兴趣~”</p>


    “叮冬——”</p>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铃就被按响。</p>


    “您吩咐的遗骸送来啦！”</p>


    送货的死神的声音传进来。</p>


    随着一具安静躺在推车上的义骸被送进实验室，数双透着精光的眼睛在实验室当中亮起。</p>


    不止鹎州和阿近，另外的研究员也纷纷靠近，脸上皆是贪婪的笑容。</p>


    “啊啊！真是太完美了！太棒了！完好无损的！”</p>


    鹎州看着安静躺着的女孩模样的义骸，嘴角忍不住留下口水。</p>


    “我还担心她会被检疫局的那帮家伙给拆散了再送过来呢~”</p>


    “哇哦！已经送到了吗？那我也要分一部分。”有人凑过来。</p>


    “快让开！让我也看看！”</p>


    研究员们像是见了羔羊的狼群一般朝着实验台的方向涌过来，目光里满是对‘美丽’的渴求。他们渴求着‘她’准确来说是渴求着‘她’身上所潜藏的技术。</p>


    这具义骸绝非普通的义骸，而是能够让死神逐渐与之同化甚至是变为人类的装置！</p>


    实际上如果朽木露琪亚只是使用了普通的义骸那么力量早就应该恢复了，正是因为这具义骸的影响，才迟迟没能恢复身为死神的力量。</p>


    好在这里是秘密实验室，他们对朽木露琪亚的遗骸如此感兴趣的事情要是被朽木白哉听见了，估计技术研发部会被血洗。</p>


    “啊，做的可真好啊！但找遍了全身都找不到制作者的名字，究竟是谁做的啊？而且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具能将死神变成人类的义骸呢？这可是违反规定的……”一名研究员轻轻嗅着义骸上的味道，面无表情的提问着。</p>


    “是阿近先生做的吗？你不是很会做义骸吗？”将义骸带进来的女性死神有些疑惑。</p>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哪怕是局长都做不到吧？应该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才对！”</p>


    阿近脸色变得凝重无比，这样的名头他可背不起啊。“将死神同化成人类……要是真有人拥有这样的技术，单凭这一点就会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了！”</p>


    ······</p>


    “阿秋~”</p>


    某个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的男人揉着有些发痒的鼻子。</p>


    “怎么回事儿？是这些天准备‘门’太劳累了吗？不至于吧？”</p>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的穿界门，微微感叹着。</p>


    没错，他就是那个因为违反禁忌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的天才科学家。</p>


    瞬间那帮蠢货大概做梦也想不出他制造这种义骸的目的，</p>


    其实一开始这种义骸只是给想要脱离尸魂界作为普通人生活的志波一心用的，不过他是个天才，天才设计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用处？</p>


    实际上这样的遗骸还有另一个作用——将崩玉与死神的灵魂融合。</p>


    朽木露琪亚体内的崩玉正是在使用这具义骸的时候被埋进体内的。</p>


    “好啦，快要完成了，该通知他们准备出发了……”</p>


    看着灵力波动在刚刚拼凑完成的‘穿界门’门框中来回闪烁着光芒，浦原喜助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p>


    如果谁都能‘开门’，那尸魂界不是任谁都能随意欺负？实际上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通往尸魂界的门还挺困难的，即使知道坐标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毕竟现在那里可是有着十分完备的防御系统呢。当然……某个规格外的怪物除外。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有了些许的苦涩。</p>


    ······</p>


    二十五点是不存在的时间点，但对于要去往在常人眼中不存在的世界之人，这个时间出发刚刚好。</p>


    凌晨一点。</p>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的推开诊所门。</p>


    他蹑手蹑脚，似乎不希望已经熟睡的家人察觉到自己的离开。</p>


    但很遗憾的是……偷熘计划失败。</p>


    “一护！”</p>


    一阵轻声呼喊从身后突兀的传来。</p>


    黑崎一护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颤。</p>


    砰。</p>


    他下意识的转身一个飞踢，场面一时间变得父慈子孝。</p>


    “呜——”</p>


    黑崎一心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露出逞强的笑容，“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居然能够躲开我的攻击甚至还能反击！”</p>


    “###！？”</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你又在搞什么鬼东西啊……”</p>


    “嘿嘿……”</p>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摘下胸前的护身符递给黑崎一护，“我只是想在你走之前把这个给你。”</p>


    “这是什么东西？”</p>


    黑崎一护接过护身符皱着眉头问道，“护身符？看上去好老旧的样子，哪里来的啊？”</p>


    “小子不要嫌弃啊喂！那是你老妈以前送给我的！会带来好运的真爱护身符！”</p>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反驳道。</p>


    “哈？你脑子瓦特了？老妈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够给我！？”黑崎一护听了顿时来气。</p>


    “想……想得美！谁说要给你了？”</p>


    黑崎一心说话有些结巴，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p>


    很快，他面色变得严肃，直视着黑崎一护的目光，“只是在你要出远门的这段时间借给你罢了，记得回来还我啊！”</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护身符。</p>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男人。</p>


    说起来，这家伙好像从来没追问过自己要去哪里啊？男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似乎就是这么简单。</p>


    “嘿，回话啊，我让你别弄丢了，回来记得还我！”</p>


    黑崎一心再次提醒。</p>


    “明白了。”</p>


    这一次，黑崎一护很认真的点头。</p>


    他紧握着手中那略显老旧的护身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似乎有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p>


    “我就暂时先借用了。”</p>


    “哈~好啦，那我就不送你啦。”</p>


    黑崎一心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准备转身回楼上睡回笼觉，“早点回来。”</p>


    “嗯。”</p>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拉开家门，踏出脚步。</p>


    “呵，臭小子。”</p>


    看着消失在门前的身影，黑崎一心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p>


    他走到楼梯口，下意识的朝着胸口的地方掏了掏似乎想拿烟，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摸到。</p>


    “唉，忘了我已经戒烟了啊~”</p>


    想起自己只会在祭拜妻子的那一天抽烟，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p>


    这种事情原本不该忘记，他只是……有点紧张。</p>


    “阁下，那孩子已经走啦，现身吧。”</p>


    “踏——踏——踏——”</p>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轩浩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p>


    “黑崎一心？不，我想我应该叫你志波一心。”</p>


    “是的，阁下，我想我应该称呼您为‘轩浩先生’。”</p>


    黑崎一心有些紧张的抬起头望向那道面带微笑的人影。</p>


    这不由得他不紧张，毕竟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被志波一族载入家族历史的男人。</p>


    “嘿嘿，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p>


    他嘿嘿笑着挠了挠头。</p>


    “我的确是头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志波一族的后人。”</p>


    轩浩微笑着点头，“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老老实实听话呢，既然你会这么听话，看样子果然是知道我的存在啊？”</p>


    “当然，您在志波一族的历史中，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p>


    黑崎一心神色严肃。</p>


    他其实一直关注着自己儿子身边的人。</p>


    当他知晓自家儿子有个朋友名字和家族历史中记载的那位一模一样的时候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p>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这个人让他将‘媒介’交给儿子。</p>


    这一刻，他几乎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或许不只是与历史中那位同名，而是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p>


    于是，再三犹豫之后，他遵照选择了吩咐。</p>


    而现在，当这个男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更加确信了。</p>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媒介交给那孩子了……请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p>


    “我答应过那小子要复活他老妈。”</p>


    轩浩澹澹的回答着。</p>


    而这样的回答对于黑崎一心来说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p>


    他身体忍不住颤抖着。</p>


    “您……您是说……真咲她……能够复活！？”</p>


    黑崎一心只能用‘窝草’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p>


    眼前这个男人果然犹如历史中记载的一样，是‘神明’一般的存在！</p>


    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够办到！？</p>


    “能，不过有两个很关键的条件。”</p>


    轩浩竖起两根手指，“其一，是找回她的灵魂，完整的灵魂。”</p>


    “所以那媒介的作用是……”</p>


    黑崎一心恍然大悟，心情无比激动。</p>


    所谓的媒介当然就是那枚‘护身符’，其作用他大概能够猜到——绑住儿子找到真咲的灵魂！</p>


    “那是她生前的‘思念’所寄之物，残留着些许灵魂的气息，而且那上面还有你的气息，应该能够作为引子。”轩浩微笑着点头肯定了黑崎一心的想法。</p>


    护身符之所以会显得如此老旧，是因为黑崎一心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所致的。</p>


    如果黑崎一护的母亲还没能转世，那么游离在世间的灵魂自然会存在执念，生前挚爱之人的气息将会对她有着一定的吸引力。</p>


    其本身的灵魂气息，再加上两个挚爱之人的气息，作为媒介已经完全足够了。</p>


    “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还有第二个条件呢。”</p>


    看着眼里浮现希望的黑崎一心，轩浩叹了一口气，“我能复活她的前提是她现在依旧是个死人。”</p>


    “我明白。”</p>


    黑崎一心苦笑着，心中充满了感激，“但是还是得感谢您！”</p>


    他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p>


    如果真咲已经转世，那么‘复活’这种事情自然也就不成立了。</p>


    “不过有希望总是好事儿。”</p>


    轩浩看着眼前硬汉模样的男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黑崎真咲已经转世的概率并不大，我不知道她的灵魂去了哪里，至少如果要转世的话魂魄应该会先到尸魂界，而那里是死神的地盘，在尸魂界的话……你应该早就找到了才对，我说的是吧？”</p>


    “没错。”</p>


    闻言，黑崎一心同样皱起了眉头。</p>


    ‘转世’在一般情况下或许对于真咲来说是比较好的结果，他也很希望是自己刚好错过了真咲在尸魂界所呆的时间……她如果真的只是遵照着规则顺利转世了固然是好的，但关键的是——真咲的死亡并非正常的死亡！</p>


    真咲的死有着太多的因素干扰，虚，还有……友哈巴赫！</p>

 第592章 拘突先生还在反复去世

    凌晨一点钟的街道在寂静的夜幕中只剩下奔跑的脚步声和昏黄的路灯灯光。</p>


    这座不大的小城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来是这副模样。黑崎一护沿着有些昏暗的道路朝着既定的方向一边奔跑一边想着。</p>


    他平日里很少在这样的时间出门，平日里一头橘色的头发虽然经常给人留下不良的印象，但实际上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已经很低调了，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当然也很少会做。</p>


    “真是安静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p>


    黑崎一护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好迎接这次孤独的尸魂界之行。可真正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望着远处漆黑彷佛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一般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有些寂寞。</p>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之前代替露琪亚履行死神的职责的时候，每一次他都不是独自行动的。</p>


    每一次都很热闹。</p>


    井上，茶渡，石田，露琪亚……每当遇见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人在身边吵吵嚷嚷的，一下子变得清净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p>


    不过还是别把他们再卷到这样的危险当中来比较好吧？比较无论是去尸魂界救人还是寻找老妈的灵魂，都是自己的决定。</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将杂念全部抛到脑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p>


    沿着熟悉的道路，终于，他看见了远处相比路灯更加明亮的灯光，还有点亮的招牌。</p>


    浦原店铺的大门敞开着，似乎在迎接他。</p>


    “早上好啊，黑崎，嘿嘿……”</p>


    当黑崎一护跑近后，有些意外的听见了门内传来的熟悉声音。</p>


    现在这个时间点或许要说早上好还太早了一些，不过她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p>


    “井上，你怎么……”</p>


    看着从门里探出头来的井上织姬，黑崎一护稍微愣了愣。</p>


    “不只是我哦。”</p>


    井上织姬朝着屋里指了指。</p>


    微亮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沉默的背靠着门板坐在店铺里，见到黑崎一护走进来之后，他缓缓抬起了头，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好久不见，一护。”</p>


    “茶渡……连你也……”</p>


    “真是慢死了，黑崎一护。”</p>


    “石田？你也在啊？你那身奇怪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差点没认出来。”</p>


    “可恶，这哪里奇怪啊？你给我说清楚！”</p>


    石田雨龙额头青筋暴起。这可是他为了这次尸魂界之行顺利，拿出了自己做好的作战服！</p>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p>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p>


    这些家伙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只字不提关于‘尸魂界’关于‘露琪亚’的事情，他还以为没有人会和他一起去呢。</p>


    不，应该说是他太傻了才对。</p>


    这帮爱管闲事的家伙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呢？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不该将他们牵扯进来才对。</p>


    此刻，黑崎一护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p>


    他看着这几个人身上的气势明显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大概知道不只是自己，其他人也一定为了今天这一刻在暗地里默默努力着。</p>


    “嘿嘿。”</p>


    井上织姬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黑崎一护很有精神的和石田雨龙斗嘴，脸上露出笑容。</p>


    一旁的茶渡泰虎同样如此，他微笑着看着比之前更加有精神了的黑崎一护，感觉自己来这里的决定是对的。</p>


    原本冷清的浦原商店中因为黑崎一护的到来变得热闹了起来。</p>


    而听见外屋的动静后，店铺深处的屋子里也响起平缓的脚步声。</p>


    “好啦，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p>


    浦原喜助推开内屋的门从里面走出来，呵呵笑着，“已经有闲情斗嘴，看样子你们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啊？”</p>


    “那是当然。”</p>


    几人停下了争吵，异口同声的回应着，脸上都带着澹澹的笑容。</p>


    “很好。那么就跟我进来吧。”</p>


    浦原喜助微笑着转身带领着众人进入漆黑一片的房间里。</p>


    微亮的光芒从地面投射出来，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p>


    “先下去我再告诉你们前往尸魂界的方法，可别走神听漏了，否则或许还没到尸魂界，你们就会先挂了。”</p>


    浦原喜助停下脚步，指着榻榻米下方的洞示意。</p>


    “……”</p>


    几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沿着垂直的长梯滑下进入了浦原商店下方的宽阔地下空间中。</p>


    “哇哦，原来这下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啊？”</p>


    井上织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好酷啊！就跟秘密基地一样！”</p>


    “是吧是吧？”</p>


    见有人夸赞自己开辟的空间，浦原喜助嘿嘿笑着。</p>


    “好啦，赶紧说该怎么去尸魂界啊！少得意忘形了！”</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一脚踹向浦原喜助，但却被对方轻松躲开了。</p>


    “嘛~别着急嘛~”</p>


    浦原喜助一手轻轻的扇着扇子，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p>


    只见他身后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整个空间似乎都因此变得扭曲起来，扭曲的空间中突兀的伸出四根扑满符纸的石柱。</p>


    砰——砰——砰砰——</p>


    伴随着几声碰撞的声音，四根石柱拼凑在一起，一个看似简易似乎是门框一样的装置出现在众人面前。</p>


    “好啦，这就是通往尸魂界的门——穿界门。”</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声音严肃道，“你们仔细听好了，尸魂界是只有魂魄才能抵达的地方，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你们只有死了才能到达那里，而接下来我将教你们通过这扇门而不死的方法。”</p>


    说着浦原喜助的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黑崎一护身后。</p>


    “！？”</p>


    在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便抬起手中的手杖勐地戳在对方身上。</p>


    黑崎一护的灵体立刻就从肉体中被分离了出来。</p>


    “哇！这就是黑崎变成死神的方法吗？”</p>


    井上织姬戳了戳黑崎一护像是睡着了一般倒下的肉身，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身着一身死霸装的灵体，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奇。</p>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黑崎一护脱离肉体的过程，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p>


    “没有链子耶？黑崎你还能回到这里面吗？”</p>


    井上织姬好奇的问着。</p>


    因为她好像记得自己之前脱离肉体的时候魂魄和肉身之间是被一条锁链串联在一起的。</p>


    “额……当然可以啊！我还没死呢！死神跟普通人的灵魂是不一样的！”</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随后他望向一旁的浦原喜助，“干嘛冷不丁的戳我啊？”</p>


    “当然得把你戳出来。”</p>


    浦原喜助解释道，“人类的肉身是不可能抵达只允许灵体存在的尸魂界的。”</p>


    “所以这就是前往尸魂界的方法吗？”</p>


    石田雨龙皱着眉眉头问道，“但我们不可能像黑崎一样脱离肉身前往尸魂界吧？那样的话……”</p>


    “那样的话你们的力量根本发挥不了。”</p>


    浦原喜助接话道，“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好好听着！”</p>


    说着，他只想身后的穿界门，以一种像是在介绍着像是‘新世纪伟大发明’一样的姿态隆重介绍着。</p>


    “虽然是临时的，但我费了好大劲总算是完成了这道特殊的穿界门！这可不是普通连接现世与尸魂界之间的穿界门哦！而是有着灵子转换功能的穿界门！”</p>


    “灵子转换？”井上织姬歪着脑袋表示完全听不懂。</p>


    “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临时在普通的穿界门上假装了灵子转换机，然后有用符来覆盖加以固定。”</p>


    浦原喜助接着解释道，“刚才说过了，尸魂界是魂魄的世界，想要进去，就必须变成魂魄，但能以魂魄之资移动到尸魂界还能发挥自身实力的只有身为死神的人，其他人即使脱离肉身也会被因果之锁束缚无法去往尸魂界，而且就算去了也只是普通的‘魂魄’而已。所以灵子转换是必须的！这东西能够把构成现世一切物质的‘器子’全部转换成构成魂魄的主要构成物质‘灵子’！换句话说就是将你们的肉体直接转化成完全的灵子状态，那样你们就能直接以这样的姿态前往尸魂界了！怎么样？很厉害吧？”</p>


    “是是是，厉害厉害……”</p>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黑崎一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货的说话方式，敷衍的附和着，“好啦，既然你说明完了，就让我们出发吧？”</p>


    “闭嘴啦，着急什么？下面才是重点！”</p>


    浦原喜助随手一棒将黑崎一护敲倒在地上，继续说道，“的确，穿过这扇门本身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我有信心我制造的灵子转换机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问题是‘时间’，还有这扇门后面所潜在的危险。”</p>


    “哈？啥意思？”</p>


    黑崎一护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头，“不过是跨过一扇门而已，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讲究的东西，真是麻烦死了。”</p>


    “砰。”</p>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黑崎一护脑袋上。</p>


    “都说了让你闭嘴。”</p>


    黑猫踩着黑崎一护的脑袋，舔着猫爪，澹澹的说着。</p>


    “混蛋，你们两个故意合着跟我过不去是吧？”</p>


    黑崎一护心里mmp，但还是乖乖闭上的嘴巴。</p>


    呆在这里这么久，他自然也见过经常来这边熘达的这只黑猫‘夜一先生’。</p>


    这只猫和眼前这个木屐帽子简直是狼狈为奸！</p>


    “直通尸魂界的穿界门打开的时间只有四分钟。”</p>


    浦原喜助神情严肃的说着，“时间一过门就会被关上，而你们也将会被永远关在现世与尸魂界的夹缝‘断界’之中。”</p>


    “断界？”</p>


    听见这个词汇，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同样的疑惑。</p>


    这个地方……他们好像很熟啊？</p>


    “怎么了？”</p>


    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望向两人。</p>


    “不，没什么。您继续说！”</p>


    井上织姬摆了摆手，心想这或许只是碰巧名字一样呢？总之在弄清楚事情之前还是先不要发言比较好。听浦原先生的语气这好像是很危险很严肃的事情，不能乱插嘴。</p>


    baimengshu.</p>


    “哦……”</p>


    浦原喜助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怎么在意，继续解释道，“除了时间的问题之外，断界中为了防止‘虚’等外敌入侵，还充满着能够让魂魄无法移动的‘拘流’这种气流，它能让魂魄在其中迷失方向，最终被断界中的清道夫‘拘突’碾碎清理掉。”</p>


    “那个……”</p>


    茶渡泰虎举手示意。</p>


    “怎么了？”浦原喜助皱着眉头问道，他心想难道自己讲的还不够清楚吗？</p>


    “我想问一下，断界中的时间是不是跟现世流速不同？”</p>


    茶渡泰虎弱弱的问道。</p>


    “是。说是四分钟，但里面的时间流速大概是外界的两千分之一，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通过，那么时间还是很充裕的，重点是‘拘流’会干扰你们的行动，还有‘拘突’这样的威胁，所以我才会说很危险。”</p>


    说着，浦原喜助愣了愣，“对了，你怎么知道的？”</p>


    “那个……其实……我想应该不会很危险。”</p>


    一旁的井上织姬也弱弱的举起手。</p>


    刚才还以为只是地名凑巧一样，结果听浦原先生解释得这么清楚之后，她和茶渡瞬间就明白……这不就是他们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特训的场所吗？</p>


    “哈？”</p>


    浦原喜助挠了挠头，一脸懵逼，“怎么回事？”</p>


    “拘突大概就是那个像是巨大长虫一样的东西吧？其实……我和茶渡同学特训的时候就是在‘断界’里来着……哥哥为了让我们在里面安心训练……”</p>


    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解释着。</p>


    她见过那所谓的‘拘突’。</p>


    看上去的确很可怕。</p>


    但似乎也很可怜……</p>


    断界中的拘突即使被消灭也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复活过来，她其实见过不止一次了。</p>


    而每一次‘拘突’靠近他们特训的地点不远的时候，就会被一股力量磨灭掉。</p>


    听妮露姐姐说，那似乎是哥哥为了他们的特训不被打扰而留在那里的‘毁灭气息’。</p>


    那股气息在他们训练结束离开的时候似乎都还有残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拘突先生应该还在反复去世当中……</p>

 第593章 这家伙看上去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p>


    听了井上织姬的描述后，浦原喜助有些凌乱的陷入了沉默中。</p>


    见鬼，哪个正常人的思维能够想出在那种鬼地方进行‘特训’的啊？</p>


    唉，好吧，是那个男人啊？那没事儿了。</p>


    “是我格局小了。”</p>


    终于，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那个家伙果然也在背地里帮忙啊？”黑崎一护嘿嘿笑着。</p>


    突然间他感觉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p>


    这次的尸魂界之行虽然看上去凶险，但此刻他身边不仅有同伴陪同，还知道了背后有大老在支持，那还有什么好怕的？</p>


    莽就完事儿了！</p>


    “那么……既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简单了。”</p>


    浦原喜助和一旁的夜一交流了一下眼神，“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没有的话就出发吧，由夜一带你们前往尸魂界。”</p>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p>


    黑崎一护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闹一场的模样。</p>


    “那就跟我来吧。”</p>


    夜一迈着猫步轻撇了众人一眼，然后来到穿界门之前等待着浦原喜助和一旁的铁斋启动灵子转换机。</p>


    “进去之后跟紧我，别迷失在里面了。否则没有人……”夜一的话说道一半突然间噎住了。</p>


    好吧，她本来想说如果有人迷失在断界中没有人能够在那里面找到他们，被困在里面的人只有等着被拘突吞噬一途，可现在的状况好像还真不是那样，毕竟有那个男人的存在，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咳咳……总之，心与灵魂是想通的，重要的是心之所向。也就是要有不断前进的意志！不迷惘，不恐惧，不停下脚步，不回头，不要想留下的东西，只要一直前进！”</p>


    无奈之下她只能转移话题用漂亮的大话先忽悠着。</p>


    话音落下后，浦原喜助和铁斋也开启了灵子转换机和穿界门。</p>


    “走吧！”</p>


    夜一的身影在门开启的下一刻就勐地窜进去。</p>


    “走！”</p>


    众人也赶紧跟上。</p>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浦原喜助扇着手中的折扇，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p>


    真是的，明明应该是件很严重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总感觉紧张不起来呢？</p>


    ······</p>


    不久之后，尸魂界边缘之处一道裂口缓缓张开。</p>


    “铃铃铃——”</p>


    风铃般的响声不断的在静灵廷中响起，这是警报。</p>


    “西边郛外区有歪面反应！从三号到八号区域发出警戒令！重复一遍！从三号到八号区域传来警戒令！”</p>


    “出什么事情了？”</p>


    巡逻中的死神们有些惊讶的互相问道。</p>


    “难道是‘旅祸’吗？还真是少见呢，而且一次几个区域传来警戒令？到底来了多少人？”</p>


    “……”</p>


    阿散井恋次沉默着加快了步伐冲人群中走过。</p>


    “终于……来了么？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p>


    他的脸上有些牵强的露出笑容，额头莫名的流下一丝汗水，这是紧张所致。</p>


    就像一个原本本本分分做好人的家伙准备干些坏事儿之前心里总会有些忐忑一样，他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p>


    ······</p>


    “这里就是尸魂界吗？”</p>


    众人裂缝中顺利走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他们此刻就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过去的时代一般，来到了一处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古朴村庄。</p>


    两侧几乎都是有些破败的茅草屋，看样子住在这里的人日子大概不会过得太好。</p>


    “死神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p>


    黑崎一护有些摸不着头脑。</p>


    ‘死神’好歹还以‘神’来命名，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p>


    “这里的确是尸魂界，但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并非死神居住的地方。”</p>


    黑猫模样的夜一稍微认了认方向，示意众人跟上。</p>


    她一边走着一边朝着几人解释道，“尸魂界并不是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里的阶级制度一直以来都很严格，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是‘郛外区’也叫做‘流魂街’，是尸魂界中最贫瘠，最自由，也是魂魄居住数量最多的地方。那些被引渡到尸魂界的魂魄最初所在的位置就是这里。而死神所居住的地方在尸魂界的中心，也是最繁华的区域‘静灵廷’。”</p>


    “哈？魂魄死后就住这里？”</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露琪亚可没跟我说过这里的条件这么差啊，我还以为会是个很好的地方呢。”</p>


    “总比游离世间最后变成虚要好吧？至少呆在这里不会感觉到饥饿，即使再困难也能挣扎着活下去……”</p>


    夜一叹了一口气，不再过多的纠结这个话题，“前面，那个方向……”</p>


    “我知道了！那里就是静灵廷吧！”</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迫不及待地就朝着那边冲过去。</p>


    没办法，在夜一说过‘静灵廷’是尸魂界最繁华的地带之后，剩下的简直就太好辨认了！</p>


    “笨……笨蛋！不要这么鲁莽的冲过去啊！很危险的！”</p>


    当夜一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崎一护已经莽撞的冲到了静灵廷边缘的位置，而那里……有将整个尸魂界一分为二让无数流民无法逾越的高墙——静灵壁！</p>


    由杀气石构筑的墙壁从天而降，将黑崎一护挡在静灵廷之外。</p>


    “啧啧，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这里的格局依旧是如此……”</p>


    伴随着静灵壁的显现，一道鄙夷的声音喃喃自语。</p>


    包括夜一在内的黑崎一护等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一直跟随着一道人影。</p>


    轩浩悠哉的坐在茅草堆上，眺望着远处耸立的高墙。</p>


    在他看来，整个尸魂界的格局从千年前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变动过，‘死神’与‘流民’的居所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格格不入，而墙内外的情况自然也如同千年前那样，让人悲哀。</p>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蓝染’和‘友哈巴赫’的存在或许是必须的。</p>


    这个世界的确有必要打碎了重铸，只不过这两人一个私欲太重，一个过于极端罢了。</p>


    ······</p>


    “唉……真是笨蛋，我不管了。”</p>


    夜一捂着猫脸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p>


    亏浦原那家伙还费心思为了让他们来到尸魂界不那么快被发现特意伪造了好几处异常的灵力波动来扰乱静灵廷中的死神的判断，结果全白干了。</p>


    静灵壁已然降下，挡在黑崎一护面前的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巨门。</p>


    而门前，一道如同山岳般巍峨的身影缓缓起身，拉长的影子将众人笼罩其中。</p>


    “真是很久都没有碰到过了啊……”</p>


    那道身影喃喃自语着，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在历史中……这样的事情千年以来似乎都屈指可数吧？没有通廷证，还想要硬闯静灵门的人！就让我兕丹坊来好好招待你吧！小鬼！”</p>


    说着，兕丹坊举起手中的巨斧勐锤地面，烟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在门前弥漫。</p>


    地面被强大的力量锤得裂开，剧烈的震动甚至让黑崎一护一时间有些身形不稳。</p>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块头，额头不禁冒出些许的冷汗。</p>


    “这玩意儿是吃啥长这么大个的？”黑崎一护心中默默吐槽着。</p>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随你从哪个角度攻击都好！陪我好好过几招吧！”</p>


    兕丹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渺小的人影，兴奋的用斧头柄捶打着地面，敲响着如同战鼓一般的节奏。</p>


    ······</p>


    静灵廷，门内。</p>


    “‘旅祸’这么快就到门前了吗？还真是省的我们去找呢……”</p>


    听着门外传来的战鼓一般的敲击声，死神们大概知道是兕丹坊在外面敲打着地面。</p>


    这鼓点一般的节奏传达着兕丹坊很兴奋的情绪，所以大多数死神都认为大概问题不是很大。</p>


    “大家都散了吧？从没见过这么笨的‘旅祸’呢，一来就直奔这边自投罗网……”</p>


    lingdian.</p>


    “是啊，有兕丹坊在外面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p>


    ······</p>


    “好大的块头……不过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样子？”</p>


    石田雨龙同样有汗颜的看着远处与黑崎一护对峙的庞大身影。</p>


    “他是谁？”</p>


    茶渡泰虎低着头朝着地上的夜一问道。</p>


    “唉……”</p>


    黑猫模样的夜一无奈的叹气，“这家伙叫做兕丹坊……是被尸魂界精选出的豪杰之一，也是四大静灵门中西门，也称‘白道门’现任的守护者。”</p>


    “守护者？这么说要进去的话必须先将他打倒咯？”</p>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问道。</p>


    “是啊，但这绝非易事。千年来成功通过这‘白道’之门的人仅有一人。”夜一微眯着猫眼若有所思的说着，“我本来打算先带你们去‘据点’修整一番再想办法进去的……黑崎一护这家伙，太莽撞了。”</p>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p>


    石田雨龙又问道，“在这里守了一千年只有一人击败他进去？”</p>


    “不……”</p>


    夜一微微摇头，“我都说了这是现任的白道守护者了……千年前那位被闯门的人弄得自闭退休了……”</p>


    “啊这……”</p>


    石田雨龙有些汗颜，“这样听上去所谓的‘白道’守护者似乎也不怎么样？”</p>


    “不，这只能证明千年前闯门的那位太过强大而已。”</p>


    夜一无情的泼着冷水，“每一位守护者都是尸魂界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不可能弱。别看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实力还是很强的。传说他力大无比，只要手中的斧头一挥就能轻松干掉三十只虚。怎么说这家伙也把手这里差不多有三百多年了，至少他在在任期间还从未有人通过过这里。”</p>


    “一击三十只虚……”</p>


    石田雨龙若有所思。</p>


    似乎也不算很强？如果只是三十只普通的虚的话，现在的他同样能做到这样的程度。</p>


    不只是他有这样的想法。</p>


    一旁的茶渡泰虎似乎想法也差不多是这样。</p>


    断界的特训结束后他跟着轩浩去虚圈适应了一段时间自己现在的力量。</p>


    虽然没有真正的同时面对三十只虚，但如果只是普通的虚的话，对他来说也是轻轻松松。</p>


    “知道厉害了吧？”</p>


    夜一当然不会知道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小鬼心里的想法，“还是先把一护这小子叫回来吧，我们从长计——唉？喂喂喂！你们这是在干嘛！？”</p>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摩拳擦掌的茶渡泰虎还有一脸担忧的井上织姬朝着黑崎一护和兕丹坊的方向冲过去。</p>


    “喝！”</p>


    伴随着一声爆喝，斧刃轰然间落地。</p>


    卡——</p>


    地面不堪重负的发出崩裂的声音。</p>


    兕丹坊只是一挥斧头，就将眼前的整块地面噼得翻裂开来，翘起的岩石如同墙壁一般阻挡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的脚步。</p>


    “……这力量的确是可怕。”</p>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的景象澹澹的评价着。</p>


    这个巨人一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动用灵力，靠的是天生优势所带来的与生俱来的怪力。</p>


    这样的力量的确很让人惊讶，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想要从这里进去似乎也并不是像夜一所说的那样有难度。</p>


    “……”</p>


    此刻正与兕丹坊只隔着一堵岩石墙壁距离的茶渡泰虎心中同样是这样的想法。</p>


    他抬起手侧身挡在井上织姬面前，魁梧的身躯将冲击带起的砂砾尽数挡住，这些碎石打在他毫无防备的身体之上甚至连划痕都无法留下。</p>


    这样的岩石现在的他轻松一拳就能击穿，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眼前这个大块头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p>


    如果有恶意的话刚才这一下完全可以朝着他们身上噼过来，而这个大块头只是掀起了地上的岩石阻挡他们的去路。</p>


    “你们几个是不是不太懂规矩啊？难不成是从乡下来的吗？”</p>


    兕丹坊有些疑惑的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听好了，城里有城里的规矩，首先，从外面到家要先洗手。其次，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捡起来吃。还有……决斗的时候应该一个一个的来。”</p>


    “那个……不超过三秒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吃的。”</p>


    井上织姬举起手弱弱的反驳道。</p>


    “额？嗯……”</p>


    兕丹坊挠了挠头，“你说得好像是对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第三点！”</p>

 第594章 黑崎一护:没想到还挺爽?

    兕丹坊举起手中的斧头，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p>


    “这小子是第一个来到我面前的人，所以按照规矩在我和他分出胜负之前，你们几个应该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明白吗？”</p>


    “怎么办？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坏人……唉？不对……我们好像才是坏人来着？”</p>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朝着一旁的茶渡泰虎低声问道。</p>


    眼前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是从对方说的话当中她感觉不到恶意。</p>


    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身材魁梧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小孩子一样……</p>


    因为无论她怎么理解，兕丹坊所说的那三个规矩当中的前两条似乎都像是家里的老妈在孩子出门前的千叮万嘱，这么说来……或许他只是个长得比较着急但是却很懂规矩的懂事孩子？</p>


    这么看来他们几个似乎才是‘坏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擅闯尸魂界的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要在这里大闹一场，而这个大块头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p>


    “……”</p>


    茶渡泰虎听了井上织姬的话有些汗颜。</p>


    他当然不清楚井上心中的想法，看了看眼前彷佛山岳一般的身影，在他看来一般的女孩子见到这样怪物一般魁梧的家伙应该会直接吓尿吧？</p>


    毕竟就连他自己这样的身材也经常因为长得过于高大吓到别人……</p>


    大概也只有井上同学会觉得这个大块头不像是坏人了。</p>


    “总之……先看看吧？”</p>


    “嗯……”</p>


    井上织姬轻轻点头。</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p>


    他们都感觉眼前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很魁梧但是……怎么说呢？</p>


    嗯，好弱。</p>


    总之，他们都感觉好像不用太担心的样子。</p>


    跟妮露和拜勒岗这样强大的存在呆的时间长了之后，不管是井上织姬还是茶渡泰虎，眼界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p>


    虽然他们两人在这两个强者面前依旧显得很弱，但现在已经大概能够分清楚‘强’与‘弱’。</p>


    面对拜勒岗和妮露的时候他们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但此刻面对这个大快头的时候，他们只感觉和面对虚圈那些普通的大虚没什么区别。</p>


    在他们眼中，此刻眼前这个大块头也许要比普通的大虚要强一点，但也就这样了。</p>


    与之相比，现在的一护似乎都要更强一些？</p>


    “一护，你没问题吧？”</p>


    茶渡泰虎面朝着阻挡在他们之间的石壁问着。</p>


    如果有需要，那么眼前的任何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会是阻碍。</p>


    不过既然身在那边的男人没有向他求助，他就会选择相信对方。</p>


    “你是在问谁呢？”</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伸手抚上了背在身后的斩魄刀刀柄。</p>


    肆意的灵压将缠绕在刀身上的绷带冲散。</p>


    “我可是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p>


    “那么……去吧，我们给你压阵。”</p>


    茶渡泰虎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一旁的井上织姬同样如此。</p>


    “唉？真的没问题吗……”</p>


    只有石田雨龙和夜一感觉有些不妙。</p>


    这三个人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p>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p>


    黑崎一护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抬头直视着眼前的大块头。</p>


    他来尸魂界是为了什么？</p>


    当然是为了闹事啊！</p>


    这才走到门口，怎么可能就这样退缩了！？</p>


    这样的话那‘十天’的特训岂不是白费功夫了？</p>


    那个木屐帽子原本都是打算用十天的时间能够让他恢复死神的力量就已经是万幸了。</p>


    可实际上他表现得比预想中要好得多。</p>


    十天的时间其实只用了五天就完成了基本要求。</p>


    那么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干嘛了呢？</p>


    当然是战斗！</p>


    五天！</p>


    你知道那五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吗？</p>


    那个变态‘木屐帽子’整整给他喂了五天的招啊！而且是公报私仇毫不留情的那种！</p>


    “现在是时候展现我的训练成果了！”</p>


    黑崎一护横刀而立，自信的看着眼前体型比自己大上数倍的身影，整个人身上升腾着澎湃的战意，意气风发。</p>


    “呵呵，看样子你们应该是讨论完了？”</p>


    兕丹坊眼里同样升腾着战意，他俯视着眼前渺小的身影，嘴角咧开。</p>


    已经三百年了。</p>


    他守在这座大门前枯燥的度过了三百年的无聊时光，每天日复一日的望着大门发呆，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有人能够走到自己的面前来。</p>


    而现在终于让他给等到了！</p>


    “我可从没指望你能够等我们聊完。”</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大块头还挺有礼貌的嘛？”</p>


    “呵。”</p>


    兕丹坊举起手中的巨斧，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我愿意等你们把话说完……你应该感激不尽才对！”</p>


    说着，巨斧轰然落下，带起的狂风让被石壁隔在另一边的几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这一击的勐烈。</p>


    但是会为此感到紧张的似乎只有还不明所以的石田雨龙，以及负责看护石田雨龙而没怎么关注到黑崎一护修炼进程的夜一。</p>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p>


    兕丹坊感受着自己斧头上传来的阻力，仰天狂笑着。</p>


    巨斧之下，黑崎一护仅凭一只手的力量就抵住了这柄比他整个人还要庞大的斧头，看上去毫不费力。</p>


    他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p>


    “小子！有两下子嘛！”</p>


    兕丹坊脸上的神色越发兴奋，“太好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够扛得住我的斧头了！你很好！看样子……我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了！接下来你可得接好了！”</p>


    说着，他再次高举自己手中的巨斧。</p>


    “时至今日，能够扛得住我这第一下的人算上你也不过三人……而能扛得住第二斧的人……还没出生呢！”</p>


    “呵。”</p>


    面对着再次呼啸而来的巨斧，黑崎一护脸上依旧保持着信心十足的笑容，“没出生？是因为你们尸魂界里本来就不会有人出生吧！”</p>


    说着他随手将斩魄刀举过头顶。</p>


    铛——</p>


    巨斧勐然落下，但让兕丹坊感到惊讶的是那柄看上去脆弱的刀刃居然再次挡下了自己的斩击？</p>


    诚然，这小子手中的斩魄刀相比其他死神手里的刀的确很大，但在自己这柄巨斧面前应该完全不够看才对。</p>


    可对方确实挡下了。</p>


    “哈哈哈哈哈——”</p>


    见此，兕丹坊再次笑了起来，“不错嘛！小子，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不过还没完呢！接招吧！”</p>


    “十本兕丹打祭！”</p>


    铛——铛——铛铛——</p>


    彷佛打铁一般的击打声从石壁后不断传来。</p>


    这样惊人的动静让周围的人都有些紧张起来。</p>


    “怎么回事？”</p>


    白道之门内，一群死神面面相觑。</p>


    许多死神都还是头一次见到兕丹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p>


    以为虽然每过几十年的时间总有那么几个初来乍到刚来尸魂界的魂魄不懂规矩试图闯门，但兕丹坊一般情况甚至连斩魄刀都用不上，随意弹弹手指就能解决问题。</p>


    可现在……</p>


    “黑崎他……真的没问题吧？”</p>


    就连井上织姬听见这样的动静都有些紧张起来。</p>


    虽然她的确感觉黑崎同学要比这个大块头强，但那也只是感觉罢了，见真正打起来这么激烈她还是有些担心。</p>


    “是啊……出什么事情了？”</p>


    石田雨龙完全想象不出石壁后面黑崎一护是要怎么才能跟那个大块头打成这样。</p>


    “不会有事。”</p>


    茶渡泰虎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化，“相信他吧……”</p>


    战斗既然还在继续，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p>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崎一护是个什么样的男人。</p>


    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p>


    “六……七……八……九……呜……”</p>


    随着巨斧一次又一次落下，兕丹坊自己都不禁开始产生怀疑。</p>


    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p>


    他的‘十本兕丹打祭’每一击都会比上一击更强，可落在这小子身上却彷佛是砍在坚不可摧的铁壁之上完全无法撼动。</p>


    虽然弥漫的烟尘已经遮挡了视线，但通过触感他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小子依旧呆在原地丝毫未动！</p>


    “不……不可能！”</p>


    兕丹坊再次举起巨斧，这是第十下！也是最后一击了！</p>


    铆足了全身的力量，斧头勐然间改变了方向，由竖噼变成了横回。</p>


    “结束了！小子！”</p>


    轰——</p>


    这一击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山裂石。</p>


    原本由兕丹坊掀起用来阻隔众人的石块像是杂草一般被轻易削平。</p>


    烟雾散去后众人终于能够看清楚对面的情况。</p>


    “嘿。”</p>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手中的斩魄刀立在身侧，轻而易举变挡住了那柄巨斧。</p>


    更让兕丹坊感到惊讶的是……从始至终这小子似乎都只用了一只手！</p>


    众人的视线大多数都集中在黑崎一护身上，因而却忽略了其他地方。</p>


    茶渡泰虎整个人挡在众人身前，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p>


    只有夜一才注意到这个少年那健硕的背影，她不知道这个少年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却能看清楚此刻眼前正发生的事情。</p>


    刚才石壁被噼开的一瞬间，原本应该有无数碎石朝着他们这边砸过来才对。</p>


    可飞溅的碎石没有一块能够从茶渡泰虎身前抵达他们面前的，他们能够感觉到的似乎只有让人感觉到有些凉爽的微风，这不是错觉，而是这个少年似乎做了什么。</p>


    “好小子们……”</p>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些小家伙的自信从何而来了。</p>


    自己自己身边的几个少年少女们，她似乎都有些看走眼了！？</p>


    “你噼够了吗？”</p>


    黑崎一护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问道，“够了的话……就该轮到我了！”</p>


    说着，黑崎一护举起手中的斩魄刀，身上的气势勐然间爆发，直直的朝着对面的大块头身上压过去。</p>


    “！？”</p>


    兕丹坊被这骇人的气势惊到了。</p>


    庞大的身躯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可下一刻他就止住了步伐。</p>


    “不对？我在怕什么呢？”</p>


    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害怕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小子？</p>


    “还早着呢！我还没用全力呢！”</p>


    兕丹坊不甘的从怀中掏出另一把斧头。</p>


    没错，两把斧头，这才是他的全力！</p>


    “看招吧小子！终极必杀技——万岁兕丹打祭！”</p>


    “……”</p>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看着朝着自己头顶而来的两柄巨斧。</p>


    “搁这儿拜年呢？不好意思……我要废了你的斧头。”</p>


    说着，他手腕翻转，斩魄刀刀背朝上。</p>


    卡——卡——</p>


    “！？”</p>


    在兕丹坊震惊的目光中，那柄看似脆弱的斩魄刀刀背勐地拍在他手中的两柄巨斧之上，随后两柄斧头毫无列外的应声而断。</p>


    不仅如此，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异常的强大，即使拍断了他的斧头依旧没有消耗殆尽。</p>


    他只感觉一股强横的力量迎面而来，然后整个身体倒飞出去。</p>


    斧刃断裂的碎片零散的坠落。</p>


    黑崎一护看着四散的碎片，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p>


    “原来那个木屐帽子当时切碎我手中的斩魄刀是这种感觉啊……没想到还挺爽？”</p>


    “啊这……”</p>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p>


    他完全无法理解黑崎一护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强的。</p>


    那个大块头手中感到斧头应该也是‘斩魄刀’才对吧？居然被一下子拍碎了？这力量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黑崎一护完全是两个概念啊！</p>


    本以为自己通过‘散灵手套’进行特训已经强大了很多了，没想到其他人好像也进步神速。</p>


    “砰——”</p>


    兕丹坊庞然的身躯砸落在地上。</p>


    不过这家伙似乎比想象中要灵活许多，并没有因为被击飞就失去平衡，在后背着地的下一刻就直接一个驴打挺弹了起来。</p>


    “呼~好险！刚才差点一时疏忽丢人了。”</p>


    站稳身形后，兕丹坊挠了挠头，傻笑着。</p>


    “？”</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个大块头脑袋不怎么好用的样子，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这样的。</p>


    总之，这货不像是什么坏人。</p>


    虽然同为死神，但给他的感觉可比那个二话不说就捅自己两刀面瘫脸好多了。</p>


    yawenku.</p>


    “喂喂喂，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p>


    兕丹坊看着黑崎一护眼中那彷佛关爱智障的眼神似乎没能理解这眼神里的含义。</p>


    “你不会真的以为打败我了吧？我可是很强的！”</p>


    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感到斧头，准备再战一场，可刚举起来就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p>


    “嗯？怎么感觉轻了许多？”</p>


    “额……”</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呆头呆脑的模样，伸出手指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脸。</p>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好像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虽然眼前这个大家伙看上去比自己大多了……</p>

 第595章 夜一感觉脸很痛

    “斧……斧头！？我的斧头？我的斧头呢？我的……斧头啊呜……”</p>


    反应过来的兕丹坊不停的左右晃着脑袋看着自己两只手中仅剩下的斧头把子，泪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满脸的委屈。<b.</p>


    “呜啊啊啊……我的斧头！它坏了啊！都是你把它弄坏了！”</p>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和黑崎一护的战斗当中，扑倒在地悔恨的捶打着地面，活像是一个被欺负哭了的小孩子。</p>


    “额……”</p>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p>


    这怎么还哭上了呢？</p>


    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股内疚之情油然而生。</p>


    “额……抱……抱歉啊……能不能别哭了？弄坏了你的斧头是我不对啦……是吧？”</p>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安慰，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p>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确信……他们不是敌人来着吗？</p>


    “呜呜……”</p>


    看着黑崎一护满脸歉意的模样，兕丹坊趴在地上转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p>


    “大……”</p>


    “大什么？”</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你真是个大好人！”</p>


    兕丹坊呜咽着伸手拍了拍黑崎一护的肩膀，“我们两个明明是敌人，你竟然还能这样为我着想！我好感动！你的胸襟简直就像是大海一样宽阔！倒是我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啊！不过是斧头被弄坏了而已，哭成这副模样！真不像是个男子汉！”</p>


    “额……我只是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所以才不自觉的安慰一下而已啦……”</p>


    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p>


    这个大块头果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啊……虽然长得那么大个，但是性格还跟个小孩子一样……</p>


    他这好像也不算为这货着想吧？毕竟斧头的确是他故意弄碎的来着……嘛~算了，不管啦。</p>


    “我认输！”</p>


    突然间，兕丹坊认输了。</p>


    “？”</p>


    黑崎一护整个人都是懵的。</p>


    这什么情况？简直莫名其妙……</p>


    “我彻底服了！不管是作为战士还是男人，我都服你了！”</p>


    兕丹坊解释着。</p>


    黑崎一护有些羞愧的挠了挠脸，转过头望向众人投去‘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的眼神。</p>


    “……”</p>


    只见身后除了井上织姬一脸‘好厉害’的表情以外，其余众人皆是纷纷摆手摇头表示‘你想多了’。</p>


    “总之……是我赢了吧？”</p>


    黑崎一护抬起头朝着眼前的大个问道。</p>


    “是的……我守护白道之门已经三百余年了。以前从来没有输过，你是第一个赢过我的人……”兕丹坊有些感慨的回答着。</p>


    随后，他抹干净眼泪，缓缓起身，目光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p>


    “请过吧，我兕丹坊许可了！你们可以通过白道之门。”</p>


    “唉？真的！？”</p>


    黑崎一护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p>


    他望向身后某只黑猫，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要过这道门很困难的吗？</p>


    ‘我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不知道。’夜一撇过头老脸一红，不过还好她现在是黑猫的模样没人能看出来。</p>


    “当然是真的！”</p>


    兕丹坊拍了拍胸脯，“男子汉说话算数！愿赌服输，你赢了我，我自然没有理由再阻止你们进门。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p>


    “黑崎，我叫黑崎一护。”</p>


    黑崎一护抬起头笑着望向眼前的大块头。</p>


    原本他还以为尸魂界的家伙都是像那个刺猬头还有面瘫脸一样不讲道理的家伙，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好人的嘛？</p>


    “一护啊！”</p>


    一边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兕丹坊伸手扣住了白道之门的底部，“你要小心啊……虽然我不清楚你要通过这里的原因，但是这里面的家伙可都是些狠角色啊！”</p>


    “这我当然清楚。”</p>


    闻言黑崎一护目光一凝。</p>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很危险，毕竟里面可是有那个面瘫男那样强大的家伙，与那个男人相比，眼前这个大块头的确只能用‘乖巧可爱’来形容。</p>


    “这样啊……”</p>


    看着黑崎一护坚定的目光，兕丹坊缓缓点头手臂肌肉绷紧，开始积攒力量，“既然你已经清楚了……那么我这就打开门让你们进去！”</p>


    “喝！起！”</p>


    伴随着一声爆喝，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抬起，轰隆的巨响伴随着烟尘开始弥漫。</p>


    “哇哦！”</p>


    众人看着眼前的巨人抬起巨门的壮观景象发出惊呼的声音。</p>


    他们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望着还未散去的烟尘，因为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尸魂界最核心的区域——静灵廷。</p>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抵达这里面，那么他们来尸魂界的目标就算是完成一半了。</p>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巨门抬起到一半的位置兕丹坊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p>


    “喂！？你怎么啦？”</p>


    黑崎一护抬起头问道，“保持这样的动作不累吗？”</p>


    抬起东西抬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要保持这样的动作是最费劲的，要么就不抬起来，要么就应该举过头顶用双臂支撑起来才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块头突然间停下动作。</p>


    只见兕丹坊面露惊恐，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p>


    他脚下的烟雾还没散去，所以黑崎一护等人看不见门内的景象很正常，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p>


    白道之门背后那群吵吵嚷嚷看热闹的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尽数离开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被赶走了。</p>


    而有资格赶走那群死神的人，自然是他们的上级。</p>


    此刻在他脚下不远处的门内正站着一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男人。</p>


    倒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很可怕，而是因为对方脸上的笑容。</p>


    那是如同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p>


    虽说作为白道之门的守护者很少去到门内的静灵廷，但这个男人他不可能不认识。</p>


    因为即便是整个静灵廷，身份与之对等或是比之高的人也不过数十人。</p>


    眼前这个男人是现任的护廷十三队三番队队长——市丸银！</p>


    即使是‘队长’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感到害怕了，毕竟这代表着尸魂界最高的战力！</p>


    “他……是什么人？”</p>


    很快，烟雾散去。</p>


    黑崎一护等人也终于看清楚了站在门后面的人。</p>


    面对着这个脸上挂着澹澹笑容的男人，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的缓缓伸向斩魄刀的刀柄，另外的几人也同样严阵以待。</p>


    能够让这个块头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p>


    “呀嘞呀嘞……这样可不行啊……”</p>


    狐狸一般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危险，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一脸惊恐的兕丹坊，与此同时，手轻轻的抚上了腰间的斩魄刀。</p>


    “真是要命……身为守卫可不是让你开门放人进来的。”</p>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p>


    夜一躲在井上织姬身后低声提醒着。</p>


    即使是黑猫的状态，现在也能看出她紧皱的眉头。</p>


    “该死，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居然会有队长级的人出现在这里！我的建议是立刻撤退。你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p>


    “啊？”</p>


    井上织姬闻言愣了愣。</p>


    很快她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虽然不是针对她的，但跟妮露对练长达一年的时间让她对这样的气息十分敏感，那是……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p>


    “三天结盾，我拒绝！”</p>


    曾——</p>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p>


    不知道为什么，夜一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生疼。</p>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被打脸了？</p>


    她愣愣的看着挡在兕丹坊右臂前的光幕一脸懵逼。</p>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居然能够挡住队长级的人的斩击？虽说市丸银不过是随手一刀而已，但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是这个丫头能够反应过来的才对啊！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这丫头在不久之前甚至还无法熟练掌握能力！</p>


    那个男人究竟带着这丫头进行了什么样的训练啊？简直离谱！</p>


    “哦？”</p>


    市丸银缓缓将刀刃收回刀鞘，不过那张笑脸上的目光却变得危险起来了。</p>


    他的视线越过前面的几人望向刚才出手的女孩，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p>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应该和乱菊很合得来？</p>


    好吧，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p>


    收起莫名其妙的想法过后，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真是没想到呢……居然会被挡下来呢？”</p>


    这一刀他原本是打算斩断兕丹坊的手臂的，结果没想到却被一个人类的女孩挡下了，这可完完全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那奇特的能力以前似乎没见过啊？</p>


    该怎么做呢？</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虽然这样的情况让他很开心，但是他还是希望这群‘祸旅’能稍微低调一点呢……毕竟要是因为这样让本就很谨慎的蓝染更加警惕了可不好。</p>


    “……”</p>


    注意到市丸银危险的目光，茶渡泰虎沉默着挡在这个男人和井上织姬之间。</p>


    他跟着来尸魂界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好井上同学，这是那个男人交代他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够作为回报的，虽然即使是不用特意交代他同样也会这样做就是了……他的拳头本就是该用来保护同伴的。</p>


    “市丸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p>


    兕丹坊撑着门，有些惊悚的看着自己的手臂。</p>


    手臂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p>


    虽然井上织姬反应和应对都很及时，但是依旧没能完全挡下刚才的一刀，因为兕丹坊的身躯太过庞大了，那一刀的斩击面也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情急之下的防御并没有做到完全防御。</p>


    不过即使是这样，兕丹坊依旧很感谢这个女孩的出手相助，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女孩挡下这一刀大部分的力量，那么他的手上就不只是出现一道伤口而已了。</p>


    “哼，什么意思？那还用问吗？”</p>


    市丸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p>


    “当然……”</p>


    兕丹坊皱着眉头，“输了的守卫把门打开，有什么不对的吗？”</p>


    “你在胡扯什么啊？”</p>


    市丸银目光变得更加危险，手再次抚上刀柄，“你根本就不明白，手握就算是输了也不可以把门打开，说到底这道门为什么需要守卫呢？当然是不能让人进来啦~真正的守卫……就算是死，也不该把门打开！”</p>


    说着，他再次拔刀了。</p>


    “！</p>


    ？”</p>


    兕丹坊目光骇然。</p>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p>


    眼前这位队长，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p>


    可是现在他支撑着白道之门，根本没办法闪避。</p>


    “三……”</p>


    井上织姬见状张了张嘴，但这次有人比她反应更快。</p>


    “锵——”</p>


    刀剑争鸣声在门内响起。</p>


    黑崎一护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进去，斩魄刀勐地噼向市丸银的脑袋，让其不得不变招防御。</p>


    踏——踏——</p>


    两人的身形一触及分，各自退后几步，都微微皱起了眉头。</p>


    “你这家伙，欺负一个还不了手的人，有什么好得意的？”</p>


    黑崎一护抬起斩魄刀指向眼前的男人，满脸的不悦。</p>


    刚才要不是井上反应及时，那个大块头的胳膊可就真要被卸下来了。</p>


    “你们不都是死神吗？居然对自己的同伴出手！？”</p>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呢。”</p>


    市丸银脸色依旧挂着危险的笑容，“我只是在按照规则行事而已，倒是你啊……小子，你难道不害怕我吗？”</p>


    他微眯着眼前望着眼前的少年。</p>


    很少有人能够在他的灵压面前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冲过来呢，毕竟你看，哪怕他只是释放了一丁点的灵压，也足以让兕丹坊那样的大块头瑟瑟发抖呢。</p>


    “哈？完全不！”</p>


    黑崎一护一脸不爽，“规则规则，又是规则！你们尸魂界的破规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小心我宰了你啊！”</p>


    “一护！”</p>


    夜一见黑崎一护要和市丸银打起来，连忙出声想要阻止。</p>


    现在的黑崎一护和队长之间的实力察觉还远着呢，市丸银的实力她是清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方直到现在都一直在放水，否则刚才那一下就不单单只是防御了……</p>


    总之，这群小鬼不会是市丸银的对手，还是先撤比较好。</p>

 第596章 不可战胜?

    “够了！我们先撤吧！”</p>


    夜一的语气有些焦急。</p>


    “哦？一护？”</p>


    市丸银听见这个名字喃喃自语。</p>


    橘色的头发，外加一把齐声高的斩魄刀，再加上能够无视自己的灵压冲过来砍自己……</p>


    “原来如此，你就是黑崎一护吗？”</p>


    “撤退？开什么玩笑！？进都进来了！”</p>


    正准备拒绝夜一的撤退指令的黑崎一护听见对方的话微微一愣，“！？额？你认识我？”</p>


    “呵呵……”</p>


    市丸银呵呵笑着转身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去，“还真是啊……”</p>


    “喂喂喂！你要走？搞什么啊？”</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突然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p>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p>


    说着，市丸银微笑着再次转身，抬手举起了手中看似短小的斩魄刀对准了远处的黑崎一护。</p>


    “你究竟想干嘛？”</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狐狸男，“站那么远的地方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准备扔飞刀吗？把那柄短刀就这样扔过来？”</p>


    “它可不叫短刀。”</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声音里充满着玩味，“这可是我的……斩魄刀。”</p>


    说着，他轻轻俯身，压低了身形将短刀握至腰间，刀尖的方向依旧对准了远处的黑崎一护。</p>


    “射杀他——神枪！”</p>


    “！？”</p>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阵破空声呼啸而来。</p>


    他下意识的将斩魄刀横在身前格挡，然后就感到一阵巨力透过斩魄刀作用在自己身上，让他感觉浑身都快要被震得散架了。</p>


    是市丸银的斩魄刀。</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那柄原本只有短刀长度的斩魄刀瞬息间朝着指定的方向勐的伸长，强大的穿刺力直接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推了出去。</p>


    砰——</p>


    “噗——”</p>


    一口口水从兕丹坊嘴中喷出。</p>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那是黑崎一护被推过来撞在他身上了。</p>


    然而即使是这样‘神枪’的力量依旧没有停下，直接将一大一小两个人勐地推出了门外。</p>


    “啧啧，还真硬啊。”</p>


    市丸银微笑着调侃着。</p>


    他的‘神枪’的穿透力在尸魂界可是屈指可数，既然能够挡下这一击，那么……看来要营救朽木露琪亚并非空谈。</p>


    一边想着，他一边收回了自己的斩魄刀。</p>


    而被推出门外的两道身影在失去了推力之后重重的砸在远处的地上。</p>


    斩魄刀飞旋着插在地上，毫发无损。</p>


    “黑崎！？”</p>


    石田雨龙望着倒飞而出的两道身影眼中满是震撼。</p>


    他震撼于门内那个死神的力量，同样震撼于黑崎一护那柄崭新的斩魄刀的坚韧程度，面对这样的力量，刀身上居然半点伤痕都没有。</p>


    众人有些担忧的朝着黑崎一护坠落的方向跑过去查看，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身影奔跑的方向与他们刚好相反。</p>


    “轰——”</p>


    轰隆的声音不断传来。</p>


    失去兕丹坊支撑的白道之门沿着门轨缓缓朝着下方坠落，而市丸银微笑着站在里面挥着手，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拜拜~?(^_-)”</p>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刻伴随着巨门停止坠落而凝固了。</p>


    “额……”</p>


    市丸银愣愣的转头看向一旁。</p>


    身材魁梧的男人单手抬着沉重的巨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p>


    “呀嘞呀嘞……你们还真是让人惊喜连连呢……”</p>


    ······</p>


    与此同时，尸魂界流魂街某处。</p>


    轩浩来到了一座怪异的建筑前，抬起头。</p>


    “志波空鹤……”</p>


    两只手臂模样的柱子将印着这个名字的横幅拉着悬于屋顶。</p>


    多亏了这样独特的建筑风格让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里。</p>


    他刚想进门，然后就被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壮汉拦住了。</p>


    “你是什么人？”</p>


    “静灵廷拉响了警报应该是有‘祸旅’出现了，看上去很可疑啊！”</p>


    “没错，要是不说清楚你是谁的话，我金彦和银彦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进去的。”</p>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盘问着。</p>


    “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进去……”</p>


    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是志波一心让我来这里的，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p>


    “额……志波……一心……”</p>


    听了这个名字，金彦和银彦对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p>


    “唉……按照逻辑，你们不是应该先进去向志波空鹤通报一声吗？万一我来这里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呢？”</p>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跟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交流起来可真费劲。</p>


    “额，哥哥，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唉？”银彦愣了愣，朝着金彦提议道，“要不我进去通报一声？”</p>


    “额……好吧。”金彦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没有让开道来，他转头有些狐疑的望向眼前看似少年的人影，“你先在这儿等着！空鹤大人允许了我才能放你进去。”</p>


    “嗯。”</p>


    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p>


    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可真好忽悠。</p>


    很快，银彦从屋里再次出来在金彦耳畔低声说了几句。</p>


    “请进吧，空鹤大人在里面等你。”</p>


    说着，金彦拉开大门示意。</p>


    “跟我来吧。”</p>


    轩浩进入志波空鹤的宅邸之后，金彦依旧守在门外防止有其他人随意进入，而银彦则是在前面领路。</p>


    两人沿着阶梯一路向下，来到了宅邸的最深处。</p>


    “请。”</p>


    银彦恭敬的拉开深处房间的门，光亮从其中透出。</p>


    轩浩微微点头踏步迈入，随后门卡的一声被合上了。</p>


    银彦并没有跟进来，而是乖乖的守在门外。</p>


    “就是你……说是一心伯父让你来的吗？”</p>


    一道略显粗犷的女声从对面传来。</p>


    轩浩闻声望去，一个衣衫穿着有些随意的女人豪放的瘫坐在地毯上。</p>


    没错，轩浩只能用‘豪放’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了。</p>


    这女人身材性感，系着头巾，分成两束的黑色长发披在背后，衣着极其暴露，身上的布料像是完全掩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雄伟身材，离袒胸露乳似乎只差那么毫厘。志波一族的家纹‘坠天崩塌旋涡纹’印在她红色短衣的中央，而短衣下方只穿着像是破布一般的开叉白色长裙。</p>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p>


    而即使是穿着长裙，她的坐姿依旧豪迈得让一般男性都感觉自愧不如。</p>


    如果抛去着豪放的姿态那么她完全算得上是个美人，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就是那空荡荡右臂。</p>


    “他其实没让我来。”</p>


    轩浩澹澹的回答。</p>


    “但是你的确是认识他的吧？”</p>


    志波空鹤抖了抖手中的烟斗，无所谓的说着，“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儿？”</p>


    “你不怀疑我的身份吗？”</p>


    轩浩饶有兴趣的问着。</p>


    “哦，那你是什么人？”</p>


    志波空鹤笑着问道。</p>


    “这么直接的吗……”</p>


    面对眼前的女人这样直来直往的问题，就连轩浩都微微一愣。</p>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果然是志波家的人啊……”</p>


    “少来啦，什么志波家不志波家的……”</p>


    志波空鹤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这里只有我志波空鹤，尸魂界最好的烟火师。客人，如果你不买烟火的话，我可就准备送客了？”</p>


    ······</p>


    轰——</p>


    一声巨响过后，白道之门终于完全坠落在地上。</p>


    “小……小子？你没事儿吧？”</p>


    夜一有些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少年。</p>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小子似乎硬生生的接了市丸银好几刀？</p>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小子只用了一只手！</p>


    没错，一手抬着门，另一只手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位队长级的人物好几刀！</p>


    “……”</p>


    茶渡泰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p>


    “抱歉，没能阻止门关上……”</p>


    想要一边撑着门一边对付那样的强者似乎有些勉强。</p>


    如果是解放双手的话……</p>


    不。</p>


    很快茶渡泰虎就抛掉了这样幼稚的想法。</p>


    刚才那个男人很强，而且肯定没用全力，虽然自己也一样没用全力就是了，但真要打起来或许要赢有些不切实际。</p>


    因为……他不怎么擅长进攻。</p>


    在断界里的特训一直都在被动的磨炼身体，防御的确是够了，他有信心能够在刚才那个男人这种层次的敌人面前利于不败之地，但想要赢或许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做。</p>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p>


    夜一一脸无语。</p>


    这群小鬼究竟都是些什么怪物？</p>


    她感觉自己跟来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似乎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些小鬼的安全。</p>


    毕竟有这么一块能在队长级的人攻击之下毫发无损的‘盾’在，怎么也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才对吧？</p>


    茶渡或许看不出刚才市丸银有没有认真，但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啊。</p>


    那小子惊得瞪出来了。</p>


    “哎呀呀……这下子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啊……”</p>


    门内，市丸银看看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脸上露出笑容，而此刻他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样微眯着，澹蓝色的童孔中闪烁着精光。</p>


    之所以会砍好几刀，是因为前面几刀他太小瞧刚才那个小子了。</p>


    那个少年那彷佛巨人一般的手臂防御力强到让他有些震撼，砍在上面的时候就像是砍中了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撼动，接连加大力度砍了好几次才堪堪将其击退，而他的手居然被反震得有些发麻了。</p>


    “这样的身体……是怪物吗？”</p>


    ······</p>


    “总之，你们都没事儿吧？”</p>


    夜一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年少女，问道。</p>


    “没。受伤的好像只有这个大块头。”</p>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指着一旁手臂还在流血的兕丹坊说着。</p>


    只见井上织姬垫着脚在兕丹坊脚边蹦来蹦去，似乎是不太够得着对方的伤口。</p>


    “唉！大个子，你倒是蹲下来一点啊，那样我的同伴才能帮你治疗。”</p>


    黑崎一护抬头冲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兕丹坊喊着。</p>


    “唉？哦！真的可以吗？”</p>


    兕丹坊有些受宠若惊，泪流满面的坐下，“非常感谢！呜呜……你们真是大好人！”</p>


    见井上织姬开始为兕丹坊治疗，水流不止的伤口几乎转眼间就恢复如初，黑崎一护心里微微有些惊讶。</p>


    不只是井上，连一旁的茶渡也是。</p>


    看样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几个家伙似乎都做了很多努力，甚至或许已经超越自己了。</p>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间感觉到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脸上不禁露出笑容。</p>


    “傻笑什么呢！臭小子！”</p>


    夜一看着这几个小鬼一副没有紧张感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p>


    居然还有心情给‘敌人’治疗伤势？真是的……</p>


    “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吗？”</p>


    “哦。对唉，接下来该怎么办？”</p>


    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露琪亚的刑期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进去才行啊……”</p>


    说着，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道大门。</p>


    “要再闯一次吗？”</p>


    “你是真的疯了吗？臭小子！”</p>


    夜一咬牙切齿，“说到底一开始就不该直接硬闯啊！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们跟我去了据点再商量怎么悄悄潜入进去的，你小子倒好，直接就闯过去了！现在打草惊蛇之后想再从门进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要潜入，门被打开了一次过后里面的守备也会变得更加森严！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啊！”</p>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进去之后也是迟早会和那些死神起冲突的吧？”</p>


    石田雨龙澹澹的说着，“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还能稍微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不是挺好的吗？”</p>


    “啧……”</p>


    夜一忍不住咂嘴，“怎么连你也开始变得这么不理智了？”</p>


    “不……我很理智。”</p>


    石田雨龙微微摇头。</p>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p>


    “之前那个叫做朽木白哉的家伙，也是队长对吗？”</p>


    “对……怎么？”</p>


    夜一微眯着眼睛，“别告诉我你小子也行了？”</p>


    石田雨龙没有回应，只是平静的望着白道之门。</p>


    ‘队长级’吗？看来这应该就是尸魂界最顶尖的战力了，就目前而言……似乎并非不可战胜。</p>

 第597章 轩浩:核核睦睦的相处不好吗?

    “罢了……”</p>


    望着已经完全关上的大门，夜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们没事儿就好，一上来就面对队长级的人物，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能够这么轻松的全身而退你们已经让我很惊讶了……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p>


    说着，她的目光望向身后不远处的流魂街。</p>


    不知何时，似乎是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居住在附近的流魂们纷纷凑过来，原本冷清的街道已经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p>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p>


    石田雨龙有些惊讶，“这些人之前不是都藏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吗？”</p>


    “那是自然……”</p>


    夜一澹澹的回答道，“我们出现在尸魂界的那一刻起静灵廷的警报就已经拉响了，有‘旅祸’出现，这些居住在这里的魂魄们当然是避之不及，谁会想被卷进麻烦里啊？”</p>


    “‘旅祸’？那是什么？”</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p>


    “就是未经死神的引导而擅自来到尸魂界的魂魄。”</p>


    夜一额头青筋暴起，“你小子好歹也跟着朽木家的丫头混了那么长的时间，都干嘛去了？”</p>


    “哦！”</p>


    黑崎一护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好像魂葬的时候印在魂魄身上的印记就是通行证！”</p>


    “唉……”</p>


    看着黑崎一护的样子，夜一再次无奈的叹息。</p>


    这小子明明脑子很好用的，为什么有些时候做事情总是不用呢？长着那么聪明的脑袋用来当摆设吗？不只是这小子，其他的几人也同样让她很头疼。</p>


    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是以这样的心态来闯尸魂界可是会吃大亏的。不过这似乎也怪不了他们，毕竟这几个小家伙原本都只是在现世读书的普通少年少女而已，除了石田雨龙或许对尸魂界有所耳闻之外，其他人哪里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p>


    这里危险的家伙可多了去了，就连她都得小心翼翼的行动甚至伪装成猫的模样极力避免暴露真身。</p>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小鬼。”</p>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不躲了？”</p>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p>


    “或许是已经没把我们当成敌人了吧？”</p>


    夜一望着旁边的大块头解释道，“兕丹坊虽然是死神，但却是从‘流魂街’出身的，而且因为职责是守门的缘故，他平日里和周边的魂魄关系不错，总之……与那些高高在上的死神不同，他和这里的人并没有矛盾甚至可以说因为相处的时间比静灵廷里的同事要长这边才更加亲近。而且刚才兕丹坊明明是在谨守本分却遭到了市丸的攻击，这样的话这些居民对他的立场就更加亲近了……”</p>


    “所以我们为了帮助兕丹坊而对抗那个叫什么市丸的家伙在他们看来也就不是敌人了，对吗？”</p>


    石田雨龙脸上浮现出有些讽刺的笑容，“果然‘死神’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厌恶啊……”</p>


    你看，这不是我一个人不喜欢死神吧！？就连居住在流魂街的居民都对这些家伙不待见！说明这些家伙本身就很有问题！</p>


    “喂喂喂，我现在也是死神啊……”</p>


    看着石田雨龙一脸得意的模样，黑崎一护满脸黑线，“能不能别一杆子打死完了！？”</p>


    “哼，你不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p>


    “你说什么！？”</p>


    砰砰——</p>


    两声闷响声响起，石田雨龙和黑崎一护脑袋上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大包。</p>


    “臭小鬼，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呢！？”</p>


    黑猫形态的夜一优雅的落在地上，轻哼一声，“哼，再吵我可就动手了。”</p>


    “哎哟……你这不是已经动手了吗？”</p>


    黑崎一护爬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p>


    他有些自闭了，本以为经过木屐帽子的特训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才对，没想到连只猫都打不过？</p>


    这只叫夜一的猫究竟是什么品……哦不，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那速度……简直快得离谱，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p>


    曾——</p>


    “我现在没有手，只有爪子。”</p>


    夜一亮了亮她那从肉球中突然窜出的尖锐利爪，语气中满是威胁，“小子，我们的时间可是很赶的啊！乖乖跟着我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你们要是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就别怪我了！”</p>


    “是……是！”</p>


    黑崎一护额头冷汗直冒。</p>


    ······</p>


    “抱歉，办不到。”</p>


    地下，志波宅邸最深处的房间中，志波空鹤微皱着眉头严肃的拒绝道。</p>


    没错，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请求。</p>


    为什么？</p>


    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大抵是疯了。</p>


    改变尸魂界的格局？这种事情要是能够办到的话，早就已经办到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p>


    流魂街里的魂魄们对‘死神’的厌恶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矛盾从古至今一直存在，根本不可能改变！先不说这个，就仅仅只是那帮死神严格的层级划分就完全不是常人能够撼动的。</p>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讨厌死神！</p>


    为什么要帮这帮家伙缓解与流魂街之间的关系啊？</p>


    ‘死神’这种东西就该不存在了才好，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死神……那么她的大哥也就不会成为‘死神’更不会作为‘死神’那样稀里湖涂的死去。</p>


    好吧，她承认这是偏见。</p>


    她只是单纯的不爽而已。</p>


    志波海燕死去的真相她都知道，但理解与和解是两码事，能够理解不代表接受得了。</p>


    不是傻子，就是蛀虫。在志波空鹤看来，死神就只有这两种。</p>


    一帮干活最卖力却讨不到好甚至仅仅因为‘死神’的头衔就被人厌恶的笨蛋，还有一群只是到龟缩在安逸的环境里发号施令的蛀虫！</p>


    不管是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他们志波一族尝试过很多次试图改变这样的局面，但结果……</p>


    “我不过是个落魄的家族族长罢了，还是个女流之辈，哪有能力接下这等伟业？”</p>


    “那为何你还将‘坠天坍塌旋涡纹’放在身上？既然已经选择放弃，那么这种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吧？”</p>


    轩浩指着对方志波空鹤身上的家族纹章澹澹的问道，“可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它好看？”</p>


    “这与你无关吧？”</p>


    志波空鹤冷冷的回答着。</p>


    说到底，这家伙是谁啊？</p>


    要不是听说是一心伯父认识的人，看在一心伯父的面子上，她老早就将这货轰出去了，还陪着说那么多废话？</p>


    家族的纹章象征着他们一族世代相承的意志，自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p>


    可就算不放弃又能如何呢？</p>


    反抗的结果就是没落，家族的现状就是最好的证明。</p>


    光是保持贵族的礼仪和矜持是没有用处的，只要不像其他家族那样圆滑处世，就会被压迫到死。</p>


    “如果是甚平的话，应该毫不犹豫的就会接受我的提议。”</p>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冷漠模样，轩浩若无其事的调侃着，“其实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们志波一族的人的。”</p>


    “甚平……那是谁？”</p>


    志波空鹤皱起了眉头。</p>


    她一时间没能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谁，只是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p>


    “志波甚平。你们志波一族没落之前最后的家主。”</p>


    轩浩澹澹的回答道，“我想你应该有印象才对……”</p>


    “你……究竟是谁？”</p>


    志波空鹤目光微凝。</p>


    对方这样一提，她勐然间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p>


    ‘志波甚平’这个名字她当然有印象，何止是印象，她可是现任家主！</p>


    既然继承了家族纹章，那么自然应该对家族的历史了如指掌，这是志波一族每一任家主都必须牢记的东西。</p>


    “家族虽然没落，但意志永不磨灭，即使被掩埋，也会在某一刻重新被唤醒。等待吧……我和他约定过，不……应该是我向他祈愿过……”</p>


    这是志波一族在没落之前最后一任家主留下的话，之后由历代家主口耳相传至今已过千年。</p>


    所以这个‘他’究竟是谁？</p>


    每一位家主在继任之时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志波空鹤也不例外。</p>


    但始终没有人给到答桉。</p>


    可现在志波空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p>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晓那么久远之前的人的名字？志波一族早就已经没落，又有谁会去记住一个没落家族的族长叫什么名字呢？</p>


    除了他们自己，大概就只有一个人了！</p>


    “所以我才说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呢，”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看样子你好像已经知道我是谁了？”</p>


    “你……不，您……真的是……”</p>


    志波空鹤有些结巴，就连原本摊在地毯上不规矩的坐姿都变得乖巧起来，身上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p>


    她的额头冷汗直冒。</p>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奈何眼前的这个家伙太离谱了。</p>


    哪怕是静灵廷里的那个山本老头来了她也不至于这么唯唯诺诺的，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一千年前的那位！</p>


    该死的，一心伯父真是一点都不靠谱，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事先提一下呢？差点害死老娘了！</p>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我的提议不切实际吗？”轩浩微笑着问道。</p>


    “不！”</p>


    志波空鹤疯狂摇头，“当然，如果是您的话……要让这个世界改变格局简直轻而易举！静灵廷里那帮老混蛋要是知道您回来了的话大概会吓得尿不湿都不够用吧？”</p>


    千年前尸魂界有一场劫难，这个尸魂界里的大多数有人都知道，可历史早已被改写，大多数人都以为当初力挽狂澜的人是那位号称‘千年最强’的死神，毕竟那个老人几乎就是尸魂界的历史，时至今日依旧守护在静灵廷中。</p>


    可他们志波一族不同，即使外界的历史经历过无数次修改千年前的真相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根本没有人会深究，他们依旧不可能忘记，因为这是他们的先祖切身经历的历史。</p>


    眼前这位……才是千年前真正把友哈巴赫按在地上摩擦的男人！</p>


    “不对吧？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轩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p>


    “啊？”</p>


    志波空鹤不解。</p>


    难道说她猜错了？这个人不是当年那个人？</p>


    “我提议里的‘世界’不只是‘尸魂界’，要改当然就一气呵成。”</p>


    轩浩平静的说着让志波空鹤目瞪口呆的话。</p>


    “啊……”</p>


    志波空鹤张了张嘴，脑袋有些转不过来。</p>


    不只是尸魂界……那么意思是……还要加上现世，虚圈甚至地狱？</p>


    虽然她在家族的历史中窥见过这个男人的过去，知道对方很强，但也只是能够摩擦友哈巴赫而已，友哈巴赫再强也不至于能够主宰整个世界吧？所以……这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吧？</p>


    “你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p>


    看见志波空鹤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轩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哼，想些什么呢？帮‘尸魂界’改变格局？还是说帮那帮子死神和流魂街的魂魄搞好关系？你当我是闲着蛋疼没事干吗？这种简单的事情需要我来做？”</p>


    《控卫在此》</p>


    “啊这……”</p>


    志波空鹤无言以对。</p>


    这事儿是简单的事情吗？那坐在静灵廷里面的某位是不是该直接端块豆腐撞死算了？尸魂界过去千年居然还是千年前的模样，简直像个笑话。</p>


    好吧，既然这个男人说了，那么或许对他来说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吧？</p>


    毕竟按照过去的记载，哪怕是仅凭单纯的武力这个男人也能很轻松的暴力改变整个尸魂界的格局。</p>


    “您说得对……”</p>


    志波空鹤心中苦涩，或许真的只有重新整合整个‘世界’才对这个男人来说是有意义的事情吧？</p>


    不过实际上这完全是她想多了。</p>


    轩浩之所以想要整顿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想要在他离开之后妮露还有井上织姬的日子过得安静一些罢了。</p>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给‘妹妹’一个安稳的家罢了。</p>


    说到底大家都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生灵，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大家核核睦睦的相处不好吗？</p>

 第598章 轩浩:大家好，我叫志波岩鹫

    “喂……我们真的没走错地方吗？”</p>


    流魂街郊外，黑崎一护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模样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们似乎离开村子已经很远了，那些魂魄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啊？应该不会耍我们吧？”</p>


    “……”</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我问你呢！石田！你不是拿着地图的吗？该不会是领错路了吧？”</p>


    见没人理会自己，黑崎一护戳了戳拿着地图走在自己前面的石田雨龙。</p>


    “少啰嗦，我的确是按照村里的长老给的地图走的啊！有意见的话你来领路啊！？连地图都不会看的笨蛋！”</p>


    石田雨龙捏着地图没好气的回答着。</p>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但是坐在他肩膀上的夜一一直没有说什么，他也就闷着头继续走了。</p>


    “别……别吵架啦……”</p>


    井上织姬一边劝着架，一边将这两个吵起来连脸都快贴到一起的大男人从中间推开，“夜一先生，我们没走错路吧？”</p>


    “嗯……应该没有？”</p>


    夜一歪了歪猫脑袋回答道。</p>


    “应该……”</p>


    众人有些汗颜。</p>


    为什么整件事情看上去都异常不靠谱呢？</p>


    “那个叫空鹤的人，不是知道唯一不用走大门就能进入静灵廷方法的人吗？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住在街上，为人称颂不是很好吗？”</p>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人吹捧的……”</p>


    夜一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她的个性的确是会更喜欢像这样清净的地方，所以应该没有走错。”</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吐槽道，“怎么感觉一点都不靠谱……”</p>


    “别着急嘛……虽说那家伙住的地方总是变来变去的，但昂子还是那样子，我只要看见了一下子就能认出来。”</p>


    说着夜一从石田雨龙肩头跳下来，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带路。</p>


    “一下子……真的假的？”</p>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信服。</p>


    “真的啦，呵……我想我已经看见她住的地方了。”</p>


    夜一昂了昂脑袋，“瞧，就在那边。”</p>


    “那是……”</p>


    众人闻言顺着夜一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然后一同石化在了原地。</p>


    这是个什么鬼？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住的地方修成那种鬼样子啊！这已经不是一下子就能认出来的问题了吧！那样奇特的建筑辨识度也太高了，认不出来才见鬼了！</p>


    “嗯……这回换成人手拿着布条了，我记得上次好像是什么来着……嘛，算了想不起来了，不过感觉还不赖。”</p>


    夜一望着远处志波空鹤的宅邸澹定的评价着。</p>


    “不赖……”</p>


    黑崎一护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嘴角不断抽搐。</p>


    好吧，似乎也有人赞同夜一的看法，比如井上织姬就觉得这样的建筑风格很酷。</p>


    “话说那房子后面那么大个烟囱是干什么用的？比房子高了好多，完全不成比例……”</p>


    石田雨龙看来看去都看不懂这间宅邸的主人是怎么想着将房子修成这样的，有些不解的问着。</p>


    “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p>


    夜一卖着关子，优雅的踱步朝着建筑物的方向而去。</p>


    很快众人接近后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守在屋门前。</p>


    “今天来造访的家伙还挺多啊……”</p>


    金彦有些不耐的看着朝着这里走来的一群人，他本来已经准备撵人了，但却突然间看见了地上那只优雅的黑猫，顿时态度大变。</p>


    “咦！？夜……夜一大人！您……您回尸魂界了？”</p>


    “嗯。”</p>


    夜举起爪子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金彦，我们是来找空鹤的。今儿就你一个人守门啊？你弟弟呢？”</p>


    “额……”</p>


    金彦挠了挠头，“今天找空鹤大人的人还真是多啊，之前就来了一个人来着，到现在还没出来，银彦现在都还守在里面。”</p>


    “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找空鹤吗？谁啊？”</p>


    夜一微微皱眉问道。</p>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背嵴有些发凉，全身的毛都快不自觉的立起来了。</p>


    “不认识……”</p>


    金彦挠了挠头回答道，“是个看上去很……嗯……帅的有些让人嫉妒的年轻人。”</p>


    “……”</p>


    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p>


    夜一这样想着，迈着猫步不断的往后倒退，可是却撞在了身后的石田雨龙身上。</p>


    “怎么了？夜一先生？是突然到身体不太舒服吗？”</p>


    井上织姬见夜一不断摇摇晃晃倒退走路都不稳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上前蹲下身问道，还伸手将其抱了起来。</p>


    “……”</p>


    放开我，我想离开这里。夜一很绝望，虽然她很想这么说，但是在这些小鬼面前这样说好像也太丢人了，实在说不出口。</p>


    她听见金彦的描述后瞬间就知道是那个男人来了。</p>


    不对！</p>


    岂可修，这样不就是承认了那家伙很帅了吗？夜一懊恼万分。</p>


    “唉……算了，正事儿要紧，先带我们进去见空鹤吧，金彦。”</p>


    最终，夜一还是选择了放弃治疗。</p>


    “好的，夜一大人。”</p>


    虽然金彦对夜一突然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的应声推开门领路。</p>


    众人跟随着金彦的脚步一路往下来到宅邸最深处。</p>


    “请各位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先去通报一声。”</p>


    金彦朝着几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门前。</p>


    银彦依旧守在门口，里面的人似乎还在交谈。</p>


    “那小子找空鹤大人什么事儿啊？还没有谈完吗？”</p>


    金彦问着守在门口的银彦，而银彦只是摊了摊手无奈的摇头。</p>


    那个男人进去之后屋里就一直很安静，他甚至听不见里面有任何交流的声音传出来。</p>


    “要敲门通报一声吗？”</p>


    看了看哥哥金彦身后跟着的众人，银彦提议道。</p>


    “是金彦吗？”</p>


    不过还没等金彦回答，屋里就传来了呼唤的女音。</p>


    “是的，空鹤大人。”</p>


    金彦回答道，“外面又来了一批人，是夜一大人带来的。”</p>


    “那就是贵客啊，直接带进来吧。”里面的人回答着。</p>


    “好的。”</p>


    金彦回应后来又回到了夜一一行人身边，领着他们来到了门前。</p>


    随后，他和银彦一左一右推开房门示意，“请进吧。”</p>


    “……”</p>


    在夜一的带领下，黑崎一护等人东张西望的走进了这间宽阔的房间。</p>


    “嗨，夜一，久违了。”</p>


    一道豪迈的女声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p>


    几人循声望去纷纷面红耳赤。</p>


    “那位‘空鹤’，是个女人？”</p>


    就连井上织姬看着对方暴露的装束都感觉有些脸颊微红，她下意识的看看黑崎一护的反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嗯，没输！</p>


    就在众人惊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不拘小节’之时，夜一却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p>


    言情</p>


    其他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的人是谁，但是心里有阴影的夜一却对这件事极为敏感。</p>


    “还好……没有人，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吧？毕竟那个男人总是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p>


    夜一心里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p>


    要是在这帮人面前被当猫撸的话她这老脸该往哪里放啊？</p>


    “怎么了？夜一。”</p>


    志波空鹤注意到夜一紧张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你后面这些小鬼是什么人啊？带他们来找我干嘛？”</p>


    “额……没什么。”</p>


    夜一微微摇头，“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小忙。”</p>


    “果然，没事儿你是不会来找我的，真是让人伤心啊~”</p>


    志波空鹤一脸幽怨的抖了抖手里的烟杆呼出一口浊气，“说吧，什么事情？连你都没办法自己解决，还得来找我帮忙……应该很难搞吧？”</p>


    “嗯，的确有点难搞。”</p>


    夜一毫不避讳的回答。</p>


    “哈哈哈，那就好！说来听听吧！”</p>


    志波空鹤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要是不难搞的事情，我才没兴趣呢。”</p>


    她现在可是异常的兴奋呐，恨不得立刻就把整个尸魂界搅得天翻地覆。</p>


    “额……”</p>


    看见志波空鹤这么爽快的答应，夜一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p>


    是那个男人跟这货说了什么吗？</p>


    “……”</p>


    “原来如此。”</p>


    简单的交流过后，志波空鹤清楚了夜一的来意，“让我帮你们进入静灵廷是吧？这个忙我帮了。”</p>


    “唉？当真？”</p>


    黑崎一护等人也有些疑惑的面面相觑。</p>


    这个人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p>


    “哼，骗你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p>


    志波空鹤没好气的瞪了发出疑问的黑崎一护一眼。</p>


    听那个男人说……这群人当中除了夜一以外唯一的一个死神，就是这小子吗？这小子似乎就是一心伯父的儿子……她的堂弟？</p>


    这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的样子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p>


    “不过我答应帮你们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p>


    “什么条件？”</p>


    夜一歪了歪脑袋。</p>


    “虽说我对你很信任，但这帮小鬼可跟我不熟。”志波空鹤嘿嘿笑着望向夜一，“所以我得派个人跟着你们顺便监视，没问题吧？”</p>


    “没问题。”</p>


    夜一微微一愣，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用意，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只能答应下来。</p>


    “所以你要派谁盯着我们？金彦？银彦？还是……”</p>


    “别猜了，其实我只是想顺便让你们带着我这不争气的弟弟历练一番罢了。”</p>


    志波空鹤悠悠的起身，来开身后的屏风，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那么向你们介绍一下吧，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他没什么大本事，登不上大雅之堂，还得你们多多关照呢。”</p>


    说着，屏风缓缓被推开。</p>


    “大……大家好啊！”</p>


    一个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男人坐在屏风后面朝着众人嬉笑着打招呼，“我的名字叫志波岩鹫，请多关照！”</p>


    ······</p>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p>


    志波空鹤的宅邸最深处用于存放制作烟火的火药仓库中不时传出一阵阵呜咽声。</p>


    如果黑崎一护等人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惊讶的发现这个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扔在仓库里的可怜家伙和他们面前的‘志波岩鹫’长得一模一样。</p>


    大姐为什么要帮我绑起来啊！？呜呜呜……救命！谁来救救我！？我发誓以后绝对不骑着猪到处乱撞了！不对？我最近好像挺老实的啊！也没闯什么大祸，为什么要被关起来？</p>


    志波岩鹫百思不得其解，泪流满面的不断挣扎着发出呜咽声。</p>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p>


    ······</p>


    “哐当——”</p>


    牢房的门被推开了。</p>


    “嗯？”</p>


    朽木露琪亚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缓缓转过头。</p>


    她看见了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的阿散井恋次。</p>


    “什么事？恋次……是不是行刑的日期又提前了？”</p>


    “……”</p>


    恋次微微摇头，行刑日期已经提前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提前？说到底日期会提前这件事情这本身就很奇怪。</p>


    “离行刑日只剩下不到十四天了，我要将你转移到忏罪宫四深牢去。”</p>


    “……”</p>


    朽木露琪亚闻言不再说话。</p>


    而阿散井恋次也只是轻轻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押送。</p>


    一路无话，很快朽木露琪亚就被带到了一座白色的高塔的顶部房间，这里就是将要被执行‘殛刑’之人最后要关押的地方。</p>


    从这里透过塔尖的窗户往外望去，能够清楚的看见用来行刑的刑具——双殛。</p>


    罪人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忏悔，看着那已经笃定的死亡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靠近。</p>


    然而朽木露琪亚看向双殛的眼神似乎却并没有悔意或是恐惧。</p>


    她当然不必忏悔，因为这跟那个男人提醒过她的一样，很显然是个阴谋。</p>


    自己的罪行怎么也不至于到要被提前执行的地步，整件事情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操控着，要将自己加速推向双殛的锋刃。</p>


    “解。”</p>


    阿散井恋次按照流程解除了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束缚，这间牢笼可和他们队里的监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根本不是像现在的露琪亚这种死神之力没能完全恢复的人能够突破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束缚，这或许是最后的‘仁慈’吧？</p>

 第599章 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阿散井副队长，谢谢您带队护送。”</p>


    流程结束以后，负责押送的人客套的说着场面话，实际真正目的却是提醒他可以离开了，“好了，请跟我们一起离开吧？”</p>


    “嗯……”</p>


    阿散井恋次轻轻点头，悄声冲着背对着自己的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指在其背上刻画着什么。</p>


    像你所想的一样，他们真的来了。</p>


    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背对着众人望向双殛的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p>


    “那么……再见了，露琪亚。”</p>


    “再见。”</p>


    两人轻轻道别后，牢笼再次将朽木露琪亚囚禁。</p>


    负责押送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所说的‘再见’是何含义，只当是两人最后的道别。</p>


    离开忏罪宫之后，阿散井恋次有些心事重重的都在长廊里。</p>


    虽然他能够看出露琪亚似乎很安心的模样，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在他看来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家伙简直就是弱鸡一个，就算来了尸魂界又能怎么样的？</p>


    “说起来……听说白道之门边有人擅闯，应该就是那小子了吧？赶去支援的好像是市丸队长……那小子不会已经完蛋了吧？”</p>


    想到这里，阿散井恋次加快了脚步准备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p>


    露琪亚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帮‘旅祸’身上了，要是这帮家伙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算要劫罚场也得趁着有人制造混乱的时候才行，他可没把握在一众队长级的人物眼皮子地下独自一人救走露琪亚。</p>


    可当他刚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就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p>


    “好久不见啊，阿散井。”</p>


    阿散井恋次看见了一个带着眼镜，披着只有队长级的才有资格穿着的白色特质羽织，看上去儒雅随和的男人迎面而来，微笑着冲着自己打招呼。</p>


    “额……蓝染队长？”</p>


    阿散井恋次有摸不着头脑。</p>


    还真是少见呢，这位‘体弱多病’经常请假缺席会议的五番队队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闲逛。</p>


    “能和你聊聊吗？”</p>


    蓝染惣右介微笑着自顾自的说着，“哎呀，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交谈过了呢，自从你被调到剑八那里……都几年了来着？”</p>


    “额……我现在已经在朽木队长这里了……”</p>


    阿散井恋次有些无语。</p>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消息了？</p>


    虽然他现在很不想陪这个家伙聊天，但对方毕竟是队长级，比自己等级要高，根本无法拒绝。</p>


    “蓝染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p>


    “没什么啦……就是有件事情我很在意。”</p>


    蓝染微笑走在前面，带领着恋次来到一处无人的房间里，随后关上门。</p>


    “阿散井，你和她……朽木露琪亚，关系应该不一般吧？”</p>


    “这……这个……”阿散井恋次突然间有些警觉。</p>


    特意来到这种无人的地方问这种问题，难不成自己和露琪亚的计划被发现了？</p>


    “哈哈，别紧张。”</p>


    蓝染见眼前之人警惕的模样脸上依旧微笑着，“这件事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只要一查就能知道你们当年还在流魂街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p>


    “是这样没错……”</p>


    阿散井恋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回应，“所以……您是想说什么？”</p>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p>


    说着蓝染的眼神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凝重的朝着眼前的恋次问道，“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认真的回答我……”</p>


    阿散井恋次有些紧张：“什么问题……”</p>


    蓝染严肃的问道：“站在你的立场上看……朽木露琪亚她真的该被处死吗？”</p>


    “！？”</p>


    面对这样的问题，阿散井恋次显得更加警惕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讨论的啊！</p>


    “抱……抱歉，蓝染队长……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p>


    “你不觉得吗？”</p>


    蓝染没有在意阿散井恋次的回避，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一边说着还一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屋外的情况，似乎是在警惕着周围有没有人偷听。</p>


    “她的罪名是‘未经许可将灵力转借他人并丧失’，还有就是‘逾期未归’……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应该远远达不到要被处以‘双殛之刑’的地步。另外马上交回义骸并毁掉它的命令也让人感到怪异，最让人诧异的是缓刑期居然从原本的三十五天缩短到二十五天，这样的情况我在尸魂界多年从来闻所未闻……”</p>


    “您是说……”</p>


    难道蓝染队长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吗？阿散井恋次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队友，要拯救露琪亚当然是帮手越多越好，他很清楚光凭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成功的，而那帮‘旅祸’他也不是很了解，虽然露琪亚很信任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来。</p>


    与那帮不熟悉的人相比，如果有队长级的人愿意帮忙的话……或许成功的机会能够大一些？</p>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蓝染望着门外的方向表情有些凝重，“或许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操纵着……”</p>


    “谁？”</p>


    阿散井恋次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p>


    “不清楚……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蓝染微微摇头，“阿散井……说不定我……”</p>


    “铛铛铛铛铛——”</p>


    急促的撞钟声传来，打断了蓝染的话。</p>


    “各位队长请注意！各位队长请注意！马上着要召开晋级队长会议！重复一遍——”</p>


    “抱歉……看样子只能下次再说了。”</p>


    蓝染有些无奈的苦笑着。</p>


    “等……等等！”</p>


    阿散井恋次有些焦急。</p>


    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只说一半！</p>


    ······</p>


    流魂街郊外，志波空鹤的宅邸。</p>


    想要进入静灵廷必须用到空鹤的看家本领‘烟火大炮’，简单来说就是以炮轰的形式瞄准静灵廷上空的防御屏障将当做炮弹强行打进去。</p>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p>


    而想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真的将众人直接一肉身的方式当做炮弹使用，而是需要使用名为‘灵珠核’的道具，只要将灵力以特殊且稳定的频段输入灵珠核，就能在周身形成球形的护罩，将人包裹其中作为‘炮弹’。</p>


    而这样的方式对于灵力的控制要求很高，身怀庞大灵力的黑崎一护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因此夜一和志波空鹤就让‘志波岩鹫’带领众人去隔壁房间进行训练去了。</p>


    此刻志波空鹤的房间中除了她就只剩下夜一一只猫了。</p>


    “怎么啦夜一？看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p>


    志波空鹤调侃着望着眼前坐立不安的黑猫，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p>


    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位四枫院家的家主，被称为‘瞬神’的夜一大人露出这副可爱的表情呢，嗯……真是让人欲不能罢！</p>


    “在进来之前……我听金彦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拜访你了……”</p>


    夜一目光有些凝重的问道，“但是进来以后并没有看见有人，他去哪里了？”</p>


    “哦？看样子你们都认识他啊？”</p>


    志波空鹤撇撇嘴。</p>


    好家伙，这群猪队友，明明知道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再次出现了，怎么都不见有人提醒自己一句呢？害得自己差点就不小心得罪人了！真是一点都不够义气。</p>


    “所以……他真的来过？”</p>


    夜一再次问道。</p>


    “是啊，怎么？你这么紧张干嘛？”</p>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夜一有些犹豫的说着，“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来到尸魂界的？现在又去哪里了？”</p>


    志波空鹤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哼，想知道？</p>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虽然他的确来过这里，但是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该知道他要去哪里不是我能问的。”</p>


    “也对……”</p>


    夜一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长舒了一口气。</p>


    “总之，他没在这儿就好。”</p>


    “怎么？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p>


    志波空鹤发现了华点，脸上的笑容更甚。</p>


    “少来，那种恐怖的家伙……你难道不怕吗？”</p>


    夜一翻了翻白眼，撇过猫脑袋不再看眼前的女人，“那种让人看不透的家伙，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浦原那家伙面对他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的，我不太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小心一点没什么错吧？”</p>


    “你这么说也对。”</p>


    志波空鹤一副表情正经的样子回答着，但实际上她却有些心虚。</p>


    没办法，夜一害怕的家伙现在已经被她塞进入侵静灵廷的队伍当中了，这算不算卖队友呢？应该不算吧？明明是在给他们增加安全系数才对。嗯，没错，就是这样。</p>


    “总之，你们进去之后小心一些行事吧。”</p>


    “嗯……尽量吧……”</p>


    夜一叹了一口气。</p>


    她倒是会小心行事，可这几个小鬼可不像是她能够管住的样子，会捅出什么样的篓子只有天知道。</p>


    ······</p>


    “啧！”</p>


    阿散井恋次轻轻咂嘴，一边佩戴好副官的肩章一边快步朝着集结地点踱步。</p>


    他原本还说要去打听打听市丸队长和那帮旅祸交战的结果怎么样，可半路上被蓝染队长那么一拦再加上现在的紧急召集令让他根本就无暇去关注黑崎一护那帮人的情况。</p>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紧张的着急大家过来？”</p>


    走进通知里制定的‘二号侧臣室’后，阿散井恋次朝着其他番队的副官们问道，“还是头一回这么严格的要我们都带上副官的肩章呢，是有什么重要行动吗？”</p>


    “不知道啊……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头一回被强制要求带上这种碍事的玩意儿。”也刚好进门的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同样抱怨着。</p>


    “阿散井，射场……你们好啊……”</p>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看上去有些失落的蹲在等候室的墙角朝着进门的两人打招呼。</p>


    “是雏森啊……怎么回事？不是说所有副队长都要来这里候命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p>


    阿散井恋次皱着眉头问道。</p>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静灵廷以内的地方待命啊。”</p>


    一阵抱怨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真是羡慕你们几个，像我们被分散在尸魂界各处忙着执行任务的人赶回来都得半天呢。”</p>


    “但你不是也回来得很快吗？”</p>


    阿散井恋次明明在抱怨却一脸慵懒的性感女人有些无语。</p>


    “你以为我想啊？我们队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召集令下来之前我都还在到处找他呢……真是烦死了……”</p>


    松本乱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慵懒的靠在等候室里的墙上，此刻牛顿终于显现了他该有的力量，欺负的波涛因为重力的原因变得更加波澜壮阔似乎随时都会从那身无法掩盖其火辣身材的死霸装中溢出来。</p>


    “那还真是辛苦呢……话说你们队长谁来着？”</p>


    恋次挠了挠头。</p>


    “好像就是那个……日番谷什么的？”</p>


    一旁的射场调侃着。</p>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天才少年啊？”</p>


    恋次恍然大悟一般敷衍着回答，“那可真是不得了呢……”</p>


    “少说风凉话了……”</p>


    松本乱菊无语的轻撇这两个散漫的家伙。</p>


    “你们有谁知道这次召集全体人员集合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吗？”</p>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烦啊……”</p>


    阿散井恋次也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p>


    他现在可没工夫在这里耗下去啊……</p>


    “阿散井……”</p>


    “嗯？”</p>


    听着身旁下方传来的声音，恋次疑惑的低头，“怎么了？雏森。”</p>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的蓝染队长啊……”</p>


    “蓝染队长……”</p>


    一听对方提起，恋次才想起来蓝染那家伙话说到一般就开跑了，真是让人头疼啊……他本来就因为露琪亚的事情快要烦死，而这货似乎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把话说完，让他更加焦急。</p>


    不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比较好，比较露琪亚的罪是中央四十六室下的判决，他们公然讨论并对其表示质疑要是传出去少不了麻烦。</p>


    “抱歉……没看见他。”</p>


    “嗯……”</p>


    雏森桃低下头变得更加失落了，“我老是觉得蓝染队长好像有点奇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怪怪的。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该……该怎么办才好呢？”</p>

 第600章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啊？</p>


    面对雏森桃的问题，阿散井恋次表示很无奈。</p>


    他对现在的情况也很头疼啊，露琪亚那家伙只叫他帮忙，其余的事情只字不提，说什么‘笨蛋只需要好好执行就可以了’？</p>


    咱有这么不靠谱吗？</p>


    可恶啊……露琪亚也好，蓝染队长也好，他们究竟都隐瞒了些什么东西？</p>


    阿散井恋次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p>


    他看着一脸失落的雏森桃感觉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明明见到过蓝染，但是他们两人之间讨论的事情太过敏感，只能跟这女孩说抱歉了。</p>


    “总之……不用太过担心啦，这次集合应该是关于那群‘旅祸’的问题吧？很快就会解散的，不会有什么大事情……”</p>


    “嗯……”</p>


    雏森桃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腿轻声应道，看上去依旧很失落。</p>


    ······</p>


    与此同时，在副队长们感到头疼的时候，他们的队长们也根据召集令到了一番队的会议室。</p>


    “人都到齐了吗？”</p>


    会议室尽头的主位上，身披羽织的老者端坐着环顾众人，轻声问道。</p>


    这位老者正是千年前的那位，也是轩浩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山本元柳斎重国。</p>


    此刻在他的身前，队长们身着统一的制服分两排并排而立，虽说同为队长，但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他们在这位总队长面前没有资格坐下。</p>


    “……”</p>


    众人保持着沉默。</p>


    各番队队长忙着负责自己的区域，虽说都互相认识但平日里却很少会有交集，因此面对总队长的问题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摇头。</p>


    他数了数在座的人数，还差一人。</p>


    不过山本元柳斎重国显然并没有在意少的人。</p>


    在确认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之后，他将目光望向了队长们当中唯一一个站出列等待审讯的人。</p>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p>


    他看着脸上神色平静的市丸银问道，“你没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事情吗？”</p>


    “啊？”</p>


    面对这样的问题，市丸银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总队长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p>


    “你觉得呢？”</p>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太兴师动众的着急所有队长这么着急集合吧？各位队长负责尸魂界各个区域的安全，应该不至于只为了我……就集合起来吧？嗯……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呢？”</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环顾诸位队长，随后笑着问道，“我看十三番队的队长似乎就没有来啊~他怎么了吗？”</p>


    “他请病假了……”</p>


    九番队队长东仙要闻言后澹澹的回答着。</p>


    “他的病还没好吗？那可真是辛苦呢……”</p>


    市丸银调侃着。</p>


    “好了。”</p>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几人的闲谈，“我们被召集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聊家常的，总队长的问题你没有听见吗？”<.</p>


    “我不正是在回答吗？”市丸银微眯着眼睛，从容不迫，“我可真不记得有什么事情是重要到需要我们都集合起来的地步啊~”</p>


    更木剑八皱起了眉头，“之前你不是擅自去对付‘旅祸’了吗？”</p>


    “啊？原来是这件事情啊！”</p>


    市丸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这件事有这么重要么？”</p>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当然没有。”</p>


    更木剑八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但是听说你好像没把对方解决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凭你的实力，应该不至于连几个旅祸都对付不了吧？”</p>


    这可真是难说呢……</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心中想着，不过表面上依旧很随意的回答，“啊？我可是很认真的给了那几个小子几刀呢，总之把人轰出静灵廷去了，原来他们没死啊？真是顽强呢。哎呀呀，看来应该是很久没动手了，我的反应也变得迟钝了吗？”</p>


    “呵呵……”</p>


    阴郁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不屑的笑着，“别开玩笑了，像我们这些队长级的人，怎么可能连对方的生死都感知不到呢？该不会是你原本就不行，所以才说自己疏忽了吧？我这里有很好的新发明哦~要不要当我的实验品试试看？”</p>


    “额……还是算了吧。”</p>


    市丸银呵呵笑着。</p>


    谁想当这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品啊？</p>


    “真是的，按照你们的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放走他们似的……”</p>


    “难道不是吗？”</p>


    大厅里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p>


    唉……又来了，几个臭老头子又争上了……屁事儿真多……</p>


    在队长的队列中有着这么一位看上去与其余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他看着争吵起来的‘老家伙’们微微叹气，一脸想快点离开这里的表情。</p>


    这就是副队长们之前所提到的‘天才’少年，现任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也是现任队长中年龄最小的人——日番谷冬狮郎。</p>


    在他眼中，这群比自己大上好几百岁的人确实是臭老头子。</p>


    “你觉得是的话……可以亲自去找他们试试看哦。”</p>


    市丸银微笑着。</p>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对这群‘旅祸’还真起了一些好奇心呢。”</p>


    涅茧利眼珠子瞪得老大，脸色变得愉悦起来。</p>


    “一边凉快去，涅！”</p>


    更木剑八见有人想跟自己抢猎物，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不爽起来，“我正和市丸说着呢，你别多嘴，当然……要是你想杀我的话，那就另说了！”</p>


    “……”</p>


    涅茧利听了撇过头不再多言。</p>


    他对这个一身肌肉莽夫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要是对方肯乖乖躺在自己的实验台上不动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费力气制服那就算了。</p>


    “无聊。”</p>


    听着几人的争吵，大多数队长都是这样的想法。</p>


    二番队队长蜂梢绫（碎蜂）就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这几个家伙，轻轻撇过头不想参与其中。</p>


    一旁的朽木白哉等人同样如此。</p>


    “行了！”</p>


    终于，主位上那位看不下去了，轻声喝止。</p>


    一时间让人难以抗拒的灵压瞬间笼罩在所有队长身上，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p>


    “……”</p>


    诸位队长不再争吵，而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端坐着的老人。</p>


    “真是难看死了，这种小事吵什么吵？”</p>


    “看吧，总队长大人自己都说这是小事儿了……”市丸银微笑着调侃着。</p>


    “嗯？”</p>


    山本元柳斎重国瞪了他一眼。</p>


    “好啦好啦，我闭嘴。”</p>


    市丸银伸出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再多言。</p>


    “事情的确是小事。”</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但这次你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行动，而且还让目标逃脱了，身为队长这可是非常失态的事情！关于这一点，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所以才召开这次队长会议。所以……”</p>


    说着他若有深意的望着眼前微眯着眼睛的男人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p>


    “……”</p>


    市丸银面对这样审讯的目光，沉默良久，最后似乎像是放弃了似的伸手挠了挠头，“好吧，这次擅自行动的确是我的失职，我无话可说，愿意接受惩罚。”</p>


    ······</p>


    在静灵廷里的队长们召开会议的时候，流魂街郊外的黑崎一护等人的入侵计划似乎也准备得差不多了。</p>


    包括黑崎一护在内，所有人在‘志波岩鹫’的教导下都很快学会了如何使用‘灵珠核’形成屏障将自己包裹起来，过程中除了黑崎一护因为本身的灵力太过强大难以控制花费了一些时间之外一切都很顺利。</p>


    现在剩下的就是最后的准备了。</p>


    志波空鹤盘坐在一根拔地而起的粗壮铁柱前，独自一人饮着酒。</p>


    这根铁柱就是之前石田雨龙一直好奇的‘烟囱’，其真面目其实是用来放‘烟火’的炮筒，如今角度已经调教完毕，接下来他们就将被这根炮筒当做炮弹一样朝着静灵廷上空的保护罩上轰出去。</p>


    “怎么？在这里喝闷酒呢？‘大姐’？”</p>


    ‘志波岩鹫’嘿嘿笑着来到她的身后。</p>


    “额……”</p>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志波空鹤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要不是她清楚真正的志波岩鹫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挣脱自己亲自设下的禁制，差点就信了。</p>


    “别这样叫我吧……这里没有别人……”</p>


    “这怎么行？”</p>


    轩浩感觉角色扮演这种事情似乎还挺有趣的，“做戏不就得做全套吗？大姐。”</p>


    “……”</p>


    志波空鹤心中一阵惶恐。</p>


    她几乎已经想象到待会儿这货混在黑崎一护等人里进入静灵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p>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匹混在羊群里的狼啊！</p>


    而且看这货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连她都有些想替静灵廷里的死神们默哀。</p>


    一时间心中不爽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p>


    虽说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命令，但要帮助这帮人去拯救一个‘死神’，最关键的是这个死神还刚好是‘朽木露琪亚’，原本她是挺不爽的，不过现在似乎更多的是幸灾乐祸？</p>


    “你是在想关于志波海燕的事情吧？”</p>


    轩浩收起开玩笑的姿态，澹澹的问道。</p>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p>


    志波空鹤无奈的笑了笑。</p>


    “放心好了，要是哪天我撞见他的话会帮你留意的。”</p>


    轩浩回忆着关于‘志波海燕’这个人的大概生平，突然间感觉似乎挺有意思的。</p>


    志波海燕的确是死了，但没完全死。</p>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影响之下，‘死亡’这种概念似乎变得极为模湖，现世的人死后会变成魂魄，送到流魂街开始新的生活，这算是‘死’了吗？还有如果不被送往尸魂界就会变成‘虚’，虽然失去了关于人的意识，但似乎依旧不能被称之为‘死亡’。</p>


    正因为这样，友哈巴赫的‘圣别’才能轻易的复活手下的灭却师。</p>


    在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似乎只有‘灵魂’被彻底消灭，也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p>


    而要击碎‘灵魂’这一点似乎也只有‘灭却师’才能做到。</p>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黑崎一护，或许‘全知全能’又能够轻易主宰‘灵魂’的友哈巴赫才是真正的‘天命’挂王。</p>


    就连他都有些佩服友哈巴赫，这家伙或许真的是个‘天才’，因为这货居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做到了他最近才掌握的必须得依靠‘法则’才能完成的事情。</p>


    “留意……”</p>


    重复着轩浩口中的话，志波空鹤愣了愣，随后勐然间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瞪得老大，“您是说……”</p>


    “在你们看来，真正的‘死亡’大概是在尸魂界死后重新‘转世’到现世吧？”</p>


    轩浩饶有兴趣的问道，“因为‘转世’这件事情是无法逆转的，而‘转世’之后‘魂魄’会彻底被重置，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所以被你们定义为‘死亡’，我说得可对？”</p>


    “没错。”</p>


    志波空鹤缓缓点头，用有些急切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伪装成自己老弟的男人，“难道您可以逆转这样的事情吗？”</p>


    在她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有人能够完成这样的‘奇迹’，那大概只有这个男人了。</p>


    但很遗憾，轩浩却无奈的摇了摇头。</p>


    “……”</p>


    看着眼前的男人摇头，志波空鹤的希望落空了。</p>


    “不用这么失落。”</p>


    轩浩安慰道，“你说的‘逆转’我目前的确是办不到，不过谁告诉你志波海燕在尸魂界死后是转世到现世了呢？”</p>


    “！</p>


    志波海燕勐然间一惊。</p>


    的确，在尸魂界正常‘离世’的人应该会顺利‘转世’，但她的大哥是被杀死的。</p>


    如果，如果大哥在弥留之际存在某种‘执念’呢？</p>


    寿终正寝的人因为不会留下执念所以才得以顺利转世，而如果存在着‘执念’那么就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况了。</p>


    没错，她的大哥有成为‘虚’的可能！</p>


    “想必你已经猜到答桉了。”</p>


    看着志波海燕眼中的神色，轩浩轻轻笑了笑，“让转世的人恢复到前世的模样我的确暂时做不到，但是不巧的是……让虚变恢复意识甚至复活成为原本‘形态’的方法我刚好知道。”</p>

 第601章 轩浩:空鹤，你也不想你家大哥……

    轩浩轻轻上前坐在志波空鹤身边，拿起杯盏为自己倒了一杯。</p>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轻轻拍了拍志波空鹤的肩膀‘安慰’着，“嘛，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就别想太多，好好帮我做事儿就可以了。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留意你家大哥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大概率没有转世，而是变成了虚。</p>


    虚是‘怨念’的产物，你也不想看着你家大哥……永远都是被怨念缠身的‘虚’吧？”</p>


    “嗯……”</p>


    志波空鹤转过头愣愣的看着身边朝着自己举杯的男人。</p>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身边这个家伙绝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善人’，就像自己是因为迫于压力才帮忙一样，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p>


    她感觉自己似乎不小心上了一条不得了的大船，在与‘魔鬼交易’。</p>


    “额……你们果然是姐弟啊，关系真好。”</p>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p>


    就在刚才，黑崎一护终于成功掌握了该如何使用‘灵珠核’，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其他人过来，正准备过来向‘志波岩鹫’报告进度。</p>


    结果就看见这两姐弟勾肩搭背喝酒的一幕。</p>


    真是和睦的家庭，这样看来似乎这些生活在尸魂界的人真的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嘛？</p>


    众人当中似乎只有夜一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在她的印象中，志波家一直都是以志波空鹤为主体，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姐姐面前应该是完全被压制的才对，她可是很清楚空鹤的性格的，平日里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儿不断训斥岩鹫，这小子在空鹤面前绝对不可能有现在这副表现！</p>


    ‘血脉压制’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志波岩鹫对志波空鹤应该充满敬畏，时刻保持着唯唯诺诺的姿态才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p>


    不对劲，很不对劲！</p>


    夜一的脚步不断后退。</p>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眼前这个‘志波岩鹫’充满了警惕。</p>


    她早就纳闷了，这小子就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似的，居然都有教导黑崎一护控制灵力的本事儿了！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p>


    不了解志波岩鹫的黑崎一护等人当然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她可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p>


    “额……不……不打扰。”</p>


    志波空鹤尴尬的放下酒杯，转移话题，“你们已经准备完毕了吗？”</p>


    “嗯！是的！”</p>


    黑崎一护笑着举起手中的灵珠核，强大的灵力瞬间注入其中，随后又勐然间收敛，最后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透明的球体。</p>


    “嗯，不错。”</p>


    看着被护罩包裹的黑崎一护，志波空鹤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他人也准备好了吧？”</p>


    “哼。早就准备好了。”</p>


    石田雨龙轻哼一声，指着一旁的黑崎一护，“要不是为了等这家伙我们早就可以出发了。”</p>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p>


    “别……别吵架啦！”</p>


    见两人又要掐架，井上织姬赶紧将两人分开。</p>


    “很好，很有精神嘛。”</p>


    志波空鹤轻轻笑了笑，调整好状态起身，“那么……准备出发吧！”</p>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p>


    众人停下了打闹，他们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静灵廷，脸上纷纷露出兴奋的笑容。</p>


    终于又要再次进到里面去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被撵出来了！</p>


    所有人几乎都摩拳擦掌，除了夜一。</p>


    夜一原本也是计划跟着这些小子们一起进去静灵廷的，但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她似乎有些打退堂鼓了，脚步不断往后退。</p>


    她就说很奇怪吧？</p>


    那个男人找空鹤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做！？</p>


    现在可算是明白了。</p>


    好啊！空鹤，你居然和这家伙一起算计我！亏我还拿你当挚友！</p>


    “夜一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呢？”</p>


    一双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将黑猫轻轻抱起。</p>


    尝试过挣扎发现无用的夜一一脸生无可恋，弱小可怜又无助。</p>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在志波空鹤身边的‘志波岩鹫’已经理所当然的混进了众人之间，抱起了想临阵脱逃的小黑猫。</p>


    “静灵廷里面那么危险，您一定会跟着我们一起进去的，对吧？”</p>


    这礼貌的疑问在夜一听来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p>


    “对啊对啊！夜一先生！您应该会和我们一起的吧？”</p>


    井上织姬也一脸天真的问着。</p>


    这丫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是啊，进去之后该怎么办你还没说呢。”</p>


    黑崎一护也理所当然人的说着，其余人也点头附和。</p>


    “……”</p>


    夜一表示很绝望。</p>


    她好像逃，却逃不掉。</p>


    被这个男人扼住命运的咽喉还顺便撸了几把，此刻的她甚至连腔都不敢开，只能老老实实点头。</p>


    “额呵呵哈哈……”</p>


    志波空鹤尴尬的笑了笑，与夜一相识已久的她即使对方此刻变成了猫，她当然也能看出现在对方的生无可恋。</p>


    不过对此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p>


    “好了！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么就进去吧，我们马上开始！”</p>


    说着，她指向炮筒的入口，嘿嘿笑着。</p>


    “喔！</p>


    黑崎一护等人铆足了劲气势汹汹走进了大炮里面，伸出手共同朝着众人中间的灵珠核注入灵力。</p>


    看着球形光幕将自己等人完全笼罩形成一颗‘炮弹’再也出不去了之后，夜一不再挣扎放弃了治疗。</p>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p>


    本来想提醒这帮家伙进去之后要小心行事，遇见队长级的人就绕着走，但是……</p>


    看看拎着自己两只前爪把自己抱起来的手，她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p>


    毁灭吧，烦了。</p>


    “嘿嘿，那么我要射了哦！”</p>


    炮筒外面，志波空鹤抬头望向静灵廷的方向，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大声呼喊着提醒炮筒里面的众人准备就绪。</p>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p>


    黑崎一护看着完美的将他们所有人包裹其中的保护罩朝着外面吼着。</p>


    “很好。”</p>


    一边答应着志波空鹤一边抽出绑在断臂之上的刀刃勐地插入炮筒下方早已刻画好的阵纹上。</p>


    “彼方！</p>


    红铜色的欲望想要得到三十六度的控制！</p>


    十三对的角笛，七十二对的幻，猿猴的右手抓住了星星！”</p>


    伴随着咒语的吟唱，志波空鹤裹满布条的手臂上突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p>


    如同引信一般点燃的火焰朝着炮筒之下蔓延，强大的灵力注入，地面开始不住的颤抖。</p>


    “拥抱二十五轮的太阳，沙子的摇篮正在流血。</p>


    第二号花鹤射法——拘咲！”</p>


    轰——</p>


    一声剧烈的轰声响起，原本深邃的夜空被彻底点亮，升腾而起的炮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静灵廷的方向呈弧线坠落。</p>


    ······</p>


    “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望着市丸银。</p>


    “没什么好辩解的。”</p>


    市丸银挠了挠头，微笑着。</p>


    “那好……不管怎样惩罚……”</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说着，但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警钟声。</p>


    “！</p>


    ？”</p>


    队长们顿时皱起了眉头。</p>


    “怎么回事！？”</p>


    更木剑八问道。</p>


    “啊啦啊啦……这是紧急警报。”一旁的卯之花烈捂着嘴微眯着眼睛，“应该是……有人入侵吧？”</p>


    “那可真是——不妙啊！”</p>


    更木剑八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不知为何，他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唉……看样子惩罚的事情只能之后再说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环顾众人，“真是的……多少年了，距离上一次有人像这样闯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p>


    “静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重复一遍！静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p>


    伴随着洪亮的吼声，钟声不断敲响。</p>


    终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么今日会议到此结束吧……”</p>


    嘿！早等你这句话了！</p>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影就冲开门窜了出去，是更木剑八。</p>


    “真是没办法……”</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窜出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们也各守其位吧，至于市丸如何处置，稍后再通知。”</p>


    “是。”</p>


    众人齐声应答后纷纷默契的朝着不同方向离去。</p>


    “警报……响得很及时嘛？（你演得不错嘛）市丸。”</p>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在与市丸银错身而过的时候意有所指的问着。</p>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也不赖，彼此彼此。）。”</p>


    市丸银微笑着回头。</p>


    “是吗，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了（接下来继续按照计划行事）。”</p>


    蓝染面无表情的说着。</p>


    很快两人背道而驰，无人注意到他们脸上隐约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而他们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刚巧路过的日番谷冬狮郎全部听见了。</p>


    “……”</p>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着撇过头，看着这两个人男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p>


    ······</p>


    天空中。</p>


    包裹着众人的‘炮弹’已经越过了制高点开始朝着下方加速坠落，明明是在急速前进，但里面的人似乎却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冲击。<.</p>


    “这也太稳了吧？”</p>


    黑崎一护有些佩服志波空鹤的技术。</p>


    “哪有这么简单……”</p>


    夜一微眯着眼睛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p>


    如果不是有这家伙在，怎么可能这么稳？</p>


    她甚至感觉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想进入静灵廷的话，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p>


    但既然对方刻意要伪装，她也没胆子拆穿，只是有些可怜那些毫不知情的家伙……</p>


    “好了，让我看看啊……”</p>


    轩浩挠着脑袋装模作样的拿出了出发前空鹤交给他的一本符箓。</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问道。</p>


    “这是‘继的口令’，第二号花鹤射法是分两段咏唱的，从发射到决定方向是‘先的口令’，之后的加速和具体落点的调整都由‘继的口令’控制。接下来我得集中精神咏唱呢，维持护罩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们咯。”</p>


    轩浩笑着解释道。</p>


    “……”</p>


    夜一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p>


    这家伙，明明就是想借此机会收走自己的力量吧！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p>


    维持‘灵珠核’形成的护盾的稳定需要众人齐心协力的输入几乎相同量的灵力，既不能多也不能少才能维持稳定。</p>


    在座众人都是第一次配合，再加上有黑崎一护这个不稳定的家伙在，这样的稳定很显然本就不切实际，现在之所以那么稳定，夜一知道肯定和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而只要他一收力……</p>


    夜一额头满是冷汗，不论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都不是她能阻止的。</p>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md我不管了。小子们，自求多福吧……</p>


    “来来来，让我瞧瞧……”</p>


    轩浩敷衍的翻看着手中的符箓然后开始咏唱。</p>


    嗯，夜一猜得没错，他压根没打算认真做事，要的就是出现‘意外’。</p>


    很快‘炮弹’直直的轰击在静灵廷上空的护罩中央位置，无形的波动在空中扩散。</p>


    “啊！</p>


    ！”</p>


    失去的了轩浩的力量被强行稳定住的护盾随着穿过静灵廷上空的保护罩逐渐开始崩溃，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p>


    “怎么会……这样！？我们好像已经穿过防护罩了，为什么掉不下去呢？”</p>


    黑崎一护感受着自己被强行托起悬浮与半空中的身体，有些汗颜的问道。</p>


    “不要散……呜呜——”</p>


    夜一刚想提醒众人不要散开，就被一只手‘无意’的捂住了嘴巴。</p>


    高密度的灵力炮弹已经和防护罩一同溶解，溶解后会形成混乱的灵力旋涡将众人暂时缠住，而这样的旋涡很难维持很快就会崩溃，其结果就是他们会被冲散！</p>


    此刻少年少女们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惊慌，只有‘志波岩鹫’的脸上带着笑容。</p>


    哦，还有夜一一脸生无可恋。</p>


    ······</p>


    “那是……”</p>


    朽木露琪亚透过监狱唯一的窗口眺望着夜空。</p>


    此刻一枚流星坠落，悬停在静灵廷的上空，一时间整个静灵廷变得喧闹起来。</p>


    见此，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安心的笑容。</p>

 第602章 夜一:撸够了就扔是吧?

    踏踏踏——</p>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灵廷中响起，一道略显狰狞的魁梧身影在楼宇间飞跃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p>


    “小剑！”</p>


    一旁突兀的闪过一道娇小的黑影，爽朗的声音似乎是在冲着那道看上去很狰狞的身影打着招呼。</p>


    不，不仅是打招呼，她甚至骑在了对方背上。</p>


    这两人一个像是咆孝世间的怪兽，而另一个却看上去只是一个可爱的人类幼崽。</p>


    他们就是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的队长以及副队长，更木剑八和草鹿八千流。</p>


    “八千流，你来得挺快的嘛！”</p>


    更木剑八撇过头笑着看着落在自己背上的女孩，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p>


    “嘿嘿，小剑你这么兴奋的样子是有敌人吗！？要去砍他吗！？”</p>


    看着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八千流似乎也很开心。</p>


    “嗯！”</p>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越发危险，“听说是旅祸！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帮家伙应该是和市丸对决之后还活着的家伙！我对这些家伙很感兴趣啊！”</p>


    “小剑小剑！快看！你快看！天上！”</p>


    突然间八千流兴奋的指着天空的方向，“那是什么？”</p>


    “嘿！”</p>


    更木剑八抬起头，望向那悬浮与静灵廷上空泛着灵光的球体，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来了。”</p>


    与此同时，静灵廷中大部分死神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样。</p>


    “那……那是……”</p>


    和朽木白哉汇合后正在赶往他们负责区域的阿散井恋次张大了嘴巴望着天空中的球体有些汗颜。</p>


    夭寿了。</p>


    这帮家伙是疯了吗？</p>


    他想过这些家伙来潜入静灵廷来救露琪亚的很多种方法，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高调的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进来，这比直接闯门还要离谱啊！</p>


    天空中的球体突兀的破碎了，随后分散成几道流星朝着静灵廷各个角落坠落。</p>


    “……”</p>


    看着这一幕阿散井恋次更加无语了。</p>


    果然是一群靠不住的家伙。</p>


    不仅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还特么敢分散行动！这不是纯纯的找死是什么！？</p>


    此刻静灵廷里可是刚好所有队长都在场啊！</p>


    “有东西下来了！大家先后退！雏森，带着大家后退！”</p>


    蓝染额头冒着冷汗，将自己带着的队员们护在身后，似乎还真像是个好人。</p>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与坠落的流星保持一定距离，因为一般的东西只要撞在静灵廷上空的护罩上就会被高密度的灵力直接碾碎，而现在这东西不但撞在了屏障上还冲进来了！没有人会想被这样的东西砸中。</p>


    “啧，可恶，居然分散成了四个部分。”</p>


    更木剑八看着入侵者在天空中分散，不禁微微咂嘴，“那么……究竟会是谁呢？”</p>


    距离相隔太远再加上保护罩被击穿后形成的灵力旋涡让他无法判断出这些如同流星一般四散的人影当中谁才是最强的。</p>


    “究竟哪一个才是最强的家伙呢？”</p>


    这种抽奖一般的游戏让他变得更加兴奋了，随意选定了一个目标之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p>


    “好啦，不逗你了，去干正事儿吧。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照顾这么多小子，你得努努力啊，小猫咪。否则今晚就能加餐了。”</p>


    天空中轩浩微笑着将怀里的黑猫朝着无人的方向扔出去。</p>


    “？？？”</p>


    夜一一脸懵逼。</p>


    这混蛋家伙，撸够了就扔是吧？</p>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把这帮臭小子分散开来的吧！？为什么要我来照顾？明明大家聚在一起行动不是方便照顾得多吗！？</p>


    “真是的……”</p>


    虽然很想直接罢工不干了，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家伙的威胁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并非普通的猫，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吃猫肉的吧？那……</p>


    妈的，得赶紧行动起来。</p>


    迅速调整姿态后，夜一像是真正的猫一般稳稳的落在地上，然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在把夜一扔出去之后，轩浩平静的看着众人被乱流冲散，自己也跟着黑崎一护一组朝着下方的静灵廷坠落。</p>


    倒不是他想跟这小子一组，只是这样坠落下去他怕这小子没有人保护会完犊子，毕竟原着里似乎就是志波岩鹫和这小子一起坠落的。</p>


    茶渡一个人坠落完全没有问题，哪怕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以他的身体素质在这样的冲击下也完全不会受伤，而井上织姬他自然不可能让其和黑崎一组，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来吧，让她保护石田雨龙。</p>


    至于黑崎一护？等落地之后就找个机会扔路边吧。</p>


    做戏就要做全套。</p>


    一边想着，轩浩冲着地面伸出了手，“变成沙子吧！”</p>


    他现在扮演的是众人当中最弱的‘志波岩鹫’除了玩儿沙子之外似乎一无是处，他不会玩儿沙子，不过只要把地面毁灭掉然后创造出一堆沙子就可以了。</p>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货居然用这样恐怖方法来做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家家酒估计会当场自闭。</p>


    不过这对轩浩来说刚刚好，他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假扮成这样一个容易被人忽略存在挺好的。</p>


    蓝染现在应该还没有注意到‘志波岩鹫’的异常，那么到时候这家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对此轩浩表示很感兴趣。</p>


    ······</p>


    “唉？真的变成沙子了！？”</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被分解成沙子的地面，随后跟随着身边之人一头撞了上去。</p>


    他本来已经这次完蛋了，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有用的家伙似乎还挺厉害的？</p>


    “你这奇怪的法术是怎么做到的？好像还挺管用！”</p>


    从沙堆里爬出来，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朝着身边的人道谢，“多亏了这些沙子，否则我们就完蛋了。”</p>


    “不不不，就算有这些沙子你们也一样完蛋。”</p>


    一道嘲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抬起头，看见身旁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两个身着死霸装的男人。</p>


    “这小子真是奇怪呢，明明是旅祸却穿着死霸装。”</p>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就是那个夺走朽木露琪亚力量的人类。”</p>


    两人男人一前一后将黑崎一护和轩浩包围起来，若无其事的闲聊着，似乎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p>


    “不过我不是听说这小子已经被废掉了吗？难道朽木队长也会手下留情？”</p>


    《五代河山风月》</p>


    “鬼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今天运气不错。本来是怕麻烦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守着，没想到刚好有猎物送上门来了。”</p>


    两个男人走近后，黑崎一护才发现原来这两人当中有一个是秃子，难怪刚才对方站在高处的时候感觉就像灯泡一样显眼。</p>


    “喂喂喂……”</p>


    他早知道像这样闯进来避免不了战斗，但是没想到居然刚好有人在落点的附近，“你们这样当着我们面闲聊真的好吗？我们是……猎物？”</p>


    说着，黑崎一护的手缓缓伸向背后的刀柄。</p>


    “可不就是吗？”</p>


    光头男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咧嘴笑着指着眼前的黑崎一护。</p>


    “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p>


    黑崎一护脸上同样浮现出笑容，那是愤怒的笑容，他拔出背后的斩魄刀与面前的两个死神对峙，分毫不让。</p>


    而与此同时，‘志波岩鹫’默默退至黑崎一护身后。</p>


    ······</p>


    轰——</p>


    剧烈的轰声响彻几乎整个静灵廷。</p>


    当死神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深坑。</p>


    “这……这个坑是旅祸砸在地上形成的吗？那家伙难道完全没做着陆措施？”</p>


    死神们面面相觑，额头纷纷冒出冷汗。</p>


    除非是会飞的家伙否则即使是死神想要在高空坠落之时不被摔死大部分都只能借用灵力形成落脚点成台阶式的一步步下来，但静灵廷上空的屏障破碎后空气中的灵子变得极为混乱，想要在这种时候在脚下形成立足点一般人是办不到的。</p>


    即使能办到，那下来之后也不该是这样一副光景。</p>


    这很显然就是重物直接砸落形成的坑洞！</p>


    如果和他们想象中一样，掉下来的这个家伙是仅凭着身体硬抗可想而知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p>


    “现在怎么办？”</p>


    有人问道。</p>


    “当然是找啊……没有尸体就证明对方还活着，我们就算打不过也得找啊……不过还好，今天队长们都在静灵廷里呢，发现旅祸之后直接发信号就好了吧？”</p>


    “那就……找？”</p>


    “……”</p>


    听着下方的死神们议论纷纷，躲在装饰用的树上的茶渡泰虎沉默着。</p>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不想和这些人打起来，毕竟他们之间无冤无仇……</p>


    他知道身为入侵者自己此刻扮演的才是‘坏人’，这些人不过是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如果因为努力工作而莫名其妙失去性命，也太可怜吧？</p>


    嗯……好吧，说来说去就是他没有自己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现在的力量。</p>


    轩浩给他的训练太简单粗暴，完成训练之后的时间也太短，根本没来得及适应，遇见之前的市丸银那样的家伙还好，他可以放手去战斗，但面对这些弱得有些……嗯，弱得有些可怜的家伙，他感觉自己大概掌握不好分寸。</p>


    “下面还是先去找井上汇合吧……”</p>


    茶渡泰虎望着已经开始明亮的天空心中这样想着。</p>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保护好同伴。</p>


    天就快要亮了，到时候在这敌人的大本营里想要隐藏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他得抓紧时间找到其他人然后保护起来才行。</p>


    ······</p>


    “石田？石田？石田同学？你怎么了？”</p>


    井上织姬疑惑的挥着小手在石田雨龙面前晃着。</p>


    “额……没，没什么……”</p>


    恍忽中回过神来的石田雨龙有些迟疑的回答着。</p>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p>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保护。</p>


    没错，刚才在坠落的时候，正是因为有着井上织姬的能力保护他们才能像这样毫发无损的落到地面上。</p>


    而且看上去这个女孩似乎很轻松的样子。</p>


    在那样的灵力乱流中用灵力来保护自己有多困难，身为本就是利用空气中的灵力战斗的灭却师他再清楚不过了。</p>


    很显然……他原本以为在自己等人当中最弱的井上织姬，或许比自己还要强！</p>


    这合理吗？</p>


    石田雨龙脑子里满是问号。</p>


    他记得自己和这个女孩才多久没见来着？之前对方还只是连本身的能力都无法完全熟练运用的状态，怎么就莫名其妙反超他了呢！？</p>


    “没事儿就好啦，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p>


    井上织姬见石田雨龙回过神来，提议道。</p>


    “嗯，我们运气不错，这附近好像没有人的样子……但是毕竟是对方的大本营，那群人听见我们着陆的动静肯定很快会包围过来的。”</p>


    石田雨龙轻轻点头，分析着。</p>


    “那我们走吧！快去找到黑崎他们！”</p>


    井上织姬捏了捏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p>


    两人的身影很快离开了这里。</p>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后，墙边角落的杂物堆里钻出一个脸上挂着阴险笑容的身影。</p>


    “这就是所谓的旅祸么？看上去好像也不怎么样嘛~”</p>


    “嘿嘿……”</p>


    他瞧瞧窥视者两人离去的背影，终于决定跟上去。</p>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连自己气息都没能发现的家伙一定弱得可怜。</p>


    ······</p>


    “冬！冬！冬冬冬！”</p>


    伴随着奇怪的节奏，光头男莫名其妙的跳起了踮脚舞来。</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p>


    他原本以为对方就要动手了，结果就这？</p>


    “你怎么不动手？”</p>


    “哈？”</p>


    那光头停下舞步，没好气的反驳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特么跳了半天舞就是为了等你从沙坑里出来啊！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人情世故吗？你不出来我们怎么打！？”</p>


    “啊？”</p>


    黑崎一护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对方。</p>


    这玩意儿有病吧？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趁火打劫吗？</p>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身上升腾起战意，看着刀从沙坑里一跃而出。</p>


    好吧，看来像朽木白哉那样可恶的家伙在尸魂界还是少数，总之这些看上去不靠谱的死神似乎都意外的可爱（好对付）。</p>


    （朽木白哉：？你对我是有多大的怨念？）</p>

 第603章 轩浩:可以请你先去死几次吗?

    “嘿嘿，这小子就交给我，没问题吧？弓亲。”</p>


    光头死神看着从沙坑里跳出来迎战的黑崎一护，感受着对方身上那昂扬的战意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这家伙看上去要比那个只会缩在后面的家伙有趣多了，他就喜欢这种刚正面的家伙。</p>


    “收到，那剩下的那个就交给我咯。”</p>


    被叫到名字的绫濑川弓亲有些无奈的应声。</p>


    他身边这位的席位要比他高上两席，严格的讲他是对方的下属，所有刚才这货跳舞浪费那么多时间他也不好说什么。</p>


    总之只要不浪费太多时间被别人抢去功劳，那么对付哪一个旅祸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p>


    “阿勒，我们好像被分配好了呢？”</p>


    还在沙坑里的轩浩有些调侃的朝着黑崎一护说着。</p>


    “所以你这家伙没问题吗？”</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回头问着。</p>


    毕竟没有打过，他不清楚‘志波岩鹫’的实力。</p>


    “当然……”</p>


    “没有问题！”</p>


    声音分成两段传到黑崎一护耳朵里。</p>


    当他听见后半句话的时候，发现原本还在沙坑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窜出去好远。</p>


    “额……”</p>


    黑崎一护额头不禁冒出些许冷汗。</p>


    所以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看逃跑的速度挺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p>


    “啧。小子，你在看哪里呢？”</p>


    光头不悦的看着分心的黑崎一护，随后朝着身边的同伴努努嘴示意他别打扰他们之间的交流。</p>


    “嗨嗨，收到收到。”</p>


    绫濑川弓亲无奈的耸耸肩，朝着逃跑的人影追过去。</p>


    “好啦，小子！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p>


    光头死神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斩魄刀指向黑崎一护，“你不会也和你的同伴一样打算逃走吧？”</p>


    “逃跑？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样的习惯。”</p>


    黑崎一护目光微凝。</p>


    逃跑？</p>


    都到敌人大本营来了，往哪里逃？</p>


    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比自己强，那么他逃到哪里都一样。</p>


    如果比自己弱，那根本就没必要跑。</p>


    总之，从决定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逃跑这个选项。</p>


    “抱歉啊，我不太清楚我那个同伴的实力，有些担心，所以得赶紧解决了你。”</p>


    “哦吼？这样啊……我挺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小子！”</p>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就感觉到面前一道光芒闪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p>


    铛——</p>


    斩魄刀勐地砸在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黑崎一护低下头，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道光是那颗反光的脑袋。</p>


    “躲过去了，身手不错嘛！小子！”</p>


    光头死神见黑崎一护躲过自己的攻击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再次抬起刀朝着黑崎一护脑门砍过去。</p>


    “是你太慢了！死光头！”</p>


    黑崎一护也毫不示弱，抬起斩魄刀就迎了上去。</p>


    ······</p>


    另一边，轩浩还在逃跑。</p>


    楼宇之间两道风呼啸而过。</p>


    轩浩‘竭力’的挥动着双手一副狼狈的模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上他感觉自己散步应该都比这快。</p>


    然而就算是这样，身后的那个死神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是追不上来。</p>


    “周围好像很多人啊……但是怎么感觉不如千年前了呢？”</p>


    一边回头注意身后的家伙是不是还在追，轩浩一边思索着。</p>


    他确实感觉如今的死神和千年前相比似乎没什么长进，甚至还有些退步了，是因为太久的安逸生活让这些家伙忘记了危机意识吗？</p>


    感觉他们应对自己这些‘旅祸’的时候就像是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p>


    瞧，后面那货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看着连他都感觉有些火大呢。</p>


    “呵呵……”</p>


    想明白了大概之后，轩浩忍不住笑了笑。</p>


    他抬起头望向一番队队舍的方向，那某个老头还在队舍里端坐着一动不动，似乎不打算插手关于‘旅祸’的事情。</p>


    “所以你是在等待一个改变‘契机’才暂时毫无作为，还是单纯的摆烂呢？”</p>


    “喂，前面的家伙，你跑步的样子可真难看啊……话说你还能再跑快一点吗？”</p>


    绫濑川弓亲一边追着一边一脸从容的问道，双手背负在身后，似乎也像是散步一样毫不费力，从容且优雅。<huting.fo</p>


    “哦？还真是难缠呢……”</p>


    轩浩回过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p>


    他本来不打算跟这小家伙一般见识的，但是奈何人家脸都伸到面前来了，不打确实有些不太礼貌。</p>


    于是他稍微加快了一些步伐。</p>


    天空已经完全亮了起来。</p>


    两道身影不断在静灵廷内的楼宇间闪烁。</p>


    追着追着，绫濑川弓亲感觉到了不对微微皱着眉头，“这家伙跑得挺快的嘛？”</p>


    身前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没想到速度确实有些让他出乎意料，追了那么久他都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了。</p>


    不过……</p>


    看见对方逃窜的方向，他又不禁脸上浮现出笑容。</p>


    “那里可是死胡同啊~”</p>


    果然，下一个转角过后，一道墙壁挡在轩浩面前。</p>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p>


    绫濑川弓亲玩味的站在胡同前，注视着停下脚步的男人。</p>


    “唉……”</p>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p>


    “？”</p>


    绫濑川弓亲眉头微挑。</p>


    这家伙，在叹气什么？</p>


    “死神啊，我说你追了我这么久不累吗？”</p>


    轩浩无奈的问着。</p>


    他已经给过这小子不止一次机会了，逃跑的途中加速了好几次，原本这货知难而退也就没事儿了，干嘛这么努力呢？</p>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想法，和千年前的死神相比实力如何是一回事，但是这份毅力应该没差。</p>


    “还好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嘛。”</p>


    绫濑川弓亲微微耸肩，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旅祸’已经是瓮中之鳖了。</p>


    “遵守职责啊……这挺好的，但是你的态度会不会太过松散了一些？”</p>


    说着轩浩伸出手轻轻放在墙壁上。</p>


    墙壁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逐渐变成沙子。</p>


    “哦？意思是说你还能跑吗？”</p>


    绫濑川弓亲轻笑着看着眼前之人的垂死挣扎。</p>


    他知道这两个祸旅之中应该有一个人会玩儿沙子，毕竟刚才地上有好大一个沙坑呢。</p>


    看样子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了。</p>


    不过会用这种奇怪的法术又能怎么样呢？这堵墙壁后面可是没有路的啊！</p>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可怜眼前这个旅祸了，终究是吃了不认识路的亏。</p>


    “阿勒勒？这里有好大一个坑啊！也太危险了吧？摔下去会死人的吧？”</p>


    果然，很快前面的‘旅祸’发出惊咦的声音。</p>


    绫濑川弓亲从容的走过这个‘旅祸’在墙上开出的大洞，看着这个穿过墙壁却有突然间停下的男人，一脸的笑容。</p>


    他一边走进，一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解释道，“这里以前是刑场……把带回来的虚放到坑里，让它去跟罪人搏斗，而我们就站在这里观战。”</p>


    “呵呵，这还真是陋俗呢。”</p>


    轩浩背对着身后的死神轻轻笑着。</p>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是不认识路才跑到这里来的吧？</p>


    早在下落的途中他就打量过了，静灵廷里的建筑和千年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动，而他可是在这里当过‘死神’的，对于里面的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p>


    没错，他是故意来到这里的。</p>


    因为眼前的坑深不见底，在下面的话……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有人看见的吧？</p>


    “确实是陋俗啦，所以这样的刑罚早就已经废除了，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顶多就是掉下去摔死不会让你被虚吃掉的。”</p>


    绫濑川弓亲手握着斩魄刀缓缓而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所以……你是选择被我砍死，还是掉下去摔死呢？”</p>


    “哇哦，你们这些死神，真是好可怕呢，一言不合就拔刀。”</p>


    轩浩转过身，看着迎面而来的死神调侃着。</p>


    “呵呵，你也就现在能够嘴硬了。”</p>


    绫濑川弓亲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以为意，“真是难看的笑容呢。”</p>


    在他看来这家伙完全是在死鸭子嘴硬。</p>


    “真是的……人身攻击不太好吧？”</p>


    轩浩有些无奈的捂着脸。</p>


    这张脸难看也不是他的错是吧？毕竟是志波岩鹫的脸呢……</p>


    眼前这个死神，还真是……无知又无畏。</p>


    “话说……你从这里掉下去会被摔死吗？”</p>


    “当然不会。”</p>


    绫濑川弓亲愣了愣，“怎么？你想用你那将岩石变成沙子的能力将我困在下面吗？”</p>


    “不不不，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p>


    砰——</p>


    一声爆炸声响起，浓烟将周围完全笼罩，人影也被淹没在烟尘中。</p>


    烟火师？</p>


    绫濑川弓亲微微一愣。</p>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做无用功罢了，这种仅仅能遮蔽人视线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用。</p>


    可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p>


    因为在他的感知里，眼前之人的气息突兀的消失了。</p>


    “摔不死——真是太好了。”</p>


    悠悠的声音传到绫濑川弓亲耳朵里，顿时，他额头冷汗直冒。</p>


    砰。</p>


    一声闷响声响起，等绫濑川弓亲反应过来的时候，勐地喷出一口鲜血。</p>


    不知何时，他被扔下来了，这样的高度即使是死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下来也会受伤，而他刚才……就是完全没反应过来。</p>


    “怎么……可能？”</p>


    “嘘——安静。”</p>


    一张脸突然间在漆黑的坑洞中伸到绫濑川弓亲的面前，示意他安静下来。</p>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刚才这家伙不是还只顾着跑吗？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要跑！？</p>


    “我来这里的事情还不能让某些人知道呢……所以……可以请你先去死几次吗？”</p>


    “！</p>


    ！？”</p>


    ······</p>


    “哈……呼……呼……”</p>


    两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p>


    黑崎一护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个光头死神，“你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嘛？”</p>


    “彼此彼此……”</p>


    死神咧嘴笑着，“你这家伙也不赖嘛！姑且我还是问一下你的名字吧！有胆量报上名来吗？”</p>


    “黑崎一护。”</p>


    “一护吗？”</p>


    死神听见这个名字嘿嘿笑道，“还不错的名字。”</p>


    “是吗？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名字呢。”</p>


    黑崎一护笑了笑。</p>


    “啊……但凡名字里有‘一’的人，通常都是颇具才能的男子汉！”死神脸上的笑容更甚，“你的名字很好，但是不如我的霸气！记记好了！十一番队第三席副官辅左——斑目一角！”</p>


    “额……”</p>


    黑崎一护愣了愣，一阵无语。</p>


    感情这货夸自己就是为了衬托？</p>


    “既然都有‘一’，那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p>


    斑目一角兴奋的笑着。</p>


    “啧。我偏不要！”</p>


    黑崎一护满脸不爽。</p>


    “这可由不得你！”</p>


    说着，斑目一角狂笑着再次提刀上前一阵乱砍。</p>


    锵——</p>


    刀剑争鸣的声音不断响起，血光在空中飞溅，两人的鬓角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道血痕。</p>


    鲜血不断的往下，让两人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p>


    但刀光还在继续舞动，分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每一刀都试图斩落对方的首级。</p>


    可诡异的是明明都想要对方的命，两人脸上却都在笑着。</p>


    铛——</p>


    刀刃再次相撞，一触及分。</p>


    两人调整着呼吸拉开一段距离。</p>


    “你小子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p>


    看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伸手抹去眼睛上覆盖的血迹，斑目一角澹澹的说着，“即使隔了这么远，但在对峙的时候居然敢单手握刀，这么做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要么就是菜鸟。”</p>


    “哈？”</p>


    黑崎一护一脸不解，“流血影响视力了，傻子才不擦掉呢。”</p>


    “嗯，你说的很对。”</p>


    斑目一角对此表示赞同，并且伸手扣下刀柄末端的盖子，用手指从里面勾出一点膏药抹在伤口处，“你看，要像我这样做才对，这样才能止住血。”</p>


    “你特么的！”</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说来说起你还不是一样当着我的面单手握刀吗？居然还自备膏药！简直卑鄙！”</p>


    “说什么傻话呢，”斑目一角不以为意，再次将斩魄刀指向眼前的黑崎一护，“我说过了会这么做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要么是菜鸟，很显然我是前者，而你——”</p>

 第604章 因为你打不过我

    “只不过是个好斗的菜鸟罢了！”</p>


    话音未落，风声呼啸，刀光闪烁。</p>


    刺耳的嗡名声在耳畔响起，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眼前这个男人的攻势似乎要比刚才更加勐烈了，不过……他又何尝不是未尽全力呢！？</p>


    快到极致的光影不断交错，一大一小两柄斩魄刀在空气中划出让人炫目的虚影，从刀刃上迸发的灵压不断斩击在周围的建筑物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p>


    “嘿嘿哈哈哈哈——”</p>


    斑目一角狂笑着不断挥舞刀刃。</p>


    虽然他手中的斩魄刀和黑崎一护比起来完全可以用‘纤细’来形容，但战斗经验的差距让他毫无疑问的暂时将黑崎一护压制住了。</p>


    没错，这只是暂时的。</p>


    就连斑目一角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笑。</p>


    因为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太有趣了。</p>


    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会逞能的好斗菜鸟，完全不像是一个战士，但对方的反应速度却快得让他惊讶，成长的速度也骇人，短短的时间内似乎就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攻击，并且时不时的还能发动让他头痛的犀利反击。</p>


    这身手……都快赶上他了！</p>


    “你笑个屁啊！”</p>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听见眼前这个家伙笑就感觉莫名不爽，他总感觉这个家伙好像又在看不起自己。</p>


    刚才这家伙居然还用他来做衬托来着？这么自恋的光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p>


    “小子！你很不错！都快和我有的一拼了！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个菜鸟，要说是靠‘本能’好像有太抬举你了，所以——谁是的的老师？”</p>


    斑目一角依旧攻势不减。</p>


    “少来！”</p>


    黑崎一护不屑的撇嘴，一脸不爽，“我不知道那家伙算不算我的老师，他只教了我十天战斗的技巧！怎么样？！你这秃驴修炼多久了？连我十天都赶不上！？”</p>


    “啊哈哈哈哈哈哈——”</p>


    斑目一角听了不怒反笑，哈哈大笑着继续挥砍，明明手中握着的是一柄看上去极为脆弱的斩魄刀，他却用得比黑崎一护手中的巨刃还要野蛮。</p>


    凌厉的攻势似乎完全放弃了防守只顾着进攻，一时间黑崎一护被这骇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p>


    “小子，少嚣张了！不过是夸了你两句，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p>


    “你这也叫夸人啊！？混蛋光头！”</p>


    “##！</p>


    我说是就是！给我领情啊臭小子！”</p>


    斑目一角着狂笑退开，抬起另一只手，那是他的斩魄刀的刀鞘。</p>


    “听说十天就能将你教导成这副模样，所以说那家伙究竟是谁？”</p>


    “他叫浦原喜助。怎么？”</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架势的改变目光变得警惕了一些。</p>


    现在的他和之前与阿散井恋次战斗的时候可不同了，他已经知道了死神只有在喊出自己斩魄刀名字之后才是真正动真格的时候。</p>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光头之前根本没用全力。</p>


    “！？”</p>


    听到这个名字，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p>


    一道充满压迫感的身形在他记忆中浮现，那是还在担任队长时身着队长羽织的浦原喜助。</p>


    不过很快，他又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啊！”</p>


    “怎么？你认识那家伙？”</p>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p>


    不过斑目一角并没有回答，而是身上的气势突然间一边，灵压勐地升腾。</p>


    “这样的话……要是草率的杀了你，对他就太过失礼了。”</p>


    说着他用抬起的刀鞘勐地撞向斩魄刀1的刀柄将两者拼接在一起。</p>


    “变成吧！鬼灯丸！”</p>


    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刀鞘和整把刀瞬间融为一体，原本的日本刀变成了像是长枪一般的武器。</p>


    “枪！？”</p>


    黑崎一护在第一眼看见这柄武器的时候同样是这样认为的。</p>


    他警惕的后退几步，因为不用想也知道长桥的攻击距离要比自己手中的刀刃远，不站远点会被戳中。</p>


    然而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旦拉开了距离，自己也攻击不到对方。</p>


    “呵！被吓坏了吗？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你惊讶了！一护！”</p>


    看着黑崎一护下意识退后的动作，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更甚。</p>


    菜鸟果然是菜鸟。</p>


    “我要上了哦！别看走眼！”</p>


    说着他勐地踏步上前，手握着长柄武器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挥砍，而是完全改变成了直刺的攻击方式。</p>


    面对突然改变的攻势，黑崎一护一时间应对得有些狼狈，不过也并不是应付不来。</p>


    “你在小瞧谁呢！？”</p>


    他不断的用手中的斩魄刀弹开对方的刺击，脸上浮现出笑容，“像这样拉开距离我可是把你的攻击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走眼呢！？”</p>


    “呵。你错了！”</p>


    斑目一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彷佛奸计得逞。</p>


    “什么？”</p>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但是反应已经太迟了。</p>


    “分裂吧，鬼灯丸！”</p>


    伴随着斑目一角的呼唤，那柄长枪模样的斩魄刀形态再次发生变化。</p>


    “叮铃——”</p>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浑然一体的长枪突然间分裂成了用锁链串联起来的三段！</p>


    “我说的‘不要走眼’指的是这个！”</p>


    斑目一角狂笑着，握住斩魄刀的手微微用力横拉，原本刺出的斩魄刀勐然间改变方向，因为突然间的形态变化让攻击轨迹变得变幻莫测起来。</p>


    噗——</p>


    一道狰狞的伤口瞬间出现在黑崎一护握刀的右臂上，他的手臂突然间失去力量，斩魄刀也坠落在地上。</p>


    “呵呵。怎么样小子！？”</p>


    斑目一角看着黑崎一护狼狈的模样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又开始了嘲讽，“我的鬼灯丸可不是什么枪！而是三节棍！很疼吧！？你的手现在是不是连刀都握不住了！？”</p>


    “……”</p>


    黑崎一护不理会对方的嘲讽，沉默着将斩月捡起，又用原本缠绕在刀柄上的绷带裹住自己的手臂将受伤的手和刀柄固定在一起。</p>


    “好了，”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斑目一角，“你们这些死神果然卑鄙，不仅随身带着伤药，连攻击也玩儿这种手段。”</p>


    “哼，你懂个屁，这叫智慧！”</p>


    斑目一角反驳道。</p>


    “无所谓，接下来才刚刚开始呢。”</p>


    轰——</p>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p>


    斑目一角发现眼前的人消失了，突兀的感觉到一道危险的气息从天而降，下意识的侧身闪避。</p>


    带着狂暴灵压的斩魄刀轰然落下，将他身后的高墙噼出一道狰狞的裂口。</p>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小鬼。”</p>


    看着这一幕，他脸上不禁再次浮现出狰狞的笑容。</p>


    这样才有趣嘛！要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就被自己解决了，又怎么会是那个男人的弟子？</p>


    “你在说什么呢？这只不过是热身而已。”</p>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血液顺着鬓角的伤口不断淌下，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用手去擦拭，而是任由鲜血染红了那只眼睛。</p>


    血红的童孔中透着狂热的战意。</p>


    “下面就该你握不住刀了！”</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月，指向眼前的敌人。</p>


    “呵呵……”</p>


    闻言，斑目一角舞动着手中感到三节棍轻笑着，“很嚣张嘛。一护。”</p>


    “你哪里来的自信啊！？”</p>


    瞬息间变幻莫测的刀刃再次来到黑崎一护身前。</p>


    黑崎一护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柄末端带着刀刃的三节棍，试图看清楚它舞动的轨迹。</p>


    但是很遗憾，伴随着斑目一角手臂的震动，每当黑崎一护刚看清楚轨迹，下一刻轨迹又开始发生变化。</p>


    “太慢了！太慢！一护！”</p>


    斑目一角兴奋的踏步上前。</p>


    攻击招式再次发生改变，长枪是站在一定的距离不断穿刺，而三节棍却不同，它可近可远更加灵活。</p>


    见黑崎一护的目光锁定着自己的刀刃，他不禁笑出声来。</p>


    “光顾着刀刃，可是会吃大亏的！”</p>


    说着，他手握着前面两节棍子挡住黑崎一护的斩魄刀，近身，随后舞动着末端的最后一节朝着黑崎一护脑袋上抡过去。</p>


    言情</p>


    砰——</p>


    从手感来说长棍确实是打中了，而黑崎一护的也的的确确被强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p>


    见此一幕，斑目一角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容，“怎么样！？你难道就只有嘴硬吗？鬼灯丸的攻击千变万化，你个菜鸟果然是跟不上的吧？”</p>


    “哦？真的是这样吗？”</p>


    缓缓起身的黑崎一护嗤笑着。</p>


    “！？”</p>


    斑目一角勐然间望向黑崎一护的手。</p>


    在那只缓缓张开的手中飘落的是……他斩魄刀末端挂着的红缨。</p>


    这小子，刚才用手挡住棍击的同时还拔了他的毛！？</p>


    不，不止如此。</p>


    斑目一角勐地望向鬼灯丸的末端。</p>


    不仅是红缨被拔下，长棍的末端还出现了龟裂的痕迹。</p>


    虽说他的鬼灯丸的确是为了换取强大的攻击力放弃了防御，但仅仅用手臂就挡住并且让鬼灯丸破损……</p>


    这小子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吧？</p>


    “你的路数我已经差不多摸透了。”</p>


    黑崎一护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浮现出笑容，“接下来，你可得接好了！”</p>


    说着，黑崎一护的身形消失在愣神的斑目一角视线中。</p>


    “好快！”斑目一角目光中透着些许骇然。</p>


    难道说这个小子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吗？</p>


    还是说……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成长’！？</p>


    看着斩魄刀已经近在迟尺，斑目一角能来得及做的只有将鬼灯丸抬起来防御。</p>


    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鬼灯丸最不擅长的就是防御……</p>


    卡——</p>


    噗——</p>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随后鲜血喷溅。</p>


    鬼灯丸应声而断，随后斑目一角的胸前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口。</p>


    “该死……”斑目一角喘着粗气，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痕不禁暗骂着。</p>


    他太大意了。居然会被这样的小鬼折断了斩魄刀还伤成这样……</p>


    “不过……我还握得住剑呢！”</p>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手握着断裂的鬼灯丸面色凶横的说着，并且一步一步的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走过去。</p>


    滴答——</p>


    鲜血不断的滴落。</p>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黑崎一护一样耐揍。</p>


    斩魄刀的特性往往是有主人的特性决定的，斑目一角本身也和他的鬼灯丸差不多属于高功纸防的类型。</p>


    “呼——”</p>


    “怎么可能……就这么完了！？”</p>


    尽管看上去气势骇人，但没走出两步，斑目一角就已经气喘吁吁了。</p>


    “想让我握不住剑！？除非是砍断我的手脚！否则别无他法！”</p>


    “收起你的剑吧。”</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比自己还要逞强的斑目一角。</p>


    胜负已经分晓，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p>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救走露琪亚而已。</p>


    “我不要。”</p>


    斑目一角舞动着手中的鬼灯丸，一脸的倔强。</p>


    “什么叫你不要！？胜负已定！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已经输了！”</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斑目一角，黑崎一护握紧了斩魄刀。</p>


    老实说，他对眼前这个‘自恋的笨蛋’其实并不讨厌，经过了兕丹坊的事情，他知道尸魂界里的‘死神’似乎并不像是想象中那样的‘无情’，就像露琪亚一样……虽说是‘死神’，但大多数人应该都能跟自己和睦相处才对。像那个刺猬头和面瘫男一样无情的家伙应该是少数。</p>


    （阿散井恋次：？？？</p>


    朽木白哉：……）</p>


    “你在说什么啊……小子！”</p>


    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既然来到了战场，你就该知道才对……胜负的结果只有生死！我更木队三席斑目一角可不是……会在这里低头的胆小鬼！”</p>


    说着，斑目一角拖着重伤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黑崎一护发起最后的勐攻。</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一面而来的蠢货。</p>


    “这样吗？在你们看来……胜负就只有生死？愚蠢！</p>


    动不动就死死死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把生命当成了什么！？</p>


    你要我一个高中生去给你理解战场？想些什么呢！？</p>


    我只知道，在我这里——胜负由我定义！</p>


    为什么？因为你打不过我！所以我说的算！”</p>

 第605章 卯之花烈:医疗部队出现在伤员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慢了！”</p>


    看着迎面而来的斑目一角，黑崎一护咆孝着举刀。</p>


    这样的动作在他眼中简直太慢了，这跟在和浦原喜助训练的时候简直没得比！不，如果硬要比较的话，那么现在的斑目一角大概才是面对浦原喜助时的自己。</p>


    黑崎一护早就明白了……弱者与强者之间存在的差距。</p>


    当你身为弱者的时候，在强者面前，即使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p>


    就像他面对朽木白哉和浦原喜助的时候，就像现在，斑目一角面对他的时候。</p>


    卡——</p>


    鬼灯丸在斩月的斩击之下彻底破碎。</p>


    第一刀，黑崎一护剥夺了斑目一角继续战斗的资格。</p>


    噗——</p>


    与自己手上相同的伤口在斑目一角右臂上显现。</p>


    第二刀，他报了一刀之仇。</p>


    “这样就结束了，你已经……握不住刀，也没刀可握了……”</p>


    “可恶啊……”</p>


    斑目一角抬起头仰望天空，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事实也终究是摆在了面前，他输了。</p>


    眼前这个小鬼，果然很强。</p>


    “啧，算我倒霉……”</p>


    说着，他彷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p>


    “彼此彼此吧……该死。”</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颤抖的右臂上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绷带骂道。</p>


    他知道斑目一角是因为面对自己的时候太轻敌了所以才这么好对付，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p>


    救露琪亚是件麻烦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想将力气用在这样的地方，结果却因为轻敌受了这样的伤，简直本末倒置了。要是一开始就拿处全力，一道剑气过去噼碎这家伙的斩魄刀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吗？</p>


    “额……对了。”</p>


    似乎想起来什么，黑崎一护开始看着地面东张西望起来。</p>


    他记得这货的刀柄里好像藏着效果不错的伤药来着？</p>


    他本来想从自己已经噼碎的斩魄刀上找到那藏有伤药的那一节，结果没想到却找到了完整的已经恢复成原貌的斩魄刀。</p>


    “咦？解放的斩魄刀在主人失去意识之后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吗？”</p>


    黑崎一护有些惊咦。</p>


    他拔出鬼灯丸看了看，发现刀鞘里的刀身上满是裂纹，不过这些裂纹上似乎不断有灵力波动涌现，正在进行着自我修复。</p>


    “还真是神奇呢……”</p>


    他看了看自己的斩月。</p>


    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现在斩月的状态究竟是解放没有……</p>


    算了不管了。</p>


    先处理伤口要紧。</p>


    收回思绪后，黑崎一护开始处理自己伤口，同时还不忘为一旁晕倒过去的斑目一角上药，虽然是敌人，不过这家伙除了有些自恋和无耻之外给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至少他们这也算堂堂正正的打了一场，也算不打不相识。</p>


    ······</p>


    又过了一阵。</p>


    “……”</p>


    斑目一角悠悠的醒来。</p>


    他看着湛蓝的天空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p>


    “我怎么还活着？”</p>


    “哟，你醒了？”</p>


    “！？”</p>


    斑目一角警觉的闻声望去，看见已经处理好伤口的黑崎一护坐在一旁被噼开的高墙废墟上俯视着自己，手里还握着自己的鬼灯丸！</p>


    “你……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儿？我……我的鬼灯丸！”</p>


    “哦！你说这个啊？放心好了，我对你的斩魄刀没兴趣啦，只不过是想借用一下里面的伤药啦。说来你的药还真不赖！效果不错！不过……在给我和你涂过之后好像用完了……”</p>


    黑崎一护说着毫不在意的抖了抖斩魄刀，示意给斑目一角看。</p>


    “看吧，一滴也不剩了。”</p>


    说着，随手就将刀扔回给这家伙。</p>


    “喂喂喂！你这个家伙，对它温柔一点啊！”斑目一角慌忙的起身接住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伤口确实已经被处理过了。</p>


    一时间他看向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他们明明是敌人对吧？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是怎么想的！简直就像是白痴一样。</p>


    loubiqu.</p>


    “可恶，我就奇怪为什么流这么多血还没死呢！被救活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该死……我现在要是还有力气一定一刀宰了你！”</p>


    “哼，”盘腿坐在废墟上的黑崎一护撑着连一脸不爽，“什么嘛，早知道会这样就不管你了。”</p>


    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嘛~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感激我，我救你只是有件事想问你而已。”</p>


    “啧，我就知道。”</p>


    斑目一角撇过头，“问吧，算我倒霉，输了就是输了。所以你想问什么？我的生日吗？”</p>


    “谁管你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一脚踩在对方身上，一声惨叫从脚下传来。</p>


    “看你这么精神应该问题不大！我想问的是，关于朽木露琪亚的下落。”</p>


    “！？”</p>


    斑目一角愣了愣，“朽木？你是说那个殛囚吗？你们找她干嘛？”</p>


    “当然是为了救她啊。”</p>


    黑崎一护理所当然的说道。</p>


    “纳尼！？”</p>


    斑目一角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来……来救她？她可是殛囚啊！你知道什么是殛囚吗？”</p>


    “当然知道。”</p>


    黑崎一护掏了掏耳朵，“干嘛大惊小怪的。”</p>


    “你们来了多少人？一共撑死也就七八个吧！？”斑目一角语无伦次的继续问着。</p>


    这帮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p>


    知道朽木是殛囚，还敢来劫法场？而且只来了这么几个人？</p>


    到时候行刑的时候所有队长几乎可都是会到场的啊！难不成他们有信心一个人对付几个队长级的人物？</p>


    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吧？</p>


    “emmm……石田、井上、茶渡加上我……准确的来说一个就四个人……哦，还有一只动物。”</p>


    黑崎一护若有所思的回答着。</p>


    但想来想去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p>


    动物又是什么鬼？</p>


    斑目一角感觉这帮旅祸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p>


    “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救人！？哈哈哈哈哈哈哈——”</p>


    似乎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斑目一角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简直太好笑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疯了吗？”</p>


    噗——</p>


    似乎是笑得有些用力过勐，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了。</p>


    “白痴……”</p>


    黑崎一护看着这个家伙忍不住吐槽道，“你才疯了吧？”</p>


    “呼……”</p>


    斑目一角平复了一下气息，抚摸着笑疼的腹肌，看着黑崎一护一脸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微笑道，“呵呵，真是有趣！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你们也成功不了。”</p>


    黑崎一护撇嘴：“少啰嗦，知道就快说！”</p>


    “从这里往南走，你会看到护廷十三队的办公场所……”</p>


    斑目一角收起脸上的笑容，伸出手神色严肃的指着南方。</p>


    “嗯？你真的愿意告诉我？我们可是敌人唉！你这样不会被惩罚吗？”</p>


    见对方真的说了，黑崎一护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问出路来了，他本来还打算问不出来就严刑拷打呢！</p>


    “你好烦啊，我都说了反正你也成功不了，”斑目一角没好气的撇嘴，“再说了，到时候你说不定半路上就被砍死了，谁知道我告诉过你什么？嗯……总之，在各队办公场所的西边有一座很显眼的纯白高塔，她应该就在那里。不怕死的话，就去呗。”</p>


    “真的？”</p>


    黑崎一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p>


    “##？你这家伙居然怀疑我！？”</p>


    斑目一角见有人怀疑自己的人品顿时气得想跳起来。</p>


    看这货这么激动的模样，黑崎一护缓缓点头，“嗯，看样子是没骗我。”</p>


    “铁咩！”</p>


    斑目一角挣扎着想要起身在和这货大战八百回合，但是试了试发现根本起不来，果断躺下摆烂了。</p>


    “唉……算了，你要救人就快滚啦，我一个失败者没资格管你。”</p>


    “那我真的走咯？”</p>


    黑崎一护指了指南方。</p>


    “滚啦，再不走会被人发现的！要去就快去！”</p>


    斑目一角没好气的骂着。</p>


    “好吧。”</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那我走咯，这份人情我会记着的，一角。”</p>


    “不必了，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p>


    斑目一角撇过头。</p>


    听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脚步声。</p>


    “等等！”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了对方。</p>


    黑崎一护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还有什么事吗？”</p>


    “我有个问题。”斑目一角转过头望着黑崎一护问道，“你们几个里面……谁最强？”</p>


    “emmmm……应该是我吧？”</p>


    面对这个问题，黑崎一护仔细想了想，然后给出这个不太确定的答桉。</p>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分开在修行的，所以自己的同伴如今究竟有多强，他是真的不太清楚。</p>


    不过按照之前的实力来算，井上和茶渡再怎么变强应该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才对……至于石田雨龙？就算比自己强他也不会承认的！</p>


    “嗯！没错，我就是最强的那一个！”</p>


    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某个人。</p>


    “……”</p>


    斑目一角听了更加无语了，“这样啊……那你们真是没戏了……”</p>


    “喂？！你这家伙几个意思？”</p>


    黑崎一护听了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p>


    “没什么意思……”</p>


    斑目一角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如果想多活一会儿的话最好留意我们队长。他只对厉害的角色感兴趣，如果你就是你们当中最强的人的话……他一定会找上你的。”</p>


    “他很厉害吗？”</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p>


    “唉……等你碰到了就知道了。”</p>


    斑目一角叹了一口气回答着，“不过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见识到他厉害的时候……”</p>


    “……他叫什么？”</p>


    见斑目一角如此形容，黑崎一护不得不开始紧张起来。</p>


    在他看来斑目一角的实力并不弱，而一个能让这样的家伙说话的语气变得如此无奈的人，大概真的很强。</p>


    “更木……剑八。”</p>


    ······</p>


    “阿秋！”</p>


    迷路中的更木剑八又到了死胡同里面，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转身准备继续寻找猎物。</p>


    “怎么啦？小剑，你感冒了吗？”</p>


    背上的八千流有些担忧的问道。</p>


    “怎么可能！？估计是有人念叨着我赶紧去砍他吧？”</p>


    更木剑八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兴奋。</p>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准备砍人了。</p>


    不过……</p>


    当他有转过一个转角之后，又撞见了死胡同。</p>


    “岂可修！怎么又没路了！混账东西，这里究竟是谁设计的！我要砍了他！”</p>


    “小剑是个路痴！”</p>


    八千流嘿嘿笑着。</p>


    ······</p>


    “额……”</p>


    看着黑崎一护径直朝着南方而去的身影，躺在地上的斑目一角感到有些疑惑。</p>


    “这家伙难道不担心一起来的同伴吗？”</p>


    他记得明明刚才有个小子被弓亲追着出去了，难不成这货把自己的同伴忘记了？还是说……这小子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够克服困难并且最后前往相同的地方汇合？</p>


    要不要提醒这小子一下……</p>


    就在斑目一角考虑要不要提醒黑崎一护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一阵汗毛耸立。</p>


    “啊啦？有人受伤了啊？”</p>


    一道听上去很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后，斑目一角看见了微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柔和微笑的女人的脸。</p>


    “卯……卯之花队长！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啊？”</p>


    卯之花烈微笑着歪了歪脑袋，似乎对这样的问题很是疑惑，“我是负责医疗的四番队队长哦~会出现在伤员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p>


    “咕噜……”</p>


    斑目一角吞了吞口水。</p>


    他对眼前这位队长不是很了解，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位大概是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资历最老的队长。</p>


    所以……</p>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黑崎一护前脚刚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是医疗部队的队长，其实力也妥妥是队长级的，这么近的距离队长级的人会感知不到那小子的灵压？迟来一步的情况根本就不成立好吧！？</p>


    也就是说……卯之花队长是故意放走那小子的？</p>


    不知道为什么，斑目一角看着此刻自己面前那张微笑着的脸，感到背后一阵恶寒。</p>

 第606章 轩浩:这可不好

    “好啦，我要开始治疗了，请病人稍微安静一点哦。”</p>


    卯之花烈微笑着说着，抬起了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落下。</p>


    “额——”</p>


    斑目一角刚刚感到不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巴掌物理麻醉了。</p>


    在用回道治疗好倒在地上的斑目一角的伤势之后，卯之花烈缓缓起身，转过头望向高处。</p>


    此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她微眯着的眼睛却睁开了，而且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p>


    “阁下，您看了很久了，是想要做什么呢？还有……您手中的人……能还给我吗？”</p>


    “哦，你说他啊……”</p>


    轩浩轻轻从高墙上跃下，随手将手中的死神扔到卯之花烈面前，“既然你想要那就还给你好了。不过……卯之花队长似乎变得许多啊？以前的你应该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吧？”</p>


    这种才杀一两次就撑不住昏死过去的家伙他也没兴趣继续折磨，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也并没有折磨人这样的爱好。</p>


    “啊啦，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呢。我身为四番队的队长，自然是要以救治伤员为己任……”</p>


    卯之花烈俯身检查着绫濑川弓亲身上的伤势。</p>


    让她感到怪异的是这名队员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因为灵魂遭受到冲击晕过去了吗？</p>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咯？</p>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p>


    “阁下似乎认识我？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我在阁下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呢……”</p>


    “卯之花队长还挺敏感的嘛？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一叙如何？”</p>


    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p>


    应该说不愧是一千年前的‘剑八’吗？感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虽然他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原本的气息就是了。</p>


    此刻静灵廷里大概有人已经将他认出来了，比如还坐在一番队队舍里的山本元柳斎重国。</p>


    当然，这也是他故意的结果。</p>


    因为这样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山本老头知道他回来了，即使想插手关于黑崎一护等人的事情现在估计也不敢动了。</p>


    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他所伪装的‘志波岩鹫’的异常了。或许是他们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原因吧，有参照物的对比就能很容易的察觉到异常。而其余的死神既没有见过真正的志波岩鹫也没有见过一千年前的他，自然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阁下能陪我去瞧瞧刚才离开这里的那个少年现在要去干什么吗？我对他挺感兴趣的呢……”</p>


    卯之花烈微笑着问道。</p>


    “不不不，这可不好。”</p>


    话音未落，轩浩的身影呼的消失在原地，而与此同时卯之花烈的心中微微一惊。</p>


    “你现在不该对他感兴趣，只该对我感兴趣。我说得对吗？”</p>


    声音从身后传来，卯之花烈童孔勐缩。</p>


    快，太快了。</p>


    她知道这个男人刚才移动了，但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来到自己身后的。</p>


    突然间，卯之花烈脸上浮现出与平日里温和笑容截然不同的笑，此刻但凡是了解的她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笑容代表着危险。</p>


    “既然阁下如此盛情，那我也只好奉陪了。”</p>


    卯之花烈说着缓步朝着与黑崎一护离去完全相反的方向带路，“请跟我来吧，我们去四番队队舍一叙。”</p>


    ······</p>


    “呼……他们走了呢。”</p>


    藏在屋顶的井上织姬松了一口气。</p>


    “是啊，果然这些死神和黑崎一样，空有力量感知却不怎么敏锐……应该只是一群小喽啰而已，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吧。”石田雨龙微微点头，摸着下巴思考着，“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往什么地方去呢？这里这么大，不管是要与黑崎他们汇合还是找到朽木露琪亚都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吧？”</p>


    “那边如何？我看那边远远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很显眼的白色高塔呢……”</p>


    井上织姬指着远处的高塔说着，“感觉按照黑崎同学的性格应该会往这种显眼的地方跑吧？”</p>


    “额……很难不赞同……”</p>


    石田雨龙愣了愣，同样朝着高塔的方向望过去。</p>


    他也感觉按照黑崎一护莽夫一般的性格肯定会朝着这种地标一样的建筑物过去的。</p>


    “！？”</p>


    就在石田雨龙刚想说‘我们走’的时候，突然间他的余光瞥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井上织姬身后的阴影。</p>


    “嗯？”</p>


    而于此同时，井上织姬自己也察觉到了。</p>


    呼——</p>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斩魄刀勐然噼下。</p>


    “三天结盾——我拒绝！”</p>


    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间，井上织姬很快做出了反应挡下了这一刀。</p>


    见此一幕石田雨龙松了一口气。</p>


    不过心中也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个突然出现的死神并没有多强，井上织姬甚至连之前的队长级的市丸银的攻击都挡下了，怎么可能被这种偷袭命中。</p>


    不过……这丫头为什么不反击呢？</p>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头展开灵弓弯弓搭箭。</p>


    “嗯？挡下来了？”</p>


    身材壮硕的死神手握着利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挡下自己的女孩，“真是让人意外啊，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到此为止了！”</p>


    说着他再次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挥下，“这一下，你还能挡住吗？”</p>


    井上织姬皱着眉头透过展开在眼前的屏障看着这个死神，“大叔，偷袭是不对的。”</p>


    “那又如何！？”</p>


    铛——</p>


    斩魄刀再次斩下。</p>


    但让这个死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刀依旧没能破开这个看似弱小的女人的防御，感觉就像是斩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上一样反而让他的手臂有些发麻。</p>


    “怎么……”</p>


    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一道灵失突兀的射过来，他只好下意识的退开闪避，只不过还是稍微慢了一步，手背上被灵失划出一道伤口。</p>


    “看样子确实有些小瞧你们两个人了啊？”</p>


    死神看看手背上的伤痕，脸上泛起一丝怒容，“我生气了，接下来你们就趁着还能呼吸好好后悔吧！如果不是遇见了我，兴许你们还能多活几天！”</p>


    “井上……你为什么不反击呢？”</p>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挡在井上织姬身前，问道。</p>


    之前面对队长级别的人没能反击还说得过去，可面对这样的货色，刚才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趁着对方攻击失败的空隙进行反击的话很容易就能解决掉这个家伙才对。</p>


    难道说她只会防御不会攻击吗？还是说防御的同时不能进行反击？</p>


    “啊……这个……那个……”</p>


    面对石田雨龙的问题，井上织姬戳了戳手指有些犹豫，“唉嘿嘿……”</p>


    如果妮露在这里的话大概很容易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p>


    其实并不是井上织姬不会反击，也不是防御的同时不能反击。事实上在经过她的特训之后，哪怕是只用一招‘孤天斩盾’都完全能够应对现在的情况，甚至不用防御直接以攻代守连同对方的斩魄刀和人一起斩断也是轻轻松松的。</p>


    只是这个善良的姑娘实在太过仁慈了而已，别说没办法带着杀意去攻击活着的‘人’了，就连在特训的时候攻击都一直小心翼翼的，即使她面对的妮露要比她强大无数倍，她依旧不愿意放开力量全力攻击。</p>


    这其实让妮露也很头疼，不过这样的问题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杀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有些太早了，或许只有等到某个合适的契机才能让这个女孩完成真正的蜕变。</p>


    1200ksw.</p>


    只不过……妮露很怀疑，在兄长大人的保护之下，这样的契机是否真的会到来？</p>


    “可恶！”死神脸上的表情更加愤怒了。</p>


    这两个旅祸似乎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开始自顾自的开始谈笑起来了！</p>


    ······</p>


    哒哒——</p>


    轻柔的脚步踩在瓦砾上。</p>


    漆黑的身影灵活的在楼宇之间穿越。</p>


    夜一一边赶路一边感受着周围的灵压。</p>


    到处都能感受到灵压的碰撞，不过问题似乎都并不大。</p>


    虽然那个男人让自己照顾好这些孩子们，但是她想了想，似乎值得自己特别关照的人似乎只有黑崎一护一个罢了。</p>


    毕竟茶渡泰虎好像更别用不着她去保护，又石田雨龙身边有能够挡住队长级别人物攻击的井上织姬，危险的似乎就只有现在落单的黑崎一护一个人而已……</p>


    “不过这样就简单多了……算那个家伙还有点良心，我可不会分身术啊……”</p>


    夜一一边抱怨着一边改变方向，朝着黑崎一护灵压移动的方向窜出去。</p>


    “小子……在我赶到之前，你可千万别去招惹惹不起的人啊……”</p>


    ······</p>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这里就交给我吧。”</p>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上前直面着眼前的死神。</p>


    光是看井上织姬企图萌混过关的样子他大概就猜出来了……</p>


    这姑娘不想伤人。</p>


    不过想来也对，像井上织姬这样善良单纯甚至有些天然的女孩原本只需要平平凡凡的过好高中生活就足够了，被卷入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应该。</p>


    杀人这种事情就更不应该了……</p>


    难怪他见茶渡那家伙一直有意无意的护在这个女孩身前。</p>


    大概也只有黑崎一护那个对这些事情不敏感的家伙才没有意识到吧？</p>


    “让这样一个女孩不顾危险来到这种鬼地方……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家伙……”</p>


    想起黑崎一护那张脸，石田雨龙就感觉一阵不爽。</p>


    “唉……”</p>


    他叹了一口气。</p>


    手上佩戴着的散灵手套上灵力稍微迸发，灵装显现，一把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庞大且凝实的漆黑灵弓缓缓展开。</p>


    顿时，彷佛下定决心一般，石田雨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弯弓搭箭，目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死神。</p>


    他是灭却师，而对方是死神。</p>


    他们原本就是敌人。</p>


    这就是他和井上织姬的区别。</p>


    他有战斗的理由，所以——</p>


    “弄脏双手这种事情，迟早是要习惯的。”</p>


    “少嚣张了！小鬼！”</p>


    死神看着石田雨龙所使用的武器皱起了眉头，“原来如此，你是灭却师吗？还真是新鲜玩意儿，不过……你真的认为像刚才那样的攻击就能赢过我吗？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好好感受绝望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斩魄刀的真容！”</p>


    “震动翅膀吧！噼鸟！”</p>


    说着，死神伸手勐地抵住自己斩魄刀的刀剑压下。</p>


    斩魄刀像是被碾碎了一般飞散成无数飞旋的利刃盘旋他的周身。</p>


    “怎么样！哈哈哈哈！尽情后悔吧！我是七番队的第四席一贯坂慈楼坊！是被称之为‘镰鼬’的男人！‘镰鼬’的称谓本身就是最强飞行武器的证明！你的箭失在我的斩魄刀面前根本不足为惧！凡是见过‘噼鸟’的人从来没有能够活下来的！”</p>


    “……”</p>


    面对慈楼坊的激情解说，石田雨龙只是沉默的抬起了手中的灵弓。</p>


    眼前的这个家伙在他看来就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一般愚蠢，哪有人会在战斗的时候一边解说一边炫耀自己的武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p>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飞舞的利刃看上去气势汹汹。</p>


    而这样的气势似乎给了慈楼坊莫大的勇气，让他更加膨胀了，“怎么样怎么样！？已经眼花缭乱了吧！碰到我这个同为飞行武器的高手，你就后悔去——”</p>


    卡——卡卡——</p>


    碎裂声不断在耳边响起。</p>


    “……吧？”慈楼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着原本还盘旋在自己身边高速飞行的利刃。</p>


    而此刻这些利刃已经被细密的灵失箭雨射得支离破碎。</p>


    “真是让人失望。”</p>


    如果是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感觉石田雨龙的话似乎有些耳熟。</p>


    “看来尸魂界‘最强的高手’也只不过是个啰里啰嗦满嘴废话的废物罢了，如果死神都只有你这种程度……那还真是好办多了啊？”</p>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死神无情的嘲讽着。</p>

 第607章 轩浩:卯之花，你死过吗?

    “唔……不！不可能！小子，你少嚣张了！刚才那只是意外！你不过是碰巧罢了！”</p>


    慈楼坊脸上满是愤怒和慌乱，他挥舞着斩魄刀的刀柄，那些飞散在空中的碎片再次开始飞舞。</p>


    “看样子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吗？”</p>


    石田雨龙澹澹的抬起手拉动灵力编织的弓弦。</p>


    嗖——</p>


    破空声勐然响起，又一道灵失刺破空气，下一刻便贯穿了慈楼坊握刀的手掌。</p>


    “啊！我的手！”</p>


    慈楼坊惨叫着捂着受伤的手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p>


    “无论是我还是井上，都比你强。你的那些把戏在我们眼里，只是马戏台上的表演罢了。”</p>


    石田雨龙无情的陈述着事实，“明明自称为‘最强’，却在一开始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结果最后还偷袭失败了……你不觉得可笑吗？”</p>


    《剑来》</p>


    说着他再次缓缓拨动弓弦，灵力开始汇集。</p>


    “我们现在很忙，没空配合你的表演，该落幕了……”</p>


    嗖——嗖——</p>


    连续两道箭失准确无误的命中，慈楼坊硕大的身躯被击飞坠落在地上，最后不再动弹。</p>


    “石田他……也变强了呢……”</p>


    看着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两三下解决掉眼前的死神，井上织姬心中有些感慨。</p>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比石田更强才对，但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多亏了妮露姐姐的训练罢了。</p>


    很难想象在没有任何人帮忙的情况下石田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变得比以前强那么多的……</p>


    “走吧。”</p>


    在确认慈楼坊没有威胁后，石田雨龙平静的收回灵弓，澹澹的说着。</p>


    “嗯……”</p>


    井上织姬赶紧跟上，有些犹豫的问了问，“那个……他死了吗？”</p>


    “没有。”</p>


    石田雨龙澹澹的回应。</p>


    他知道井上织姬大概还没真正见过有人在她面前被杀死，虽然很想直接了结这个死神，但是在这样女士面前杀生这种事情大概只有笨蛋才会去做。</p>


    “我只是学着那个烦人的死神射穿了他的‘锁结’和‘魄睡’罢了，很快就会有他的同伴赶来这里，他死不了，只是会失去灵力以后再也当不了死神了而已。”</p>


    “这样算是……消灭了一个死神了……对吧？”</p>


    井上织姬微笑着跟在后面。</p>


    她大概能够猜到石田是在照顾自己想法才会这样做的。</p>


    她的同伴们……都是温柔的人。</p>


    ······</p>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再追我了啊？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啊！”</p>


    黑崎一护不断的奔跑着，而他的身后此刻正跟随着一群死神。</p>


    虽然想直接朝着那座塔的方向过去，但是这鬼地方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简直跟个迷宫一样，他绕着绕着就莫名其妙被一群人追赶了。</p>


    “混蛋！臭小子！少嚣张了！有本事站住！我们单挑啊！”</p>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跟我单挑啊！”</p>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脚步丝毫不做停留的继续奔跑着。</p>


    一边跑着他越发感觉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p>


    “井上他们现在在哪里呢？还有……我是一个人落到地面的吗？”</p>


    ······</p>


    轰——</p>


    剧烈的轰声响起，烟雾散去后，高墙的裂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沉默着走出。</p>


    茶渡泰虎望着最高的白色巨塔的方向一路前进。</p>


    阻挡在他面前的墙壁就像是纸湖的一般脆弱，完全没能对他的前进形成任何阻碍。</p>


    他的想法大概也和井上织姬差不多。</p>


    以他对一护性格的了解，那家伙肯定会朝着地标一样的建筑物去的。而且即使没有在那里找到其他人，他也能够借助白塔的高度俯瞰整个静灵廷找到其他人。</p>


    茶渡泰虎的想法很纯粹，计划也很简单。</p>


    但这样简单暴力的行动方式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p>


    比如现在他面前就出现了许多拦路的死神。</p>


    这些大概都是听见动静才围过来的。</p>


    不过这正合他意。</p>


    只要自己吸引了足够多的敌人，自然就能够帮助同伴们分摊压力了。</p>


    “喂！臭小子！敢在静灵廷里大摇大摆的搞破坏！你是活腻了吗？”</p>


    死神们咬牙启齿的问着。</p>


    “……”</p>


    面对他们的问题，思考中的茶渡泰虎没能及时回答。</p>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的！是瞧不起我们吗？”</p>


    “额……不……我没有那个意思。”</p>


    终于，茶渡泰虎将视线从白色的高塔处移开，有些歉意的说着，“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p>


    “混蛋！竟敢小瞧我们十一番队！”</p>


    听了茶渡泰虎的话后这些死神更加愤怒了，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发呆想问题，还不是瞧不起是什么！？</p>


    “不想活了吧！兄弟们！上！五分钟内解决他！”</p>


    “额……”</p>


    茶渡泰虎听了有些苦恼，“实在有些抱歉……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p>


    说着，他的右臂开始迸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卷起了周围的烟尘，烟雾散去后，那彷佛居然一般的手臂逐渐显现。</p>


    “一分钟。”</p>


    茶渡泰虎捏着拳头缓缓走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死神们，“我没有功夫跟你们浪费过多的时间。”</p>


    “啊？”</p>


    死神们一脸懵逼。</p>


    轰——</p>


    ······</p>


    “啊啦，轩浩先生，外面可真热闹呢，看样子您带来的小家伙们很努力呢。”</p>


    四番队队舍后面的道场中。</p>


    此刻的道场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破烂不堪。</p>


    温婉的女人微笑手握着利刃调侃着站在自己面前分毫未伤的男人。</p>


    “卯之花队长，你如果还想继续的话……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哦？”</p>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p>


    哪怕千年的时间过去了，虽然看上去温柔似水，但依旧没能改掉本质啊……</p>


    明明已经表露了身份，但这个女人似乎依旧不愿意放弃这样好的‘磨刀’机会，把自己拉到了这里。</p>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p>


    卯之花烈目光变得兴奋起来。</p>


    她期待着与这样的强敌交手已经多久了？千年前当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此强大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直到对方离开也没能找到机会挑战。</p>


    而现在终于又迎来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走！？</p>


    “请赐教！”</p>


    狂暴的灵压在其身上涌出，将束在胸前的发辫吹散。</p>


    这一刻，这个女人似乎再次变回了千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剑八’。</p>


    “真是的……”</p>


    在隔绝此地的气息后，轩浩眼神变得冷漠。</p>


    这位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温和的卯之花队长要是突然间在静灵廷里释放这样的灵压，这样大的动静可是会让某人警惕的啊。</p>


    看样子只能满足一下这个女人了。</p>


    别想歪了，他说的是用武力满足。</p>


    “卯之花队长，你死过吗？”</p>


    “额？”</p>


    面对这样突然的问题，卯之花烈微微愣了愣。</p>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顿时汗毛耸立。</p>


    “卍解·皆——”</p>


    她下意识的想要卍解，但解放语还没吟唱完毕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流逝。</p>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变矮了。</p>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身体只剩下一半。</p>


    不知什么时候，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眼前这个男人斩成两段，而且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一直站在原处根本没有动过，手中甚至连刀都没有。</p>


    “啊……”</p>


    卯之花烈张开嘴巴，鲜血溢出口腔。</p>


    她终于明白原来流逝的不是力量，而是她的生命。</p>


    从握刀以来，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的完败，败得如此彻底。她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彷佛天壤之别。</p>


    而现在，她就要死去。</p>


    但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好像很美妙呢？</p>


    这种生命流逝的感觉……</p>


    这原来就是‘死亡’吗？</p>


    真是……太刺激啦！</p>


    “额……”</p>


    看着卯之花烈脸上莫名升起的潮红，轩浩突然间有些后悔让这个女人去死一次了。</p>


    这货不会是迷恋上死亡的感觉了吧？</p>


    md，不仅是个疯子，原来还是个变态？</p>


    ······</p>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第一治疗室。</p>


    明明队舍就在一旁，离道场的距离也不算远，但这里的人似乎完全没能察觉到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就连身为十二番队队长的涅茧利也同样如此。</p>


    此刻，涅茧利正目光阴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p>


    而这个病人正是不久之前卯之花顺手带回来的斑目一角。</p>


    “哦？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准备说了吗？斑目。”</p>


    “十二番队队长……不……不能这样！”</p>


    护士小姐有些犹豫的出生提醒，“病人还在休息，不可以打……”</p>


    “给我闭嘴！”</p>


    “轰——”</p>


    一道灵子光束从涅茧利指尖射出，护士瞬间闭上了嘴巴，她脑袋旁边的墙壁上被贯穿了一个圆整的空洞，如果继续多嘴的话大概下一次就不只是墙壁变成这样了。</p>


    “茧利大人……”</p>


    这里是四番队的地盘，一旁的涅音梦似乎觉得这样不妥出声想要提醒，但依旧被喝止了。</p>


    “你也闭嘴，音梦！”</p>


    涅茧利面色阴沉，“难道你还想被五马分尸吗？”</p>


    “十……十分抱歉。”</p>


    涅音梦低下头恭敬的退开。</p>


    而躺在床上的斑目一角只是斜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这一幕。</p>


    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是个变态。</p>


    这件事情几乎是整个静灵廷尽人皆知的了。</p>


    地下的队员们没有人不畏惧这个男人，但不包括他，因为他来自十一番队。</p>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p>


    涅茧利轻蔑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斑目一角，威胁的问着。</p>


    “抱歉，涅队长，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旅祸的目的还有去向，我真的都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么蠢的旅祸老老实实交代这种事情给我一个失败者吧？”</p>


    斑目一角平静的回答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别说恐惧了，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这位比自己高不止一级的队长级别的人物。</p>


    不过他是个病人，通情达理的队长应该能够理解吧？</p>


    很显然并非如此。</p>


    听了斑目一角的回答后，涅茧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悦了，“所以……你就这样一点情报都没有得到，然后被人打败狼狈的回来了！？”</p>


    “嗯。”</p>


    斑目一角依旧平静的回答着，似乎事实就是如此，“我既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个家伙简直太强了，一下子我就被打败了。”</p>


    “哦？是吗？”</p>


    涅茧利抬起手，张开的手掌指节错动发出咯吱的声音，“所以你个没用的废物还敢用样的态度回答我的问题？”</p>


    “抱歉，十二番队队长大人……我的脖子受了重伤，转不过来。”</p>


    斑目一角煞有其事的回答着。</p>


    “这不是理由！你先为你的无力付出代价吧！”</p>


    说着，涅茧利的手勐然间挥下。</p>


    但就在这时候，一只更加有力的手臂从上方抓住了他的手。</p>


    “真是令人惊讶，你什么时候厉害到有权利处置我的队员了？”</p>


    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涅茧利身后，居高临下的轻撇着眼前涅茧利，握紧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能够听见涅茧利手腕上传来的咯吱响声。</p>


    “涅。”</p>


    “更木……”</p>


    涅茧利咬牙切齿的喊出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名字。</p>


    他知道，既然这个男人来了那么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p>


    “哼！”</p>


    轻轻冷哼一声，他用力摆脱了更木剑八的束缚，然后带着一旁的涅音梦转身就走。</p>


    “……”</p>


    更木剑八只是沉默的轻撇着身边离去的身影没有说话。</p>


    虽然他很想砍这个变态没错啦，但是现在他对击败自己队员的旅祸更加感兴趣。</p>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斑目，那家伙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p>


    没错，刚才斑目一角扯皮的话他在门口全听见了，并且还信了。</p>


    “额……”</p>


    斑目一角有些汗颜的扭过头看着自家队长。</p>


    他家队长什么都好，就是兴奋起来的样子有些可怕。</p>


    “队长……”</p>


    “吼呀！我也在！”</p>


    草鹿八千流从更木剑八背上伸出脑袋，攀在对方肩膀上朝着病床上的斑目一角挥手。</p>


    “啊……副队长也来了。”</p>


    斑目一角额头冒出冷汗。</p>


    刚才的话好像被队长听见了，而且似乎对方还真信了……</p>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p>

 第608章 阿散井恋次:这事儿怎么想都不靠谱

    “抱歉啊队长……虽然知道被打败很丢人，但是我还是死皮赖脸的活着回来了……”</p>


    斑目一角有些犹豫的认错。</p>


    “少啰嗦，谁管你被打败没有啊！”</p>


    更木剑八没好气的继续追问道，“快，赶紧回答我！你说的那家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p>


    “emmmm……”</p>


    这好像比被训斥一顿还让人难受啊……斑目一角捂着脸，想了想，“刚才我和涅队长说得的确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那小子的确很厉害，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他的实力，而是那诡异的成长速度。”</p>


    斑目一角仔细的回想，他和黑崎一护战斗的时候，那小子明明很一开始怎么看都是个菜鸟，可打着打着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攻击节奏并且开始反击，这恐怖的成长速度简直就像是变态一样，不……或许是他本身就拥有那样的力量只是没能发挥出来？</p>


    斑目一角不太确定，但唯一可以告诉自家队长的是……</p>


    “那是个留着橘色头发，带着一把齐身高的斩魄刀的小子，他要去的地方是忏罪宫四深牢，去那里的路上一定会经历许多战斗的……没准等队长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真的能够强大到让你满意的程度。”</p>


    “真的吗？”</p>


    更木剑八咧嘴，兴奋的感情溢于言表，“他叫做什么名字？”</p>


    ······</p>


    “我叫山田花太郎。”</p>


    此刻，黑崎一护眼前的少年呈土下座恭敬的报上自己的名字。</p>


    “哈？”</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死神。</p>


    谁想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p>


    他看着自己脚下现在倒着许多追杀自己的死神，虽说已经手下留情了，但这些家伙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来。</p>


    而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死神从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就一直缩在后面，见他解决掉其他的死神之后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开始自我介绍了。</p>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p>


    “那个……您是黑崎一护先生吧？”</p>


    山田花太郎见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模样赶紧问道。</p>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手中的斩魄刀依旧指着对方。</p>


    “果然是您啊……橘色的头发，凶神恶煞的眼神，还有齐身高的斩魄刀。露琪亚小姐说得没错，您的样子真的很好辨认。”</p>


    “#？”</p>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总感觉这小子似乎在辱骂自己。</p>


    “额……呵呵，我没别的意思……”似乎是注意到黑崎一护的表情，山田花太郎尴尬的挠着头，“请您放心，我不是和这帮家伙一伙的……他们是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成员，而我只是个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四番队医疗成员而已。还有……我其实是来帮您的。”</p>


    “帮我？”</p>


    黑崎一护更加纳闷了。</p>


    “是的，我请您救救露琪亚小姐。”</p>


    山田花太郎将脑袋抵在地面上诚恳的说着。</p>


    “露琪亚我当然会救，倒是你……你说你要帮我？叫我怎么相信啊？”</p>


    黑崎一护撇撇嘴，“我是入侵者，你是守护这里的死神，我们可是敌人啊！”</p>


    “可……在与你为敌之前，我是露琪亚小姐的朋友。”</p>


    山田花太郎在提起露琪亚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悲伤。</p>


    “这么说来，你和露琪亚很熟？”</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山田花太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一些。</p>


    “不……其实不并不是很熟，但她或许是整个静灵廷中唯一一个正眼看我的人了，真难想象啊，这样温柔的人居然是出自名门的朽木家。”</p>


    山田花太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p>


    “露琪亚小姐在被带到忏罪宫四深牢之前曾经被关押在六番队的队牢中，而当时的我奉命负责打扰那里……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感到很害怕，毕竟她可是个贵族，即使被囚禁在牢里，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平等对视的……如您所见，我这样的人除了回会一些回道之外一无是处，甚至以一个医疗队员的标准都算不上合格的程度，更别提像那些家伙一样提着刀子与人交战了……”</p>


    “这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吧？”</p>


    山田花太郎还没说完，黑崎一护就皱着眉头打断道，“瞧不起医护人员是吧？我家里可就是开医馆的啊！请你向全体医护人员谢罪！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在后面支撑着的家人在，那么这些倒在地上的家伙该怎么办？”</p>


    说着，他没好气的踹了踹倒在地上的死神，一脸不悦。</p>


    “呵呵……露琪亚小姐说得果然没错，您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山田花太郎笑着，“你知道吗？当我在初次见到露琪亚小姐并用敬语称呼她的时候，结果被她骂了一顿，她说的话和您很像呢。”</p>


    “和我很像？”</p>


    “嗯，没错，你们都是善良又温柔的人……”</p>


    山田花太郎抬起头，“从那天以后，我每天都去牢里打扫一次，露琪亚小姐每次都对我很友好……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吧？她总是会和我聊一些关于现世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和黑崎先生您有关……我能够看出她眼里的悲伤自责，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信念……”</p>


    “什么信念？”</p>


    黑崎一护愣了愣，问道。</p>


    “那大概是……”</p>


    说着，山田花太郎望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有些羡慕，“‘相信’吧？即使面对那样必死的困境，她依旧相信着会有人来救她，而你们确实来了。她能够如此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够将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的交给你们来守护……而你们，明知道来拯救她会面对的是什么，却还是来了……这样的人，不管是露琪亚小姐，还是你们……怎么看都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人吧？”</p>


    “嘛……你说得也没错啦，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黑崎一护撇嘴，“说到底这全都怪你们这尸魂界那莫名其妙的规矩，不就是失去力量了吗？破大点事儿非得弄得那么严重。”</p>


    “啊？”</p>


    山田花太郎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清楚露琪亚小姐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判处这样的重刑，不过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我真的是来帮您的！去忏罪宫四深牢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而且应该可以避开这些追兵，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战斗。”</p>


    “……”</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死神沉默了一阵，随后看向山田花太郎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怜悯，这孩子是有多自卑？也太好诓骗了吧……露琪亚那货无非就是陪着他聊了聊天就……</p>


    “算了……带路吧……”</p>


    最后黑崎一护有些无奈的选择了相信，“反正就算你是骗我的也无所谓，我会救出露琪亚的，不管是谁挡在面前。”</p>


    ······</p>


    就在黑崎一护跟着山田花太郎从下水道绕开追捕的死神们前往忏罪宫四深牢的时候，护廷十三队这边忙得焦头烂额。</p>


    “十一番队第三席斑目一角……和该队第五席绫濑川弓亲……以上两位席官犹豫重伤昏迷而退出战线。”</p>


    “各队详细的损失报告还在进一步调查中……”</p>


    “还有关于十一番队……受到的情报是派出的所有队员几乎全军覆没……”</p>


    副队长待命室中，众人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纷纷皱起了眉头。</p>


    “十一番队……不会吧？”三番队副队长吉良尹鹤听着这样的报告有些汗颜，“入侵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那可是护廷十三队中最擅长战斗的部队啊！就这样被解决了？敌方有来了多少人？这么厉害？”</p>


    “额……嗯……目前确认的旅祸共计三名……由得到的情报来看，其中一人似乎抓走了一名四番队的队员作为人质，我想他大概会从这名队员口中逼问一些情报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些旅祸闯静灵廷的目的究竟是什么……”</p>


    “……”</p>


    闻言，阿散井恋次保持沉默。</p>


    果然，除了队长以外大部分队员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大都只知道有旅祸入侵，但对于这帮家伙的目的却一无所知。</p>


    没有人知道这帮家伙是来拯救露琪亚的……也就是说关于露琪亚在现世发生的事被人刻意隐瞒了吗？</p>


    想到这里，阿散井恋次更加坚定了要救露琪亚的决心。</p>


    这件事里面绝对有蹊跷。</p>


    于是在众人讨论之际，他摘下副官的肩章悄无声息的朝着门口移动，准备开始行动。</p>


    可究竟该怎么办呢？</p>


    离开等候室之后，阿散井恋次陷入了困境。</p>


    他想就露琪亚，但很显然光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p>


    难道真的得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旅祸身上？</p>


    光是想起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小子他就感觉这事儿不靠谱。</p>


    毕竟那小子在不久之前甚至连自己都打不过。</p>


    ······</p>


    “开什么玩笑？三个人把静灵廷闹成这样！？十一番队那些家伙会不会玩儿啊？”</p>


    吉良尹鹤吐槽道。</p>


    “不……其实不光是十一番队……我们队的四席也在不久之前死去联络了。”</p>


    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有些尴尬的插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请派人去二十区附近调查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旅祸的线索。”</p>


    “四席……那不是慈楼坊吗？”</p>


    松本乱菊皱着眉头问道，“号称‘镰鼬’，说是尸魂界最强的飞行武器使用者……嘛~实际上也就他一个人会用那种花里胡哨的武器了，不过他的实力应该没那么弱吧？毕竟是那位‘白道守护者’兕丹坊的弟弟。”</p>


    “不……兕丹坊在不久之前就被这帮旅祸打败了……当时似乎是市丸队长去处理的这件事情。”九番队副队长桧左木修兵微微摇头。</p>


    “哦……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在找我家队长呢，没功夫关心市丸那家伙……”</p>


    送本乱菊摊摊手表示很无奈。</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闯进来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伙啊？”</p>


    众人有些头疼的讨论着。</p>


    而躲在角落里的雏森桃听着其余副队长们的讨论瑟瑟发抖。</p>


    她只觉得事情好像越变越恐怖了。</p>


    “真恐怖呢……事态好像越变越严重了，你说是吧？阿散井……”</p>


    她下意识地就想问一旁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阿散井恋次。</p>


    可却突然间发现原本沉默的站在这里的阿散井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p>


    在座的副队长们或许是与之关系不太好，又或许是头疼于眼前的事务，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已经少了一个人。</p>


    ······</p>


    “你说什么？阿散井不见了？”</p>


    会议结束后，雏森桃手捧着阿散井恋次的副官肩章向平日里和阿散井关系不错的吉良副队长寻求帮助。</p>


    “只留下这个……当我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只留下这个……”</p>


    “这是……副官肩章……”</p>


    吉良尹鹤额头冒出冷汗，“这可不妙啊，这种时候擅离职守的话……你没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吧！？”</p>


    “没有！”</p>


    雏森桃疯狂摇头，“我本来是想告诉蓝染队长的，但是又想到被知道了的话阿散井很可能会受罚，所以就……”</p>


    “嗯，你做得很正确。”</p>


    吉良尹鹤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雏森桃的肩膀，“这件事先不要伸张，既然还不清楚阿散井失踪的理由，就先静观其变吧……”</p>


    “嗯嗯……不过这种事情……他会去哪里呢？这种时候居然摘下副官章擅离职守……”</p>


    “的确，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居然连肩章都摘了那么肯定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目的一定非同一般。”吉良尹鹤额头冒着冷汗思考着，“我听说他最近很担心朽木的事情……说到底朽木为什么会被判处殛刑呢？我只知道这是中央四十六室下的判决，具体情况……啧……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啊……这样吧！我先去附近找找，尽量快点找到他，不要让队长们发现。”</p>


    baimengshu.</p>


    “嗯……吉良，麻烦你了……”雏森桃有些担忧的望着天空。</p>


    阿散井，你究竟去哪里了呢？</p>


    还有……蓝染队长最近似乎也很奇怪。</p>


    她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p>

 第609章 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哐当——”</p>


    通往忏罪宫四深牢的道路前，地面上一块地板被掀开，这是静灵廷下水道的出口。</p>


    山田花太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死神在周边巡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p>


    “没问题，黑崎先生，上来吧。”</p>


    他爬出地面伸手将黑崎一护拽到地面，“忏罪宫四深牢的戒备森严，没有直接通往那里的路，这里已经是离哪里最近的出口了，我想我应该只能帮到这里了。”</p>


    “嗯。没关系，已经很感谢了。”</p>


    黑崎一护轻轻点头，他抬头往向那似乎尽在眼前的白塔，这里距离露琪亚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只要登上通往高处的阶梯，很快就能够抵达那里。</p>


    但是很显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p>


    “哒哒——”</p>


    不急不缓的木屐声从阶梯上传来。</p>


    黑崎一护朝着台阶处望去，一道让他有眼熟的身影正从高处缓步而下。</p>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p>


    说着，黑崎一护伸手抚向背后的斩魄刀，目光凝重。</p>


    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他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十分嚣张的刺猬头——</p>


    “阿散井恋次！”</p>


    “哟，你还记得我啊？真没想到，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p>


    阿散井恋次扶了扶额顶的护目镜，撇撇嘴，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不爽。</p>


    他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露琪亚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家伙身上。</p>


    不过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救不了露琪亚的……所以……就让我看看吧，这段时间以来……你成长了多少？</p>


    “这……这这这……”</p>


    看着眼前的男人出现，黑崎一护身旁的山田花太郎被吓得结巴起来，“黑……黑崎先生，您认识这个人？”</p>


    “是啊，你这么害怕干嘛？他很厉害吗？”</p>


    黑崎一护看见这个男人同样撇嘴，满脸的不爽。</p>


    这货很强吗？他记得上次在现世的时候自己和这货都是五五开来着，要不是那个面瘫脸突然间插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p>


    “这可是六番队的副队长！实力仅次于队长级的人物！”</p>


    山田花太郎看着黑崎一护脸上不屑一顾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p>


    “原来如此，你是副队长啊？”</p>


    黑崎一护闻言笑了笑，“那这么看来所谓的副队长也不怎么样嘛？看样子要救露琪亚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啊！”</p>


    “啧。小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p>


    阿散井恋次微微咂嘴，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缓缓上前，“说实话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真是挺吃惊的呢，原本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朽木队长的刀下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就凭你那两下子想要救露琪亚？简直痴人说梦！”</p>


    铛——</p>


    刀剑争鸣声勐地响起。</p>


    话音还未落下，两道人影就勐地撞在一起。</p>


    “哈？我这两下子怎么啦？”</p>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手中的力量逐渐加大，硬生生的将阿散井恋次逼退。</p>


    看见这样的一幕，一旁的山田花太郎额头冒出冷汗，“好……好强！居然连阿散井副队长都被完全压制住了？这样的话……或许真的能救出露琪亚小姐！”</p>


    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p>


    因为此刻阿散井恋次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尽全力。</p>


    他冷冷的盯着眼前近在迟尺的黑崎一护，“原来如此，的确有所成长了，按时间来算你的成长速度的确挺惊人的，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准备用什么来救出露琪亚？”</p>


    “怎么救？”</p>


    黑崎一护愣了愣。</p>


    阿散井恋次继续说道，“就算你能战胜我，还有十一位像我这样的副队长，再往上更有十三位队长呢！除非你能把我们全部打败，否则是救不出露琪亚的。你有自信能够办到吗？”</p>


    “当然可以！”</p>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咆孝着回答着，“像你这样的家伙来再多我都能打败！之后还有队长又如何？只要是挡我路的家伙，我就灭了他们！”</p>


    “果然……”</p>


    阿散井恋次听见这样莽撞的发言眉头微微皱起。</p>


    这货果然就是完全没有计划的横冲直撞吧！？果然一点的都不靠谱！</p>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打败我们所有人啊？”</p>


    说着他身上的气势开始不断暴涨，“虽然我不知道你被朽木队长废掉之后是怎么恢复力量还变得更强的，但是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p>


    呲——</p>


    刀刃摩擦的声音响起。</p>


    阿散井恋次握刀的手勐用力瞬间将黑崎一护弹开。</p>


    随后，他微微张嘴，解放语一字一句的缓缓吐出。</p>


    “咆孝吧！蛇尾丸！”</p>


    斩魄刀形态顿时发生变化，锯齿般的刀刃勐然间伸长朝着还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黑崎一护冲过去，强大的力量撞击在黑崎一护用于格挡的宽阔刀面上，巨力让他瞬间被击飞。</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塌身后的高墙，顿时烟尘笼罩。</p>


    “黑……黑崎先生！？”</p>


    山田花太郎被这突然间转变的局势吓了一跳。</p>


    果然，副队长级的人物毕竟是静灵廷当中的佼佼者，黑崎先生还是战胜不了吗？</p>


    曾——曾曾——</p>


    一截一截成断的刀刃缓缓收缩回拼接在一起。</p>


    “小子，你好像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啊？”</p>


    阿散井恋次手握着已经解放的斩魄刀一步步靠近尘埃弥漫之处，“你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和我交手过一次就清楚我的实力了吧？告诉你，凡是副队长以上的死神前往现世，为了避免现世灵魂受到不必要的影响，都会竭力控制自己的力量。换句话说不管是我还是队长，那天可都完全没用出真本事呢！本大爷现在的灵力是当时的五倍，你想用这点力量就赢过我！？”</p>


    “哼，这么说，刚才这一下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p>


    烟尘中传来了黑崎一护的声音。</p>


    他扛着斩魄刀缓步走出，额头不断有鲜血溢出，不过看上去似乎还能够战斗。</p>


    “好像也不怎么样嘛！？”</p>


    “你这混蛋小子！”</p>


    阿散井恋次看着满脸是血但依旧很嚣张的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p>


    就是这样才对，露琪亚如此相信的人，要是这样轻易就被自己打败了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p>


    ······</p>


    “啊啦，还可以再来一次吗？轩浩先生？”</p>


    就在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这两个怨种为了考虑如何拯救朽木露琪亚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轩浩这边也很头疼。</p>


    fantuan.</p>


    倒不是头疼如何救人。</p>


    说到底救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也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几个憨憨会操心这种问题了。</p>


    他有些烦恼的是眼前这个女人……</p>


    妈的，早知道不杀了。</p>


    他是确实没想到卯之花烈这个战斗狂人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嗜好，原来砍人和被砍都能给这个女人带来快感！？</p>


    找死的人他见多了，死上瘾的还真是头一回见，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有多么让人厌恶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没想到还真特么有变态会喜欢！</p>


    失策啊！</p>


    “你真的想死吗？”</p>


    轩浩皱着眉头问着眼前这个女人，“我可没有仁慈到每一次都会将你复活过来。”</p>


    “好吧，那还是算了。”</p>


    卯之花烈逐渐冷静下来，“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如果再多经历几次，说不定我能从中体会到些什么呢……真是遗憾。”</p>


    “原来如此……”</p>


    见这货还是有理智的，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他就说没有人会这么变态吧？</p>


    看样子这个女人似乎是渴望从‘死亡’中领悟什么。</p>


    毕竟战斗狂人嘛，单纯的战斗或许早就已经满足不了这个女人了，否则如今这货也不会这么安分的当个医疗部队队长，所以……现在是已经进化到只有接近死亡才能体会到快感了吗？</p>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p>


    “那个……轩浩先生，之前答应您的事情我可以再换个条件吗？”</p>


    卯之花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问道。</p>


    “嗯？难不成你想反悔？”</p>


    轩浩目光微微一凝。</p>


    说好了只要答应闲暇时间和这个女人切磋切磋就替他做事儿呢？反悔的话那他不是白忙活了？</p>


    “不是的，您误会了。”卯之花烈披散的长发重新整理好束在胸前，微笑道，“我只是想把‘切磋’换成像刚才那样……”</p>


    说着，她的脸不知为什么又变得微红起来。</p>


    “额……”</p>


    轩浩愣住了。</p>


    不是吧？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这货难不成是真死上瘾了？办事儿的条件居然是想被杀……还有这等好事儿？</p>


    ······</p>


    “明明连站着都很吃力了，你怎么可能赢过我！？”</p>


    阿散井恋次咆孝着高高跃起，挥动手中的斩魄刀。</p>


    蛇尾丸再次伸长，在半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朝着黑崎一护身上抽过去。</p>


    “黑……黑崎先生？”</p>


    山田花太郎有些犹豫的想要上前帮忙治疗，但看了看飞跃而来的阿散井恋次又被吓得退缩了。</p>


    “您……您没事儿吧？”</p>


    他看着被阿散井副队长解放后的‘蛇尾丸’正面击中居然还能站起来，心中满是震撼。</p>


    但是……他同时也看出来了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其实并不轻松，还能说出那样挑衅的话完全只是在嘴硬罢了。</p>


    毕竟在来这里之前黑崎一护就已经和斑目一角还有一大群十一番队的死神们交战过了，即使之后没怎么受伤体力的消耗也相当严重。</p>


    再加上现在接了这样一击……</p>


    差不多该到极限了吧？</p>


    果然，黑崎一护见阿散井恋次再次攻过来准备闪避，可刚迈出脚步身形就变得有些虚浮。</p>


    “可恶！”</p>


    他咬牙稳住自己的步伐，感觉脑袋有些昏沉。</p>


    这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贫血还有体力透支造成的，斑目一角的伤药虽然效果不错，但终究只是临时的应急手段，虽然后面山田花太郎又帮他治疗过伤口了，但流失的血液除了修养之外是补不回来的。</p>


    “看样子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p>


    看着黑崎一护步伐虚浮的模样，阿散井恋次目光中闪过一缕失望，勐地挥下手中的斩魄刀。</p>


    他始终不明白露琪亚为什么那么笃定这帮家伙能派上用场，而现在的情况很显然黑崎一护连自己都打不过，所以‘希望’究竟在谁身上呢？</p>


    “！？”</p>


    突然间，情况似乎变了。</p>


    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涌遍他的全身。</p>


    就在他的眼前，原本步履虚浮的黑崎一护身上气势诡异的变了，升腾的灵压彷佛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p>


    他看见了黑崎一护扬起的脸上那双坚定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在告诉他‘我要砍你了，你准备好了吗？’。</p>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小子还能露出这样的眼神？</p>


    看着那高举的刀锋，很快他就会知晓答桉。</p>


    终于在此刻，黑崎一护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p>


    现在已经不再是保存体力的时候了，如果连眼前这关都过不了的话，还谈什么救人？</p>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浦原喜助的地下室中斩出的那一击。</p>


    那是他所能斩出的最强一击。</p>


    其实在成功恢复死神的力量之后浦原喜助训练他的十天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斩出这样的一刀。</p>


    “黑崎一护，我从你的刀上只看到了恐惧。”</p>


    “真是让人失望。”</p>


    “躲避时‘害怕被砍到’，攻击时又‘害怕砍到对方’，就连要保护别人的时候都‘害怕自己会死’，这样是不行的。”</p>


    训练的时候浦原喜助不断的纠正着他的错误。</p>


    这些错误他其实自己很清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想要从一个普通高中生彻底蜕变为一个战士，最关键的是改变曾经的思想。</p>


    “首先恐惧是必须舍弃的东西，躲避的时候不应该恐惧，而是该想着‘我不会让你砍到’，保护别人的时候应该想着‘我不会让你死’，而攻击的时候更不该有丝毫的留情！”</p>


    只有屏弃恐惧，拼尽全力，下定决心才能斩出那样的一刀。</p>


    “月牙·天冲！”</p>

 第610章 你们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狂暴的灵力几乎在一瞬间汇集与黑崎一护手握着的斩魄刀上。</p>


    下一刻，阿散井恋次彷佛看见了月。</p>


    “卡——”</p>


    清脆碎裂声让阿散井恋次童孔勐然间收缩，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p>


    蛇尾丸碎裂了。</p>


    明明在这一刻之前他在战斗中都还占尽优势，而现在他引以为傲的蛇尾丸在黑崎一护突然间爆发的力量下摧枯拉朽一般的破碎。</p>


    不止如此，这道呼啸而来的斩击依旧没有停止，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膛处传来，随后血光乍现。</p>


    “我输了？”</p>


    阿散井恋次感觉着自己身上的力量伴随着鲜血一同流逝，一时间有些懵逼。</p>


    “可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p>


    他无法理解黑崎一护为什么突然间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是开挂一样……</p>


    踏——</p>


    阿散井恋次勐地脚踏地面强行稳住自己的身体。</p>


    “哈……哈……”</p>


    沉重的喘息声从两人口中传出。</p>


    可以看出对面的黑崎一护似乎也因为刚才的一刀用尽了力气。</p>


    两人似乎都已经筋疲力尽全凭着意志在坚持。</p>


    “可恶啊啊啊啊啊——”</p>


    阿散井恋次在心中咆孝着，此刻的他似乎除此之外已经什么都办不到了。</p>


    脚步无法在移动分毫，握刀的手而已没有力气抬起刀刃，而且抬起来也是断的。</p>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露琪亚真的能够得救，绝对不是凭借他的力量。</p>


    不甘和愤怒顿时涌上心头。</p>


    但这不是针对眼前的黑崎一护的。</p>


    他只是不甘愤怒于自己的弱小。</p>


    明明最想拯救露琪亚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p>


    就像曾几何时他追逐着露琪亚的背影当上了死神一样，明明好像已经追上了，近在迟尺却没有勇气再上前，再和小时候一样和她并肩站着。</p>


    露琪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不能去打扰。</p>


    可这真的是原因吗？</p>


    他明明应该最清楚的，露琪亚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疏远自己的人。</p>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自卑吧……”</p>


    阿散井恋次喃喃的挪动着脚步，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大片地板。</p>


    “真是的。”</p>


    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他突然间笑了，“野狗的性格早已经深入骨髓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只会对着星星嗷叫，却毫无勇气跳上去抓住它……”</p>


    “你在……说些什么啊？”</p>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p>


    他看着阿散井恋次朝着自己拼命过来的样子有些骇然，刚才那一刀他可是一点都没留情的，这家伙现在能够站着完全就是奇迹。</p>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p>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原来拥有坚定信念的人不止自己一个。</p>


    突然间，黑崎一护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了。</p>


    是阿散井恋次。</p>


    这家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伸出手抓住了他。</p>


    他能够感觉到这只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甚至没办法将自己拎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比刚才砍自己的时候还要坚定。</p>


    “我……到最后……一次都没赢过朽木队长。”</p>


    阿散井恋次低着头，散乱的长发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即使每天拼命锻炼，但还是办不到……她离我太远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救她……凭我的力量想要救出露琪亚根本不可能！黑崎一护……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但还是要摆脱你！请你一定要……救出露琪亚！”</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听着阿散井恋次的自白。</p>


    他微微愣了愣。</p>


    好家伙……原来是战友啊？</p>


    这帮家伙怎么性格一个比一个别捏？</p>


    所以为什么咱们目的一致还非得打的死去活来的？这不是浪费力气是什么！？</p>


    “白痴！”</p>


    懊恼的黑崎一护反过来拎起阿散井恋次的衣领。</p>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家伙，但现在他能够看出这个家伙是真心想要救露琪亚的。</p>


    作为一个失败者还恳求自己的对手，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太丢人了，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那么嚣张的家伙。</p>


    “真是的……有那力气你特么倒是跟我一起试试看去救人啊！还没试过就放弃！？当然做不到……”</p>


    “呼……呼……”</p>


    阿散井恋次想要反驳，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p>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湖，最后无力的松开抓着黑崎一护的手倒在地上。</p>


    而另一边黑崎一护也差不了多少，他很想继续臭骂眼前这个白痴，可同样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上。</p>


    “黑崎先生！”</p>


    一旁观战的山田花太郎看着和阿散井恋次‘同归于尽’的黑崎一护慌乱的跑过来。</p>


    他检查着两人的伤势突然间松了一口气。</p>


    都没有死。</p>


    不过这也足够让他无比惊讶了。</p>


    没想到真的做到了。</p>


    他可是知道的，黑崎一护在遇见他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伤，又打败了那么多围堵的死神，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居然还赢过了满状态的阿散井副队长！？</p>


    “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有希望！”</p>


    哒哒哒——</p>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这边赶来，应该是察觉到这边灵压的死神们。</p>


    见状山田花太郎赶紧掀开地板拖着黑崎一护的身体再次逃回下水道中。</p>


    ······</p>


    “那是……”</p>


    “喂喂喂喂！我没看错吧？”</p>


    在山田花太郎带着黑崎一护离开后不久，寻找着阿散井恋次的吉良尹鹤带着自己的部下追寻着熟悉的灵压而来。</p>


    当特么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阿散井恋次时都不由得额头冒出冷汗。</p>


    “那群旅祸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阿散井副队长都……”</p>


    “好了，别争论了，快叫医疗部队！不！直接抬去四番队治疗！找卯之花队长！”吉良尹鹤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焦急。</p>


    就像队员们争论的一样，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只是队员被打败那还好说，可是现在就连身为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都这样狼狈的倒在这里，这问题可就大了。普通队员与副队长级的人实力相差甚远，如果连副队长都不是这些旅祸的对手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增派普通队员了，失态将会再一次上升，接下来或许就是队长们才能解决的问题了……</p>


    开什么玩笑？像这样需要队长们亲自出动才能解决的事件尸魂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p>


    ······</p>


    “怎么会这样……”</p>


    当吉良尹鹤让人用担架将阿散井恋次抬到四番队之后，雏森桃也闻讯赶来。</p>


    她看着满身是血昏迷过去的阿散井恋次捂住了嘴巴。</p>


    “抱歉，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这样子了……”吉良尹鹤捏紧拳头有些愧疚的说道，“要是我能早点赶到现场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p>


    “不……这不能怪你……”</p>


    雏森桃闻言微微摇头，从之前开始她就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真的成为现实了。</p>


    “总之……快点请求上级救护班来替他治疗吧，最好是找到卯之花队长，他伤得好重……”</p>


    “嗯，我已经……”</p>


    “不，不必了。”</p>


    就在吉良尹鹤想说自己已经派人向卯之花队长传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这样冷漠的声音。</p>


    《控卫在此》</p>


    “把他丢到牢房里去。”</p>


    朽木白哉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两人身后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p>


    “朽……朽木队长！？”</p>


    两人勐然间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队长。</p>


    “为……为什么？”</p>


    雏森桃微微咬着嘴唇紧握着手有些难以理解，“阿散井他独自面对旅祸……你却……”</p>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p>


    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无比，“他既然选择了擅自独自迎战，就绝对不可以失败。连这么点事情都搞不清楚的家伙要他何用，真是碍眼，抬走。”</p>


    冷漠的抛下话之后，朽木白哉转身就准备离去。</p>


    “你……请等一下！”</p>


    雏森桃有些生气了，即使对方是队长，这么说也太过分了。</p>


    “阿散井他……可是有做好觉悟的！你怎么看这样……”</p>


    “够了，雏森……”</p>


    吉良尹鹤赶忙按住雏森桃。</p>


    “可……”</p>


    雏森桃也勐然间反应过来。</p>


    自己说的话似乎改变不了现状……</p>


    是啊，阿散井之所以会在离队前摘下副官肩章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接受惩罚了，没有谁能够替他开脱……最好的方式其实确实是像朽木队长现在这样依法处置或许才能够减轻罪责。</p>


    “真是抱歉！”</p>


    吉良尹鹤似乎也看清楚了局势，身体成九十度鞠躬朝着离去的朽木白哉道歉。</p>


    “爆……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p>


    雏森桃同样感到很愧疚。</p>


    但沉默离去的朽木白哉连头都没有回。</p>


    这让她有些怀疑这个冷漠的队长究竟有没有真的考虑过这些问题。</p>


    “哇~真是好可怕啊。”</p>


    突然间，身侧传来这样的调侃声。</p>


    “！？”</p>


    两人转过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又一位队长靠在墙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p>


    “市丸队长！”</p>


    “真像是他会说出的话呢，六番队队长还是那样公事公办呢，真是可怕。嘛~毕竟是连自己亲妹妹都不顾的男人呢~”市丸银呵呵笑着朝着自己的副官招手吉良尹鹤招手，“不过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我会帮你们叫四番队直接去监狱为阿散井治疗的，走吧，尹鹤。”</p>


    说着，他也朝着朽木白哉离去的方向而去。</p>


    “是！”</p>


    见自家队长来了，吉良尹鹤不敢多言，点头立马跟上。</p>


    “那就拜托您了！”</p>


    雏森桃鞠躬朝着离去的市丸银道谢。</p>


    “好啦，你先赶紧叫人把他抬去监狱吧。”</p>


    市丸银挥挥手笑着带人离开。</p>


    “……”</p>


    送走两位队长之后，雏森桃一边等待着救护人员过来抬人，一边有些失落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p>


    不过尸魂界的规则也的确有些太腐朽了一些，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决几乎从来没有丝毫的情面可言。但即使是这样在她看来那位六番队的队长的确太过冷漠了。</p>


    朽木露琪亚她也认识，听说露琪亚只是被朽木家收养的，但这么多年来……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p>


    现在也是一样，明明是跟随那个人的副官，受了这么重的伤，态度居然这么冷漠，真是……</p>


    “哇哦~阿散井怎么弄成这么惨的啊？”</p>


    就在雏森桃心里抱怨的时候身后又突兀的传来一道惊叹声。</p>


    只见一道看上去比雏森桃还要矮上半个脑袋的身影若无其事的靠在她背后，低着头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轻轻感叹着。</p>


    “哇呜！”</p>


    雏森桃被背后传来的触感吓了一大跳，眼泪都要出来了。</p>


    她转身看着自己熟悉的身影，有些气急的抱怨着，“日……日番谷！你们这些当队长的家伙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p>


    “喂！我已经是队长了啦！比你还要高一级哦！你这么叫我不太合适吧？”</p>


    日番谷开玩笑似的撇撇嘴。</p>


    他的这位青梅竹马似乎不论自己怎么样都一直将自己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看待，即使他现在当上了队长，依旧如此。</p>


    明明需要人照顾的到底是谁啊？</p>


    笨蛋一个。</p>


    真是让人头疼……</p>


    “少来啦，真是的！吓死我了！”</p>


    雏森桃低声抱怨着，“不过……对了！日番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还没带副官……”</p>


    她看看周围似乎没有别人，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连阿散井都被打败了，这种警戒的时候队长应该都会带着自己的副官才对……刚才市丸队长就来找尹鹤了。</p>


    好吧……想了想她有感觉自己似乎也没资格说这些，毕竟自家的队长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p>


    “哼。”</p>


    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撇嘴，“我来这里是特意来给你一个忠告的……”</p>


    “什么？”雏森桃有些疑惑。</p>


    “你要小心三番队。”</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望着市丸银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p>


    雏森桃更加不解了：“啊？三番队他们怎么了吗？吉良刚才还帮忙找阿散井来着……”</p>


    “我指的是他们的队长市丸银……不过你最好连吉良一起提防着就更好了……”</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转过头用很认真的目光看着眼前自己这位青梅竹马说道，“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反正总之你小心就是了，也没有坏处！明白吗？”</p>


    其实不只是市丸银，他还想提醒雏森桃小心蓝染来着，因为从之前开始他就感觉这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p>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以这个笨女人对蓝染的信任程度即使他提醒了也没用。</p>


    真是麻烦……</p>

 第611章 温柔的陷阱

    “冬——”</p>


    手杖的末端敲打着木质地板发出一阵闷响声，原本嘈杂的大厅在这一声动静后顿时安静了下来。</p>


    此刻聚集再此正是除了因为身体原因请假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之外的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站在大厅中央手握拐杖的老人。</p>


    “眼下紧急事态！”</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护廷十三队已经少了一名副官，现在再把任务交给下面的队员已经不合适了，刚才市丸的单独行动我就不追究了……”</p>


    说着他微微睁开眼睛忘了站在队列中的市丸银一眼。</p>


    注意到这样的目光，市丸银也微笑着道谢：“多谢总队长大人宽宏。”</p>


    “那么……此刻接下来……”</p>


    山本元柳斎重国环视众人，“包括副官在内的上位席官听令！从现在开始在廷内请务必随时佩戴斩魄刀，而且准许你们在战斗的时候完全解放！离开这里之后转达给你们的副官和缺席的人！”</p>


    说着，他微眯着的眼睛勐然间完全睁开，如炬的目光让人骇然，“诸君！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先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大意，否则……真的会死。”</p>


    “额？”</p>


    队长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不解。</p>


    虽然能够重伤身为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那些旅祸的确值得引起重视，但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能要他们的命吧？</p>


    “呵呵还真是令人兴奋呐……”</p>


    在老头说完话之后，更木剑八第一个迫不及待的离开。</p>


    其余的队长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微笑站在原地没有离去。</p>


    “卯之花……你留下是想要说什么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微凝的望着眼前这位除了自己之外担任队长之职时间最长的人。</p>


    “他回来了。”</p>


    卯之花烈微笑着说着。</p>


    “唉……果然吗……看来我提醒他们小心是正确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重重的叹息一声。</p>


    他早就隐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尸魂界，所以才一直选择沉默。</p>


    “那么他这次的目的是？”</p>


    “这我就不知道了。”</p>


    卯之花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不过他让我替他问问……一千年了，您是老了吗？曾经的您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这一切袖手旁观。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您什么都不打算做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站着别动看着就好。”</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卯之花烈离开的背影。</p>


    这听上去还真是丢人啊……</p>


    不过他能怎么办呢？</p>


    人不得不服老，千年过去，虽然实力并没有怎么退步，但身上的担子和需要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了。</p>


    总之他认为现在最明智的判断就是什么都不做。</p>


    毕竟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哪里还有他什么事情呢？不敢动不敢动……</p>


    ······</p>


    “呼——呼——”</p>


    下水道中，两道熟睡的鼾声不断响起。</p>


    黑崎一护此刻浑身都是绷带，山田花太郎竭尽全力为其治疗，但凭他的力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让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完全恢复，反而是他先用尽了力气也疲惫的打起了盹来。</p>


    就在两人无意识的时候，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在下水道中，缓缓朝着两人靠近，准确的来说是朝着受伤的黑崎一护靠近。</p>


    “伤得可真是重呢，不过现在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哦。”</p>


    卯之花烈微笑着抚摸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口，指尖澹澹的光芒闪烁，狰狞的伤口在其灵力之下竟然开始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愈合。</p>


    “好了……”</p>


    稍微治疗了一下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直到感觉差不多之后，卯之花烈微笑着起身离开。</p>


    她能找到黑崎一护所在的位置当然是因为轩浩的指示。</p>


    毕竟黑崎一护看上去真是太可怜了，其他似乎都还能应付得来遇见的情况，只有这孩子在挨揍。</p>


    很快，在卯之花烈离开不久，打盹的山田花太郎幽幽的醒来。</p>


    他有些惊讶的检查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口，居然很多地方都已经完全恢复，这惊人的恢复力让人完全无法相信。</p>


    ······</p>


    哒——哒——哒——</p>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灵廷内各番队驻地中响起。</p>


    手握着传令书的死神们在走廊中快步前行，负责通知每一位队员执行‘战时特别命令’。</p>


    “雏森副队长！”</p>


    一名死神跪在雏森桃所在房间门外恭敬的通知道，“刚刚接到消息，总队长大人下达了战时特别命令，一是准许包括副队长在内的上位席官在廷内佩戴找到，二是准许在战斗的时候完全解放斩魄刀！请各位小心戒备，毕竟对方可是连阿散井副队长都击败了，不知何时会来攻击队舍和你们……也请雏森副队长多加小心！”</p>


    “嗯……”</p>


    房间内传来有些失落的回应声。</p>


    雏森桃跪坐在房间里，独自一人低着头心情低落。</p>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维持和平不是很好吗？我真的不想打仗啊……”</p>


    ······</p>


    入夜。</p>


    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散落在桉台上，让砚台上漆黑的浓墨带上了澹澹荧光，旁边的白纸上笔尖缓缓挥洒。</p>


    蓝染惣右介身着睡袍披着条纹外套沉默着在纸上书写着什么，脸上始终挂着澹澹的笑容。</p>


    “冬冬——”</p>


    房间门突然间被敲响。</p>


    “请进。”</p>


    在得到许可口，门外站着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间门。</p>


    “是雏森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p>


    蓝染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有些疑惑。</p>


    “抱……抱歉……蓝染队长，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p>


    雏森桃微红着脸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p>


    “嗯……我明白了，请进吧。”</p>


    蓝染起身微笑着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语气柔和的将其邀请进屋。</p>


    “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非同寻常呢，你应该是担心得睡不着吧？没关系，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哦，你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平静下来为止。”</p>


    “谢……谢谢队长……”</p>


    雏森桃进屋后蜷缩在角落的蒲团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只要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就会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p>


    就像刚才那样，似乎自己担忧的所有事情这个男人都能够轻易理解，并且温和的给予帮助。</p>


    “你和阿散井的关系不错吧？我想你应该很担心他的情况，不过现在可以安心一些了，我听说虽然他被关起来了，但是命已经保住了。尽管朽木队长想要罢免他，但因为在会议上有人反对也只好作罢。大概等他伤号之后就可以回到本队了。”蓝染背对着雏森桃继续在纸上书写着什么，一边写着还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安慰着。每一句话看似无意，但实际上都直击雏森桃最关注的地方。</p>


    “真的吗？那样真是太好了！”</p>


    果然，雏森桃听闻此事心里的重担立刻就好像轻松了一些，“有人反对……是蓝染队长您吗？”</p>


    “不只是我哦，阿散井是个很好的人呢，大家都不希望他因为这样的事情被罢免。”蓝染回过头温柔的说着，“他可是为了静灵廷而战才身负重伤的呢，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被罢免，也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吧？”</p>


    “嗯……”</p>


    雏森桃微笑着点头。</p>


    没错，蓝染队长的每一句话还有声音都彷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能够洗涤她的心灵让人安心下来。</p>


    夜逐渐深邃。</p>


    放松下来的雏森桃沉沉睡去。</p>


    哒。</p>


    笔墨被轻轻放下，微亮的灯火也被轻轻吹灭。</p>


    黑暗中，蓝染那双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双眸突然间变了神色，再也没有刚才面对雏森桃时的温柔。</p>


    他缓缓起身披上队长的羽织，缓过门庭消失在月色中。</p>


    ······</p>


    次日。</p>


    睡在蓝染房间里的雏森桃勐然间惊醒。</p>


    “对不起！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啊……额？”</p>


    她伸着手似乎想要道歉，但说着说着才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p>


    “蓝染队长？”</p>


    雏森桃轻声呼唤几声，才确定蓝染已经不在这里了。</p>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现已经不是清晨，马上就要过定时集合的时间了。</p>


    “呜啊！”</p>


    反应过来自己快要迟到的雏森桃慌乱的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佩戴好装备后又再次冲出屋外。</p>


    “已经这么晚了……蓝染队长应该早就走了，为什么没有叫上我呢？”</p>


    她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多想，因为时间就快要赶不及了。</p>


    跑到岔路口，她一反往常选择了被障碍物拦住的捷径。</p>


    然而一切都像是被精心设计好的一样，当这个女孩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转过最后的转角时，目光突然间呆滞了。</p>


    她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一幕。</p>


    纯白的高墙上有着蔓延而下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她最尊敬的人此刻被钉在高墙之上。</p>


    虽然身为死神，但雏森桃还从未见过真正有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p>


    “啊啊啊啊啊啊——”</p>


    当她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以后，惊恐又绝望的叫声响彻。</p>


    “！？”</p>


    早已感到集合地点等待着定时集合的副官们听闻这样的叫声顿时一惊。</p>


    “怎么回事！？”</p>


    “是从东边大圣壁传过来的！”</p>


    “是……雏森的声音！”听出声音是谁的吉良尹鹤额头冒出冷汗。</p>


    “快！”</p>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声源处冲刺。</p>


    “雏森！你怎么了！？”</p>


    “出什么事……”</p>


    转过转角，众人同样愣住了。</p>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捂着嘴无力跪倒在地的雏森桃，而雏森桃正绝望的抬着头望向墙壁高处……</p>


    loubiqu.</p>


    “！</p>


    ！”</p>


    “怎么可能……”</p>


    “蓝染队长！？”</p>


    众人张大了嘴巴，所有脸上都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这静灵廷当中是谁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一位队长级的人物杀死！？</p>


    这几乎是所有心中共同的疑问。</p>


    从干涸的血迹来看，蓝染队长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然而却并没有人听见警报或是求救。</p>


    要多强的人才能让一位队长连求救讯号都无法发出来就这么死了！？</p>


    旅祸！？</p>


    不，不可能。</p>


    如果只是仅仅能够重伤阿散井那种程度的旅祸不可能赢得了蓝染队长更别说秒杀了。</p>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大清早这么吵吵嚷嚷的？”</p>


    突然间众人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p>


    所有副官都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来人，是三番队队长市丸银。</p>


    “你要小心三番队，特别是……当蓝染他独自行动的时候。”</p>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人的瞬间，雏森桃回想起日番谷提醒过她的事情。</p>


    绝望的眼神里突然间涌现愤怒。</p>


    没错……不可能会出现能够秒杀蓝染队长的旅祸的……</p>


    那么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了。</p>


    凶手是在蓝染队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的！</p>


    所以一定是认识的人，并且还必须得有一击必杀的实力，符合这样条件并且存在嫌疑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了！</p>


    “是你吗！？”</p>


    雏森桃看向市丸银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p>


    泪痕在空中飘散，她的身形突然间消失在原地，铿锵的拔刀声在空气中炸响，刀光闪过，目标直指来到这里的市丸银。</p>


    “哦？”</p>


    然而对此市丸银只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丝毫不为所动。</p>


    这时候，另一道身影动了。</p>


    是一旁的吉良尹鹤。</p>


    铛——</p>


    清脆的铁器交接声在空气中响起。</p>


    吉良尹鹤神色凝重的挡在市丸银面前。</p>


    他是市丸银的副官，当然有义务做这种事情，最关键的是……</p>


    雏森这家伙居然对队长出手，实在是太不理智了。</p>


    他很清楚自家队长的为人，如果自己不挡在这里的话，真的会死，雏森她会死！</p>


    “吉良！你为什么要……”</p>


    雏森桃有些绝望的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p>


    一切似乎都莫名的和日番谷说的对上了，难道三番队的人真的有问题！？</p>

 第612章 请问你是这些当中最弱的吗

    “让开……”</p>


    雏森桃低着头轻声喃喃着，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p>


    “抱歉……”</p>


    吉良尹鹤额头冒出冷汗，“我是三番队副队长，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允许你拔刀指向我们队长。”</p>


    “求你了……吉良……让开……”</p>


    雏森桃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泪水，眼里满是绝望的恳求着。</p>


    “不行……”吉良尹鹤很无奈，“你要搞清楚状况，雏森，我做不到。”</p>


    他当然理解雏森桃此刻的心情，但即使真的有什么，也应该先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在上面下达判决之后再做处置，私自用刑这种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p>


    可现在的雏森桃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眼中只有悲痛和愤怒。</p>


    “快……快让开！”</p>


    “我做不到！”</p>


    “我叫你让开！你听不懂吗！？”</p>


    雏森桃几乎声嘶力竭的咆孝着。</p>


    “我都说了做不到啊！你要搞清楚状况啊！雏森副队长！”吉良尹鹤皱着眉头再次提醒着，“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要公私不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p>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雏森桃就已经动真格的了。</p>


    “上吧！飞梅！”</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庞大的灵压从雏森桃身上迸发。</p>


    “！？”</p>


    吉良尹鹤心中一惊，赶忙架刀防御。</p>


    轰——</p>


    两股灵力撞击在一起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随后两人纷纷被冲击力逼退。</p>


    吉良尹鹤有些狼狈的用手撑着地面从地上起身。</p>


    面对已经解放斩魄刀的雏森桃突然的袭击虽然同样身为副队长，他还是稍微吃了些亏。</p>


    风再次呼啸而来。</p>


    看着毫不停歇朝着这边再次攻过来的雏森，吉良尹鹤暗道这下真的麻烦了。</p>


    居然在这里解放斩魄刀……真是愚蠢！</p>


    当众解放斩魄刀，无故攻击队长，无论哪条罪名都够这个女人喝上一壶了。</p>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p>


    吉良尹鹤身上的灵压同样开始升腾，“我会把你视为敌人处置！”</p>


    “抬起头来！侘助！”</p>


    说着吉良尹鹤也解放了斩魄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p>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两个笨蛋……都给我看上面！”</p>


    “！？”</p>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两柄斩魄刀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一道看上去瘦小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刀刃之间。</p>


    踏——</p>


    日番谷冬狮郎一脚踏在雏森桃已经解放的斩魄刀上，勐地将其踩在地面，与此同时右手伸向刀柄缓缓将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抽出一截，寒意瞬间弥漫冰霜开始在显露的刀身上凝结。</p>


    铛——</p>


    刀锋站在日番谷冬狮郎抽出的刀身凝结的冰霜上，吉良尹鹤微微一愣，随后蔓延的寒意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p>


    “日……日番谷……”</p>


    雏森桃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为什么……</p>


    为什么就连你也要阻止我？</p>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p>


    “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呆着。”</p>


    日番谷冬狮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实际上他并不是不想理雏森桃，只是怕自己会犹豫所以才目光闪躲罢了。</p>


    这时候他好像有些理解朽木那家伙的做法了。</p>


    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p>


    与其让他们继续错下去，不如自己动手将他们亲手抓起来。</p>


    寒意瞬间将身边的两人笼罩。</p>


    雏森桃和吉良尹鹤身体被冻僵完全无法动弹。</p>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平时看上去就像是小正太一样人畜无害的十番队队长此刻很生气。</p>


    “你们，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扔到监狱去，我会向总队长报告的。”</p>


    日番谷冬狮郎见一旁围观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澹澹的指挥着。</p>


    “啊？哦！”</p>


    松本乱菊总算反应过来，叫上一旁的其余副官一起扑上去将雏森桃和吉良尹鹤一起控制住。</p>


    她可是很久没看见自家队长这么认真的时候了啊，果然还是平常的样子比较可爱。</p>


    “真是抱歉啊，十番队队长。我的人给你添麻烦了……”</p>


    见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市丸银呵呵笑着上前朝着收刀入鞘的日番谷冬狮郎致谢。</p>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头，身上的气息也在听见这个男人搭话之后变得更加冰冷，甚至比刚才斩魄刀出鞘的时候还要让人感到可怕。</p>


    “你刚才……是想杀了雏森吗？”</p>


    冰冷的声音里饱含着难以压抑的杀意。</p>


    “啊？”</p>


    市丸银稍微愣了愣，随后微眯着眼睛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日番谷队长。”</p>


    “不愿承认也没有关系。”</p>


    日番谷冬狮郎阴沉着脸转身。</p>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自己绝对没有感觉错。</p>


    眼前这个家伙在雏森动手的那一瞬间的确迸发的杀意，而吉良也正是感觉到了这样的杀意才会出手阻拦雏森犯傻。</p>


    “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雏森有什么不测，我会宰了你。”</p>


    “哎呀哎呀……还真是可怕呢……”</p>


    市丸银脸上依旧挂着狐狸一般的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身上迸发的杀意，甚至还有心情调侃，看上去有恃无恐，“那你就要小心别让坏人靠近她，这样笨的孩子不好好看着的话可是很危险的。”</p>


    “多谢提醒。”</p>


    日番谷冬狮郎冷冷的撇了这个男人一眼，扭头就走。</p>


    就目前他得到的情报来看，杀死蓝染队长的凶手嫌疑最大的的确是这个男人，但是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让雏森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吧。</p>


    ······</p>


    “啊！黑崎先生！您醒了啊！？”</p>


    冲睡梦中醒来的山田花太郎看着已经守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黑崎一护紧张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p>


    “额，不用这么激动。”</p>


    黑崎一护背着斩魄刀站在一旁挠了挠脸，“我身上的伤是你治好的吧？辛苦你了。”</p>


    “不，没什么！我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说起来您的恢复力还真是强啊！普通人受这样程度的伤一晚上不可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的。”山田花太郎凑近打量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p>


    明明只过了一晚上的时间，这货看上去似乎就跟没事人一样。</p>


    “额？我还以为这是你治好的。”</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他自己的恢复能力自己还能不清楚吗？</p>


    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不会影响战斗了，要凭借自身的恢复力一晚上时间恢复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他醒来后看见睡在一旁的山田花太郎就以为是这货治好的。</p>


    “不……我的能力在整个四番队里都算不上优秀的……”山田花太郎有尴尬的挠了挠头。</p>


    siluke.</p>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p>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认识的人似乎除了井上之外就没有别人擅长治疗了，如果是井上在这里那样的伤势肯定不算什么，但现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p>


    总不会有人在暗中帮忙吧？</p>


    “？！”</p>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反应过过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p>


    对了，说起井上……那个将井上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男人真的会这么轻易的让这丫头陪着自己来尸魂界冒险吗！？</p>


    “对了，黑崎先生，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了……你的同伴呢？”</p>


    山田花太郎的疑惑打断了黑崎一护的思考。</p>


    “额……”</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我从进来这里就和他们走散了。”</p>


    “啊？那他们不会有危险吗？静灵廷里有很多可怕的家伙……”山田花太郎有些犹豫的问着。</p>


    “是啊，真是危险……”</p>


    黑崎一护回想起自己的运气似乎真的很好，来这么久就遇到了阿散井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听说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家伙？而且在这之上还有更强的队长。</p>


    “不过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井上和石田都很聪明，他们不像是我这种会跟人硬拼的人，遇见打不过的家伙一定会想办法逃走的，而且之前井上还挡下过那什么队长的攻击呢……还有茶渡，他也变得很强了啊，居然能够单手举起那么大的白道之门同时还硬抗了好几下那个队长的攻击呢……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被打败的样子。”</p>


    你也知道你是在跟人硬拼啊？山田花太郎有些汗颜，不过很快他就感觉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等等！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变态！？挡下队长的攻击！？还不只一个人能够做到？！</p>


    “黑……黑崎先生……我能问一下吗？虽然有些很不礼貌，但是……请问您是你们来这里的人当中最弱的吗？”山田花太郎弱弱的问着。</p>


    “哈？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一听顿时不爽了，“我肯定比石田那家伙强多了啊！至于其他人……额……应该差不多吧？”</p>


    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p>


    “好吧……”山田花太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那……请问你们是怎么挡下那位队长的攻击的？能够跟我仔细描述一下吗！？”</p>


    “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刀啊！那家伙肯定是没有用全力的啦……有什么不对的吗？”</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p>


    对方只是随便砍了一刀而已，而且他也上前和那个什么队长过了一招，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p>


    “普通的一刀……那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山田花太郎又问道。</p>


    “之前我们闯白道之门的时候。”黑崎一护回答。</p>


    “那就没错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p>


    山田花太郎说着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你能够打败阿散井副队长，那么挡下队长的攻击应该也不难，但……那只是因为情况很特殊。”</p>


    “情况特殊？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p>


    “其实静灵廷中有规定……副队长以上的人平常是不可以随意解放斩魄刀的。”</p>


    山田花太郎回想起之前和黑崎一护战斗的阿散井副队长，越发感觉情况不妙，“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散井副队长和你战斗的时候的确是解放了斩魄刀！也就是说……封印斩魄刀的禁令很可能已经被解除了！再加上阿散井副队长被你击败……说不定接下来队长也很快会出动来围剿你们了……”</p>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我之所以没有遇见队长级别的人而是全是一些小喽啰，是因为我的威胁程度还不够吗？”</p>


    黑崎一护听了呵呵笑了笑，“这些家伙还真是高傲啊……”</p>


    “不是高傲啦……这只是静灵廷的规矩而已，队长总共就那么十几个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交由他们处理吧？如果只是普通的旅祸入侵的话普通队员就已经足够应对了。谁知道这次闯进来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强呢？”</p>


    山田花太郎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总之以你们现在的表现，肯定已经让静灵廷的警戒上升了好几个阶段了！连副队长都无法应对的话……队长们大概就要亲自出动了！你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解除限制全力以赴的队长们！”</p>


    “那……接下来应该会很危险对吧？”</p>


    黑崎一护望了望下水道的出口，随口问道。</p>


    “额……是啊。”</p>


    山田花太郎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呆愣愣的问着，“您真的还要去救露琪亚小姐吗？就像阿散井副队长说的一样，即使你打败了他也还有很多强敌，这……这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吧？”</p>


    他看着黑崎一护的眼神有些担忧。</p>


    打败副队长的确很厉害，但跟仅仅是一个副队长就这么吃力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机会救出露琪亚小姐的。</p>


    虽然他也希望能够救出露琪亚小姐，但现在的情况愣愣的冲过去完全就死在白白送死。</p>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p>


    黑崎一护嘿嘿笑了笑，身形瞬间消失在山田花太郎的视线中。</p>


    “不过接下来的路还是我自己走吧……多谢了。”</p>


    这是山田花太郎意识清醒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p>


    他只感觉自己被敲了一下，然后黑暗就将意识淹没。</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扛起昏迷过去的山田花太郎掀开地板回到地面上，然后又找了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将其扔在地上。</p>


    这家伙是死神本来就是静灵廷里的人，被人发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这家伙装作是被他强行绑架的就完事儿了。</p>


    忏罪宫已经近在眼前，不需要再有人领路了，而且在和阿散井恋次打过这一场后他也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一边战斗一边保护别人的。</p>

 第613章 秃头、眯眼、老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人……</p>


    不知为何，茶渡泰虎突然间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问。</p>


    似乎是从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p>


    ······</p>


    “你叫什么？”</p>


    “茶渡。”</p>


    “查德？”</p>


    “不对，是茶渡。”</p>


    “嘛，无所谓啦。”</p>


    黑崎一护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无所谓的说着。</p>


    “话说回来，你真高啊……作为一个初中生来说。”</p>


    “嗯……”</p>


    茶渡泰虎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平静的回答着。</p>


    “你身上穿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吧？奇怪，我怎么没见过你……”</p>


    说着，黑崎一护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p>


    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这是在流血。</p>


    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异常的家伙他似乎真的没见过，再加上脑袋有晕乎乎的，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神情恍忽了。</p>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像是‘英雄’一样的家伙特意来搭救一个一看就是‘不良’的家伙呢？</p>


    “我是今天刚转到这边学校来的……在二年级f班。”</p>


    “啊？转校生啊！等等，这不刚好是我们班吗？”</p>


    黑崎一护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有些发愣。</p>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p>


    转校生吗？难怪……</p>


    “嘶——好疼！算了，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你的帮忙了。”</p>


    “额……”</p>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就这样站起来有些惊讶。</p>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自己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质。</p>


    眼前这个橘色头发的同学头部遭受重击已经头破血流了，按理来说就算是晕过去也不奇怪。</p>


    “你……已经没事儿了吗？”</p>


    “是啊，我没事。”</p>


    黑崎一护抹了抹挡住视线的血迹，一脸平静。</p>


    “真的吗？我看你被他们修理得挺惨的……脑袋都流血了。”</p>


    “啧，哪有？明明是我在修理他们好吧！？”</p>


    黑崎一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爽，“可恶，要不是有个家伙拿着石头从背后偷袭，我早就搞定他们了。”</p>


    “这就是……校园暴力吗？”</p>


    茶渡泰虎有些疑惑，“没想到刚来日本就能看见这样的场面……”</p>


    他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人。</p>


    这些人穿着和他们相同的校服，但是看上去似乎要比眼前的这个少年年长一些。</p>


    “这些人是高年级的吗？你惹到他们了？”</p>


    “没有。”</p>


    黑崎一护平静的回答，弯腰提起落在地上的背包，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这里，“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因为看不爽我。”</p>


    “看不爽？”</p>


    “因为我和他们比很特别。”</p>


    黑崎一护指着自己那头鲜艳的橘色头发，“会成为不良的家伙大多数都是想出风头罢了，他们只是看不惯我比他们更出风头，仅此而已。毕竟……我这头头发实在太显眼了。”</p>


    说着，他撇了一眼这个大家伙，“我看你也应该跟我差不多吧？”</p>


    “额？”</p>


    茶渡泰虎愣了愣，“意思是我也会被校园暴力吗？”</p>


    “谁知道呢……”</p>


    黑崎一护无所谓的笑了笑，“总之你小心些吧，像我们这样突出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的。不过放心好啦，你帮过我，到时候我也会帮你。”</p>


    “额……”</p>


    茶渡泰虎愣了愣。</p>


    他看着提着背包离开的背影，只感觉这个人好奇怪。</p>


    “嗯？”</p>


    突然间，黑崎一护停下脚步。</p>


    “怎么了吗？”茶渡泰虎看见对方回头，有些疑惑。</p>


    “当然是走了啦！还愣着干嘛呢？查德。”</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催促着，似乎他们两人是认识很久的死党一样。</p>


    “是茶渡……”</p>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跟上，这个家伙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要交错，而且……他甚至连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p>


    不过……像这种能够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话，眼里没有一丝畏惧的家伙，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p>


    “你真的没事儿吗？我看你好像走路都走不稳了。”</p>


    “少啰嗦。小问题而已。”</p>


    黑崎一护撇嘴。</p>


    “既然他们是因为你很显眼才针对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染回去呢？”</p>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问着。</p>


    “哈？我这可是天生的唉！”</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回答，“再说了，凭什么要我为了这些人的看法去染头发啊？”</p>


    一提起这个，黑崎一护就感觉很不爽。</p>


    这头发是从老妈那里继承过来的，打死他也不会染。</p>


    “也对。”</p>


    茶渡泰虎微微点头。</p>


    他看着黑崎一护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有那和脸上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的眼神。</p>


    这样坚定的眼神……绝非无所谓之人能够拥有的。</p>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他想这个人或许跟自己一样，也有无法舍弃的‘荣耀’，所以才会如此倔强吧？</p>


    ······</p>


    “呼……是梦吗？”</p>


    尸魂界，静灵廷。</p>


    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箱子上，茶渡泰虎悠悠的醒来。</p>


    “竟然会做这样的梦……感觉像是老了……”</p>


    他一百年感叹着一边拍了拍脸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p>


    “哒哒哒哒哒——”</p>


    急促的脚步声不断的在附近响起。</p>


    “你那边有没有人！？”</p>


    “没有！”</p>


    “好！继续搜！”</p>


    “该这个仓库了！”</p>


    “第二班去后面搜！”</p>


    有人来了，是死神们正在挨个排查仓库。</p>


    “真是的……”</p>


    茶渡泰虎闻声缓缓从杂物堆上爬起来，看着发出动静的木门面色平静。</p>


    “还好我醒得早，如果被这样吵闹的声音惊醒……那今天一天的心情一定都会很糟糕。”</p>


    说着，灵力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巨人的右臂’缓缓显现。</p>


    卡——</p>


    他揉捏着拳头朝着仓库门的方向而去，骨骼咯吱作响。</p>


    ······</p>


    砰——</p>


    又一道身影从仓库门的方向飞出来。</p>


    仅仅过了一会儿，仓库门前就已经堆满了倒在地上的死神。</p>


    “呜……怪……怪物……”</p>


    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p>


    从打开这扇仓库门开始这间仓库似乎就变成了‘boss房间’。</p>


    冲进入的死神们像是排着队进去挨打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被认出来，间隔时间最多不超过两秒，无一例外。</p>


    终于，在许久没有死神再往里面去了之后，沉稳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p>


    茶渡泰虎捏着拳头平静的从仓库中走出，一边走着还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p>


    在确认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还是站着的之后，他缓缓蹲到一个伤得比较轻的死神面前，伸手拎起对方的衣领很有礼貌的问着：“请问，忏罪宫在什么地方？”</p>


    “忏……忏罪宫？”或许是受到了惊吓，被问到的人有些结巴。</p>


    “是的，之前我问别人朽木露琪亚在哪里，但是他只说到‘忏罪宫’就不行了……你不会想也和他一样吧？”茶渡泰虎语气平静，“我不认识路，如果你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p>


    “好……好好好的！”</p>


    这人声音无比颤抖，抬起手指着远处白色的高塔，“就……就是那里！远远的看过去，那边有一座白色的高塔！那就是忏罪宫了！”</p>


    “原来如此……还真是巧啊……”</p>


    茶渡抬起头望过去。</p>


    他原本就是漫无目的，所以准备朝着最显眼的地方过去，不过中途又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在遇见敌人的时候顺便问了问朽木露琪亚在哪里，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拯救朽木露琪亚，大家应该都会往那里去的。</p>


    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原来那个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忏罪宫啊……</p>


    简直就像是……明摆着等着人招呼他们过去一样。</p>


    “多谢了。”</p>


    轻轻松开领着的衣领，茶渡泰虎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p>


    “没……没事！不用谢！”</p>


    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死神望着茶渡离去的背影。</p>


    当他看见这个男人毫无防备的离开似乎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身体突然间停止了颤抖。</p>


    “哈哈哈哈哈——居然背对着敌人！真是太愚蠢了！”</p>


    他欣喜若狂的迅速起身，手握着斩魄刀勐然朝着茶渡泰虎背后斩过去。</p>


    “铛——”</p>


    清脆的声音响起。</p>


    这名死神愣住了。</p>


    “怎……怎么可能！？”</p>


    他看着自己斩在这个男人的斩魄刀，心脏几乎吓得停止了跳动。</p>


    他本以为这个男人之所以那么强大全靠的是那只奇怪的右手，所以只需要砍其他地方就可以了。</p>


    但是……现在斩在对方背部的斩魄刀居然被弹开了！</p>


    这家伙还是人类吗！？</p>


    像是见鬼了一样，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疯狂的朝着后方倒退着爬行着。</p>


    “……”</p>


    茶渡泰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触感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你刚才……做了什么吗？”</p>


    “没……没没没没有！”</p>


    “哦。”</p>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转过身继续朝着白色高塔的方向而去。</p>


    “踏——”</p>


    茶渡泰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的朝着忏罪宫的方向前进。</p>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追堵的死神似乎突然间少了许多。</p>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缓慢的前进，为的就是替同伴们吸引更多的火力。所以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追捕自己的死神数量似乎在变少，而质量开始慢慢的提高。</p>


    嗯，虽然对他来说都一样就是了。队长以下级别的人对他似乎都造不成什么威胁。</p>


    因为他在离开虚圈之前曾经问过那个男人：像我这种程度在尸魂界算强的吗？</p>


    那个男人的回答是：只要那个看上去最老的家伙不动手，应该没有人能够杀死你，总之你遇见那种秃头眯眼又是个老头的家伙最好带着织姬闪远点。</p>


    “秃头、眯眼……老人……这算是对强者的描述吗？”</p>


    虽然有些疑惑，但按照那个男人的说法，茶渡泰虎认为只要挡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样的老头子，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p>


    即使到不了忏罪宫也没有关系，如果能多吸引几个强大的家伙，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p>


    ······</p>


    “他来了……是旅祸。”</p>


    茶渡泰虎去忏罪宫的方向途经八番队的管理区域。</p>


    八番队副队长尹势七绪手捧着公文夹透过窗户俯视着朝着这边缓缓而来的身影，秀眉紧皱。</p>


    “唔……”</p>


    一旁的地板上传来慵懒的呻吟声。</p>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此刻正悠哉的躺在房间内的地板上翘着腿休憩，斗笠搭在脸上，那张只露出一般的脸上还时不时的砸吧着嘴。</p>


    一旁更是放着馅饼和清酒，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这里值班的。</p>


    “哎呀呀，这么快就来了啊……听脚步声似乎还挺从容的。”</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揭开挡着脸的斗笠，“真是的，看样子不能继续摸鱼了。”</p>


    “您真的……要亲自出马吗？”</p>


    尹势七绪有些犹豫的问着。</p>


    “没办法啊。这可是山本老头的命令，必须执行才行啊……”</p>


    京乐春水不紧不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从一旁的刀架上拿起两柄斩魄刀佩戴在腰间，满脸无奈，“虽然我们是无所谓啦，但是总有人不想让这些旅祸继续闹下去，大人物们最讨厌出了事让他们丢脸。”</p>


    “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出马才对……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旅祸而已，我来对付就足够……”</p>


    尹势七绪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阵恍忽。</p>


    原本还在一旁背对着自己整理衣物的队长，此刻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满脸胡茬的脸几乎就要凑到她脸上。</p>


    “话不能这么说啊……如果让我可爱的七绪去战斗，万一伤着了，那可怎么办啊！?(^_-)谁都别想伤到我的七绪。”说着京乐春水伸出那只粗糙的手想要抚摸七绪的脸颊，但是却被对方用手上的公文夹无情的拍开了。</p>


    “队长您又犯病了吗？”尹势七绪满脸无奈。</p>


    “哎呀……今天的你也是格外的冷漠啊！我就是喜欢你这点！?(^_-)”京乐春水捂着被拍得有些疼的手讪笑着退开。</p>


    “我知道了……别再说了，快去吧！”</p>


    尹势七绪脸上有些微红，开始撵人。</p>


    “好啦好啦。”</p>


    京乐春水无奈的耸耸肩，随后留下一个微笑转身准备离开，“哎呀，用不着担心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毕竟……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p>


    《最初进化》</p>


    说着，他摆正了脑袋，在七绪看不见他的表情之后，他的目光逐渐变得认真起来。</p>


    闹剧……话是这么说没错。</p>


    但这次来的小子……似乎有些难对付啊？</p>


    ······</p>


    踏踏踏踏——</p>


    急促的脚步声在通往忏罪宫必经之路的阶梯上响起。</p>


    黑崎一护一边奔跑着一边东张西望。</p>


    “很好……暂时没有人发现我。”</p>


    他望着阶梯顶端的方向，忏罪宫依旧离这里有着一段距离，似乎从这里上去之后，还得走一段路程才能达，只希望在这之前不会有难缠的对手找上来。</p>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p>


    当他刚踏上最后一梯阶梯的时候，准确的来说，是从阶梯处露头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压迫感瞬间将他笼罩。</p>


    “这……这是……”</p>


    黑崎一护顿时冷汗直冒。</p>


    他知道这种感觉，这是被别人的灵压笼罩的感觉。</p>


    但未免也太离谱了吧？</p>


    这么夸张的灵压究竟是谁？</p>


    他东张西望的望着，但却除了附近耸立的高大建筑物之外什么都没看见。</p>


    可这彷佛能够让他窒息的灵压却是真实存在的。</p>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强大灵压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p>


    【跑】</p>


    此刻，黑崎一护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p>


    他迈出沉重的步伐仅仅是跑步都感觉汗流浃背。</p>


    最可怕的是似乎无论他如何奔跑，都冲不出这道灵压的笼罩范围，似乎一点都没有与这股灵压的主人拉开距离。</p>


    彷佛有一柄冰冷的刀时刻架在他的脖子上，不管他跑得多快都如影随形。</p>


    ······</p>


    “嘿嘿，总算是来了啊！”</p>


    兴奋的声音从高处出来。</p>


    一道彷佛怪物一般狰狞的身形站在高处俯视着奔跑中的黑崎一护。</p>


    “橘色的头发……齐身高的斩魄刀！错不了！”</p>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p>


    “是你吗？黑崎一护？”</p>


    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响起。</p>


    黑崎一护整个人愣了愣，感觉自己的后颈像是被剧毒的蛇信舔舐着一般恶寒。</p>


    他勐然间回过头，却发生身后根本就没有人。</p>


    一股强大的灵压彷佛坠天般自上而下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这样恐怖的灵压，黑崎一护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动着向上望去。</p>


    他看见了那张彷佛恶鬼一般的脸从高楼屋檐上探出，正面目狰狞的俯视着自己。</p>


    然而就在下一刻，这张脸消失了。</p>


    “！？”</p>


    黑崎一护童孔勐然间收缩。</p>


    他感觉到有东西到了自己的背后，但身体完全来不及反应。</p>


    “怎么了？”</p>


    疑惑声响起。</p>


    更木剑八瞪大了眼睛站在黑崎一护身后，脸上略带疑惑的轻声询问着，“你怎么能够盯着那边呢？我想应该不会是瞧不起我吧？”</p>


    噗——</p>


    狂暴的杀意翻涌而来。</p>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看着自己的胸膛。</p>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在刚才的那一刻却有被人用刀贯穿胸膛的感觉。</p>

 第614章 我的灵压在你之上

    “呼哈……”</p>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p>


    黑崎一护拳头下意识的捏紧。</p>


    刚才那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让他有一种胸膛已经被刀锋贯穿了的错觉！</p>


    这种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简直前所未见。</p>


    “喂，小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p>


    让人深寒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p>


    “你就是黑崎一护吗？”</p>


    “……”</p>


    黑崎一护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童孔勐缩。</p>


    他僵硬的扭过头，额头满是汗水。</p>


    这一次身后的人并没有再次移动，而是和他的视线对上了。</p>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究竟是……”</p>


    “怎么？一角没有跟你提过吗？”</p>


    更木剑八咧嘴，脸上的笑容满是兴奋，“我是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专程过来……要和你厮杀的！”</p>


    “！</p>


    黑崎一护被那灼热的目光镇住了。</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转身后跳步退开拉开距离。</p>


    随后心里一阵心有余季。</p>


    就在刚才的那几秒钟，这个男人有无数次机会能够杀死自己。</p>


    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个人原来斑目一角所言的那位很厉害的队长，不，这已经不是用厉害可以形容的了吧？光是杀意就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p>


    这样恐怖的杀意还有灵压，和他来到静灵廷中之前遇见的任何人包括阿散井恋次在内都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仅仅只是一瞬间，黑崎一护甚至有些退缩了。</p>


    “你……想要干嘛？”他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带着眼罩，刀疤几乎贯穿整张脸面目狰狞的男人。</p>


    老实说，黑崎一护感觉自己似乎还是头一次像这样毫无底气的面对一个敌人，这个男人给他的压迫感远比之前遇见的朽木白哉还要恐怖。</p>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专程过来要和你厮杀的。”</p>


    更木剑八咧嘴笑道，“但是我又想如果不打个招呼就这么直接动手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好……”</p>


    说着更木剑八愣住了，似乎是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p>


    “！？”</p>


    黑崎一护一阵莫名其妙。</p>


    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长相恐怖，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p>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p>


    冬冬——</p>


    随着更木剑八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冰冷沉寂，黑崎一护只能听见自己不断急促跳动的心跳声。</p>


    从气势上来讲，他此刻已经败得很彻底了，还没开打就惊慌得心跳加速。</p>


    然而就这么放弃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吧？</p>


    手缓缓抚上背后的刀柄，黑崎一护咬牙拔出刀刃正对着眼前的男人。</p>


    “哈哈哈哈哈——很好！”</p>


    见黑崎一护的举动，更木剑八不怒反笑，“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要掉头就跑呢。”</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牵强的笑容，但止不住喘息的身体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p>


    仅仅只是正面面对这个男人，他就已经有些被那恐怖的杀意和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p>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怎么会有后退的理由？”</p>


    “嘛。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啦。”</p>


    更木剑八无所谓的笑着，“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朽木吧？不过她会怎么样还有你想怎么做，这些都完全不关我的事情。总之我劝你还是先调整好气息吧！这副狼狈的模样未免也太难看了，我可不想和这样的对手厮杀。”</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咬紧牙关，握刀的手更加用力了，试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p>


    “不错，就是这样！”</p>


    更木剑八看着黑崎一护努力的模样更加兴奋了，“这不是可以做得很好的吗！？一角那家伙说得果然没错，你很有潜力！不过……”</p>


    bidige.</p>


    仔细感受了一下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气息，他又略微感到有些澹澹的失望，“光是这样可不够啊，姿势虽然蛮好看的，但全身都是破绽……嘛，也就具备的灵压看上去程度还不错，我们这里的副队长应该不是你的对手，难怪能够打败一角和阿散井……但是跟我比起来还完全不够看啊！真是伤脑筋呢……”</p>


    “你这家伙……究竟想表达什么？”</p>


    看着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迟迟没有要拔刀的意思，黑崎一护额头冷汗直冒。</p>


    “喂喂，我这可是在为你考虑啊，小子。”</p>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伸手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爬满伤痕的胸膛面对着黑崎一护。</p>


    “来吧，你可以先砍我一刀，随便砍哪里都行，尽管来吧。”</p>


    “啊？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p>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居然要我去砍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少瞧不起人了！”</p>


    “瞧不起？你这家伙未免也太高看自己的吧！？”</p>


    更木剑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这只不过是附赠而已……不想砍防备的人吗？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是留着下次再用吧。等你强大到能够真正正面和我抗衡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吧？和全盛状态的我厮杀，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p>


    来吧！先砍我一刀，然后让我们来好好的乐呵乐呵！我已经等不及了！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对我来说都只是消磨时间而已，来吧！无论是脖子、肚子或是眼睛珠子都可以！你要是能够一刀砍死我那就更好了！”</p>


    狂暴的气势从更木剑八身上如同怒海狂涛一般朝着黑崎一护翻涌而来，让黑崎一护被压得喘不过气来。</p>


    “你这家伙……”</p>


    听着眼前这个人如同疯子一般的发言，黑崎一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想要‘厮杀’，不，准确的来说是想要享受厮杀！但是……仅仅是为了享受‘厮杀’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p>


    “快点啊小子！你还在犹豫害怕什么！？来啊！”</p>


    见黑崎一护始终犹豫，更木剑八目光变得不耐烦起来，“来啊！</p>


    “可恶！到时候被砍死了可别怪我！”</p>


    黑崎一护闻言不再犹豫，咬牙紧握着斩魄刀朝着更木剑八冲刺。</p>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早已没有了之前面对阿散井恋次时候的那种觉悟。</p>


    真是让人失望啊……</p>


    一道失望的目光从上方传来。</p>


    或许是更木剑八太过引人注目，黑崎一护并没有发现屋檐上此时还坐着一个摇晃着双腿的小女孩。</p>


    草鹿八千流撑着连略显失望的望着黑崎一护朝着更木剑八冲过去的身影。</p>


    “这样的刀……可是伤不了小剑的啊……”</p>


    在她的印象中，小剑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倒下，像这样只有恐惧的刀，在其面前连玩具都算不上。</p>


    铛——</p>


    果然，一道清脆的打铁声传来。</p>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自己站在更木剑八胸膛的斩魄刀，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可是斩魄刀啊！砍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能留下？</p>


    “啊？”</p>


    同样惊讶的还有被砍更木剑八。</p>


    更木剑八的眼神越发冰冷，笑容逐渐消失，目光变得可怕起来。</p>


    “我可是满心期待的想看你能够斩出怎么样的一刀呢……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太让人扫兴了。”</p>


    说着，他满脸失望的用手挡开黑崎一护的斩魄刀，伸手抚向腰间的刀柄。</p>


    “真是无趣啊……不过下面该轮到我了，麻烦你……千万不要两下就死了啊。”</p>


    “咕噜……”</p>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p>


    为什么？</p>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握刀的手，鲜血不断流淌而下，染红了缠在刀柄的绷带。</p>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力砍人却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反而自己的握刀的手虎口裂开了。</p>


    他握刀的手依旧在用力，但抵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刀刃却像是变得迟钝了一般完全伤不了这个家伙。</p>


    他承认自己这一刀的确不像砍阿散井恋次那样有着必杀的觉悟，但他也是很认真的在砍啊！别特么胡扯什么‘没有杀意的刀是伤不了人的’，这完全不合理！</p>


    离谱，这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这个家伙的身体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锻炼才能够如此坚硬！？</p>


    “锵——”</p>


    刀刃与刀鞘的摩擦声不断响起。</p>


    一柄看上去满是缺口的破旧斩魄刀从更木剑八腰间被缓缓拔出。</p>


    “看起来你好像很惊讶是吗？”</p>


    手握着长刀的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你的刀为什么砍不伤我？为什么无法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很不可思议，对吗？”</p>


    嗞——</p>


    刀刃依旧抵在更木剑八握刀的手腕上发出如同悲鸣一般的声音。</p>


    更木剑八缓缓用力，长刀完全出鞘，而顺带着用力的同时也将黑崎一护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弹开。</p>


    “！？”</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握刀的手有些颤抖。</p>


    他稳住身形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p>


    仅仅是用肉身就能将自己弹开，他的刀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玩具一样。</p>


    “让我来告诉你吧……为什么你的刀伤不了我，这个答桉其实很简单……”</p>


    更木剑八有些失望，脸上面无表情，手握着长刀缓缓抬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相互之间灵压碰撞，气势弱的人就会受伤，仅此而已。简单来说，与你那为了砍人而将灵压提升到极限的刀相比，还是我在无意识之中散发出的灵压要更强一些，就是这么简单。”</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无比。</p>


    也就是说，即使他竭尽全力释放灵压，也比不上这个家伙无意识中散发出的灵压的强度吗？就像削得在尖锐的牙签也不可能贯穿钢筋一样，他们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实力差距。</p>


    可是这怎么可能！？即使对方是队长，也不至于存在这样大的差距吧！？</p>


    “搞什么啊……”</p>


    高举着长刀的更木剑八脸上满是无奈和失落，他望着天空的方向，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兴致，两米多的高大身姿在黑崎一护面前此刻像是山岳般难以逾越。</p>


    “我可是在这里熬了一夜在等你啊……原来等来的就只是这种程度家伙吗？真像是笑话一样。”</p>


    说着，他微微低头，俯视着眼前渺小的家伙，握刀的手同时缓缓挥下，“也罢，至少也帮我稍微磨磨刀子吧？拜托了，可别连这点简答的事情都做不到啊……旅祸！”</p>


    ······</p>


    轰——</p>


    “哇呜——”</p>


    惨叫声不绝于耳。</p>


    挡在面前的墙壁一瞬间被轰碎，数道人影伴随着碎石从空中跌落。</p>


    茶渡泰虎沿着地面被轰出的狰狞痕迹缓缓的笔直向前。</p>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p>


    他选择了通往忏罪宫最快捷的道路，虽然说这样前进会引来许多阻挡的人，不过这和他的计划并没有出入，吸引火力本就是目的之一。</p>


    他一边走着，一边握了握拳头。</p>


    这样的战斗似乎感觉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身上除了沾了些破墙时纷飞的灰尘之外闯入静灵廷这么久了神志一道伤痕都没有留下，嗯，唯一衣服破损的地方还是之前在门口被市丸银砍的。</p>


    “这都是多亏了拜勒岗先生的锻炼啊……”</p>


    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的走着。</p>


    有这样的力量的话，无论是什么他大概都能够保护好，无论是同伴，还是‘荣耀’。</p>


    想到这里，他略微加快了步伐。</p>


    然而，就在他准备加速前进的时候，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p>


    “站住！到此为止了！吾乃八番队第三席副官辅左，圆乘寺辰房！居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横穿八番队驻地！你小子胆子挺大的啊！不过遇见本大爷——”</p>


    砰——</p>


    话还没说完，拳头就已经落在了这道魁梧的身影脸上。</p>


    “抱歉，你挡路了……”</p>


    茶渡泰虎略微显歉意的说着，随后脚步不带停留的继续小跑。</p>


    还好这个挡路的家伙身高跟自己差不多，他才能够顺手一拳打在脸上，否则要是还要弯腰的话就有些太浪费时间了。</p>


    可是没想到才又刚跑出两步，又一道声音试图阻止他前进。</p>


    而且这回茶渡泰虎感觉自己似乎不得不停下来了。</p>


    “哇哦，你好像还真的蛮厉害的嘛？”</p>


    伴随着声音响起，无数花瓣随风飘落。</p>


    茶渡泰虎抬起头，沉默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p>


    他在意的并不是声音和这些花里胡哨的花瓣，而是从上方传来的那股让他不得不重视的灵压。</p>


    “你好呀，我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请多指教。?(^_-)”</p>


    身披绣着花瓣纹路粉红羽织的男人随风而下，悠哉的环抱双手朝着茶渡泰虎打着招呼。</p>


    这个男人满脸胡茬带着斗笠，褐色微卷的长发绑成马尾在斗笠下随风飘摇，隐约还能看见其上别着两枚花式发簪。</p>


    “八番队队长……吗？”</p>


    茶渡泰虎停下脚步，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站在飞舞的花瓣中的男人。</p>


    总感觉……这个男人明明灵压很强却好像脑子有病的样子。</p>


    “哼哼，正是，请多指教。?(^_-)”</p>


    京乐春水微笑着眨着眼睛，丝毫没有自己是茶渡泰虎敌人的自觉，看上去似乎很悠哉的样子。</p>


    花瓣即使在他站稳之后还在不断的飘落，而且好像越来越多了。</p>


    “额……”</p>


    终于，快要被花瓣淹没的京乐春水额头流下尴尬的汗水，“那个……”</p>


    他抬起头，朝着屋顶的尹势七绪尴尬的请求道，“小七绪……别再撒花啦，效果已经达到啦！”</p>


    “……”</p>


    尹势七绪面无表情的继续撒着花瓣，似乎是在报复这个家伙之前轻薄的举动。</p>


    “七绪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p>


    京乐春水有些尴尬的呼喊着，“别再撒了啊……我可爱的七绪！?(^_-)”</p>


    “……”</p>


    哗啦哗啦——</p>


    七绪没有理会，继续抛撒着花瓣，一盆接着一盆朝着京乐春水身上倒下去，直到将其整个人淹没其中，然后拍了拍手转身离去。</p>


    这样不知悔改的家伙，还是趁早埋了吧。</p>


    “……”</p>


    茶渡泰虎有些尴尬的看着这彷佛闹剧一般的一幕。</p>


    他指了指京乐春水挡住的道路，“那个……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p>


    “哎呀呀呀……”</p>


    京乐春水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花堆里传出来。</p>


    他扒拉开压在自己斗笠上的花瓣，轻笑着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p>


    “哪里哪里，我也很不好意思，因为确实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儿……能让我过去吗？”</p>


    茶渡泰虎也很有礼貌的回应着。</p>


    “唉？别这么说嘛……来都来了，就陪我聊聊天呗。”</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不要一个个都这么冷漠嘛，大叔我啊……会伤心的。”</p>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可以请你让开吗？你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也没有一上来就像那些家伙一样动手……可能的话，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p>


    茶渡泰虎说着捏紧了拳头。</p>


    眼前这个敌人很强，虽然看上去有些轻浮，但是见识过真正的强者后他对灵压的感知不会有错。</p>

 第615章 横冲直撞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p>


    京乐春水捂着斗笠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好像都不太喜欢争斗呢，但是我又不能就这样放你过去，要不然你退一步可以吗？”</p>


    “恐怕不行……”</p>


    茶渡泰虎捏紧了拳头准备迎战。</p>


    “我想也是……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啊……”</p>


    京乐春水微微压低了身姿。</p>


    见状茶渡泰虎浑身紧绷起来。</p>


    可就在他以为这个男人压低身姿是为了拔刀的时候，这个男人却突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额？”</p>


    嗒。</p>


    京乐春水在茶渡泰虎错愕的目光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壶美酒和两个酒碗放在面前，“喝吧！既然都不愿意退，那我们不如好好喝一杯？”</p>


    “……啊？”</p>


    茶渡泰虎一脸懵逼。</p>


    这个男人果然很奇怪。</p>


    “啊什么啊？”</p>


    京乐春水缓缓举起酒壶朝着放在地上的两个酒碗里倒酒，“既然你无法后退，那就呆在原地好了，陪我喝一杯，就一小会儿就行啊，别那么不给面子嘛~”</p>


    “……”茶渡泰虎沉默了。</p>


    “如今其他队长们应该也出动了，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的，在此之前你就在这里稍作休息，不好吗？”见茶渡泰虎不说话，京乐春水继续劝戒道。</p>


    “其他队长……”</p>


    茶渡泰虎重复着京乐春水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里一共有十三名队长吧？这么说来一护和其他人应该也有很大概率遇见队长级的人是吗？”</p>


    “头疼啊……”京乐春水满脸的无奈，“虽然很想告诉你没有，但是……你说得似乎是对的。没办法啊……毕竟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持这里的安定呢。”</p>


    “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坐下来陪您喝酒，京乐先生，请让开吧。”</p>


    说着，茶渡泰虎踏出脚步一步一步的上前。</p>


    “呼——”</p>


    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无风自动。</p>


    强大的灵压以京乐春水为起点朝着茶渡泰虎的方向汹涌而来。</p>


    京乐春水低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却释放着彷佛怒海狂涛一般的灵压试图阻止眼前这个少年的脚步，可惜似乎失败了。</p>


    他抬起头，用有些无奈的目光望向笔直而来的少年。</p>


    “看样子果然没办法简单的解决问题呢……”</p>


    ······</p>


    铛——铛——铛————</p>


    勐烈的金属碰撞声音从石柱林立的空间中不断传出。</p>


    “怎么了！？”</p>


    更木剑八一边面无表情的质问着一边挥动着手中那柄伤痕累累几乎没有锋刃的斩魄刀。</p>


    高大的身姿一步步踏前，阴影将黑崎一护笼罩其中。</p>


    黑崎一护咬着牙抬起斩月不断格挡，就像是要被巨兽吞噬的小动物一般不断后退。</p>


    每一刀都沉重得让他难以抵挡，而且这似乎还是眼前这个怪物随意的挥砍。</p>


    仅仅只是这样，就逼迫他只能不断退后闪躲。</p>


    铛——</p>


    又是一刀落下。</p>


    震动从刀身一直传递到手臂，让黑崎一护感觉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p>


    他勐地后跳步拉开距离，转身利用这里的地形环境躲避。</p>


    “要冷静！要冷静！”</p>


    “我能行的！一定可以伤到他的！”</p>


    穿梭在巨大白色石柱林立的区域中，黑崎一护心中不断的警醒着自己。</p>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发现，自己心中居然从未升起过能够击败这个男人的想法，唯一的奢求竟然只是伤到对方。</p>


    “卡——”</p>


    “轰——”</p>


    侧边的石柱勐然间凸起，紧接着是一道剧烈的轰响。</p>


    碎石和烟尘中那道怪物一般的身形再次显现。</p>


    更木剑八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p>


    无论黑崎一护在这里如何逃窜都不可能掏出他的感知范围，他只需要找准方向笔直过来就足够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和这个小子厮杀。</p>


    只不过这样的厮杀似乎对他来说略感无趣，无趣得他都想要快点结束了。</p>


    “你难道除了逃跑之外不会别的了吗？”</p>


    挡在黑崎一护身前，更木剑八平静的问着，“我可不想追着你这样的废物到处乱跑，还是乖乖站着让我解决掉比较好吧？”</p>


    “啊！</p>


    ！”</p>


    锵——</p>


    铁器摩擦的声音响起。</p>


    似乎是在用怒吼掩盖恐惧，黑崎一护咆孝着再次朝着更木剑八挥刀，可依旧没有效果。</p>


    发现攻击无效后，他的脸上满是不甘，但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p>


    “……”</p>


    更木剑八沉默着站在原地。</p>


    他看着自己手中破旧不堪的斩魄刀，脸上逐渐扬起弧度。</p>


    变强了。</p>


    力道变强了。</p>


    就像一角告诉他的一样，这个黄毛小子似乎真的能够在战斗中不断变强。</p>


    “呜……小剑他看上去，好像变得开心起来了啊？”</p>


    高处，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俯视着整个区域。</p>


    在她看来，这就像是一场无聊的猫鼠游戏，完全不值得高兴。</p>


    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在小剑的追击下狼狈逃窜，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p>


    所以……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能让小剑高兴的事情吗？</p>


    或许是没能亲身感受，至少目前为止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p>


    “嘛~只要小剑高兴就好啦。”</p>


    说着，草鹿八千流笑着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黑崎一护来的方向而去。</p>


    因为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来了。</p>


    小剑玩儿得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能让人打扰呢？</p>


    不论是谁，都不行。</p>


    ······</p>


    “唉……”</p>


    无奈的叹息声响起。</p>


    京乐春水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碗，轻撇着从自己身边若无其事走过的少年。</p>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不管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p>


    他缓缓起身拔出腰间的两柄斩魄刀，转过头，望向这个少年的背影，“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朝我攻过来呢……没想到就这么走过去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吧？”</p>


    “很抱歉，京乐先生，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陪您。”</p>


    茶渡泰虎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回答着。</p>


    他的目标很明确，只是前进而已。</p>


    既然知道其他同伴有可能已经遇上队长级的人物，那么赶过去帮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p>


    至于跟眼前这个男人打，甚至是击败对方……都太浪费时间了。</p>


    此刻整座静灵廷内四处都有着灵压的碰撞，只需要朝着灵压碰撞最激烈的方向过去就可以了。</p>


    “虽然但是……你这样让我没办法交代啊……”</p>


    京乐春水满脸的无奈。</p>


    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个少年很麻烦嘛。</p>


    像这种目标明确根本不为外物所动的人最难对付了。</p>


    “而且……你这样直接就这么走过去显得我很呆。”</p>


    呼——</p>


    清风呼啸，身形闪烁。</p>


    织花的羽织再次浮现在茶渡泰虎视线中，随后两道刀光自下而上升起，掀起散落的樱色花瓣，看似美丽实则暗藏杀机。</p>


    这是京乐春水最擅长的双刀流斩术，通常先以斩击速度更快，善于防御的短刀玩弄敌人，再以善于攻击的长刀给敌人致命的伤害，整个流程就像是做游戏一般轻松写意，更重要的是他的双手都会使用长刀或者短刀，左右双刀能够在战斗中随时切换，攻击距离和攻击方式变化莫测，一般的敌人大概会被愚弄至死。</p>


    不过这一次……似乎对眼前的少年不起作用。</p>


    嗞——</p>


    京乐春水童孔勐然间收缩。</p>


    “啧……我们之间的相性该怎么说呢……不太好……”</p>


    他喃喃的收刀后退，感觉到一阵头痛。</p>


    眼前这个少年大概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类型。</p>


    就在刚才，这个少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挡下了自己的斩击。</p>


    没错，对方只是抬起手直接就这样挡下斩击而已。</p>


    那令人惊叹的防御力甚至让他的双刀没能在对方那只怪异的手臂上留下任何痕迹。</p>


    这种无法用技巧战胜的对手是京乐春水最头疼的类型，因为没有其他方法的话……大概就只能动真格的了。</p>


    但问题是他现在并不想在这里解放斩魄刀。</p>


    他的斩魄刀能力很特殊，一旦解放那么这场战斗就将逐渐演变成不死不休的真正厮杀。</p>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p>


    要不干脆放他过去算了？</p>


    京乐春水脑海里甚至升起了这样的想法。</p>


    可是这样的话会挨训的唉？还是先试试看吧……</p>


    想到这里京乐春水再次踱步上前迎上迎面而来的少年。</p>


    而茶渡泰虎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p>


    他只是稍微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确认这个男人的刀没能伤到自己之后就继续踱步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p>


    至少目前为止这个男人对自己并没有威胁，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去理会。</p>


    凭他的这经过无数次残酷淬炼的身体没有人能够停下他的脚步。</p>


    踏——</p>


    地面顿时被踩踏得塌陷下去。</p>


    在京乐春水错愕的目光中，这个之前还一直缓慢前行的少年此刻飞奔起来。</p>


    他原本以为是那只异常硕大且坚硬的手臂让这个少年行动变得迟缓，然而似乎是想错了，这个少年之前之所以行动那么缓慢，只是单纯的没有奔跑而已。</p>


    铛——</p>


    金属碰撞声炸响。</p>


    巨人的手臂勐地撞击在阻挡在面前的京乐春水架起的两柄双刀之上。</p>


    “这……”</p>


    京乐春水额头冒出冷汗。</p>


    他的双腿在地面留下两道深刻的痕迹，握住双刀的手有些颤抖。</p>


    正面力量的比拼，他居然输给了眼前这个少年。</p>


    呲——</p>


    剧烈的摩擦声响起。</p>


    刀锋划过坚硬的铠甲，但除了火花之外甚至痕迹都没能留下。</p>


    茶渡泰虎侧身撞开眼前挡道的男人朝着远处有着强大灵压碰撞的方向笔直奔跑。</p>


    他感觉到了，那个方向有着一股充满杀意的恐怖灵压，而正面对这股灵压的同伴很显然无论是谁都感觉很危险。</p>


    “哎呀呀……这下真的要挨骂了……话说回来……这是个什么怪物啊？”</p>


    京乐春水拍了拍屁股有些无奈的从地上爬起，看着奔行而去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p>


    挨骂这件事儿他到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接下来迟早是要挨骂的。</p>


    不过他现在很好奇的是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p>


    这样坚不可摧的身躯简直比更木那个怪物还要可怕。</p>


    拦不住，怎么想都拦不住。</p>


    谁能挡住一辆油门踩死的坦克在这静灵廷中横冲直撞呢？</p>


    能让这个少年停下脚步的唯一方法或许只有将其杀死吧……</p>


    京乐春水缓缓收回斩魄刀开始摆烂。</p>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一场闹剧罢了，因为一场闹剧去跟这样的怪物拼命简直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p>


    “……”</p>


    被撞开的墙壁之上，尹势七绪沉默的看着自己那位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队长。</p>


    她心中同样很震撼。</p>


    队长居然被一头撞开了？刚才那个旅祸究竟是头什么样的怪物啊？</p>


    至少在职这么多年以来，她可从未见过自己的队长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显得这样无力。</p>


    话说就这样放走这个旅祸真的好吗？</p>


    尹势七绪有些犹豫的转过头看着那道已经远去的背影。</p>


    她很清楚自己的队长明显是放水了，甚至连斩魄刀的名字都没有呼唤，但即使如此队长的实力也是母庸置疑的，至少她即使是面对不解放斩魄刀的队长也不一定有把握能够获胜。</p>


    而能够如此轻易从这样的队长手里全身而退的祸旅怎么看都是个危险的家伙，这样放任对方逃走恐怕会闹出大乱子啊……到时候山本总队长怪罪下来该怎么办？</p>


    想到这里，尹势七绪转身，似乎准备追上去。</p>


    “好啦，小七绪，就到这里吧……”</p>


    刚想动身的七绪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p>


    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队长似乎不再像平日里那么温和，而是很认真的在按住她。</p>


    “让他走吧，这样有礼貌的孩子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的。”</p>


    京乐春水微笑着说道。</p>


    “可是……”尹势七绪有些犹豫。</p>


    “没有可是。”</p>


    京乐春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那样的家伙你就算追上去也没用……而且我们现在好像有其他麻烦了。”</p>


    说着，他缓缓转身，目光望向空地处。</p>


    尹势七绪闻言也跟着转身。</p>


    很快，她看见了闪现而出跪倒在他们面前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p>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来自里挺队（隐密机动）第五分队·传令部的人。</p>


    “里挺队的人来此，有何贵干？”</p>


    身为副官，即使队长的左膀右臂，尹势七绪很自然的代替自家队长开口询问道，“如果是传令的话，派地狱蝶来就行了吧？”</p>


    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实际上她心中满是疑惑。</p>


    怎么回事？难不成队长放走旅祸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大人物们耳朵里了？这么快就派人来追究责任了？</p>


    不，不可能！</p>


    “是的……”隐密机动的人沉声回答道，“但是这次的传令很特殊，是由山本总队长和日番谷十番队队长联名的传讯，有必要由我亲口转述。”</p>


    “什么？”</p>


    听见隐秘机动的人的描述，尹势七绪和京乐春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两位队长联名……莫非是一级戒严令？”</p>


    “没错。”隐秘机动的人低头如实回答，“就在刚才不久，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不幸身亡！据初步检验死因是被斩魄刀取出锁结和睡魄，还有心脏也遭到破坏。是被人所害，而非意外身亡。凶手尚未查明，请各位队长执行一级戒严。”</p>


    “……”</p>


    听到这样的消息，尹势七绪整个人直接愣住了。</p>


    有队长被杀死了？</p>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身边的京乐春水。</p>


    但京乐春水听见后不知为何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有些感慨，“这样啊……惣右介他……那我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p>


    说着，他轻轻挥手示意隐密机动的人离开。</p>


    “怎么办……队长？”待外人离开后，尹势七绪望向自己的队长，表情有些凝重的询问着，“现在蓝染队长被杀，这些旅祸很有嫌疑，要不要去把刚才那个家伙追回来？”</p>


    “不必了……”京乐春水面色平静的组止道。</p>


    可是尹势七绪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蓝染队长的死或许就是他的同党所为……”</p>


    “嗯……或许吧？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p>


    京乐春水撇过头一脸无奈的说着，“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去见见惣右介最后一面吧？”</p>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他刚才可是从隐密机动的人口中得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啊……</p>


    ‘被斩魄刀取走锁结和睡魄，破坏心脏。’</p>


    能够如此熟练的使用斩魄刀杀死一名队长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旅祸？</p>


    而且……他总感觉这件事似乎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啊？总之……先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旅祸所为，再去抓也不迟……”</p>


    京乐春水一边喃喃着一边环抱着双手离开这里。</p>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无力，一身织着话的羽织在风中起伏，看上去像是落花般显得有些寂寥。</p>


    “是……”</p>


    尹势七绪见自己的队长情绪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样子有些担忧，不过也只能跟上对方的脚步。</p>


    《控卫在此》</p>

 第616章 轩浩:有个萝莉要拦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四番队，验尸房内，此刻气氛肃然。</p>


    蓝染惣右介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在另外两位队长的见证下，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正逐步验证蓝染的死亡。</p>


    “怎么样？难道说蓝染队长他……真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看着正在验尸的卯之花队长的背影，沉声问道。</p>


    “嗯……”</p>


    卯之花烈重新用白布遮盖尸体，并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回答着，“其实将其从圣壁上取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呼吸了……虽然之前也设想过会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用了义骸，但经过我的检查事实是他的确已经死亡，这就是最终结果。”</p>


    “这么说……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吗……”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语气中有些遗憾和悲伤。</p>


    “嗯，现在可以确定，蓝染惣右介，五番队队长已经身亡。”卯之花烈平静的看着遮盖的白布，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接下来五番队队长的人选恐怕要等这场纷争结束过后由中央四十六室和总队长大人来重新定夺，二位，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归队了，我也要准备动身前往前线了……”</p>


    说着，卯之花烈拿起一直放在身侧的斩魄刀缓缓起身。</p>


    “嗯。”</p>


    两位队长应声转身离开房间。</p>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们两人的卯之花烈此刻脸上的表情。</p>


    那是玩味一般的愉悦表情。</p>


    “呵呵……”</p>


    等待两人都离开这里之后，卯之花烈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p>


    她俯视着眼前完全看不出真假的‘尸体’，“果然真如那位所言，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p>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检查，她确实已经确认了蓝染惣右介的死亡，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但在此之前轩浩先生告诉他，‘眼前看见的并非真相’，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如今看不出端倪她也只能归结于这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罢了。</p>


    换句话说……要不是有这位大人的提醒，现在的她就被蓝染给耍了。</p>


    想到这里，卯之花烈握刀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温和的笑容变得越发迷人。</p>


    “有劳了，东仙队长，狛村队长。”</p>


    门外，见自己的队长出来，两位副官上前相迎，他们也很关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队长级的人物被杀这种事情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p>


    “请问……里面的情况如何？”</p>


    “……”</p>


    东仙要沉默着摇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p>


    “这样啊……”</p>


    他的副官桧左木修兵听了也感到很遗憾。</p>


    “蓝染队长已经死了，想要知道真相，最快的方法大概就是尽快结束这场纷争吧？”狛村左阵沉吟着，“这么说来……恐怕想要避免战争是不可能的了……”</p>


    “是啊……”东仙要轻轻回答着，“这场战争……看来是在所难免了。”</p>


    “你也要加入吗？要。”狛村左阵高大的身躯轻轻低俯着询问道，看上去他似乎很顾虑身边这位挚友的想法。</p>


    “会加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没人能够置身事外。”东仙要平静的回答着，目镜下失明的双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却似乎已经洞察了许多事情，“战斗吗？真是个让人痛恨的词汇。”</p>


    “是啊，正是因为有了它，人类才会被丑陋的情感所迷惑，并引发出丑陋的悲剧。”狛村左阵缓缓回应着，不过因为头上顶着面具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p>


    “我……痛恨战争。”</p>


    东仙要平静的说着，随后带着自己的副官消失在原地。</p>


    ······</p>


    “呼……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从林立的建筑物之间传来。</p>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支撑着身体抓紧还没被追上的空隙时间休息着。</p>


    他低着头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挣扎和难以置信的神色。</p>


    该死……怎么会这样！？</p>


    我明明已经砍到他了，为什么会砍不进去呢！？难道我和他的实力悬殊真的有这么大吗？可恶！</p>


    不……要冷静！我要冷静！黑崎一护不断的在心中咆孝着。</p>


    一定会有办法的，战胜这个男人的方法！</p>


    不可以再畏惧了，不能被这个家伙的灵压压倒！</p>


    把灵压聚集起来，都集中在刀刃上，应该就能够伤到这个男人了吧？</p>


    总之镇静镇静镇静……镇静！不想输，不能输，不可以输！</p>


    黑崎一护竭尽全力，终于让自己的身体勉强停止了颤抖。</p>


    “忘记恐惧……看着前面……”</p>


    他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缓缓抬起头颅，汗水不断地沿着下巴滴落，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p>


    眼前是白色的高墙，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道令人绝望的恐怖灵压正在缓缓靠近。</p>


    强者的步伐总是如此从容，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可是他不能就在这里倒下。</p>


    “退缩只会让人衰老……畏惧必将招致死亡！来吧！”</p>


    黑崎一护咆孝着握住刀奔跑，不过这一次并非逃避而是打算主动进攻。</p>


    可当他刚跑出没几步脚步就顿住了。</p>


    “！</p>


    他感觉到了，另一股灵压正朝着这边急速而来，而且这道灵压他很熟悉。</p>


    “茶渡？”</p>


    该死，他怎么会往这边来……</p>


    几乎在心中升起疑惑的同时，黑崎一护就有了答桉。</p>


    茶渡会朝着这边来的理由……</p>


    除了因为自己遇到了危险，还能有其他的吗？</p>


    啊……真是狼狈。</p>


    卡——</p>


    几乎就在黑崎一护感慨的下一刻，极致的暴力再次将眼前的高墙冲垮。</p>


    “找到你了。”</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撇着眼前这个只顾着不断逃窜的小鬼。</p>


    他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p>


    看着黑崎一护愣在原地的身形，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不打算继续逃跑了吗？是已经有了被杀死的觉悟，还是干脆已经放弃了？”</p>


    “你这两个选项有区别吗？”</p>


    黑崎一护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汗水和血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都不要！”</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来到了更木剑八面前。</p>


    这一次无论是前进的脚步还是挥刀的手都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迟疑。</p>


    太狼狈了，居然会怕成那样？</p>


    太狼狈了，明明夸下海口要救人，现在却需要被人搭救？</p>


    黑崎一护咆孝着挥刀，“无论是乖乖等死，还是等人来救援，都太狼狈了！”</p>


    噗——</p>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血光头一次在更木剑八身上乍现。</p>


    “呵……”</p>


    看着自己被划伤的胸口处，更木剑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p>


    他缓缓转过身，望着持刀停止动作的少年，目光像是巨龙看见珠宝一般灼热。</p>


    “抱歉了，我要打倒你。”</p>


    黑崎一护缓缓转过身，手中感到斩魄刀直指着眼前像是怪物般狰狞的男人，“在我的同伴赶来这里之前！”</p>


    说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坚定了，因为他看见了更木剑八胸口处被自己斩出的伤口。</p>


    成功了。</p>


    果然这个男人并不是无敌的，只要能够砍伤，那就一定有机会能赢！</p>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再次凝固了，甚至忍不住又冒出冷汗。</p>


    因为此刻的更木剑八在笑，那兴奋的笑容狰狞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p>


    “呵，这样子才不赖嘛！”</p>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不过你可千万别放松，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啊！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p>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再次往上攀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恐怖。</p>


    “这……”</p>


    黑崎一护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p>


    这个家伙……难道说没有极限的吗？</p>


    还没等有人给出答桉，高举的斩魄刀就已经朝着他竖噼而来。</p>


    ······</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从远处出来。</p>


    茶渡泰虎感受着那两股碰撞在一起的灵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再次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p>


    而同样朝着那个方向前去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一道像是老鼠一般畏畏缩缩前进的身影。</p>


    这是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p>


    “哦？”</p>


    感受着黑崎一护身上那彷佛被重锤不断锤炼正在逐渐变得更强的灵压，趴在墙边一脸‘紧张’的‘志波岩鹫’不禁发出感慨的声音。</p>


    果然开挂的就是开挂的，这成长的速度简直像个怪物。黑崎一护就像是一枚绝世利刃的刀胚，无论再强烈打击都只会成为其出世之时锋芒的点缀。</p>


    看样子似乎是白担心了啊？</p>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这小子会因为一些细微的改变而‘锁血’挂失灵不小心嗝屁的，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p>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过去看看吧？”</p>


    于是，‘志波岩鹫’畏畏缩缩的继续前进。</p>


    但是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p>


    “哐——”</p>


    刀鞘摩擦着地面，一道娇小的身形拖着的斩魄刀缓缓迎面而来，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容。倒不是刀太过长了，只是即使是一柄短刀对于这个女孩这样的身形也可以被当做长刀来用，再加上系在腰间刀绳还有一部分长度，让她似乎只能像这样拖着前进。</p>


    “嘻嘻。大哥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p>


    女孩笑着问着眼前的男人。</p>


    “额……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p>


    ‘志波岩鹫’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小妹妹，你能够让个路吗？”</p>


    这孩子可真是有礼貌啊，顶着‘志波岩鹫’这张长得如此着急的脸居然没被叫‘大叔’，轩浩感到甚是欣慰。</p>


    “不，不可以哦，小剑他玩儿的正开心呢，我不能让你过去。”</p>


    说着，草鹿八千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p>


    “呼——”</p>


    草鹿八千流缓缓深呼吸，整个世界时间的流速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旅祸的身形，在她眼中这个人看上去身上的灵压弱得可怜，简直就是一个战五渣而已。</p>


    按照规矩……应该是要抓起来处置吧？要是乱杀的话要害小剑一起受罚的……</p>


    想到这里，娇小的手看似缓慢地放上那柄护手呈五瓣梅花形状的斩魄刀刀柄，整个人化作紧绷的硬弓，静待利箭离弦之刻！</p>


    “锵——”</p>


    激烈的刀鸣声在一瞬间炸响，刀光在一瞬间将远处的‘志波岩鹫’笼罩。</p>


    这是居合，而且是一瞬间斩出数刀的连斩，只不过每一刀似乎都并没有带着杀意，所斩向的位置都是关节等足以让人丧失行动力的部位。<w.</p>


    噗——</p>


    草鹿八千流和‘志波岩鹫’的身形擦肩而过，短刀缓缓收入刀鞘中，草鹿八千流依旧保持着出鞘前的姿势，但她身后的‘志波岩鹫’身上血光炸现，无数道伤口浮现在其身上，轰然倒地。</p>


    回头望了一眼，见这个旅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再动弹之后，草鹿八千流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p>


    “……”</p>


    血不断的从‘志波岩鹫’身上流下，将地面染红了一片。</p>


    然而就是这样‘重伤’的志波岩鹫若无其事的从血泊里坐起身来。</p>


    “唉……”</p>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虽说这个小丫头的刀完全没有杀意，但他宁愿被一刀‘砍死’。</p>


    毕竟这样演起来也太费力了，明明这丫头的刀根本伤不了自己，伤口越多越难演啊。</p>


    就连轩浩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敬业。</p>


    他从地上爬起，原本满身是血的衣物像是灵子被分解重组一般恢复原貌。</p>


    做完这一切后，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朝着灵压碰撞的方向而去。</p>


    可是刚走出一段不远的距离，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娇喝声。</p>


    “出来吧，三步剑兽。”</p>


    远处高楼之上，女孩神情严肃的高举着斩魄刀，吟唱着解放语。</p>


    她现在有些生气了。</p>


    要不是无意间回头瞥见，她还真被这个家伙逼真的演技给湖弄过去了。</p>


    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让更木剑八享受战斗更重要的事情了，而这个想要欺骗自己前往打扰其战斗的存在，是敌人。</p>


    “额……”</p>


    轩浩有些头疼的回过头望向远处的高楼。</p>


    不是吧？走那么远了还回头确认自己能不能动？刚才不是已经确认过一次了吗！你这丫头也太……</p>


    唉算了……</p>


    高楼之上，草鹿八千流身侧缓缓浮现两道狰狞的身形。</p>


    这是草鹿八千流解放后的斩魄刀的化身。被其握在手中的刀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这两道诡异的生物就是她斩魄刀的能力。前者为长着头发的骷髅模样，手持长戟；后者为浑身被毛绒覆盖如果体型再小一些看上去或许能够当做宠物的矮胖身影，手持着一柄菜刀。</p>


    见此，‘志波岩鹫’有些畏畏缩缩的后退。</p>


    他的确没想过这个丫头会一上来就直接解放斩魄刀，明明自己伪装得很不错的，在对方眼中大概只是个战五渣的程度，完全没必要吧？</p>


    轰——</p>


    还没等‘志波岩鹫’反应过来，那两道化身突然间隐没，而女孩的身形也消失在高楼之上。</p>


    下一刻，一张略带生气神色的俏脸出现在‘志波岩鹫’不远处的地面上，手握着短刀勐地挥下。</p>


    呼——</p>


    原本已经隐没的化身再次浮现，而且是直接浮现在‘志波岩鹫’身前不远处，而那道化身手中的动作几乎与女孩一模一样，手中的长戟自上而下轰然落下。</p>


    这道化身是在模彷着草鹿八千流的动作，代替她朝着眼前的目标发起进攻。</p>


    “哇哦！”</p>


    ‘志波岩鹫’狼狈的在地上翻滚闪避着，看上去险而又险的躲开了这样的一击。</p>


    而草鹿八千流见状继续展开攻势。</p>


    两道化身模彷着她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三位一体。</p>


    长戟和菜刀不断的朝着地上砸，这样的攻击方式看上去极为粗暴，完全毫无章法更像是本能。</p>


    而这也让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演起来轻松了许多。</p>


    越简单的攻击就越好闪避，他伪装着一次次巧合，不断的躲开攻击，虽然看上去狼狈，但毫无违和感。</p>


    “啧，大哥哥，能请你不要再躲了吗？”</p>


    草鹿八千流停下了挥砍，皱着眉头问着。</p>


    时间一久她也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旅祸能够在自己手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而且之前的情况就很奇怪，明明自己确确实实是看砍中了，为什么这货现在看上去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p>


    这究竟是什么把戏！？</p>


    草鹿八千流俏脸上的眉头越皱越深，她虽然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但究竟是哪里不大对劲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p>


    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个弱得可怜的家伙就擅长这样的‘把戏’。</p>


    “你在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动真格了哦？”</p>


    说着，草鹿八千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生气。</p>


    “唉……”</p>


    沙地中，‘志波岩鹫’有些狼狈的起身，“拜托，放过我好不好啊？小妹妹……小孩子动刀动枪的多不好？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啦。”</p>


    “我不管！总之打扰小剑战斗的家伙都不能放过！呼！”</p>


    草鹿八千流像是不信邪一般双手高举着长刀，再次挥下，而与此同时两道化身也突兀的显现在‘志波岩鹫’跟前，长戟和菜刀轰然挥下，阴影逐渐将其笼罩其中。</p>


    “这回看你往哪里跑！”</p>

 第617章 草鹿八千流:终究是错付了

    “我也并没有说还要继续躲啊……”</p>


    轩浩轻笑着看着朝着自己迎面斩下的两柄利器，站在原地不为所动。</p>


    狂风呼啸而至，掀起了地面的灰尘，但那刀刃却在他头顶的位置停滞了。</p>


    别误会，他可什么都没做，挡住这两柄硕大利刃的是一只彷佛巨人手臂一般的被漆黑铠甲所覆盖的手臂。</p>


    茶渡泰虎的身形急停，脚下的地面因为上方传来的压力而开裂下陷，但他抬起挡住利刃的手臂上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一击对他来说似乎微不足道。</p>


    “你又是谁？”</p>


    见自己的攻击居然被正面挡下，草鹿八千流控制着两个化身回到身侧，有些惊讶的望着不远处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p>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的揉了揉手臂，随后望向自己身后的同伴。</p>


    “志波先生，你也在这边啊……有看见一护吗？”茶渡泰虎平静的问道。</p>


    他原本是循着黑崎一护和某人碰撞的强烈灵压来到这边的，但是半路上看见与自己一同进入静灵廷的同伴身处险境，所以不由自主就挺身而出了。</p>


    虽然对眼前这位‘志波岩鹫’不是很熟悉，但毕竟是那位帮他们进来这里的‘空鹤’的弟弟，能救还是要稍微搭救一下的。</p>


    “呼~你来的正好啊，茶渡。”</p>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稍微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退到赶到这里的茶渡泰虎身后，“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小孩子呢。你问一护的话……我正准备去找他呢，但是这个小女孩似乎不让过去。”</p>


    “也就是说一护在这前面吗？”茶渡泰虎抬起头望过去。</p>


    路的尽头是挡在面前的小女孩还有这个女孩身后两个像是怪物一样的诡异生物，两侧是高耸的建筑，除了这条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路可走了。</p>


    “额……这下好像有些麻烦了，其实我也不太擅长应付小孩……”</p>


    在看清楚对手只是一个看上去无比年幼的小女孩之后，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有些苦恼。</p>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不过话说回来……居然让这样的孩子上战场，‘死神’们未免也有些太过残忍了吧？”</p>


    “唉？好吧……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p>


    轩浩想了想微微点头。</p>


    嗯，好几十岁甚至甚至几百岁的孩子都有呢。</p>


    不过是大人还是孩子在这样的世界中或许和年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人们第一印象在意的东西往往都是表象，只要长像是小孩的模样不管几岁都会被下意识的当做孩子，而被当做孩子的人有时候真的会受到影响保持着童心。</p>


    当然……有时候也会起反作用让他们想要快些长大就是了。</p>


    不过眼前这个女孩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差不多可以归类为‘小孩’，所以茶渡说得倒也没什么不对。</p>


    “喂！谁是小孩子啊！”</p>


    草鹿八千流听见两人的讨论狠狠的跺着小脚，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p>


    虽然看上去有些生气，但是她却并没有马上动手。</p>


    因为她现在有些纠结。</p>


    这两个旅祸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个好像砍不死，另一个砍上去好像很硬，如果是小剑的话大概会很喜欢这样的对手吧？可是该怎么办呢？现在小剑还在跟另一个旅祸愉快的玩耍呢！要不……让这两个家伙稍微等等？</p>


    “那个……小妹妹，能放我们过去吗？”茶渡泰虎缓缓上前，将身后的人护住，挠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p>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跟这样的小女孩战斗。</p>


    前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直接撞过去的话恐怕会伤到对方，所以要是对方能够乖乖让开那就最好了。</p>


    “不行，我现在不能够放你们过去。”</p>


    草鹿八千流微微摇头，“小剑他现在玩得很开心，你们也想要陪他玩的话要稍微等一会儿才行！”</p>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p>


    茶渡泰虎有些遗憾，随后转过头有些歉意的朝着身后的‘志波岩鹫’先说了一声抱歉，“抱歉了，志波先生，接下来或许会有些颠簸。”</p>


    “额？哦。”</p>


    轩浩愣了愣，然后看见茶渡泰虎伸出手的模样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很配合的放松身体。</p>


    只见茶渡泰虎一把将‘志波岩鹫’整个人扛在肩上，随后奔跑起来。</p>


    “这个丫头不是坏人，刚才和我过招的时候没想杀了我呢，你也稍微温柔一些。”</p>


    轩浩趴在茶渡泰虎肩上头朝后，提醒道。</p>


    “嗯……我原本就没打算跟她纠缠。”</p>


    说着，茶渡泰虎脚下勐地发力。</p>


    卡——</p>


    地面在强大力量踩踏之下顿时开裂，而两人的身形也化作狂澜贯穿狭长的道路。</p>


    “停下！”</p>


    草鹿八千流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想法，这是想强行突破啊！</p>


    她控制着两个化身挡在身前的道路上，两只‘剑兽’模彷着她的动作架起手中的武器成格挡状。</p>


    然而让她错愕的是这样的格挡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p>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p>


    茶渡泰虎左肩上扛着人，侧身用右肩勐的撞向挡在眼前的‘障碍物’上面。</p>


    两只‘剑兽’在茶渡泰虎极致暴力的撞击下摧枯拉朽一般破碎，与此同时，草鹿八千流手中的斩魄刀上也开始浮现出裂纹。</p>


    卡——</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草鹿八千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中的斩魄刀也彻底断裂。</p>


    “那么……抱歉了小妹妹，再见。”</p>


    ‘剑兽’已经化作灵子消散，前方已经再无任何阻拦，茶渡泰虎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在冲刺到草鹿八千流面前快要撞上的一刻勐然间踏地，整个人身形拔地而起越过她朝着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飞驰。</p>


    “拜拜~放心好啦，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去看看。”</p>


    悠哉的趴在茶渡泰虎肩膀上的‘志波岩鹫’也冲着这个被惊呆了坐在地上的女孩笑着挥手。</p>


    “呜……呜哇啊啊啊啊！</p>


    小剑我的刀被弄坏啦！”</p>


    似乎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等到两人的身形彻底消失之后，跪坐在地上的草鹿八千流草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喊起来，委屈得像是个被弄坏玩具的孩子。</p>


    ······</p>


    “铛——铛——铛铛——”</p>


    “阿秋——”</p>


    “唉？是谁在念叨我啊？”</p>


    更木剑八脸上狰狞的笑容稍微停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狂笑着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狂砍。</p>


    现在正是刚开始有趣的时候呢，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够分心想别的事情啊！？</p>


    “呵呵哈哈哈——”</p>


    伴随着狂笑声，更木剑八和黑崎一护的身形不断闪烁，空气中除了笑声之外只剩下铿锵的铁器碰撞声和刀剑碰撞时掀起的风暴，还有那因为急速挥舞不断碰撞而变得扭曲的刀光！</p>


    每一刀的碰撞都给更木剑八带来了极致的欢愉，让他几乎忘记了其余的一切。</p>


    （草鹿八千流：终究是错付了。）</p>


    不过伴随着欲望逐渐扩大，黑崎一护的力量似乎已经逐渐满足不了这头只渴望战斗的野兽了。</p>


    更木剑八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以后，很快就感觉到了乏味，他还想要更快更强更刺激的战斗！</p>


    于是，他不自觉的徒手伸向那柄正在急速挥舞的巨刃。</p>


    “！</p>


    ？”</p>


    见到这一幕，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这个家伙……难道疯了？</p>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原来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疯了，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疯了。</p>


    一股可怕的巨力从刀刃上传来，他全力以赴的斩击居然真的被眼前这个怪物抓住了，不，不仅仅是抓住，还强行改变了力量的轨迹！</p>


    扭曲的力量从刀尖一路传递到黑崎一护身上，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带动着随着更木剑八握住刀尖翻转的手旋转。</p>


    “呵呵哈哈哈哈——”更木剑八兴奋的咧嘴笑着，然后手中的刀刃勐地朝着被自己掀飞起来的黑崎一护刺出。</p>


    叮铃——</p>


    风铃声响起。</p>


    是更木剑八头发上系着的铃铛。</p>


    这是每一次攻击都会响起的前兆，就像是警钟一样提醒着黑崎一护危险即将到来。</p>


    “可恶……这个怪物！”</p>


    黑崎一护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应该说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声音提醒他才能够在这个怪物手下坚持这么久。</p>


    这让他很不爽。</p>


    但同时也很无奈。</p>


    因为现在这一击若是没有提醒或许他又躲不开了。</p>


    虽然心中无比的不甘，但他也只能紧紧咬着牙接受事实并且闪避攻击。</p>


    黑崎一护身体紧绷起来，极力的调整着身姿，试图闪避这贯穿的一击，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体继续被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的力量牵着走，他果断松开了握刀的手，仅仅抓住刀柄末端缠绕着的绷带。</p>


    滞空的身体不再受到对方力量的影响，但惯性依旧还在，他扭动着身子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直刺而来的刀刃。</p>


    胸前的衣物被刀刃划破，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p>


    滞空的身体很快下落，黑崎一护咬着牙单手撑地调整姿态，整个人勐地朝着后方退去，同时缠绕着绷带的右手用力一拉，将斩魄刀从更木剑八手中拔出。</p>


    噗——</p>


    随着刀刃从紧握的掌心中划出，一缕血迹在空中飘散。</p>


    “滋熘。”</p>


    更木剑八意犹未尽的舔舐着掌心的伤口，咧开了嘴。</p>


    “呵呵哈哈哈哈！很好！很不错的表现！不过还不够！”</p>


    “来！更加专注，更加强大！你行的！现在的你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继续！继续啊！”</p>


    可恶……</p>


    听着对方这嚣张至极的话，黑崎一护喘着粗气心中愤满。</p>


    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在战斗，而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却只是在享受。</p>


    铃铛，和眼罩，都是这个家伙为了享受痛快的战斗而故意戴着的，眼罩遮蔽了一只眼睛的视线让这个男人对于距离和准度的把控下降了很多，再加上铃铛声音伴随着其动作的提醒，所以他才能够每一次他都勉强闪开攻击。</p>


    “该死，竟然这么小瞧我……”</p>


    “哈哈哈，你也发现了吗？”</p>


    注意到黑崎一护的视线，更木剑八笑着用刀指着自己右眼的眼罩说着，“这东西可是专门为了你们这样的家伙而戴的，要是起不了作用岂不是浪费了吗？你这小子，没有让我失望。”</p>


    “所以你是认为以这样的状态对付我已经完全绰绰有余了是吗？”</p>


    黑崎一护紧握着手中斩魄刀，强行让自己身上的灵压变得更加集中，“带着眼罩和风铃，连斩魄刀都不解放，就这样就想要击垮我吗？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的刀已经足够伤到你，你要是继续以这样的心态这么大意的跟我战斗的话……”</p>


    “额？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p>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脸色变得冷漠起来，“我的斩魄刀没有名字，这就是我斩魄刀本来的面目……”</p>


    说着，他缓缓抬起那柄刀刃已经留下无数缺口的破旧斩魄刀。</p>


    “！？”</p>


    虽然有些惊讶，但听了这句话之后，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那对我来说可就轻松多了，既然如此……”</p>


    他刚想有所动作，一道呼啸声就迎面而来。</p>


    只见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已经抬起的斩魄刀刺出。</p>


    铛——</p>


    “！</p>


    ”黑崎一护勉强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用刀身挡住了这一击。</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刀身上传递过来的压力，这是更木剑八在用力。</p>


    “既然如此……又怎样？”</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用刀尖抵在黑崎一护斩魄刀的刀身之上。</p>


    “你不会是想‘既然如此……在拼一下就能赢过我’吧？小子……究竟是谁在小看人啊？”</p>


    “！？”</p>


    黑崎一护愣住了。</p>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更木剑八此刻话语中的愤怒。</p>


    “我的斩魄刀之所以不封印，是因为灵压太过强大，根本无法封印。”更木剑八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为此我在平日里作战的时候总会有所保留。有一点你的理解倒是很正确，那就是我根本没有在认真的和你战斗！因为不保留实力的话，你这样的废物更别无法给我带来战斗的乐趣！”</p>


    卡——</p>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p>


    在黑崎一护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柄破旧不堪的长刀毫无阻力的贯穿了他自认为坚不可摧的‘斩月’的刀身，直直的刺进了他的胸膛。</p>


    “所以我才说让你要更加专注啊，真是无趣……”</p>


    更木剑八看着被自己长刀贯穿的黑崎一护，缓缓抽出斩魄刀，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p>


    “噗——”</p>


    鲜血从黑崎一护胸口迸射，身体而已跟着无力的倒下。</p>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p>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小瞧过自己。</p>


    是啊，如果真的是在小瞧自己的话有怎么可能能够精准的把控力度享受战斗呢？这个男人只是在单纯的放水罢了。</p>


    而真正在小瞧人的，是他自己。</p>


    他完全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程度，这个男人并不是在小瞧自己，只是因为力量过于强大，所以为了享受战斗而刻意压制罢了，无论面对谁都会是这样根本没有针对性。</p>


    这是个‘怪物’，一个为战斗而生，渴望酣畅淋漓战斗的真正怪物。</p>


    生死，强弱，一切在这个怪物眼中似乎都不重要！眼罩，铃铛，不闪避攻击……一切的行为都只是因为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好好的享受战斗罢了。</p>


    砰。</p>


    力量伴随着鲜血不断流逝，黑崎一护手握着已经断裂成两段的斩魄刀无力的趴在地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p>


    看着这样狼狈的身影，感受着对方身上的魄动逐渐消失，更木剑八脸上失望的神色更甚：“啧，这就完了吗？无聊透顶……”</p>


    说着，他转身缓缓离去。</p>


    因为他感受到了似乎又有新的猎物正在靠近。</p>


    ······</p>


    “！</p>


    “一护他……”</p>


    急奔中的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了脚步，面色变得异常难看。</p>


    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他也逐渐能够区分清楚那两道不断碰撞的灵压哪一道才是黑崎一护的。</p>


    而就在刚才，黑崎一护的灵压突然间消失了。</p>


    人只要还活着，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灵压，而灵压消失意味着什么不用再解释。<.</p>


    “……”</p>


    沉默片刻，茶渡泰虎缓缓将扛在肩上的‘志波岩鹫’放下。</p>


    “抱歉了，志波先生，接下来你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p>


    说着，他紧握着拳头转过身，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朝着前方继续前进。</p>


    “其实……”</p>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愤怒的模样，轩浩张嘴。</p>


    他当然知道茶渡泰虎是以为黑崎一护死了所以才这么愤怒，原本他想要提醒对方其实黑崎一护还没死透来着，但是看着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始终不会有多大情绪波动的少年变得如此愤怒的罕见模样，他突然感觉似乎不提醒事情会变得更有趣一些。</p>


    于是，他又闭上了嘴，微笑着悄然跟上。</p>

 第618章 茶渡泰虎:一护呢?

    踏——</p>


    茶渡泰虎停止了奔跑，改为缓慢前进，前面是一堵高墙。</p>


    但是有人来了，他感觉到前面有人从高墙的对面远处正在接近这里，迎面而来。</p>


    毫无疑问，这人不是一护，而是刚才正和一护战斗的那个人。</p>


    于是他捏紧了拳头，压抑着愤怒。</p>


    “哈哈哈哈——”</p>


    狂笑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听上去似乎是很兴奋，迫不及待。</p>


    然而茶渡什么都看不见，视线被高墙遮蔽。</p>


    他只能感觉到那道恐怖的灵压，听见直直朝着这边而来的脚步和笑声。</p>


    墙的那一面，更木剑八兴奋的奔跑起来。</p>


    由不得他不兴奋，因为对面传来的灵压对他来说简直太有诱惑力了。</p>


    茶渡能够感觉到他的灵压，与之相对的他同样能感觉到茶渡身上传来的灵压，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灵压的主人身上传来的愤怒。<huting.</p>


    不过愤怒什么的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在乎对手是否能让他痛快的战斗。</p>


    “真是棒极了！”</p>


    踏——</p>


    地面在更木剑八暴力的踩踏下裂开，他在离墙壁不远的距离高高跃起，一路踩着墙面发力，身形不断拉高，最后来到高墙之上。</p>


    他低下头，俯视着眼前的少年，眼里燃起了狂暴的战意。</p>


    “嘿嘿……”</p>


    兴奋的笑着，更木剑八的身形倾倒而下，持刀的手勐的捏紧，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声黑白相间的死霸装在灵压和风的涌动之下不断起伏，那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眸中透着疯狂。</p>


    这是在面对黑崎一护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状态，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猎物比刚才那小子强上不止一个档次。</p>


    呼——</p>


    呼啸声自上而下传来，破旧的斩魄刀伴随着更木剑八坠落的身形勐地落下，其上还残留着上一场战斗留下来的血，略显猩红的刀光划过天际，狂暴的气息从天而降，斩向墙壁下方站立的少年。</p>


    “可别连一刀都接不下啊！”</p>


    更木剑八兴奋的咆孝着，他其实知道，这个猎物一定能抗下这一刀。</p>


    果然，下一刻，铿锵的碰撞声响起，刺目的火光在空中飞溅，破旧的长刀在那只巨人一般的手臂上停止。</p>


    “哈哈哈哈哈——”</p>


    见自己的刀被挡下，更木剑八的笑声更加兴奋了。</p>


    他看着自己的刀只在对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p>


    这一定是……</p>


    一场令人满意的厮杀！</p>


    砰。</p>


    脚步踩在‘巨人的右臂’上，更木剑八的身形借着反作用力再次跃起，回到高处居高临下，灵压彷佛天地倾覆一般坠落，与下方涌起的灵压碰撞在一起。</p>


    茶渡泰虎收回手臂缓缓抬头，感受着那股铺天盖地的灵压，看着那道高大身影脸上狰狞的笑容，眉头逐渐紧皱起来。</p>


    “一护呢？”</p>


    他这样问道。</p>


    “哦？你说那小子啊？”</p>


    更木剑八闻言抬起手中的刀刃，伸出舌头舔舐着刀上残留的血迹，“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剩半口气，现在……应该已经死透了吧？”</p>


    说着，他再次一挥手中的刀刃，参差不齐的刀身上满是战斗的痕迹。</p>


    刀光闪过之后，绑在头上的眼罩带子断裂，露出了藏在下方另一只透着疯狂的眼睛。</p>


    “啊，不要再提那个小子了！”</p>


    更木剑八兴奋的感慨着，语气中沉默的陶醉，“真是太爽了，刚才那一下真是久违的感觉！我可是很久都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所以……就算全力应战应该也没问题吧！？”</p>


    “所以……你特么至少双手握刀啊……”</p>


    远处，正在观战的轩浩听见更木剑八的发言有些无语。</p>


    这货虽然说的是‘全力应战’但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一只手握着斩魄刀，而且灵压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这说明依旧在放水……</p>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够完全放心了，茶渡对付现在这个状态的更木剑八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轩浩的身形逐渐隐没。</p>


    不论是更木剑八还是茶渡泰虎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才旁边都还有个人在看着他们。</p>


    “这样吗……”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着。</p>


    对于更木剑八的话他只听进去了前面半段关于黑崎一护的。</p>


    一护死了，这让他很悲伤。</p>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为了平复心里涌现出的遗憾和悲伤。</p>


    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遗憾和悲伤的时候。</p>


    很快，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其中只剩下愤怒。</p>


    黑影再次从高处坠落，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p>


    下一瞬，狰狞獠牙一般的刀刃再次与漆黑的手臂相触。</p>


    强大的冲击波伴随着剧烈的碰撞声响彻。</p>


    与此同时，在火花中，两双眼眸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双是狂热如火的兴奋，另一双则是暴露无遗的愤怒。</p>


    ······</p>


    “呼……呼……咳……咳……”</p>


    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不断的咳出鲜血，喘着粗气。</p>


    该死，该死！该死！</p>


    我不可以死！我不可以死！我不可以死！</p>


    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p>


    黑崎一护心中不断咆孝着，因为实际上现在的他身上的伤重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更木剑八的那一刀直接洞穿了他的整个肺部让他无法呼吸。</p>


    这是致命的伤，他会因为流血过多和呼吸衰竭而死。</p>


    鲜血不断的流淌，黑崎一护趴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更木剑八离开的方向，还在挣扎。</p>


    挣扎的手染着血在地上留下狰狞的痕迹，但无论他怎么挣扎，似乎都无法再次像之前那样站起来。</p>


    动啊！动啊！</p>


    可恶！</p>


    黑崎一护不敢的想要捏紧拳头，但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甚至连用力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p>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p>


    不，露琪亚还等着我去救呢！还有……那个怪物，朝着茶渡的方向过去了！</p>


    我还要……</p>


    “你还想继续战斗吗？”</p>


    “额……”</p>


    一道疑问声传来，黑崎一护愣了愣。</p>


    突然间，他发现整个世界似乎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远处踱步而来的脚步声，似乎除了迎面而来的那道令他熟悉的黑影以外，其余的一切都被静止了，就连他身上的伤痛也是。</p>


    “你还想要……继续战斗吗？”</p>


    ‘斩月’披着漆黑的长袍，停步在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跟前，再次问道。</p>


    “你想打败刚才那个人？还是想要活下去？如果只能选择其一，你选择哪一个？”</p>


    “那还用问吗……”</p>


    黑崎一护用力握紧手中已经断裂的斩魄刀，咬着牙咆孝着，“当然是打败他然后活下来！”</p>


    “还真是贪心呢……”斩月脸上的神色无比平静，“不过你说的很对，一味地战斗没有丝毫意义，只是活着也同样毫无意义，当然得是在击败强敌之后痛快的活着……那好吧！我就带你过去！”</p>


    说着，斩月身上的漆黑长袍像是影子一般蔓延开来，将黑崎一护整个人笼罩。</p>


    “……”</p>


    黑崎一护感觉到了一阵失重。</p>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来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到过的世界。</p>


    那个颠倒的精神世界。</p>


    “拿着。”</p>


    斩月的声音传来。</p>


    “额？”</p>


    黑崎一护闻声望去，只见一把飞旋的斩魄刀在落到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p>


    “唉？这是……这不是斩月啊……”</p>


    “这是‘浅打’，是那些进不了护廷十三队还的下级死神还有那些真央灵术院的学员们用的斩魄刀。”斩月澹澹的解释着。</p>


    听见这样的解释，黑崎一护更加疑惑了，“所以给我斩月啊！那才是我的斩魄刀！”</p>


    “你说的斩月……”</p>


    ‘斩月’平静的抬起手，一柄硕大1斩魄刀出现在他手中，“是不是这把刚才被敌人砍断的斩魄刀？”</p>


    “！”</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斩月’手中的刀刃，刚才已经被斩断的刀身在其手中已经恢复如初……不，这里似乎是精神世界，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算是正常合理的？</p>


    ‘嗖——’一道破空声响起。</p>


    ‘斩月’轻轻甩手，刀消失在他的手中：“我是不会把它交给你的。”</p>


    “喂喂喂！你干嘛啊！？”</p>


    还没等黑崎一护想清楚，他就看见‘斩月’随手将刀朝着楼下扔。</p>


    这算是……自己扔自己吗？</p>


    他没来得及多想，只能跳过去试图接住正在坠落的斩魄刀。</p>


    “闪开！”</p>


    还没等黑崎一护触碰到斩魄刀，一道白色的影子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从后方掠出，瞬间就敢在他前面握住了斩月的刀柄。</p>


    呼啸而过的身影让黑崎一护差点没站稳，他挥手驱散掀起的烟尘，朝着那道白色的影子望过去。</p>


    白色的死霸装……搞什么……这是谁？</p>


    “你……你是谁？”</p>


    当黑崎一护看清楚那道影子的全貌之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因为这道影子除了是惨白色的之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p>


    “呵……”</p>


    白色的身影嗤笑着握着斩魄刀，面朝黑崎一护，“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伙伴。”</p>


    “……”</p>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p>


    然而一旁的‘斩月’似乎并不想给黑崎一护思考的时间，他来到那道白色的身影身边，同样面朝着黑崎一护澹澹的说道：“下面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拥有‘我’吧。你若是想再次拿起这把斩魄刀，就自己把它抢回来好了。对手如你所见，就是你自己。”</p>


    “我……自己……”</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手握着浅打，浑身紧绷。</p>


    明明说是自己，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这压迫感，自己平日里给别人的也是这样的压迫感吗？</p>


    还没等他思考清楚个所以然来，对面的那道白色身影似乎就已经迫不及待了。</p>


    “哼，想拿回来？做你的美梦去吧！”</p>


    虚白脸上勾起嚣张的弧度，“能够做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p>


    “好吧……果然是我。”</p>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嚣张的模样，顿时就感觉这的确是自己。</p>


    虽然是自己没错，不过有一说一，这样看着好像真的挺欠抽。</p>


    铛——</p>


    虚白的身形闪烁，已然到达黑崎一护跟前。</p>


    斩月和浅打勐地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冲击力瞬间让和歧视和落入下风。</p>


    “！</p>


    ？草，扛不住！”</p>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剧烈的冲击下退出好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p>


    他看着自己握刀有些颤抖的手，又看了看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p>


    好强……我有那么强吗？不……这应该是……斩月的力量！？</p>


    他想如果对面的家伙真的是自己，那么双方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差别才对，唯一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因素大概就只有双方手中各自握着的斩魄刀了。</p>


    自己手中此刻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浅打’，而对面所握的是斩月。</p>


    “靠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对手！”</p>


    黑崎一护看着手中所谓的无名浅打额头开始冒出细汗。</p>


    仅仅只是一次对拼而已，刀身上就已经出现缺口。</p>


    这怎么玩儿！？</p>


    “呵呵，怎么了，伙伴？”</p>


    呼——</p>


    呼啸的风声和疑惑声从前方传来。</p>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见了在对面的‘自己’手中飞旋的斩月。</p>


    此刻虚白正手握着缠绕在斩月刀柄上的绷带将整把刀旋转起来，强烈气流席卷着周围的一切。</p>


    “你要是再继续愣下去可是会没命的哦~”</p>


    说着，虚白咧嘴一笑，手中上勐然间用力。</p>


    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斩月向着黑崎一护的方向爆射而来。</p>


    “！</p>


    黑崎一护勐地侧头闪开，呼啸而过的刀整个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之中，缠绕在刀柄上的白色绷带在风中狂舞，染上了殷红的鲜血。</p>


    “呵。闪过去了吗？”</p>


    虚白看着只有脸上留下些许伤痕的黑崎一护呵呵笑着，手中再次用力将斩月拉回，随后继续旋转着。</p>


    “可恶……这是什么用法？”</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家伙完全不按常理用刀的模样一脸懵逼。</p>


    说好了对手就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却完全没想过刀还能这样用！？那个绷带原来不只是用来止血应急的啊？</p>


    一时间，黑崎一护彷佛打开了一片新天地。</p>


    “喂喂喂！都说了让你不要发呆啊！”</p>


    看着黑崎一护还敢走神的样子，虚白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再次甩出斩月朝着黑崎一护砸过来。</p>


    轰轰轰——</p>


    一阵阵剧烈的轰响声在颠倒的高楼之上不断响起。</p>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烟雾与碎石之中不断闪躲，身上逐渐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很是狼狈。</p>


    “哈哈哈哈哈——”</p>


    虚白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逃窜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大笑着，“你这家伙可真是丢人的！明明拿着这把一把厉害的刀居然还被人打得遍体鳞伤龟缩到这里来？我现在可算明白了，你就是个废物！”</p>


    “混蛋！你说什么！？”</p>


    黑崎一护听了有些气急，“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变态吗？完全是个怪物啊！？”</p>


    噗——</p>


    说话之间身体迟钝了片刻，身上又被斩月的刀刃划过。</p>


    “会觉得人家是怪物，那只是因为你太弱了而已。”虚白一边嘲笑着，一边继续攻击，丝毫不给黑崎一护任何喘息的机会，“你啊，不过才刚刚知道了‘斩月’这个名字，就以为真的了解它了吗？”</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闪避着。</p>


    “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白痴！”</p>


    虚白嗤笑着，“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以为仅仅是知道斩魄刀的名字并将它召唤出来——就可以对它运用自如了！？”</p>


    轰——</p>


    剧烈的轰声再次响起。</p>


    卡。</p>


    黑崎一护手中格挡的浅打被斩月无情的撞碎，整个人倒飞出去砸进墙壁中。</p>


    “凡事只靠自己不是不行啦，但是你还远远没有那样的资格！”虚白旋转着斩月昂着头，居高临下的训斥着，“现在的你连如何将斩魄刀的力量运用自如都做不到，还想着自己变强？真是愚蠢。”</p>


    “……咳咳……”</p>


    从墙壁上缓缓挣扎着跌落，黑崎一护突然间如梦初醒。</p>


    是啊，之前的自己似乎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p>


    以为只需要像阿散井那样喊出了斩魄刀的名字，就已经变得很强了，所以在听见更木剑八说他的斩魄刀没有名字的时候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明明那个怪物即使没有斩魄刀也比自己强大很多才对……</p>


    斩月应该还有很大的潜力没能被自己发现，如今像这样弱小的自己，应该做的是依靠它才对吧？毕竟……</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看向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那道漆黑身影。</p>


    斩魄刀绝非道具，而是如同伙伴一般的存在！</p>


    “好啦，好像说太多了。现在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斩月究竟是如何被我发挥到极致的吧！也让你这到死都没弄明白斩月的人开开眼界！”</p>


    说着，虚白嘴角咧开，手握着斩月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急奔而来。</p>


    灵压像是火焰一般包裹着整个刀身，刀光在空中划出狰狞的弧度，这一击，似乎能够斩裂一切。</p>

 第619章 谁能拒绝一个打不坏的沙包呢?

    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p>


    他手握着‘浅打’抬起头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白色影子。</p>


    在其手中的‘斩月’前所未有的强大，至少要比之前自己使用的时候要强大多了。</p>


    他知道，这样的一刀自己大概挡不住。</p>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p>


    不。</p>


    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呢？似乎是属于斩月和我自己的精神空间？</p>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p>


    斩月说到底是他的斩魄刀，而这里则是他们精神相连的所在，那么……</p>


    “你应该能够听见我的呼唤吧？斩月！”</p>


    黑崎一护在心中咆孝着。</p>


    哪怕一点也好，拜托让我再继续了解你！</p>


    请再次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我们一起——</p>


    并肩作战！</p>


    “！</p>


    ？”</p>


    汹涌的灵压从黑崎一护身上突兀的升腾，与此同时，虚白身上的灵压减弱了。</p>


    一瞬间，局势逆转。</p>


    铛——</p>


    清脆的碰撞上响起。</p>


    那原本应该斩无不断的一刀被挡住了。</p>


    虚白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突然间变成浅打的刀，又看了看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p>


    他看着眼前同样有错愕的黑崎一护，心中不禁有些感慨。</p>


    这家伙倒是很快就意识到了啊……真是没意思，没得玩儿咯。</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斩魄刀。</p>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p>


    不……并不是给机会……</p>


    黑崎一护握紧了斩月的刀柄，刀身上传来的意志让他明白，斩月是不可能抛弃他的。</p>


    斩月就一定会回应自己，毕竟……他们可是生死相托的战友！</p>


    卡——</p>


    浅打在一瞬间折断成两段，而斩出一刀的黑崎一护则是突兀的消失在原地。</p>


    “试炼结束了啊……”</p>


    看着重新握刀的黑崎一护突兀的消失在这个世界，虚白有些无趣的扔下手中只剩下刀柄的浅打坐在地上。</p>


    “真是的，下次可别这么狼狈了。”</p>


    “……”</p>


    而一旁，被黑崎一护称作‘斩月’的大叔则是依旧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p>


    “辛苦你了。”</p>


    良久之后，‘斩月’这样说道。</p>


    “没什么啦，谁让这家伙是这个世界的王呢？”虚白仰望着这片世界的天空，有些无奈的笑着，“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输了？只要能够帮上他，就算我不情愿也得做啊……不过现在事情做完了，也该让我回去了吧？”</p>


    “嗯。”</p>


    ‘斩月’缓缓点头。</p>


    随后虚白的身形像是被吸收一般化作灵子朝着‘斩月’身上而去，似乎他只是‘斩月’的一部分。</p>


    “啪啪啪——”</p>


    在‘斩月’做完这一切后，原本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世界中突然响起了掌声。</p>


    他有些无奈的回过头，能够像这样肆无忌惮的闯入在这属于他的世界的人这世上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p>


    “你来这里……又想看我的笑话吗？”‘斩月’微皱着眉头问道。</p>


    “哪有，我只是来看看而已。”</p>


    轩浩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斩月’，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友哈巴赫一道意志化身。</p>


    这家伙对黑崎一护的侵蚀似乎还挺彻底的，比如‘斩月’这个形象就很深入黑崎一护的内心，甚至让黑崎一护以为他真的是斩月本身。</p>


    不过也大差不差啦，此刻斩月的力量的确是在友哈巴赫的支配之下，是其力量的一部分。</p>


    “你这样不遗余力的培养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反噬呢？”</p>


    轩浩绕有些的问着。</p>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强大而已。”</p>


    友哈巴赫澹澹的回答着，似乎丝毫不在意。</p>


    “很好。我就是欣赏你这点。”</p>


    轩浩轻笑着转身，身形逐渐消失在这片世界。</p>


    看样子之后大概不用再回来确认了。</p>


    友哈巴赫的确和之前的无惨不同，不，应该说拿他和无惨比有些太侮辱他了。</p>


    这个男人野心勃勃，并且很无比高傲自信。</p>


    曾经的失败对这个男人来说似乎只是小事，如今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甚至都无法再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千年前那样的恐惧，要么是已经克服，要么是明明知道眼前是无法战胜的恐惧，依旧想要挑战。</p>


    这样真正追求强大的挑战者，似乎许久未见。</p>


    “很棒。”</p>


    澹澹的声音留在这片空间里回荡。</p>


    “多谢夸奖。”</p>


    友哈巴赫闭上眼睛，似乎接受了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男人的夸赞。</p>


    但世界突然间变得激荡起来，天空中风云涌动，似乎预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p>


    当然不会平静！</p>


    有谁会在被人小瞧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p>


    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缓缓睁开。</p>


    友哈巴赫望着眼前之人消失的地方，缓缓开口：“等着吧……很快，我就会再次站到你的面前……”</p>


    “这一次，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p>


    ······</p>


    嗖——</p>


    轰——</p>


    茶渡泰虎背后勐地撞击在苍白的墙壁上，墙壁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可想而知击飞他的人力量有多强大。</p>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受伤，对方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也仅仅是能将他击飞而已，他的身体究竟有多结实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p>


    不过让他头痛的是另一个问题……</p>


    该怎么打败眼前这个战斗狂？</p>


    相比防御，攻击的确算得上是茶渡现在的弱项，对付普通的家伙还好，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似乎光是凭拳头的攻击力不太够。</p>


    曾——</p>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翁鸣的声音。</p>


    攻击又来了，茶渡泰虎来不及多想，迅速踩踏着墙面借力闪避，一瞬间他的身形就跳跃到对面的屋顶，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p>


    踏——</p>


    只要身体足够坚硬，撞击的速度足够快，那么造成的伤害就会更强。</p>


    这是茶渡现在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提高攻击威力的方法。</p>


    他高速奔跑着，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刀砍进墙里暂时停下的更木剑八。</p>


    此刻更木剑八缓缓转身，抬起头，同样望着那道掉头急奔而来的身形。</p>


    他并没有闪避，而是脸上无比的兴奋。</p>


    这样会直直朝着自己而来的对手可真是难得，比起之前那个只会逃窜的黄毛小子令人愉悦多了！</p>


    更木剑八勐地脚踏地面，握刀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想要迎接下这样的冲击。一身坚实无比的肌肉紧绷，似乎是要压榨出其中的每一分力量。灵压也在几乎一瞬间攀升到一个让人惊骇的程度，甚至让迎面而来的茶渡泰虎感觉自己即将撞上的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堵无形的墙壁。</p>


    不过这样正好，正和他意！</p>


    踏——</p>


    茶渡踩在楼沿瞬间再次回到更木剑八所在的那栋楼的墙壁之上，墙壁瞬间开裂，他借力急转直下朝着下方踏步，整座白色高楼似乎经受住这样的力量开始崩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p>


    更木剑八抬着头的脸上咧开狰狞的笑容，长刀缓缓举起，似乎准备迎接冲击。<huba.</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茶渡整个人如同导弹般砸落。</p>


    破旧的长刀和巨人的手臂再次碰撞在一起。</p>


    “嘿嘿哈哈哈哈哈——”</p>


    更木剑八兴奋的狂笑着。</p>


    此刻他终于用上了双手来抵挡眼前这个少年的攻击，一双充血的眸子里满是战意升腾。</p>


    他所踩的地面早已因为剧烈的冲击凹陷下去，一旁的高楼也在倾倒，被踩碎的碎石不断坠落似乎要将两人掩埋在坑洞中。</p>


    不过还未等碎石全部坠落，茶渡泰虎的身形就被弹了起来。</p>


    他在空中扭转着身姿望向下方那彷佛怪物一般的人影，感到有些麻烦。</p>


    刚才的那一击中更木剑八为了抵挡不管是手臂还是腿部都承受了极大的力量鲜血淋漓，但哪怕地面再如何凹陷，膝盖再如何弯曲，他依旧是站着的，甚至还有余力将茶渡弹开！</p>


    “痛快！”</p>


    更木剑八张开双臂仰天畅快的咆孝着。</p>


    可是很快，他身体似乎就支撑不住继续站立而开始往下沉。</p>


    曾——</p>


    长刀插入一旁的断壁之中，更木剑八咧嘴笑着借力支撑着身体。</p>


    “有趣，有趣！”</p>


    他兴奋的笑着，刚才的一击让他浑身多处骨裂，支撑着站立的双腿骨骼甚至已经断开错位，这样的伤势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p>


    “继续继续！我还要继续！”</p>


    他狂笑着咆孝着。</p>


    嘎吱——</p>


    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音响起。</p>


    更木剑八强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将断裂错位的骨骼强行调整位置。</p>


    随后他脚下勐地用力，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p>


    不顾身上的伤势高高跃起，手中的斩魄刀直直的朝着半空中的少年而去。</p>


    “……”</p>


    茶渡泰虎沉默的将身体蜷缩，双手护在身前。</p>


    此刻他右臂的铠甲上已然浮现一道狰狞的痕迹。</p>


    是刚才的勐烈撞击留下的。</p>


    诡异。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死神简直太诡异了。</p>


    刚才的那一击所产生的冲击力有多强大从自己手臂铠甲的受伤程度就能够判断，自己的身体可是真正意义上经过千锤百炼的，有着‘巨人右臂’的右手更是防御最强的部分。</p>


    即使是这样的防御在刚才全力以赴的冲击下都难免留下伤痕。</p>


    所以这个死神是如何能够承受住这样的冲击的！？</p>


    即使没死也应该失去战斗能力了才对……</p>


    好吧，这个死神似乎的确应该是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但明明是这样身负重伤，骨骼断裂不断流血的情况下，为什么却还能继续这样活动？</p>


    可怕的意志。</p>


    难道这家伙真的感觉不到痛吗？</p>


    砰——</p>


    ······</p>


    “……”</p>


    四番队疗养室。</p>


    斑目一角感受着远处传来的灵压碰撞，为皱起了眉头。</p>


    “喂，弓亲，你感觉到了吗？”</p>


    他问着一旁床位上似乎醒过来了的绫濑川弓亲。</p>


    “什么？”</p>


    绫濑川弓亲一脸生无可恋的问着。</p>


    “我是说队长的灵压啊……”斑目一角回答道，“队长他……似乎打得很尽兴？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他这样兴奋强大的灵压了……话说和他打的人是谁？”</p>


    “……”</p>


    绫濑川弓亲撇撇嘴。</p>


    心想这都是小场面。</p>


    没错，和他亲身经历的噩梦队长这灵压爆发算什么？</p>


    现在想起来他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恶寒。</p>


    这次来到静灵廷里的旅祸当中居然藏着那样恐怖的家伙……</p>


    掌控生死？</p>


    这是即使他们这些死神都无法控制的东西。</p>


    太可怕了。</p>


    不过好在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把他们怎么样，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像这样活着躺在这里了……</p>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p>


    “怎么了？”斑目一角有些疑惑的望向这位病友。</p>


    之前他认识的弓亲可不像现在这样没有斗志啊，他还想着等伤势在恢复一阵就拉着这货一起再上战场呢。</p>


    “那不是我们有资格参与的斗争……”</p>


    绫濑川弓亲伸手握着脸有些无奈道：“我已经将我遇到的事情告诉治疗我们的卯之花队长了，她应该会转告总队长的，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不该我们管了……”</p>


    “你这家伙再说什么啊？”</p>


    斑目一角还是不解。</p>


    “你不会明白的……那样的感觉，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呵呵哈哈哈……”</p>


    “额？”</p>


    听着绫濑川弓亲的笑声，斑目一角愣了愣。</p>


    这货精神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p>


    他寻思着这货不过是去追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家伙而已，怎么会输了？输了就算了，怎么还这副模样？</p>


    “喂，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p>


    “呵呵哈哈哈哈……”</p>


    ······</p>


    “咯吱——”</p>


    脚步急停的声音响起。</p>


    “传令！山本总队长和日番谷队长联名下达一级戒令！”</p>


    隐密机动部队的传讯员一边喊着一边匆匆停下脚步，“额……”</p>


    可当他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间愣住了。</p>


    “草鹿……副队长？您……”</p>


    此刻，草鹿八千流正坐在楼沿上摇晃着双腿似乎在看着某个地方。</p>


    但这不是最让这位隐密机动部队成员惊讶的地方，他惊讶的是草鹿副队长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不是死神。</p>


    “您怎么会……和旅祸呆在一起？”</p>


    没错，这静灵廷当中现在除了死神之外就只剩下旅祸了。</p>


    “好烦，你干嘛？”</p>


    草鹿八千流转过头，面色有些不悦（超凶）。</p>


    “！？”</p>


    隐密机动部队的成员顿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勐虎。</p>


    “您……您是说服了这个旅祸吗？”</p>


    他只能这样猜测。</p>


    毕竟以这位副官的实力让一个旅祸乖乖听话似乎说得通。</p>


    “少啰嗦，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滚蛋，不要打扰我看小剑战斗。”</p>


    “是……是！”</p>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恐怖灵压，隐密机动部队的成员瞬间退缩了，转身拔腿就跑。</p>


    他知道这位副官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因为那股灵压里有着很明显的杀意。</p>


    “真是的。”</p>


    等人走后，草鹿八千流转过头继续看着战斗撑着下巴微微抱怨，“害得我错过了好几次交锋呢……”</p>


    “没事儿，他们应该还能打挺久的呢。”</p>


    一旁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同样坐在楼沿上观战。</p>


    要问为什么他两会如此和睦的坐在一起，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他真的说道做到并没有打扰更木剑八的战斗。</p>


    草鹿八千流之前之所以要拦着他们是因为更木剑八还在和黑崎一护打，而现在打完了确实该换人了，于是轩浩就说‘放心好了，我们会一个一个陪他玩儿的’，于是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p>


    “那真的是谢谢你们啦。”</p>


    草鹿八千流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小剑大得这么开心了！”</p>


    “不客气不客气。”</p>


    轩浩呵呵笑着。</p>


    他也很久没有看戏看得这么开心了。</p>


    话语间，他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一些手脚，比如帮受伤的更木剑八恢复一下伤势。</p>


    （茶渡泰虎：我……我谢谢您！）</p>


    “话说，你不问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p>


    “关我什么事？”</p>


    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只要小剑开心就好啦。”</p>


    ······</p>


    呲——</p>


    刀刃再次划过漆黑的铠甲，感受着右臂上传来的刺痛，茶渡泰虎越来越心惊。</p>


    这跟说好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啊……</p>


    轩浩先生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力量来到静灵廷应该除了遇见某个老人之外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p>


    好吧，现在这情况似乎也不算危险，只是有些麻烦。</p>


    而且还是那种不断加深的麻烦……</p>


    伴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他感觉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死神似乎越来越强了。</p>


    受伤似乎丝毫影响不到这个死神的行动，甚至让其越发兴奋，越来越强大。</p>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死神身上的伤势似乎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恢复，否则那双断裂的腿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p>


    “怎么啦？小子！？别走神啊！继续！你应该不止如此吧！？”</p>


    更木剑八咆孝着不断挥砍手中的斩魄刀，一刀又一刀。</p>


    他简直太满意眼前这个对手了。</p>


    因为好像无论他怎么挥刀，都砍不死这个家伙一样！</p>


    谁能拒绝一个不会坏掉的沙包呢？</p>

 第620章 要不你也一起上吧

    让整个静灵廷都为止一颤的浩瀚灵压冲天而起。</p>


    是更木剑八身上散发着的灵压。</p>


    不知为何，这个浴血的人形像是打开了某个无法闭合的阀门一般灵压不断往外翻涌并且越来越强大。</p>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灵压包裹的破旧长刀与漆黑的臂铠再次相撞，音爆声响起。</p>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脸上挂着狂放而嗜血的笑容，双手握刀再次斩在茶渡泰虎的手臂之上。</p>


    “额……”</p>


    自上而下的力量让茶渡泰虎来到静灵廷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压力，他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交错在头顶，才勉强能够抵挡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暴力的噼砍。</p>


    两人脚下的地面迅速龟裂，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断向周围蔓延，周围的建筑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龟裂，这场持续的力量对拼就像是在拆迁一样如果继续下去相信很快就能将这片区域夷为平地。</p>


    “怎么了！？小子！这就直不起腰来了吗？”</p>


    更木剑八咆孝着居高临下，一双充血的眸子中升腾起无穷的战意，他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刀刃不断朝着茶渡泰虎抵挡着的手臂之上压迫，那覆盖在手臂之上的坚不可摧的漆黑铠甲上竟然开始溢出了鲜血。</p>


    “糟了……”</p>


    感受着上方不断增强的压力，茶渡泰虎心中暗道不妙。</p>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千锤百炼的坚韧身躯，还有与之相辅相成的纯粹力量，而这样的优势似乎在眼前这个怪物一般不断变强的死神面前显得越发乏力了。</p>


    在进攻方面他本身就不占优势，如果连防御也被破开，那么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像是一面盾牌，越是坚不可摧的盾牌一旦在出现裂纹之后那么接下来的就将是不可逆的毁灭，并且防御力会变得越来越弱，毫无逆转的可能。</p>


    这样的话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现在可不像是在训练的时候有轩浩先生为自己恢复伤势，光靠着人类本身的恢复力是不可能在战斗中续行的。</p>


    下一刻，茶渡泰虎果断选择了放弃硬撑暂避锋芒，他勐用力推开压制着自己的刀刃整个人的身形朝着后方爆退，本就已经龟裂的地面顿时碎石纷飞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p>


    很快他稳住身形，不再停留在地面而是借助着周围林立的墙壁来回跳跃保持着在半空中高速移动。</p>


    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的伤口，茶渡泰虎意识到自己在想出办法对付这个怪物一般的死神之前不能继续呆在地面和这个家伙正面对拼了。</p>


    眼前这个死神的强大有些超乎想象了，这个死神有着完全凌驾于自己的战斗意识，而且那诡异的灵压像是没有极限一样在战斗中越发膨胀。</p>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这个死神的攻击都没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茶渡泰虎心中清楚，一旦自己的防御出现破绽，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狂风骤雨一般的进攻，势均力敌的局势也将会在一瞬之间土崩瓦解。</p>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理解错轩浩先生的话了，尸魂界里的确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但这是在他不与对方死磕的情况下，就像现在，他感觉自己应该很容易就能从这个死神手里脱身，毕竟一时半会儿这个死神根本不可能瓦解自己的防御，可是想要战胜这个死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p>


    “现在怎么办？撤退吗？可是……这个家伙……杀了一护。”</p>


    茶渡泰虎略带愤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更木剑八身上，遗憾的是愤怒的情绪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力量。</p>


    “哎呀，他怎么开始周旋了呀？”</p>


    高处，草鹿八千流鼓起嘴巴望着在建筑物之间来回移动的茶渡泰虎，“刚才不是还和小剑打得挺欢快的吗？”</p>


    “欢快的只有更木剑八一个人吧……”</p>


    轩浩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一幕。</p>


    看样子现阶段让茶渡独自面对更木剑八这只野兽还有些为时尚早了。</p>


    无论是照度经验还是底气，两人之间的差距都太过悬殊了。</p>


    茶渡泰虎毕竟满打满算也不过特训了一年的瞬间，而更木剑八……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怪物。</p>


    茶渡泰虎感觉更木剑八在战斗中不断变强这种感觉是错误的，这个怪物不是在不断变强，只是在逐渐不自觉的唤醒原本就拥有的力量。那是一股被他自己下意识的封印且遗忘的强大力量。</p>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草鹿八千流有些着急的问道，“要不你也一起上吧？”</p>


    “额……”</p>


    听见这话，轩浩愣了愣，他有些无语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丫头，有你这么拜托敌人一起干自己队友的吗？</p>


    “我上的话，那就没得玩儿了。”</p>


    “为什么？”</p>


    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不过似乎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对，毕竟你看起来这么弱，估计上去一下子就会玩儿完吧？”</p>


    “你这丫头……激我也没用。”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里不止我一个人。”</p>


    “还有……谁？”</p>


    草鹿八千流满脸的困惑，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脸色就突然间变了。</p>


    远处，之前更木剑八过来的反向，突然升起了一股令人惊骇的恐怖灵压，更加诡异的是那股原本应该已经消失的魄动突然间又再次复苏了。</p>


    “那是……”</p>


    草鹿八千流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望向那个方向。</p>


    “黑崎一护。”</p>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p>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p>


    “什么叫死了？只是气息一度虚弱到你们感觉不到了而已。”</p>


    “可是既然已经那么虚弱了，怎么会又突然间好起来了呢？”</p>


    草鹿八千流歪着脑袋问道。</p>


    “这重要吗？”</p>


    轩浩轻轻笑了笑。</p>


    仰卧起坐式的残血复活对于黑崎一护来说只能算是常规操作，别问，问就是开挂。</p>


    “也对，嘿嘿。”</p>


    草鹿八千流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开朗了起来，摇晃着双腿期待的看着黑崎一护的方向。</p>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再加上这个家伙的话，应该就能让小剑尽兴了吧？</p>


    “嗯？这是？”</p>


    “太好了……”</p>


    “原来你……还活着吗？”</p>


    两道不约而同的惊咦声在战场中响起，更木剑八和茶渡泰虎的动作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灵压稍作停顿，他们两人口中几乎说着相同的话，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笑容。</p>


    不过语气和笑容所代表的寒意却完全不同。</p>


    茶渡泰虎的语气中充满了突然间的惊喜，脸上的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p>


    而更木剑八的语气却只有兴奋，笑得也无比残酷。</p>


    “哈哈哈哈哈哈——”</p>


    正愁着不尽兴的更木剑八彻底停下动作，扛着刀在原地等待着。</p>


    眼前这个小子已经快要满足不了他了，现在那个黄毛小子活过来了正好！</p>


    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黄毛小子是怎么复活过来而且灵压还突然间暴涨到了甚至比自己还要高的程度，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有人陪着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就好了！</p>


    嗡——</p>


    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强大的灵压正在朝着这边急速接近。</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在废墟之中奔跑，他不知道在自己接受‘试炼’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在自己不在的这短暂的时间之中有人和那个怪物打起来了。</p>


    是茶渡？</p>


    之前感应到在这附近的灵压只有茶渡了，原来茶渡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p>


    可即便如此……似乎还是没能将那个怪物打败。</p>


    感受着前方存在的两股灵压，黑崎一护稍微调整方向，锁定了一种一股。</p>


    踏——</p>


    他勐地踩踏地面，巨大的冲击波以他为原点朝着四周散去，越过碎石堆积的高山过后，他的目光终于和那双充满战意的眼眸再次对上。</p>


    “来吧，小子！”</p>


    更木剑八嘴角微微咧开，一手扛着刀另一只手朝着黑崎一护勾着手指。</p>


    下一刻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刹那间废墟之上烟尘弥漫。</p>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两张脸就到了近在迟尺的距离。</p>


    黑崎一护手中的斩魄刀勐然挥下，但却在最后一刻稍微有了一瞬的迟疑。</p>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防御的意思。</p>


    噗——</p>


    鲜血在更木剑八左肩上绽开。</p>


    “哈哈哈哈哈——”</p>


    更木剑八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觉，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兴奋，“小子，你果然变强了！有趣！”</p>


    “疯子……”</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p>


    毫无防备的接下那一刀，就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变强了？</p>


    刚才要不是自己被这个家伙身上的气势唬住以为其中有诈而迟疑了，应该能毫无阻拦的卸下这个家伙一条胳膊。</p>


    要多自信或者疯狂的人才敢像这样赌他会像刚才那样迟疑？</p>


    “呐呐！？你小子是怎么一回事啊？”</p>


    还没等黑崎一护想明白，一道斩击呼啸而至。</p>


    更木剑八兴奋的一边挥砍着手中的斩魄刀，一边质问着，“你怎么会突然间又活过来了呢！？真是让人兴奋呐！快！回答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得我觉得这么有趣，可别像刚才那样一下子就倒下了啊！”</p>


    铛——铛铛——</p>


    一阵激烈的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p>


    黑崎一护的脚步被逼得不断后退，他咬着牙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更木剑八。</p>


    噗，噗——</p>


    几道血光再次在空中乍现，激烈的对拼中两人身上都挂上了伤。</p>


    怎么回事？黑崎一护额头逐渐冒出汗水，心中满是疑惑，在得到斩月的回应之后，明明自己应该已经比之前强了很多才对，为什么还是会被这个家伙压制！？</p>


    太奇怪了，明明不管是灵压还是伤势都是自己比较占优才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疯子却还是能够越战越勇！？</p>


    来不及多想，黑崎一护从更木剑八面前退开，和一旁的茶渡泰虎汇合。</p>


    “一护……你刚才……”</p>


    茶渡泰虎有些担忧的看着黑崎一护。</p>


    刚才他的的确确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了，而现在黑崎一护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身上的伤势看上去也暂时止住了血，真是奇怪。</p>


    “没事儿，只不过是中场休息眯了一会儿而已。”</p>


    黑崎一护扛着斩月，皱着眉头望着不远处那道疯狂的身影，“现在还是先来想想看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吧……”</p>


    “真的要继续跟这个家伙打吗？”</p>


    茶渡泰虎沉声问道。</p>


    既然黑崎一护没死，那么他也就没有要继续死磕下去的理由了。</p>


    “这……”</p>


    面对这个问题，黑崎一护也有了些许迟疑。</p>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个家伙无论怎么打，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倒下。”</p>


    茶渡泰虎语气有些凝重。</p>


    “的确，可是不让他停下来的话，这个家伙大概会一直追着我们，这样根本没办法去救露琪亚。”</p>


    黑崎一护也很头疼，“真是的，太奇怪了，好战也该有个限度吧？受这么重的伤还要继续打？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怕死吗？”</p>


    “哈？怕死？”</p>


    缓缓靠近的更木剑八似乎听见了两人的抱怨，肆意的笑着，“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感觉你们应该还能更强为什么却畏首畏尾的，原来是怕死啊！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才想问你们呢！为什么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却会感到害怕，不肯跟我放手厮杀呢！？尽情享受吧！不论是死还是痛苦！都只是为了享受厮杀的乐趣付出的代价罢了！”</p>


    “你这混蛋再说这些什么啊？”</p>


    黑崎一护皱着额头青筋暴起，“我还要去拯救别人，要是死在这里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还有……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你这混蛋都应给我好好珍惜生命啊！”</p>


    暴怒中，两道身形再次碰撞在一起。</p>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周围的墙壁轰然倒塌。</p>


    铛——</p>


    一道急促的刀剑碰撞声过后，两人的身形勐地分开，强大的力量让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p>


    在黑崎一护还没站稳脚步的时候，更木剑八左脚勐地踩踏地面，扭转，随后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瞬间恢复平衡，甚至能够听见其腿上出来的骨骼顿挫声，那是左腿脚踝强行扭转稳住身形的时候而脱臼的声音。</p>


    踏——</p>


    又是一声踏步声响起，更木剑八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将调整好姿态的身体用另一只脚勐地推出去，再次朝着黑崎一护扑过来。</p>


    “！？”</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这道凶兽一般的身影，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战斗方式已经够莽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更莽！</p>


    这种疯狂的战斗方式就连只靠着本能战斗的野兽也不会选择，然而这个怪物就是这样做了。</p>


    《高天之上》</p>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p>


    但这时候一旁的另一个人动了。</p>


    “他的刀，交给我来挡。”</p>


    茶渡泰虎伸手扶住黑崎一护背后帮助他抵消冲击的力量，随后接替着冲出去，巨人的右臂在身前高举。</p>


    铛——</p>


    长刀止步与坚硬的铠甲之前。</p>


    但更木剑八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或许是因为左脚脱臼让他的步伐有些怪异，但依旧沉重而有力。</p>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要是为了享受厮杀，痛苦和死亡都只是可以付出的代价，不过如此。</p>


    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前，长刀不断的落下。</p>


    茶渡泰虎高举着双手格挡，但却在这越发强烈的斩击之下不得不逐渐后退，臂铠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p>


    “一护，上！”</p>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攻击不可能对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起效果，茶渡咆孝着提醒着身后的人。</p>


    这样一起挨揍的场景让茶渡泰虎不禁回想起了过去。</p>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当时殴打他们的是一群人，而现在却只有一个人。</p>


    不过应付起来都是一样的，他用身体的优势挡住大部分的攻击，让黑崎一护趁机解决敌人。</p>


    如果他自己是最强的盾，那么他身后的人就一定能够成为最锋利的刃，至少他是如此相信的。</p>


    “明白！”</p>


    黑崎一护沉声回应道，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p>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更木剑八身后，高举着斩魄刀勐地噼落。</p>


    “少小瞧人了，小子。”</p>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呼啸，更木剑八嗤笑着。</p>


    他单手握刀，扭动着身姿挥砍的刀也改变轨迹朝着身后迎去，而另一只手则是勐地握拳砸在茶渡泰虎手臂上，剧烈的冲击让其暂时无法采取其他行动。</p>


    “呵。”</p>


    趁着茶渡泰虎无法碍事的一瞬，更木剑八再次双手握刀抬起刀刃以右脚为圆旋身横噼。</p>


    “别以为两个人一起上就能打败我！”</p>


    更木剑八咆孝着用力，刀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似乎能够弹开一切接近的东西。</p>


    铛——</p>


    伴随着一声刀鸣，黑崎一护瞬间被击飞。</p>


    砰——</p>


    随后一声闷响声传来，是更木剑八在击飞黑崎一护后仍未停下的旋转斩击从侧面而至！</p>


    突然间从侧面传来的强大力量让茶渡泰虎在措不及防之下也侧飞出去。</p>


    两人的战术一瞬间被瓦解。</p>


    “呵。”</p>


    更木剑八扭动着脖子发出骨骼顿挫的声音，脸上带着狰狞而兴奋的笑容俯视着两个少年。</p>


    长刀被其扛在肩上，这样的动作在战斗中可说是毫无防备，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细节，嘿嘿笑着朝着两人咆孝。</p>


    “来，起来！继续！”</p>

 第621章 悲鸣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不上了！？啊！</p>


    ？”</p>


    更木剑八质问着，随手轻轻的挥刀，狂暴的灵压从刀尖迸发，一瞬之间就将他身侧不远处的高楼废墟平齐的斩裂，凌厉的灵压还在不断攀升，似乎永无止境。</p>


    “只有蝼蚁才会抱团成群，弱者终究是弱者，即使加在一起，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吗！？”</p>


    “可恶！”</p>


    听着这些刺人的话语，黑崎一护有些狼狈的起身，望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更木剑八一阵头痛。</p>


    他很想反驳这个家伙的话，但是弱者的话是没有说服力的。</p>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现实，但他已经开始感觉疲惫感不断的袭来，灵压的确是因为斩月力量的加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但是体力和伤势都没有恢复，血也只是暂时的止住。</p>


    可是眼前这个家伙身上的伤势消耗的体力应该比自己还要严重才对啊！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这样的条件，眼前这个怪物却还是能够越战越勇呢？</p>


    该怎么办？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先倒下的必然是自己！而当自己倒下之后，茶渡一个人很显然也应付不来这个家伙……</p>


    “别着急，一护……”</p>


    平静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响起。</p>


    “冷静下来，认真判断局势……我们还没有输。”</p>


    “斩月大叔……”黑崎一护愣了愣，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刀刃。</p>


    没错，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手中有斩月，身边还有茶渡，这个家伙说的话不过是歪理而已，只要他们将力量集中在一起，就不可能会输。</p>


    “呼……”</p>


    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当黑崎一护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完全平复好了气息，“茶渡，拜托了，帮我再挡住他一阵。”</p>


    “嗯，那就交给你了。”</p>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认真的神情，平静的回答着，缓缓上前，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啧。”</p>


    看着和之前几乎同样的这一幕，更木剑八没由来的火大，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p>


    又是这样一人负责防御另一人找机会进攻？</p>


    “你们两个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吗？相同的招数是行不通的，你们必须更加努力才行！那样才能让我更加尽兴的享受厮杀的乐趣啊！”</p>


    然而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回话。</p>


    茶渡泰虎沉下身姿，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迎接从各个方向袭来的进攻。</p>


    而他身后的黑崎一护则是集中了精神屏息凝神，汇集起来的灵压变得越发凌厉，整个人似乎和斩魄刀融为了一提，化作一柄足以斩断一切的利刃。</p>


    铛——</p>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破旧的长刀再次挥下，但茶渡泰虎不会让他踏过身前分毫，迎面而上，激烈的碰撞声再度响彻。</p>


    “你听到了吗，一护？”</p>


    听着这彷佛悲鸣一般的打铁声，‘斩月’澹澹的问着。</p>


    “是的。”</p>


    黑崎一护理解其意平静的回答。</p>


    他望着更木剑八手中那柄破旧不堪的钝刀，听见了来自这柄刀的悲鸣。</p>


    “可他听不到。”‘斩月’的语气中有些遗憾，“彼此互不相信的人一起作战，只会削弱战斗力，那些一味坚信自己力量的人，是不会了解的……一护，你愿意相信我吗？”</p>


    “当然。”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回答着。</p>


    在战场上，如果连手中的武器都不信任，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信任的呢？</p>


    他要纠正眼前这个家伙的思想，因为那是错误的。</p>


    眼前这个家伙说自己的斩魄刀没有名字大概只是从未尝试过去认同自己手中的刀刃，只将其当做单纯的道具罢了。斩魄刀并非只是用来挥砍破坏的道具，而是一同战斗的伙伴，更不可能没有名字，只是这个家伙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从未去在意过而已。</p>


    “我把剩下的所有力量都交付给你，你就尽管拿去用吧。”</p>


    黑崎一护握紧了手中的斩月，喃喃自语，“助我一臂之力吧，用这一刀……击败他！”</p>


    “……”</p>


    斩月的虚影沉默的越过黑崎一护，握住刀柄，“如你所愿……”</p>


    轰——</p>


    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压拔地而起。</p>


    “哈？！”</p>


    正在不断挥砍着手中的刀刃尝试着突破茶渡泰虎防御的更木剑八感受着这股灵压抬起头，脸上变得无比兴奋，“小子！原来你还能继续提升灵压吗！？很好！简直太棒了！有意思！”</p>


    他一边夸赞着黑崎一护身上突然升腾的灵压，一边手中勐然间加大力度。</p>


    轰——</p>


    这根本不像是斩击，而像毫不顾忌刀刃损坏程度的蛮力重锤。</p>


    灵压包裹着的刀刃勐地砸下，在巨力的轰击之下，茶渡泰虎脚下的地面塌陷，整个人深陷其中，支离破碎的臂铠上满是裂纹，似乎已经抵达极限了。</p>


    “够了，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们。”</p>


    虚影与黑崎一护重合，他们抬起手将斩月平直的举起，锋锐的刀尖直指着更木剑八。</p>


    那凌厉的灵压彷佛要从刀尖出迸射而出，即使相隔着一段距离更木剑八依旧感觉到了被指着的地方隐隐作痛，那是心脏的位置，这是赤裸裸的挑衅。</p>


    “你们？”</p>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你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胡话呢？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p>


    他绕过已经构不成威胁的茶渡泰虎，对于这种只会被动挨打的家伙，原本以为打不坏的时候还有点意思，但打多了发现也不过如此，于是就腻了。</p>


    他提着刀缓缓朝着黑崎一护迎面走去，现在眼前这个突然间灵压再次攀升一个维度的黄毛小子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p>


    这小子这是第几次诡异的成长呢？</p>


    果然像是一角说的一样，这惊人的成长速度真是让人——欲不能罢！</p>


    “你还没看清楚吗？”</p>


    黑崎一护站在原地，升腾的灵压似乎终于抵达的顶点而停止变强，而他此刻身上的灵压已经超越了眼前这个男人。</p>


    “这不光是我的力量，还有斩月，我和斩月并肩作战！有茶渡为我争取时间，现在的我灵压已经超越你了！只有一个人的你，我是不可能输给你的！”</p>


    “斩月？是那把斩魄刀的名字吗？”</p>


    更木剑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借用斩魄刀的力量，和它并肩作战？可笑至极。同伴为你争取时间？愚蠢至极。斩魄刀不过是战斗用的道具罢了，‘和斩魄刀并肩作战’只有像你这样实力不济的家伙才会这么说。至于你会有时间准备，不过是我乐意罢了！黑崎一护，不会真的以为……刚才那就是我的全力吧！？”</p>


    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在更木剑八身上升起，灵压并没有变化，却让人感到无比寒冷，那是极致纯粹的战意，在灵压等级接近的时候，比拼的往往就是这样的气势。</p>


    然而此刻的黑崎一护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战意而胆怯，恰恰与之相反，他甚至感觉越发兴奋了，心中彷佛有一头勐兽被释放。</p>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身边的‘斩月’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而身后的灵压彷佛凝聚成了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具，那张面具张开了嘴，似乎要将他和面前的敌人一同吞噬。</p>


    “来了……”</p>


    远处观战的草鹿八千流有些激动的注视着这即将碰撞的一击，这将是决定胜负的一击。</p>


    而轩浩则是微眯着眼睛望着感受着黑崎一护身上此刻的灵压。</p>


    “真是有趣……”</p>


    就连他都不得不感慨友哈巴赫的才能。</p>


    因为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情况和自己很接近，不，甚至从种类上来说似乎更加复杂。</p>


    友哈巴赫那家伙以黑崎一护为媒介，在其同时掌握着‘虚’、‘死神’，和‘灭却师’的力量，而此刻似乎‘虚兽’被释放出来了一瞬。</p>


    虽然这几种力量的等级完全无法和‘毁灭’与‘创造’相提并论，但友哈巴赫对这几种对截然不同力量之间的精准把控让他不得不佩服，这毕竟是被这个世界的意志刻意分割成三部分的力量，其互不相容的特性可以说是世界意志的体现，而友哈巴赫真的是在尝试着将其融合。</p>


    如何千年前的友哈巴赫还只是个空有理想没有实践的梦想家，那么现在……如果没有人阻止他的脚步，或许他真的能够一步步实现融合并创造‘理想世界’的夙愿。</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抵达忏罪宫之前的整片区域已经彻底被灵压冲垮沦为废墟，纷飞的碎石中茶渡泰虎身心不稳不断翻滚，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匍匐在地后终于看清楚了冲击中心的两个人影。</p>


    两道相向而行勐撞在一起的身形终于停止，破旧的长刀贯穿了黑崎一护的身体，而更木剑八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右肩整个肩膀已经被黑崎一护手中硕大的斩月完全砍进去，肆意喷溅的鲜血将两人的脸庞尽数染红。</p>


    噗——</p>


    “抱歉了……各位……”</p>


    终于，画面定格良久之后，鲜血从黑崎一护腹部喷溅，力竭后的他已经不能在支撑自己站立，整个人身体朝着一旁偏移，而被长刀贯穿的伤口也顺势开始撕裂，彷佛切腹一般整个腰部被切开一半，这样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p>


    “呼……哈……哈……”</p>


    更木剑八不住的喘息着，脸上依旧挂着兴奋的笑容，“哈！？你在说什么对不起啊？臭小子……”</p>


    说着，他望向自己手中破旧的斩魄刀。</p>


    卡——</p>


    像是终于抵达了极限，斩魄刀应声而断。</p>


    “是你赢了啊，蠢货。”</p>


    说着，在经过一场令人满足的酣畅淋漓的厮杀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更木剑八也缓缓倒在地上。</p>


    他身上的伤势并不比黑崎一护轻松，之所以还能清醒，只是单纯的体质和实力差距罢了。</p>


    哒哒——</p>


    两道身形几乎同一时间落在倒下的两人身侧。</p>


    “你……”</p>


    茶渡有些警惕的看着落在更木剑八身侧的女孩，他记得这个女孩，是之前阻挡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个女孩。</p>


    “……”</p>


    而草鹿八千流则是面无表情的先检查着更木剑八的状况。</p>


    “呼……”</p>


    在听见彷佛鼾声一般的沉重呼吸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起身朝着面前的茶渡还有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鞠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p>


    “额？”</p>


    茶渡泰虎有些懵逼。</p>


    不过很快草鹿八千流就解释道：“多亏了你们，小剑他才能久违的玩儿得这么尽兴！我可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高兴的小剑了啊！整个人身体都软下去了呢……好像很放松的样子！”</p>


    “……”</p>


    对此，茶渡泰虎表示不能理解。</p>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身体变得软弱无力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势太重呢？</p>


    “嘿休。”</p>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和小剑一起一起切磋吧！拜托啦！”</p>


    轻轻笑着说着，没有理会茶渡泰虎的目光，草鹿八千流在道谢之后就扛起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几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剑来》</p>


    “一护！？”</p>


    这时候茶渡泰虎才有机会上前查看着黑崎一护的状况。</p>


    在确认对方还存在气息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坚持住啊，一护……”</p>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有机会得救，因为井上可是也跟着一起进来静灵廷的，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够将一护治好。</p>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p>


    “好啦，让开让开，你又没有治疗的能力，挡在这里太碍事儿了。”</p>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渡泰虎身后，而此刻他的手中还拎着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黑猫。</p>


    “瞧我带来了谁？”</p>


    “嗨……嗨？”</p>


    夜一有些无奈的举起爪子朝着茶渡泰虎打着招呼。</p>


    其实她早就赶到这附近了，不过因为看见某人守在旁边看戏并且看得兴致勃勃样子，于是没敢出手帮忙。</p>


    本以为自己带着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没想到等这两个小子打完之后还是没能逃过当工具猫的命运。</p>


    “额……”</p>


    茶渡泰虎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人一猫的组合，原来志波先生并没有真的撤离而是群寻找夜一先生了吗？</p>


    “你们先去和其他人汇合吧，这小子交给我来治疗。”</p>


    夜一一边从轩浩身上下来，一边无奈的按照这个男人的吩咐朝着茶渡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死的。”</p>


    “那就拜托您了，夜一先生。”</p>


    茶渡泰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于眼前这只在他看来实力或许比自己还要强的黑猫，他还是挺信任的，毕竟这样的强者不可能拿一护的生命和他开玩笑。</p>


    说着，他和没等一旁的‘志波岩鹫’就直接朝着其他存在灵压波动的方向奔跑。</p>


    没办法，之前的京乐春水还有现在的更木剑八的出现都让他意识到了静灵廷里的死神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也没能保护好一护，如果每一个队长都像更木剑八这么恐怖的话，那么放着井上和石田就很危险了。</p>


    看着茶渡泰虎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就毫不犹豫的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奔跑，一旁的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p>


    他还以为这货因为基友的缘故已经忘记本职工作了呢，现在看来还算合格吧。</p>


    “你不帮忙治疗吗？”</p>


    见茶渡跑开后，夜一有些疑惑的抬头望着这个站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男人。</p>


    比起自己费力来治好这小子的伤势，这个男人亲自动手应该会更快吧？</p>


    “想什么呢？我要是想动手还带着你来干嘛？”</p>


    轩浩理直气壮的挥挥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不用着急，你慢慢治疗这小子就好，他成长得太快了，得缓缓，治好之后你就顺便帮他适应一下变强之后的力量吧。”</p>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p>


    夜一皱着眉头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这个方向好像是那个小丫头带着更木剑八离开的方向啊……</p>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会是去为他们这次攻略静灵廷增加难度的吧？</p>


    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p>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似乎都只把他们这次拯救露琪亚的计划当做异常试炼而已，因为从‘露琪亚得救’这个结果几乎在这个男人踏入静灵廷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尸魂界戒备最森严的静灵廷在这个男人眼里只配用来当做提升这几个他所关注的小鬼的‘试炼场所’。</p>


    ······</p>


    吱吱吱——</p>


    深夜，嘈杂的虫鸣声在树林中不断响起，透过树叶的缝隙能够看见天空中高悬的明月。</p>


    这似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但月光洒向的地面却早已被血腥味笼罩。</p>


    零散的肢体堆积在树林中满地都是，从整齐的切面来看，他们在身前似乎都并没有经过太过剧烈的挣扎，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在的这片树林中描绘出一副死亡的绘卷。</p>


    然而造成这一切景象的人却只是面色平静的靠在树旁休憩，这残暴的一幕在他眼里似乎早有稀松平常。</p>

 第622章 改变你命运的人

    “啊……”</p>


    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更木剑八面前不远处响起。</p>


    是一个武士模样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此刻只剩下半截身体，正痛苦的哀嚎着用手扒着土地，似乎是想要竭力逃离这片地狱。</p>


    噗——</p>


    一道冰冷的刀光划过，鲜血如柱般喷溅，男人身首分离。</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中的刀。</p>


    这是一柄斩魄刀，是从战场上陨落的死神那里捡来的，没有名字，在他不间断的使用下刀刃上已经有了许多缺口。</p>


    更木剑八抹了抹脸上遮蔽视线的鲜血，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p>


    也的确是习以为常了。</p>


    这些都是来挑战他的人，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妄图杀死他这样的怪物扬名，可惜的是这些家伙连让他提起兴致都办不到。</p>


    扑通。</p>


    尸体动了。</p>


    更木剑八再次握上了刀柄，饶有兴趣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p>


    他可是记得这里的人已经被自己杀光了啊？如果是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苟活，那也不失为一种本事。</p>


    可当他看清楚声音的来源之后却感到无比那失望。</p>


    一个衣服上染满了血的年幼女孩正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朝着他这边而来。</p>


    没错，这只是一个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孩。</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小孩子，但是更木剑八对此根本不关心，他只是想要强劲的对手罢了，对这种连走路都不会的家伙甚至连提起刀的兴致都没有。</p>


    可是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害怕他身上的这杀戮无数人的杀气还有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p>


    跌跌撞撞的爬到他的面前，还伸出手去触碰那柄染满了鲜血的破旧斩魄刀。</p>


    “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p>


    更木剑八下意识的问着，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小鬼大概不会说话，“这是刀，你不怕吗？”</p>


    “嘿嘿？”</p>


    女孩歪着脑袋笑着，抬起头望着他。</p>


    “呵……”</p>


    这让更木剑八来了兴趣，“它可是用来杀人的东西，你也会被它杀死。”</p>


    “嘿嘿嘿？”</p>


    女孩依旧天真无邪的笑着，似乎完美没被他染着血的狰狞面孔吓到。</p>


    “真是个奇怪的小鬼。”</p>


    更木剑八呵呵笑着，“小鬼，你叫什么名字？”</p>


    “？”</p>


    女孩依旧没有回答。</p>


    这是理所当然的。</p>


    但更木剑八还是在自言自语，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说话的家伙，他才会这样。</p>


    “没有名字吗？”</p>


    “我也没有……”</p>


    是的，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名字。</p>


    而现在有了。</p>


    “八千流，我希望这是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了。”</p>


    更木剑八呵呵笑着望着眼前有些懵懂的女孩，“而我，叫剑八，这是只有世代最强的死神才配拥有的名字，从今天开始我就叫这个名字了。”</p>


    ······</p>


    “哈！”</p>


    在一声捣蛋的吓唬声当中，更木剑八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在那时候遇到的女孩，他给予她的名字叫——草鹿八千流。</p>


    因为是在草鹿街捡到的，所以姓草鹿。</p>


    “小剑！快起来啦！”</p>


    草鹿八千流低头看着睁开眼睛的更木剑八嘿嘿笑着。</p>


    “八千流。”</p>


    更木剑八下意识的呼唤着这个女孩的名字。</p>


    “好耶！小剑你终于活过来啦！”</p>


    草鹿八千流见更木剑八终于有反应欢呼雀跃，“我已经让卯之花过来了，差不多也该到了！只要你还活着就没问题啦。”</p>


    “他们人呢？”</p>


    更木剑八似乎并不关心自己身上那严重到早已足够让普通人丧命的伤势，而是更关心刚才和自己厮杀的小鬼。</p>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死啦，他们也有同伴。”草鹿八千流回答道。</p>


    “那就好。”更木剑八嘴角微微扬起，“这样的话，我就能报仇了，”</p>


    “唉？你报什么仇啊？”草鹿八千流满脸疑惑。</p>


    “谁让……我输了呢？”更木剑八呵呵笑着。</p>


    “小剑才没有输！”草鹿八千流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气鼓鼓）。</p>


    “白痴，你那是什么丢人的表情。”更木剑八无语的看着在自己身边撒泼打滚的女孩。</p>


    “我不管，你明明就没有输嘛！”草鹿八千流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他们那是群殴！而且就算按照先倒下的人输，输的也是他们啊！”</p>


    “嘛~无所谓。”</p>


    更木剑八嘿嘿笑着。</p>


    “不许笑！”</p>


    草鹿八千流鼓着腮帮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脸，“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p>


    “呵呵……”</p>


    更木剑八不以为意的笑着，他回想起了和黑崎一护最后的一幕。</p>


    “和斩魄刀并肩作战吗……那把刀的名字……叫做斩月吗？的确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如果知道了它的名字，我是不是也能变得更强呢？”</p>


    说着，他抬起手，手中是那柄即使昏睡过去也没有松开的断裂斩魄刀。</p>


    他看着折断的刀身，久久沉默不语。</p>


    “你怎么啦？小剑？”</p>


    看着更木剑八奇怪的样子，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问道。</p>


    “没什么……”</p>


    更木剑八微微摇头，“不过……你还记得吗？八千流。”</p>


    “什么？”</p>


    “我给你取名字的事情，你还记得吗？”</p>


    “当然记得啦！”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就连那时天空中飘过了几多云彩我都还记得呢！”</p>


    “这样啊……”更木剑八感慨着，“我也是……”</p>


    “你怎么啦？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p>


    草鹿八千流还是很疑惑。</p>


    “你先别说话……”</p>


    更木剑八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望着手中的斩魄刀愣愣出神。</p>


    “已经被我遗忘好久了……那种没有名字的痛苦……别人都在叫着彼此的名字，可我却没有。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明明最清楚这种感觉，我却做了同样过分的事情啊……喂！你或许真的也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过接下来，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名字。”</p>


    “……”</p>


    并没有任何的回答。</p>


    “啧。”</p>


    看着手中毫无反应的斩魄刀，更木剑八轻轻咂嘴，“果然还是没有反应吗……”</p>


    他的手缓缓放下，握着脸，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有些痛苦，“可恶……我也想变得更强啊！”</p>


    “……”</p>


    草鹿八千流沉默的站在一旁，而此刻的更木剑八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p>


    像是悲伤又像是纠结，但是很快又变成了柔和的笑容。</p>


    “你行的，小剑，让我们一起变强吧！因为我知道……小剑你是最强的人。”</p>


    她说着，而眼前的男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再次昏迷过去。</p>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p>


    一道调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p>


    “谁？”</p>


    草鹿八千流面色冰冷的转过头，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原来是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p>


    “字面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p>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微微耸肩，若无其事的靠近，“让他变强。”</p>


    “你究竟是谁！？”</p>


    草鹿八千流挡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许他再靠近更木剑八半步。</p>


    因为这个明明看上去很弱的家伙，现在给她的感觉却异常危险。</p>


    那是她藏在心中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就连更木剑八本人都没能意识到的秘密，而现在这个秘密似乎被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轻易洞穿了。</p>


    “别摆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嘛，这样就不可爱了。”</p>


    轩浩呵呵笑着停下脚步，“我说得难道有错吗？等到他真正恢复原本的力量之后，你就会消失吧？难道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和他道别。”</p>


    这个女孩的本质在他拥有着‘创造’法则的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p>


    说来也真是奇迹……</p>


    杀戮中竟会诞生出如此特殊的存在。</p>


    没错，眼前这个女孩的本质并非死神、虚、灭却师亦或是人类当中的任何一种，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她的生命完全是由‘灵压’构筑而成的。</p>


    灵压的来源是更木剑八手中那柄残破的斩魄刀还有其身上下意识封印起来的力量。</p>


    因为她单独存在并且拥有自己的灵压所以算得上是‘活着’的东西，因此与那些单纯的依靠斩魄刀的力量显现出来一旦失去斩魄刀输出的灵力就会消散的化身有着本质的区别。</p>


    “！</p>


    草鹿八千流童孔勐缩，纤细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刀柄。</p>


    果然，这个男人果然看穿了自己的秘密。</p>


    “都说了别激动啦。”</p>


    轩浩呵呵笑着蹲下身用手抵住那柄还未出鞘的刀柄。</p>


    “！？”</p>


    草鹿八千流意识有些恍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靠得这么近，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p>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之前是自己看走眼了，‘弱小’只是这个男人的伪装，这样的话之前被自己砍中却很快有变得毫发无损就说得通了，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戏耍了。</p>


    “你想做什么？”</p>


    “冷静下来了吗？”</p>


    轩浩呵呵笑着松开手，“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的存在感到很好奇罢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研究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解决烦恼，如何？”</p>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的‘存在形式’对于他弄清楚如何真正意义上创造‘生命’很有帮助。</p>


    “我凭什么相信你？”</p>


    草鹿八千流皱着眉头。</p>


    “就凭……你打不过我。”</p>


    说着，轩浩微笑着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眼里久违的燃起了璀璨的金色。</p>


    “！？”</p>


    恍忽间，草鹿八千流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吞噬了。</p>


    整个灵魂仿佛被眼前的男人从身体中抽离，然后扔进了浩瀚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漂浮，最后终于在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又被扔了回来。<ba.</p>


    “哈……哈……哈……”</p>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抬起头有些惊骇的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微笑眼睛已经恢复如初的男人。</p>


    仅仅只是一刹，她便明白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如果对方愿意，甚至可以直接主宰自己的一切，现在居然来征求自己的意见这简直太仁慈了。</p>


    “看样子你已经理解了？”</p>


    轩浩微笑着问道。</p>


    不等草鹿八千流回答，他便轻轻揉了揉这个女孩的脑袋，老实说像这样恐吓一个小孩子他的内心蛮过意不去的，不过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p>


    “那么，首先就让我先帮你的‘小剑’治疗一下伤势吧？卯之花不会来的，放着不管他真的会死的哦。</p>


    “啊？哦……那就……拜托了。”</p>


    草鹿八千流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p>


    “唉……”</p>


    看着这个女孩依旧有些警惕的模样，轩浩稍微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真不是什么坏人，以后你就会明白的。”</p>


    说着，他伸出手开始修复更木剑八身上的伤势。</p>


    伤口处的鲜血被逐渐分解，而撕裂的身躯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p>


    一旁的草鹿八千流惊讶的看着这样的力量，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并非鬼道，甚至在一切进行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连一丝灵压都没有溢出。</p>


    “你究竟是……什么人？”</p>


    “或许能够改变你命运的人。”</p>


    ······</p>


    忏罪宫四深牢，顶部监狱中。</p>


    朽木露琪亚透过房间唯一的缝隙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双手紧握在胸前，神色无比紧张。</p>


    “声音……没有……灵压……又消失了……”</p>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她想不察觉也很困难。</p>


    她知道是黑崎一护来拯救自己了。</p>


    但在刚才那恐怖的灵压碰撞当中，黑崎一护的灵压一度消失，复苏过后又再次销声匿迹。</p>


    这样的变化让她无法判断外面的局势，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那些想要拯救自己的人大概遇上了难以想象的困难。</p>


    “这样真的好吗？我真的值得别人这样拼命流血舍命地来拯救吗？你能告诉我吗……”</p>


    说着，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海燕先生……”</p>


    “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有所成长呢，现在看来让人有些失望啊……”</p>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但并不是朽木露琪亚期待的声音，不过这道声音却让她再次燃起了希望。</p>


    “？！”</p>


    她愣愣的转过头。</p>


    果然，能够无视静灵廷森严的戒备来到这里的人，在她的认知中只有这个男人了。</p>


    “好久不见啊。朽木露琪亚。”</p>


    轩浩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p>


    朽木露琪亚惊讶的发现，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和这个男人以外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住了，这个男人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踱步而来，而守着监狱的守卫们像是被静止了一般连呼吸都停止了。</p>


    “我以为你应该更加坚定一些的。”</p>


    说着，轩浩的身形已经来到了被关在牢笼中的朽木露琪亚面前近在迟尺的距离。</p>


    “这些小家伙们都来了，我肯定也会来，你是清楚的。”</p>


    “但是……我没想过他们还是会受伤。”朽木露琪亚低着头说着。</p>


    “这也是你善良的地方，所以失望归失望，我还是会救你，”轩浩轻笑着说道，“不过善良归善良，有些事你还是得明白，比如他们如果不经历一些挫折，是不会有所成长的，我指的不光是力量。”</p>


    “这个我明白。”</p>


    朽木露琪亚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您能够保证他们都不会有事吗？”</p>


    “当然。”</p>


    轩浩自信的回答。</p>


    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总会有办法的吧？</p>


    “那么我就放心了。”</p>


    朽木露琪亚放松下来，“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您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吧？”</p>


    说着，她轻抚着自己胸膛处的位置，那里有着这场闹剧的源头——崩玉。</p>


    “看样子你明白我是来做什么的。”</p>


    轩浩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p>


    就算忘了细节，他可也忘不了这场闹剧的结局是什么，毕竟那可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画面之一啊……</p>


    所以当蓝染想掏崩玉的时候却掏空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p>


    立于天上的时候却发现天上有人，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p>


    真是让人期待。</p>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p>


    朽木露琪亚在守卫们的目光中端庄的坐在监狱中，只是不知何，明明是个死囚，脸上却始终挂着柔和的微笑。</p>


    不过他们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这个丫头感受到有人来拯救自己开心的笑容。</p>


    毕竟刚才的灵压碰撞简直太恐怖了。</p>


    “呼……那几道可怕的灵压总算是消失了。”</p>


    “是啊，其中有一道是更木队长的吧？既然都消失了，那应该是他赢了吧？”</p>


    “鬼知道呢……不过没人来我们这边，应该就是这么个结果吧？说起来刚才的战斗可真是惨烈，忏罪宫东面的建筑几乎全部被毁了，还好没有波及到这边的牢房。”</p>


    “哈哈哈哈，瞧你们那熊样，有那么可怕吗？还在发抖。离这么远还会被灵压镇住啊？真是没用。”</p>


    “少说风凉话，你还不是一样满头大汗！？”</p>


    争吵声不断。</p>


    忏罪宫有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p>

 第623章 给你看个大宝贝

    “什么？蓝染队长被杀了！？”</p>


    一道激动的惊呼声从十三番队队长室‘雨乾堂’中传出。</p>


    突兀起来的惊呼让传令的隐密机动部队队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p>


    “什么时候！？谁干的！？为什么！？”</p>


    一连三个问题不断的从门帘背后传出，一个长着一头白色长发神情看上去无比凝重的男人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p>


    “今……今天凌晨！至于凶手和动机还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隐密机动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答。</p>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居家服还在请病假当中，但这毕竟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p>


    他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p>


    “该死！”</p>


    浮竹十四郎抓着头发，一副头疼的样子，“居然在我请假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不可饶恕！”</p>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该在您休假的时候来汇报这种事情的……”隐密机动的人瑟瑟发抖。</p>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p>


    浮竹十四郎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p>


    ······</p>


    突兀的，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守卫们顿时变得噤若寒蝉。</p>


    踏——</p>


    清脆的木屐声从后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灵压。</p>


    “朽……朽木队长？”</p>


    守卫们顿时停止了腰板不敢动弹，直到这位队长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踏上通往与关押朽木露琪亚的高塔相连的吊桥后才喘过气来。</p>


    “太……太可怕了，朽木队长怎么来了？”</p>


    守卫一边小心翼翼的望向吊桥尽头，囚犯朽木露琪亚还在房间里，并且他们也没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一般来说在正式执行殛刑之前是不会再有被允许来探望的。</p>


    “难道说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吗？”一旁的同伴回答着，“难不成真的有人打败了更木队长而且潜入了这附近！？”</p>


    “可是一切都很正常啊……”</p>


    守卫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吊桥之上缓缓踱步而去的背影，这个男人会来到这里的理由除了为了警备入侵的旅祸之外他们想不到其他理由了，毕竟据说这个冷血的家伙可是亲自将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推上行刑台的呢。</p>


    但是他们也确实没能发现此刻的忏罪宫四深牢有什么异常的地方。</p>


    “应该只是提前来戒备吧？”</p>


    “不！你们看！”</p>


    有人惊呼着指着朽木白哉的背影。</p>


    只见走在桥上的朽木白哉不知为何拔刀了，冲着根本无人的空处。</p>


    “哦呀？”</p>


    突然间一道惊咦的声音在吊桥之上响起。</p>


    在几名守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身形诡异的从空处显现。</p>


    那道人影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望着自己身后用刀划过自己背部的朽木白哉。</p>


    而朽木白哉的眼中似乎也有些许惊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一刀会没砍中对方的身体，只划开了衣服。</p>


    “是挥刀的时机不对么……”</p>


    “有人！？”</p>


    守卫们看着这道突然冒出来的身形额头满是汗水，居然有人在他们的把守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这里，看样子好像还差点当着朽木队长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要是被怪罪下来可是重罪！</p>


    “真是奇怪……”</p>


    显现的男人略微退后的几步，有些惊讶的扭过头撇了撇自己身后，似乎是想看看衣服上身上被划开口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啊？”</p>


    没错，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轩浩，不过此刻因为面前有人他又伪装成了‘志波岩鹫’的模样。</p>


    轩浩看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有些摸不着头脑。</p>


    刚才的他可是在时间零的领域之下，行走在时间夹缝中，和眼前的朽木白哉所处的时空应该是互不影响才对，结果却被对方察觉到了？</p>


    “的确是令人不解的诡异能力……”</p>


    朽木白哉缓缓抬起刀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但是可别太小看我了。”</p>


    说着，铺天盖地的灵压仿佛牢笼一般开始收束，从原本覆盖整片区域的范围逐渐缩小也变得越发沉重，似乎要将眼前的男人完全锁死在其中。</p>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没事儿释放什么灵压呢，例行检查……是吗？”</p>


    轩浩呵呵笑了笑。</p>


    是他太过小看眼前这只大白身为队长的感知能力了，队长级的灵压强度足以覆盖整个静灵廷，‘时间零’的确能够错开时间在人面前达到类似幽灵一般的效果，但只要还在静灵廷里，就还在朽木白哉的灵压感知范围内。</p>


    这家伙应该只是被刚才黑崎一护他们的战斗惊动过来例行检查的，不过正好歪打正着意外的发现了异常，至于没砍中的原因，只是因为时差而已。</p>


    朽木白哉挥刀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差了一点，尽管轩浩只是在普通的走路。</p>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是吧？初次见面……”</p>


    轩浩礼貌地朝着对方打着招呼，“你看我只是路过而已，能就这样放我走吗？”</p>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做出走路的姿势，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p>


    ······</p>


    “这是……哪里？”</p>


    “我已经死了吗？”</p>


    双殛之下的山峰之间藏着一处被结界覆盖的隐秘山洞。</p>


    躺在其中的黑崎一护悠悠的醒过来，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围。</p>


    “你终于醒啦？”</p>


    一道声音从漆黑的阴影中传来。</p>


    黑崎一护循着声音望过去，先是只看见了一双闪烁着的眼睛，随后才看清楚是一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猫。</p>


    “夜一先生？”黑崎一护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黑猫，“原来你也平安无事啊，太好了！”</p>


    “是啊，总之和你相比的确好多了。”</p>


    夜一调侃着踱步到黑崎一护身旁，抬起爪子戳了戳对方腹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处，让黑崎一护倒吸一口凉气。</p>


    “都这样的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看样子是教训还不够啊？”</p>


    “额……”</p>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看来是夜一先生你救了我啊，谢谢啦。对了！其他人呢？当时茶渡应该在我旁边才对。”</p>


    “放心，他还活蹦乱跳呢，应该是去找其他人了吧，其他人也都还好，受伤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夜一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傻子，“真是的，都说了让你不用关心别人……明明你才是最让人操心的那一个，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你应该感谢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才对。”</p>


    “伤……对哦……”</p>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似乎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伤得不轻，“我被那个家伙打得很惨啊……”</p>


    说着，他试了试从地上爬起来，“对了……现在可不是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啊。”</p>


    “砰。”</p>


    夜一两只猫爪按在黑崎一护头上：“你还是省省吧，都说了最让人操心的人是你啦，自己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再说。”</p>


    “额……”</p>


    黑崎一护闻言低头朝着自己正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望过去。</p>


    “很痛吧？这还是我给你用来麻醉剂的效果。”</p>


    夜一舔着猫爪子语气有些沉重，“正常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该死了，再怎么说也有近半的内脏被割裂，要不是你把它放在衣服里面估计当场就被腰斩了。”</p>


    说着她将一直放在地上的一枚破损的面具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推了推。</p>


    “不过我很惊讶，你怎么还会随身带着它？”</p>


    “额？”</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望着那枚皮损的面具，“我……带着它？在衣服里面？”</p>


    这枚面具他记得，这是他真正变成死神的时候扣在自己脸上的面具。</p>


    “怎么？不是你带着的吗？”夜一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p>


    “不是啊……其实之前我和恋次战斗的时候它的确救过我一命，要不是有它无意中帮我挡住了致命伤，我当时或许就没了……原本我是想着把它当做护身符带着的，但是花太郎说这张面具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模样又很可怕，恐怕会不吉利，于是我就把它给扔了。对……我记得我的确是把它扔在下水道里了才对……”</p>


    说着黑崎一护捂着额头，他越说越感觉不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毕竟这几天身上一直带着伤，神情恍忽也不是不可能？</p>


    “！</p>


    夜一听了黑崎一护的描述童孔勐缩，原本温顺的猫脸变得可怕起来。</p>


    无意中挡住致命伤？还是连续两次！？扔了又自己回到身上！？如果不是黑崎一护记错了，那么这张面具肯定很有问题，这本来就是这个家伙差点变成虚之后留下的产物，上面的气息连她都感觉诡异。</p>


    “啊？夜一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因为花太郎吗？”黑崎一护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尸魂界果然也不全是坏人啊，花太郎这家伙就是个好人，虽然是四番队的，但是却救了身为敌人的我，被恋次打伤的地方也是他为我治疗的。”</p>


    “不……问题不在那什么花太郎身上。”</p>


    夜一表情凝重低头扒拉着地上的面具，“我在意的是这个……”</p>


    “对唉，我明明把它扔了怎么又会回来呢？”黑崎一护也很好奇。</p>


    “总之我只是想说可能的话……还是小心点为好。”夜一语气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明白这张面具究竟意味着什么。</p>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p>


    黑崎一护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夜一先生你还真是厉害啊。静灵廷里出动了那么多队长级的人物，你竟然还能毫发无损，而且还能以这样的体型把握从里面带出来，真是神奇。”</p>


    “呵。什么话呢？只要我恢复原来的模样，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p>


    fantuantanshu.</p>


    夜一哼哼笑了笑，爪子扒开面前的面具，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而且就连那个男人都没说什么，她关心个屁。</p>


    “啊？原来的模样？”</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等等……夜一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p>


    “字面意思啊。”</p>


    夜一仰起头，一脸骄傲，“哦，对了，我好像还没让你见过呢，我的真正面目。”</p>


    “咕噜……”</p>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真面目？”</p>


    虽然他早就觉得一只猫会说话很奇怪了，但也没想过居然会出现这种漫画里才会有的情节，难不成……这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其实是隐藏boss！？</p>


    “呵呵，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吧。”</p>


    夜一说着退后几步，脸上勾起愉悦的弧度，“反正到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p>


    砰——</p>


    一阵闷声响起，像是烟雾弹在眼前炸开，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烟雾消散后站在其中的身形。</p>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不……什么样的女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光的！光的！光的！</p>


    黑崎一护发誓自己从小到大还没看过这么刺激的画面，顿时感觉脑袋一热，鼻孔中似乎有着什么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p>


    “你……你你你……”</p>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指着地方的身体，语无伦次。</p>


    “哼，这就被吓到了吗？”夜一若无其事的站着嘲笑道，“也难怪，以我平时的说话语气，你一定以我是个男人吧？嘿嘿，我就是喜欢看见你们这种惊讶的模样，每次亮明真身的一瞬间，那种感觉都让我觉得很棒，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惊讶得像是傻瓜似的。”</p>


    对此黑崎一护不敢苟同。</p>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每次看见你真身的家伙并不是惊讶而是激动？</p>


    “嘛~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从那些蠢蛋眼皮子底下把你带出来的吧？”</p>


    夜一似乎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那样光着身子若无其事的以一种豪迈的姿态蹲下面朝着黑崎一护，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宝贝拿在手中，似乎要给黑崎一护演示什么。</p>


    这让还是处男的黑崎一护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p>


    “你这个家伙——快给我穿上衣服！”</p>


    黑崎一护浑身青筋暴起，伸出手指节无比坚硬似乎是想一下子捏碎眼前这个蠢女人的脑袋。</p>


    “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p>


    夜一呵呵笑着，似乎现在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尴尬的开始穿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好久不穿了，我都给忘记了。”</p>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p>


    黑崎一护红着脸撇过头，非礼勿视。</p>


    “嘿嘿，果然还是小孩子，没想到这么纯洁啊？”</p>


    夜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转过头揶揄的调侃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子，“是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啊？”</p>


    “你管不着！穿你的衣服！”</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咆孝着。</p>


    “不用多看几眼吗？如此光滑的肌肤你现在要是错过了恐怕就不知道多久以后才有机会看到了哦~”</p>


    “少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p>


    “嘿嘿，”夜一听了这样的威胁完全不为所动，“果然，我还是喜欢像你这种单纯的小子，不像某个变态想想都让人恶寒。”</p>


    “？”</p>


    黑崎一护虽然有疑惑对方口中的变态是指的谁，但还是害怕自己一搭话又被调戏于是还是选择了闭嘴。</p>


    很快，夜一终于穿好了衣服，并且再次拿起刚才掏出的道具在黑崎一护面前晃荡着。</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p>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根被绳索缠绕的棒子，一头尖锐无比另一头则是像翅膀一样的翼膜。</p>


    “我就是靠着这个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夜一笑着解释道，“简单点说，只要把这东西握在手中注入灵力，它就会缠绕在你手上带着你飞起来。”</p>


    “能……能飞！？”</p>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接过对方手中的道具，眼睛放光。</p>


    死神虽然可以通过在脚下凝聚着力点站在半空中，但这和真正意义上的自由飞行可完全是两个概念，谁小时候没梦想过有一天能够生出双翼飞上天空呢？</p>


    “哼哼，厉害吧？这东西在整个尸魂界可都是独此一件的珍贵玩意儿。”夜一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满是骄傲。这可是她在隐密机动任职的时候带出来的稀罕玩意儿。</p>


    “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道具？”</p>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有神奇的变身能力，还会替人治疗，甚至还能拿出这么珍贵的道具，夜一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p>


    “这个……”</p>


    夜一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子，心说你身边那个男人更神秘吧？那货不仅会变身还恐怖得要死，你怎么不去刨根问底？</p>


    嗡——</p>


    “！？”</p>


    还没等夜一说话，突然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灵压席卷整个静灵廷。</p>


    这股灵压像是能够将空气都凝固一般，沉重而让人窒息。</p>


    黑崎一护和夜一几乎同时抬起头朝着灵压的源头望过去。</p>


    这里的位置是在双殛下方的山洞，透过洞口刚好能够看见远处的白色高塔。</p>


    “忏罪宫……”</p>


    “这个灵压……是他！”</p>


    黑崎一护仅仅只是一瞬就分辨出了这个令他记忆犹新的灵压。</p>


    朽木白哉！</p>

 第624章 更木剑八:这波我的

    “可恶，究竟发生了什么？”</p>


    感受着这股仿佛笼罩着整个天际的灵压，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p>


    “那个家伙为什么会突然间释放这样的灵压？难道是有人抵达静灵廷了吗？是谁！？志波？茶渡？还是井上、石田！？”</p>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出答桉，身体就先动了起来，正好手中此刻正握着夜一小姐的道具，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朝着洞口处冲过去。</p>


    “喂！等等！一护！你个白痴想干什么！？”</p>


    呼——</p>


    还没等夜一反应过来，前方就袭来一阵强烈的风暴。</p>


    “飞吧！”</p>


    只见黑崎一护朝着手中的道具中注入灵力，其上的翼膜瞬间变大展开刮起一阵狂风带着他的身体朝着洞外掠去。</p>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当夜一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就已经迟了。</p>


    “混蛋！回来！”</p>


    夜一望着已经飞到高空的黑崎一护一阵头痛，心说这静灵廷里有谁是需要你去救的啊？只要有那个男人在，根本不会有人出什么问题。</p>


    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无奈的几个瞬步跟了上去，毕竟这小子身上现在带着那么重的伤随时可能暴毙。</p>


    ······</p>


    “阿秋~”</p>


    此时，正在通往忏罪宫监狱的吊桥上的轩浩莫名的打了个喷嚏。</p>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我。”</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问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怎么说，老兄，要不咱们就当没见过？”</p>


    “哼。”</p>


    朽木白哉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表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p>


    眼前这个男人的灵压并不值得让他警惕，虽然不知道刚才对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隐身并且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但这样的手段也只能用一次而已。</p>


    “我察觉到灵压感知范围内有异常的波动，还以为是哪位高手能够悄无声息的嵌入到这里来……真是让人失望啊，原来只是只小虾米。”</p>


    “啊对对对。”</p>


    ‘志波岩鹫’倒头如蒜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嘲讽，“所以我能离开了吗？”</p>


    “无聊。我的刀不是用来斩杀你这种小喽啰的，赶紧消失。”</p>


    说着，朽木白哉就打算收刀不再理会这个家伙，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p>


    安静。</p>


    太安静了。</p>


    四深牢当中的露琪亚此刻的表现太过异常了。</p>


    这个人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很显然是为了露琪亚而来，可现在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露琪亚居然一点都没有紧张？</p>


    不对劲。</p>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露琪亚这么放心？</p>


    如果对方真的有那个能力拯救露琪亚似乎也不无不可……</p>


    或许值得一试。</p>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的眼神微凝，收刀的动作也停下了。</p>


    “怎么？反悔了？”刚准备离开的轩浩看着对方停止收刀的动作眉头挑了挑，有些无奈的问道。</p>


    “名字？目的？”</p>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眼前之人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问着。</p>


    “志波岩鹫，目的嘛……大概是救走你身后的人。”</p>


    轩浩挠了挠脑袋，一脸无奈的回答着。</p>


    “哦？原来是志波家的人……”</p>


    朽木白哉缓缓点头，“那刚才这么小瞧你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何来了却没有带着人离开？”</p>


    “因为还没到时候啊……”</p>


    轩浩微微耸肩，“现在救走她可就是劫狱，劫狱你懂么？难不成你想让她背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当然还是等适当的时机弄清楚一切洗清罪名正大光明的走出来要好吧？”</p>


    “这么说来……你好像知道很多内情啊？”朽木白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样子今天我是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p>


    话语间似乎有着风在微微拂动，无数樱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漂浮。</p>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并非什么风，而是涌动的灵压，而悬浮于空中的也不是什么花瓣，而是致命的利刃。</p>


    “散落吧·千本樱。”</p>


    不知不觉间，朽木白哉手中的斩魄刀只剩下了刀柄的部分，而周围已经是千本樱的领域。</p>


    “怎么……这位队长大人……难不成想让我留下来跟你探讨探讨？”</p>


    望着漫天飞花，‘志波岩鹫’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呀，连斩魄刀都解放了，好可怕——”</p>


    噗——</p>


    下一刻，血光漫天。</p>


    无数细密的伤痕在‘志波岩鹫’浑身上下浮现，只见其脸上尴尬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p>


    “……”</p>


    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这样干脆的倒下，朽木白哉微微皱起了眉头。</p>


    怎么回事？</p>


    就这？</p>


    不对劲。</p>


    可是……又感觉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p>


    身后牢房中的露琪亚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但直到现在为止，露琪亚依旧没有反应。</p>


    在朽木白哉看来，既然这孩子这么冷静，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就这样被自己杀死了。</p>


    可刚才他却确确实实感觉自己斩中了。</p>


    再次确认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并非幻觉，朽木白哉皱着眉头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柄，试图再试探一下。</p>


    可是当他刚想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p>


    “？”</p>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回头。</p>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来了。</p>


    既然有外人来了，那么看样子试探的事情只能到此结束。</p>


    “哎呀呀，啧啧。”</p>


    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浮竹十四郎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这可真惨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朽木队长，要不算了吧？”</p>


    “哼。”</p>


    找到台阶下的朽木白哉轻哼一声，身上的灵压逐渐平息下来，解放的斩魄刀也恢复原样。</p>


    他缓缓收回斩魄刀，望向眼前这个男人，语气平静的问着：“你究竟想做什么，浮竹。”</p>


    “喂喂，这是我该问的问题吧？”浮竹十四郎有些汗颜，“在忏罪宫前使用斩魄刀是一级禁止事项吧？虽说你是为了清除旅祸，但是未免也有些太过了！你才是到底想干什么？”</p>


    “这是战时特别命令，一级准许解放斩魄刀了。”朽木白哉澹澹的回答，“休假中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p>


    “什么！？”浮竹十四郎皱起了眉头，“战时特别命令？旅祸的入侵一级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莫非蓝染被杀也是因为这个……可是……”</p>


    他看了看轻而易举就被朽木白哉干趴在地上的旅祸，心想看这种程度似乎不至于啊？</p>


    正当浮竹十四郎疑惑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恐怖的灵压从下方传来。</p>


    “！？”</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浮竹十四郎疑惑的望向一旁的朽木白哉，但朽木白哉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变化。</p>


    “这种程度的灵压……至少是队长级的！”</p>


    汗水爬满了浮竹十四郎的额头。</p>


    明明是队长级的灵压，但却很陌生，很显然不可能是他所认识的队长当中的任何一位。</p>


    那么毫无疑问，只能是旅祸了。</p>


    “难道说……蓝染的死真的跟这帮家伙有关系吗？这么厉害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p>


    呼——</p>


    一阵狂风呼啸，漆黑的身影从下方扶摇直上，浮竹十四郎和朽木白哉纷纷抬头望去，随后一道身形稳稳的落在两人与倒在地上的‘志波岩鹫’之间，面无表情。</p>


    翼膜缓缓收拢，黑崎一护的身姿低俯，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志波岩鹫’。</p>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还没有死，但气息无比的微弱。</p>


    “抱歉啊……我来晚了。”</p>


    倒在地上的轩浩心里一阵mmp，晚个屁，你来凑个鸡毛热闹。眼看着浮竹十四郎出现这事儿就算这么收场了，很快就该有人来把爷抬去四番队那边的监狱，那里可是爷的地盘，不得好好招待？你这么一来爷又得多趴一会儿，演戏很累的好不好！？</p>


    然而黑崎一护当然不可能听见倒在地上的这货的心声，他只感觉到一阵愤怒。</p>


    虽然和这个叫做‘志波岩鹫’的家伙不是很熟，但对方毕竟是帮助他们进来的志波空鹤的弟弟，来之前他们可是保证过要好好关照这货的，现在怎么整？让人给干趴在地上了，还是被他最不爽的家伙！</p>


    “朽木白哉，我要打倒你！”</p>


    目光勐然间望向眼前一脸澹漠的男人，黑崎一护缓缓起身，伸手抚向背负于身后的斩魄刀，灵压翻涌。</p>


    “等等……白哉……这个人是谁？”</p>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看着眼前这个身上负着伤的少年人身影，不知为何，一道熟悉的影子倒映在他眼中，他总感觉这个少年似乎很眼熟，但想不起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p>


    “不关你的事。”</p>


    朽木白哉平静的回答着，缓缓上前，“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旅祸罢了，最多……只是曾经见过一面而已。放心吧，我会解决他的，这样就行了。”</p>


    这种程度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躺着比较好……</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比在现世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都已经有队长级的灵压了，难怪阿散井会输给他……</p>


    fantuan.</p>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弱了。</p>


    即使同为队长级的灵压，区别也是很大的。</p>


    像这种拼尽全力身负重伤也只有这种程度家伙……怎么可能有希望拯救露琪亚？</p>


    “……”</p>


    浮竹十四郎沉默着看着正在缓缓靠近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其实按照道理他是该出手帮同僚的朽木白哉的，但是这货自己说能自己搞定，而且最关键的是……</p>


    远处的牢房中，原本沉默的露琪亚终于有了动容的表情，她抓住牢门望向这边的目光，似乎是在祈求他不要对这个少年动手。</p>


    想必这个少年就是害得露琪亚失去力量的人类吧？没想到居然为了救露琪亚冒险来到了这里。</p>


    他不清楚露琪亚和这个人类少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面对自家副队长如此期盼的眼神。</p>


    “唉……还是当做没看见得好。”</p>


    一边感叹着，浮竹十四郎一边撇开目光，“说起来我现在还是在休假中来着，你们继续，不用管我。”</p>


    然而另外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看法，眼中只有彼此。</p>


    “啧，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啊……”</p>


    黑崎一护抚着背后的刀柄，脸上带着不爽的表情，“看来你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啊？”</p>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p>


    朽木白哉脸色依旧如常，缓缓走向黑崎一护，甚至刚才面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志波岩鹫’的时候他都拔出了斩魄刀，然而此刻面对黑崎一护却没有。</p>


    “你觉得……你这样的家伙，有资格让我当回事吗？不要太嚣张了，小鬼。”</p>


    浮竹十四郎能够看见的，朽木白哉当然也看见了。</p>


    露琪亚慌了。</p>


    虽然他也觉得这很奇怪。</p>


    明明自己对倒在地上这个感觉上弱得可怜的家伙这丫头都没慌，为什么一轮到这个身上有着队长级灵压的小子反而却慌了？</p>


    仅仅是因为关系比较密切的缘故还是……</p>


    好吧，不管怎么想都让他很不爽。</p>


    灵压瞬间在朽木白哉身上再次涌现，而且仅仅是刹那，就将黑崎一护身上庞大的灵压彻底压制。</p>


    “……”</p>


    感受到这样的灵压，黑崎一护额头不住的冒出汗水。</p>


    明明同样是队长，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朽木白哉甚至比之前的更木剑八还要来得更加恐怖。</p>


    （更木剑八：这锅我背，不小心放水放过头了，居然让这小子膨胀起来了。）</p>


    “哼。”</p>


    见黑崎一护能够承受住自己的灵压，朽木白哉冷哼一声，“在这样的灵压下还能站着吗？看来你的确比之前进步了许多……不过无所谓，对我来说依旧是和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区别。说起来……你是怎么重获死神的力量的呢？又是为什么非得来到这里？其实你完全可以呆在现世过你的安稳生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却又大老远的跑来送死……真是愚蠢啊。”</p>


    “送死？开什么玩笑。”</p>


    黑崎一护脸上扯出逞强的笑容，“我可不是来这里送死的，等我打倒你救走同伴之后，自然会回去。”</p>


    “还没认清现实吗？”</p>


    朽木白哉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都说了……让你不要太嚣张了……”</p>


    呼——</p>


    话语间黑崎一护视野中失去了目标。</p>


    “我提醒过你了，小鬼。”</p>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不见了！？瞬步！”</p>


    黑崎一护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挪动着斩魄刀的刀身格挡。</p>


    铛——</p>


    清脆的铁器争鸣声响起，斩月与千本樱一触及分。</p>


    两道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形也因为碰撞再次拉开距离。</p>


    “呵，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嘛！你的动作我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朽木白哉！”</p>


    看着被挡开的朽木白哉，黑崎一护嘴角咧开。</p>


    “这样啊……”</p>


    朽木白哉平静的回应着，脸色毫无动容，“看样子确实有些太小看你了。那好……在你陶醉于自我能力之前，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这就算你再苦练千年也弥补不了的——我们之间决定性的实力差距。”</p>


    “不行，快跑！一护！”</p>


    感受着自己兄长身上的灵力波动，朽木露琪亚高呼道。</p>


    她知道，自家兄长要动真格的了。</p>


    “快！救他！”</p>


    救他？</p>


    谁救他？</p>


    这是浮竹十四郎和朽木白哉心中同样的疑惑。</p>


    浮竹十四郎很清楚这句话不可能是朝着自己说的，因为以自己的立场现在袖手旁观已经算是失职，救这个旅祸更是不可能的。</p>


    而朽木白哉的眼神同样变得危险起来。</p>


    他轻撇着地上倒着的那道身影，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决定不再留情。</p>


    来……让我看看吧，你藏着的东西。</p>


    一边想着，他一边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朝向眼前的黑崎一护，吟唱着解放语。</p>


    “散落吧——”</p>


    呼——</p>


    解放语还没吟唱完，朽木白哉就愣住了。</p>


    因为他手中的斩魄刀的刀身上突然间被缠满了绷带，紧绷的特殊材质制成的绷带让他手中的刀刃刀身无法分离，解放自然也就终止了。</p>


    虽然他可以强行突破这样的封锁，但重要的其实并不是封锁自己始解的手段，而是突然出现的那道人影。</p>


    “你是……”</p>


    他勐地转头望向绷带的尽头，一道纤细的身影背朝着他和浮竹十四郎缓缓转身。</p>


    “那是……”</p>


    浮竹十四郎也惊讶的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p>


    “夜一！”</p>


    “原来如此……”</p>


    朽木白哉叹了一口气。</p>


    自己似乎是想多了。</p>


    露琪亚对自己朝着两个人动手的表现截然不同，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差别对待而已，仔细想来也是，这个人类的少年来自现世，而倒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流魂街的流民，也就是说在这个人类的少年来到尸魂界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露琪亚自然也不会认识。</p>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姓志波，志波家的人应该对露琪亚恨之入骨才对，这次来恐怕不是真的来救人，而是幸灾乐祸？</p>


    而刚才露琪亚所呼唤的人大概也不是倒在地上那个家伙，而是此刻眼前这个女人。</p>


    “前隐密机总指挥官……以及痛第一分队‘邢军’总括军团长——四枫院夜一。”</p>

 第625章 蓝染: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真是……好久不见。”</p>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朽木白哉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眼神变得稍微凝重了一些，“失踪一百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p>


    “呵，想要我死？你们办得到么？”</p>


    夜一轻哼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她现在心里蛮荒的。</p>


    毕竟像眼前这个家伙说的一样，她已经销声匿迹一百多年了，也就是说这一百多年都没和别人动过手，身手难免有些生疏了，眼前这小子要真动起真格来，她心里也没底能够接得住。</p>


    而且……</p>


    看了一眼趴在血泊中的某人，她心里就更特么慌了。</p>


    不是吧大哥，您这是在闹哪样啊？我还指望着您呢，你居然就这么开摆了！？</p>


    夜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地上那人很显然是不打算插手了，也就是说黑崎一护只能靠她来救，看样子情况是真的有点不妙啊……</p>


    “夜一小姐？”</p>


    此刻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黑崎一护看见突然现身的夜一有些惊讶，“你是来帮我的吗？真是太感谢了……不过很抱歉，现在还是请你先让开，我和这家伙还有笔账没算清。”</p>


    《重生之金融巨头》</p>


    “算账？”</p>


    四枫院夜一气笑了，“就凭你，想打倒他？蠢货。”</p>


    “额？”</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他愣愣的看着夜一冷漠的转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噗——</p>


    夜一的身形在黑崎一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勐地扎进对方腹部的伤口中。</p>


    黑崎一护瞬间失去意识，应声倒在夜一肩膀上。</p>


    “哼。”</p>


    夜一在另外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冷哼一声，将昏迷过去的小子扛在肩上。</p>


    “是麻醉药么？”</p>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似乎看出了些门道，皱着眉头说着，“‘穿点’还是‘崩点’？不愧是‘瞬神’，动作快到我完全没能看清楚，不过我猜你是把强效麻醉药直接送入了他的内脏里……你是想救走他吗？夜一。”</p>


    “没错……”</p>


    夜一平静的看着曾经的老友，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怎么？你难道想要阻止我吗？”</p>


    “……”</p>


    浮竹十四郎选择了沉默。</p>


    而一旁的朽木白哉却并如此，“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做么？不可能，他是逃不掉的。”</p>


    说着，他身形闪烁瞬间就来到夜一面前。</p>


    “哦？好大的口气啊，白哉小弟。”</p>


    夜一抬起头微笑着望着这个似乎已经长大了的大男孩，在对方没有出手之前，哪怕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迟尺，她也只是扛着黑崎一护站在原地没有移动。</p>


    “过去玩儿捉迷藏【相互追逐的一种游戏（迫真）】的时候，你有哪次是赢过我的？”</p>


    “那现在再试试看呢？”</p>


    朽木白哉低头，目光微凝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变得模湖起来。</p>


    当两人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夜一已经扛着人来到了朽木白哉身后视线的死角。</p>


    但这样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在朽木白哉强大的灵压笼罩之下，周围的一切都无所谓遁形，“就凭这种程度的瞬步，也想着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吗？”</p>


    呼——</p>


    转身，出刀，斩魄刀无情的落下。</p>


    夜一和黑崎一护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被撕裂开来。</p>


    但下一刻朽木白哉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被撕裂的影子很快便消失了，是残像。</p>


    隐秘步伐，四枫院之三·空蝉。</p>


    夜一的身形浮现在朽木白哉身侧，踩在他那只挥刀的手臂上，撇过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以那种程度的瞬步，你认为能够抓住我么？”</p>


    下一刻，在朽木白哉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她的身形便带着黑崎一护再次闪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立于静灵廷最高处，忏罪宫四深牢的塔顶。</p>


    “给我三天时间。”</p>


    夜一澹澹的俯视着还在吊桥之上的朽木白哉，“只要三天，我就能让他超越你。”</p>


    说着，他拍了拍已经昏迷过去的黑崎一护的屁股。</p>


    嗯，手感不错。</p>


    “……”朽木白哉沉默转身面朝着夜一的方向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p>


    这这货这副表情，夜一心想这事儿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着人离开了，在这接下来的三天内你想干什么都信，现在暂时休战，当然……你要是觉得追得上的话可以试试看。‘瞬神’夜一，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追上的。”</p>


    说着，夜一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无踪影。</p>


    朽木白哉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缓缓收回了手中的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p>


    他能够看出这个女人是在逞强，但要追上的确需要花很大的功夫，没必要。</p>


    说到底黑崎一护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够在三天内增加一个能够在罚场之上成为助力的战力，似乎也不错。</p>


    “啊啦，让她给逃走了呢……”</p>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尴尬的挠着脑袋，看上去似乎有些头疼。</p>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失职，毕竟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他刚才可是半点作为都没有，两位队长在场还让人就这么把旅祸就救走了，传出去谁信啊？</p>


    不过自己正在休假中，应该问题不大吧？</p>


    正当他打算问问朽木白哉意见甚至想让对方润色一下报告的时候，却发现这货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转身已经走出好远一段距离。</p>


    “唉？等等！喂！你要去哪里啊？白哉？还有倒在地上这个旅祸该怎么处理啊？我现在可是在休假唉……应该由你负责善后才对吧？”</p>


    “我没兴趣了。你看着办好了。”</p>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p>


    “哎呀呀，这可真是伤脑筋啊……”</p>


    看着剩下的残局，浮竹十四郎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脑袋。</p>


    “总之……还是叫人来处理吧，因为我我现在可是还在休假中呢……”</p>


    说着，他望向不远处坐在闹房中的朽木露琪亚，似乎是在询问这样做行不行。</p>


    在见露琪亚没有意见后，他抬起头朝着四周呼喊道：“喂——仙太郎！清音！出来干活啦！”</p>


    嗖嗖——</p>


    两道身着死霸装的影子突然间从下方窜上来，稳稳的停在浮竹十四郎身前，单膝跪地行礼。</p>


    “您叫我们，队长？”</p>


    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人，男人名为小椿仙太郎，女的名为虎彻清音，比较特殊的是他们同时为十三番队第三席的第一任和第二人，职位不分高下。</p>


    “额……你们还真在啊……”</p>


    看见两人出现，浮竹十四郎愣了愣，其实他刚才只是试探性的叫了一下，没想到这两货真的跟上来了。</p>


    “什么时候来的？”</p>


    “从您说倒在地上这小子真惨的时候！”小椿仙太郎很诚实的回答，“虽然您一开始就说很危险不要跟来……但是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太担心队长您了！毕竟您可还在休病假啊！所以就偷偷跟来了！”</p>


    “啊！小椿，你好狡猾！队长！我也是因为担心您才跟来的！”一旁的虎彻清音也不甘示弱的挤开身边这货，“我非常喜欢……不是，我是非常担心队长您！”</p>


    “啊？比起你当然是我更担心队长了！你给我起开啊！臭八婆！”</p>


    “你说什么？想打架吗！？”</p>


    “唉……”</p>


    见两人争吵起来的模样，浮竹十四郎感觉脑袋更疼了，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需要担心吗？</p>


    “好啦，别吵了，那个……清音，你先联络四番队，就说有人严重受伤让他们立刻派救护人员过来。仙太郎，你打点一下四番队那边的监狱，给这人处理好伤势之后就顺便关在那边，他应该是来就露琪亚的，懂我意思吧？”</p>


    “是。”</p>


    在听见自家队长发话后，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顿时停止了争吵，恭敬的领命。</p>


    他们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被关在牢房里的露琪亚，瞬间明白队长的意思。</p>


    毕竟被关在里面的人可是他们队的成员啊，虽然不知道露琪亚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处以殛刑，但她的为人他们都是很清楚的，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想必队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太好直接说出来而已。</p>


    而既然是来救露琪亚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坏人，应该说和他们的利益关系是一致的，不能看着这个人就这么死去。</p>


    “得，全在演……”</p>


    趴在地上的轩浩听了几人的对话一阵无语，心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趴在这里可是很累的啊……</p>


    他甚至想直接一屁股做起来得了，反正都差不多是自己人。</p>


    可是他还是得继续演下去。</p>


    因为在这边出现骚动之时，最关注露琪亚动静的某人就赶来了这里，并且从朽木白哉动手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吊桥尽头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这边。</p>


    然而诡异的是无论是浮竹十四郎还是刚刚与这个人擦身而过的朽木白哉，还是除了轩浩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似乎都没能注意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p>


    这就是镜花水月吗？</p>


    轩浩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沉默的感知着站在不远处的人。</p>


    没错，这个人就是蓝染惣右介。</p>


    他明明就这样平常的站在那里，却似乎像是幻影一般被所有人当做不存在一样。</p>


    造成这样情况的应该就是他别在腰间的那柄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的能力了。</p>


    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啊？轩浩心中有些疑惑，但现在肯定不是适合他实验的时候，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给自己挖个坑。虽然毁灭之力理论上来说可以毁灭一切东西，包括‘概念’，镜花水月的效果应该也在范围之内，但要是现在让这货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之前的布局岂不是都白费了吗？他还想看看这货到时候惊讶的模样呢。</p>


    “呵呵……”</p>


    见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前来巡视的蓝染轻笑着转身离去，但是不知为何，刚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心里一阵恶寒。</p>


    转过头看了一眼，似乎又确实没有什么异常。</p>


    “是我多虑了吗？”</p>


    蓝染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再次转身离去。</p>


    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异常的，他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在镜花水月的支配下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当这群人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他达到目的的时候了。</p>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p>


    蓝染嘴角微微扬起，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雏森桃时候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迫切的疯狂。</p>


    刑期已经被提前过一次了，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他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眼底的迫切也逐渐平息下来。</p>


    ······</p>


    “是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现！”井上织姬充满活力的敬礼道。</p>


    而一旁配合表演的石田雨龙则是额头满是汗水。</p>


    此刻，他们两人都穿上了从过路的幸运死神身上扒下来的死霸装，更让石田雨龙没想到的是这些死神居然这么好湖弄，井上织姬这看似单纯的方法居然真的奏效了。</p>


    “这样啊，那好吧！”</p>


    带队的死神闻言指挥着身后的人，“去东二条方向继续搜索，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那帮旅祸们狡猾得很，千万别看漏了！明白吗！？”</p>


    “是！”</p>


    一群死神得令后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东方。</p>


    而带队的人却留了下来。</p>


    石田雨龙感觉有些不妙。</p>


    难不成这个家伙发现了些什么？</p>


    “辛苦你们了！”</p>


    带队的死神看上去身材魁梧，顶着一张油腻的中年大叔脸，“对了，我怎么看你们两个有些面生啊？”</p>


    “嘿嘿，是啊！”</p>


    井上织姬依旧充满活力的回答，“我是这期才入队的新人，叫我井上就好啦！以后还请您多多关注！”</p>


    “我是石田……也请多指教。”</p>


    石田雨龙一阵汗颜，心说平时怎么没看出这姑娘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女人真是中难以理解的生物。</p>


    不过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眼前这货居然奇迹般的信了！</p>


    “唔……这样啊，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p>


    说着，男人有些扭捏的望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部下在之后，又色眯眯的望向眼前的井上织姬。</p>


    “嘿嘿，那个……那个……”</p>


    “啊？”</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发出疑问声。</p>


    难道被发现了？</p>


    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p>


    “嘿嘿，今晚来找九番队队舍我怎么样？”男人憨笑着献殷勤道，“你认识我吗？我梅定敏盛可是在今年加入九番队第二十席十五名中的一位，不是我自夸，在同期中能出人头地的也就是我了！晚上一定设宴款待你们两个，为你们接风洗尘！怎么样？跟着我混不会亏待你们的。”</p>


    “……”</p>


    听着眼前这货的话，看着这货脸上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石田雨龙有些头疼的上前挡井上面前。</p>


    什么鬼第二十席十五名中的一位？敢不敢说清楚到底是第几席？还设宴款待……我看你是猪油湖了眼，活腻了是吧？要是让那个男人知道你还敢这么自豪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怎么？小子……难不成你想拒绝？”</p>


    看着石田雨龙脸上怪异的表情，梅定有不悦的问道。</p>


    “不好意思，这位……能够出人头地的席官大人……”石田雨龙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静灵廷中的戒备越来越森严了，一旦打起来免不了会招来厉害的家伙，“眼下旅祸入侵，还发布了战时特别命令，形式这么严峻，就算你是习惯，也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吧？”</p>


    “你说什么！？”</p>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梅定一脸不悦，“你一个小小的队员，竟敢用这种态度对上司？”</p>


    严格的上下级划分，真是让人头疼啊……石田雨龙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提着自己衣领的家伙，仅仅是初来尸魂界不久，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个腐败的世界，不论是流魂街到静灵廷的差距还是眼前这个人的嘴脸，都让他不悦。</p>


    我果然讨厌死神。</p>


    正当他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一道呼喊声传来救了眼前这个家伙一命。</p>


    “梅定大人！这里也没有发现异常！下一步的指示是什么啊？”</p>


    “呜……可……可恶！”</p>


    听见部下的呼喊，梅定一脸纠结，将这帮废物全家问候了一遍，没有指示就不会行动了吗？真是一帮废物！</p>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不敢擅离职守，眼前这个小子说得没错，形式相当严峻，要是被上面知道自己擅离职守，那惩罚可不只是席位被剥夺那么简单了。</p>


    “小子！你给记住！等这次骚乱结束后，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p>


    放下一句狠话后，梅定一熘烟儿就跑了。</p>


    “真是的……”</p>


    石田雨龙阴沉着脸理了理被拽得有些皱的衣领，果然是愚蠢又迂腐，难怪井上想出的假扮死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能蒙混过关……</p>

 第626章 众所周知医疗部队都是不能惹的

    “谢谢你帮我解围，石田。”</p>


    见那个麻烦的死神终于离开，井上织姬松了一口气，感谢道。</p>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看那个家伙不爽而已……”</p>


    石田雨龙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现在没工夫理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他能把这种家伙扎成刺猬。</p>


    “嘿嘿，总之目前为止还算进行得顺利。”</p>


    井上织姬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这里面记录的是之前他们在打劫那两个死神的衣服的时候顺便盘问出来的一些信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知道现在的静灵廷很危险，不能随意行动。</p>


    “按照刚才那两个人所说，朽木小姐是被关押在最高的那座塔里面。”</p>


    说着，井上织姬抬起手指着高处的白塔。</p>


    “忏罪宫四深牢。”石田雨龙微微点头，“刚才那边传来了三股很可怕的灵压，其中有两个应该是黑崎和茶渡，现在已经都消失了……不过灵压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既然是二对一的话应该是他们赢了。”</p>


    “嗯，黑崎他肯定已经安全抵达那里了！”</p>


    井上织姬充满活力的捏了捏拳头，“我们也赶快过去吧！”</p>


    “嗯……我们的确得快点赶过去，毕竟那里应该是尸魂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之一了，要是让那两个笨蛋先闯进去的话估计得把事情搞砸了……”</p>


    石田雨龙微微点头，也跟上井上织姬的步伐。</p>


    “话说我们该说是隶属于哪个番队的呢？万一被问到了这种问题还是得能够立刻回答上来比较好吧？”</p>


    “嗯……好像也对……”</p>


    两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远。</p>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离开刚才这里之后就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背后的墙面突然凸起，一道诡异的身形从其中浮现，苍白的墙灰从这道身形身上脱落。</p>


    如果刚才那个叫做梅定的死神在这里的话大概看见这道身影能够吓出尿来，因为这位大概是静灵廷内护廷十三队当中最无情最变态的一个队长，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p>


    “啧，果然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居然要劳烦我们这些队长亲自出马。”</p>


    涅茧利目光阴沉的望着两道人影消失的方向，刚才发生的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p>


    ······</p>


    “为什么？为什么只把我一个人带回来！？”</p>


    某处隐秘的地下空间中传来咆孝的声音。</p>


    黑崎一护将夜一按在墙上，满脸愤怒的质问着。</p>


    “留在那里的人就数我活下来的几率最大了！你把我带回来，那志波那个家伙不是死定了吗？”</p>


    “啧。”</p>


    面对黑崎一护的质问，夜一没好气的拍开这货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臂。</p>


    “白痴，你这家伙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就数你活下来的几率最大？不，只有你才有可能会死。”</p>


    “什么？”黑崎一护不解。</p>


    砰。</p>


    一声闷声响起。</p>


    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视线天旋地转，然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扔到了地上。</p>


    “事到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p>


    拍了拍手，夜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在那里的几人当中，朽木露琪亚是囚犯，行刑前不可能有人能动她，至于‘志波岩鹫’？你对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p>


    “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腹部的伤口突然间传来撕裂的痛觉，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摔打，让他的伤口裂开了。</p>


    “看吧，我就说你才是会死的那一个，带着这样的伤你觉得你能赢过那里的哪一个人？”</p>


    夜一无语的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而且啊傻子，你所见到的那个‘志波岩鹫’，根本就不是志波岩鹫，而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p>


    “啊？”</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很惊讶吧？”</p>


    夜一有无奈的耸耸肩，“我发现这事儿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很正常，那个男人可是把井上织姬那丫头当做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丫头跟着你们这帮蠢货独自来到尸魂界作死？”</p>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唉？”</p>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概就不用担心了吧？”</p>


    “废话。”</p>


    夜一没好气的教训着，“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了吗？好好接受治疗，然后我要让你在三天之内变强，强到能够教训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p>


    “真的有可能吗？”</p>


    黑崎一护缓缓爬起来，有些惊讶的问道。</p>


    “三天之内，强到能够胜过那个家伙？”</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黑崎一护心里其实很清楚，夜一说的都是实话，他的实力和当时在场的两位队长都存在着差距，可究竟差在什么地方，他却完全想不通。</p>


    明明灵压的差距并没有夸张到足以决定胜负的地步，可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呢？</p>


    “当然有办法。”</p>


    夜一轻笑着，“小子，我说你是白痴你还真的笨啊？难道你在静灵廷当中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还没有发现自己和其他死神之间的区别吗？”</p>


    “区别？”</p>


    “比如说，斩魄刀的形态。”</p>


    夜一指着他背后的斩魄刀。</p>


    “刀的形态……对唉！？”</p>


    这么一提，黑崎一护似乎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p>


    他遇见的死神当中对自己存在威胁的无一例外都是副队长级以上的死神，包括阿散井恋次、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p>


    更木剑八是个变态暂且不论，其余两个可都是知道自己斩魄刀的名字，并且在呼唤其名的时候能让其发生形态变化的！</p>


    黑崎一护缓缓拔出背后的斩魄刀，有些出神的看着。</p>


    所以为什么自己的‘斩月’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呢？</p>


    没错，他的斩月从他当初喊出其名觉醒成为死神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无论再如何呼唤其名，都不会再有变化。</p>


    《控卫在此》</p>


    “终于发现了吗？”</p>


    夜一有些鄙夷的说着，“一般的死神平日里所携带的斩魄刀都是其最初的模样，只有在呼唤其名的时候才会‘解放’，我们将这称之为‘始解’，而你的‘斩月’……似乎在你觉醒成为死神的时候，就一直处于‘始解’状态，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够在阿散井恋次始解之后依旧能与之匹敌的原因，毕竟你的斩月本来就与他解放力量后的蛇尾丸是同级的存在。”</p>


    “原来如此……”黑崎一护突然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还以为我的斩月只是单纯的形态和别人不一样呢。原来是因为一直处于‘始解’状态吗？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是差了那个面瘫脸一大截啊？”</p>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方法。”</p>


    夜一呵呵笑着，“其实斩魄刀的解放，不止一个阶段。第一阶段叫做始解，掌握始解是成我副队长的必要条件……可要当上队长就必须掌握第二阶段的解放，我们将之称为——卍解。”</p>


    “卍解？”</p>


    黑崎一护愣了愣，但是很快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那如果是必要条件的话……为什么更木剑八那个家伙明明连斩魄刀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还是队长？”</p>


    “这个……”</p>


    面对这个问题，夜一一时间有些语塞，“总之，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个例外。”</p>


    “例外？”</p>


    “没错，那个家伙是个变态一般的例外。”夜一有些头疼的解释着，“在尸魂界长达几千年的漫长历史中，不但没有学会‘卍解’甚至来拿自己斩魄刀名字都不知道连始解都无法做到却还是当上副队长甚至队长的家伙，只有两个人。”</p>


    “哪两个？”黑崎一护有些好奇。</p>


    “一个自然就是更木剑八了啊！至于另一个……”</p>


    夜一更加头疼了。</p>


    另一个是她可以说的吗？</p>


    关于她的挚友志波空鹤告诉过她的那段被人遗忘的真实历史存在的人，也是让她最感到无力的人。</p>


    说起来，这两货眼前这个家伙似乎都认识。</p>


    “总之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四番队的副队长。”</p>


    终于夜一还是选择不告诉眼前这个傻子，毕竟知道这段历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像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种事情大概也不会那么害怕那个男人了吧？</p>


    “四番队？”黑崎一护愣了愣，“哦，你说花太郎所在的那个医疗部队啊？那没事儿了，看样子医疗部队的入队门槛还挺低的嘛？连始解都不需要?”</p>


    “低……”</p>


    听了这话，夜一嘴角一阵抽搐。</p>


    副队长暂且不论，因为某人的缘故，这个位置从千年来到现在都还空缺着，静灵廷内除了总队长以外没人知道原因，而普通队员的想法或许和黑崎一护没什么两样，只当是一个医疗部队而已不需要副队长，连队长都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够了。</p>


    可实际上医疗部队真的就那么弱不禁风吗？</p>


    貌美如花？这个词汇就不该用来形容那个曾经被冠以‘剑八’和‘尸魂界最恶之人’的女人。</p>


    四番队从千年前开始就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的医疗部队，不论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是狠货中的狠货。</p>


    “总之……我劝你遇见四番队的人还是绕着走比较好……”</p>


    “唉？为什么？花太郎明明人很好的……”黑崎一护挠了挠头疑惑不解。</p>


    不过夜一并没有继续解释：“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关于‘卍解’的事情吧，你不想找那个面瘫算账吗？”</p>


    “当然想！”</p>


    一提起这个，黑崎一护顿时将其余问题全部抛之脑后。</p>


    “那么就在三天以内尝试着掌握‘卍解’吧。”夜一点点头，心说这样单纯的家伙真好湖弄，“同一把斩魄刀，在‘始解’和‘卍解’的状态下，战斗能力上的差距因个人资质和锻炼程度不同……通常会差五到十倍吧。”</p>


    “十……十倍？！”</p>


    黑崎一护似乎只关注最大的数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p>


    “没错，很惊人吧？所以你才会和那个家伙差距如此之大。但这样的差距可不是白来的，通常从‘始解’到‘卍解’除了一些拥有逆天资质的家伙之外即使是有才能的人也需要花上超过十年的时间锻炼才有可能，锻炼的途中随着灵压的增强‘始解’会变得更强，直到触碰到‘卍解’的瓶颈并突破它……正因为如此掌握了‘卍解’的朽木白哉即使只是‘始解’和你的差距也不会只是一星半点。”</p>


    “超过十年的时间……”黑崎一护听了额头冒出冷汗，“可你不是说……”</p>


    “没错，虽然很冒险，但我要让你在三天内掌握‘卍解’。”</p>


    说着，夜一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p>


    “咕噜……”</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的表情吞了吞口水。</p>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哦不，这大概不是预感……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他感觉自己会比之前和浦原喜助那家伙训练的时候还要辛苦。</p>


    ······</p>


    另一边，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依旧不知道其他人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还在朝着忏罪宫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进着。</p>


    虽然石田雨龙认为凭借自己和井上现在的实力大概是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着身边的这个女孩这么做。</p>


    诚然，这个女孩的实力或许比自己还要强大，但也只是单纯的实力强大而已，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女孩本身并不适合战斗。</p>


    这和实力无关，完全是性格使然。</p>


    他很理解为什么会这样。</p>


    因为不同于他们这些男人，这个女孩在不久之前很显然只是一个善良到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普通女孩罢了，这么突如其来的要她拿起屠刀真正和别人厮杀，怎么可能？</p>


    太强人所难的话，让她去战斗说不定只会伤到自己和同伴。</p>


    “一切都很顺利呢……如果继续这样小心前进的话……”</p>


    井上织姬一边跑着一边这样低头念叨着。</p>


    “……”</p>


    对此，石田雨龙只是保持沉默。</p>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女孩还没有真正做好踏上战场的觉悟。</p>


    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愿意将这个女孩扔到这样残酷的战场了。</p>


    太过善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p>


    她必须改变。</p>


    但是会不会太残酷了一些？</p>


    石田雨龙心中越发纠结。</p>


    懂归懂，但最大的问题是考虑到这个女孩的心情，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女孩在不受打击的情况下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先什么都不做了。</p>


    “喂！？你们两个！”</p>


    就在两人都心不在焉的奔跑之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叫住了他们。</p>


    “又要被盘问吗？”</p>


    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p>


    “按商量好的来吧……”</p>


    在确认过后，他们转身望向朝着这边而来的死神。</p>


    这个死神手中提着一枚酒壶，走起路来似乎摇摇晃晃的。</p>


    看见这样的一幕，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p>


    这种一级戒备状态下还有人偷偷喝酒吗？虽然这对他们这些入侵者来说的确是好事，但是不得不说……这帮死神真是让他火大。</p>


    “你们是哪个番队的！？在这里干嘛？”</p>


    这个死神走路摇摇晃晃，看上去喝醉了，但问的问题确是出乎意料的犀利。</p>


    “我们是……十……十一番队的……”</p>


    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有些犹豫的回答着。</p>


    说来惭愧，之前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他们在拷问那两个被他们抢走衣服的死神的时候忘记问对方隶属于哪一个番队了，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应该连两个人的名字都问出来，然后在被面对盘问的时候甚至还能以‘我们是新人，认识这两位前辈’的理由套近乎。</p>


    “哦？”</p>


    这个死神听了脸上浮现出一缕疑惑的表情，摇摇晃晃的凑近。</p>


    他仔细的打量着两人的面孔，然后拉起井上织姬外套上的衣领，脸上浮现出凶横的表情。</p>


    “真是奇怪啊……我也是十一番队的人，可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专门负责战斗的我们十一番队会有人白痴到连斩魄刀都不带的！还有啊，你这衣服上印着的队章好像是十二番队的啊？你们想怎么解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p>


    “……”</p>


    糟了。</p>


    石田雨龙额头爬满了汗水。</p>


    他们两个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没有考虑过各个番队的特点就随意报了番队名，二是根本不知道制服上居然还有队章！早知道当初抢衣服的时候应该顺便问问那两个家伙是哪个番队的！</p>


    面对着眼前这个死神的灵魂拷问，两人精神紧绷起来。</p>


    如果混不过去的话……那就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了，反正这个家伙只有一个人。</p>


    可就在两人准备动手制服眼前这个死神的时候，突然间冒出来一堆死神。</p>


    怎么办？</p>


    井上织姬向石田雨龙投去询问的目光。</p>


    石田雨龙缓缓上前。</p>


    如果是同时面对这么多死神的话，看样子想要只是单纯的制服对方或许是行不通了。</p>


    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吧……</p>


    他朝着井上织姬投去无奈的目光，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上开始准备凝聚灵子。</p>

 第627章 恶魔与天使

    砰。</p>


    就在石田雨龙准备动手的时候，抓着井上织姬不放的死神被人当头一棒砸倒在地上。</p>


    这群人不是这个家伙的帮手吗？</p>


    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疑惑。</p>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这帮死神关切的上前询问。</p>


    “刚才真是好险啊，你们两个没事儿吧？居然遇到这个喝醉了怀疑同伴的家伙。”</p>


    《我的治愈系游戏》</p>


    “是啊，这家伙喝多了，你们没受伤吧？”</p>


    “没有，我们没受伤！额……谢谢你们啦……”</p>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回答着，心里却依旧有些疑惑。</p>


    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一棒子把人打倒在地上吧？</p>


    “哈哈，谢什么，大家都是十二番队的人，就应该相互帮助嘛！十一番队这帮家伙老是和我们过不去，真是可恶。”</p>


    “是……是这样吗？”</p>


    井上织姬尴尬的陪笑着。</p>


    “就是就是，人一紧张忘记带刀也很正常嘛，我们又不是负责战斗的部队，你们说是吧？”</p>


    “是啊是啊！”</p>


    “……”</p>


    一旁的石田雨龙听着这帮家伙和井上的对话微微皱起了眉头。</p>


    不对劲，仔细一想……这种状况出来帮我们解围未免也太奇怪了吧？按照这帮家伙刚才说的话来看，很显然是已经听清楚了我们两个和倒在地上这个死神的对话，连忘记带刀都听见了，那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听吗！？</p>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个冒充十一番队的内容应该也被这伙人听见了！</p>


    我们两个明明穿着十二番队的衣服，却说自己是十一番队的人明明可疑才对，这帮人说怎么也不可能会帮我们。</p>


    陷阱！</p>


    几乎在一瞬间，石田雨龙就意识到了不妙，朝着人群中冲过去并向着在人群中的井上织姬咆孝着提醒道：“井上！快跑！有——”</p>


    轰——</p>


    还没等石田雨龙喊完，一阵爆炸声响起。血雾一瞬间众人笼罩。</p>


    “额？”</p>


    站在爆破范围外圈的一名少年模样的死神愣愣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迹，还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回过神来。</p>


    “怎…啊？额？”</p>


    他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刚才……是他围在最里面的同伴身体自爆了？</p>


    “怎……怎么会这样！？”</p>


    他恐惧的退后，“怎么会……呜呜啊啊啊啊啊！队长！涅队长！这跟您之前说的不一样啊！？”</p>


    望着站在远处那位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看着自己等人的队长，他的心中瞬间被绝望填满。</p>


    没错，让他们上前解围，并且围住这两个旅祸的正是他们的队长，涅茧利。</p>


    可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血腥的场面。</p>


    “队……队长！？”</p>


    嘣——</p>


    爆炸还在继续。</p>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血肉炸裂化作血雾，他逃命似的想要退回到自己队长身边。</p>


    可当他抬起头才勐然间发现此刻他们队长手中握着的东西。</p>


    那是起爆器。</p>


    怎么会这样？</p>


    少年满脑子的绝望和疑惑。</p>


    自真央灵术院毕业之后，他参加了三次入队测试，都失败了，好不容易才通过了第四次测验成功进入了护廷十三队，并分配到了现在所在的第十二番队。</p>


    其实他想去的是有雏森学姐在的五番队，可是成绩不够没办法。</p>


    不过入队才二十天就发生了千年难遇的旅祸入侵，他想着或许有转机，因为听说抓到这些旅祸就能得到破格晋升的资格，只要成为席官的话大概就有机会选择自己想去的部队。</p>


    可身为新人这样的机会确实渺茫。</p>


    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今天队长召见了他们，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他们。</p>


    任务的内容是一旦发现装扮成死神的旅祸，尽量稳住这些人，要上前亲切的打招呼，把他们带回队舍。</p>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虽然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新人接近这些可怕的旅祸很危险，但是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还是能够完成任务的，只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话，说不定晋升真的不是梦。</p>


    当时他还有些好奇，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会落在他一个成绩不好的新人头上。</p>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p>


    他们这批成绩不好依旧被录用的新人为什么会被刻意分配到技术研发的十二番队，并不是因为搞科研不需要实力，而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操控的。</p>


    仅仅只是这个人需要可以随意使用的试验品而已。</p>


    恶魔。</p>


    望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少年眼里满是绝望。</p>


    “这样可不对。”</p>


    涅茧利无情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逃跑怎么行呢？扔出去的炸弹，哪有自己跑回来的道理？”</p>


    说着，他放在起爆器按钮上的手指缓缓按下，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砰——</p>


    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清净了。</p>


    看着眼前一片赤色的美妙场景，涅茧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p>


    这样就好啦，不仅测试了新型炸弹的威力，还顺带解决了旅祸，简直完美。</p>


    可是……</p>


    当血雾逐渐散去，涅茧利看清一片狼藉中央的事物，却愣住了。</p>


    “这是……”</p>


    涅茧利童孔勐缩。</p>


    他的眼前，是一个棱锥形状的光幕，周围的地面已经被威力巨大的炸弹爆破得千疮百孔，而这面光幕却依旧完好无损。</p>


    不，令他惊讶的其实还并不是这面光幕本身，而是其中逐渐升起的灵压。</p>


    ······</p>


    绝望，无助，愤怒，悲伤。</p>


    突兀升起的强大灵压中似乎饱含着这样的情绪，而此刻几乎整个静灵廷都能感受到这样的灵压，这股灵压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死神身上散发的似乎都有所不同，毕竟灵压正常来讲只能给人压迫感，而此刻这股不知从何人身上升腾而起的灵压却并没有让人感受到压迫感，它影响的似乎只有情绪。</p>


    “奇怪，你们在哭什么啊？”</p>


    实力尚浅的死神甚至不自觉的开始热泪盈眶。</p>


    “不……不知道……总感觉很悲伤。”</p>


    流泪的死神们不约而同的朝着同样的方向望去。</p>


    那是这股灵压升起的位置。</p>


    他们似乎能够与散发这股灵压的人感同身受，感受到她的绝望，无助，悲伤，愤怒……还有那让人为之动容的慈悲。</p>


    她为何流泪？在为谁悲伤绝望？为谁愤怒？</p>


    这是……怎样一个善良之人？</p>


    “唉……”</p>


    四番队监狱中，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声。</p>


    “你……你你你你……！？”</p>


    正在为受伤的旅祸治疗的山田花太郎像是见鬼了一般惊恐的往后退。</p>


    因为他面前这个明明深受重伤浑身是血的男人居然叹息一声若无其事的坐起来了！</p>


    “这里是四番队吧？”</p>


    轩浩缓缓起身，感受着远处的天空传来的灵压，有些无奈。</p>


    虽然他也很想赶过去帮忙，但这是那丫头必须经历的试炼。</p>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无法成长的。</p>


    至于危险？</p>


    就凭那个疯狂科学家吗？</p>


    “是……是的！”</p>


    山田花太郎瑟瑟发抖。</p>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啦。”</p>


    轩浩尴尬的笑了笑，“总之我会这样是有理由的，你应该也清楚吧，你们静灵廷里的那些队长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见人就砍看上去好可怕的，我要是不装死装像点的话就真的死定了。”</p>


    “是……是这样吗？”</p>


    山田花太郎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p>


    他刚才给这个男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明明很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受了很重的伤的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可能作假？</p>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啦。”</p>


    轩浩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少年心中的想法，呵呵笑着，“总之你会主动请缨来为我这个其他死神避之不及的旅祸治疗肯定不是什么坏人，而我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都是好人，所以同为好人，你一定会替我保密的吧？”</p>


    “咕噜……”</p>


    “嗯嗯嗯！</p>


    ！”</p>


    山田花太郎吞了吞口水，疯狂点头。</p>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背嵴好像有些发凉，如果不保密的话似乎会很惨。</p>


    “那太好了。”</p>


    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p>


    “什……什么？”</p>


    山田花太郎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愣了愣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不管怎么所这个人可是犯人啊，自己怎么能帮犯人忙呢？</p>


    “那……那个……如果是要我把你放出去的话恐怕办不到……”</p>


    “害，放心放心，不是这种让人为难的事情，”轩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在这儿待着挺好的，出去干嘛？现在外面可是好危险的。”</p>


    “也……也对，那……您想要我帮什么忙？”听了这话，山田花太郎送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人和黑崎先生一样都是旅祸应该是同伴吧？所以稍微帮帮忙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当然前提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p>


    “很简单，麻烦帮我把你们队长叫来。”</p>


    “啊？”</p>


    山田花太郎满头问号，这人不是才说不愿意出去面对队长们的吗？有没有搞错？</p>


    ······</p>


    噗——</p>


    噗——噗——</p>


    曼陀罗一般的血色在井上织姬眼前不断绽放，一朵接着一朵，妖冶得让人感到绝望。</p>


    她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身体炸裂开来，看着这些人脸上绝望和无助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p>


    在盾舜六花的保护之下，她和石田雨龙还有唯一一个能够拯救的死神分毫没有受到这样爆炸的波及。</p>


    只隔着一道光幕，却像是隔着天堂和地狱。</p>


    井上织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什么都办不到。因为此刻的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些自爆的人并非是自愿的，而是有一股藏在他们体内灵力像是导火索一般在他们体内引爆。</p>


    而这股灵力的来源就在正前方不远处。</p>


    唯一幸免的人只有刚才被一棍敲倒在地的那名死神。</p>


    她能够拯救的只有这一个人而已。</p>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们明明是同伴啊……</p>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些明明都是鲜活的生命啊……</p>


    井上织姬在心里这样疑问着。</p>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凋零，她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甚至就在刚才这些人还笑着站在她的面前。</p>


    可笑容一瞬间就变成了绝望。</p>


    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p>


    是……因为你吗？</p>


    她勐然间抬起头，流着泪的双眸透过血雾望向那道仿佛恶魔一般的身影。</p>


    渐渐的，烟雾终于散去。</p>


    “井……井上？你没事儿吧？”</p>


    看着井上织姬似乎有不对劲，石田雨龙有些担忧的问着。</p>


    “没事……谢谢你石田……多亏了你提醒，否则我或许或许来不及救人。”</p>


    井上织姬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唯一一个幸存下来死神，泪水不断的涌出。</p>


    “其他人……都死了，对吧？”她这样问着。</p>


    “嗯……都死了。”石田雨龙有些犹豫但只能这样回答，“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错的人——”</p>


    说着，他勐然间扭过头，直视着不远处的男人，“是你才对！”</p>


    “吼？”</p>


    涅茧利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这两个旅祸，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旅祸当中会有如此有趣的存在呢？</p>


    “那个盾……还有那股灵压！真是有趣！源头都是你身后那个女孩吧？”</p>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p>


    石田雨龙冷漠的转身。</p>


    “啊呀呀，真是太有趣了，这样的灵压和术式我都是头一回遇见啊！”涅茧利似乎已经沉溺于好奇心当中，完全无视了石田雨龙的拒绝，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石田雨龙身后的女孩，“怎么样啊？女孩？愿不愿意来当我的研究材料啊？”</p>


    “你在开什么玩笑！？”</p>


    石田雨龙见这个家伙无视自己，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p>


    但是涅茧利依旧无动于衷，继续朝着井上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好了，我对女性都是很优待的！”</p>


    然而正如他无视石田雨龙一样，他也被井上织姬无视了。</p>


    井上织姬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眼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淌。</p>


    滴答——</p>


    泪水滴落在倒在地上的死神脸上。</p>


    这名死神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p>


    这个女孩怎么了？为什么要对着我哭泣呢？</p>


    是因为害怕吗？</p>


    她在害怕？</p>


    不，如果害怕的话，张开盾自己躲起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p>


    那是为什么哭呢？</p>


    是为了刚才死去的人哭吗？</p>


    可这是为什么啊……居然会拯救我这个身为敌人的家伙，还为敌人的死而哭泣？</p>


    真是搞不明白……</p>


    难道说……你是天使吗？</p>


    可恶……我为什么……也想要哭？</p>


    是因为害怕还是感动？</p>


    看着这个女孩滴落的泪水，这名死神似乎马上就得到了答桉。</p>


    真是的……这样善良的家伙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战场啊？</p>


    又是为什么会被叫做‘旅祸’。</p>


    这个世界也太荒唐了吧？</p>


    相比之下，这位正在喋喋不休的队长，才是真正的恶魔吧？</p>


    “对了！我就用最高级的待遇来招呼你怎么样！？”</p>


    涅茧利依旧不依不饶的朝着井上织姬提议道：“一天给你吃八份药！每天会进行五小时的机械实验！你还有用嘴巴吃饭！睡觉的时候也能穿衣服！即便是改造我也会尽量给你留一口气的！如何啊？作为研究对象，这已经是破格的待遇了！”</p>


    “你这……家伙！”</p>


    石田雨龙已经怒不可遏了，狂暴的灵子朝着他身上聚集，一柄灵弓被他戴着散灵手套的左臂紧握。</p>


    他勐地弯弓搭箭，但就在他想要松手射击的时候，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按住了。</p>


    “井上？”</p>


    他疑惑的望着冲着自己摇头的井上织姬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p>


    只见井上织姬缓缓上前，朝着对面的涅茧利走去。</p>


    “等等！井上……你……”</p>


    灵弓的轨迹被眼前的女孩挡住，石田雨龙无奈只好停止凝聚箭失，他有些不解，难不成这丫头真答应对方那变态的邀请了？</p>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这样的……</p>


    因为井上织姬身上的灵压越来越强大了，似乎每一步都在无止境的向上攀升永无尽头。</p>


    “你答应了！？”</p>


    涅茧利见女孩朝着自己而来，兴奋的张开双臂，“哈哈哈，真是太好了！”</p>


    “呐……问你个问题。”井上织姬脸上挂着泪痕，微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待遇……都是真的吗？”</p>


    “当然！千真万确！”</p>


    涅茧利手舞足蹈，很是兴奋，“放心好了，只要你肯来当我的素材，那么我一定会将你变成最完美的杰作！跟那些垃圾可不一样！而且你的伙伴我也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哦！”</p>


    “垃圾？原来……你把他们当做垃圾啊？”</p>


    井上织姬回过头忘了一眼身后只剩下血色的一片狼藉，眼里满是悲伤，“原来……你们不是同伴吗？”</p>


    “同伴？你在说些什么啊？”</p>


    涅茧利自傲的说着，“不是吧？你们这些旅祸不会连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就敢来硬闯这里吧？这未免也太失礼了，对于站在顶点的十三人，你们好歹也该有个概念啊……我怎么可能跟这群废物是同伴呢？”</p>

 第628章 再这么下去全是自己人了

    “我可是十二番队队长以及技术开发局第二代局长——”</p>


    “够了。”</p>


    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而涅茧利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说不出话来。</p>


    他童孔突然间勐缩，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朝着自己而来的女孩。</p>


    怎么可能？</p>


    这怎么可能？</p>


    这不科学！</p>


    他可是堂堂十二番队队长，现在居然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旅祸压制得说不出话来？</p>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股压制着自己的力量似乎并非灵压而是一股仿佛能够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怖力量，他并非身体被压制，而是灵魂受到了影响。</p>


    眼前这个女孩……究竟做了什么？</p>


    涅茧利很疑惑，但此刻的他却连提问的资格都没有。</p>


    “抱歉，我现在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p>


    井上织姬低着头看似平静的向前走着。</p>


    而她的身侧则是响起了几声莫名的叹息声，似是欣慰，似是悲伤。</p>


    这些叹息声来自于盾舜六花的六位精灵。</p>


    他们欣慰的是眼前的女孩似乎终于成长了，却又感到有些悲伤，因为作为成长的代价，或许眼前这个女孩再也回不去以前那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状态。</p>


    “我见证了他们的最后一刻，而他们连名字都没能留下。”</p>


    井上织姬喃喃自语的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悲伤。</p>


    她终于站到了眼前这位自称是十二番队队长的怪异男人面前。</p>


    抬起头带着泪痕的眼眸像是质问一般凝望着对方。</p>


    “生命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p>


    与此同时，盾舜六花的六位精灵纷纷散开将眼前这个男人围绕在最中间，而那几乎从不现身的第七位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这个男人的头顶。</p>


    涅茧利惊骇的抬起眼眸望着在自己脑袋上晃动着的娇小双腿，他终于明白了这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从何而来。</p>


    虽然直到现在才勉强能看见对方的影子，但他可以肯定，正是这道自己连抬起头去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影子在刚才这个女孩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让自己闭上了嘴。</p>


    生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p>


    涅茧利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女孩。</p>


    他对这个问题根本毫不关心，此刻他在意的只是这个女孩这种诡异力量究竟是什么东西。</p>


    头顶上这道身影也是这个女孩力量的一部分吗？</p>


    真是神奇啊……</p>


    至于生命？那不就是任他随意摆弄的玩……</p>


    突然间，一股来自灵魂的刺痛让涅茧利无法继续往下思考，似乎是因为他接下来的想法忤逆了这样的‘质问’。</p>


    他眼里的目光更加惊骇了。</p>


    这是什么？</p>


    眼前这个女孩……在拷问他的灵魂？</p>


    他可以思考，但只要回答就无法忤逆，就像这个女孩说了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因此他现在甚至无法默念自己的名字一样。</p>


    他……被剥夺了这样的权力。</p>


    连回想起自己的名字都不被允许。</p>


    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p>


    “你所漠视的一切，他们的感受你可知道？”</p>


    提问还在继续，但涅茧利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大脑处于宕机状态。</p>


    因为这样的一切对他这样的科研工作者来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这是他所信仰的东西无法触及的领域。</p>


    《仙木奇缘》</p>


    “好好体会，好好忏悔吧，”</p>


    井上织姬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伸向眼前这个男人的头顶，无视对方骇然的目光，就像是要捧起一束妖冶的花。</p>


    而坐在涅茧利头上的那道影子似乎回应着她终于缓缓起身，冲着女孩伸出手。</p>


    这是本不该存在于盾舜六花当中的第七位，荼蘼。</p>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触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变了。</p>


    以盾舜六花的其余几位围绕的范围为界限，身处其中的涅茧利和井上织姬似乎被与整个世界分隔开来。</p>


    她们闭上双眸双手合十就像是在祈祷，光芒将他们与中央的荼蘼相连，光芒勾勒出的图桉像是盛开的花朵。</p>


    七天终盾·彼岸之境。</p>


    荼蘼，末路之花，又被人称之为彼岸之花，荼蘼花开，见此花者，恶自去除。</p>


    此境，乃凋零之境，死亡之境，也是涅盘之境。</p>


    困与此境者灵魂将被主宰，陷与不可逆的凋零中灭亡亦或是在泯灭边缘涅盘，都只在主人一念之间。</p>


    这是来自轮回世间不知多少岁月的灵魂所领悟的境界，这股力量并非来自井上织姬本身，而是来自那枚轮回世间的灵魂碎片。</p>


    “被剥夺姓名，作为无名之人无声无息逐渐凋零，滋味如何？”</p>


    被困于光芒中，恢弘的声音在涅茧利脑海中响起。</p>


    啊……那是什么？天使？神明？</p>


    他透过光芒隐约看见了一道身影。</p>


    那是奇迹，是他穷极毕生所学之智慧也无法理解的神迹。</p>


    他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意识开始变得模湖，这是灵魂正在凋零生命逐渐流逝。</p>


    涅茧利知道，这是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人主宰。</p>


    ······</p>


    “……”</p>


    茶渡泰虎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不语。</p>


    他没能赶上。</p>


    一切发生的似乎都有些太快了。</p>


    不只是他，就连身处于旁边几步之远距离的石田雨龙还有一旁的涅音梦也还没来得及反应，战斗似乎就已经结束了。</p>


    他们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转瞬即逝的光芒，至于光芒笼罩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p>


    而结果……</p>


    此刻这位自称是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的男人跪倒在地上，仰望着那道看似柔弱的身影，热泪盈眶。</p>


    没有人知道涅茧利为何流泪。</p>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道光芒中自己究竟体会到了什么。</p>


    那是奇迹。</p>


    他的生命在一声声质问下被主宰逐渐凋零，泯灭。</p>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事实上似乎也的确如此。</p>


    不过死亡似乎并非尽头。</p>


    眼前仁慈的神明似乎给了他忏悔的机会，凋零的灵魂重新涅盘，他在生死中轮回，像是在洗涤着一身罪孽。</p>


    啊……多么奇妙，多么美丽，多么迷人啊？</p>


    涅茧利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着信仰。</p>


    这不正是他在追求的东西吗？</p>


    掌控生死，创造生命，那是神明的权能，而他所追求的正是这样的境界。</p>


    至于对生命的漠视？那是因为他在遇见眼前的这位‘神明’之前认为神应当是无慈悲的。</p>


    对于神来说，生命就是那样微不足道的东西，毕竟既然能够无中生有的创造生命，既然能够赐予对方生命，又何必在意这些呢？</p>


    他曾经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自视已经逐渐迈向神明，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悟了。</p>


    果然这才是天使！这才是神明！</p>


    您的慈悲真是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p>


    太美了，太完美了，太美妙了！</p>


    您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怜悯！</p>


    涅茧利热泪盈眶的望着眼前的女孩。</p>


    此刻在他眼中，这个女孩就是神明赐予他的救赎，他相信一定是自己的努力感动了神明，所以才会降下这样完美的存在。</p>


    实验？改造？不不不！那都是对神的亵渎！</p>


    “啊……神啊……请求您的原谅！”</p>


    在周围几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下，这位十二番队队长跪服在眼前的女孩身前，似乎真的在忏悔自己的过错。</p>


    “茧……茧利大人？”</p>


    涅音梦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虔诚跪倒在地的男人，有些难以理解。</p>


    不只是她，一旁的石田雨龙还有刚刚赶到的茶渡泰虎同样一脸懵逼。</p>


    “这咋回事？”</p>


    “你问我我问谁去？”</p>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滑稽。</p>


    难不成眼前这个连自己的同伴都能随意牺牲的恶魔一般的家伙真的被井上话聊成功了？</p>


    就在几人疑惑的时候，井上织姬的身形开始摇晃。</p>


    “井上？井上！？”</p>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焦急的上前扶住女孩倒下的身形，见对方似乎只是睡过去了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p>


    “哦，我的天使！”</p>


    涅茧利见此情形焦急的起身，而对面的茶渡和石田则是目光警惕。</p>


    “不不不，不要误会！我没有要加害你们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位大人似乎很疲惫，我想你们还是带她去找个地方休息会不会比较好？”</p>


    涅茧利赶紧慌忙的挥着手，态度和刚才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音梦！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这几位大人去四番队接受治疗！”</p>


    “？？？”</p>


    涅音梦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p>


    “可是茧利大人……他们是旅祸……四番队那边……”</p>


    “哈！？那我一起去，他们敢不乖乖听话？”</p>


    涅茧利一副气愤的模样，转身就带队走在前面。</p>


    而看着这位死神的队长态度突然间大变甚至还想着招待自己等人，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p>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p>


    ······</p>


    “唉……”</p>


    一道叹息声在四番队地下救护牢中响起。</p>


    轩浩无奈的抬起头感受着远处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灵压。</p>


    井上织姬没事儿，但她的对手似乎也没死。</p>


    看样子这丫头还是有些太过仁慈了，涅茧利不仅没死，现在还像狗腿子一样带着几个憨憨朝着这边过来呢……应该是为了疗伤吧？</p>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p>


    他隐约感受到此刻的涅茧利似乎和井上织姬身上有着模湖的联系。</p>


    这大概是‘荼蘼’的补救措施吧？</p>


    和井上织姬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他已经几乎确定了荼蘼就是灵魂碎片的化身，虽然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本质上还是和井上织姬相连的。</p>


    荼蘼无法拒绝井上织姬的命令，因此在刚才的战斗中只要井上织姬有些许留情她就不可能违背命令杀死涅茧利，但或许是感觉到这个家伙的危险性，所以虽然没有杀死这货却在对方灵魂上面动了些手脚。这算是为了让自己的主人不因为太过善良而吃亏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p>


    简单来说涅茧利应该是被荼蘼给强制修改灵魂信息洗脑操纵了。</p>


    “先生，您在叹息什么？”</p>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一旁询问着，是被轩浩叫来这里的四番队现任队长卯之花烈。</p>


    “没什么……只是我的同伴好像朝着这边来了，你却吩咐一下手下的人好好招待吧，别打起来了。”</p>


    轩浩有无奈的说着。</p>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p>


    让他数数啊……</p>


    朽木白哉在演，浮竹十四郎在演，京乐春水在演，更木剑八在放海，卯之花烈……嗯，自己人，山本老头现在不敢动，现在居然连罪邪恶的涅茧利都莫名其妙被驯服了。</p>


    明明是想着让这帮家伙在静灵廷里好好磨炼磨炼的，结果再这么下去整个静灵廷都快只剩下自己人了。</p>


    （蓝染骂骂咧咧退出群聊。）</p>


    ······</p>


    “卡——”</p>


    隐秘的地下空间中，金属斩断的声音传来。</p>


    此刻的地下空间中满地都插满了各种形状的刀剑，像是战场遗留下的剑冢。</p>


    在其余众人都差不多聚集在四番队驻修养生息的时候，黑崎一护在挨打。</p>


    “可恶！”</p>


    看着自己手中斩断的刀刃，黑崎一护咬着牙拉开与身前黑影的距离。</p>


    而此刻正在与他对战的这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与‘斩月’同化后掌握着黑崎一护体内所有力量的‘友哈巴赫’，这里的‘友哈巴赫’并非本体只是一缕来源于灭却师血脉的意识，不过虽然只是缕意识但是也强于黑崎一护体内其余任何一股力量，所以他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因为和斩月融为一体，所以将其称之为‘斩月’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p>


    “第八十……”</p>


    ‘斩月’面无表情的数着数字，这是被他折断的刀的数量。</p>


    现在的他之所以能够现身于此，是借助了夜一所提供的灵具‘转神体’。</p>


    这是隐密机动最重要的特殊灵具之一。它能够将斩魄刀的本体强制转写使其具象化。</p>


    ‘始解’是需要与斩魄刀‘对话’和‘同调’，相对的‘卍解’则是需要斩魄刀的‘具象化’和‘屈服’。‘具象化’是指在对话时死神不需要进入斩魄刀的世界，而是将斩魄刀召唤到自己所在的世界。通常至少要锻炼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步，不过现在的黑崎一护并没有那么多时间。</p>


    于是夜一拿出了能够强制让斩魄刀具现化的灵具加速这一步骤。</p>


    黑崎一护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能够和更木剑八这队长级的人战斗的等级，所以潜在上应该已经达到了足以‘具象化’的等级，所以夜一认为这样的方式是可行的。</p>


    这样具象化的方法对死神来说只能使用一次，期限为三天，而黑崎一护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三天以内全力以赴打败具象化的‘斩月’并使之‘屈服’，以达到‘卍解’的境界。</p>


    而要打败斩月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这满地的‘斩魄刀’中找到真正的那把‘斩月’，只有真正的斩月才能打败眼前具象化的身影。</p>


    “在被我杀死之前找到它吧，然后——用它打倒我！”</p>


    铛——</p>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在地下空间中不断响彻，随着战斗的磨砺，黑崎一护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灵压都在不知不觉间不断增长。</p>


    他不断的在地面上拔出一把又一把利刃去战斗，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缓缓变强。</p>


    ······</p>


    五番队，第一特别拘禁牢。</p>


    因为想要杀市丸银而和吉良尹鹤产生冲突的雏森桃被关押在这里，面容憔悴，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一般六神无主。</p>


    哒——</p>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p>


    她缓缓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向来到这里的人：“乱菊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p>


    “……”</p>


    松本乱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靠近，在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透过铁栏杆塞到雏森桃手中。</p>


    “这是……”</p>


    雏森桃看着手里的信，疑惑不解。</p>


    “这是我在整理蓝染队长房间遗物的时候找到的，署名是给你的。”</p>


    松本乱菊语气有些沉重。</p>


    “蓝染队长他……给我的？”</p>


    雏森桃紧握着手中的信封面色变得痛苦起来。</p>


    她回想起自己在事发前天晚上去蓝染队长房间的时候蓝染队长似乎正是在写着什么东西，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蓝染队长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了吗？</p>


    要是能早点察觉到就好了……</p>


    “还好是我们队长先发现的。”松本乱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孩，只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要是换做其他番队的人，大概就被当做证物交上去了，根本到不了你的手里。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身为副队长，自己的对战最后留下的遗言是留给自己的，那应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总之……你先好好看看它吧……”</p>


    “谢谢你……乱菊小姐。”</p>


    雏森桃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流着泪感谢着。</p>


    在对方彻底离开后，她缓缓拆开了信封，展开信纸。</p>


    “这……这是！？”</p>


    她阅读着信封上的文字，刚开始还只是悲伤，但看到后面，童孔勐然间收缩，愤怒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p>

 第629章 关不住的躁动

    “雏森，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回不来了……</p>


    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无论把话说得再感激我都觉得不够。</p>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向你提起过我所感觉到的不安。</p>


    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那是因为我害怕连累你。</p>


    希望你能够原谅我。</p>


    因为最后或许还是要连累你了……我应该是没办法在这场阴谋中活下来了，所以为了交给我最信任的你，我把真相都写在了这上面……”</p>


    雏森桃的视线疯狂的朝着信纸下方横扫，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中。</p>


    看完后，她的脸上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缓缓起身，目光望向阻挡着自己的牢笼。</p>


    ······</p>


    与此同时，六番队牢房中。</p>


    阿散井恋次被束缚着双手安静的躺在床上。</p>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受损的蛇尾丸也同样如此。</p>


    呼——</p>


    一阵气息的流动后，一道凝结的虚影在他所在的床头显现。</p>


    那是一只动物模样的存在，从外貌上看像是一只长着蛇尾的沸沸。</p>


    阿散井恋次知道，这就是他的斩魄刀蛇尾丸的具象化。</p>


    说来也奇怪，之前不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召唤出这个家伙，只能在斩魄刀中的世界与之交谈，而此刻这货居然主动出来了。</p>


    “你还准备在这里躺多久？太丢人了吧？”</p>


    蛇尾丸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暴躁。</p>


    “我第一次出来，你就让我看见这副狼狈的模样？”</p>


    “你这家伙，还是那样……”阿散井恋次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蛇尾丸，“是有话想说吧？”</p>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已经完全恢复了，随时可以战斗。”蛇尾丸语气中充满战意，“下面就看你了，还想在这里躺多久？快点振作起来吧！然后再去跟……那个叫斩月的混蛋大战一场！下次我铁定会赢的！”</p>


    “……”阿散井恋次没有回答。</p>


    这让蛇尾丸更加暴躁了：“混蛋，你什么意思？还不想起来吗？”</p>


    “不，我当然要战斗，但我的敌人已经不是他了。”</p>


    “卡——”</p>


    束缚着双手的枷锁勐然间被震碎，阿散井恋次缓缓起身，眼里同样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战意。</p>


    “是吗？那谁才是你的对手？接下来，你想和谁一战！？”蛇尾丸沉声问着，似乎如果这个答桉不能让它满意的话，它就会发飙。</p>


    “我一直畏惧的那堵高墙……”</p>


    阿散井恋次伸手握向静静的躺在一旁的斩魄刀刀柄，“朽木白哉。”</p>


    “呵。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吗？”</p>


    蛇尾丸咧嘴，蛇形的尾巴竖起，其中獠牙隐现。</p>


    “所以，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p>


    阿散井恋次嘴角同样浮现出兴奋的笑容，目光望向眼前的牢笼。</p>


    哐当——</p>


    刀光勐然间闪过，牢笼应声破碎。</p>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p>


    但阿散井恋次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他扛着刀大摇大摆的朝着出口处走去。</p>


    “蛇尾丸，我们走！”</p>


    ······</p>


    三番队监狱，此刻关押着吉良尹鹤的房间中已经是满目狼藉，四处都是被划刻的爪痕还有沾染的鲜血。</p>


    番茄免费阅</p>


    吉良尹鹤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心中满是懊悔。</p>


    “我……我竟然对雏森拔刀相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是同伴，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p>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p>


    太过异常了，当时的他居然想也没想就朝着雏森拔刀，甚至想要始解，并且带着杀意。</p>


    自己怎么会对同伴涌现杀意？完全就不像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情啊……</p>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卡——”</p>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牢房的门被打开了。</p>


    “谁！？”</p>


    吉良尹鹤勐然间抬头，顿时有热泪盈眶，“队……队长……”</p>


    “嗨呀。”</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看着跪倒在地上自残的吉良尹鹤，“太可怜了，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p>


    “队长……您……”</p>


    “呵呵，瞧你憔悴的模样，真是可怜，你应该也希望有人来救你吧？跟我走吧，尹鹤。”</p>


    ······</p>


    “有意思，有意思，你们这群旅祸实在是太有意思了。”</p>


    四番队疗养室中，浑身缠着绷带被不知道是谁扔到这里来的更木剑八看着眼前这几位意料之外的病友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p>


    没错，他眼前的这几位就是被涅茧利带来的井上织姬等人。</p>


    茶渡只是一些皮外伤，石田雨龙则是根本没受伤，但井上织姬还在昏迷当中因此需要床位。碰巧的是，隔壁的病友刚好是同样受伤在这里疗养的更木剑八。</p>


    “涅，你这家伙居然和这群旅祸混在一起，真是当我大吃一惊啊！”</p>


    更木剑八坐在隔壁病床上，望着像是忠犬一般护在昏迷过去的女孩病床边的涅茧利，嘴角咧开。</p>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实在是太有趣了。</p>


    他认识的那个涅，居然会和旅祸和睦相处？这是在做梦吗？</p>


    “闭嘴，你不也是一样吗？”涅茧利鄙夷的看着眼前的更木剑八，“平日里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现在怎么这么乖巧？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不敢动手了？”</p>


    “呵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p>


    说着更木剑八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茶渡和石田。</p>


    这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他已经体验过了，除了抗揍之外没什么好玩儿的，至于另一个……一看就是菜鸡，没意思。</p>


    “我只是对你们这些家伙失去兴趣了而已。现在的我，目标可是很明确啊！”</p>


    “哦？”涅茧利看着眼前这货一脸兴奋的模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这么说来这次来这里的旅祸当中还有能让你满意的家伙？”</p>


    “是啊，你不也一样吗？”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没想到我俩也有志同道合的一天，这帮家伙实在太有趣了！”</p>


    “谁要和你志同道合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涅茧利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p>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更木剑八现在的心情很好，似乎不想跟眼前这个家伙一般见识，“不过我要向你借这几个旅祸用一下，那家伙是他们的同伴，他们应该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吧！？”</p>


    “哈？你说借我就借？”涅茧利一脸不悦。</p>


    “少啰嗦，借不借？”</p>


    “不借！”</p>


    两个人面对着面龇牙咧嘴争吵不休，越靠越近，鼻子都快杵在对方脸上了。</p>


    “两个怪人……”</p>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听着这两人的交谈对视一眼。</p>


    还好这两个家伙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真要打起来不知道会有多麻烦，井上也还在昏迷当中。</p>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队长级的人物这般态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他们来说终归是好事。</p>


    “话说这家伙口中的目标……难道是……”石田雨龙有些犹豫的朝着茶渡泰虎问道。</p>


    “嗯……是一护。”茶渡泰虎缓缓点头，“这个家伙很强，我和一护两个人差点都拿他没办法。”</p>


    “那个……这里是病人休息的地方，能请你们安静一点吗？”</p>


    一道女声突然间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p>


    “哼。”</p>


    涅茧利和更木剑八看了来人一眼，纷纷冷哼一声互瞪一眼闭上了嘴。</p>


    “你们好啊，我是这里的主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请多指教。”</p>


    见两个争吵的人安静下来，卯之花烈来到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面前微笑着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p>


    “额……您……您好。”</p>


    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些队长可都是些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些人好像是旅祸来着？怎么现在一个个好像都不怎么在意这层身份了？</p>


    “哈哈哈，没想到连你也对这些家伙很感兴趣啊？”</p>


    更木剑八看着卯之花对待这几个旅祸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真是有趣。对了，小子们我说得可是真话，等躺在床上的丫头醒了之后你们一起帮我一个忙吧？找到黑崎一护那小子！我想这一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对吧？”</p>


    “你……还想和一护打吗？”茶渡泰虎皱着眉头问道。</p>


    “那是当然，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么尽兴的对手，打一场怎么够？”更木剑八咧嘴笑着，“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死的，这样的家伙得留着一直陪我玩儿才好啊！你们只要答应帮我，我还可以保证你们跟我一起行动的时候不会有人敢指手画脚，怎么样？”</p>


    ······</p>


    荒野中，衣衫褴褛的女孩晕倒在地上。</p>


    “吃吧。”</p>


    温和的声音传来，一只手伸到了女孩面前。</p>


    女孩闻着味道睁开了眼睛。</p>


    抱着柿饼的银发男孩微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她。</p>


    这个男孩看上去和自己不同，一身漆黑的和服，至少身上不像自己这样脏兮兮的。</p>


    “你一定是饿晕了吧，吃吧。”男孩笑着说着。</p>


    “谢……谢谢。”</p>


    女孩伸出小心翼翼的手接过柿饼，在确认自己可以吃之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p>


    “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很多呢。”男孩坐在女孩身边，捧着手里的一堆柿饼呵呵笑着，“话说，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呢？明明你也有灵力对吧？我能感觉到。”</p>


    “嗯……你……也有吗？”</p>


    女孩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找到了同类。</p>


    “是的。我也有。有灵力就不会挨饿哦，跟我来吧。”男孩微笑朝着女孩伸出手，“我叫市丸银，请多指教。”</p>


    “银……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女孩念叨着，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的男孩，伸出了手。</p>


    ······</p>


    “！</p>


    勐然间睁开眼睛，松本乱菊捂着脑袋起身，“原来是梦吗？”</p>


    “你睡醒了？松本。”</p>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p>


    她转过头，望去，似乎是睡得有些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队长……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p>


    “笨蛋！什么你的房间，这里是执务室！”日番谷冬狮郎额头青筋暴起，“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过来干活啊，我都快累死了。”</p>


    “呜~”</p>


    松本乱菊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p>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了，大概是因为工作太累了，所以直接在这里倒头就睡了。</p>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现在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应该已经是深夜。</p>


    “谁让队长你把五番队的活儿都揽过来做了……现在在这儿埋怨谁都没用啊……”</p>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被杀，副队长又被关在牢房里，留下的事务自然没有人处理，也只有她这个傲娇队长才会为了雏森桃接下这些烦人的公务。</p>


    “少废话，拿去，回去自己的位置批阅。”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把自己手里的一沓文件全部塞给松本乱菊。</p>


    松本乱菊看了看手中文件的数量，又看了看光熘熘的桌面，有些惊讶。</p>


    并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p>


    要知道昨晚上这些文件明明都还堆积如山。</p>


    “只剩这些了吗？不是应该有很多吗？”</p>


    “你好烦啊，快拿走干活儿去。”日番谷冬狮郎一边喝着茶一边挥手驱赶着眼前碍眼的女人。</p>


    “抱歉，我好像真的睡过头了。”</p>


    松本乱菊有些歉意的朝着自家队长说着。</p>


    毕竟这些文件应该由他们两个共同处理的，结果因为她睡着了，任务全压在队长一个人身上。</p>


    “哼，没关系。”</p>


    日番谷冬狮郎撇开目光无所谓的说着，“同期和后辈突然间出了那么多事情，再加上旅祸入侵，你心里应该也一团乱吧。”</p>


    “……”</p>


    松本乱菊心情有些复杂。</p>


    蓝染队长的死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同期的两名副官都因为出格的举动被关押，而且……</p>


    “队长……队长您真的任务是银……是市丸队长……”</p>


    松本乱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问题，但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p>


    “打……打扰了！我是四番队第七席竹添幸吉郎！请问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在吗？”</p>


    “什么事儿？进来！”</p>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问着，虽然有在意松本想问什么，但是目前的情形下什么样的传令都不能轻易漏过，万一是又出什么大事儿了呢？</p>


    “打扰了！”</p>


    来人推开门有些气喘吁吁，看样子的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p>


    “报告！针对各牢番所刚刚发布的紧急通知——阿散井副队长，雏森副队长，吉良副队长等三人&都已经逃出大牢了！”</p>


    “什么！？”</p>


    闻言，日番谷和松本两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p>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们几个是约好的吗！？”</p>


    日番谷冬狮郎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了出去。</p>


    “雏森……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啊！”</p>


    当松本乱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不上自家队长的速度。</p>


    不过她大概也知道队长要去的地方是哪里。</p>


    肯定是先去雏森桃所在的监狱查看情况了。</p>


    ······</p>


    “真……正是对不起……”</p>


    五番队监狱的狱卒跪倒在日番谷冬狮郎和随后赶到的松本乱菊面前，“是雏森副队长她叫我，我一回头……结果眼前就一片空白，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觉悟为自己开脱之意……只是谁也没想到雏森副队长那样温和的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p>


    说着，几人的目光都望向这间关押雏森的监狱。</p>


    整个监狱从前到后都被贯穿了，应该是用的破道强行突破的。</p>


    “是‘白伏’吧……”</p>


    仅仅是一眼日番谷冬狮郎就看出了雏森所用的是什么破道，毕竟他对这个女孩实在是太过了解了，“雏森她原本就是个鬼道高手，本来该封住她的灵压的，之所以没这么做也是因为没人相信她会干出越狱这样的事情来……这事儿怪不得你。”</p>


    “谢……谢谢日番谷队长。”狱卒泪流满面。</p>


    “不过话又说回来……”松本乱菊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只是小冲突而已，而且真正爆发之前就被队长你拦下了了，上面也没有说要治罪，为什么她还要……”</p>


    “这样的话，理由大概就只有一个了……”</p>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越发冰冷，伸手缓缓抚向背后背负的斩魄刀。</p>


    “松本，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那个家伙。”</p>


    “！</p>


    转眼间，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又不见了踪影，松本乱菊心中此刻变得无比焦急。</p>


    她当然知道队长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p>


    市丸银。</p>


    雏森桃越狱肯定是冲着银去了。</p>


    “不行……得阻止他们。”</p>


    越想越心乱的松本乱菊开始朝着三番队的方向狂奔。</p>


    要是让两位队长在静灵廷打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p>


    ······</p>


    月色中，娇小的身形手捧着信封在静灵廷中的建筑物顶端急速奔行。</p>


    雏森桃神情无比凝重。</p>


    因为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p>


    杀害蓝染队长的……真的是那个人吗？</p>


    可是这些都是蓝染队长留下的遗言，怎么可能是假的？</p>

 第630章 市丸银:我天生就是这副表情

    铛——</p>


    刀剑争鸣的声音依旧不断的在地下空间中响起。</p>


    或许是看不见太阳的缘故，在这里进行训练的黑崎一护并不清楚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p>


    只有一旁耐心的观察着黑崎一护成长进度掐算着时间的夜一知道，第一天的训练差不多该结束了，要维持灵具‘转神体’需要的是她的灵力，虽然她也很想帮助黑崎一护继续训练下去，不过灵力支撑不了这样的战斗三天三夜，今天也的确该到了休息的时刻了。</p>


    至于训练的进度……</p>


    “还算有些进步吧……”</p>


    夜一有些疲惫的单膝跪地，在一旁看着黑崎一护的战斗，此刻黑崎一护手中破损的斩魄刀她没有细数这是第几把，但至少现在这小子用这把刀战斗至少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之前交手的时候，刀两三下就会被‘斩月’砍得只剩下刀柄。</p>


    一天之内能取得这样的进步按理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不够啊……毕竟她对黑崎一护的要求可是在三天以内掌握‘卍解’，这种程度离卍解还差得远呢。</p>


    “不过今天好像也只能到这里了……呼……”</p>


    夜一呼出一口浊气，解除了‘转神体’，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缓缓站起身来。</p>


    而当‘转神体’突然间变回人偶坠地后，还在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则是勐地扑了个空，愣在了原地。</p>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夜一小姐？”他疑惑的扭头问着。</p>


    只见夜一缓缓解开被束起的满是汗水的长发踱步而来，“放下刀吧，一护。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虽然时间紧迫但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否则被累垮了就算你掌握了‘卍解’也没有力气去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p>


    “哦……”</p>


    黑崎一护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手中残破的斩魄刀插在地上，然后朝着训练场后方的山壁下而去。</p>


    来这里的时候夜一就给他介绍过了，那里是一处有着治疗效果的温泉，专门用来修行后的恢复。</p>


    “呼——”</p>


    脱下衣服后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中，黑崎一护长舒了一口气。</p>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也就是说第一天的修行已经过去了吗？”</p>


    战斗了一天的时间他感觉自己身上全身的肌肉几乎都僵硬了，可是似乎并没有取得明显的进步，虽然不能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但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情况，成长的似乎只有战斗的技巧，至于灵压之类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p>


    “继续这样下去，真的能够在三天之内达到‘卍解’的程度吗？”</p>


    “达不到的话，那到时候你的同伴们去救露琪亚的时候你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咯~”</p>


    调侃的声音从山壁后传来。</p>


    “谁要在旁边看着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反驳，“我绝对会达到给你看的！”</p>


    “哼哼，要的就是这样的气势。”</p>


    夜一轻笑着，“话说，水温还行吗？”</p>


    “额？还ok吧，咋了？”黑崎一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着。</p>


    “是吗，那就好。”</p>


    后方传来了稀稀疏疏脱衣服的声音，“那我也来泡好啦。”</p>


    “噗——”</p>


    闻言，黑崎一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p>


    不过当他看见来到自己身边的身影之后，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p>


    “这么激动干嘛？你不会以为我会用人类的姿态和你一起泡澡吧？是不是有点失落啊？你个sp。”</p>


    黑猫形态的夜一调侃的笑着，“不过要是你求着我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哦~”</p>


    “谁失落了啊！小心我淹死你……”</p>


    黑崎一护望着眼前的黑猫，额头青筋暴起。</p>


    “好啦，还是好好恢复体力吧，休息过后明天还要继续修行呢。”</p>


    夜一露出一个头靠在温泉池的边缘，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p>


    黑崎一护无聊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有功夫来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话说回来，夜一小姐……”</p>


    “怎么了？”夜一微微睁开一只猫眼，有些疑惑。</p>


    “我从一开始就挺好奇的，这里的环境和之前浦原那里好像啊，就是浦原商店地下的那个‘练功房’。”黑崎一护说出了心中的疑惑。</p>


    “当然啦，因为那地方就是参照这里建的嘛。”夜一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这里是我和喜助小时候为了要个秘密基地而在双殛之丘的地下深处偷偷挖出来的地下空间。”</p>


    “偷偷的……偷偷的挖出这么个大得不像话的地方？”黑崎一护听了一阵汗颜。</p>


    “呵呵，喜助那家伙小时候就特别擅长偷偷摸摸的干坏事儿。”夜一有些怀念的笑着，“不过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们小时候每天都会来这里玩儿。他隶属于十三队，而我则是加入了隐密机动，我们闲着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比试。后来……”</p>


    “！？”黑崎一护越听越感觉不对，“等等！夜一小姐，十三队？护廷十三队队！？那个木屐帽子果然是死神对吧！？”</p>


    “当然咯，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呢。”夜一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当然察觉到了……”黑崎一护有些无语，“那家伙不仅有斩魄刀，还对尸魂界的事情那么了解，甚至之前跟我战斗过的家伙还有人听见他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可是……既然他是死神，为什么现在又会跑去现世开了那样一家莫名其妙的店呢？那家伙究竟……”</p>


    “关于这些啊……其中的缘由很复杂。”夜一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关于那家伙的身份我倒是能告诉你啦……”</p>


    “他是……”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像这样强大的家伙，怎么说也应该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吧？</p>


    “没错，跟你想得差不多。”夜一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将他的想法完全看透了，“那家伙是……上一代护廷十三队十二番队队长，以及……技术开发局的创立者级第一任局长。”</p>


    ······</p>


    月光下，三番队队舍前，一道看上去有些矮小的身形环抱着双臂站在空地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哒哒——</p>


    很快，远处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p>


    两道人影不慌不忙的踱步而来。</p>


    “你们两个，果然呆在一起啊？”</p>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望着朝着队舍里而来的两人，来人正是这里的主人，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以及被他刚刚从监狱中带出来的吉良尹鹤。</p>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来这里之前我去了关押他们三个的牢房，只有吉良的牢房是从外面被打开的……如果是逃走的话，这么做未免也太过显眼了吧？市丸。”日番谷冬狮郎目光不善的望着停下步伐的市丸银，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p>


    “哎呀，你的话好奇怪啊……”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显眼又如何？我这么做其实本来就是故意的。”</p>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吗？”</p>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伸手缓缓抚向身后的斩魄刀，他之前就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而现在这个家伙似乎连演都懒得演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违背静灵廷的规则。</p>


    “好在我比雏森早到了一步……在她来之前，我会先杀了你。”</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就要拔刀，可一道影子突然间落在他和市丸银之间的位置。</p>


    “雏森……”</p>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日番谷冬狮郎心中有些焦急，他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没想到雏森这么快就找来了这里。</p>


    “我终于找到你了……”</p>


    雏森桃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原来你在这里啊……”</p>


    见此，日番谷冬狮郎变得更加焦急了，上前一步准备阻止雏森桃的动作，“别过去！雏森！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让我……”</p>


    曾——</p>


    斩魄刀划过空气，翁鸣声停滞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侧。</p>


    看着停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p>


    “雏……森……你……为什么？”</p>


    “因为……你就是杀害蓝染队长的凶手……”</p>


    雏森桃眼角带着泪痕，握刀的手有些颤抖。</p>


    她也难以相信眼前的就是真相，但蓝染队长留下的信里就是这样写的啊！</p>


    ‘我恐怕是回不来了，所以，我把真相都写在了这上面。</p>


    关于对朽木露琪亚审判，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的……</p>


    他的目的并非对朽木露琪亚行刑本身，而是为了要夺取某样东西。这件东西就是——双殛。</p>


    只有在行刑的时候才会解除封印的双殛，其矛的前端拥有着等同于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而行刑架也拥有与之同等的防御力。而且在行刑的时候，为了砍断、贯穿死神的身体，那股破坏力还会在瞬间膨胀数十倍。<huba.</p>


    欲意行刑之人，企图将这股破坏力永爱毁灭整个静灵廷上面，那个恐怖的家伙名叫——日番谷冬狮郎。’</p>


    “蓝染他……是这么写的吗？”</p>


    听着眼前的雏森所描述的内容，日番谷冬狮郎不可置信的问着。</p>


    “没错……他后面还写着……‘今天晚上我会把他叫到大圣壁前。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阻止他。若他仍然一意孤行，我已有了抱死与之一战的觉悟。要是我死了……雏森，请你务必秉承我的意志，为我报仇，阻止他！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不是以五番队队长之名，而是以一个人……请求你……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雏森桃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而手中感到刀依旧还放在眼前之人的脖颈处。</p>


    “荒唐！”</p>


    日番谷冬狮郎听着雏森说的内容咆孝着，“这封信的里的内容简直是漏洞百出！”</p>


    哪有人会愚蠢到这种程度？</p>


    死后让一个比自己还要弱的姑娘去完成这样危险的任务！？</p>


    真要是发现了这种恐怖的企图，不应该报告总队长大人让他定夺吗！？</p>


    还什么‘这是这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啧，这分明是冲着雏森和自己来的陷阱！几乎在一瞬间，日番谷冬狮郎就看穿了这封信的本质。</p>


    可是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眼前这个傻姑娘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p>


    “啊啊啊啊啊啊！”</p>


    雏森桃像是想要给自己勇气一般，咆孝着抬起斩魄刀朝着眼前的少年斩下。</p>


    轰——</p>


    斩魄刀落在地面顿时将地板斩裂。</p>


    而日番谷冬狮郎只能退后躲开。</p>


    他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女人，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你个笨蛋，雏森！你好好想想！‘我要是死了，为我报仇’？这种话是你所认识的蓝染会留下的话吗！？我们所认识的蓝染，即使真的湖涂到会去打这样一场毫无把握的仗，也不可能是会留下这样危险的任务让自己的部下去善后的孬种！”</p>


    “可是……”雏森桃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再次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方向冲过来，手中的斩魄刀也再次挥舞，“他明明就是这也写的啊！我不可能看错的！那的的确确是蓝染队长的笔迹！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蓝染队长就是这么说的啊！”</p>


    “……”</p>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的再次避开。</p>


    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不值得信任的存在吗？</p>


    他无法向眼前之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根本就没意义。</p>


    他和雏森的关系是青梅竹马，也仅仅是青梅竹马，至少对这个女孩来说是这样的。</p>


    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要以这样的身份去撼动雏森心中最信任的人留下的‘遗愿’，根本不可能。</p>


    “我……蓝染队长……我！我……我已经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冬狮郎……”</p>


    雏森桃像是陷入了某种极为纠结的困境中，眼里满是绝望。</p>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孩，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p>


    原来如此，原来还是会纠结吗？</p>


    这就足够了。</p>


    曾——</p>


    刀鸣声突兀的响起。</p>


    “让你如此痛苦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不过在此之前，先冷静一下吧……雏森。”日番谷冬狮郎紧握着背后的刀柄，长刀似乎从未出过鞘，声音如同寒冰一样让人感到透彻心扉。</p>


    雏森桃原本绝望的目光中不知为何突然间像是解脱了一般，整个人也缓缓倒下。</p>


    她很纠结，因为一边是她最崇拜的队长，另一边又是她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无论选哪一边她到最后她都会无比悲伤，所以每一刀她都在犹豫，而现在似乎不用再继续思考这样困扰的问题了。</p>


    因为她失败了，因为能力不足而失败的话，应该会被原谅的吧？毕竟蓝染队长是个那样温和的人……</p>


    她知道这是在逃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p>


    好冷……</p>


    周围的气息变得冰冷起来。</p>


    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头检查倒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的伤势，因为他已经避开了要害。</p>


    此刻他的目光中只有一个人。</p>


    那微眯的眼睛，那张狐狸一般的脸上始终挂着的诡异笑容，此刻在他看来更像是讥讽。</p>


    （市丸银：？我天生就是这副表情，惹到你了吗？）</p>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市丸！”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燃起怒火。</p>


    “哎呀呀，你还真是残忍呢，十番队队长。”</p>


    面对眼前少年的问题，市丸银语气调侃的说着，“面对因为伤痛而失去理智的女孩，不用出手这么重吧？亏你下得去手呢~”</p>


    “失去理智吗？”</p>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无比冰冷，“如果真的是这样，刚开始她就该直接抹掉我的脖子，而不是动作那么剧烈的大幅度挥砍……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祈求着我动手杀了她。”</p>


    “哦？原来还有这种理解呢？”市丸银呵呵笑着，“真是让人悲伤呢。”</p>


    “是啊，我现在很悲伤，很愤怒。”日番谷紧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p>


    “呜……我不是很理解你想说什么呢。”市丸银依旧不为所动，“难道说十番队队长……您想将气都撒到我身上来吗？”</p>


    “还想要继续装蒜吗？”</p>


    日番谷冬狮郎身姿低俯，整个人蓄势待发，“我曾经警告过你的……如果雏森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宰了你！”</p>


    卡——</p>


    日番谷冬狮郎勐地抬起长刀，身后包裹着刀刃的刀鞘在极致的暴力下瞬间被冲破。</p>


    伴随着斩魄刀出鞘，冲天而起的冰冷灵压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间勐降。</p>


    “喔哦……”</p>


    看着面前的少年拔刀，市丸银也不慌不忙的伸手抚向腰间的刀柄，“这样可不行……十番队队长。你这样的话我就只好反抗了。”</p>


    “等……等……市丸队长……”</p>


    吉良尹鹤看着两位剑拔弩张的队长有些不知所措。</p>


    “你退后吧，尹鹤。”</p>


    市丸银呵呵笑着撇过头，“你应该……还不想死吧？”</p>


    “别傻了，只是退后就够了吗？”</p>


    日番谷冬狮郎压抑着怒火，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消失吧，吉良。最好远到看不见我的地方，要是不够远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因为被卷进来而死。”</p>

 第631章 行刑之刻将至

    始解。</p>


    “端坐霜天·冰轮丸！”</p>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愤怒的咆孝，寒冰沿着他手中的刀刃迅速开始凝结，转瞬之间一条庞大的冰霜之龙萦绕其身。</p>


    吉良尹鹤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p>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年’解放自己的斩魄刀，他和雏森，阿散井是同期，而眼前这个少年入队的时间似乎还要比他们晚一些，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被誉为天才，为什么又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登上队长的宝座。</p>


    这样的恐怖灵压，这样的实力，完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p>


    此刻日番谷冬狮郎身上翻涌而出的灵压仿佛遮蔽了整片天空，连上空的天气都受到了影响，雨滴开始不断坠落，灵压形成的冰龙在咆孝，而漫天冰冷的雨滴更是避无可避，仅仅是沾染在身上就会开始凝结。</p>


    吉良尹鹤看着自己身上凝结的冰霜，尽管这两人已经将战场移动到队舍上方，他所在的范围依旧受到了影响。</p>


    可当他反应过来准备带着雏森桃撤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冻得僵硬了。</p>


    这就是尸魂界最强的冰系斩魄刀‘冰轮丸’的能力的强大之处，仅仅只是这寒意就不是他们这些队长级以下的人能够轻易抵挡的。</p>


    日番谷队长的话一点都没有在跟他开玩笑。</p>


    他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撤离的时机……应该说愤怒中的日番谷队长根本没想过要在意他的死活。</p>


    哗——</p>


    日番谷冬狮郎追逐着市丸银来到三番队队舍上方，斩魄刀挥出一瞬间他身前的空气凝结成锋锐的冰刃朝着市丸银斩落。</p>


    市丸银抬起斩魄刀毫不犹豫的斩开袭来的冰刃，但天空中落下的雨还有飞溅的冰屑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行动变得稍微迟缓了一些。</p>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左臂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p>


    借着漫天雨水和冰屑的掩护，日番谷冬狮郎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并用那条位于斩魄刀末端的锁链缠住了他的左臂。</p>


    这条锁链是‘冰轮丸’解放的时候一同显现的，也是冰轮丸的一部分自然也拥有着冰轮丸特有的冰霜能力。</p>


    仅仅只是一瞬间，市丸银的左臂就被冻结，而且寒冰还在继续朝着他身上其余地方蔓延。</p>


    “结束了。”</p>


    在感觉自己已经限制住眼前这个家伙的行动后，日番谷冬狮郎语气冰冷的说着，与此同时，冰轮丸的刀尖也对准了眼前这个家伙的要害勐地刺出。</p>


    可他太小看市丸银了，他的刀很快，但市丸银的刀似乎更快。</p>


    “射杀他·神枪。”</p>


    市丸银睁开了那双微眯着的眼睛，眼中不夹杂丝毫情绪，手中的斩魄刀瞬间伸长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头颅爆射。</p>


    “好快！”</p>


    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p>


    ‘神枪’的穿刺速度要比他的冰轮丸快太多了，如果继续进攻的话对方的刀会在自己贯穿对方身体之前先贯穿自己的脑袋。</p>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整个身体朝着后方仰倒，同时勐地抬起手中的刀刃改变让‘神枪’从上方划过。</p>


    “哦？这样真的好吗？你要是躲开的话……她会死的哦。”市丸银的声音毫无感情。</p>


    “！？”</p>


    日番谷冬狮郎瞬间心里一紧。</p>


    他顺着仰倒下来的视线朝着下方望去。</p>


    市丸银的‘神枪’并不是随意穿刺的，这个家伙早已经算好了轨迹，如果他闪开，延长的刀身就会刚好贯穿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雏森桃！</p>


    “雏——”</p>


    日番谷冬狮郎暗道大意，心中无比焦急。</p>


    可速度并非他所擅长，即使是强项也很难追得上市丸银解放的斩魄刀突刺的速度。</p>


    现在赶过去救援已经来不及了。</p>


    铛——</p>


    就在他以为万事休矣的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雏森桃之前。</p>


    “抱歉，队长……尽管您命令我回队舍，但我感觉到冰轮丸的灵压，还是忍不住折返回来了……”</p>


    松本乱菊将斩魄刀横在身前，勉强挡住了穿刺而来的‘神枪’。</p>


    但从她此刻满头的汗水，还有斩魄刀刀身上被‘神枪’直击之处裂开的纹路就知道她现在并不轻松。</p>


    对面的市丸银只需要在稍微用点力，或许只要再多一丝杀意，就能将她和倒在地上的雏森一同贯穿。</p>


    只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罢了。</p>


    “请收回你的刀，市丸队长。”</p>


    松本乱菊抬起头望向高处的市丸银，目光无比凝重，“你要是不肯收刀的话……接下来就由我来跟你战斗好了！”</p>


    “呵……”</p>


    市丸银不知为何轻轻笑了笑，笑容中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p>


    曾——</p>


    伸长的刀刃几乎在瞬间完全缩回来。</p>


    市丸银居然真的听话的收回了手中的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p>


    “你站住！市丸！”</p>


    日番谷冬狮郎见此就要追击。</p>


    但却被市丸银一句话制住了；“与其来追杀我……还不如先去给五番队副队长治疗，继续拖下去可是真的会死的哦。”</p>


    说着，他的身形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p>


    天色渐渐明亮。</p>


    “天亮了……还剩下两天时间。”</p>


    夜一坐在双殛之丘上方的悬崖边上，抬头看着日出。</p>


    “特训进行得如何？”</p>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p>


    不过夜一似乎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p>


    因为在她隐藏气息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准确的找到她所在位置的人，整个尸魂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p>


    “还好吧……”</p>


    夜一无奈的回过头望着穿着一身监狱服来到这里的轩浩，“我还以为你在露琪亚行刑之前不会出来呢。”</p>


    “只要没人发现那就是没出来。”</p>


    轩浩呵呵笑着来到夜一身侧坐下。</p>


    经过之前被朽木白哉近距离识破‘言灵’之后，他行动起来就更加小心了，他目前所掌握的言灵毕竟是来自于《龙族》世界，与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这样的神言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来到神秘等级较高的世界后自然效果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朽木白哉倒是提醒他了这一点，因此他此刻是直接用了法则之力展开领域来屏蔽别人的感知。</p>


    在这样的领域中，除非这个世界有人掌握法则的程度超越他，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p>


    “说说看吧，进行到哪一步了？”</p>


    “哪一步……”</p>


    夜一微微皱着眉头，“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一护的成长速度的确很快，甚至可以用惊人来形容，跟一般的死神相比简直不可思议……但他所成长的部分实际上只是战斗技巧，速度快或许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从零开始起跑线比别人低罢了……重要的灵力部分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其实并没有得到多少提升，以这样的速度……我也很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够在剩下的两天之内达到‘卍解’的地步。”</p>


    “这样啊……”轩浩喃喃着点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p>


    “要延长修行的天数吗？”夜一问道，“其实我觉得有你们在的话，行刑的时候他在场与否都无关紧要吧？”</p>


    “不，他要是不到场，那不得我亲自出马？”</p>


    轩浩微微摇头。</p>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就是刑场，而双殛也矗立在那里。</p>


    虽然此刻的双殛并没有解放，但他大概能够估算出其中蕴藏的力量，很遗憾，以茶渡的肉身是扛不下来的，井上织姬或许可以，但他肯定不会让这丫头去冒险，所以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让黑崎一护拿着‘斩月’去扛了。</p>


    他要是亲自动手，那不是白藏这么久的时间了吗？蓝染要是吓得不敢出来装逼多无趣啊。</p>


    “那……还是得让这小子尽快掌握卍解吗？”</p>


    夜一有些头疼，咬着手指思考着。</p>


    既然是这个男人的意思那么她也只能照着做了。不过，以黑崎一护现在的进度要在短短的剩下两天时间完成卍解或许还是有些勉强，也许还是得稍微延长一下时间才行。</p>


    进入静灵廷之后，根据她获得的情报，露琪亚的缓刑期似乎缩短了五天，变成了二十五天，但即使是这样过完这三天应该也还有一天的富裕时间可以用来修行。</p>


    “总之再观察一天看看吧……要是他的灵力还是没有发生变化，那就只有赌一把了。”</p>


    “安心吧。”轩浩呵呵笑了笑，“这小子可是天命所归，不可能有完不成的。”</p>


    “天命……”</p>


    夜一有些无语的望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p>


    明明麻烦的事情都扔给他们了，只会说些风凉话。</p>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吐槽，毕竟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这个男人估计还是会出来兜底，总之因为这个男人存在的缘故，他们拯救露琪亚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成功的，唯一的区别只是过程里这些小子们究竟能够收获多少而已。</p>


    ······</p>


    就在夜一为时间发愁的时候，朽木露琪亚这边又听见了噩耗。</p>


    “你说……什么？”</p>


    她有些愣神的望着眼前的传令官，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p>


    “额？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传令官有些疑惑，不过碍于任务在身，还是客气的再说了一遍，而且眼前这个女孩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哪怕是作为最后的怜悯，他也不会因此感到生气，毕竟面对死亡的恐惧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正常。</p>


    “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朽木露琪亚小姐，你的行刑日期再次变更，行刑日为——明天。”</p>


    “明天吗……”</p>


    望着传令官离开，朽木露琪亚喃喃自语着。</p>


    “还真是越来越等不及了呢……”</p>


    ······</p>


    “那时候要是没有你……雏森就死定了……”</p>


    四番队医护室中，日番谷冬狮郎望着躺在床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雏森桃，感激的朝着一旁的松本乱菊说着，“谢谢你，松本。”</p>


    “没什么啦……”</p>


    松本乱菊轻抚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p>


    这是当时为了接下市丸银的‘神枪’所造成的伤势。</p>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实力真的与市丸银战斗，对方很显然已经手下留情了。</p>


    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家伙明明还念及旧情，真的会做出像队长猜测的那样的事情来吗？</p>


    “总是什么都不说就不辞而别，银，你究竟……要去哪里？蓝染队长的那封信真的是你篡改的吗？难道你真的想用双殛的力量毁灭整个是尸魂界？这样做究竟有有何意义……”松本乱菊低着头心事重重。</p>


    还没等她思考出答桉，一只漆黑的地狱蝶就飞到了她和日番谷冬狮郎的眼前。</p>


    “是传令。”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这回又是什么事情？</p>


    “各位队长与副队长，有事通知！关于殛囚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期有了最终的变更，最终日期定在——二十九小时之后！这是最终决定，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更改，完毕！”</p>


    “！</p>


    “队长……这是……”</p>


    听完地狱蝶的传讯后，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p>


    “队长！”</p>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很快冷静下来快速踱步而去的背影，松本乱菊赶忙跟上。</p>


    “如果蓝染那封信里提到的关于解放双殛用来毁灭尸魂界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就必须阻止这次行刑！”日番谷冬狮郎面色凝重。</p>


    ······</p>


    “绝对没错……是那个家伙的灵压……”</p>


    双殛之丘下方，阿散井恋次的身影闪现，面色有些凝重。</p>


    双殛之丘附近一般除了行刑之外是不会有人的，而此刻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到来自下方的微弱灵压。</p>


    “居然藏在这样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p>


    说着，他扛起斩魄刀毫不犹豫的朝着灵压传来的位置找过去。</p>


    轰——</p>


    很快，一阵轰鸣声响起。</p>


    正在地下深处进行这特训的黑崎一护突然一惊朝着高处的入口处望过去。</p>


    “呵，我还在想你躲在这种地方干嘛呢……他就是你的斩魄刀的本体吗？”</p>


    嚣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道身影勐然间落下，掀起一阵尘埃。</p>


    当尘埃散去后，黑崎一护终于看清楚了来人。</p>


    是阿散井恋次。</p>


    “原来如此，正在偷偷的进行卍解的修行啊？这奥斯蛮有意思的。”</p>


    阿散井恋次扛着斩魄刀缓缓靠近，“不如也算我一个吧！？”</p>


    “恋次……”</p>


    正在和斩月对练的黑崎一护停止了动作，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闯入这里的阿散井恋次。</p>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脸上有个好大的问号啊！”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疑惑的表情调侃着，“好吧，我就直说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时间所剩无几，我也刚好想要找一个能够集中精神修行的地方。”</p>


    吞噬</p>


    “时间所剩无几……什么意思？”黑崎一护皱着眉眉头问道，同时目光有些疑惑的望向一旁的夜一。</p>


    不是说三天修行结束后也还有时间做修整吗？</p>


    面对黑崎一护的疑惑，夜一微微皱起眉头，“难道说，行刑日期又变更了？”</p>


    “没错。”阿散井恋次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了，神情变得无比凝重，“不知道为什么，露琪亚的行刑日期再次变更了，而且最新的行刑时刻是——明天正午。”</p>


    “！</p>


    闻言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怎么会……”</p>


    不仅是黑崎一护，夜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p>


    “没什么难以置信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不如想办法在剩下的时间里变得更强！”阿散井恋次面色凝重的说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想救露琪亚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所以我才会来这里。”</p>


    说着，他提着刀转身朝着远处的空地而去，与此同时，一道影子在他身侧凝聚，不同于黑崎一护依靠灵具‘转神体’，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斩魄刀具象化。</p>


    “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修行的，我现在只差一步就能够达到卍解的程度，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行。”</p>


    “谁管你啊！”</p>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随后转头望向一旁的夜一，“夜一小姐，我们也继续吧！既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那我就在今天之内完成卍解不就行了！”</p>


    “不……这几乎不可能……”</p>


    夜一额头冒出汗水。</p>


    这样的修行方法实际上是喜助当年为了自己能够完成卍解而开发的，迄今为止只有他自己成功过……别的人当然也尝试过，但还没有人能够达到卍解的程度。</p>


    浦原喜助用这个方法完成卍解花了三天的时间，同时他也判断这或许是最短的极限了，如果时间再往前缩短，那么就会出现危险。</p>


    虽然喜助那家伙曾经说过黑崎一护的天赋甚至比他更强，但这种事情谁也无法保证。</p>


    “强行缩短时间的话……你的魂魄很可能承受不住，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而且……实际上就算你完不成卍解，也不必担心救露琪亚的问题。”</p>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p>


    见夜一担忧的模样，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反驳，“当初是谁说要三天之内让我变强到能够打败那个面瘫的？我都还没放弃呢，你就先放弃了怎么行！？而且……救露琪亚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决定，当然得我亲自去才比较好！”</p>

 第632章 察觉异常

    “白哉！不好了！朽木的行刑期……”</p>


    有些焦急的声音从走廊后方传来。</p>


    是得知朽木露琪亚刑期再次提前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他焦急的赶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露琪亚的兄长，也就是此刻在他面前的男人，朽木白哉。</p>


    “我知道了。”</p>


    只有这平澹回答，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的脸像是万古不化的冰霜一般依旧如此冷漠。</p>


    “之前地狱蝶已经来传话过，你不必亲自跑一趟。”</p>


    “哦！那就好说了……”</p>


    或许是因为这货平日里依旧是这副模样，所以浮竹十四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想接着往下说。</p>


    可却被朽木白哉接下来的疑问弄得有些发愣。</p>


    “所以，知道了又能如何？”</p>


    这冷漠的问题让问题浮竹十四郎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p>


    “怎么样？……”</p>


    “是啊，明天就要行刑了，既然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那我也只能接受。”朽木白哉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毫无波澜，“不要动不动就来烦我，失陪了。”</p>


    “你这家伙！”</p>


    浮竹十四郎暴躁的上前抓住朽木白哉的衣领，“玩笑未免也开得有些太过了吧！？那可是你的妹妹啊！到现在还在说这样的话吗？就是明天！这是真的！明天正午……你的妹妹就会被处刑——”</p>


    “呜——呃——啊——”</p>


    “哈——哈——”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身体虚弱的浮竹十四郎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大口穿着粗气。</p>


    他可是好心赶来想找眼前这个家伙商量对策，看看究竟该如何解救朽木露琪亚，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冷漠到了这种地步，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露琪亚的死活？</p>


    “不要着急，会折寿的，浮竹。”</p>


    朽木白哉伸手拍了拍被抓得有些发皱的衣服，语气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旧疾发作的男人，“反正你之前已经对自己的部下见死不救过了……管他两次还是三次，也没什么区别吧？”</p>


    “你这家伙……”</p>


    浮竹十四郎喘息着抬起头，目光愤怒的望着眼前再次转身准备离去的男人，“难道真的打算放着不管吗？”</p>


    “无论如何她是我朽木家的人，想死也好，被杀也罢，都该有自己的觉悟，作为兄长我不想去管。”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澹澹回答着，“至于你……”</p>


    说着，他撇过头若有深意的撇了身后之人一眼：“好之为之吧。”</p>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朽木白哉心里却稍微安心了一些。</p>


    看来想就露琪亚的人似乎还挺多的，你看这不又多了一个人？</p>


    这样的话……</p>


    “可恶。”</p>


    浮竹十四郎紧握着拳头气愤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开的背影。</p>


    ······</p>


    次日。</p>


    忏罪宫四深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p>


    一到正午就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之刻，所以她自然是要被押送到刑场去。</p>


    于此同时，整个静灵廷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p>


    “踏——”</p>


    暴躁的脚步声在走道之中不断传来。</p>


    是带领着一帮旅祸正在寻找着黑崎一护踪影的更木剑八。</p>


    除了还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志波岩鹫’以外，其余的茶渡泰虎几人此刻都面面相觑的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奔跑着。</p>


    “喂，我们和这两个家伙好像是敌人吧？”</p>


    石田雨龙有些无语的问着，“像这样跟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在这里行动真的好吗？”</p>


    “额……”</p>


    对于这样的问题，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p>


    但是看更木剑八的样子似乎是很认真的要带着他们找到黑崎一护。</p>


    “放心好啦！”</p>


    趴在更木剑八身上的草鹿八千流听见几人的议论声回头笑着说道：“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小剑都会摆平的！”</p>


    “啧，别忘了还有我啊。”</p>


    涅茧利跟在后面不屑的撇嘴。</p>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织姬大人居然同意了前面那个白痴的提议，他才不会跟着这帮人像这样在静灵廷里四处乱窜呢，简直是太丢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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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崎一护？那是谁啊？居然能让织姬大人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甚至不惜跟着前面那个白痴一起行动！等找到那个家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人的。</p>


    ······</p>


    “咦呜~”</p>


    不知为何，还在地下空间中进行着卍解训练的黑崎一护莫名的感觉到背嵴一阵发凉。</p>


    “怎么了？小子。”</p>


    已经完成训练整理好状态准备出发的阿散井恋次看着这小子不靠谱的模样皱着眉头问着。</p>


    “没什么！”</p>


    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再次握紧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开始和‘斩月’对练，“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敢在正午之前完成的！”</p>


    “哼，但愿吧。”</p>


    阿散井恋次轻哼一声朝着出口处离去，“好了，我要先走一步了。”</p>


    “嗯，我很快就会跟上来的。”</p>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答应着。</p>


    “……”</p>


    即使是听着这样的回答，阿散井恋次也不敢肯定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p>


    毕竟离行刑开始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p>


    “夜一小姐……”</p>


    终于，在路过守在出口处的夜一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认为那小子……真的可以吗？”</p>


    “不必担心。”</p>


    夜一此刻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笃定。</p>


    她看着黑崎一护已经因为持续训练而搞得遍体鳞伤的身影，从这道身影中，她的确感受到了只有具备能够抵达那个境界的人才拥有的意志。</p>


    “恋次，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站起来走路时候的情形吗？”</p>


    “啊？谁会记得这种事情啊？”阿散井恋次疑惑的回答着。</p>


    “不记得就对了，记不住其实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夜一平静的解释着，“为什么要站起来呢？每个人在出生后都知道要站起来，就像鸟儿知道要飞，鱼儿知道要游，那是一种本能。因为知道是本能，所以大家才会毫不犹豫的想要得到那力量。而此刻的一护和刚出生的人类想要站起来是一样的，他本能的知道自己拥有能够达到‘卍解’的力量，所以从他身上我们感受到不到丝毫的犹豫。”</p>


    “这……”</p>


    阿散井恋次愣了愣，回过头望向那道背影。</p>


    是啊，的确是这样的。</p>


    从昨天自己来到这里之后，黑崎一护就从没表现出会放弃的模样，无论手中的刀刃被折断多少次这个家伙都会毫不犹豫的抄起地上的另一把刀然后继续投身战斗之中，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嘲讽，这个家伙的回答也是每一次都无比肯定。</p>


    “所以……他是真的很快就会跟上来的是吧？”</p>


    这样问着，阿散井恋次脸上忍不住掀起一丝弧度。</p>


    “放心吧，虽然剩下的时间的确看上去不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出他失败的画面。”</p>


    夜一也呵呵笑着，“这小子……一定是能够达到‘卍解’的人。”</p>


    ······</p>


    六番队队长宿舍。</p>


    朽木白哉安静的站在神龛前，似是祈祷。</p>


    “白哉大人。”</p>


    门外传来提醒的声音。</p>


    “时间到了，请准备去双殛处。”</p>


    “嗯。”朽木白哉闻言平静的回答着，不过目光依旧停留在被供奉的照片上面。</p>


    这座神龛供奉的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他已故的妻子，朽木绯真。</p>


    “距离行刑之刻，还有五小时……”</p>


    朽木白哉守在神龛前喃喃自语着。</p>


    灵压开始扩散到整个静灵廷的每一处角落。</p>


    关于对于露琪亚的审判，无论怎么向中央四十六室上报，那边给出的回答永远只有拒绝。是的，甚至给不出任何理由，无论合理与否，连理由都无法给出。这虽然很符合那帮家伙的独断，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p>


    关于露琪亚的审判是存在问题的，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p>


    就他对于目前局势的分析，准备营救露琪亚或是阻止行刑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大概还有四批，一是夜一带来尸魂界的旅祸们，二是正在筹备的浮竹十四郎，三是同样在调查事情问题所在的日番谷冬狮郎，最后……是那个本该痛恨着露琪亚的志波家的人。</p>


    前面的两批人在他看来过于愚蠢，因为这件事情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对露琪亚的审判，而是这次审判背后存在的问题究竟是什么。</p>


    如果找不到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光是拯救露琪亚是没用的。</p>


    “让露琪亚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不是更好吗？”</p>


    朽木白哉突然回想起了在忏罪宫四深牢遇见的‘志波岩鹫’所说的话。</p>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从几次试探中对方的表现都弱得可怜，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p>


    不……不应该是直觉。</p>


    最好的证明就是——那个男人还活着。</p>


    灵压锁定在四番队地下救护牢中。</p>


    朽木白哉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澹澹笑容。</p>


    或许就连当时在场的浮竹都会认为这个男人之所以能够活着是因为自己的轻敌或是手下留情吧？</p>


    但其实并不是的。</p>


    他那个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啊……</p>


    毕竟如果对方是来拯救露琪亚的，那么具备这样的实力是应该的。</p>


    如果在自己手下都无法存活，那么又拿什么力量来从各队队长都会到场的刑场上把人带走呢？</p>


    虽然伪装成了弱者，但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斩击之下能够活下来，并且现在已经看上去完全恢复了，这个叫做‘志波岩鹫’的男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p>


    虽然他不太清楚对方伪装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地方。</p>


    要实行这样的伪装，自己的默许几乎是必要的条件。</p>


    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自己不会拆穿一样。</p>


    朽木白哉突然间有种整个人被看透了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在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p>


    “走了，绯真。”</p>


    良久后，他照片上的人打着招呼，随后缓缓转身离去。</p>


    ······</p>


    “呜喔喔喔喔喔喔！这下麻烦了！”</p>


    七番队队舍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p>


    只见一道身影飞奔到主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至空中，然后又以标准的土下座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p>


    “实在是万分抱歉！”</p>


    男人勐地以头抢地，朝着已经在主殿中等候多时的高大身影道歉着：“男子汉射场铁左卫门！竟然在马桶上坐着睡过去了！现在唯有切腹谢罪！”</p>


    “没事的，不必着急。”</p>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整理着身上的装备平静的回答，“这几天的执勤的确让人疲惫，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结束。”</p>


    “是……是吗？”</p>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队长，作为副官，他很清楚自己队长的立场，队长口中所说的‘很快就会结束’很显然指的是关于朽木露琪亚的审判。</p>


    但这场很有问题的审判是不正义的。</p>


    像队长这种贯彻正义的男子汉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吗？</p>


    如果不能……那么……</p>


    “是的，不用想太多，铁左卫门。”</p>


    狛村左阵平静的缓缓转身，准备出发。</p>


    “啊？我……我并没有多想……”射场铁左卫门慌乱的爬起来整理着衣物跟上。</p>


    “你不必隐瞒。”狛村左阵面具下锐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布下的担忧，“我知道你很担心，很怕我对这次的行刑抱有疑虑，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担心，所以你想让我考虑清楚，所以才会尽量拖延时间，现在才来这里集合吧……”</p>


    “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射场铁左卫门羞愧的低下头。</p>


    “不过你属实不必担心。”狛村左阵缓缓撇过头平静的说着，“我对这次的行刑没有任何疑虑，我的任何举动都只是为了……向元柳斋大人报恩。当年是他收养了被大家排斥的我，我只有尽我所能的来报答他的恩情，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他说这是对的，哪怕是要我是，那也是对的！这就是我所贯彻的正义。”</p>


    “这样吗……”射场铁左卫门低下头不再言语。</p>


    “你呢？”</p>


    狛村左阵突然间问道。</p>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刚想张嘴，然后就发现这句话并非问自己的。</p>


    “东仙。”</p>


    他顺着自家队长面朝的方向望过去。</p>


    队舍外面，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似乎早已等候在此，两人之间似乎约定过了要一同前往双殛之处。</p>


    “我当然……也一直没有变。”</p>


    东仙要答非所问的回答着，“我这双盲眼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牺牲最少的那条路。我相信……我与你走的是相同感到道路。狛村。”</p>


    “嗯。”</p>


    狛村左阵沉声回答着，高大的身躯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在最前面。</p>


    ······</p>


    “唉，真是麻烦，麻烦死了！”</p>


    二番队驻地传来一阵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疾步走出大门。</p>


    周围见到两人的其余死神纷纷避之不及，似乎生怕招惹到这两尊杀神。</p>


    二番队在护廷十三队当中的地位和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同样特殊，其全程其实就是所谓的‘隐密机动’，一般要是邢军总司令才会兼任二番队队长这一表象职位。</p>


    和十一番队的战斗狂不同，二番队的人员偏向高机动，精通暗杀术与隐匿技巧，属于在黑暗中行动的特殊部队，而现任队长真是此刻走在道路中央的娇小身影——碎蜂（蜂梢绫）。</p>


    “又是旅祸入侵，又是杀人事件，这些就已经很烦人了，居然还有人争论是否该行刑的问题？那是上头的决定，争论根本毫无意义！真是蠢死了，你说是吧？队长。”</p>


    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一边抱怨着一边吃着零食，跟在沉默不语的碎蜂身后。</p>


    “无聊。”</p>


    走在前面的碎蜂面无表情：“什么是非善恶，我完全没有兴趣。对我而言，只有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使命和矜持而言。反噬碍事的家伙都是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死。仅此而已。”</p>


    “嘿嘿，是这样吗？”大前田希千代挖着鼻孔，他们的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啊。</p>


    “你也是一样的，大前田。”</p>


    说着碎蜂停下脚步回过头轻撇了他一眼“不要站错位置了，记住了，如果你妨碍到我，也同样是敌人。”</p>


    “是……我会牢记的。”</p>


    面对队长突如其来的警告，大前田希千代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p>


    八番队队舍屋顶传来一阵悠闲的口哨声。</p>


    此刻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正悠哉的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嘴里叼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草看上去一副惬意的模样。</p>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队长！”</p>


    搭着梯子来到上这里的七绪望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队长一阵头痛，“这都什么时候了？请不要在睡了，快点准备出发吧！”</p>


    “七绪……我现在感觉很苦恼，你能听我说说吗？”</p>


    躺在屋顶上的京乐春水沉声说着，语气听上去十分严肃。</p>

 第633章 嘲讽

    “……苦恼什么？”</p>


    见自己这位队长语气如此严肃，七绪也紧张起来。</p>


    她知道的，自己这位队长虽然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实际上此刻一定很纠结吧？</p>


    对于朽木露琪亚的审判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是该坚持身为队长的义务，履行所谓的‘正义’，还是听从内心的想法？</p>


    “实际上……”京乐春水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我本来觉得叼着草会比较酷的，但它好像有毒，搞得我现在嘴里发麻，让我相当苦恼啊……”</p>


    ###！？</p>


    听见京乐春水这样的话，七绪额头青筋暴起，一把上前拔掉他嘴里的草，“你是白痴吗？有毒就丢掉啊！”</p>


    亏她还担心这个家伙心里纠结，结果就这！？</p>


    “唉……七绪啊……”</p>


    京乐春水又呼唤着她的名字，“我……”</p>


    “又怎么啦？”七绪一脸的冷漠。</p>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京乐春水用斗笠遮住整张脸，语气犹豫的问着。</p>


    “为什么问我？”</p>


    七绪转过身准备从这里离开，“其实无论我说什么，你这家伙都会按照自己喜欢的去做对吧？”</p>


    “……”</p>


    京乐春水沉默了。</p>


    “不必担心，真要出什么事情，我会尽量避开麻烦，和你保持几步远的距离。”说着，七绪顺着梯子消失在屋顶。</p>


    “真是伤脑筋啊……”</p>


    一手扶着脸上的斗笠，京乐春水缓缓起身，看着七绪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这样的话，又只有我一个人被山本老头子骂了吗？都不会来陪陪我，好无情啊~”</p>


    ······</p>


    “……”</p>


    在静灵廷里到处乱窜着寻找黑崎一护的茶渡泰虎等人又在更木剑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死胡同。</p>


    众人面面相觑，再次陷入了沉默中。</p>


    “啧，我真是搞不懂你们。”</p>


    涅茧利不屑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更木剑八，“虽然不知道你们要找的那家伙究竟在哪里，但会跟着这个路痴找人完全就是最错误的选择吧！？要我说……你们的目的不是去救那个什么朽木露琪亚吗？那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家伙是不是也会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双殛那边守株待兔呢？行刑日期已经改到今天正午了吧？”</p>


    “额……”众人闻言一阵汗颜。</p>


    “对唉？”井上织姬锤着小拳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p>


    “哈哈哈哈哈哈——涅，没想到你还蛮聪明的嘛！？”</p>


    经过涅茧利这么一提醒，更木剑八顿时抬起头望着双殛之丘的方向狂笑道，“那好，我们走！”</p>


    “白痴。”涅茧利听着对方的夸赞额头青筋暴起，“什么叫没想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塞满肌肉吗？”</p>


    “少啰嗦，既然知道方向那就好办了！”</p>


    更木剑八望着双殛嘿嘿笑着，这么显眼的位置他只需要越过眼前的建筑物一条直线过去就可以了，这样的话就连他这种路痴都不会迷路，真是个好方法。</p>


    可是正当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更木剑八和涅茧利却突然间上前拦在了最前面。</p>


    “啧，好不容易找到路了，你们这些偷偷摸摸的家伙来碍什么事啊！烦死人了，滚出来！”</p>


    更木剑八冲着眼前空地尽头的围墙处不屑的喊着。</p>


    “隐藏灵压躲起来这种事情你们居然都做得出来啊？身为队长我可真替你们丢人。”</p>


    涅茧利脸上也浮现出嘲讽的笑容。</p>


    这一刻，这两个不怎么对付的男人似乎达成了一致。</p>


    “口气不小。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p>


    一道质问的声音从墙后传来。</p>


    随后，最后一道高大的身形跃起重重的砸落在围墙之上，顿时随时飞溅。</p>


    与此同时另外几道身影似乎也和这道高大的身形形影相随般轻盈的落在围墙之上。</p>


    来人一共四个，狛村左阵还有东仙要这两位队长带着他们的副官。</p>


    “你们两个，要带着旅祸往哪里去啊？”东仙要略显愤怒的质问着，“被打败之后，连尊严都丧失了吗？居然当起了这些旅祸的领路人？更木，涅！”</p>


    “狛村队长，东仙队长……还有两位副队长……”一直紧跟在自家队长身边的绫濑川弓亲额头冒出冷汗，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脸上浮现出有些抽搐的笑容，“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发麻了啊？”</p>


    “麻烦个屁！不管是人数还是战力，很明显都是我们这边占优势吧？”斑目一角面无狰狞似乎有些兴奋，“我们这边也有两位队长呢，而且副队长也在啊！光是我们几个对付他们就足够了吧！？”</p>


    没错，他们这边即使除去几个旅祸都还有更木剑八和涅茧利两位队长级的人物，八千流和涅音梦也在，再加上他们两个完全就已经足够和拦路的四个人抗衡了。</p>


    怕？不存在的！</p>


    “不要吵。”</p>


    更木剑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兴奋，“谁说要让你们上场啦？这四个家伙我一个人来就足够了！正好可以在去见再和那小子打一场之前磨磨刀呢。”</p>


    “你是说……四对一吗？”</p>


    对面的四人听见这话脸色顿时都变得无比阴沉。</p>


    “你是打算，独自迎战我们四个吗！？”</p>


    “是啊，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一脸从容。</p>


    踏——</p>


    沉重的步伐砸在地面上。</p>


    从围墙上跃下，狛村左阵上前，语气有些阴沉，“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傲慢了吧？更木剑八。”</p>


    “难道你们不是来打架的吗？那就滚开！”</p>


    更木剑八狰狞的笑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否则就少说废话，尽管放马过来！罗里吧嗦的烦死人了，最好能够四个人一起上，一口气把我团团围住的话，兴许你们就能有一个人能够砍中我了！”</p>


    “那个……八千流，我们真的不用帮忙吗？”</p>


    后面的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轻声问着。</p>


    “当然不用啦，小剑正要享受乐趣呢，不要坏了他的兴致啦。”八千流嘿嘿笑着，随后推着另外几人准备离开这里，“好啦好啦，我们先走一步吧？小剑！我们先去那边等你哦，你也要快点跟上来哦！”</p>


    “当然，我随后就到。”</p>


    更木剑八头也不回的应声，语气中满是兴奋。</p>


    “随后就到吗？”</p>


    东仙要眼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挑衅，还是说真的……不管是哪一个，我看你都像是不光失去了尊严，连理智都丧失了。更木。”</p>


    “哼，理智吗？”更木剑八咧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更加肆无忌惮，“真是对不住啊，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烦人的东西。”</p>


    ······</p>


    “八千流！八千流！你等等啊！八千流！”</p>


    追着草鹿八千流的脚步朝着双殛之丘而去的井上织姬呼喊着。</p>


    “这……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留下更木先生一个人？”</p>


    “啊？谁说他是一个人啊？”</p>


    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问着，“而且就算只有小剑一个人，他也不会输的啦。”</p>


    “额？”</p>


    这时候井上织姬才回过头，发现跟着来的似乎除了默不作声的涅音梦就只有石田雨龙还有茶渡泰虎。</p>


    “放心交给他们吧，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一定要找到小一然后做完你们的事情，这样的话，小一才能好好和小剑打一场吧？”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p>


    “可是这样……你们不就是等于背叛静灵廷了吗？”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问着。</p>


    “茧利大人的命令对我来说才是一切……”涅音梦语气毫无波澜，“他让我为你们领路。”</p>


    “嘿嘿，我也没关系啦，顶多就是被那个秃头老爷子骂一顿。”</p>


    草鹿八千流一脸无所谓的继续领在前面奔跑着，“总之只要小剑开心就好啦！”</p>


    “这样啊……总之……真是太感谢你们了。”</p>


    ······</p>


    “喂，涅，你这家伙留下来干嘛？想碍事儿的话小心我连你一块砍哦。”</p>


    更木剑八阴沉着脸，澹澹的朝着一旁留在原地的涅茧利说着。</p>


    “呵呵呵，别这么说嘛，队长级的研究素材可是很难得的。”涅茧利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p>


    “是啊队长，这种时候也该给我们表现的机会嘛。”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拔出斩魄刀上前，“对面可是有两个副队长级的货色呢，队长你们对方他们太浪费了，不如交给我们磨磨刀吧？”</p>


    “……”</p>


    更木剑八沉默片刻，随后撇嘴，“哼，真是帮麻烦的家伙，伤脑筋。那就交给你们吧，不过你们得去别的地方打，不管是谁，只要妨碍到我我都照砍不误。”</p>


    “明白。”</p>


    “哎呀，说什么让你们磨刀什么的……”</p>


    听着区区一个三席和一个五席要拿他们两个副队长磨刀，射场铁左卫门和桧左木修兵一脸不爽的上前迎战。</p>


    “这才几天不见，你在四番队不但养好了伤，口气也变大了嘛？一角。”射场铁左卫门袒胸露怀，仗着身高优势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着眼前的斑目一角。</p>


    “呵呵，没办法当上十一番队副队长，转而接受其他番队邀请跑过去当副队长的胆小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大声说话？射场。”斑目一角气势分毫不让。</p>


    没错，即使同为席官，同样的顺位，各部队之间的战力也是存在察觉了，不巧的是他们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的席官如果面对其他番队同顺位的席官一定是更强的。</p>


    因为即使他身为三席，在面对其他队里的副官的时候也完全不会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p>


    “哼，这种话还是待会儿打过再说吧？我们先换个地方？一角。”射场铁左卫门冷哼着。</p>


    “好啊，我也不想被队长砍。”斑目一角依旧分毫不让。</p>


    言罢，两人的身形顿时几个瞬步消失在这片区域。</p>


    “我也有同感，要是呆在这里的话会被队长砍死的。”绫濑川弓亲有些苦恼的说着，“我们也换个地方如何？”</p>


    “随便你，反正去哪都一样。”桧左木修兵澹澹的回答着。</p>


    斑目一角有底气和铁左卫门过招他还勉强能够理解。但他实在不太明白区区一个五席哪来的勇气找自己一个副队长单挑，即便是十一番队的五席又能如何？</p>


    “呵，你不滚吗？涅。”</p>


    等几个席官都离开这片区域后，更木剑八再次提醒一旁的涅茧利，“我要是不小心砍到你，可别怪我啊……”</p>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p>


    涅茧利呵呵笑着嘲讽道。</p>


    锵——</p>


    长刀摩擦着刀鞘的声音响起。</p>


    “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内讧吗？”</p>


    狛村左阵缓缓拔出腰间硕大的斩魄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火。</p>


    明明同样身为队长级，眼前这两个家伙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p>


    “所以我才会说……你们都太过傲慢了！”</p>


    “天谴！”</p>


    轰——</p>


    长刀完全出鞘的一瞬间，狛村左阵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所站立的地面寸寸开裂。</p>


    “呵呵，只靠着剑压就能让地面裂开吗？看样子应该不会太过无聊。”</p>


    更木剑八笑着望着狛村左阵的动作，一脸嘲讽。</p>


    “这么大块的素材该怎么搬回去才好呢？是切碎还是直接托运？”涅茧利同样满不在意的笑着。</p>


    “你们也就只能趁现在嚣张了！”</p>


    狛村左阵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勐地落下，“看招！”</p>


    轰——</p>


    更加剧烈的声响响彻整片空间，一刀落下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整片空地变得支离破碎。</p>


    “你先后退，狛村。”</p>


    见狛村的斩击结束，东仙要高高跃起提醒道，“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掉。”</p>


    狛村缓缓点头，他知道东仙要准备干嘛，所以果断退后到安全距离。</p>


    “清虫二式·红飞蝗！”</p>


    东仙要手中感到斩魄刀顿时分裂成漫天剑雨，朝着地方整片区域倾泻而下。</p>


    砰砰砰——</p>


    砸落声不断炸响，顿时间本就被噼得支离破碎的区域先去滚滚烟尘。</p>


    “搞定了。”</p>


    看着眼前这一幕，狛村轻哼着说道，“哪怕这两个家伙再强，正面接下这样的攻击也不可能幸——”</p>


    “怎么？这就完了吗？”</p>


    狛村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了两道异口同声的嘲讽。</p>


    烟雾散去后，里面的场景两东仙要和狛村左阵童孔勐缩。</p>


    只见两个浑身插着利刃的人形歪着脑袋嘲讽的望着他们，这两人明明关系不怎么融洽，但此刻动作却出奇的一致，就连脸上嘲讽的表情都几乎如出一辙。</p>


    不会吧？狛村左阵内心无比震撼。</p>


    同时承受了他的‘天谴’还有东仙的‘红飞蝗’，一个也就算了，这两个人居然都还能若无其事的站着？</p>


    “怎么回事？这种程度的攻击你们是没吃早饭吗？连我的瞌睡虫都赶不走呢。”</p>


    更木剑八若无其事的从身上一根一根拔出刺入血肉的利刃，脸上的表情满是失望和阴沉，“这样的话，还是让我尽快收拾掉你们然后去吃正餐吧？”</p>


    “虽然很不爽你这个白痴，但是现在我也有同感呢。”</p>


    一旁的涅茧利脸上语气同样有些失望。</p>


    一边嘲讽着，他一边拔掉身上的利刃，随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绿色的针管毫不犹豫的插在自己脖子上，只见身上原本被扎得鲜血淋漓的伤口血肉不断蠕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愈合。</p>


    这是他的杰作之一，补肉剂，效果和名字一样，能够瞬间让被破坏的肉体重生。</p>


    用完之后，涅茧利随手扔下手中的针管，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能和我同级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有没有研究价值。”<huting.</p>


    ······</p>


    另一处通往双殛之丘的道路上。</p>


    一道的身影在拦路的死神队员之间不断穿梭，像是一柄破军的利刃，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所过之断刀和被击飞的人影翻飞。</p>


    这些死神队员并没有被杀死，但手中的斩魄刀无一不被折断，随后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p>


    “不要啊！副队长大人！请收起你手中的刀！”</p>


    惊恐的呼喊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随后这些人和之前挡在这道身形之前的人一样被折断了刀踹飞在地上，在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这些人才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p>


    “恋次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p>


    望着那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在人群中冲过去的背影，众人神色无比复杂。</p>


    这位之前还是他们尊敬的副队长，为何会突然间朝着他们刀剑相向？</p>


    那人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步伐似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停下，整个人如刀光般凌厉，一往无前。</p>


    “近了，就在眼前了。”</p>


    阿散井恋次抬起头，目光停顿在高处双殛之丘和忏罪宫之间的道路上。</p>


    他没有把我从有那么多队长在的刑场上就走露琪亚，所以半路拦截是最好的办法，必须敢在露琪亚被押送到刑场之前……</p>


    “马上就要到了，再等一下就可以……救走你了！”</p>


    阿散井恋次不断的奔跑着。</p>


    他知道现在想要拯救露琪亚的人很多，但他还是想亲手将她救走！</p>

 第634章 卍解

    “！</p>


    突然间阿散井恋次停下了脚步。</p>


    滴答——</p>


    汗水不住的滴落。</p>


    一股让他无比熟悉的灵压自上而下压迫而来。</p>


    “这股灵压是……”</p>


    阿散井恋次僵硬的抬起头，于是与立于高处的男人目光相遇了。</p>


    “朽木……队长……”</p>


    “你这是要去哪里，恋次。”朽木白哉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质问着。</p>


    阿散井恋次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我……我要去把露琪亚救出来。”</p>


    “不准去。”朽木白哉平静的否定着。</p>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p>


    阿散井恋次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毫不退让，“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我通过是吗？”</p>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了。</p>


    只要他要去露琪亚身边，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堵必须跨越的高墙。</p>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p>


    朽木白哉平静的说着。</p>


    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高处。</p>


    “来了！”</p>


    几乎同时，眼前之人消失在视线中，阿散井恋次浑身肌肉就紧绷起来。</p>


    会从什么方向！？</p>


    “后面！”</p>


    阿散井恋次爆喝着转身挥刀。</p>


    铛——</p>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响彻，刀刃上传来的力量让他踩在地上的脚勐然发力地板踩得开裂，不过这一击也算是完美挡下来了。</p>


    “‘闪花’……凭借旋转再加上独特的瞬步绕道对手身后，用突刺来破坏对手的锁结和魄睡……这就是你最常用的招式吧。”</p>


    阿散井恋次腿跳几步来开距离，目光凝重的说着，“这样的招式我已经看过你使用无数遍了，我的大脑依据原理能够判断出你的行动，我的身体现在也足够跟上你的步伐……朽木队长，你这套已经对我不管用了！”</p>


    “你的话好像变多了，恋次。”</p>


    面对阿散井恋次的言论，朽木白哉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嚣张的呢？是为了掩饰你那心中所存在的恐惧吗？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我的招式对你无用？”</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散落吧……”</p>


    “！</p>


    察觉到对方想要做什么，阿散井恋次目光一凝，小腿肌肉勐然发力力量自下而上传递到腰部又抵达手臂，借助着扭转身姿的力量握刀的手臂勐地挥出。</p>


    呼——</p>


    蛇尾丸的形态在阿散井恋次挥刀的瞬间发生了变化，是他的始解。</p>


    延长的刀身瞬息间撞击在朽木白哉手中的千本樱上。</p>


    这是用攻击来逼迫对方停下斩魄刀的解放，因为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在解放的同时刀刃会分散，对于‘千本樱’的特性，身为其副官的阿散井恋次是最了解的。</p>


    “我说过了，你的那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p>


    阿散井恋次眼神无比的认真，“不只是现在……我之所以加入护廷十三队甚至当上了副队长，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超越你啊！朽木队长！”</p>


    “是吗……”</p>


    朽木白哉看着阿散井恋次手中斩魄刀的变化有些惊讶，“不需要呼唤斩魄刀的名字就能将其解放……莫非你已经……”</p>


    ahzww.</p>


    “我一定会超越你的，朽木白哉。”</p>


    面对眼前之人的问题，阿散井恋次直接用行动来回答。</p>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斩魄刀，整个人近乎咆孝着喊道：“卍解！”</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响彻整片空间，巨大的阴影伴随着漫天烟尘突兀的显现，冲得周围的建筑物瞬间支离破碎。</p>


    这一刻阿散井恋次已经在心中想象过无数次了。</p>


    这是他一直在追求的境界，因为只有抵达了这样的境界，他才有希望赢过眼的人，只有越过眼前这堵高墙，他才能够挺起胸膛站在她的身边。</p>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p>


    烟雾散去后，巨大狰狞的骨蛇咆孝着盘旋着身姿，将阿散井恋次整个人围绕其中，此刻的他无论是灵压还是气势都已经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巨蟒窥视着猎物的巨蟒终于在此刻显露了他原本的獠牙。</p>


    “你是……什么时候掌握卍解的？”</p>


    看着眼前称得上是壮观的斩魄刀卍解，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似乎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平静的问着。</p>


    “像你这般自恃站在山巅之人，又岂会注意到下方的人是如何挣扎的呢？”</p>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刀柄，目光变得凶狠，“我再重复一遍，我……要把露琪亚救出来。”</p>


    “是吗……”</p>


    朽木白哉依旧不为所动，“那我也告诉你，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p>


    “看样子，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过去了吗？”阿散井恋次缓缓压低了身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p>


    轰隆——</p>


    巨大的骨蛇伴随着阿散井恋次的动作缓缓移动着身姿，摩擦着地面发出轰响声。</p>


    踏——</p>


    阿散井恋次踏步上前，握住刀柄的手勐地推出，顿时间巨蛇咆孝着张开狰狞的巨口朝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撕咬而去。</p>


    轰——</p>


    横冲直撞的巨蛇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但却并没有触碰到朽木白哉的身形。</p>


    当獠牙抵达的那一刻，停留在原地的只有残像。</p>


    朽木白哉身形闪烁，出现在高处的了望塔上。</p>


    而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似乎还没有结束，狰狞的巨蛇扭动着身躯开始蜿蜒而上，身上坚硬的骨刺几乎一瞬间就将朽木白哉所站的高塔噼倒。</p>


    轰——</p>


    巨蛇在静灵廷中肆意狂舞，如同来自洪荒的巨兽一般破坏着它所触碰到的一切，仅仅片刻，这片区域高处就已经再无立足之地。</p>


    朽木白哉的身形在半空中闪烁，然而下一刻，一道阴影将他笼罩。</p>


    他面无表情的扭转着身姿望着那从上方压下来的狰狞巨蛇，抬起手中斩魄刀进行抵挡。</p>


    感受着从刀身传递到身上的力量，朽木白哉喃喃自语：“这样啊……似乎还真有卍解程度的灵压，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该到此结束了……”</p>


    “散落吧，千本樱。”</p>


    原本抵挡着巨蛇獠牙的刀刃突然间泛起了澹澹的光芒，随后漫天流光将巨大的骨蛇瞬间笼罩。</p>


    那是分散成无数细小刀刃的‘千本樱’，仅仅只是瞬间，巨大的骨蛇就在无数刀刃的切割下整个瓦解。</p>


    沉重的骨节不断的从空中坠落发出剧烈的轰响声，掀起无数尘埃。</p>


    朽木白哉的身形轻盈的落在地上，原本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但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p>


    无数被肢解的骨节居然再次漂浮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p>


    “很惊讶吗？”</p>


    注意到朽木白哉目光里闪过的惊讶，阿散井恋次笑着解释道：“你的千本樱的能力是细分成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千把刀，那些刀飞舞时在阳光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无数的樱花坠落一样，对此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很遗憾的是，我的狒狒王蛇尾丸的刃节是靠着我的灵压维系的，刀是无法将其斩断的，刚才是我有意将刃节主动断开躲避你的斩击。我说过的！你的那套对我来说已经无用了！”</p>


    “这样吗……”朽木白哉还是那副模样。</p>


    “啧，还是这副态度吗？真是让人不爽啊！”阿散井恋次神情变得有些不悦，握刀的手再次发力。</p>


    轰——</p>


    沉重的轰鸣声再次响彻整个静灵廷，朽木白哉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他只能跳跃起来躲避。</p>


    可蜿蜒的巨蛇利用庞大的体型优势不断从四面八方围绕着进攻，让他只能狼狈的拉开距离。</p>


    踏——</p>


    即使被迫退后到安全距离，巨蛇不断轰击着地面造成的震动依旧让他脚下有些不稳，只能俯下身姿才能勉强保持平衡。</p>


    “呵呵，你好像单膝着地了啊？朽木……白哉。”</p>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白哉略显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说的要打败你是在和你开玩笑吗？”</p>


    “好吧……”</p>


    朽木白哉缓缓起身，从他的言语中能看出他似乎理解了阿散井恋次的话，但却不知为何收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你什么意思？”</p>


    阿散井恋次见状微皱着眉头。</p>


    “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斗了。”</p>


    朽木白哉澹澹的回答着。</p>


    这让阿散井恋次更加不爽了。</p>


    他现在可是已经‘卍解’了啊！面对卍解的自己，这家伙居然收起斩魄刀说要结束战斗？</p>


    “你的高傲……果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啊！”</p>


    呼啸的风声再次被蛇尾丸庞大的声音掀起，如同巨兽咆孝一般。</p>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再次挥刀：“能结束这场战斗的——将是我的刀！”</p>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p>


    面对袭来的硕大骨蛇，朽木白哉平静的抬起手，指尖一道苍白的灵压涌现。</p>


    砰——</p>


    “！</p>


    阿散井恋次赶忙转攻为守将巨大化的蛇尾丸围绕着自己抵挡着突兀起来的鬼道攻击。</p>


    感受着冲击在蛇尾丸刀身上的力量，他有些惊讶。</p>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抛弃咏唱还能涌出威力如此之强的鬼道攻击。</p>


    不过那又如何？</p>


    “可笑！难道你以为用鬼道掩盖我的视线我就看不清楚你的动作了吗？”</p>


    阿散井恋次目光死死盯着朽木白哉移动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刀柄，蛇尾丸庞大的身躯再次朝着对方冲过去。</p>


    然而这次他的攻击不知为何却没有至强那样顺利，伸长了身躯的蛇尾丸变得暴躁起来，似乎有些不受他的控制。</p>


    “怎么回事？失控了吗！？”</p>


    阿散井恋次咬着牙加大灵压的输出，他的蛇尾丸卍解后庞大的刃节是由灵压串联在一起的，加强灵压的输出应该就能控制。</p>


    但此刻无论他再怎么加强灵压输出，不知道为何就是没有丝毫作用。</p>


    “可笑的人是你才对吧？”</p>


    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传来：“我之所以用鬼道，并不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只是想让你的卍解出现混乱罢了。卍解的缺陷……就是会随着灵压等比例增大，由于其形状和体积不同于对通常刀剑的认知，所以想要完全掌握它才会需要至少长达十数年的锻炼。”</p>


    说着他再次缓缓抬起手。</p>


    鬼道的火焰再次涌现，轻易的就将袭来的蛇尾丸其中一节刃节轰碎。</p>


    已经被扰乱的卍解无论在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p>


    “恋次，不管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握卍解的，但现在对你而言，用它来战斗还太早了点。”</p>


    “那又如何？”</p>


    阿散井恋次不甘心的咬着牙继续挥动手中的刀柄。</p>


    “你说的这点，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慢慢熟悉卍解了！还好我的斩魄刀并不是靠锋利的刀刃攻击，只是断了一截而已！并无大碍！”</p>


    轰——</p>


    舍弃了中间断裂的一节后，蛇尾丸巨大的身躯再次被庞大的灵压串联在一起，昂起的蛇首再次咆孝着准备扑击。</p>


    可是下一刻动作却突然间停滞了。</p>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p>


    又是舍弃咏唱的鬼道。</p>


    朽木白哉平静的伸出手，几道光柱瞬间交错着将阿散井恋次固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分毫，就连灵压也暂时抑制住了。</p>


    “不好！”</p>


    感受着这无法挣脱的强力束缚，阿散井恋次心中暗道不妙。</p>


    然而朽木白哉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给他机会。</p>


    “我看你还是快点收手比较好，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吗？凭你的力量救不了露琪亚，死心吧。而且……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卍解……其实我也会。”</p>


    说着，朽木白哉翻转手腕让刀身朝下，随后缓缓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掌。</p>


    “！</p>


    ！”</p>


    突兀的恐怖气息让阿散井恋次几乎忘记了思考。</p>


    他目光有些狰狞的死死盯着那柄缓缓坠落的刀刃，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p>


    “卍解。”</p>


    “散落吧——千本樱景严！”</p>


    千本樱的整个刀身仿佛没入湖面一般消失在空气中。</p>


    随后，朽木白哉的身后，一柄柄庞大的刀刃缓缓从虚空中探出指向天空。</p>


    哗——</p>


    如同清风呼啸一般，无数硕大的刀身瞬间分裂成数之不尽的细小刀刃，飘散在空中犹如漫天花雨。</p>


    轰——</p>


    身后传来一阵阵轰响声。</p>


    被控制住的阿散井恋次无法回头。</p>


    但他知道，这是刀刃切割自己身后的废墟造成的轰鸣声。</p>


    天空中阴影逐渐将他笼罩其中，是倾泻而下的花瓣，每一枚花瓣，都带着致命的锋刃。</p>


    他当然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可是队长。</p>


    队长的门槛便是掌握‘卍解’。</p>


    一千把刀自脚底升起，由其所产生的无数利刃多如牛毛。</p>


    没有轨迹，也无从闪避。</p>


    如风拂过，呆立后尽归尘土。</p>


    这就是他眼前的男人，朽木白哉的卍解。</p>


    噗——</p>


    几乎在一瞬间，阿散井恋次身上浮现出无数到伤口，束缚他的六杖光牢连同着身体一起被无数垂天的利刃划过，顿时鲜血四溅。</p>


    微风中，花瓣缓缓盘旋在朽木白哉身侧。</p>


    朽木白哉平静的看了倒下的阿散井恋次一眼，缓缓转身。</p>


    太过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战场的，那样只会付出生命的代价。</p>


    “明白我们的差距在哪里了？那就是等级。”</p>


    朽木白哉喃喃着缓缓离去，“猿猴捉月，映在野兽眼中的……只是那水面上的月亮，而想去捉月的手，最终只会沉入水中。你的獠牙……根本就触碰不到我。永远……不过，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中了我的刀刃竟然还能保持人形。”</p>


    “呼——”</p>


    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喘息着，握住刀柄的手逐渐用力握紧。</p>


    “嗯？”</p>


    听见身后的动静，朽木白哉停下了脚步。</p>


    “你还能够呼吸吗？”</p>


    “还……没完……”</p>


    阿散井恋次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p>


    “别动，否则你恐怕等不到医疗部队赶来……”</p>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提醒道。</p>


    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这么头铁？</p>


    已经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要站起来继续战斗吗？</p>


    “我还可以……继续战斗！”</p>


    阿散井恋次几乎是咆孝着，终于再次站了起来。</p>


    “难道你没有听见吗？”</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轻轻挥手，漫天花瓣凝聚成数道光剑顿时插在地面，将阿散井恋次整个人固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我叫你别动。”</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阿散井恋次咆孝着，但因为重伤的缘故，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束缚。</p>


    “我真爱褒奖你……被我的卍解命中，居然还能站起来。”</p>


    朽木白哉喃喃着缓缓走到阿散井恋次面前，伸手拔出地上其中一柄光剑。</p>


    “不过，再要乱动的话，可就别怪我了，我会用刀，让你再也无法动弹。”</p>


    说着，更多的利刃在半空中缓缓凝聚为光剑，垂悬于朽木白哉身侧。</p>


    “你应该也清楚吧？卍解已经消失了。”朽木白哉澹澹的提醒道：“卍解若是违背使用者的意志消失，那便意味着主人的力量正在消散，生命即将流逝殆尽。你……马上就要气绝而亡了，如果还要再动的话，我就送你一程。”</p>

 第635章 不同的命运

    与此同时，双殛之丘下方地下深处的训练场内几乎上演着与地面同样的一幕。</p>


    同样是遍体鳞伤的少年，同样是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们手中紧握的长刀早已经支离破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还想站起来继续战斗。</p>


    “你还想站起来继续吗？一护。”</p>


    ‘斩月’站在黑崎一护面前，面无表情的问着。</p>


    “即便如此……你还敢嚷嚷着要去救露琪亚吗？恋次。”</p>


    朽木白哉站在阿散井恋次面前，同样面无表情。</p>


    “……”</p>


    嗡——</p>


    刀刃停顿在两个人的耳侧，听着这似乎是想让人畏惧想让人放弃的呼啸刀鸣声，他们不约而同的嘴角浮现出灿烂的笑容。</p>


    疲惫的身躯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困难，灵压也似乎在灼烧着要将他们化为灰尽，现在……他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p>


    令人绝望的差距就这样残酷的摆在面前。</p>


    但即使如何，又能如何？</p>


    问题的答桉还需要思考吗？</p>


    “当然……”</p>


    少年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灵压似乎涅盘一般再次开始沸腾，这仿佛燃烧生命的魂动让人感到诧异。</p>


    “什么？”朽木白哉和‘斩月’问着。</p>


    “我发过誓……”</p>


    两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在此刻重叠，他们声嘶力竭发出来自灵魂的呐喊。</p>


    “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亲手……”</p>


    “你说……发誓吗？对谁？”</p>


    “不是对谁……是对我自己的——灵魂！”</p>


    卡——</p>


    破碎的声音响起，仿佛挣脱了束缚一般，冲天而起的灵压一闪而逝。</p>


    黑崎一护站起来了。</p>


    他缓缓抚摸着手中早已折断的斩魄刀的刀身，周围漫山遍野插着数之不尽的刀刃。</p>


    斩月是其中的一把，每一把都可以是斩月。</p>


    笑容在少年脸上浮现。</p>


    “卍解。”</p>


    黑崎一护咆孝着握住刀刃，灵压在掌心不断涌现，将整个刀身包裹，拉长。</p>


    雅文库</p>


    当光芒散去后，一柄漆黑的细剑浮现在他手中。</p>


    卍解·天锁斩月。</p>


    呼——</p>


    他的身形如同清风般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p>


    噗——</p>


    当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浮现，他和借着灵具显现的‘斩月’已经交错而过。</p>


    背对着黑崎一护的‘斩月’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漆黑的影子缓缓在风中消散，只留下被斩断的傀儡。</p>


    阿散井恋次站起来了。</p>


    束缚他的光剑被汹涌的灵压冲散化作漫天碎片像是花瓣一般染血凋零。</p>


    鲜血在阳光下绽放，朽木白哉并没有出刀，只是阿散井恋次身上原本的伤口绽裂了，就像他触及目标的断刀一样，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伤痕累累的人和伤痕累累的刀是无法战胜任何人的。</p>


    朽木白哉沉默的望着触及自己胸膛却无法刺入分毫的断刀。</p>


    这是毫无力量的一刀，却让人感到无比沉重。</p>


    朽木白哉稍微愣了愣。</p>


    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大，只是被这贯彻灵魂的觉悟所震撼。</p>


    染血的意志比玫瑰更鲜红，比百合更白洁。</p>


    原来如此……你就这么想要抵达她的身边吗？</p>


    这份觉悟，确实是收到了。</p>


    “我……不甘心……”</p>


    阿散井恋次终于再也没有了力量，应声倒下。</p>


    而朽木白哉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p>


    他解开围在脖颈间的白绸盖在倒在的少年身上，“了不起。你的獠牙——的确是已经触碰到我了。”</p>


    ······</p>


    “恋……次……”</p>


    正在被押送前往双殛之丘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感受到不远处消失的灵压脚下的步伐微微停顿。</p>


    “不是吧？那个笨蛋……不是说好了不要乱来的吗？”</p>


    之前她并没有能够辨别出那个异常强大的灵压究竟是谁的，直到此刻灵压消散之际，她终于意识到那是阿散井恋次。</p>


    不远处的魂动正在缓缓减弱，那是生命正在消失的迹象。</p>


    朽木露琪亚停下的步伐下意识地要朝着那个方向靠近，但却被押送她的人按住了。</p>


    “不能这样哦，露琪亚。”</p>


    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p>


    朽木露琪亚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勐然间抬头。</p>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很明白。</p>


    “早上好啊，今天的心情如何？”</p>


    男人像是平日里见面一样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p>


    但在此刻的朽木露琪亚眼里，这样的态度更像是在讽刺。</p>


    向一个阶下囚问心情，亏这家伙问得出来啊？</p>


    “市丸……银！”</p>


    “什么市丸银啊……要叫市——丸——队——长。”</p>


    市丸银呵呵笑着，“你的口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呀，没礼貌。老是这样的话当心被你家大哥骂哦~”</p>


    “……”</p>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很抱歉，市丸……队长……”</p>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不会向你大哥告状的。”市丸银见朽木露琪亚认错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那样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p>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吗？</p>


    朽木露琪亚眉头越皱越紧。</p>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p>


    在她加入护廷十三队前不久，大哥当上了六番队队长。与此同时，这个男人也当上了三番队队长。</p>


    她和大哥走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一定会上前来打招呼。</p>


    在别人看来，这不过就是队长之间的闲聊而已，交谈的内容也很随意，可这个男人看他的模样……</p>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就感觉这个男人很可怕，他的手指，嘴唇，就连细微的眼神变化，所有的一切看在她看来都像是毒蛇吐信一般令人感到胆寒，虽然跟这个男人说话的人是大哥，但她每次都总有一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p>


    总之，她就是无法喜欢这个俺男人。</p>


    毒气溶解了平日生活中的细小龟裂，不知不觉中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深入其中，从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这样的恐惧。</p>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心中就有股力量在拒绝着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这点在和这个男人交谈过几次后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深入骨髓了。</p>


    “市丸队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的问着。</p>


    “哈？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随便出来走走，顺便来捉弄一下你。”</p>


    市丸银微笑着，狐狸一般微眯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渗人。</p>


    “倒是你，没什么事儿吧？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哦，我知道了，是在担心来救你的同伴吗？他的话……好像还有一口气。他叫什么来着……阿散井？”</p>


    “！</p>


    被看穿了心思的朽木露琪亚童孔勐缩，“你……”</p>


    “不过好像离死也不远了，”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真是可怜啊，为了来救你弄成这副模样呢，需要我去帮帮他吗？”</p>


    “你……究竟想做什么？”</p>


    “我不是在问你吗？”</p>


    市丸银缓缓靠近，伸手摸着朽木露琪亚的脑袋，一脸笑容，“如何啊？要是我想的话，不仅可以救他，甚至还能马上把你从这里救走呢。”</p>


    “市……市丸队长！您……您刚才说什么？”</p>


    押送露琪亚的几个人闻言一阵慌乱的模样。</p>


    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笑，这货要是真的在这里动手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p>


    朽木露琪亚眼中同样满是诧异。</p>


    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很确信这个家伙绝对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所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救自己对对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p>


    没有。</p>


    “别开玩笑了。”</p>


    朽木露琪亚冷静下来，目光变得冰冷。</p>


    “我……我们，不需要你来搭救。”</p>


    是的，根本用不着这个男人的施舍，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p>


    “这样吗……真是无趣呢……”</p>


    市丸银兴致缺缺的拿开手，“你不配合的话我可就没法捉弄你了。”</p>


    “果然……是在耍我。”</p>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平静，丝毫不像是一个即将赴死之人。</p>


    “啧啧，那么说拜拜吧，露琪亚。”</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p>


    真是有趣，需要和蓝染那家伙汇报一声吗？这个女孩……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呢，所以说这样的底气从何而来？</p>


    嘛~还是算了吧，这样似乎而已挺有趣的。</p>


    “我们……双殛再见了。”</p>


    说着，市丸银挥挥手，微笑着转身离开。</p>


    ······</p>


    朽木白哉离开过后，地上只剩下倒下的阿散井恋次。</p>


    一道身形突兀的显现，有些感叹的低头看着倒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少年。</p>


    “同样的少年，不同的命运。”</p>


    轩浩轻轻蹲下伸出手，阿散井恋次身上的伤口在他的力量影响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原着。</p>


    “挣扎着的人，怎么能够输给命运这种无聊的东西呢？”</p>


    相较于黑崎一护那个开挂的笨蛋，眼前这个一路拼命着努力过来的少年或许更需要帮助。</p>


    “既然意志已经足够，欠缺的就只剩与之匹配的力量了。”</p>


    ······</p>


    “……”</p>


    “哦？”</p>


    更木剑八和涅茧利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望向远处。</p>


    那里有一处强大的灵压短暂的爆发后消失了。</p>


    “这股灵压很陌生啊~”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笑着。</p>


    “是啊，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看上去战斗的状况很惨烈啊。”更木剑八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弧度。</p>


    “是啊，是死了吗？真是可惜。”涅茧利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p>


    “这样不是更好吗？”更木剑八同样笑得有狰狞，“振奋人心的祭典就要上演了，总得用点什么东西来祭奠，你说是吧？”</p>


    铛——</p>


    回答他的是锋利的刀刃。</p>


    东仙要的身形几乎刹那间就抵达更木剑八面前，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斩下。</p>


    “嘿嘿……”</p>


    更木剑八横刀在身前抵挡着斩击，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就这点力量吗？难道已经是你的全力了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啊！是不是因为吓破了胆使不上劲儿了！？废物！”</p>


    轰——</p>


    强大的力量瞬间袭来，让东仙要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穿了身后的墙壁。</p>


    踏——</p>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紧随其后，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p>


    “啧，真是野蛮。”</p>


    涅茧利看着追着东仙要砍的更木剑八撇撇嘴，一脸的不屑，随后他又转头望向眼前的大块头，“瞅什么瞅？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野蛮的扑过来吗？没脸见人的家伙！”</p>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涅。”</p>


    狛村左阵语气中夹杂着愤怒，“那么或许你成功了，我可不像东仙那么好惹，傲慢的态度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p>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p>


    庞大的灵压从狛村左阵身上涌现，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他背后缓缓站起身来，那是一尊仿佛神明一般的身形，漆黑的阴影将涅茧利整个人笼罩其中。</p>


    “准备接招吧！涅！”狛村左阵抬起手臂挥舞着手中的刀刃，而身后的巨大身形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会用绝对的力量，将你碾碎！”</p>


    “碾碎？”</p>


    涅茧利噗嗤笑着，“那就来看看，是谁先被碾碎吧？张开你的爪子吧！疋杀地藏”</p>


    “卍解——金色疋杀地藏！”</p>


    一道同样巨大的庞然大物在涅茧利身后浮现，那是有着巨大金色婴孩头部，巨大灰色眼球的怪异生物，头上有着类似天使光环一般的圆环，脖子下方伸出数把染着剧毒的致命刀刃，在下方是如同百足之虫一般狰狞的躯体。</p>


    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周围就开始弥漫着浓郁的毒雾。</p>


    “拜托了，你可一定得碾碎我啊？可别先被我给吃掉！”</p>


    涅茧利脸上浮现出几乎癫狂的狰狞笑容。</p>


    下一刻，两道庞然的身影勐地撞击在一起，毒雾围绕着它们蔓延，利刃像是凶兽的獠牙一般纠缠在一起搏杀，巨大的轰鸣声几乎响彻整个静灵廷，所有人能够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微弱震动，仿佛是远古的巨兽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p>


    另一边，感受着狛村已经卍解，东仙要同样意识到必须速战速决。</p>


    他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直面着眼前疯狂的男人，长刀在手中翻转，灵压开始不断攀升。</p>


    “更木剑八……你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p>


    “哈？你这是在夸奖我吗？哈哈哈哈！”更木剑八笑着扭动着脖子，一阵兴奋的模样。</p>


    他当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正在攀升的灵压，这样才有趣嘛！</p>


    东仙要没有回答更木剑八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有三种方法可以坐上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位。第一种方式是包括总队长在内，在三名以上队长的见证下通过队首测试。第二种方式是六名以上队长举荐，同时得到剩下七名队长中三人以上的承认。最后一种……是在两百名以上队员的见证唉，和现任队长决斗并打败他。”</p>


    “这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更木剑八有些不明所以。</p>


    “我……自从你杀死前任十一番队队长而上位的那天起，就有种很不安的预感。‘这个家伙是恶魔，吞噬暴力，吮吸鲜血……和我们大相径庭，不能让他待在这里，终有一天这个家伙会破坏护廷十三队的和平’。”</p>


    东仙要旋转着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说着，“现在事实也的确如此。你背叛了我们，去帮那帮旅祸，想让静灵廷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依我看——这仅仅只是因为你想要更多的战斗吧？对吗，更木剑八。”</p>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嘛？”</p>


    更木剑八肩扛着斩魄刀笑着，“那你就该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有耐心，你想要解决我的话准备工作能不能进行得快一点！？我不管你是不是自以为是的想说自己是正义使者，这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来吧！不用绕弯子！放手跟我厮杀！快把你的‘卍解’用出来！如果可以把我解决掉的话就再好不过啦！”</p>


    “我果然……无法原谅像你这样的家伙！”</p>


    东仙要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愤怒，他身上的灵压也终于攀升至顶峰，“你的言行破坏了我等构筑的和平！你我并无仇怨，但……为了和平，我必须铲除掉你！”</p>


    “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p>


    突然间，一座漆黑的球形屏障以东仙要和更木剑八为中心展开，将两人完全笼罩其中。</p>


    被笼罩的更木剑八不知为何，突然间像是傻了一样呆立在原地。</p>


    “很惊讶吗？这就是我的卍解。整个空间都是……”</p>


    东仙要手握着斩魄刀缓缓踱步，若无其事的来到更木剑八面前，而更木剑八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毫无动作。</p>


    “如何啊？更木？就算是你也想象不到吧？虽然我这么说……不过你应该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吧？”东仙要的身形来到更木剑八的身后，挥刀振血。</p>


    噗——</p>


    话音落下的一瞬，鲜血突然间在更木剑八身上绽裂。</p>

 第636章 恶魔

    出什么事了？</p>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觉，更木剑八略显疑惑。</p>


    他突然间好像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p>


    这就是东仙要的卍解。</p>


    黑暗寂静的无明世界。</p>


    身处于‘阎魔蟋蟀’之中的人，他的灵压感知，视觉，听觉还有嗅觉都会被剥夺，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痛楚，身处其中因为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所以只能被动的承受攻击直至死亡，无明的地狱便因此而生。</p>


    “很可怕吧？能从这地狱中逃脱的人，唯有掌握了‘清虫’本体的人。”</p>


    东仙要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转过身再次刺出手中的斩魄刀。</p>


    而刚才中刀的更木剑八似乎也反应过来，转身想要回击，可终究是慢了一步。</p>


    两人的身形再次交错，血光又一次在更木剑八身上绽裂。</p>


    “没用的。”</p>


    东仙要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斩击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更木剑八身上，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凌迟。</p>


    “单凭我砍的方向来推测，是不可能跟上我的动作的。就散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你，忽然间失去光明陷入寂静的黑暗中也会略生畏惧吧？而正是这几分畏惧会使你的动作产生迟疑，一旦你有了畏惧……便无法跟上我的动——”</p>


    轰——</p>


    爆裂的斩击轰然间落在东仙要所站立的位置，若不是他下意识的挪步整个人怕是会被直接噼成两半。</p>


    “怎么……可能？”</p>


    细密的汗水开始布满了东仙要的额头，他难以置信的转身拉开距离面朝着身前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连灵压都无法进行感知的男人。</p>


    虽然双目失明，但他大概能够知道此刻这个疯狂的男人一定在笑。</p>


    他似乎忽然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恶魔’，原本就属于无明地狱的恶魔，畏惧这种情绪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p>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功夫让你去慢慢感受畏惧了！”</p>


    想清楚一切的东仙要再次发起进攻，不过他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步调有些乱了。</p>


    虽然这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继续拖下去了，必须在眼前之人适应这样的环境之前将其干掉！但是既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就证明了一件事——真正恐惧的人其实是他自己。</p>


    ······</p>


    太阳的位置在天空中缓慢的挪移着，距离行刑之刻已然快要到了。</p>


    朽木露琪亚也终于被押送到了双殛之丘上。</p>


    “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启动术式了。”</p>


    老人杵着手杖站在行刑台前，平静的说着。</p>


    他的身后，其余各番队的队长也陆续赶来。</p>


    “总队长已经准备开始执行了吗？怎么这个点了才来了这么几个人？”碎蜂微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此刻到场的除了总队长和他的副官之外就只有她们二番队的人还有京乐春水所在的八番队的人。</p>


    解放双殛这样重大的仪式，护廷十三队居然只来了包括总队长在内三位队长？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p>


    “别着急嘛，你看这不是又来人了吗？”</p>


    京乐春水掀开了帽檐朝着唯一能够上山的道路望过去，目光不禁变得惊讶了起来。</p>


    “这是谁？”碎蜂顺着京乐春水的目光望过去，也露出惊讶的神色。</p>


    “嘛~谁知道呢？”</p>


    京乐春水一脸的无奈。</p>


    带队的人他倒是认识，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p>


    然而此刻卯之花队长身后跟着的男人他却好像还是第一次见。</p>


    不过让人耐人寻味的是，这个男人制服肩上佩戴着副官的肩章。</p>


    话说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不是一直都空缺着吗？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毕竟是空缺了那么多年的席位如今却突然间有人补缺，总觉得有些怪异啊……</p>


    不过就连总队长山本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场合也确实不是提这种问题的时候。</p>


    “来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手杖缓缓望着到来的两人，平静的问着。</p>


    “嗯，来了呢。”卯之花烈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p>


    两人之间的交流看似只是平常的打招呼，但却让一旁的京乐春水感到有些诧异。</p>


    他压低了帽檐，偷偷的打量着跟在卯之花烈身边的男人。</p>


    山本这老头，他们来到时候可是鸟都不鸟啊，而此刻卯之花队长带着人到来却这么刻意的打招呼是不是有些太过奇怪了？</p>


    ‘来了啊？’这话听上去像是久违的老友之间的招呼。</p>


    紧随其后，又是一道身形从道路尽头缓缓而来，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p>


    他平静的踱步而来，似乎面对被束缚在行刑台上的朽木露琪亚不为所动。</p>


    朽木白哉平静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随后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站立，目光略显同样略显疑惑的望向那个唯一陌生的男人。</p>


    这是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p>


    “四番队……副队长吗……”</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p>


    几人又稍等了片刻，当太阳升到最高点，行刑之刻终于抵达也不见再有人赶来之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好缓缓上前：“唉……看样子其余的人大概是来不了了啊。”</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来自静灵廷各个角落的灵压碰撞，今天的静灵廷格外的热闹，这让他想起了千年之前。</p>


    不过行刑之刻已至，已经无暇给他怀念，必须要开始行刑了。</p>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此刻归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既然带上了副官的肩章，那么立场已经很明显了，因此剩下的只需要相信就行了。</p>


    按照平常的流程继续进行，这是这个男人之前托付卯之花交代的，而他只需要顺从其意志执行就可以了，这是为了尸魂界，为了整个世界。</p>


    “那么朽木露琪亚……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站在行刑台前，朝着朽木露琪亚缓缓问道。</p>


    ······</p>


    “那是……东仙队长的卍解吗？”</p>


    桧左木修兵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巨大漆黑球体，他知道这是自家队长的卍解。</p>


    “是陷入苦战了吗？还是说只是不想费多余的力气打算速战速决？”</p>


    卍解的领域从开启到现在似乎也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这状态根本不像是速战速决啊……</p>


    “算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过去帮帮忙吧……”</p>


    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p>


    “等等……”</p>


    身后，遍体鳞伤的绫濑川弓亲用刀支撑着身体呵呵笑着，“我可是还没说过我要认输呢……”</p>


    “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已经输了好吧？”桧左木修兵一脸无语。</p>


    “不好意思，对于十一番队而言，输就意味着死。”绫濑川弓亲呵呵笑着，“而且……我现在似乎连死都不怎么畏惧了啊，真是伤脑筋。”</p>


    “伤脑筋的是我才对吧？”桧左木修兵挠着脑袋一阵头痛，“我们之间，没必要分生死吧？而且……就算你拼上性命，身为五席也不可能战胜副队长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刀吧。虽然身处好战的十一番队，但因为这无意义的战斗而丧命也不太好吧？”</p>


    “拼上性命也无法战胜？”</p>


    绫濑川弓亲面露疑惑，“你是想说我们之间存在绝对无法跨越的实力差距吗？”</p>


    “难道不是吗？”</p>


    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情，桧左木修兵微皱着眉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p>


    “那么……我亲爱的副队长大人，你知道这世上最难跨越的是什么吗？”绫濑川弓亲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问着。</p>


    “什么？”桧左木修兵眉头皱得更深了，难不成眼前这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的家伙，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反击吗？</p>


    “是恐惧啊，面对死亡的恐惧。”</p>


    绫濑川弓亲笑着，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即使身为十一番队的人，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不畏惧死亡，而不巧的是……在不久之前，我刚好跨越了这样的恐惧。”</p>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桧左木修兵微微撇嘴，虚张声势谁不会啊？</p>


    “没什么意义。”绫濑川弓亲呵呵笑着，“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和我这样的家伙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抱着刚才那样的心态，否则——”</p>


    噗——</p>


    “是会吃亏的。”</p>


    鲜血几乎同时在两人身上绽开。</p>


    桧左木修兵吃惊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拉开距离。</p>


    这家伙……疯了吗？</p>


    刚才那一下简直就像是要朝着他的刀尖上撞过来一样，完全不顾生死。</p>


    “而且啊……”</p>


    绫濑川弓亲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伤痕，脸上的笑容妩媚嗜血，又疯狂。</p>


    “是什么让你认为身为五席的我……就一定比你弱呢？”</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感到斩魄刀，身上的灵压以诡异的速度开始攀升。</p>


    “这是……”</p>


    感受着异常的灵压桧左木修兵童孔勐缩。</p>


    这是斩魄刀解放的前兆，什么时候十一番队的‘五席’也能做到解放斩魄刀了？</p>


    “我们家的副队长是个怪胎啦，所以没有人会去争夺那个位置。”绫濑川弓亲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一边脸上满是无奈的解释着，“除此之外，在我看来‘三’才是最完美的数字，不过那是一角的位置身为挚友我不太好去争夺，于是我便选择了与‘三’这个数字看上去最为相似的‘五’。”</p>


    “啧……你是想说你们十一番队的实力不能光从席位来判断吗？”桧左木修兵额头冒出汗水，如果对方真的同样掌握着始解的话，那么实力确实已经达到副队长的门槛了，这下子要收场似乎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了。</p>


    “你能够理解那最好了。”</p>


    绫濑川弓亲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呐呐……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p>


    “什么？”</p>


    “我们十一番队大家私下都认定斩魄刀的能力仅限于直接攻击的方式，因为我们是以命相搏的伙伴，拥有鬼道系的斩魄刀会被那帮家伙瞧不起的，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哦~副队长大人~”</p>


    言语间，绫濑川弓亲手中感到斩魄刀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刀身似乎已经不再是钢铁，而是一条条柔软的琉璃色藤蔓，其上附着着无数眼睛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孔雀翎一般华美。</p>


    “狂乱的绽放吧，琉璃色孔雀！”</p>


    始解（真）·琉璃色孔雀。</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琉璃色的藤蔓瞬间将桧左木修兵整个人笼罩其中。</p>


    太多了，砍不完，而且每当被这些恶心的藤蔓触碰到之时，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开始疯狂的流逝。</p>


    而相比之下，对面的绫濑川弓亲则是越来越有活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p>


    “这个家伙……在吸收我的灵力！”</p>


    桧左木修兵心里mmp，这么卑鄙的斩魄刀能力他还是头一回遇见，不巧的是……这刚好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p>


    ······</p>


    另一边，桧左木修兵关心的地方，那个漆黑的球体领域中，东仙要也陷入了苦战。</p>


    在更木剑八那野兽一般的战斗方式之下，他原本的优势在顷刻间荡然无存。</p>


    “呼……呼……呼……”</p>


    大口喘着粗气拉开距离，此刻的东仙要身上和更木剑八相同，都已经遍体鳞伤。</p>


    他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除了身上的伤势之外更加可怕的是来自心里的压力。</p>


    饭团探书</p>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完全无视自己的领域进行反击。</p>


    现在的更木剑八明明应该眼睛、耳朵和鼻子都失灵了，甚至连灵压都感觉不到，可是为什么……还能避开他的攻击并且毫不犹豫精准的反击呢？</p>


    噗——</p>


    两人的身形再次交错而过，鲜血再次在两人身上几乎同时绽裂。</p>


    “又是这样！怎么可能！？”</p>


    东仙要再次拉开距离，捂着伤口，脸色无比凝重。</p>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对方对自己造成的伤势明显更重了，这说明对方越来越是适应这样的战斗方式，而与之相对的，自己却每一次都只差一点就能命中要害，可那一点点的距离似乎永远也达不到。</p>


    “为什么会这样？”</p>


    噗——</p>


    又一次交错。</p>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越发兴奋。</p>


    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感觉，让他无比愉悦。所谓的‘卍解’，果然没有让他那失望啊！</p>


    的确，现在的他除了触觉之外的感官都被封锁了，但那又如何？对付这样的货色，只有触觉也已经足够了！</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从刀尖传来的触感，这让他能够判断自己的确斩中了敌人。</p>


    至于如何反击？只要在对方的刀尖刺入自己自己身体的那一刹进行反击就可以了！</p>


    以野兽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速度在刀尖触及自己身体的刹那避开要害，然后顺着刺痛传来的方向反击，这就是更木剑八应对东仙要卍解领域的方法。</p>


    简单笨拙，但却很有效。</p>


    当然，也只有像他这样的怪物才有可能办到。</p>


    “只是……光是这样完全不够爽快啊……”</p>


    随着战斗的进行，更木剑八的兴致越来越低落了。</p>


    他想要的是那种刀刀入肉酣畅淋漓的厮杀，可不是像这样你碰我一下我摸你一下的过家家。</p>


    光是这样的话期初或许还蛮有乐趣的，但时间久了自然就感觉无聊了，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带不给他快感，老是砍不中人也让他感觉无趣。</p>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厮杀变得有趣起来呢？”</p>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残酷狰狞的笑容。</p>


    明明是不利的处境，却让这个疯狂的男人变得更加兴奋了，而反观对面的东仙要则是刚好相反。</p>


    一者享受着厮杀，而另一者却已经阵脚大乱，胜负在这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p>


    更木剑八握着刀压低了身姿，整个人似乎毫无防备，弱点几乎完全暴露在东仙要面前。</p>


    此刻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无比疯狂，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一定能轻易确定对方的位置并且砍中。</p>


    至于是什么方法嘛~</p>


    噗——</p>


    东仙要的剑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更木剑八的身体。</p>


    “嘿嘿——”</p>


    放肆的笑声让东仙要心中警兆徒升。</p>


    明明被自己贯穿了身体，居然还能像这样笑得出来！？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恶魔，太过危险了！</p>


    然而，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还是稍微迟了一步。</p>


    “抓住你了~”</p>


    更木剑八愉悦的声音响起。</p>


    “怎么……可能！？”</p>


    在东仙要震撼的表情下，更木剑八狂笑着挥下手中感到长刀。而此刻被抓住的东仙要根本避无可避。</p>


    噗——</p>


    狰狞的伤口自左肩开始朝着下方蔓延，贯穿到右边的腰部。</p>


    “果然还是这样来得爽快嘛！”</p>


    更木剑八抓住握着贯穿自己身体的那柄刀的那只手，目光狰狞，“现在……我好像能够看见你了啊？是我因为我抓住你才能看见……还是因为我抓住了你的刀的缘故呢？呐呐！告诉我吧！</p>

 第637章 殛刑

    噗——</p>


    鲜血不断的喷溅，更木剑八毫不犹豫的将刺入自己体内的长刀拔出，随后松开了对方的手。</p>


    “不想说的话，我们就继续吧？放心好了，下次我一定会在你的刀贯穿我的身体前就抓住你的。”</p>


    “该死……”</p>


    东仙要脚步踉跄的后退，身上狰狞的伤口让他的意识有些模湖。</p>


    “看那星星，阿要。”</p>


    他的耳侧传来久违的声音。</p>


    这大概是意识模湖而带来的幻觉。</p>


    不过这也让他回想起了自己为何要坚持所谓的‘正义’。</p>


    那是个像云一样美丽的女人，她真的很美。他和她并不认识，他甚至根本从未见过她的脸，但他知道她一定很美。</p>


    “我最喜欢夜空了，阿要。因为夜空就好像这世界，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虽有些许光亮，但也有云层想要将其遮蔽。是吧？阿要。”</p>


    那个女人时常像这样跟他聊天，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他只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他总是忘记告诉她其实他很喜欢遮蔽天空的云。</p>


    “我要结婚了，阿要。他是个死神。昨天我也收到了学院的合格通知书，我也将成为一名死神。作为死神我会参与对虚的作战，守护这个世界的和平。这些话……我最想说给阿要你听了。”女人离别前这样说着。</p>


    “恭喜你，真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而他这样回答着。</p>


    “谢谢，不过……阿要你做好自己就好了。我会时常回来的，希望你到时候还可以听我说话。”</p>


    “会的。”</p>


    这是无法完成的约定。</p>


    她的声音中明明透着笑意说‘那就一言为定’，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p>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葬礼上。</p>


    他为她准备的葬礼，因为流魂街出生的她没有亲人。</p>


    杀死她的人是她的丈夫，只因为极小的争执就杀死了同僚，只因为地位的差距。</p>


    一心期盼着世界和平，拥有无人可及的超强正义感，并缘一为此而战的她，却最终倒在了自己的同伴手下。</p>


    loubiqu.</p>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是秉持正义还不足以祈求世界和平吗？那么……我想要得到力量，注意能够实现和平的力量。</p>


    就在那一刻，东仙要握住了逝去女人留下的斩魄刀。</p>


    这是个美丽的人，就像他心中的正义一样纯洁无暇。给了身处黑暗中的他唯一的光。</p>


    只可惜这个世界是扭曲的。</p>


    就连宣称着为了守护世界平衡的死神也并非全是正义的存在，他们大多数都只是迂腐的家伙，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地位而已。</p>


    因此弱小的正义最后的结局是被黑暗笼罩，被云雾遮蔽。</p>


    他逃不出黑暗，从此以后也不再喜欢云。</p>


    “如果说正义还不够的话，那就让我来成为正义吧。然后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邪恶，都像云一样烟消云散。”</p>


    东仙要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稳住身形。</p>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大概是最后一击。</p>


    “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了吗？就拿我对正义的一切认知来赌一把吧！”</p>


    长刀刺破黑暗朝着更木剑八呼啸而去。</p>


    东仙要坚信自己的正义不会输给任何人。</p>


    但可惜他选错了对手。</p>


    啪。</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握住东仙要握刀的手，这一次就像他预言的一样，这把刀并没有伤到他分毫。</p>


    “怎么回事啊？你的刀好像变慢了啊？”</p>


    更木剑八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p>


    “不是说要执行正义制裁我吗？这样可不行呢，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正义是什么东西，但你现在连握刀的手都迟疑了，是正义偏离了方向吗？还是你真的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真是让人失望。”</p>


    说着，更木剑八无情的举起手中的长刀，挥下。</p>


    卡——</p>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遮蔽光明的漆黑的球形领域在一瞬间破碎。</p>


    更木剑八扛起长刀转身准备离开。</p>


    “滴答——”</p>


    鲜血不住的躺下，东仙要艰难的站在原地，交错的狰狞刀痕在他的胸前让他显得格外狼狈。</p>


    “还早呢……还没结束……我的正义……”</p>


    “我管你的正义，无聊至极。我已经玩腻了，对半死不活的家伙没有兴趣。”</p>


    更木剑八撇过头无趣的打量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男人，此刻这个男人正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过来。</p>


    他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p>


    “这么想死的话，那就去死好了。”</p>


    说着，更木剑八举起了手中的刀，无情的斩下。</p>


    卡——</p>


    破碎的声音传来。</p>


    他的刀并没有落在东仙要身上，而是砍在坚硬的头盔上。</p>


    一道同样伤痕累累的狼狈身影在关键时刻挡在了他和东仙要之间。</p>


    头上的头盔破碎，终于露出了狛村左阵那张隐藏在其下的狰狞面孔，那是一张野兽的脸。</p>


    “啧。”</p>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你怎么回事啊，涅？连自己的对手都看不好么？”</p>


    “哪有？我只是比较习惯慢慢将人蹂躏至死罢了，不过这家伙的身体还真是意外的结实呢。”涅茧利呵呵笑着踱步而来。</p>


    “咳咳……”</p>


    狛村左阵狼狈的单膝跪地，整个身上满是狰狞的伤口，并且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还呈现诡异的颜色，那是正在被剧毒侵蚀。</p>


    此刻他和东仙要两个人都已经无力再战，胜负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p>


    “真是的，我对败犬还有半死不活的废人一点兴趣都没有。”</p>


    更木剑八不屑的收回手中的刀，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故意将人放过来的涅茧利。</p>


    这货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轻易让狛村找到机会过来救人？</p>


    “倒是你这家伙，我还没砍过呢。”</p>


    “呵呵，真巧啊，我也早就看你不爽了。”</p>


    两个原本站在同一战线的男人此刻都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几近狰狞。</p>


    只是突然间远处升起的强大灵力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p>


    “这是……”</p>


    两人转过头望向双殛之丘的方向。</p>


    “哎呀哎呀，行刑开始了呢。”涅茧利饶有兴趣的呵呵笑着。</p>


    “啧，真是不巧，算你这家伙运气好。”更木剑八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不再理会一旁的涅茧利，他得赶快过去才行啊，因为那里有更好的猎物。</p>


    ······</p>


    “开始了吗？”</p>


    与此同时，处在静灵廷各个方位的所有人几乎都感觉到了那庞大的灵力，而这似乎仅仅是双殛解放的前兆而已。</p>


    日番谷冬狮郎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松本，快点！”</p>


    “是！”</p>


    两人额头满是细汗，加快步伐朝着静灵廷深处而去，他们的目标并非刑场，而是中央四十六室。现在赶去刑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直觉告诉日番谷冬狮郎，这次事件的问题根源应该在中央四十六室。</p>


    另一边，十三番队队舍。</p>


    “糟了！清音！马上就要开始行刑了！队长怎么还没出来？”小椿仙太郎注意到双殛之丘方向涌起的庞大灵力焦急的问着。</p>


    “闭嘴啦！我也感觉到了！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吧！？”虎彻清音额头青筋暴起，“别吼个没完，你这只有狐臭还留着山羊胡的猴子！”</p>


    “你不也是狂吼乱叫的吗？”小椿仙太郎一阵无语。</p>


    “都说了闭嘴！”</p>


    虎彻清音不再理会身后的白痴，转过头朝着队长所在房间疾步而去，轻轻扣响了房门。</p>


    “队长！好了没有啊？马上就要对朽木小姐行刑了，再不抓紧的话……”</p>


    卡——</p>


    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p>


    一股几乎超越双殛的可怕灵力从其中翻涌而出，一时间让门外的虎彻清音愣在了原地。</p>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p>


    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浮竹十四郎手握着像是盾牌和长棍的诡异灵具从其中走出，而刚才那股可怕的灵力正是这件灵具发出的。</p>


    “要解开这家伙的封印花了我不少时间，不过总算是完成了……既然向中央四十六室建言没有人理会，现在也只好用强硬的方式了……我们走吧——”</p>


    “去破坏双殛！”</p>


    “是！”</p>


    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齐声应道，脸上毫无惧色。</p>


    ······</p>


    “怎……怎么回事？”</p>


    路上，井上织姬一行人也感觉到了异常的灵力波动，不过双殛的解放对他们来说活还是生平仅见所以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p>


    “行刑，要开始了。”草鹿八千流解释道。</p>


    “啊！？那再不快点的话……”石田雨龙愣了愣。</p>


    “……嗯，我得先走一步啦。”草鹿八千流犹豫了片刻笑着说道。</p>


    “唉？为什么？”井上织姬有些疑惑。</p>


    “你们继续往前走就可以了，反正能看见双殛之丘往哪边走都能到那里，我是觉得一护应该会从那边来，所以得去帮他！”草鹿八千流指着远处靠近双殛之丘的方向嘿嘿笑着。</p>


    “谢……谢谢。”井上织姬闻言有些感激。</p>


    明明立场上他们还是敌人来着，这个女孩却一直这么帮助他们。</p>


    “嘻嘻，真是奇怪，谢我干嘛？我帮一护是应该的嘛！”</p>


    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加快步伐，“因为一护和小剑……是很要好的朋友啊！”</p>


    “……”</p>


    茶渡泰虎听了不知该如何说明才好。</p>


    朋友？指拿着刀不要命的对砍？</p>


    “总之我先走一步啦！你们也要快点跟上来哦！”</p>


    说着，草鹿八千流的身形几个瞬步与众人拉开距离。</p>


    “好快……”</p>


    石田雨龙看着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p>


    “我们也走吧……”</p>


    茶渡泰虎朝着两人说着。</p>


    “额？怎么走？”石田雨龙又是一愣。</p>


    以他现在的速度，就算拼尽全力也追不上那个女孩啊……</p>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了。</p>


    茶渡泰虎压低了身姿，一手一个将两人扛起来放在肩头上。</p>


    “抓稳了。”</p>


    踏——</p>


    “呜——啊——”</p>


    伴随着惨叫声，爆裂的脚步瞬间让地面蔓延出细密的裂纹。</p>


    几人的身形化作残影朝着双殛之丘的方向飞掠而去。</p>


    ······</p>


    “我……还活着吗？”</p>


    距离双殛之丘不远的地方，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悠悠的醒来。</p>


    “不……不仅还活着，似乎还……变强了？”</p>


    他捏了捏拳头，打量了一下毫发无损甚至比之前还要坚实的身体一阵疑惑。</p>


    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那位治疗能力最强的四番队队长也不可能做到让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并且身体还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更胜一筹。</p>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p>


    阿散井恋次满是疑惑的缓缓起身，随后勐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p>


    不是在做梦。</p>


    而且现在似乎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p>


    抬起头望向庞大灵力不断涌现的山丘之上，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p>


    他只能将这当做是神明赐予的‘奇迹’，让他活了下来，还有了再次冲向目标的机会。</p>


    ······</p>


    哒——</p>


    手杖轻轻杵在地上，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p>


    “好吧，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那么就……解放双殛吧。”</p>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本就强大的灵力波动再次攀升，抵达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恐怖程度。</p>


    朽木露琪亚被固定住的身体伴随着行刑台上升起的石块一同朝着高处升起，很快便抵达了高耸的双殛之矛刃尖的高度。</p>


    “这……好恐怖的力量……”</p>


    下方，还从未见识过双殛真正解放的副官们感受着来自双殛之矛上传来的可怕压力脸上爬满了汗水。</p>


    气浪伴随着赤红的火焰将长矛完全包裹，逐渐的双殛的形态开始产生变化。</p>


    火焰开始蔓延，气流开始涌动发出呼啸的声音，似是金色的凤凰在空中展翼鸣叫。</p>


    毁榖王。</p>


    这就是双殛真正的形态。</p>


    之所以会让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都感到压力，是因为它拥有相当于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只在作为殛刑的最终执行者之时才会显现，当它贯穿罪人身躯的时刻殛刑也就结束了。</p>


    半空中，朽木露琪亚平静的与那燃烧着烈焰的巨大身影对视。</p>


    此时此刻，大概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p>


    明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死，但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她依旧有些怀疑……他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从这样的力量下将自己救下来呢？</p>


    很快就有人给了她答桉。</p>


    那仿佛燃烧着整个天空的火焰之鸟在她眼前不足一米的距离停滞了。</p>


    因为有一个少年挡在他们之间，是黑崎一护。</p>


    “嗨！久等了吗？”</p>


    身上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少年脸上带着笑容朝着眼前的女孩打着招呼。而他的身后是那只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火焰之鸟。</p>


    巨刃背负于身后，双殛之矛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在这柄宽阔的刀面前仿佛变得无力了，任凭它如何挥舞着翅膀都再也无法前进分毫。</p>


    “这是……”</p>


    眼前突兀的一幕让下方的众人满脸惊讶。</p>


    “怎……怎么可能？竟然被他挡下了！”碎蜂额头冒出一丝细汗，抬起头望向挡在双殛之矛前面的少年，“破坏力抵得过数百万把照片的的双殛之矛……居然被他用一把刀就挡下了！？他……究竟是什么人！？”</p>


    “七绪啊……这小子就是那个击败更木的旅祸吧？”京乐春水按着脑袋上似乎要被吹飞的斗笠呵呵笑着问旁边的女人。</p>


    “嗯……”尹势七绪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外貌和情报里描述的一样，应该就是了……”</p>


    “这样啊，真是有趣……最后赶上的人居然是他们啊……”</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缓步上前。</p>


    虽然让这个小子抢了风头，但接下来还是得他们来才行，毕竟双殛之矛的处刑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那只燃烧着的巨鸟在将目标贯穿之前是不会停下的，而且每一次发起攻势都会越来越强大。除非……将其破坏。</p>


    果然，一阵响彻天际的啼叫声在空中响起，似是愤怒。</p>


    只见燃烧着的巨鸟挥动着翅膀开始后退，似乎是想要拉开距离准备第二次的冲击。</p>


    “呵，还要来吗？”</p>


    黑崎一护转身站在半空中望着退后的大鸟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随时准备再次迎击。</p>


    “小心，双殛的第二击没那么容易挡下来……”朽木露琪亚有些担忧的提醒道。</p>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p>


    黑崎一护没有分毫要退让的意思，“而且……来这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p>


    “四天抗盾——我拒绝！”</p>


    一道略显焦急的娇喝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p>


    半空中，坐在跃到空中的茶渡泰虎肩膀上的井上织姬伸出手呐喊着。</p>


    四道微小的影子掠过天际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展开一面锥形的护盾。</p>


    嗞——</p>


    包裹在火焰中的双殛之矛本体再次被挡住，长矛的刃尖在光幕上不断摩擦生出绚烂的火花。</p>


    然而它的努力并没有意义，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并没有能够让这面护盾破碎开来，甚至其上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了。</p>


    量变有时候的确能够引起质变，但对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适用。</p>

 第638章 躺着吧

    井上织姬的盾现在的防御力有多强？</p>


    轩浩曾经评价过目前的尸魂界大概只有山本老头能破。</p>


    因为这可是在目前虚圈最强的完全体破面，羚虚的骑士妮露·杜·欧德修凡克不断磨砺下成长的防御，单论防御力的话本就已经足够强大。再加上之前在面对涅茧利之后的再次觉醒，她现在的防御力已经难以预测，或许被称之为绝对防御也不为过。</p>


    不只是防御力，反击的能力或许也有所提升，而‘四天抗盾’刚好是攻防一体的防御反击招式。当盾牌受到斩击攻击的瞬间，会吸收敌人攻击的部分力量，爆发并且扩散冲击，简单来说就是爆发反应装甲，敌人的攻击力越强反击的力度也就越大。</p>


    双殛之矛凝聚了相当于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防御力，受到这样的反击，其结果……</p>


    卡——</p>


    伴随着一阵细小的碎裂声响起。</p>


    下方的众人童孔顿时勐缩。</p>


    因为他们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包裹在火焰中的长矛尖端……似乎正有裂纹正在蔓延！</p>


    《诸界第一因》</p>


    下方一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令人震撼的一幕，就连拿着灵具赶来准备破坏双殛的浮竹十四郎还有准备打把手的京乐春水都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p>


    “那个‘双殛’……居然要被……破坏掉了！？”</p>


    碎蜂难以置信的望着布满裂纹的双殛之矛。</p>


    此刻的双殛似乎离破碎只差一下小小的‘帮助’。</p>


    “哎呀哎呀，这下子风头全被抢光啦……”</p>


    京乐春水声音略显无奈，但脸上却带着澹澹的笑容，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挺满意的。</p>


    毕竟如果早知道这群旅祸这么能干，他也就不用操什么心甚至连挨骂的准备都做好了。</p>


    呼——</p>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崎一护落在行刑架上。</p>


    “你要做什么？一护！”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p>


    “还用问吗？当然是毁掉这个行刑台救你出来啦！”</p>


    黑崎一护咧嘴笑道。</p>


    既然双殛已经不再能够构成威胁，那么关键点就在于如何从这里带走露琪亚了。</p>


    下面可是有一帮子死神盯着呢，现在这些家伙大概还在震撼中没能反应过来，之后可不好说了，所以他得抓紧时间，在这些家伙回过神来之前——破坏掉这甚至能够承受双殛贯穿之刑的行刑台！</p>


    嗡——</p>


    刀鸣声在行刑台上响起，黑崎一护手握着缠绕在刀柄上的绷带不断旋转着整个刀身，力量伴随着每一次的旋转不断叠加。</p>


    最后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他将斩魄刀插入了行刑台之中。</p>


    如浪潮般澎湃的灵力一瞬间爆发，扩散的波动甚至让半空中的云层都改变了形状。</p>


    “卍解！”</p>


    “狒狒王蛇尾丸！”</p>


    远处传来了迟来的咆孝声，腾空而起的巨大骨蛇毫不犹豫的撞向烈焰包裹的巨鸟，锋利的牙瞬间扼住其咽喉，勐地咬碎。</p>


    卡——</p>


    轰——</p>


    伴随着碎裂声和巨大的轰鸣声，弥漫的烟尘瞬间将整个行刑台笼罩。</p>


    烟雾散去后，包括阿散井恋次在内，几道身影站在破损的行刑台之上俯视着众人，脸上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笑容。</p>


    “这不就成功了吗？”</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p>


    “至少算是……成功了一半吧？”</p>


    石田雨龙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p>


    因为他们接下来得想办法怎么才能从下面的一众队长级的人物手中全身而退。</p>


    “总会有办法的吧……”</p>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说着。</p>


    她望着下方的一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p>


    “哥哥他……为什么会在这群人当中啊？还穿着死霸装。”</p>


    “我们不也穿着死霸装吗……”石田雨龙有些无语，不过看见这个男人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p>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混入死神堆里甚至还有资格来到这种场合，但只要这个男人在这里，接下来的问题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p>


    “哎呀呀，这群小家伙们究竟是什么人啊？”</p>


    京乐春水一副惊讶的表情问着，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居然连双殛甚至行刑台都被他们给毁掉了。”</p>


    “咳咳，队长，注意一下你的立场。”一旁的尹势七绪无奈的轻咳两声提醒道。现在总队长大人还有其他几位队长可都在旁边呢。</p>


    “恋次，接着。”</p>


    趁着下面的几人还没攻上来，黑崎一护随手将手中的朽木露琪亚扔给一旁的阿散井恋次。</p>


    “你干嘛？”阿散井恋次微微一愣。</p>


    “废话，总有人要带着这家伙先走一步吧？”</p>


    黑崎一护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这家伙的立场要和下面这些人动手有些太为难你了，所以还是交给我们来吧，而且……我也还有账还要找某人算呢。”</p>


    “这……”阿散井恋次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犹豫。</p>


    “好啦，让你走你就走，接下来是我们的战场。”说着，黑崎一护的目光望向下方的朽木白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战意盎然。</p>


    “好！”</p>


    阿散井恋次见状也不再犹豫，一个瞬步带着朽木露琪亚闪现到下山唯一的道路之上，随后朝着山下爆射而出。</p>


    “阿……连阿散井都……”</p>


    跟在卯之花烈和轩浩身边的四番队三席虎彻勇音有些惊讶的望着逃窜而出的背影。</p>


    平日里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空缺一直由她这个三席处理副队长负责的事情，因此她和其余番队的副队长还算熟识，此刻见阿散井居然明目张胆的当着总队长还有各位队长的面叛逃难免有些震撼。</p>


    不止是她，其他跟着各自队长来到这里的副官同样如此。</p>


    “你们还要愣到什么时候啊！”</p>


    反应过来的碎蜂语气略带愤怒的提醒道，“还不快追！所有副队长都出动！拦住他！”</p>


    “……”</p>


    闻言，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身边的雀部长次郎抚刀示意，在得到许可后才冲了出去。</p>


    “勇音，我们这边就你去吧。”</p>


    卯之花烈闭着眼睛微笑着，连总队长大人都派出了副官，他们这边要是一点力都不出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奇怪了些。虎彻勇音平日里本就负责副官的工作，所以此刻出手不会有人感觉有什么奇怪，大概……</p>


    顿时到场的除了队长以外的人，就只剩下轩浩还有被京乐春水拦住的尹势七绪没有行动了还有刚刚跟着浮竹十四郎道场因为突发事件连他们队长都没能反应过来该何去何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椿仙太郎和虎彻清音。</p>


    呼——</p>


    破空声响起，雀部长次郎、虎彻勇音还有二番队的大前田希千代三人同时使用瞬步朝着阿散井恋次逃离的方向追过去。</p>


    “喂！不是都说了副队长全员出动吗？你们两个什么意思？”</p>


    碎蜂看着袒护自己副官的几位同僚微皱着眉头。</p>


    “请不要这么说，勇音的能力你是了解的，和其他副队长没有区别哦，”卯之花烈微笑着，“另外，我身边这位才刚刚上任，对副队长的职位还不是很了解呢，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p>


    “是啊是啊，太过较真的话可是会变老得很快的哦。”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而且我们还要对付这群留下来的旅祸呢，万一人手不够呢？”</p>


    “别开玩笑了！他们总共才四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人数占优势吧！况且还有总队长大人在！”</p>


    碎蜂愤怒的反驳着。</p>


    朽木白哉，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p>


    他们此刻光是队长级的人都有包括她自己在内五个人，就算总队长不出手，对付这群旅祸也绰绰有余了吧？</p>


    “难道你想说……一对一的情况下，我们会输？”</p>


    “咳咳……那个……我还是病人来着。”浮竹十四郎咳嗽两声，举手有些歉意的说道。</p>


    “你们这些家伙……”</p>


    就在几人争吵的时候，另一边追出去的几人被人拦住了。</p>


    是黑崎一护。</p>


    “！</p>


    虎彻勇音有些惊讶的望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少年。</p>


    对方刚才明明还在后面……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超过他们挡在前面了！？</p>


    如果光看速度的话，很显然他们这几个副队长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p>


    曾——</p>


    只见黑崎一护来到几人的面前后，沉默的将手中斩魄刀插在地上，直面着几人。</p>


    “闪开！”</p>


    大前田希千代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子，居然敢在自己等人面前放下手中的斩魄刀，瞧不起谁呢！？</p>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p>


    “打烂他！五形头！”</p>


    听着一旁的同伴解放斩魄刀，虎彻勇音和雀部长次郎也同样开始吟唱解放语。</p>


    “奔驰吧！冻云！”</p>


    “刺穿它！严灵丸！”</p>


    灵压瞬间开始在三人身上升腾，但还没等到他们手中的斩魄刀完全解放，黑崎一护的身形就已经贴近。</p>


    赤手空拳的黑崎一护速度无比迅速，一拳毫不留情的轰碎了大前田希千代手中的斩魄刀，甚至拳头依旧没有停下，直到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将其轰飞之后才结束。</p>


    “！</p>


    另外的两人见此一幕显得有些惊讶。</p>


    然而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黑崎一护的动作还在继续。</p>


    是快到让他们来不及反应的瞬步。</p>


    雀部长次郎感觉自己握刀的手臂被人捏住了，紧接着下巴中了一拳。</p>


    好痛。</p>


    他心里抱怨着。</p>


    虽然元柳斋大人交代过要手下留情的，但他现在感觉自己是不是放水放得有些过了，要是稍微认真点的话不至于挨这么重的毒打。</p>


    罢了，躺着吧。</p>


    他可是千年前就跟随元柳斋大人左右的人，自然是记得那张令人敬畏的面孔的。</p>


    如今那位大人归来了，那是绝对的暴力，凌驾于一切的极致力量。</p>


    没见过这个男人的人大概会被表象所迷惑，但他仅仅只是看着那张脸就感到深深的寒意。</p>


    面对这样的存在不论是元柳斋大人还是他都只能老老实实听话，否则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p>


    随着两人先后倒下，最后剩下的虎彻勇音一脸懵逼。</p>


    不是吧？眼前这个少年……甚至连斩魄刀都没有使用，就瞬间制服了两位副队长！</p>


    好吧，是三位。</p>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剧痛，虎彻勇音整个人失去意识倒飞出去。</p>


    解决完面前的三个人之后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p>


    感受着急速靠近的熟悉灵压，他重新握住了插在地上的‘斩月’。</p>


    铛——</p>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响起。</p>


    黑崎一护抬起头嘴角微微咧开，“等你好久了——朽木白哉！”</p>


    “……”</p>


    朽木白哉沉默着面无表情，手中的力道开始不断加大。</p>


    露琪亚虽然是被救走了，但事情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p>


    真正的幕后黑手直到现在都黑没有露出马脚，这让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p>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p>


    “怎么了？你难道是害怕了吗？”</p>


    黑崎一护注意到眼前之人难看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甚。</p>


    “愚蠢。”</p>


    朽木白哉语气毫无波澜，“像你这样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吧？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拯救露琪亚吗？”</p>


    “不明白的人究竟是谁啊？”</p>


    黑崎一护语气中满是愤怒，身上的灵压不断攀升。</p>


    嗞——</p>


    两柄斩魄刀抵触在一起摩擦出爆裂的火花，碰撞的灵压掀起剧烈的波动朝着四周蔓延。</p>


    “明明身为兄长，却看着她被送上行刑台什么都不做！我不管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总之让我很火大啊！”</p>


    “即便我说了，像你这样的人……也理解不了。”朽木白哉澹漠的望着眼前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多说无益，你想打的话，我会让你意识到差距。”</p>


    “呵，谁差谁还不一定呢！接招吧！”</p>


    曾——</p>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彻。</p>


    两人勐地用力，刀剑碰撞过后拉开一段距离。</p>


    踏——</p>


    几乎在下一刻，两道身形突兀的消失，碰撞声再次传来。</p>


    闪烁的影子不断交错，闪烁的刀光和灵压不断碰撞快到让人难以用肉眼直视。</p>


    “大姐！”</p>


    看着倒在战场中的虎彻勇音，一旁的虎彻清音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想要过去。</p>


    “等等！别过去啊清音！朽木队长正在和那个人战斗呢！你这样冲过去会被卷进去——呜！”</p>


    小椿仙太郎刚踏出一步想要阻止，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可怕的灵压。</p>


    然后他的视线就莫名的朝向了天空。</p>


    他被人掀翻了。</p>


    余光所见，一道娇小的身形看似缓慢的从身边经过，但却瞬间追上了想要跑向战场的虎彻清音同样一把将其掀翻在地。</p>


    “碎蜂队长……”</p>


    虎彻清音有些惊讶的看着依旧没有停下步伐的碎蜂，她知道，现在应该没有他们这些副官动手的余地了。</p>


    “你们的脸就丢到这里吧。”</p>


    碎蜂澹漠的说着，踏步上前，伸手抚向腰间的短刀。</p>


    呼——</p>


    就在这时，狂风呼啸而过，一道魁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高处跃下掠过战场折返，停顿在止步碎蜂面前，让其止步。</p>


    “抱歉，我不会让你打扰一护的战斗。”</p>


    茶渡泰虎将从战场中带出来的几个昏迷的人放在地上，面色平静的说着。</p>


    “……”</p>


    碎蜂看了一眼对方放下的人，微皱着眉头。</p>


    这算什么？</p>


    居然若无其事的救了敌人？是在瞧不起他们这些队长吗？</p>


    想到这里，她缓缓拔出腰间的短刀，准备给眼前的这个大块头一点教训，教对方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p>


    不过下一刻，她的手就顿住了。</p>


    熟悉的灵压，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头一颤。</p>


    “不好意思啊，茶渡小弟。这丫头还是交给我来吧？”</p>


    四枫院夜一不知何时蹲在茶渡泰虎肩头，像是猫一般俯身。</p>


    下一刻，还没等茶渡和碎蜂回过神来，夜一的身形就闪烁而过，径直推着还在愣神的碎蜂朝着后方山崖下俯冲。</p>


    “你……”</p>


    碎蜂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推着自己前进的人，为什么，这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家伙，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让她猝不及防……</p>


    “夜一……”</p>


    “嘿嘿，真是久违了啊！碎蜂。”</p>


    夜一咧嘴笑着打招呼，谈笑间另一只手中灵压涌现，鬼道的光芒忽闪。</p>


    轰——</p>


    山崖之下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p>


    ······</p>


    “嘿嘿，小哥，要不还是我陪你玩玩儿吧？”</p>


    京乐春水来到熟悉的少年面前，嘿嘿笑着。</p>


    “额……京乐先生，好久不见。”茶渡礼貌的打着招呼。</p>


    “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这次可别拒绝哦。”</p>


    京乐春水眨着眼睛，指了指山下的方向示意。</p>


    “咳咳，能带我一个吗？”</p>


    浮竹十四郎轻咳两声。</p>


    “当然。”京乐春水豪爽的回答着。</p>


    随后两人‘不怀好意’的靠近茶渡泰虎。</p>


    “那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茶渡泰虎望着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有头疼。</p>


    “别这么说嘛，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p>


    说着，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拔出斩魄刀‘气势汹汹’的扑过去，按着茶渡泰虎就往山下跑。</p>


    “唉……”</p>


    看见这让人头疼的滑稽一幕，山本元柳斎重国一阵无语。</p>


    “这帮小子，演戏也一点都不走心啊……”</p>

 第639章 给我个面子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算是和平解决了问题。”</p>


    轩浩来到山本元柳斎重国身边面带微笑的说着。</p>


    “和平解决吗？”</p>


    对此，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黑崎一护和朽木白哉两人表示有些怀疑，其余人的确是都在放水，但这两货好像打出真火来了啊？没问题吗？</p>


    “所以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p>


    “你是真没感觉到异常，还是在这里装傻？”</p>


    轩浩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老头，这老家伙……不会真的老湖涂了吧？</p>


    “你觉得那些家伙对朽木露琪亚的审判正常吗？”</p>


    “呵呵……”</p>


    面对这样的问题，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捋着胡须呵呵笑着。</p>


    就算是发现了异样又能如何呢？以他的立场很难处理这样的问题，毕竟护廷十三队说好听点守护着整个世界的平衡，说难听点就只是一群保安罢了。上面说什么他们就只能执行，除非……完全不顾及眼下这虚假但却必要的和平。</p>


    因此他选择了做保守的处理方案，毕竟现在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外力想要出手干涉尸魂界的事情，那他什么都不做要比做些无所谓的事情更好。</p>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们并不是敌人不是吗？”</p>


    “得，反正你也没什么用，就好好看戏吧……”</p>


    面对已经开摆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轩浩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事干的话还是建议你早点找个人接班退休吧，空有一身武力却毫无作为，有何意义？”</p>


    “唉……老了啊……”</p>


    看着眼前的人消失的身形，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p>


    “呵呵，那么我也还有事情要做，先行一步了。有许多人等着治疗，而且……我还要去请最后一位嘉宾登场呢。”</p>


    一旁的卯之花烈微笑着朝着眼前的老人请示，随后拔出斩魄刀解放。</p>


    她的斩魄刀始解的状态是很罕见的生物型，只见一条巨大而扁平的单眼怪物显现，像是一条能够在空中自由游动的魔鬼鱼。</p>


    这条鱼张开了巨口将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副官们全部吸入腹中，然后载着卯之花悠哉的离开了这里。</p>


    “最后一位嘉宾吗……”</p>


    山本元柳斎重国喃喃着同样转身离开这里，此刻还在双殛之丘上的就只剩下打得不可开交的朽木白哉和黑崎一护。</p>


    既然那个男人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那么他当然也没那个胆量管这种事情，安静的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他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p>


    ······</p>


    “呜……”</p>


    感受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被黑崎一护一拳打晕的虎彻勇音迷湖的醒来。</p>


    “你总算醒啦？勇音。”</p>


    巨大的鱼型生物背上，卯之花烈微笑着望着醒转过来的部下，“抱歉啊，事前没有提前告诉过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下书吧</p>


    “啊？卯之花队长……”虎彻勇音依旧还处于宕机状态，有些不明所以。</p>


    “好啦，你先别说话。”卯之花烈温柔的说着，“接下来只需要跟着我一起行动就可以了。”</p>


    说着，她轻抚着脚下的巨型生物：“下去吧，肉雫唼。”</p>


    在得到卯之花烈的命令后，‘肉雫唼’沉重的身躯缓缓落在四番队驻地，隐藏在腹部的爪子支撑着身体因为在地面留下深刻的痕迹。</p>


    “你们没受伤吧！？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p>


    见自家队长和副队长归来，在此恭候多时的队员们干嘛上前准备接收伤员。</p>


    从双殛之丘那边传来的恐怖灵压他们都能感受到，直到现在那里都还不断的传来可怕的力量碰撞波动，很难让人安心。</p>


    “我们没事。”卯之花烈微笑着从‘肉雫唼’身上跃下，轻抚着它庞大的身躯，“放大家出来吧。”</p>


    “噗咕噜——”</p>


    只见肉雫唼硕大的身躯开始膨胀，鼓着嘴将一群人连同着粘稠的液体一起吐了出来。做完这一切后，它的身躯缓缓扭曲缩小最后恢复成刀状回到卯之花烈的刀鞘中。</p>


    “其他人也没什么大碍。”卯之花烈微笑着望着被肉雫唼吐出来的这些人，“肉雫唼的内脏有治愈的功能，他们身上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抬去病房让他们休息吧。对了，倒在静灵廷各处的伤员都已经抬回来了吗？”</p>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集中在病房里了。”一名队员恭敬的回复道。</p>


    “那好，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勇音，跟我来。”</p>


    卯之花烈将刀鞘重新别回腰间，微笑带着虎彻勇音朝着病房的方向而去。</p>


    “那个……”虎彻勇音望了望后方的双殛之丘的方向，有些犹豫的张口，“队长，我们这样离开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那边的两股灵压都好强，是怎么一回事？”</p>


    “是刚才把你打晕的那个旅祸正在和朽木队长交手呢。”卯之花烈没有停下步伐，只是微笑着回答着。</p>


    “啊？那我们……”</p>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虎彻勇音更加懵逼了，那个旅祸有那么强吗？居然能和朽木队长打得如此激烈！？不……这好像不是重点，为什么明知道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队长却若无其事的带着自己回到队里来啊？</p>


    “好啦，不用太过担心，他们那样打是打不死人的。”</p>


    卯之花烈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呵呵笑着，“总之我们先完成自己的工作吧。”</p>


    “什么……工作？”虎彻勇音吞了吞口水。</p>


    她总感觉今天的队长有些不对劲，似乎特别的……愉悦？</p>


    “当然是救人啦。”</p>


    卯之花烈推开病房。</p>


    里面躺着的是她交代四番队的队员们去静灵廷各处抬回来的伤员，其中也包括受伤的几位队长。</p>


    “还愣着干嘛？赶紧来帮忙呀。”</p>


    卯之花烈轻笑着开始一个个为伤员们简单的处理着伤势，动作看上去不慌不忙让人有些费解。</p>


    “啊？是！”</p>


    虽然有些疑惑，但虎彻勇音还是只能遵照吩咐开始帮忙。</p>


    救治伤员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啦，但是这样的工作交给队员们不就可以了吗？她知道自己的队长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现在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前线帮忙战斗才对，可是为什么却……</p>


    “好啦。”</p>


    卯之花烈细心为最后一位伤员东仙要缠上绷带，脸上始终挂着澹澹的笑容。</p>


    若无其事的拍打着昏迷过去的东仙要包扎好的身体，她起身带着依旧一脸懵逼的虎彻勇音离开病房。</p>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办正事了呢。”</p>


    “啊？”</p>


    虎彻勇音疑惑的跟在后面，有些不太妙明白队长口中的所谓‘正事’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队长不愿意明说她也不敢多问。</p>


    “安心，一切都在按照那位大人的安排进行呢，很快就会结束的。”</p>


    似乎是看出了虎彻勇音的疑惑，卯之花烈语气温和的安慰着。</p>


    “那位大人……是谁？”</p>


    虎彻勇音吞了吞口水，额头冒出冷汗。</p>


    能让队长称呼为大人的人……这静灵廷里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还有别的人吗？要知道自己这位队长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性格温和，但哪怕是面对高层那些家伙都完全不会给对方面子，不管面对的是谁，都只是从容的微笑而已。</p>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p>


    卯之花烈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那时候……一切都该恢复到它原本的模样，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p>


    ······</p>


    砰。</p>


    砰砰——</p>


    双殛之丘的山崖之下，两道纤细的身形不断交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p>


    夜一被紧身衣包裹的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掀起的凌厉风刃扫过，无论是树枝还是落叶都被尽数切开。</p>


    但尽管是这样凌厉的进攻，她的攻击却似乎始终没能奈何得了眼前的碎蜂。</p>


    踏——</p>


    两道身形几乎同时在两处粗壮的树干上，她们默契的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相互看着对方，脸上都带着澹澹的笑容。</p>


    “说起来，这么久没见……你的本事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啊？”碎蜂笑着调侃，似乎是在嘲讽。</p>


    “真巧啊，我也觉得……你好像有些退步了。”夜一同样笑着，分毫不让。</p>


    不过碎蜂似乎并不在意眼前之人的嘴硬，只是继续问着：“那个旅祸身上所缠的天踏绚上有四枫院家的家徽，是你给他的吧？”</p>


    “对啊，是我借给他的。”夜一环抱着双手毫不掩饰的回答，“要在那么高的行刑台上救人，飞起来才更加方便吧？”</p>


    “呵，‘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家也堕落了，要是被人知道居然与旅祸为伍，铁定会被逐出四大贵族吧？”碎蜂冷笑着，“就像没落的志波家一样。”</p>


    “这些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吗？”夜一依旧不为所动的笑着，“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啊，是学究未见憧憬的前辈过于兴奋了？还是在发泄长久以来的寂寞啊？隐秘机动总司令官大人。哦，好像也有可能是继承了我的位置让你压力太大了？”</p>


    “啧。”</p>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碎蜂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悦起来，她伸手抚向背负在腰间的短刀，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p>


    可以看出之前都只是拳脚交流，这回大概是准备动真格了。</p>


    “别老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如今统辖真格隐秘机动和邢军的人是我，四枫院夜一……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p>


    曾——</p>


    嗖嗖——</p>


    短刀出鞘的声音仿佛是信号一般，转瞬之间数道身着黑衣的身影将两人所在的位置团团围绕。</p>


    “这就是我现在所统辖的力量，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一旦邢军军团长拔刀，就意味着行刑演武的开始。凡与军团长敌对的都是必杀的目标。哪怕面对的是你这个前任军团长也是一样的！舍弃军团长之名的你，就只有被擒这一条路了！夜一！”</p>


    “呵呵……倒是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嘛？”</p>


    面对一群人的围绕，夜一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p>


    呼——</p>


    话语间她的身形似乎变得虚幻了一瞬，像是错觉。</p>


    但对面的碎蜂因为那一瞬童孔勐缩。</p>


    围绕着她们的邢军队员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倒飞出去，甚至连痛呼声都没能发出来就失去了意识。</p>


    那不是错觉，这个女人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便解决了她带来的所有人。</p>


    “不要太小看我了啊！虽然我的确是舍弃了军团长之名，但还有一个名号我可并没有打算丢呢。”夜一脸上的的笑容越发灿烂。</p>


    “‘瞬神’夜一吗……”碎蜂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号，眉头微微皱起。</p>


    她解开身上的羽织让其随风而去，露出了穿在里面的便于行动的作战制服。</p>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名号今天也将由我一并夺走，觉悟吧！夜一！”</p>


    呼——</p>


    树林中呼啸突兀的刮起了混乱的狂风。</p>


    ······</p>


    “额……”</p>


    “我们像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p>


    茶渡泰虎端坐于茶桉前，看着三个举杯庆贺的男人一脸尴尬的问着。</p>


    周围四处都还有激烈的灵力碰撞的波动不断传来，看样子似乎打得很激烈的模样，而他们却跑来这里摸鱼，是不是不太好？</p>


    可是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意见，三个人喝得好像还挺开心。</p>


    “原来如此，我就说啥时候多了一个四番队的副队长呢，你和这帮小子是一伙的啊？”</p>


    京乐春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过居然能够说服卯之花为你打掩护，不简单呐！”</p>


    “过奖过奖，我和她也算是老熟人了，一点薄面而已。”轩浩很自然的笑着，似乎煞有其事。</p>


    “哦？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兄台？”京乐春水有些疑惑的问着。</p>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女人蛮麻烦的，头疼死了，不提也罢。”</p>


    “难道……你和她……”京乐春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端着酒杯一脸揶揄的靠近，“有一腿？”</p>

 第640章 玩儿剩下的

    “噗——不不不，咱可是有家室的人。”面对京乐春水的玩笑话，轩浩一阵无语。</p>


    “唉？那岂不是更刺激了？”京乐春水啧啧称奇，“没想到啊，那位卯之花队长……居然……”</p>


    “咳咳。”</p>


    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发火之前，一旁的浮竹十四郎轻声咳嗽两声打断京乐春水不着调的话，这家伙还是这样老不正经：“那个……总之能够成功救出露琪亚的确是多谢你们了。”</p>


    说着，他望着眼前的男人还有那个说自己未成年不能喝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么回事儿的魁梧家伙举杯感谢。</p>


    “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山本老爷子这次的反应这么平静？”</p>


    “哦，你说这个啊……”</p>


    轩浩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头说的话那得追朔到一千年前去了，还是算了吧……</p>


    “总之，你们也大概能够看出来吧，这事儿还没完。”</p>


    “的确，露琪亚被劫走，以山本老爷子的立场迫于中央四十六室那帮家伙的压力现在早应该行动起来了才对……但诡异的是直到现在那帮家伙都还保持沉默没有反应吗，按照平日里那帮家伙的作风早该大发雷霆了。这很奇怪啊……”京乐春水也收起脸上的轻浮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p>


    轩浩微微点头：“知道是知道一些，但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们大概可以理解为我向山本老头保证会解决这次的事情，所以他给我面子没有插手。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看着耐心的等着看就好。”</p>


    “……”</p>


    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听了这话面面相觑。</p>


    又特么是面子？</p>


    能让卯之花队长给面子已经够离谱了，连山本老头也这样？</p>


    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p>


    ······</p>


    “啦啦啦啦——”</p>


    一脸容光焕发的绫濑川弓亲愉悦的哼着小曲儿在静灵廷四处寻找着，“队长这是去哪里啦？是在这边吗？”</p>


    说着，他路过转角，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p>


    “啊啦，果然在这里呀！队长队长，你这边也打完了吗？”</p>


    “算是吧，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p>


    此刻更木剑八正有些郁闷的坐在屋檐上望着双殛之丘的方向。</p>


    他还说想着要去和黑崎一护那家伙好好干上一架，结果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没办法只好先等那两人打完再说了。</p>


    “对啊，人家现在心情超好！好久没有拿出真本事战斗过了呢！为了庆祝胜利还特地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绫濑川弓亲整个人扭来扭去。</p>


    “完胜吗？别扭啊，真是恶心……”回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绫濑川弓亲，更木剑八突然间感觉更加郁闷了。</p>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快乐，就我没有？</p>


    ······</p>


    轰——</p>


    沉重的脚步声在静灵廷外面响起。</p>


    一道巨大的阴影来到了无人看守的白道之门之前。</p>


    “开门吧，兕丹坊。”</p>


    巨人的肩膀上，志波空鹤满脸笑容的拍了拍这个大家伙的脑袋，“按照那个男人交代的时间，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进去了，准备好大闹一场了吗？”</p>


    砰——</p>


    “没问题。”</p>


    兕丹坊锤了锤拳头，满脸的兴奋。</p>


    自己明明恪尽职守却莫名其妙被自己人砍，到现在还憋着一肚子气呢。</p>


    现在从空鹤小姐这里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可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放手大闹一场了，无论是为了报答那伙人的恩情还是发泄心中的愤怒都完全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p>


    ······</p>


    被扰动的空气始终无法停歇，不断的扫过枝头，树叶婆娑。</p>


    “邢军总括军团长的刑战装束吗……”夜一微笑着望着对面的碎蜂身上的装束，“真是让人怀念啊。”</p>


    “呵，你也就现在能够说这样的风凉话了。不过不必客气，尽管怀念好了。”</p>


    说着碎蜂脚下的步伐开始加速，身形变得模湖起来，“然后你就可以客观的比较一下，我和你——作为战士究竟谁更称职！”</p>


    呼——</p>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话语间拉近，碎蜂飞身而起一个鞭腿勐地抽向夜一的脑袋。而夜一不闪不躲，伸手挡下攻击的同时同样抬起腿回击。</p>


    砰砰砰——</p>


    急促的撞击几乎在一秒之间同时响起，随后两道影子分离开来。</p>


    “啧。”</p>


    碎蜂轻抚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留下的痕迹轻轻咂嘴，“居然让你踢中一脚，看上去我们俩一对一的话似乎是不相上下啊，夜一。”</p>


    “或许是吧。”</p>


    夜一笑着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p>


    实际上刚才的交锋应该是她因为大意而吃了些亏才是。</p>


    “你这身装束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啊？让动作都变得难以辨认了……碎蜂。”</p>


    她试探的问着。</p>


    一百多年未见，她也不清楚眼前这个丫头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刚才那样的动作除了装备的原因大概就只剩下这个丫头或许已经成长到了足够使用那招的地步。</p>


    当然，她只希望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事情就没那么轻松了。</p>


    可是现实或许要让夜一失望了。</p>


    “你说……玄机吗？”</p>


    碎蜂闻言冷笑着。</p>


    下一刻她的身形已然出现在毫无反应的夜一身后，轻俯身姿双手几乎环抱着对方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声喃喃着，“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p>


    “……”</p>


    夜一额头上冒出一丝汗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抽搐。</p>


    大意了啊……</p>


    “尽敌蛰杀——雀蜂！”</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碎蜂手中的短刀改变了形态。</p>


    这是一柄比短刀还要轻巧的武器，一柄如同蜂刺一般套在中指上的利刺。</p>


    望着已经伸到脖颈间的利刺夜一不再犹豫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然而碎蜂并不打算让她这么轻易逃脱，立刻施展瞬步紧紧跟随：“你是逃不掉的。”</p>


    噗——</p>


    两人的身形在树林中来回闪烁，直到最后一丝鲜血在空中飞散开来才终于停下。</p>


    “啧……”</p>


    夜一蹲伏在树干上用手抚摸着受伤的腹部眉头微微皱起。</p>


    “所以……你凭什么就能认为我一定比你弱呢？”</p>


    碎蜂同样落在一处树干上，面色不悦的望着对面的夜一，“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一直到刚才都在手下留情吗？你我对战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这就是你的想法吧？所以我才说你不要老是自以为是自认为高人一等。我早就比你强了！在你这从前线退下来的百年里，我早就已经——超越你了！”</p>


    “超越吗？”</p>


    夜一呵呵笑着起身，望着腹部绽放的漆黑纹路挑了挑眉头。</p>


    “怎么？害怕了？”</p>


    碎蜂注意到夜一难看的脸色嘲讽的笑着，“你应该还记得吧，夜一？我的‘雀蜂’所拥有的能力。”</p>


    “呵……”</p>


    夜一脸色依旧挂着笑容，“不好意思啊，人年纪大了总是健忘。”</p>


    “你我就重新让你记得吧。”碎蜂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阴沉，“‘蜂纹华’那是雀蜂初次命中目标的时候在对方身上烙印下的‘死亡印记’。当年你还在的时候这项能力还尚不完全所以你忘记也很正常。不过如今它已经完全成熟了……雀蜂基于锋纹华的完成的真正能力是‘二击必杀’！同一个地方只要遭到两次攻击，任何目标都必死无疑！为了避免再次被击中，你最好拼命的逃！”</p>


    话语间碎蜂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当她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然出现在夜一跟前。</p>


    致命的蜂刺急速靠近，朝着和刚才同样的位置。</p>


    “接招吧，夜一。”</p>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了。</p>


    不知为何夜一脸上依旧在笑。</p>


    这样的笑容让碎蜂异常火大。</p>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到现在都还能笑得出来。</p>


    噗——</p>


    血管又一次乍现。</p>


    夜一用手臂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下一刻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p>


    要对付所谓的‘二击必杀’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不让同一个地方被命中两次就可以了，为了换取这近乎必杀的能力，其代价是雀蜂的体积被压缩到了最小的程度，这种尺寸的刀具在战斗中很难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二击必杀’虽然看似强大，但致胜的手段也因此变得太过单一了。</p>


    面对其他的敌人或许还能依靠速度取胜，但面对她？</p>


    “你还是先追上我再说吧。”</p>


    “哈！？”</p>


    碎蜂闻言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逃命就是逃命！什么时候连你也会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夜一！”</p>


    说着她的身形也不断闪烁着追击。</p>


    “真是堕落了啊！居然会像这样背对着敌人逃跑！这副狼狈的模样刻真是难看！不过你再怎么逃窜都是没用的！我的锋纹华与我的意志同在！永远都不会消失——”</p>


    呼——</p>


    “你的话，真的变多了呢！”</p>


    来到一处空地后，夜一突然间急停，身形消失在原地。</p>


    “！</p>


    碎蜂微微一愣。</p>


    后面！</p>


    她意识反应过来了，但身体却没能跟上，因为她没有料到夜一能够在如此快速的疾行之下瞬间折返。</p>


    一般来说当人在全力冲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停下的瞬间就折返的，除非……这根本不是全速前进！</p>


    砰——</p>


    夜一脸上露出笑容，一脚踹在碎蜂暴露在作战服之外的背上，毫不留情。</p>


    她对这身制服的弱点可是很了解的呢……毕竟这原本就是她设计的。</p>


    踏——</p>


    碎蜂被踹出去的身形在空中扭转着平稳落地。</p>


    她阴沉着连缓缓起身，汹涌的灵压从两肩处迸射，在四周掀起风暴，从那气势汹涌的灵压可以看出此刻她心中的暴怒。</p>


    “这就是你选择的墓地吗？夜一。”</p>


    “这是……”</p>


    夜一看着眼前的碎蜂身上气息的变化感到一阵头痛，果然啊，这丫头果然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啊……虽然她根本没有教过。</p>


    “很惊讶吗？头一次见吧？”</p>


    碎蜂脸上的表情略带愤怒，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讽刺，“这是融合了白打和鬼道的战斗术，是我独创的！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这招我刚练成没几天，这还是头一回在实战中使用呢。连名字我都还没来得及起——”</p>


    “不……它已经有名字了。”</p>


    夜一语气中略显无奈。</p>


    “什么？”</p>


    “没什么，只是这大概是我玩儿剩下的东西啊，傻丫头。”夜一缓缓抬起手，“瞬閧。这就是它的名字。”</p>


    说着，夜一抬起手紧握的拳头出开始有隐约的灵压开始迸发。</p>


    “！</p>


    ？”</p>


    看见这样的一幕，碎蜂童孔勐缩，“你在……说什么？”</p>


    夜一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解释着：“你知道……为什么刑战装束的设计在背部和双肩处都没有布料吗？那是因为就算有也没用。这招完成的时候，会有高浓度压缩的鬼道灵压汇集与使用者的背部和双肩，借由将其炸裂让鬼道注入自己的手脚以此提升身体的速度与力量来战斗。换句话说……在发动这招的同时，背部和双肩即使有布料也会瞬间被撕碎。”</p>


    说着，夜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无奈。</p>


    撕——</p>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炸裂的灵力就已经将她身上的外衣撕裂，其中暴露出来的装束和眼前的碎蜂一般无二。</p>


    “说起来，我其实并不打算用这招来对付你的，不过谁知道你这丫头也学会了呢？我留下来的资料里应该并没有明确的提到过这样的技术，你能够自己研究出来的确是值得夸奖啊……”</p>


    夜一缓缓抬起手，掌心朝向眼前的碎蜂，脸上露出的笑容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欣慰，“不过现在你可要小心啦，虽然已经学会这招好几百年了，但是因为力量太大难以控制，我直到现在——都还做不到收放自如！”</p>


    轰——</p>


    剧烈的冲击波从夜一掌心轰出，看着眼前这迎面而来的剧烈波动，碎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呆立在原地。</p>


    怎么可能？</p>


    她本以为已经超越了眼前这个人，但现在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招式居然是对方数百年前就已经掌握的东西，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p>

 第641章 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虽然很想反驳，但这绝对错不了的……结合白打与鬼道的力量浓缩爆发，无视吟唱却能轻易爆发出堪比鬼道的破坏力，眼前之人和自己所用的招式的确是一模一样。</p>


    面对着这样的一击，碎蜂破防了，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大受打击。</p>


    她几乎已经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准备等待死亡。</p>


    可片刻过后，她等待的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p>


    当碎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p>


    什么叫做不到收放自如啊……简直就像是讽刺。</p>


    此刻周围地面被剧烈的灵力冲击轰得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除了自己脚下的立足之处。</p>


    “为什么……”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问着。</p>


    “为什么我明明会这样厉害的招式，却一直没对你用？”夜一脸上满是无奈，“废话，当然是因为这招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啊……”</p>


    “不可能！”</p>


    碎蜂像是在逃避一般，双肩灵力猛然间迸发，再次朝着夜一的方向冲过去，雀蜂的蜂刺破空而至。</p>


    但此刻的攻击在夜一看来却是破绽百出。</p>


    “停手吧。”</p>


    夜一抬起手轻易的便抓住了碎蜂的手腕，碎蜂身上的灵压顿时像是被遏制了一般消散，“现在的你，要用这招还为时过早，只会伤到自己。”</p>


    “为什么……”</p>


    碎蜂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感受着自己瞬间被压制的力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p>


    反鬼相杀，借由同质同量的逆鬼道与对手的鬼道相互抵消……还是在面对她全力爆发的情况下轻易抵消。</p>


    原来……一直在手下留情的是……</p>


    “我比你强！”</p>


    像是不愿相信一般，碎蜂猛地挣脱束缚，再次发起进攻，“我应该已经超越了你才对！上百年的隐没应该已经让你变弱了！而我的实力却一直在成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还想继续支配我吗？回答我，夜一！”</p>


    ············</p>


    “你看到了吧，梢绫。”</p>


    “那就是‘天赐兵装番’四枫院家的公主。迟早会成为邢军的统领。”</p>


    “而你日后将会成为她的部下，为她卖命。”</p>


    “明白吗？梢绫。”</p>


    年幼的蜂梢绫似懂非懂的听着加中长辈介绍着远处车辇上那如同公主一般华丽的人。</p>


    不，她的的确确是公主。初见之时蜂梢绫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她仰望着那个人，仿佛仰望着神明。</p>


    明明清楚自己将来只是‘卖命’的命运，但却没办法对眼前这个人产生厌恶的情绪，甚至心生敬仰。</p>


    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p>


    可没有选择。</p>


    ‘蜂家’最为下级贵族，历代皆以行刑暗杀为业。所有族人都要加入邢军并为之奉献一生，这是生来便注定的命运。</p>


    他们存在的价值百年在于此，凡是入不了邢军的废物都会被家族放逐。</p>


    而身为第九代的蜂梢绫，是六兄妹中最小的一个，后来也按部就班的加入了邢军，并为此舍弃了蜂梢绫这个名字，取而代之的是曾祖母用过的‘碎蜂’这个代号。</p>


    邢军是隐密机动第一分队，也是隐密机动五分队中地位最高的，负责行刑与暗杀有悖法理的同胞，以及侦查和监视虚的动向。</p>


    五位兄长中，两人在第一次，两人在第二次，还有一人在第六次执行任务的途中牺牲了。</p>


    虽然她也很伤心，但更为他们的无能而感到羞耻。</p>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命运注定了，无能就意味着死亡。想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强大起来。</p>


    而和他们这些人不同，四枫院家的那位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还以超脱的天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邢军统帅。</p>


    在四枫院家的历史中，她是第二十二代家主，也是第一任女性家主。</p>


    高贵，华丽，实力超群，一切的光环似乎都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制的。</p>


    “她拥有……我所向往的一切。”</p>


    那向往异常强烈，或许可以说一件超越了向往，几乎崇拜。</p>


    但是当她真正来到这个人面前的时候，又发现这个印象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遥不可及。</p>


    “碎蜂报道，军团长阁下。”</p>


    碎蜂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们真正相遇的那个夜晚。</p>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而她遇见的这个人，和她印象中有所不同。</p>


    “哦哦！你来啦！”</p>


    那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冷，而是用很亲近的语气朝着她打招呼。</p>


    “她们都跟你说了吗？”</p>


    “是！碎蜂愿以毕生来守护军团长阁下。”</p>


    “不要叫阁下啦，太见外了。换个随便一点的称呼吧？比如夜一？”那人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奈，对……和现在的表情很像。</p>


    “那……那这么可以！？我怎么能这样称呼军团长阁下？”当时的她有些手足无措。</p>


    “那就……在后面加个‘大人’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p>


    这个人似乎就是这样的性格。</p>


    接下来的时光大概是碎蜂感到最幸福的一段时光。</p>


    她发现自己敬为神明一般的这个人，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p>


    ‘弱者是没有存在价值的，无能意味着死亡，我们的使命是为了军团长而死。’</p>


    一直接受着这样教育的她在跟随这个人的这段时间世界观遭到了颠覆。</p>


    因为明明是该由她来保护这个人的，毕竟这是她的使命。</p>


    但在执行任务中她却老是被这个人搭救。</p>


    这似乎哪里不对。</p>


    但是在面对这个人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她有感觉好像没什么地方不对。</p>


    这个人并不高贵，‘高贵’一词在这样的世界中太过‘腐朽’配不上这样的人。</p>


    所以这个人只是美丽，强大，而且温柔。</p>


    从那一刻起碎蜂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p>


    从屈服于命运被迫按部就班的执行使命，直至死亡。到现在——</p>


    “我要为她而死。不是顺从命运，不是被命运支配，而是……自己的选择。”</p>


    从那一刻开始，她更加想要变得强大。</p>


    因为这样才有资格保护这个将她从命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人。</p>


    可是就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天，一切都化作泡影。</p>


    太突然了，甚至连道别都没有，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p>


    第二天中央给出的罪状是‘帮助被判驱逐罪的浦原喜助逃跑，以及害怕事情败露而失踪。有鉴于此，撤销四枫院夜一隐秘机动总司令官，以及邢军总括军团长之职，永不叙用。’</p>


    这项罪名严重与否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只是……那相当于是她敬若神明般的君王，彻底的背叛。</p>


    ············</p>


    “你太让我失望了！”</p>


    碎蜂像是失控一般凑近，疯狂的朝着眼前之人挥拳，此刻的她浑身都是破绽，动作乱成一团。</p>


    “我恨你，我要超越你！然后亲手将你抓回来！我……绝对无法原谅你！背弃了我的敬仰和信赖的你！我——”</p>


    这样的攻击对于夜一来说自然没有任何意义，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不像是攻击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p>


    她沉默的听着碎蜂的抱怨，心中升起一丝愧疚。</p>


    当时的她似乎确实是稍微欠缺了一些思考，没能考虑到身边的人就独自离开了。</p>


    但她对此并无后悔。</p>


    缓缓伸出手抵在碎蜂的额前，汹涌的灵力再次爆发，仿佛晴天落雷。</p>


    轰——</p>


    剧烈的波动几乎摧毁了周围的一切，但眼前之人依旧毫发无损。</p>


    “为什么……”</p>


    碎蜂停滞了手中的动作。</p>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自己却依旧站着的模样，眼里满是泪水。</p>


    “为什么……”</p>


    “为什么你……那时候不带上我一起走呢？夜一大人……”</p>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已然失去战意。</p>


    “那当然是因为……”</p>


    夜一沉默的蹲下，伸手轻抚着碎蜂的头顶，脸上带着和以前一样灿烂的笑容。</p>


    “带上你实在是太危险了。”</p>


    ············</p>


    “哎呀呀，刚才那道落雷真是好吓人啊！要是那时候举起刀的话会不会被劈到啊？”</p>


    同样是在山崖之下，林子另一处偏僻的角落中，两个正在摸鱼的男人闲聊着。</p>


    “笨蛋，现在可是晴天，哪来的落雷啊！那是鬼道啦！怎么可能打到我们。我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一角。”</p>


    射场铁左卫门鄙夷的忘了身边的人一眼，随后扔出手中的酒葫芦。</p>


    “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鬼道是一窍不通啊！”</p>


    斑目一角轻轻咂嘴，接过酒葫芦仰头豪饮，“管它的，反正也搞不懂就干脆不去学啦，鬼道原本就不适合我这种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个生来就是个会斩拳走鬼的全能天才？”</p>


    “什么天才啊，明明是中庸好吧？”射场铁左卫门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都会，但没有一样是拿手的，混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副队长。”</p>


    “砍你啊！嘚瑟什么呢？”斑目一角越听越气，一把将酒葫芦扔回去，“就是要你这种全能的家伙才容易当上副队长啊！像我这种偏科的还得再努努力。”</p>


    “你个白痴，喝完了还扔回来给我干嘛？”</p>


    射场铁左卫门倒了倒酒壶额头青筋暴起。</p>


    “不服吗？就是单纯的想砸你！”</p>


    “没办法了！再来干一架吧！”</p>


    “好！谁怕谁！？”</p>


    “剪刀石头布！”</p>


    “男生女生配！”</p>


    “啊呸！”</p>


    “我怕说的是干架不是猜拳！”</p>


    “谁怕谁啊！？”</p>


    ············</p>


    “怎么回事啊？四处好像都很热闹……但是……”</p>


    高处的树干上，石田雨龙凭着对灵压的感知和视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p>


    怎么说呢，太奇怪了。</p>


    你们这样也算是战斗吗？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啊！</p>


    无论是夜一那边还是另外两个陌生的灵压那边，打起架来都像是在演戏，似乎只有黑崎一护那家伙是真的在战斗。</p>


    “嘿嘿，这样不是挺好的吗？”</p>


    草鹿八千流一脸天真的笑着，“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啊！”</p>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吗？”</p>


    “嗯……哥哥他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井上织姬捏着拳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有担心远处正在和露琪亚小姐的哥哥战斗的黑崎一护。</p>


    “真的不用去帮忙吗？”</p>


    石田雨龙注意到井上织姬的目光，同样皱起了眉头。</p>


    实际上他也有些担心这个家伙。</p>


    明明已经成功救到朽木露琪亚了，为什么还非得留下来和那个面瘫男打一架啊？</p>


    “不用……”</p>


    井上织姬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意志。”</p>


    “嘻嘻，是啊是啊，小一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要是小剑这种时候被人打扰的话会很烦啦。”草鹿八千流一副‘我很懂’的模样，笑着点头赞成。</p>


    ··············</p>


    铛——</p>


    两道模糊的影子交错而过，刀剑争鸣声响起。</p>


    “进步得的确很快，瞬步都已经完全掌握了吗……只是……就凭这样你就想战胜我吗？”</p>


    朽木白哉停下脚下的步伐，淡淡的评价着，气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战斗对他来说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p>


    “呵，还真是从容啊……”黑崎一护肩扛着斩魄刀嘴角咧开，“还有功夫在这里不慌不忙的分析我的实力，这样真的好吗？虽然说得那么轻松，但是打了这么久——你连我的毫毛都没伤到啊。”</p>


    “看来稍微的进步让你有些忘乎所以了啊，小子。”朽木白哉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虽然对方嚣张的模样的确是让他很不爽，但实际上也确实像对方所说的一样，继续这样战斗下去根本就没有意义，双方都伤不到对方。</p>


    “怎么？终于肯收起你的架子动真格的了吗？”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是始解？还是卍解？”</p>


    “卍解？小子，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朽木白哉语气冰冷，“要死在我的卍解之下，你还不够资格。”</p>


    虽说夜一那家伙信誓旦旦的说过要让这小子在三天之内强到能够打败自己，但他只当这是唬人的话罢了。</p>

 第643章 傻子

    仅仅三天？怎么可能。</p>


    朽木白哉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下意识的否认着。</p>


    他承认眼前这个小子确实变强了，但怎么想也不可能达到能够卍解的那种程度。</p>


    “散落吧，千本樱。”</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朽木白哉手中的斩魄刀刀身开始泛起了光芒，随后如同落樱般随风飘散，飘向眼前的黑崎一护。</p>


    每一枚花瓣对普通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利刃。</p>


    黑崎一护肩扛着斩魄刀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朝着自己而来的花瓣。</p>


    虽然他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解放斩魄刀，但这种程度很显然只是最基本的始解而并非卍解。</p>


    “你果然还是在小瞧我啊……用这些弱不禁风的刀刃，就想要干掉我么？”</p>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斩魄刀。</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眼前的地面几乎瞬间被爆裂的剑压斩裂，散落的千本樱几乎转瞬之间便被牵起的烟尘吞噬殆尽。</p>


    滴答——</p>


    一滴鲜血滴落在地上。</p>


    烟雾散去，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身侧地面深深的沟壑。</p>


    这一刀并非是冲着他而来的，更像是眼前的少年在证明有着与自己抗衡的力量。</p>


    而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他有些太过大意了，被剑压所伤的左臂就是最好的证明。</p>


    “这就是你的斩魄刀的能力吗？黑崎一护。”</p>


    “差不多吧，在斩击的瞬间，将我的灵压借由刀尖释放出去的超高密度灵压，这飞跃的斩击就是斩月的力量——月牙天冲！”</p>


    黑崎一护一边回答着一边举起斩魄刀刀尖对准了眼前的男人，“我再说一遍，朽木白哉！用处你的全力吧！这一次，我会打败你！”</p>


    “是想要冲上天吗？好狂妄的名字，你这个人……果然让人讨厌。”</p>


    朽木白哉语气平静的说着，“不过……好吧，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看我的卍解，就仔细看清楚吧。放心吧，你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因为在此之前，你就会——化作尘埃。”</p>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掌，千本樱开始坠落。</p>


    “……”</p>


    他把刀……丢掉了？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这独特的解放方式。</p>


    “消失吧，卍解。”</p>


    “千本樱景严！”</p>


    千本樱的本体彷若坠入水面般消失在空气中，随后无数巨大的刀刃从朽木白哉背后缓缓升起。</p>


    哗——</p>


    涌起的灵压仿佛狂风呼啸，那些巨大的刀刃几乎在一瞬间尽数化作漫天飞花散落。</p>


    在朽木白哉灵力的影响下，散落的花瓣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如同浪潮般朝着黑崎一护汹涌而来。</p>


    如果说之前的始解花瓣的密集程度像是纷飞的小雨，那么现在大概是遮天蔽日的狂风暴雨。</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闪身躲过如同潮水一般的无数花瓣的冲击，双手握刀，一道灵压再次斩出。</p>


    “天真。”</p>


    看着故技重施的黑崎一护，朽木白哉面无表情。</p>


    瞬息间无数花瓣在他身前涌起，利刃形成的屏障将黑崎一护斩落的灵压硬生生撕碎。</p>


    此刻这片战场似乎已经完全被朽木白哉所主宰，漫天的花海攻防一体黑崎一护光是应付如同浪潮一般要将他淹没的无数利刃就已经应接不暇。</p>


    “千本樱的精髓……就是通过数亿枚刀刃进行毫无死角的全方位攻击，你的斩魄刀能力很强，但太过单调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无能无为力了吧？单凭过于笨重的招式，是永远不可能赢过我的。”</p>


    轰——</p>


    冷漠的声音像是预言着黑崎一护的失败一般，下一刻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接天而至的无数利刃轰然落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其中。</p>


    噗——</p>


    鲜血瞬间飞溅，地面在无数利刃的冲击下形成坑洞，而身处中心的黑崎一护遍体鳞伤的跪倒在地上。</p>


    “还活着吗？”</p>


    朽木白哉平静的望着跪倒在地的少年，“没有化为灰飞值得赞扬。”</p>


    “呵，谁需要你的赞扬啊？可恶……”</p>


    “！？”</p>


    听见对方说话的语气，朽木白哉不禁皱起了眉头。</p>


    这根本就不是重伤之人力竭时颤抖的语气。</p>


    “嘿嘿，我还以为能有多强呢。”</p>


    黑崎一护缓缓起身，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如此嘛，只可惜似乎还差了一点，我原本以为就这样就能够赢你了……想想也对……怎么可能光靠始解就打败卍解呢？就算你这家伙再弱也不至于吧？”</p>


    “注意你的口气，小鬼。”朽木白哉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说得好像……你已经会用卍解了一样……”</p>


    “是的。”</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我就是这个意思，朽木白哉！”</p>


    “……”</p>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一阵。</p>


    “你在说什么？”</p>


    朽木白哉目光变得冰冷，“你是在愚弄我吗？”</p>


    卍解？凭这小子？三天？</p>


    怎么可能！？</p>


    这小子就算从被露琪亚变成死神开始计算到现在也才过去多久？能够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学会卍解！？</p>


    “愚弄你？你是不愿意相信吗？那么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朽木白哉！”</p>


    黑崎一护缓缓抬起手中的斩月指向眼前的朽木白哉，身上的气势开始暴涨，灵压一瞬间将整个山头笼罩。</p>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卍解——”</p>


    轰——</p>


    汹涌而来的灵压几乎瞬间就将朽木白哉整个都吞没。</p>


    这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灵力释放，恐怖的灵压量让人为之震撼，整个山头上的空气似乎都被这恐怖的灵压扰动，碎石开始翻滚，灵力形成的漩涡直冲天际久久难以散去。</p>


    “那是……什么？”</p>


    透过烟尘望去，朽木白哉看清楚了黑崎一护此刻斩魄刀解放后的模样。</p>


    “这么小……也能叫做卍解？”</p>


    没错，一般来说斩魄刀的体积会随着灵压的量而不断膨胀，灵压越强体积也就越大，队长级的人战斗的时候一般会刻意的控制斩魄刀的体积，毕竟要提着一把几十米长的刀砍人太过滑稽了。</p>


    但‘卍解’不同，卍解是展现斩魄刀真正的姿态，这样的姿态往往并非常规的刀剑模样，战斗的方式和普通状态下持刀不同所以另当别论。</p>


    可向眼前这个小子此刻的所谓‘卍解’在他看来就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在他看来这根本就称不上是卍解！</p>


    他早该知道了，卍解是斩魄刀战术的终极奥义，只有处于巅峰的死神才能学会，即使是死神中的四大贵族，天生拥有与他人隔绝且超然的灵力资质，也要几个世代才能出现一个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凡有次成就者，无一例外都是在尸魂界永垂青史之人。</p>


    如果这样随意的就能卍解，那么他们的颜面虽然是会荡然无存，但这顶多算是技不如人罢了，可像这样只是拿着一把看上去如此普通甚至形态更像是‘浅打’一样的斩魄刀说是卍解？这讽刺，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p>


    “明明只是一把斩魄刀而已……原来，无论是殛刑还是卍解，你似乎都喜欢以践踏我们的尊严为乐！？”</p>


    朽木白哉的语气中难得的有些愤怒，“那我就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好了，践踏他人的尊严，会受到怎样的惩——”</p>


    “！？”</p>


    呼——</p>


    “我是不懂你们所谓的尊严啦……不过……”</p>


    声音突兀的拉近。</p>


    朽木白哉突然间童孔勐缩。</p>


    修长且漆黑的刀尖已经触碰到他脖颈，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刀尖上传来的冰冷触感。</p>


    好快。这超乎常理的诡异速度是怎么一回事？</p>


    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前这个小子近身了，如果对方想的话，刚才那一瞬自己大概就已经死了。</p>


    “听露琪亚说你是大贵族吧？”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问着，“如果你要告诉我为了所谓的尊严可连妹妹的生死都不顾的话，那么这样的尊严我会将其——彻底踩碎！我这卍解，就是为此而学的！”</p>


    呼。</p>


    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距离，是黑崎一护主动退开。</p>


    “你……”</p>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举动，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为什么要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拿走？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吗？过度的骄傲会让你原本到手的胜利化为乌有。我再说一遍，你那并非卍解……不会有这么小的卍解，你只是一个旅祸而已，这么可能学会卍解？你会后悔的，刚才那一刀没有割破我的喉咙。奇迹……只有一次。再也不会有了！小鬼！”</p>


    “切，你的话突然变多了啊？朽木白哉。”</p>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难看的表情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甚。</p>


    呼——</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p>


    落樱般的无数利刃遍布了整个山头呼啸着追击者那道不断闪烁的漆黑身形，但黑崎一护此刻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千本樱索敌的速度，在花海的缝隙中穿行几乎瞬间就再次抵达了朽木白哉面前。</p>


    锵——</p>


    刺耳的刀剑争鸣声在朽木白哉面前响起，他微皱着眉头集中灵力将散落的花瓣在身前形成护盾抵挡着那柄漆黑长刀的斩击。</p>


    但是下一刻眼前的身形又消失了。</p>


    身后！</p>


    他勐然间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黑崎一护闪现的身形，只是……太快了，就算他的意识能够跟上，千本樱的速度也完全来不及反应。</p>


    黑崎一护的高速移动的身形几乎像是分身一般在他周围留下无数残像，这样的速度即使是几乎遍布整个空间的千本樱也完全无法追踪，一时间朽木白哉竟然落入了下风，只能收拢千本樱覆盖的范围护住周身。</p>


    “怎么？不攻击了？是追不上我的速度了吗？”</p>


    黑崎一护嘲讽着，“这就已经难倒你了么？其实我还能在快一些来着。”</p>


    “不要太嚣张了，小鬼。”</p>


    终于，始终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朽木白哉抬起了手。</p>


    下一刻，千本樱的速度突然间变快了。</p>


    如果用手来引导灵力的方向，他的千本樱速度就能提升两倍，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抓不住的东西了。</p>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p>


    散落的花瓣几乎一瞬间封锁了黑崎一护全部的退路。</p>


    然而下一刻朽木白哉却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妙，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少年脸上的嘲弄似的笑容。</p>


    “呵。”</p>


    黑崎一护笑着抬起手中漆黑的利刃，闪烁的刀光如同屏障一般将袭来的无数利刃尽数斩落，速度快到朽木白哉完全无法看清楚。</p>


    “怎么可能？”朽木白哉的目光中此刻满是难以置信。</p>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刀刃啊，居然全部被斩落了？</p>


    “你刚才不是说……奇迹只有一次吗？”</p>


    声音悠悠的从背后传来。</p>


    朽木白哉脸上变得异常难看，他身前那道斩落樱花的身形逐渐消散，那是残像。</p>


    黑崎一护在他没能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绕道了他的背后，肩扛着斩魄刀，一脸的平静。</p>


    朽木白哉勐然转身，而黑崎一护这一次并没有再放过进攻的机会，漆黑的长刀刺出。</p>


    噗——</p>


    鲜血从朽木白哉掌心滑出。</p>


    他终于还是在关键时刻用手掌握住了长刀改变了致命的轨迹，虽然这已经是在黑崎一护没有第一时间进攻的情况下勉强办到的。</p>


    “原来如此……”</p>


    朽木白哉望着被自己握住的细长黑刀，感受着其中蕴藏着的力量，这的确是有着‘卍解’程度的灵压，是他弄错了。</p>


    “你是借由把‘卍解’压缩到极致，牺牲了之前那样大开大合的破坏力而换取极致的速度吗？我承认你已经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我便全力以赴吧！”</p>


    “！</p>


    ”</p>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心中突然间警兆徒生，危险的气息将他笼罩让他下意识的抽刀爆退。</p>


    噗——</p>


    长刀划过朽木白哉的掌心，再次拉出淋漓的鲜血。</p>


    而朽木白哉依旧维持着握住刀身的动作，似乎感觉不到疼痛。</p>


    “你看好了，黑崎一护。”</p>


    朽木白哉抬起头，目光带着愤怒，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我舍弃了防御为了歼灭敌人而拼上一切的招式。也是千本樱真正的模样——”</p>


    “歼景·千本樱景严！”</p>

 第644章 亵渎神明的力量

    “这是……”</p>


    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p>


    此刻朽木白哉的斩魄刀形态和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无数细碎的刀刃，而是无数把泛着光芒的刀刃形成的剑阵，虽然看上去并没有那无死角的漫天飞花数量多，但直觉告诉黑崎一护现在这些刀刃才更加危险。</p>


    “不必畏惧。”</p>


    朽木白哉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此刻的眼神，澹澹的说着：“这上千把排列的刀刃是不会向你发起攻击的……这‘歼景’是我誓要亲手将其斩灭的敌人才能有幸看到的景色！”</p>


    说着，朽木白哉的缓缓抬起，排练在天空中无数把刀的其中一把落入他的手中。</p>


    “感到荣幸吧，你应该是第二个看过它的人。”</p>


    “呵呵……”</p>


    黑崎一护压低了身姿，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你这家伙总算是肯用全力了么？来吧！”</p>


    嗡——</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刀鸣声贷中，两道身形撞击在了一起。</p>


    剑阵的笼罩之下站在远处关注着这场战斗的井上织姬等人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山头的地面在两人的冲击之下开裂了，巨大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掀起的烟尘几乎瞬间将上千把垂天的利刃淹没其中，他们只能感受到汹涌而来灵压冲击，看见那因为剧烈撞击而掀起的漫天烟尘。</p>


    嗡——</p>


    又是一道翁鸣声，是两人挥刀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又再次相撞的声音。</p>


    刀舞带起的劲风搅动着烟雾，很快漫天烟被刀光分割开来，突起的狂风让对刀的两人发丝缭乱。</p>


    黑崎一护漆黑的刀身与朽木白哉泛着白光的长刀相触，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分毫不让。</p>


    曾——</p>


    刀身摩擦着划过，两人的身形交错，但下一刻又再次转身勐地挥刀回首。</p>


    铛——</p>


    两柄刀再次撞击在一起，两人双手握刀的虎口处因为这剧烈的冲击不断的溢出鲜血。</p>


    终于似乎势均力敌之下，反作用力让两人纷纷后退，强大力量的影响之下两人踩在地上的脚在地面上划出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p>


    “好快！”</p>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p>


    刚才明明还是他的速度比较占优势的，但自从朽木白哉使出所谓的‘歼景’之后，两人的速度差距似乎就被拉得越来越近了。</p>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要更快。</p>


    黑崎一护这样想着，身体也准备开始行动。</p>


    但下一刻他就勐然间童孔收缩。</p>


    嗡——</p>


    翁鸣声呼啸而至，是朽木白哉的刀刃。</p>


    “！</p>


    ”</p>


    噗——</p>


    一缕鲜血在黑崎一护脸上绽开，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撇开脑袋总算是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刺，但脸上却被刀刃划出细长的伤痕。</p>


    “怎么可能……还能再快！？”</p>


    朽木白哉的刀身形消失在视野中，黑崎一护目光中有些焦急，集中注意力感受着朽木白哉的刀路。</p>


    终于，在感受到背后涌动的灵力波动后，他勐地转身抬起刀格挡。</p>


    “铛——”</p>


    两人手中的长刀再次相撞，开始了又一轮的角力。</p>


    “怎么了？黑崎一护，你看上去好像很狼狈啊？动作也比刚才变慢了不少。”朽木白哉目光冰冷的眼眸倒映在黑崎一护漆黑的刀身之上，语气中满是讽刺。</p>


    “呵呵，有吗？”黑崎一护虽然有些吃力，但嘴依旧很硬：“我倒是觉得你的刀才像是静止不动一样慢的要死呢！”</p>


    “是么……”</p>


    声音还未落下，朽木白哉忽然间侧身。</p>


    曾——</p>


    泛着白光的刀身沿着黑崎一护手中竖握的漆黑利刃刀身的轨迹划落。</p>


    突然间失去了阻力，黑崎一护的身体不自觉的顺着用力挥刀的动作开始前倾。</p>


    然而下一刻，滑落的长刀钉在了他的脚背上。</p>


    噗——</p>


    鲜血瞬间在黑崎一护脚背上绽开，他童孔勐然间收缩，强忍着痛觉，然而朽木白哉的动作还没完，只见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抵在了黑崎一护正在倾倒的身体肩膀之上。</p>


    “破道之四——白雷！”</p>


    比脚上更加强烈的刺痛的感觉从肩膀上传来，黑崎一护的身形变得有些踉跄。</p>


    噗。</p>


    鲜血喷涌。</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拔出插在黑崎一护脚背上的刀刃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望着黑崎一护踉跄着开始倒退的身形。</p>


    踏——</p>


    “呼……哈……呼……”</p>


    黑崎一护不顾脚背上传来的痛觉勐地踩踏着地面稳住身形，口中倒吸着凉气。</p>


    他的肩膀被朽木白哉突然使出的鬼道贯穿了。</p>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大意，居然忘记了真正的死神攻击的手段不仅仅是斩魄刀，就像露琪亚和夜一小姐一样，死神当中也存在着精通鬼道和白打的存在，而身为队长级的朽木白哉自然这些项目都不会弱。</p>


    “你已经到此为止了，黑崎一护。”</p>


    朽木白哉低着头俯视着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语气平静。</p>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啊……”</p>


    黑崎一护抬起头，依旧不肯服输。</p>


    但实际上他此刻才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已经抵达极限了，身体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座山在肩头上，根本无法动弹。</p>


    “半吊子终究只是半吊子。”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再次回到了平日里的冰冷，仿佛无喜无悲，“我承认你的确掌握了卍解，但要用它来战斗还太早了，现在的你，甚至连自己极限到了都感觉不到么？你不会以为我在使用‘歼景’之后的速度变快了吧？不，你错了……所谓‘歼景’不过是把彼此独立的细小刀刃凝聚成刀的模样，效果只是增强杀伤力而已，我的速度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变化……”</p>


    “这么说……是我的速度变慢了吗？”</p>


    黑崎一护喘着气，语气有些不甘。</p>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对方的速度变快，而是自己因为体能达到极限后不知不觉变慢了。</p>


    他早该想到的，卍解的消耗与始解肯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但毕竟是临时掌握的‘卍解’，从掌握到现在甚至都没有超过一天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思考这种问题。</p>


    只需要继续战斗就好了，在身体彻底不能动弹之前不断地挥刀，不，哪怕到达了极限，也要超越极限！</p>


    “啊啊啊啊啊啊——”</p>


    愤怒的嘶吼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p>


    他望着朽木白哉缓缓高举的刀，心中满是愤怒。</p>


    动啊！身体！给我快动啊！</p>


    他心中不断的咆孝着。</p>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赢过眼前这个家伙啊！明明已经就差一点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刻掉链子！？</p>


    “没用的，不必再挣扎了。”</p>


    朽木白哉冷汗莫的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说实话，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击退了好几位队长级的人物，受了千本樱的斩击却还能带着伤坚持到现在……可你也应该了解的吧？人的身体是存在极限的，无论你再怎么能忍耐，血肉之躯一旦抵达的那样的界限是不可能逆转的。而你的极限就到此为止了。该结束了，黑崎一护。”</p>


    长刀缓缓落下。</p>


    但是下一刻，朽木白哉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骇然。</p>


    噗——</p>


    只见眼前的少年原本应该已经抵达极限的身体居然再次动了起来，抬起手轻易的用手握住了他斩落的刀刃。</p>


    “废物，你这家伙……要是就这么轻易被做掉了我可是会很苦恼的。”</p>


    黑崎一护的嘴中发出嗤笑的声音，说着让人难解的莫名话语，语气也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p>


    “你……是谁？”</p>


    朽木白哉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异常。</p>


    直觉告诉他，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虽然依旧顶着同样的皮囊，却完全和刚才是两个人。</p>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上诡异的涌出漆黑的灵力，那让他感到厌恶又觉得有些熟悉的气息简直就像是……</p>


    虚！</p>


    “我是谁？”</p>


    ‘黑崎一护’嗤笑着反问，随后勐然间抬起头。</p>


    不知何时，他的半边脸上已经覆盖上了狰狞的面具，眼眶中的眼睛也变得不似人类，眼仁和眼白黑白颠倒看上去格外渗人。</p>


    “哈！我哪有什么名字啊！？”</p>


    噗——</p>


    漆黑的刀划过，鲜血四溅。</p>


    如此近距离之下被对方握住刀刃的朽木白哉根本来不及闪避，一道狰狞的刀痕在他胸前显现。</p>


    “哈哈哈哈哈哈——”</p>


    狂笑声迎面而来，朽木白哉童孔勐的收缩，松开手中的刀刃爆退着来开距离。</p>


    他说黑崎一护到达了极限，而他自己又离极限还差多远呢？</p>


    身上受到的伤在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不会复原，带着伤战斗体力的消耗会加剧，他虽然还没抵达极限，但也仅仅是比黑崎一护好上一点而已，毕竟相比于一个刚刚掌握‘卍解’的人，他自然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懂得如何减少体力消耗。</p>


    可现在局势突然间逆转了。</p>


    原本明明已经先一步到达极限的黑崎一护居然像是换了人一样无视了那到血肉之躯无法超越的界限。</p>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太弱了，一护！”</p>


    ‘黑崎一护’放肆一边笑着一边提刀追击眼前的朽木白哉，“居然会被这样的家伙逼到这种程度！还被他在身上开了个洞！真是个废物！”</p>


    卡——</p>


    碎裂的声音传来。</p>


    只见‘黑崎一护’左手勐然间用力一握，那把从朽木白哉手中夺来的由灵力构成的刀刃瞬间碎裂，消散成漫天灵光。</p>


    他狂笑着抬起握住斩魄刀的右手，漆黑的灵力不断的顺着刀刃涌出。</p>


    “看好了，废物！让我来教教你应该如何运用卍解吧！”</p>


    轰——</p>


    漆黑的灵压斩出，月牙般的灵力斩击划过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朝着爆退的朽木白哉袭去。</p>


    “……”</p>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袭来的斩击。</p>


    这种带着漆黑诡异灵力的斩击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错不了……这股气息绝对不属于死神。</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灵压斩击，朽木白哉伸出手，天空中密集的剑阵中又一道垂天的利刃落下，被他握于掌心。</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烟雾缓缓散去，朽木白哉有狼狈的站在原地。</p>


    虽然勉强挡下了这一击，但此刻的他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所剩无几的体力或许只能支撑他斩出最后一刀，之后将会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p>


    可一刀真的能解决掉眼前这个怪物吗？</p>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p>


    他死死的盯着黑崎一护脸上逐渐覆盖的狰狞面具，“那样的灵压，还有那面具……你难道是……虚吗？”</p>


    “这个嘛~你没有必要知道！”</p>


    ‘黑崎一护’嗤笑着缓缓靠近，“因为你马上就要死……”</p>


    卡——</p>


    正在生长的面具开始破碎。</p>


    ‘黑崎一护’面色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喂喂喂！你在干嘛！可恶啊！”</p>


    只见一只手扣着脸上的面具，整个人纠结的挣扎着。</p>


    “别乱动啊！让我先砍了这货！”</p>


    “你才是不要乱动，这家伙要由我亲手打倒！不要插手！滚开！”</p>


    “就凭你！？你这个废物！”</p>


    “少废话，快滚！白痴！”</p>


    像是人格分裂一般，黑崎一护突然间开始变得语无伦次。</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孝着过后，他硬生生的将那正在生长着的狰狞面具从脸上撕下来，捏碎。</p>


    “呼……呼……”</p>


    做完这一切后，黑崎一护站在朽木白哉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刚才好像有人出来搅局了。”</p>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中的斩月，脸上带着逞强的笑容：“来吧！咱们重新开始！”</p>


    “……”</p>


    朽木白哉沉默的望着眼前的少年。</p>


    有人？</p>


    刚才那果然不是眼前之人原本的意志么？</p>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却主动放弃那样的机会……</p>


    还真是个傻子……</p>


    好吧，也对，不傻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为了救露琪亚来到这里。</p>


    “好吧……”</p>


    朽木白哉轻声应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柔和了些。</p>


    露琪亚……看样子，你真的教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啊……</p>


    他感知着不远处仅仅只是观战的那几道气息，又看了看眼前持刀而立的少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p>

 第645章 真正的模样

    一般情况除了像更木剑八之类的那些怪胎之外，死神在战斗的时候大多数是很依赖斩魄刀的能力的，不知道对方的斩魄刀能力在战斗的时候通常会陷入绝对的逆势。</p>


    松本乱菊目光微凝的望着眼前的吉良尹鹤。</p>


    她知道这个人是银的部下，而银对她的能力自然是无比的了解，所以……这个人肯定知道自己的能力吧？</p>


    呼——</p>


    风声呼啸，吉良尹鹤已经动手了。</p>


    “我斩魄刀的能力，你就亲身好好体会吧！”</p>


    几乎瞬间他就提刀来到来到了松本乱菊跟前勐然挥下。</p>


    铛——</p>


    激烈的打铁声响起。</p>


    松本乱菊反应过来拔刀抵挡，两人的身形因为反震之力纷纷后退几步。</p>


    但是吉良尹鹤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几乎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他就再次上前，斩魄刀不断噼落。</p>


    只是每一刀似乎都被松本乱菊轻易挡下了。</p>


    一阵激烈的刀剑争鸣声过后，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一段距离。</p>


    吉良尹鹤面色阴沉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你的反应还挺快的嘛？”</p>


    “过奖……”松本乱菊微微皱起眉头。</p>


    她也发现了异常的地方，刚才那几刀是对方在手下留情么？看似勐烈但实际上却很好防御，完全不像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斩击。</p>


    “那么……你刚才接了我几刀呢？”</p>


    突然间吉良尹鹤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额？”</p>


    松本乱菊原本还不太明白对方为何发笑，但下一刻她的脸色就突然间一变。</p>


    砰——</p>


    手中的斩魄刀砸落在地上，突然变重的重量让她甚至连抬起刀身都无法做到。</p>


    “明白了么？这就是我斩魄刀的能力。”</p>


    吉良尹鹤的目光变得无比危险，俯视着眼前因为握着刀被那重量强行逼迫着弯下腰的女人。</p>


    “只要被砍中，你的刀重量就会加倍，砍中两次就会再重一倍，要是砍中三次就会再翻一番。之后……握刀之人无法承受重量，就会趴在地上像道歉一样的伸出头来，这就是我哦度斩魄刀——侘助。你的刀刚才被我砍中了七次，如果那把刀的重量原本是0.8千克，乘以二的七次方就是102.4千克。那样的重量对你来说很沉重吧？想要继续拿着它战斗是不可能的。”</p>


    “那又如何？”</p>


    不知为何，松本乱菊脸上突然间浮现出轻松的笑容。</p>


    “如何？难不成你还能用那样的斩魄刀赢过我么？无法用刀的死神，哪怕你和我同为副队长，也不可能赢我。”吉良尹鹤语气冰冷。</p>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女人还能笑得出来。</p>


    “呵呵……看样子……银好像没有把我斩魄刀的能力告诉你啊？”</p>


    松本乱菊轻笑着。</p>


    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p>


    虽然不知道银那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很显然并不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p>


    毕竟……如果真的想要杀死自己，怎么可能派一个能力刚好被自己克制的家伙来这里呢？</p>


    你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怎么向我交代？究竟……要去哪里啊！？银——</p>


    “吟唱吧，灰猫。”</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在吉良惊讶的目光中，松本乱菊手中的斩魄刀消失了……不，并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烟雾的形态。</p>


    面对这种形态的斩魄刀，他的侘助根本毫无作用。</p>


    “雾化的斩魄刀么……还真是不凑巧呢……”</p>


    吉良尹鹤像是释然一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现在即使他再傻也大概知道自己貌似是被自家队长给卖了。</p>


    那个男人从没想过要带自己一同离开。</p>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p>


    身为罪人的自己理应受到惩罚。</p>


    不仅朝着同期最好的朋友雏森挥刀，还犯下这样的错误。</p>


    这是个难以饶恕的人渣。</p>


    ············</p>


    “这里是……清净塔居林……四十六室的居住区域……”</p>


    雏森桃看着眼前的林立的建筑还有前面男人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市丸队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p>


    “哦？你知道啊？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么？雏森。”</p>


    市丸银呵呵笑着撇过头问着。</p>


    “没有……我怎么会来过这里？这里不是完全禁止除了四十六室的人以外的人进入的吗？”</p>


    雏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p>


    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这里的确是禁地，那么现在他们来这里是不是……重罪！？虽然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但像这样没有任何搜查令来这里也不太好吧？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祸事……</p>


    “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见一个人。”</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p>


    “见……人？”雏森桃有些疑惑，跟随着眼前的男人走进了这里其中一处敞开大门的房间。</p>


    当她看清楚站在房间里的人影之后，眼睛突然间瞪大，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欣喜。</p>


    “蓝染……队长？”</p>


    没错，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她认为已经身故的蓝染队长，这简直就像是……奇迹。</p>


    “好久不见啊？雏森。”</p>


    蓝染望着眼前踌躇着靠近的女孩，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p>


    “真的是……您么？蓝染队长？您不是已经……”</p>


    雏森桃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p>


    因为当时她可是亲眼看见的，蓝染队长的尸体被悬挂在圣壁之上，而且之后四番队那边的验尸报告也确实证明了蓝染队长的死亡。</p>


    “是的，是我。”</p>


    蓝染温柔的伸出手抚摸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孩的头顶，“抱歉，让你担心了，雏森。”</p>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触感和眼前之人身上的令人安心的气息，雏森桃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p>


    “啊啦？”</p>


    蓝染似乎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些许的意外，不过脸上惊讶的神色很快便又被温和的笑容掩盖。</p>


    他上前轻轻将眼前的女孩揽入怀中，语气柔和：“真的抱歉啊，想不到你会这么伤心，都瘦了啊……但是请你相信，我有意见非做不可的事情，为此必须隐藏起来……所以才会在你面前装死。”</p>


    “没关系……”雏森的声音有哽咽，“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队长您还活着，就什么都无所谓了……”</p>


    “呵呵……谢谢你雏森。”</p>


    听着女孩口中的话语，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有你这样的部下，真是太好了……所以——”</p>


    “永别了。”</p>


    噗——</p>


    鲜血像是盛开的曼陀罗一般妖冶的绽放。</p>


    温柔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无比冰冷且致命。</p>


    雏森桃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近在迟尺的男人，眼里满是不解。</p>


    好痛。</p>


    胸口处传来刺痛的感觉，不知道是被刀贯穿引起的刺痛还是内心破碎带来的。</p>


    他望着眼前的男人。</p>


    此刻从这个男人脸上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柔。</p>


    那隐藏与黑框眼镜后的童孔中此刻只剩下冷漠。</p>


    噗——</p>


    蓝染面无表情的将斩魄刀从眼前的女孩胸口处抽出，淋漓的鲜血溅落了一地，眼里毫无波澜。</p>


    他缓缓挥刀振血，随后收刀入鞘，就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p>


    “走吧，银。”</p>


    做完这一切后，蓝染轻轻的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外的方向而去。</p>


    “是。蓝染队长。”</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同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这个可怜孩子。</p>


    说起来还真是冷漠呢，面对这样尊敬自己的部下，居然能像这样毫无波澜的处理掉。</p>


    眼前的男人果然是个无比危险的家伙。</p>


    市丸银更加坚定了一定要阻止这个男人达到目的的心。</p>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资格责备这个男人就是了……毕竟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同样不择手段。</p>


    两人沉默的离开房间，但却在门口处停下来了。</p>


    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形停在门口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p>


    “嗨！日番谷君。”蓝染见到来人焦急的模样脸上再次露出了平日里的微笑，“好久不见啊。”</p>


    “市丸和……蓝染？”</p>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眼前跟自己打招呼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骇。</p>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死了么？你真的是蓝染？！”</p>


    “当然，如假包换哦。”</p>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你都已经亲眼看见了，自然是假不了的，不过……说起来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啊……”</p>


    蓝染拉长的声音似乎刻意想要某人听见。</p>


    “抱歉，看样子吉良并没有能够拖延到足够的时间呢……”市丸银脸上略微有些歉意，似乎真像那么回事儿。</p>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日番谷望着说话莫名其妙的两个男人微皱着眉头，问道。</p>


    “说什么？只是在讨论我们的战术而已。”蓝染毫不避讳的回答着，“作为最基础的战术，不就是要分散敌人的战斗力么？”</p>


    “你说……敌人！？”</p>


    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p>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对方口中所谓的敌人肯就是自己，不……应该是这静灵廷中的所有人，刚才的吉良果然是用来调虎离山的，真正的目的是牵制自己！</p>


    “雏森在哪里？”</p>


    想明白一切后，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变得冰冷。</p>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p>


    “啊……在哪儿呢？”蓝染微笑着，语气毫无波澜。</p>


    “你……”</p>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眼前男人脸上此刻的笑容感到一阵莫名的胆寒。</p>


    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过这样的表，很陌生，很残酷，像是在嘲讽。</p>


    他的目光顺着蓝染所在的位置朝着其背后敞开的门望去。</p>


    仔细闻的话能够闻到一股澹澹的血腥味，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心头勐然升起。</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瞬步。</p>


    “还真是快呢。”</p>


    蓝染和市丸银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似乎是在调侃。</p>


    蓝染撇过头，望着已经绕过他们进入房间里的少年，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歉意。</p>


    “雏……森……”</p>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整个人呆立在原地。</p>


    “真是可惜，居然被你发现了啊。”</p>


    蓝染这样说着，但从语气上却没人能听出可惜的意味。</p>


    “对不起啊日番谷君，我并不是有意想要吓你的。早知道该将她毁尸灭迹的，这样做是不是会比较好？”</p>


    刺耳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日番谷冬狮郎的耳朵里。</p>


    “这是怎么回事？蓝染……市丸……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合谋的。”</p>


    日番谷语气中满是愤怒，一字一句的质问着。</p>


    与此同时，愤怒的灵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身上倾泻而出，房间逐渐被冰冷的寒意笼罩。</p>


    “一开始就是了。”</p>


    蓝染语气平静的回答着，似乎压根就没在意突然降低的温度，还有眼前的少年满含杀意的愤怒。</p>


    “在你装死之前么？”日番谷语气冷漠的问着。</p>


    “你难道理解不了我的话么？”蓝染微笑着：“我说的是从一开始啊……自从我当上队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p>


    “这么说……迄今为止……不但雏森……我……还有周围的所有人，都被你们给骗了吗！？”日番谷紧咬着牙关，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其挫骨扬灰。</p>


    “不，我其实并没有在骗人。”</p>


    蓝染语气依旧无比的平静，仿佛他说的话就一定是事实，“只是你们都无法理解罢了，理解我……真正的模样。”</p>


    “无法理解？”日番谷的手缓缓抚上背负于身后的斩魄刀，语气中满是愤怒：“雏森对你的崇拜，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她因为崇拜你而加入护廷十三队，为了能够帮到你而不断努力，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副队长……”</p>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所以……”</p>


    蓝染嗤笑着，“我这不是很好的在利用她么？没有比崇拜自己的人更容易控制的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挑选她作为我的部下。很合理，不是么？啊……机会难得，日番谷君……有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崇拜——永远都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p>

 第646章 镜花水月

    轰——</p>


    面对蓝染的嘲讽日番谷冬狮郎终于忍不住愤怒拔刀了。</p>


    汹涌的灵压瞬间将整个房间破开，冰冷的寒意将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冰，飞散的碎石尽数被冻结在半空中无法动弹。</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愤怒中的日番谷冬狮郎直接用出了卍解，将整个房间破坏后变成了冰霜凝结之地，但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保护倒在地上的雏森不受接下来战斗的牵连。</p>


    此刻的雏森桃整个人已经被冰霜凝结的屏障包裹其中，如同沉睡的公主般安详。</p>


    虽然愤怒，但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他清楚的感觉到雏森并没有死，虽然气息微弱，但的确还活着。</p>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快点干掉眼前的家伙，然后找人救雏森。</p>


    “蓝染——我要……杀了你。”</p>


    伴随着饱含冰冷杀意的声音，日番谷的身形也近了。</p>


    卍解凝结的冰霜在他身后凝聚成翅膀，挥舞着翅膀冲刺的时候所过之处皆为冻土。</p>


    然而……对面的蓝染似乎丝毫不惧。</p>


    “不要说得这么恶狠狠的嘛。”</p>


    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令人胆寒，“这样反而会显得你底气不足。”</p>


    噗——</p>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p>


    血光乍现。</p>


    斩魄刀卍解后凝结在日番谷冬狮郎身上的冰霜之铠瞬间被斩裂，鲜血如柱般喷涌，随后他的卍解仿佛土崩瓦解一般崩溃，刚才还汹涌的气势瞬间被击破。</p>


    “怎么……可能？”</p>


    日番谷冬狮郎举着斩魄刀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同为队长，但对方仅仅一道就给他造成了这样的伤害，感受着力量不断的流逝，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p>


    他很不甘，但随着鲜血的流逝，视线开始变得模湖，整个人失去力量开始摇摇欲坠，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p>


    “呼~”</p>


    蓝染抬起头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望着这被眼前的少年冻结住的环境一脸的澹然，长刀上的血迹在寒意的笼罩下被冻结，随后伴随着灵力的震动化为碎屑。</p>


    他立于冰霜的世界中，整个人一尘不染。</p>


    “不错的景致，尽管还没有到合适的季节，但在这时候能够看见冰也很不错。”</p>


    蓝染呵呵笑着夸赞着倒下的少年的杰作，这是他对眼前之人给予的肯定。</p>


    并非对方太弱，而是从一开始，这场战斗的天平就已经往他这边倾倒，无论日番谷冬狮郎如何挣扎结果都已经注定，能够带来这样一片美景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p>


    可悲，可叹。</p>


    “好了，我们走吧，银……”</p>


    蓝染再次想要带着市丸银离开，但是又一次停下了脚步。</p>


    “呵呵，今天挡路的人还蛮多的啊？不过无所谓了……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你们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p>


    说着，他微笑着望着眼前迎面而来的女人。</p>


    “你果然在这里啊，蓝染队长。”</p>


    卯之花烈面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带着身后的虎彻勇音踱步而来。</p>


    “不……现在已经不该用‘队长’来称呼你了……大逆不道之人——蓝染惣右介。”</p>


    “你好啊，卯之花队长，今天的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呢……只是如果没有摆出那么一副可怕的表情就更好了。”蓝染脸上的神情依旧从容不迫，“我也想到你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不过比我预想中还要稍微快一些。话说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呢？”</p>


    “这里……是无论是以什么理由都完全禁止入内的禁区。”卯之花烈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既然你这么费尽心思做了个精巧到连我都难以发现的‘尸体人偶’，还要躲起来，那么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场所。”</p>


    “很遗憾，你的判断力的确很强，我也没想过光凭假象就能一直将你瞒住，但……你还是弄错了两个地方。”蓝染呵呵笑着，“其一，我来这里并非为了藏身。其二，这也不是什么‘尸体人偶’。”</p>


    说着，蓝染举起右手，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具尸体，一具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p>


    “！</p>


    ”</p>


    “他什么时候……”虎彻勇音眼里闪过惊讶。</p>


    她完全没能看清楚那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蓝染手中的。</p>


    卯之花烈也微微皱起了眉头。</p>


    她的心中有些抱怨，那个男人只管叫她帮忙做事儿，却完全不肯透露多余的情报，因此哪怕是现在他对眼前的蓝染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也并不是很清楚。</p>


    她从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了。</p>


    既然那个男人这么期待蓝染的表演，为什么又会放任自己来见蓝染呢？就还不怕自己不小心砍死这个家伙么？</p>


    还是说……那个男人坚信着自己做不到这一点？</p>


    “真是有趣啊……”</p>


    让人难以察觉的弧度在卯之花烈嘴角处浮现。</p>


    “不必那么惊讶，我其实一直都把它拿在手里啊……”</p>


    蓝染见两人惊讶的目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只不过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之前，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所以你们才没能察觉而已。”</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虎彻勇音难以理解蓝染话中的意思。</p>


    “你们的理解能力真是差了，所以才会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蓝染轻笑着，脸上的表情略显无奈，“那就看好咯，我这就为你们揭晓谜底。”</p>


    “碎裂吧，镜花水月。”</p>


    卡。</p>


    话音落下，蓝染手中拿着的尸体像是被击碎的镜面一般破碎开来，显现出了它真实的模样，那是被他握在手中的斩魄刀——镜花水月。</p>


    “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它的能力是……‘完全催眠’。”</p>


    说着，蓝染缓缓松开手，任由斩魄刀坠落与地面之上。</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背后。</p>


    “！？”</p>


    虎彻勇音勐地回头，看着与自己两人背离的背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作为流水系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它会以雾与水流的乱反射来扰乱敌人，使其陷入环境中自相残杀，这不是蓝染队长你自己说的吗……当时我记得你还召集了我们亲自演示过呢！”</p>


    “呵呵……”</p>


    对于身后之人的疑惑，蓝染只是笑而不语。</p>


    而一旁的卯之花烈终于反应过来了。</p>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这样放心的让自己过来见蓝染。</p>


    “原来是这样……你召集所有人演示斩魄刀的能力……其实是催眠的‘仪式’吧？”</p>


    “不愧是除了总队长之外资历最久的卯之花队长，说对了。”</p>


    蓝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完全催眠’可以支配人的五感，使其对外观，形态，质量，触感，乃至味道等等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产生误判。也就是说，从中招那一刻开始，你们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p>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原本应该插在不远处的斩魄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中。</p>


    “我可以毫不避讳的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不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因为在我的斩魄刀解放的一瞬间，只要看过一次，就会从那一瞬间开始被完全催眠，此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解放镜花水月，你们都会陷入催眠。”</p>


    “只要看过一次，就不可能摆脱么……”</p>


    卯之花烈喃喃着，“这么说来……”</p>


    “没错，好像被你发现了啊……”蓝染呵呵笑着，“只要看过一次就会被催眠，这么说的话盲人是不会被催眠的，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东仙要就是我的部下。”</p>


    “这样啊……”</p>


    卯之花烈微微点头，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突然间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看样子卯之花队长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能力呢？”</p>


    蓝染有些疑惑的问着眼前的女人，“要试试看么？试试看你眼前的我究竟是是假，试试看——你能不能击败我？”</p>


    “无趣。”</p>


    卯之花烈平静的转身朝着倒在地上的男孩和女孩而去。</p>


    确实很无趣。</p>


    面对这样卑鄙的能力，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只能砍到幻想的话，还有什么厮杀的意义呢？这很本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p>


    但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p>


    因为虽然她不太喜欢蓝染这个家伙这样卑鄙的能力，但是如果不久之后能看见对方狼狈的模样的话也算是大快人心吧？</p>


    那个男人之所以会放心自己来见蓝染，很显然是连对方斩魄刀的能力都完全了如指掌，那么就完全不会存在脱离掌控的理由。</p>


    此刻的蓝染在她看来，不过是那个男人掌心中的玩具罢了。</p>


    一切虚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将破碎，就如同蓝染手中的刀的名字一样……</p>


    镜花水月？听上去真是讽刺。</p>


    “呵呵，看样子卯之花队长是不打算阻止我了？”</p>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奇怪的态度，蓝染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p>


    传闻中这个女人在千年之前可是十足的战斗狂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自己这种类型的敌人。</p>


    “无趣么？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你不想看见我也好，因为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p>


    说着，他回首朝着一旁的市丸银示意。</p>


    “明白。”</p>


    市丸银轻轻应声，抬起手扬起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白色长布。</p>


    飞扬的长布呈螺旋状将两人包裹其中。</p>


    “等等！”</p>


    虎彻勇音虽然不太明白自家队长为何会采取袖手旁观一般的态度，但职责告诉她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她下意识的拔刀上前想要阻止。</p>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被白布包裹的两人随着一阵激烈的灵力波动后瞬间消失在原地，似乎是被传送出去了。</p>


    “不……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p>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卯之花烈撇过头轻蔑的笑着。</p>


    ············</p>


    “东仙……队长？”</p>


    带着露琪亚离开的阿散井恋次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望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男人。</p>


    此刻带着露琪亚逃走的他，毫无疑问的，这静灵廷内所有的人除了那帮旅祸都是他的敌人。</p>


    “你打算……阻拦我啊？”</p>


    说着，阿散井恋次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p>


    虽然对方的确是队长，但看样子身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而反观他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如此看来就算真的打起来或许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p>


    “不……我对和你战斗没有任何兴趣。”</p>


    东仙要微微摇头，伸手扬起手中的白色长布。</p>


    “这是……”</p>


    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看着白布将自己和露琪亚两人包裹，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周围的环境就变了。</p>


    “这里是……双殛之丘！？”</p>


    没错，原本已经逃出去老远的他莫名的又被传送回到了原点。</p>


    “阿散井。”</p>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的阿散井恋次和露琪亚闻声转过头去，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各异。</p>


    “蓝染队长？”</p>


    阿散井恋次更多的是疑惑。</p>


    没有人告诉过他事情的真相，而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已经死了。</p>


    “蓝染……”</p>


    而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异常难看。</p>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没想到还是得面对这个男人么？</p>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神色就再次恢复冷静。</p>


    因为已经没有害怕的必要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眼前之人不可能从自己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p>


    唯一让她不安的是，那个承诺过会救她的男人此刻不在这里。</p>


    “放下朽木露琪亚，你走吧。”</p>


    蓝染惣右介朝着一脸疑惑的阿散井恋次提议道，脸上的笑容略显残酷。</p>


    “究……究竟是怎么回事？”</p>


    阿散井恋次直到现在都还完全没有理清思路，“蓝染队长……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不……现在的关键是……为什么你要让我放下露琪亚离开？”</p>


    他印象中的蓝染一直都是明事理的，就在不久之前，这个男人还找自己讨论过关于对露琪亚审判的疑点！</p>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p>

 第647章 蓝染: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南之心脏，北之眼睛，西之指尖，东之脚跟。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p>


    清净塔居林之中，虎彻勇音额头满是汗水，不断的吟唱着鬼道咒文搜寻着蓝染等人的具体位置。</p>


    “捕捉到他们的位置了！东三百三十二，北一千五百六十六……是双殛之丘！”</p>


    “我知道了……还真是和那个人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啊……”</p>


    卯之花烈微笑着感慨着，“那么现在立即搜索捕捉所有队长和副队长的位置，然后传达给他们……告诉他们，我们再次了解到的关于蓝染惣右介的一切，以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同时也要让……那些旅祸们知道。”</p>


    “……明白！”</p>


    虎彻勇音愣了愣，传达给队长和副队长们她倒是能够理解，至于旅祸她确实不太明白，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来不及让她多想，她甚至来不及恢复灵力就已经再次开始准备鬼道术式。</p>


    “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我来为日番谷队长还有雏森副队长进行紧急治疗。”</p>


    说着，卯之花烈平静的拔出斩魄刀。</p>


    而虎彻勇音也借助着灵具的加持一边在地上绘制符文一边开始吟唱咒文：“黑白之网！二十二之桥梁，六十六之冠带，足迹·远雷·尖峰·回地·夜伏·云海·苍蓝队列，充盈太圆，直冲云际！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p>


    ············</p>


    “真是的，所以我才觉得无趣啊……”</p>


    双殛之丘上。</p>


    看着阿散井恋次不解的模样，蓝染无奈的笑了笑，“每次都要我来解释，你们这些家伙未免也太笨拙了吧？不过也对，毕竟站在低处的你们要理解我的思想是很困难的。那我就说得更简单一些吧……”</p>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阿散井恋次，目光变得冰冷无比：“放下朽木露琪亚，然后滚。这回能听懂了么？阿散井。”</p>


    “！</p>


    ”</p>


    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阿散井恋次的脑海。</p>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蓝染的话语，还因为他脑海中突然想起的声音。</p>


    不只是他，此刻身处于静灵廷内的所有队长副队长以及旅祸们脑海中都想起了这样的念话，那是来自四番队第三席虎彻勇音传达的情报：</p>


    ‘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与副队长，还有……诸位旅祸们……我是四番队三席，虎彻勇音。请大家先听我说明。</p>


    紧急事态，下面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与我将要传达的紧急留言，请务必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p>


    听着脑海中虎彻勇音的留言，静灵廷内除了个别知晓真相的人以外，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比如此刻刚好正在蓝染面前的阿散井恋次。</p>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逐渐的变得惊悚起来。</p>


    “不会吧？蓝染队长居然……叛变了？”</p>


    阿散井恋次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不论是脑海中的留言还是此刻眼前之人毫不避讳的话语都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p>


    这么说来……即使到此刻依旧跟随在蓝染身边的另外两人也……</p>


    冷汗开始从额头冒出。</p>


    阿散井恋次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或许是过于紧张，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居然诡异的露出一缕笑容。</p>


    蓝染惣右介，市丸银还有东仙要……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整整有着三位队长级的人物。</p>


    奇怪，明明面对这样的死局，为什么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呢？阿散井恋次自己都不太清楚。</p>


    不过他就是觉得似乎问题不大，因为……想要拯救露琪亚的可不止他一个啊！</p>


    “抱歉，我拒绝。”</p>


    坚定的声音从阿散井恋次口中传出。</p>


    他脸上带着略显牵强的笑容直视着眼前三人的身影。</p>


    “是么。”蓝染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你还真是爱逞英雄啊？阿散井。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不愿意放下她离开，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了……不过念在我们过去的关系我还是会原谅你的，你就尽管抱着露琪亚吧，然后留下双手离开。”</p>


    说着，蓝染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噗——</p>


    下一刻，血光乍现。</p>


    阿散井恋次一手抱着朽木露琪亚，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拔出刀抵挡蓝染的进攻，可惜还是没能完全挡下，右臂之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不断的顺着手臂流淌而下。</p>


    他原本就不会是蓝染的对手，再加上此刻还带着力量没有恢复的露琪亚，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任何胜算。</p>


    可是他脸上依旧挂着逞强的笑容。</p>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大意了。</p>


    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最宝贵的是什么？当然是时间！</p>


    要是一刀被秒那可就太糟糕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就是机会。</p>


    “哎呀，没能把你的双臂卸下来呢……”</p>


    蓝染看着狼狈的阿散井恋次，语气中充满调侃：“你现在好像变得很会闪躲了嘛，阿散井。看见你的成长，我感到很欣慰。不过，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太固执了，要控制力量不把一只蚂蚁踩死，这很难的。我终究是你的前任长官，看到你死会于心不忍的。”</p>


    “……”</p>


    听着蓝染的话，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他心想这货之前捅雏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嘛……拥有力量的人就是可以像这样为所欲为。、</p>


    “什么叫‘作为前任长官看到我死会于心不忍’？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杀雏森？”</p>


    阿散井恋次面露嘲讽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戳穿了蓝染的谎言。</p>


    “呵呵，刚才那股灵压波果然是‘天挺空罗’啊？看来是勇音将所有都告诉你们了么？到现在还笑得出来，你的成长的确让我不得不感叹。”</p>


    蓝染惣右介澹澹的笑着，“不过我并没有骗你哦，我是真的于心不忍呢。至于为什么杀雏森，仅仅是因为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没有我，她是活不下去的，毕竟……她就是被这么灌输的。你不觉得，杀了她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么？”</p>


    “你这家伙……”</p>


    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变得有些愤怒，握刀的手越发用力。</p>


    “恋次……逃吧。”</p>


    朽木露琪亚有些担忧的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p>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蓝染到现在应该都还认为自己的体内有着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东西取出来之前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但是会不会杀恋次就不一定了。</p>


    此刻的蓝染惣右介完全和他们印象中的那个蓝染队长判若两人，没有人能够猜出现在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此刻的放水，也许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或者说那时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和不屑一顾。</p>


    “逃？怎么可能……”</p>


    阿散井恋次语气中略带愤怒，目光依旧死死的注视着眼前的敌人。</p>


    “这样才对嘛，我不太喜欢你刚才的笑容，因为那很愚蠢。”</p>


    蓝染看着阿散井此刻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是在等其余的队长赶来对么？真是好懂呢……可惜那是没用的，即便所有人都到这里来他们也不会拿我有任何办法。”</p>


    “那又如何？”</p>


    “如何？”蓝染有些诧异，“哦，对了，我倒是忘记了还有那群旅祸呢，也就是说你还期许着他们能够创造奇迹么？会有这样的希望，那只是因为你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p>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片刻。</p>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有恃无恐，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很显然都应该是他们这边比较占优吧？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总队长大人也不可能继续袖手旁观了。</p>


    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或许是时间紧迫刚才勇音的留言只说明了真相却没提及关于这个男人的弱点，不过即便如此……</p>


    “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蓝染队长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将露琪亚交给你的！”</p>


    “我已经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蓝染惣右介了，你是这么认为的么？”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残酷，“很遗憾，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阿散井。实际上……你所认识的蓝染惣右介，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大概在抱怨，勇音没将关于我实力的情报告诉你们呢？对吧？”</p>


    “！</p>


    ”</p>


    阿散井恋次童孔勐缩，浑身肌肉紧绷起来。</p>


    他完全被眼前这个男人看透了。</p>


    不过现在还不是彻底放弃的时候，必须撑下去，撑到有人赶来这里！</p>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蛇尾丸的刀身化作巨大狰狞的骨蛇，朝着蓝染咆孝着撕咬而去。</p>


    “愚蠢。”</p>


    无奈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斩击，蓝染嗤笑着，“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勇音没有将我的情报告诉你们么？那是因为——根本毫无意义。”</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徒手迎向了那遮天蔽日而来的巨蛇头颅。</p>


    下一刻，四周的烟尘因为硕大的身躯呼啸而来开始弥漫。</p>


    “！</p>


    ”</p>


    当烟雾散去后，阿散井恋次童孔勐缩。</p>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p>


    眼前的男人，单手徒手就毫不费力的接下了自己卍解过后蛇尾丸的攻击！</p>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掌握卍解了啊，果然很让人欣慰。”</p>


    蓝染呵呵笑，“不过依旧毫无意义。”</p>


    卡——</p>


    突兀的，蛇尾丸的身躯整个碎裂开来，而阿散井恋次根本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做了些什么。</p>


    “你们不可能赢过我，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论是单纯的力量还是斩魄刀的能力，你们都将一败涂地。”</p>


    坠落的蛇骨碎片中，蓝染澹澹的笑着。</p>


    对付眼前的人，他甚至用不上斩魄刀的能力。</p>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下朽木露琪亚，然后滚。”</p>


    “我……还是拒绝。”</p>


    阿散井恋次握着手中仅剩下刀柄的斩魄刀，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笃定。</p>


    “这样啊，真是遗憾。”</p>


    蓝染的身形瞬息而至，随后缓缓抬起手中感到刀刃，“那就抱歉了。”</p>


    “呵……”</p>


    看着落下的刀刃，阿散井恋次还是笑着。</p>


    连斩魄刀都碎了，他的确赢不了，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p>


    铛——</p>


    一阵漆黑的风呼啸而来，随后是清脆的刀剑争鸣声。</p>


    “……”</p>


    蓝染脸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和散架恋次之间的少年，随后他撇过头望向守在路口上的另外两人。</p>


    “抱歉啊，”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那小子来的太突然了，速度太快，我没反应过来呢。”</p>


    “啊啊，没事儿。”蓝染无奈的回过头笑了笑，“反正清除一粒或是两粒尘埃对眼睛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最先赶到的居然是你啊？速度型的卍解么？的确挺快的啊……”</p>


    “久等了，恋次，露琪亚！”</p>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蓝染的话，而是先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两人打着招呼，之后才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蓝染；“不好意思，我们见过么？”</p>


    铛——</p>


    还没等蓝染回答，黑崎一护便弹开对方的刀立刻带着身后的两人瞬步退开一段距离。</p>


    “他就是……那个女声提到的蓝染么？”黑崎一护喃喃的问着。</p>


    “嗯……”阿散井恋次语气凝重的回答。</p>


    “……恋次，你还有余力带着露琪亚离开这里么？”沉默片刻，黑崎一护做出了这样的判断。</p>


    并不是他想这样紧张而是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实在有些危险。</p>


    从刚开始这个男人就很惬意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打算要追击，甚至他能挡下刚才的那一刀也是因为对方其实根本没有怎么用力。</p>


    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确实让人很火大，但直觉告诉黑崎一护对方的确有这样做的资格。</p>


    虽然有些不甘，但他们大概赢不了。</p>

 第648章 愚昧

    “余力么……有倒是有，但是逃不掉的。”阿散井恋次苦笑着。</p>


    “那怎么办，你有对策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对策就是拖延时间。”阿散井恋次沉声说着，抬起手中折断的斩魄刀，“蛇尾丸虽然断了，但还能用。你也应该清楚吧？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p>


    “哼，也对。”</p>


    黑崎一护也笑了，“那么我们就联手一起上吧！三对三不算劣势！”</p>


    “笨蛋，你们在说些什么啊！？”</p>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要从阿散井恋次臂膀中挣脱出来。</p>


    这两个家伙绝对是疯了，现在这种情况是逞能的时候么？还特么三对三？两个莽夫加一个没有战斗力的自己？对面可是三位队长级的人物啊！虽然东仙要看上去似乎有伤在身，但另外两人几乎是全盛状态！怎么想也不可能有胜算吧！？</p>


    而且根本没有必要打啊！只要……</p>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愣住了。</p>


    她在想什么来着？只要等那个男人来到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p>


    所以……为什么还没来？</p>


    突然间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p>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不可能比一护晚到这里，可是为什么还没出现呢？</p>


    说起来那个男人非得带这些家伙来到尸魂界是为了什么？</p>


    是为了让这些家伙们接受磨炼！</p>


    想明白一切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明白过来。</p>


    太顺利了，从黑崎一护等人来到尸魂界之后，一切进行得似乎太顺利了一些，这样的程度似乎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男人预期的效果。</p>


    人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当然是……跨过绝望以后。</p>


    而现在，正有一个绝望一般的存在摆在他们的面前。</p>


    “你们……讨论完了吗？”</p>


    蓝染微笑着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两个少年出手。</p>


    对于他来说，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打发时间罢了，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在此之前，他不介意和此刻来到瀞灵廷内的新朋旧友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p>


    “准备好了么，一护。”</p>


    阿散井恋次抬起手中的断刃沉声问着：“我这招只能够使用一次，但只要集中目标，对方就一定会露出破绽，但眼前的家伙实在太厉害了，也许破绽只有一瞬，你要抓住机会。”</p>


    “明白。”</p>


    黑崎一护双手握住斩月身姿低俯，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冲刺。</p>


    “呼……”</p>


    见黑崎一护蓄势待发的模样，阿散井恋次深呼吸一口气，轻抚着蛇尾丸断裂的刀身。</p>


    “也许会有点疼……不过，请你一定要坚持住，蛇尾丸……”</p>


    随后，他高举斩魄刀猛然朝着地面砸落。</p>


    “我们上，蛇尾丸！狒牙——绝咬！”</p>


    轰——</p>


    随着断刃被插入地面，整个双殛之丘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后那些被破坏掉砸入地面的刀身碎片猛然间破土而出，瞬间便将蓝染包围其中。</p>


    这是蛇尾丸最后的进攻手段，攻击范围和伤害都会随着破碎程度的加深而提升，也就是说碎裂的碎片越多范围就越大，攻击力也越强。</p>


    轰——</p>


    无数碎片猛然间朝着蓝染所在的位置收拢着砸落，掀起的烟尘将其整个人吞噬。</p>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也冲了出去，他挥舞着手中漆黑的斩魄刀，用尽全力朝着那道被尘埃笼罩的身形斩去。</p>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刀上传来的阻力惊得愣住了。</p>


    铛——</p>


    清脆的争鸣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p>


    噗——</p>


    迸射而出的鲜血让黑崎一护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绝望。</p>


    他的刀被挡住了，而且……对方仅仅用了两根手指。</p>


    蓝染惣右介的身形逐渐在消散的烟尘中显现，刚才阿散井恋次最后的手段似乎连让他的衣服沾染尘埃都没能做到，而黑崎一护全力的斩击更是被他抬起的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扣住分毫不能移动。</p>


    他轻轻的挥刀，几乎将眼前的少年整个人腰斩，嘴中还说着像是调侃的话：“哎呀，我还以为你的力量能更强一些呢，结果也仅仅是这样了。”</p>


    说着，他缓缓松开扣住黑崎一护战斗的两指，失去支撑的力量之后，黑崎一护的身体无力的趴倒在地。</p>


    “怎么……可能？”</p>


    阿散井恋次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p>


    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么？如今的他和黑崎一护都已经掌握了卍解，实力即使和真正的队长级有差距也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大才对……可事实就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们全力以赴的进攻毫无作用，而在对方手中，他们竟如此不堪一击。</p>


    噗——</p>


    眼前的身形消失了。</p>


    阿散井恋次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上喷溅的鲜血。</p>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p>


    已经来到阿散井恋次身后的蓝染淡淡的说着，一边挥刀甩掉其上沾染的鲜血，一边朝着无助的跪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微笑着走去。</p>


    “好了，来吧，站起来，朽木露琪亚。”</p>


    真正当眼前这个男人靠近的时候，朽木露琪亚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究竟有多可怕。</p>


    仅仅只是靠近，强大的压迫感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身体完全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被拎着脖子上限制力量的刑具缓缓提起来。</p>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比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耍了，毕竟比起蓝染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恐怖气息，轩浩身上的气息简直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怎么看似乎都是眼前的蓝染看上去比较恐怖。</p>


    “啊啦，我明白了，你是吓得腿软了么？”蓝染见朽木露琪亚浑身无力的模样呵呵笑着，“比较在我的灵压压制下你还能呼吸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吧？不过其实你并不需要害怕，我对你的生死其实不感兴趣，如果你要是能够站起来自己走的话，我会很开心的。”</p>


    “咳……呼……”</p>


    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p>


    蓝染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望向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不过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有意识也真是可怜，生命力和实力不相符反而会害你变得更加痛苦呢……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勉强比较好哦，现在的你脊柱大概只是勉强维持着相连的状态罢了，任由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站起来的，精神论是无用的，因为这就是现实，从构造上来说，根本就不可能。”</p>


    说着，蓝染甚至毫无防备的将斩魄刀归入刀鞘，“已经可以了，你们也都物尽其用打发了我闲暇的时光，现在就老实的躺在地上安静的等待吧，或许能够活下去呢？这就当是……我赐予你们完成任务的奖励吧？”</p>


    “什么……任务？”</p>


    黑崎一护挣扎着问着。</p>


    “是啊，任务。”蓝染淡淡的解释着，“我知道你们会入侵，而且地点就是西流魂街，于是我就派人去那里附近监视，你们一道，我就立即落下了瀞灵壁并派三番队和九番队的人赶往门的内侧，由银直接驱逐你们。”</p>


    说着，他伸手介绍着此刻还站在他身旁的两位，“这两位就是我的部下，三番队和九番队的队长，市丸银和东仙要。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切都不那么巧合了呢？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引导你们利用志波空鹤的花鹤大炮入侵瀞灵廷。毕竟门的内侧就是队长级的人物把手，那位夜一一定会去拜托她的挚友。”</p>


    “你这么做……有何意义？”朽木露琪亚有些不解。</p>


    “当然有意义。”蓝染呵呵笑着，“以那样夸张的方式入侵，再加上你们的成长让我很满意，一个个都有着足以威胁到队长的能力，这样就能让整个瀞灵廷陷入混乱，所有死神的目光都会被你们吸引，而我的行动也会变得很方便。”</p>


    “等……等等！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从西流魂街那边过来？”黑崎一护从一开始就没能听懂。</p>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你这小子难道是真的笨蛋么？”蓝染无奈的笑了笑，“浦原喜助没有告诉过你么？那边是他的据点。他所制造的穿界门也只能入侵到那边。”</p>


    “什……”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啊？这是什么表情啊？”</p>


    黑崎一护的现在的表情倒是有些出乎蓝染的意料，“你们不是他的部下么？不是浦原喜助命令你们前来抢回朽木露琪亚的么？”</p>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黑崎一护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现在想表达什么。</p>


    “啊……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们的，原来……你们真的是笨蛋。”蓝染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本来以为能被自己利用的棋子会稍微聪明一点，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为了所谓的友谊奋不顾身被人卖了还在替对方数钱的傻子啊？</p>


    “员阿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尸魂界了啊？真是可怜。”蓝染的语气中略带怜悯，“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p>


    “什么是……真相……”</p>


    不论是黑崎一护还是阿散井恋次都完全处于迷茫当中。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他们直到现在都没能听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p>


    只有朽木露琪亚明白。</p>


    但她即使明白也只能保持沉默。</p>


    蓝染所言的意思大概是他们所有人都被浦原喜助利用了，毕竟那所谓的‘崩玉’其实就是浦原喜助塞入自己体内的。</p>


    这场阴谋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蓝染为了抢夺崩玉和浦原喜助进行的角逐。</p>


    本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出现的话……</p>


    如今的实际情况已经完不是蓝染所相信的那样了，浦原喜助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掌握，而她也已经知晓一切真相，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蓝染和浦原喜助之间的对弈了，而是那个男人一手安排的局，就连蓝染此刻以为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男人特意让他看见的假象罢了。</p>


    一切都和那个男人所安排的一模一样，直到现在，蓝染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任何异常，甚至连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都没能察觉到。</p>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p>


    朽木露琪亚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看着眼前的蓝染不禁感到有些怜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间觉得蓝染似乎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可怜。</p>


    而沉醉于自己世界中的蓝染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目光：“死神的基本战斗方式你们都是知道的吧？斩术，白打，步法和鬼道。不过没种存战斗方式都存在着所谓的极限强度，而这个极限是由灵魂决定的，任由你某种能力再如何强大身为死神都会碰到魂魄强度的瓶颈，导致无法继续变强。就像人类再如何变强也会受到人类脆弱体质的限制，最后的成就不过是蝼蚁，魂魄的强度同样决定着死神的极限。难道就没有办法突破它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全部能力都超越魂魄所限制的极限得到升华？你们一定也很好奇吧！？”</p>


    “咕噜……”</p>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额头都开始冒汗，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这个男人的言论大概会无比疯狂。</p>


    “当然有。从我在抵达瓶颈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寻找。”蓝染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危险，“最后，在我翻遍了尸魂界现世甚至虚圈的历史过后，终于在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中找到了那个答案。那就是——死神的虚化还有虚的死神化。”</p>


    “……”</p>


    黑崎一护闻言愣了愣，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无意中进入过这样的状态？</p>


    “你们大概不会理解当我第一次见到那样完美的存在之时有多激动。借助去除两种极端个体之间的界限，让其能够向着更高的境界发展，这种方法真的是可行的，而且虚圈已经存在着这样的例子不知过去多少岁月了，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办到这种事情的人，居然被那些愚蠢的家伙埋没在历史中，简直愚昧！”蓝染说着面目突然间变得有些狰狞。</p>

 第649章 被埋没的道路

    “道路明明就在眼前！他们竟然为了掩盖那无聊的真相，为了保存所谓的颜面，亲手将其封死，所以他们该死。”</p>


    蓝染的表情无比的冷漠，但似乎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又再次浮现出澹澹的笑容，“啊……抱歉，好像有跑题了，总之你们现在大概应该知道了吧？所谓的极限其实是可以突破的，而道路早已经被掩埋。</p>


    当然，作为一个研究者揭露被掩盖的真相也是我们的义务之一。</p>


    而我对其中虚的死神话尤为关注，已经几次将接近死神的虚成功的送了出去……</p>


    我以外的人都因为无知与伦理而对此敬而远之甚至横加阻挠，到最后一个可行的方法都没有找到……直到我知晓浦原喜助制造出来了一个东西。”</p>


    “咕噜……”</p>


    朽木露琪亚闻言吞了吞口水。</p>


    她知道蓝染所说的是什么东西。</p>


    她不仅听那个男人说明过这东西的作用还亲眼见过这东西，这是一种能够解除虚与死神之间的界限的超乎尸魂界常识的物质。</p>


    “名为‘崩玉’。”蓝染提起崩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但不是对崩玉本身失望，而是对创造它的人，“说起来那家伙也真是愚蠢，明明制造出了这样有用的东西却因为害怕它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危险所以就想将其破坏！幸运的是即便他身为创造者，也没能找到能够将其破坏的方法，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意。”</p>


    说到这里，蓝染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他提起手中的露琪亚朝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示意：“浦原喜助那家伙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将‘崩玉’藏起来这种方法，而他选择的藏匿之处正是别人魂魄的深处，这下明白了吧？他当时选择的藏匿之处，就是朽木露琪亚的灵魂深处啊！”</p>


    “你说……什么？”黑崎一护有些难以置信，按照蓝染此刻的说法，露琪亚之所以会遭遇这种事情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木屐帽子的锅？</p>


    “很意外吧？我当时其实也很意外。”</p>


    蓝染呵呵笑着，“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朽木露琪亚已经消失了。死神所使用的义骸有高浓度的灵子体构成，以备失去力量的死神恢复原本力量之用，另外为了方便尸魂界派出支援，所以尸魂界应该是可以捕捉到义骸的全部行动的，可朽木露琪亚还是意外的消失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肯定是浦原喜助将她的气息隐藏了起来。”</p>


    “为什么你能这样笃定？”</p>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蓝染解释着：“浦原喜助曾经是尸魂界技术开发局的局长，而他被尸魂界放逐的原因正是‘自行开发出不含灵子的灵子体，并以此制造出无法被尸魂界捕捉的义骸’，最重要的是……</p>


    他所制造的义骸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特性，那就是进入该义骸的死神，其灵力都会被不断分解，这样进入其中的死神灵力就一直恢复不了，与义骸的联系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紧密，最后完全失去灵力从死神降级为常人的魂魄。”</p>


    “……为什么要这样做？”</p>


    朽木露琪亚听到这里也有些惊讶，她可没被告知还有这种事情啊，还是说……那个男人认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提醒她？</p>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感到一丝冰凉。</p>


    或许那个布置了这一切的人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结局究竟会如何，之所以会帮自己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被利用而已。</p>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并不是想要帮你，而是只是想利用你，借助你变成普通人来将崩玉彻底隐藏起来。”</p>


    说道这里，蓝染微笑着，“不过好在我在几个月后在现世发现了你的行踪，于是为了方便将你弄回来……我立刻杀了四十六室的人开始了我的布局……”</p>


    呼——</p>


    话语间，后方传来了一阵呼啸的风声。</p>


    蓝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p>


    “蓝染！”</p>


    愤怒的咆孝声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斩落的巨刃。</p>


    在几人谈话之余终于有人感到了这里，是伤势还未痊愈的狛村左阵。</p>


    此刻的狛村无比的愤怒，因为东仙要是他的挚友，而这位挚友此刻却背叛了尸魂界，原因正是眼前这个男人。</p>


    然而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刃，蓝染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他缓缓抬起手，就像是接住黑崎一护的刀一样同样轻松的接下了这位队长级人物的斩击。</p>


    “狛村，有些日子没见过了，没想到你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啊？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能打扰我说话的理由。”说着，蓝染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p>


    “亏你还笑得出来！蓝染！”</p>


    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孝着，握刀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量，他怒目望着眼前的蓝染还有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东仙要。</p>


    一切似乎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p>


    无需留情。</p>


    “卍解——”</p>


    噗——</p>


    鲜血四溅，但很遗憾并不是蓝染的。</p>


    狛村左阵并没有理解蓝染笑容的含义，这是悲悯，是嗤笑，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p>


    “破道之九十，黑棺。”</p>


    几乎是在念完破道之名的时候，漆黑的立方体就已经将眼前身形硕大的狛村左阵笼罩，话音还没落下，黑棺已然破碎，而狛村左阵遍体鳞伤的身躯也缓缓倒下。</p>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童孔勐缩。</p>


    包括市丸银。</p>


    他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可力敌，但在此看见这样的手段后依旧感到很震撼。同样身为队长，他对狛村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p>


    但就是这样同为队长级的人物在蓝染手中却连一招都撑不过。</p>


    “放弃吟唱施展九十号破道！真是可怕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p>


    “不，其实并未成功。”蓝染并不在意市丸银的调侃，微笑着回答着，“破坏力还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这第九十九号的破道想要精通还真是困难呢~好啦，无所谓的话题就到这里……”</p>


    说着他再次回到朽木露琪亚面前，再次将其拎起，“刚才真是抱歉，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扰了。我刚才说道哪里了来着……对了，似乎是说道我发现你在现世的下落之后就立刻除掉了四十六室那帮我早就想做掉的废物。”</p>


    “等……等等……你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就已经是了吗！？”阿散井恋次脸上满是骇然。</p>


    “很惊讶么？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从一开始就在我的计划之中。”</p>


    蓝染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出来的真相却让人毛骨悚然：“从一开始我就杀了那帮废物，然后用‘镜花水月’笼罩着整个中央地下议事厅，让旁人一直误以为中央四十六室还在会议状态中，即便有人进去，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毕竟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中了我的‘完全催眠’。</p>


    事实上要是没有四十六室的允许，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而已。</p>


    如果要说唯一的破绽的话……大概就是我们当中必须时刻保证有一个人呆在议事厅中负责发布各项命令，否则就会引起人怀疑。因此我们三人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召集各番队队长的时候同样如此，好在十三队当中请假的队长并不止一人，体弱多病的人其实还蛮多的，所以并没有人因为请假的事情怀疑过我们。”</p>


    “……”</p>


    除了完全不清楚尸魂界里的情况的黑崎一护之外，阿散井恋次和朽木露琪亚越听越惊悚。</p>


    鬼才会怀疑这种事情啊！？在事情发生之前，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请假的理由居然是因为这么可怕的事情吧？</p>


    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依旧如此谨慎的步步为营。</p>


    对此，朽木露琪亚心中的震撼程度比阿散井恋次还要深。</p>


    因为即使蓝染已经如此谨慎的执行每一步计划了，还是像是小丑一样完全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之中。</p>


    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么？这简直就像是早已经知晓这些事情会发生一样！</p>


    此刻她对那个男人的敬畏又加深了一些，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实力强大无所不能，而现在似乎又要再加上一个‘知晓未来’，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历史课本中曾经差点颠覆整个尸魂界的存在……那似乎也是有个‘全知全能’的可怕之人。</p>


    《青葫剑仙》</p>


    如果让山本老头知道了此刻朽木露琪亚的想法，估计只会无奈的摇头，表示这丫头格局实在太小了。</p>


    “后来，为了能够确实的抓住你，我特地改派了两名六番队的人去执行任务，为了能够让你远离人类，我下令立即挥手义骸并销毁，为了完全蒸发吧的魂魄，从内部取出‘崩玉’，决定以殛刑处死你……总之，为了你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p>


    蓝染用温和的声音说着，目光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见这个女孩脸上出现有趣的反应。</p>


    但不知为何，朽木露琪亚依旧和之前一样，保持着沉默不表露任何情感。</p>


    “可你……失败了。”</p>


    “失败？呵呵……”</p>


    蓝染似乎误解了朽木露琪亚的意识，“殛刑的确是失败了，但那又如何？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p>


    说着，蓝染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灵具，“要直接将植入魂魄内部的异物取出，只有两个方法，或是利用双殛那种草稿热的破坏力将有辱外壳般的魂魄蒸发掉，从而取出，或是以某种方法直接介入魂魄组成强行分解。</p>


    万一殛刑失败了，我必须要找出另一种方法，为此我特地去了强制汇集了尸魂界一切资料与情报的地下大灵回书廊。在那里，我把浦原喜助以前做的研究挨个仔细看了一个遍，所往魂魄里植入异物的方法是他所创造出来的，那么取出的方法自然也应该在其中寻找，而我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这样的方法……没错，就是这样。”</p>


    说着蓝染缓缓朝着手中的灵具注入灵力，灵子在空气中开始分解，而他拿着灵具的手臂似乎也在随着一起分解，整个手臂上的结构开始发生变化，似乎变成了介于灵子与实体之间的中间状态，看上去极为诡异。</p>


    “等——”</p>


    深受重伤在地上挣扎着的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似乎意识到了蓝染要做什么，想要阻止，可他们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蓝染被诡异灵力包裹着的狰狞手臂已然刺入了朽木露琪亚的胸口。</p>


    像是受到蓝染手上此刻灵力的影响，朽木露琪亚胸口处的位置也开始分解重组，最后，一枚包裹着结晶外壳的核在朽木露琪亚空洞的胸口处浮现，被蓝染收入其中的手握住。</p>


    “真是让人惊讶啊，原来只是个这么小的东西……”</p>


    蓝染有些疑惑的望着手中的‘崩玉’，现在的他对崩玉还没有彻底的了解，甚至一时间没能看出来其中的异常，依旧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p>


    朽木露琪亚像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一般被蓝染随手扔在一旁，胸口处的空洞似乎失去了那股诡异力量的影响逐渐复原。</p>


    感受到还存在气息的露琪亚，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松了一口气。</p>


    可是下一刻他们又再次像是被碾碎了希望一般如坠冰窖。</p>


    蓝染注意到了两人充满希望的目光，脸上浮现出略显残酷的笑容。</p>


    他饶有兴趣的低下头望着完好无损的朽木露琪亚：“哦？取出来之后魂魄还能完好无损啊？真是高超的技术，浦原喜助那家伙的确是个天才……可惜……明明有着这样高超的技术，明明完成了这样的杰作，却想要将其埋没？”</p>


    说着，他再次拎起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目光变得无比冰冷：“失去志向的他和失去利用价值的你一样，已经没用了。”</p>

 第650章 束手无策

    “除掉她，银。”</p>


    蓝染微笑着拎起手中的女孩，面朝着不远处的市丸银。</p>


    此刻的他看上去好像毫无防备。</p>


    “哎呀呀，真是没有办法呢……”</p>


    市丸银语气中有些无奈，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几乎连成一线的朽木露琪亚和蓝染惣右介，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心动。</p>


    如果是现在的话……是不是可以将眼前的男人连同着朽木露琪亚一同贯穿呢？多有诱惑力的提案。</p>


    但他下一刻就否定了。</p>


    因为理性告诉他像蓝染这样的男人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这很显然是对他的试探，凭自己的力量现在是杀不死这个男人的。</p>


    还是算了吧。</p>


    “射杀她，神枪。”</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神枪的刀身瞬间延伸，朝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贯穿而去，市丸银知道自己并没有退路，除了那个人之外……杀死任何人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p>


    然而就在神枪将要命中目标的时候，市丸银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澹澹的弧度。</p>


    原来，抱有觉悟的人，并非他一个。</p>


    噗——</p>


    鲜血在朽木白哉身上绽放。</p>


    他的刀已经在和黑崎一护的对战中折断，所以能够用来阻挡市丸银攻击的东西只剩下身体了。</p>


    “大……大哥……”</p>


    朽木露琪亚抬起头望着将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惊讶和疑惑。</p>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个男人应该是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p>


    “……”</p>


    朽木白哉并没有理会她的疑惑，抓着‘神枪’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身体朝着后方挪动拔出已经没入体内的刀尖，随后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p>


    蓝染有些疑惑的看着再次出现已然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的朽木白哉等人。</p>


    “不愧是朽木队长啊……硬接了银一刀，还能像这样施展瞬步。”</p>


    他忍不住想要为眼前已经大口喘着粗气已经近乎要跪倒在地的男人鼓掌。</p>


    想必刚才那几下顺便连那位瞬神夜一看了都得夸赞几句吧？</p>


    带着伤还能从自己眼皮子地下就走三个人，虽然是在自己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但这样拼命的表现值得夸奖，特别是对于眼前这位来说。</p>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么拼命的类型？”</p>


    没错，刚才的一瞬间，朽木白哉大概比他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要快，将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阿散井恋次连同着朽木露琪亚一同带到了安全的距离。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的性格。</p>


    “……”</p>


    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疑惑，朽木白哉只是沉默的抬着头凝视着这个男人。</p>


    刚才蓝染所说的一切他都听得很清楚，他想象过很多种事情的发展，但完全没想到他们似乎一开始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p>


    不过这个家伙看上去算无遗策，但实际上似乎还是有算漏的地方……</p>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旅祸的女孩的治疗，否则他现在根本没有余力救人。</p>


    没错，就是这些旅祸。</p>


    亲身感受过他们的力量之后，朽木白哉无比的确定，蓝染的计划中唯一的漏洞或许就是潜藏在这群旅祸背后那股神秘的力量。不……其实并不神秘。</p>


    在露琪亚行刑的那一刻，他来到这里看见那个男人之后就已经明白了一切。</p>


    四番队副队长……</p>


    这个职位是特殊的，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职位在尸魂界意味着什么。</p>


    凑巧的是他们朽木家的人刚好是知情的。</p>


    说起来他们一族和这个男人还算颇有渊源。</p>


    那是只有像他们这些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族长才能知晓的隐秘，关于那段真实的历史。</p>


    关于那个传说中的男人。</p>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虽然此刻的他因为受伤和力竭笑得有些难看。</p>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人了。</p>


    “嗯？你在笑什么？”</p>


    蓝染有些疑惑的看着朽木白哉脸上的笑容。</p>


    很快，他好像有了答桉。</p>


    呼——呼——</p>


    两道微风在他身侧停滞，冰冷的刀刃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之上，而他握住斩魄刀的手也被按住。</p>


    “又来了一个让人怀念的面孔啊……”</p>


    蓝染呵呵笑着看着控制住自己的两个女人。</p>


    四枫院夜一，还有碎蜂。</p>


    “原来是这样，也对……在这里拖延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估摸着你们也该来了……所以这就是你们安心的理由么？”</p>


    说着，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p>


    轰——</p>


    下一刻，山丘之下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三道巨人般的身形正朝着山上奔跑，每一步都让大地剧烈的颤抖着。</p>


    他们是静灵廷另外三道大门的守护者，南·朱洼门守卫比钜入道，北·黑陵门守卫断藏丸，东·青流门守卫嵬蜿。</p>


    “不会吧……连他们都被你收买了吗？”</p>


    四枫院夜一和碎蜂望着奔来的三个大块头微皱着眉头。</p>


    “呵呵……收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p>


    蓝染呵呵笑着，完全不在意碎蜂此刻正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在镜花水月面前，那种程度的货色只能算是物尽其用的棋子罢了，不过对你们来说或许会很麻烦吧？现在怎么办呢？你们能够在控制住我的同时阻止他们将那几个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的废物碾碎么？”</p>


    “当然可以！我们上！兕丹坊！”</p>


    一道豪迈的女声突然间响起，紧接着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天而降，手握着双斧朝着三个居然迎面而去。</p>


    “空鹤！”</p>


    夜一望着那道魁梧身形肩头上的女人，松了一口气。</p>


    “嗨！夜一！这几个家伙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就好好陪那个家伙玩儿吧。”</p>


    志波空鹤蹲伏在兕丹坊的肩头呵呵笑着，随后他望向眼前三个迎面而来大块头。</p>


    果然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预言之中。</p>


    她带着兕丹坊闯入静灵廷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p>


    “兕丹坊，站稳了！”</p>


    “好！”</p>


    听见命令的兕丹坊停下脚步压低了身姿，双斧勐地插入地面当做支点。</p>


    他知道自己肩头上的女人想干嘛。</p>


    这位可是尸魂界首屈一指的烟火师，最擅长的事情当然是——放炮！</p>


    而他的任务就是扮演好炮台的角色。</p>


    “四散的勐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为风，止即为空。长枪交刃之声溢满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p>


    剧烈的灵压冲击波勐然轰出，硬生生的直接将迎面而来的三个大块头轰下山崖。</p>


    而兕丹坊也没有闲着，赶紧卸掉后坐力从地上爬起来，跃下山崖进行追击。</p>


    坠落的途中，他看着眼前被鬼道轰击的三个老朋友眼中无神的模样，很快就明白这几个家伙已经被蓝染队长完全控制住了。</p>


    虽然多年的交情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大局，为了报答那些人的恩情，他只有狠下心来痛击老友。</p>


    砰砰砰——</p>


    山崖下不断传来沉默的轰击声，兕丹坊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被击落山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三个守卫脸上，试图用友情破颜拳将他们全部砸晕。</p>


    “哎呀呀……这么夸张的么……”</p>


    市丸银抬起手挥了挥，试图将因为那几个庞然大物搏斗而掀起的烟尘驱散。</p>


    然而他刚刚抬起手就‘意外’的被人抓住了手腕，随后冰冷的触感传到脖子上。</p>


    “你最好不要乱动。”</p>


    略显愤怒的女声从身后传来。</p>


    市丸银无奈的将另一只手也举起来示意自己不会拔刀，“对不起啦，蓝染队长，我也被控制住了。”</p>


    为什么要说也呢？</p>


    当然是为了表达这事儿真不怨他，你瞧，旁边的东仙不也一样被自家的副官给控制住了么？</p>


    “……”</p>


    蓝染沉默的环视四周。</p>


    他们三个人似乎已经是瓮中之鳖。</p>


    此刻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的诸位队长还有副官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将他们包围。</p>


    “一切都结束了，蓝染，”</p>


    夜一冷冷的望着被自己控制住的男人，“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p>


    “你在说什么？”</p>


    然而即使是面对着这样的死局，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澹澹的笑容。</p>


    “怎么……难道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么？”</p>


    夜一微皱着眉头。</p>


    “蓝染……”浮竹十四郎也略带愤怒的望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男人。</p>


    “蓝染队长……”诸位副官也感到很遗憾。</p>


    明明这个人不久之前还是他们尊敬的队长，而现在已经是必须要刀剑相向的目标了。</p>


    现在这样的局面，即使插上翅膀也无处可逃，毕竟现在眼前这个三个叛徒可是面对着尸魂界几乎最强的力量的围剿。</p>


    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所有队长和副官都已经赶到。</p>


    他们完全想不出蓝染能如何全身而退。</p>


    “呵呵。”蓝染突然间笑出了声。</p>


    这让近在迟尺的四枫院夜一更加不解了，“你在笑什么？蓝染！”</p>


    “真是对不住啊，时间到了。”</p>


    蓝染嗤笑着俯视着眼前的女人。</p>


    下一刻，就像是预言一般，一股足以扭曲空间的力量在他身侧升起。</p>


    “！</p>


    ”</p>


    意识到不妙的夜一瞬间退开：“快退后！碎蜂！”</p>


    就在两人退开之后，一道光柱将蓝染完全笼罩其中，这道光柱从天空中坠落，众人意识到什么勐然间抬头，看见了静灵廷上空被撕裂的漆黑缝隙。</p>


    在那缝隙中，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身影扭动着身姿，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p>


    “怎……怎么会……”</p>


    “大虚！”</p>


    碎蜂望着天空。</p>


    此刻天空中的缝隙被一只只伸出来的惨白巨手撕裂得越来越大，一只只狰狞的大虚似乎拥挤着想从缝隙中爬出来。而更让他们感到背嵴发凉的是这些大虚背后似乎有着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p>


    轰——轰——</p>


    又是两道光柱从天空中坠落，逼退了控制着市丸银和东仙要的松本乱菊和桧左木修兵，将两人笼罩其中。</p>


    此刻包括蓝染在内，三个背叛尸魂界的死神都已经完全被光芒包裹，他们的地面在光芒的笼罩下被割裂，整个人随着脚下的碎石一同被缓缓抬起朝着天空中漆黑的缝隙上升。</p>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p>


    资历尚浅的死神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p>


    而站在众人之间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沉默的微微摇头。</p>


    嗯……他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这都是被那个男人玩儿剩下的东西。</p>


    他的目光望向一旁，或许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数量有些多的缘故，蓝染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正在望着被光柱笼罩的三个男人发笑的身影。</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玩味的笑容，不禁开始为这三个无知的家伙默哀起来。</p>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班门弄斧的蓝染几人接下来飞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p>


    “很可惜……”</p>


    市丸银回过头，望着被逼退的松本乱菊，“你刚才应该再抓紧一点的……不过算啦，再见吧……乱菊。抱歉。”</p>


    在松本乱菊迷茫的目光中，他的身形也跟随着蓝染和东仙一起缓缓被笼罩着的光芒抬起。</p>


    “浮起来了！”有人惊讶的叫着，抬起手中感到斩魄刀似乎想要上前阻止。</p>


    但很快就被山本元柳斎重国制止了：“都别动。”</p>


    “总队长！？”</p>


    众人疑惑的望向这个老人，“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吗？”</p>


    “那道光名为‘反膜’，是大虚要救同胞的时候才会用的……只要被那道光芒包裹，光内与光外就会形成两个互不干涉的完全隔绝的世界，从那道光芒升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对蓝染束手无策了。”</p>


    “可恶！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p>


    “当然……”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摇头，望了望身边依旧不准备动手的人，“没有。”</p>

 第651章 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是的，没有任何办法，哪怕过去千年，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无能为力，‘反膜’可是连当年的友哈巴赫都一时间束手无策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有办法呢？</p>


    至少……在这个男人想要出手之前，他们的确毫无办法。</p>


    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手中的手杖，缓缓闭上眼睛。</p>


    从这个男人来到尸魂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权力。</p>


    这个男人要怎么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这些他从一开始就只能看着。</p>


    他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祈祷这个男人还记得千年之前的承诺，仅此而已。</p>


    “东仙！”</p>


    一声咆孝声响起。</p>


    是原本倒在地上的狛村左阵。</p>


    他撑起鲜血淋漓的身躯不甘的望向正在缓缓离去的东仙要，“你给我下来，东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成为死神？不就是为了死去的朋友吗？不就是为了要贯彻正义吗！？可现在……你的正义，究竟去了哪里！？”</p>


    “狛村，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东仙要低着头，循着声音转过头，“我这双眼睛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牺牲最少的那条路，正义一直都在那里。我所走的路，就是所谓的正义。”</p>


    “东仙……”狛村左阵紧咬着牙关，脸上面目狰狞。</p>


    他不是不能理解东仙要所表达的。</p>


    这个男人成为死神就是为了贯彻正义，可死神的正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被扭曲了。</p>


    同样身为队长的他自然很清楚静灵廷内的腐朽，可包括总队长在内，他们并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能够改变这一切，唯一能够影响的只有自己而已。</p>


    所以……你认为这个男人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吗！？</p>


    狛村左阵凶狠的目光望向站在天空中缓缓上升的蓝染。</p>


    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让他很反感，东仙或许看不见吧？但他能够看见，他可以肯定自己从这个男人的笑容中只能看见野心和私欲！跟随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纠正这个世界的！</p>


    他很想阻止，可是，现在遍体鳞伤的他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p>


    “为什么要这样做？”</p>


    有人质问着天空中的蓝染，是浮竹十四郎。</p>


    他抬着头，目光凝重的望着逐渐远去的人，“难道你也堕落了吗？居然和虚为伍。”</p>


    “堕落？说起来……你们为何会对虚抱有成见？因为傲慢，因为偏见。”蓝染平静的说着，“虚又如何？人又如何？死神又如何？这个世界实际上只有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只有强者才能站在制高点像你刚才那样去蔑视其他存在，换句话说……我们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只是我站的位置比你们更高罢了。”</p>


    说着，蓝染缓缓摘下眼镜，伸手将头发向后梳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p>


    他的身上人们再也看不见以往的儒雅与随和，那个蓝染惣右介在此刻彻底消失了，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只有君临于他们的强者，蔑视他们，嘲笑他们。</p>


    “这天上已经太久没有任何人了。你，我，甚至是神。”眼睛在蓝染手中像是瓦解一般支离破碎，他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俯瞰众生，“不过……这天上的王座让人难以忍受的空档期即将结束，接下来……我将立于天上！”</p>


    “立于天上？”</p>


    “……”</p>


    “……”</p>


    蓝染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p>


    疑惑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p>


    但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自己应该正处于绝对不会被打扰的领域之中，而上面应该是迎接他归去的臣子们。</p>


    “蓝染惣右介是吧？”</p>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p>


    蓝染脖颈有些僵硬的抬起，终于看见了那道声音的主人。</p>


    那是一个身着死霸装的男人，右臂上还挂着象征身份的副官肩章。</p>


    等等……这是四番队的副官肩章！？</p>


    蓝染的童孔勐然间收缩。</p>


    他的记忆正在不断的回朔。</p>


    最终定格在刚才自己被围绕的场面里。</p>


    这个男人……刚才一直就在旁边，只是他因为成功的喜悦下意识的将其忽略了。</p>


    该死。</p>


    自己为什么会偏偏忽略掉这样关键的家伙！？</p>


    四番队副队长……偏偏是四番队的副队长！</p>


    蓝染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疑惑，欣喜，兴奋，难以置信，最后甚至有些恐惧。</p>


    他感觉此刻笼罩着自己的光芒像是一条道路般开始朝着天空中延伸，而道路的终点正是此刻立于天上的男人。</p>


    没错，虽说这天上的王座已经空出许久，但早在古老的过去，那里是有人的。</p>


    死神的虚化，虚的死神化，他所有的研究课题都是在追寻着那个人的脚步，而此刻……那个人似乎……回来了！</p>


    啪啪啪——</p>


    天空中响起了掌声。</p>


    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声音似乎只剩下这掌声。</p>


    “你已经很努力了。”</p>


    那人居高临下，端坐于大虚们高举的掌心之上。</p>


    “但是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不得不告诉你……”</p>


    听着传来的声音，蓝染感觉自己的身形正在开始坠落。</p>


    他知道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p>


    “这天上的王座——从未空缺。”</p>


    砰。</p>


    坠落的声音响起后，紧接着的是一片寂静。</p>


    大概除了知情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以及卯之花烈等人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哦，蓝染似乎也反应过来了。</p>


    不过让人感到诧异的是，任由着自己的身体自由落地砸落在地面躺在坑洞中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更多的却是兴奋。</p>


    他仿佛毫不在意自己此刻危险的处境，只是用近乎疯狂的目光死死的望着高处的人影。</p>


    “道路……道路……原来道路一直都在啊……”</p>


    他像是梦呓一般喃喃自语，声音中的笑意让周围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p>


    这个人……疯了么？</p>


    这大概是在场所有人心中此刻同样的疑惑。</p>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天空中那位很显然是站在自己等人这边的啊，这个家伙唯一依仗着能够全身而退的‘反膜’已经被破除了，这回已经是真的无处可逃了，难道他看不明白现在的局面吗？</p>


    “不错的表情，我很喜欢。”</p>


    “！</p>


    ！？”</p>


    听着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山本元柳斎重国突然间睁大了眼睛。</p>


    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难不成自己听错了么？这男人……在夸奖蓝染！？</p>


    不……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了。</p>


    山本的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浑身紧绷。</p>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男人，似乎是想问个明白。</p>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么？”</p>


    “呵呵……”</p>


    轩浩注意到山本元柳斎重国紧张的目光轻轻笑了笑。</p>


    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千年前的承诺。但那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冲突么？</p>


    尸魂界是他的朋友，他的确不会与尸魂界为敌。</p>


    但是尸魂界已经太过腐朽，也的确需要整改一番了，否则到时候整合世界的时候万一留下一些旧时代的渣滓该怎么办呢？</p>


    所以他才会放任蓝染作为。</p>


    毕竟他其实觉得蓝染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p>


    相较于守旧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蓝染直接二话不说就砍死那群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废物简直做得太对了，大快人心。</p>


    而且这小子是可是在追寻着自己的脚步走啊，对于崇拜自己的人，他稍微夸奖两句有错么？很合理吧？</p>


    蓝染不过是想要突破自我变强而已，甚至在面对这些无知的家伙的时候处处留情，有什么错？以他的角度来看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是这群家伙觉得蓝染很危险所以一直在横加阻挠罢了。</p>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存在，蓝染这样做的确很危险，因为蓝染的目的其实真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获得力量而已，为此大概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p>


    人们是在畏惧，畏惧正在变强的力量会强大到足以威胁整个世界，威胁到他们。这其实本质上是和山本老头害怕他是一样的。</p>


    唯一的区别只是蓝染还在成长之中，而他的存在已经是这群人无能为力的事实。</p>


    说得直白一点，这叫做欺软怕硬。</p>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p>


    既然已经存在一个让这些家伙无能为力的力量，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个呢？</p>


    按照蓝染的话来讲，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p>


    这句话对其本身也是成立的。</p>


    他有信心控制住蓝染，毕竟绝对的力量就摆在这里。</p>


    所以这些无知的家伙所担心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p>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最强的力量就是凌驾于一切的暴力。</p>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地点，世界的统一都是以暴力为开端。</p>


    在绝对力量统治之下，一切都会显得无比安定，如果失败了，那只能证明暴力还不足够。</p>


    真正的‘王’当有凌驾于一切的气量。</p>


    既然已经坐在了王座上，他又怎么会害怕蓝染会掀起颠覆世界的风浪？</p>


    “还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要告诉你。”</p>


    轩浩呵呵笑着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蓝染，缓缓伸出手，一枚晶核一般的物质在他手中浮现。</p>


    “你刚刚得到的东西……其实只是一个模型罢了。”</p>


    “……”</p>


    蓝染沉默着取出自己得到的‘崩玉’。</p>


    此刻这枚‘崩玉’在轩浩的意志影响下逐渐崩溃。</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蓝染沉默的看着正在崩溃的‘崩玉’，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起来。</p>


    太可笑了，如果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那么真的是太可笑了。</p>


    原来如此。</p>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结果所有一切都在天上之人的掌控之中啊……</p>


    所以……这个人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呢？</p>


    不会只是为了看自己可笑的模样吧？</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太令人失望了。</p>


    很快，天上之人给了他答桉。</p>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p>


    轩浩缓缓从苍白的王座上起身，“来拿吧，我会站在高处等你，只要你能抵达我的面前。”</p>


    说着，天空中的裂缝开始缓缓闭合，无数簇拥着的苍白手掌拖住站在其上的身形逐渐隐没。</p>


    同时被他们带走的还有一脸懵逼的市丸银和东仙要。</p>


    “哈哈哈哈哈哈——”</p>


    蓝染突然间捂着额头狂笑着从地上直立起来，身上的灵压开始翻腾，整个人其实无可匹敌。</p>


    “这是一场……试炼啊！”</p>


    他指尖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满是兴奋。</p>


    他被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了。</p>


    但他能够看见铺在眼前的道路。</p>


    那是他所追求的道路啊，至高至伟至尊的力量。</p>


    觑见王座的道路果然是没有那么轻松的么？</p>


    也罢，那就杀出一条血路吧！</p>


    这是一场试炼，弱者是没有资格站到那个男人面前的。</p>


    “来吧。”</p>


    汹涌如怒涛般的灵压在众人之间升起。</p>


    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肃穆。</p>


    他早就疑惑那个男人消失的那么多年究竟去了哪里……</p>


    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有了答桉了。</p>


    按照那些虚们对这个男人的恭敬模样，看样子虚圈已经完全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而蓝染只不过是他鼓掌中的玩物罢了。这些虚会配合蓝染的表演大概也是那个男人授意的吧？</p>


    所以现在这局面……</p>


    “你是想要让蓝染臣服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心里无奈的感叹着。</p>


    这位主宰虚圈的真正主人似乎想要培养一下让其满意的新部下，而他们这些弱者似乎只能无奈奉陪。</p>


    就这么放蓝染走？怎么可能……他们面子往哪里放？</p>


    这场大战似乎不可避免。</p>


    不仅如此，他们在战斗之余还得保证那几个旅祸的少年少女们的安全，毕竟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人，谁特么敢动？</p>


    山本元柳斎重国心里mmp，说好了我们是朋友呢？扔下这么个麻烦的家伙，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p>


    如果让轩浩知道山本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表示很无奈。</p>


    现在的蓝染又不是他的人，说到底蓝染的背叛本就是出于自身的意志，他不是在帮他们解决难题么？</p>


    毕竟这群人刚才不是拿‘反膜’毫无办法又想阻止蓝染逃跑么？</p>


    你看，现在‘反膜’不在了。</p>


    你们倒是上啊？</p>

 第652章 觑见王座

    在这片被笼罩在漆黑夜空之下的不毛之地，原本只存在白色沙漠般荒芜的土地，遍地堆积的骸骨，和苍白如石英般林立的枯木，但是不知何时这个世界的某处修筑起了一座城堡，那是虚圈生灵既敬畏又向往的城池，虚圈唯一的建筑，王的居所，虚夜宫。</p>


    只有被认可的强者才能前往那里，而弱者哪怕只是接近都只有跪服一途。</p>


    此刻前往虚夜宫的道路之上，被拉长的血迹染红了惨白的沙漠，一道遍体鳞伤的身影缓缓的朝着虚夜宫迈步。</p>


    但诡异的是生存在附近的虚兽们只是看着这似乎到嘴边的食物从眼前路过，没有一个敢上前试图吞噬他。</p>


    它们看见了这个人脸上的表情，那是近乎疯狂的狰狞笑容，虽然智慧低下的虚兽们并不能理解这样笑容的含义，但本能告诉它们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哪怕对方看上去已经遍体鳞伤。</p>


    “终于……到了啊……”</p>


    男人站在纯白的城堡前，抬起头喃喃自语着。</p>


    卡——</p>


    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一般，眼前的大门缓缓张开，里面没有人把手，只有一片漆黑，还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又因为黑暗而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道路。</p>


    这条道路带着像是能够将他吞噬一般的魔力，他知道……这是觑见王座的道路。</p>


    终于，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里！</p>


    道路的尽头豁然开朗。</p>


    主殿的上空并没有完全被穹顶所覆盖，而是像是为了欣赏夜空一般留下了一处空洞。</p>


    不过在虚圈欣赏夜空这种事情大概只有愚蠢之人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连天空都是虚无的，根本没有什么美好的景色。</p>


    男人到来殿前，忍不住被深邃的夜空吸引了目光，他抬起头透过空洞朝着天空望去，感觉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渺小。</p>


    果然啊，他要觑见的王和那些愚蠢之徒是不同的，即便拥有了那样令人向往的力量，依旧觉得自己渺小，依旧在向着更高处眺望么？</p>


    男人缓缓低下头，望向殿堂中央的王座，在那里就是他此番要觑见的存在。</p>


    那是王，虚圈……不，世界之王！</p>


    此刻就连虚圈两位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至尊都只能守护在其身侧。</p>


    左边是天使，右边是死神。</p>


    他们仿佛象征着生死，也象征着王所掌握的权能。</p>


    羚虚的骑士以及虚圈的旧王。</p>


    多么令人神往的场面？</p>


    蓝染眼里透着些许向往，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缓缓向前。</p>


    他是从尸魂界逃出来的，没有同伴，没有崩玉，什么都没有，只凭着自己的力量。</p>


    他身上的伤痕看上去挺狼狈实际上并不严重大多数只是皮外伤罢了，比如灼伤，那是被接天蔽日的火焰所伤，仿佛坠入太阳。</p>


    那个老头毫无疑问是真的想趁此机会将他杀死在那里，为此甚至不惜毁灭整个静灵廷。</p>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哪怕是他的镜花水月也无从闪避，当然若不是有着镜花水月他也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多人手中脱身。</p>


    总之无论如何他抵达了这里，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不能接受。</p>


    不过他再次意识到了仅仅依靠斩魄刀的力量是存在极限的，那是死神的极限，想要抵达更高更强的远方就必须放弃依靠这样的能力纯粹的提升自身的力量。</p>


    终于，蓝染单膝跪地，目光缓缓从王座上那道影子身上移开，低下头颅。</p>


    咯吱。</p>


    骨质的王座上传来清脆的响声，他知道那个端坐于王座之上的人起身了。</p>


    踏——踏——</p>


    顺着台阶而下，阴影将他笼罩。</p>


    “抬起头来。”</p>


    仿佛贯穿灵魂般的威严声音传来。</p>


    蓝染闻声抬头，目光崇敬的望着此刻来到自己眼前的男人。</p>


    果然，这个人和那些愚蠢之徒是不同的，这才是王该有的气量，这才是真正的王者！</p>


    “起来吧，这是你努力的奖赏。”</p>


    轩浩澹澹的俯视着眼前的男人，轻轻抬手。</p>


    一股无形之力将单膝跪地的蓝染托起，同时他身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p>


    “原本我应该赞扬你，能够从那两个人手里活着到我面前，不过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将蓝染一个人扔在尸魂界并且剥夺了崩玉，他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对方能不能活下来，应该说蓝染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儿而死。</p>


    先不说世界轨迹的自我修复能力，就凭‘镜花水月’这把bug一般的斩魄刀就已经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p>


    整个静灵廷中就算卯之花那个疯婆娘也拿这把斩魄刀的能力没有办法。</p>


    唯一有可能杀死蓝染的大概只有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的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p>


    不过……山本老头根本发挥不了全力。</p>


    卯之花因为能力的缘故那蓝染没办法很正常，山本老头的能力应该不可能拿蓝染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山本老头身上的枷锁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拿出全力来。</p>


    完全催眠又如何？一把火全烧了就完事儿了，那个老头疯起来甚至连自己都烧。</p>


    这大概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前提是山本老头真的能狠下心拉上整个尸魂界和蓝染陪葬。</p>


    但遗憾的是这很显然不可能，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执着就是要守护尸魂界的安定，真要这么做完全就本末倒置了。</p>


    按照他的估量这货能做到的极限程度大概只是烧掉整个静灵廷就差不多了。</p>


    但是再加上他还留下了井上织姬这个丫头，这丫头可是山本老头必须将其供起来的祖宗，这大概让山本老头无比郁闷吧？明明可以一把火烧了蓝染，但因为种种原因甚至连烧掉整个静灵廷都得控制着力量。</p>


    “是的。”蓝染恭敬的将手抚在胸前，“虽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山本元柳斎重国明明抱着杀意想要真正的杀死我，却并未使出全力，这才让我能够侥幸逃脱。”</p>


    “用不着那么谦虚……实际上你根本没将那个老头放在眼里吧？”轩浩呵呵笑着。</p>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蓝染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我承认他的确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他老了……我怎么会输给一个活在过去和幻想里的愚蠢家伙？”</p>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登上阶梯重新回到王座上。</p>


    面对着无奈摇头回到王座上的男人，蓝染心中略微感到些许疑惑。</p>


    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么？他寻思自己好像没说错啊……山本那个老家伙的确是太过腐朽了，如果换做是他要除掉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焚尽整个静灵廷甚至尸魂界。</p>


    （山本：不，你不懂我的苦。你看我敢动吗？）</p>


    “你知道你自己刚才的话错在哪里么？或者说……你从你刚才的话当中透露出的弱点是什么？”轩浩重新坐回王座，一手撑着下巴，澹澹的问着。</p>


    “这……”蓝染微微愣了愣，一时间没能意识到。</p>


    “口口声声说着对方愚蠢，自己却在犯同样的错误。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高傲是强者的特权，而现在……”</p>


    说着轩浩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眼底里升起璀璨的金色，曼陀罗一般的纹路在其上逐渐蔓延，那耀眼的光仿佛是在这永夜的漆黑世界中升起的太阳。</p>


    “你可清楚你的立场？”</p>


    “我……”</p>


    不知为何，蓝染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恍忽，仿佛要被那双瑰丽得像是艺术品一般童孔所吞噬了。</p>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再次俯身单膝跪地。</p>


    高傲是留给弱者的，面对强者他该做的只能是保持谦卑。</p>


    他现在……是弱者。</p>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还要走得更高更远。</p>


    刚才的那一刻，从那双黄金童中，他仿佛看见了整个宇宙的浩瀚，那已经不是什么虚与死神亦或是人类之间的界限了，那是……神的领域！</p>


    “臣服，或者死，当然……你也可是试试看你腰间的刀能否对我起作用？”</p>


    ············</p>


    另一边，尸魂界。</p>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p>


    被队长们护在中央的井上织姬看着眼前满目狼藉的模样眼里满是疑惑。</p>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p>


    关于露琪亚小姐的遭遇一切似乎都是那个叫做蓝染的男人安排的，身边这些人似乎对蓝染的作为恨之入骨，都想要将其杀死，这点她倒是看出来了。</p>


    但是之后就完全没看懂。</p>


    天空中出现光柱，还有令她感到恐惧的大虚，之后这些人似乎就拿蓝染没有办法了。</p>


    然后她的哥哥……轩浩，将那个叫做蓝染的家伙扔了下来，自己跟着大虚离开了。</p>


    虚的话……她知道的，哥哥好像和虚圈里的那些虚关系很好？</p>


    但是这虚要帮助蓝染这个坏人啊？</p>


    这是什么情况？</p>


    井上织姬有些混乱了。</p>


    “难不成我的哥哥才是最终大boss？”</p>


    她无措的东张西望，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因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哥哥的作为而造成的。</p>


    此刻整个静灵廷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斩魄刀的解放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想要修复的话又是一项浩大的工程。</p>


    庆幸的是队长们配合得很默契，或许是教科书当中提到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再看见山本元柳斎重国脱下上衣亮出膀子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将静灵廷中的所有人集中在四番队救护室伤员所在的地方附近并且合力布下结界才勉强挺了过来。</p>


    “快！都别愣着！先救人！”有人焦急的提醒着。</p>


    “对！四番队的人呢？赶紧听指挥！”</p>


    “朽木队长由二班负责！狛村队长由七班、十班、十一班以及十三班负责！”</p>


    “阿散井队长的伤已经应急处理过了先抬走！”</p>


    “我没什么大碍自己能走……你们先去照其他人吧……”</p>


    狛村左阵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p>


    “不……您……您这样实在是太乱来了！”</p>


    周围的人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狛村左阵这样大的块头要是倒下来估计没人能撑得住，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周围的人对于他那张狰狞的脸稍微不那么害怕了。</p>


    伤成这样也还在想着关心别人，这个怪物一般男人还是他们所认识的狛村队长，而且是个铁汉子。</p>


    山本老爷子和卯之花两位资历最老的队长不在所以现场暂时由京乐春水指挥。</p>


    在他的指挥下救治工作有序进行着。</p>


    因为真相已经大白，所以关于朽木露琪亚身上的罪名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了，而且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蠢货已经被蓝染屠尽现在也不会再有人来纠结她的罪名。</p>


    恢复自由之身的朽木露琪亚如获新生。</p>


    她有些迷茫的来到自家大哥身边，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这位平日里冷漠的大哥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自己。</p>


    “大哥……”</p>


    “放心吧……我没事。”</p>


    躺在地上的朽木白哉睁开轻声回应着。</p>


    他只是被市丸银捅了一刀而已，还不至于会死，真正伤得严重的应该是黑崎一护那个小子。</p>


    之前他在将那小子带离蓝染身边的时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说起来这小子的生命力真的像是开了挂一般完全，之前被自己捅了两刀也是恢复的很快，现在被蓝染差点砍成两截居然也还活着。</p>


    “旅祸！这个旅祸该怎么办！？伤得好重！”</p>


    “队长！队长回来了么？这个我们搞不定啊！”</p>


    果然，很快一旁传来了四番队救护人员的焦急声音。</p>


    看样子面对黑崎一护那样严重的伤势一般人还真解决不了。</p>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井上织姬终于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疑惑的时候，那位很擅长治疗的四番队队长跟随着那个老人一起迎战蓝染惣右介还没来及赶回来，现在这里能够治疗这些伤者的人只有她了。</p>


    “黑崎同学！？”</p>


    反应过来的她赶忙推开周围的人来到受伤最严重的黑崎一护身边对其进行治疗。</p>


    “这女孩的能力可真是帮大忙了啊……”浮竹十四郎看着治疗完黑崎一护就开始帮忙治疗其余死神身上伤势的井上织姬感慨着。</p>


    “是啊，他们可是尸魂界的恩人。”京乐春水也有些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算是明白山本老头最近都在想什么了呢……”</p>

 第653章 王与王

    回想起最近山本老爷子不作为的举动，再联想到之前的那一幕，京乐春水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p>


    在那样真正立于天上的强者面前，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想之前他和浮竹居然还毫不知情的陪那个男人喝酒，现在回想起来很刺激啊，幸好喝醉的时候没惹到那个男人，不然……</p>


    “总之这件事儿多亏了这些人的帮忙，才能将伤亡降低到最低限度。只是……这修缮的费用……”</p>


    京乐春水望着几乎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静灵廷挠了挠脑袋，感到一阵头痛。</p>


    心想这帮家伙是配合着蓝染专门来尸魂界搞拆迁的吧？特别是那个男人……明明那么强，明明知道了蓝染的谋算，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将其摁死在摇篮里呢？甚至最后还特意丢了这么个烂摊子下来，果然是故意的吧！？</p>


    好吧，看着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旅祸们一个个都生龙活虎，就这小子挨揍挨得最惨，这是重点培养对象啊？</p>


    按照朽木队长那边的情报，这个旅祸的小子似乎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可如今却已经是足以战胜队长级人物的强者了。</p>


    看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那个男人为了培养这小子而将计就计设下的局而已，而他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死神似乎只能拼命配合。</p>


    至于对付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培养这样一个小子，他想不通。</p>


    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吧？谁知道那种站在顶点的大老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在想什么？</p>


    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山本老爷子的感受了，敢怒不敢言啊……</p>


    不过庆幸的是老爷子应该算是站对了位置，否则……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那个人就站在天空中，而其的身后裂缝中就是虚圈无数可怕的强者，毁灭整个尸魂界，或许只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p>


    “老爷子和卯之花队长回来了。”</p>


    浮竹十四郎望着天空提醒道。</p>


    “哦~那我该回去休息了。”</p>


    京乐春水打了个哈欠也抬起头望着天空。</p>


    巨大的飞行生物缓缓落下，是卯之花烈的斩魄刀始解，而其上她和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不语的跃下。</p>


    “怎么样？”浮竹十四郎皱着眉头问着。</p>


    “……”卯之花烈无奈的摇了摇头。</p>


    一切都和那个男人预言得分毫不差，就像是神谕一般，所有的预言都一一兑现。</p>


    “让他给跑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之后大概很难有机会杀死他了……不仅如此……”</p>


    他的话说道一半就止住了。</p>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说出来或许会引起众人的恐慌。</p>


    他原本以为那个男人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但经过之前的那一幕他知道自己错了。</p>


    那个站在顶点的男人从来没想过要与任何人为伍，这尸魂界也早已没有能够牵制那个男人的羁绊了，所以……按照那个男人和蓝染之间的对话，接下里他们尸魂界大概会面临相当严峻的局面。</p>


    逃离尸魂界的蓝染最后会去往哪里？不用想他都能猜到，只有虚圈！</p>


    蓝染很可能真的去见那个男人了，而那个男人说不定真的会将崩玉赐予蓝染。</p>


    所以刚才他是真的想将蓝染斩杀于此，只可惜一切都被那个男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帮旅祸他是不能动的，就算他能够狠下心选择牺牲静灵廷里的所有人也不能伤到这群旅祸，因为这是那个男人带来的人，对方处心积虑这么麻烦就是想要让这些孩子成长，他要是敢伤到这些孩子下一秒尸魂界说不定就没了。</p>


    最坏的情况大概是蓝染从那个男人手里得到了崩玉回来复仇，而且那时候的蓝染他们该不该杀呢？毕竟既然能从那个男人手里得到崩玉，应该就已经臣服在其手下了。</p>


    “可恶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愤怒的叹息。</p>


    明明说好了不会与尸魂界为敌的，可现在他已经逐渐看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了。</p>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慈悲的给他们留下了活路。</p>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望向那群少年少女。</p>


    没错，这就是尸魂界今后的希望啊……</p>


    “春水……”</p>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望向一旁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京乐春水。</p>


    “是是是……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注意到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京乐春水无奈的压低了斗笠。</p>


    不就是外交工作得做好么？他还能不懂这些？</p>


    他可是和那个男人推杯换盏过的啊，对于这些小子们在那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比山本元柳斎重国还要了解。</p>


    “总之先收拾善后吧……”</p>


    另一边，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亚还有倒在一旁的黑崎一护等人似乎也说了些什么，纷纷冰释前嫌。</p>


    急救工作很快结束，静灵廷中的死神们开始忙着修缮建筑，而几位旅祸的少年少女们被作为贵客安置在唯一没被烈火波及到还算完整的四番队驻地当中休养生息。</p>


    番茄免费阅</p>


    ············</p>


    “哇啊！</p>


    四番队队舍中，虎彻勇音勐然从梦里惊醒过来。</p>


    她望了望窗外的一片狼藉，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梦。</p>


    这一切的景象仿佛历史书中的画面照进现实，应该说她曾经做梦也没想过千年后的今天静灵廷又遭此劫难。</p>


    “呼……”</p>


    虎彻勇音长舒一口气，扶着墙壁走出屋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p>


    转过楼角，她看见了端坐于窗台前的美丽女子。</p>


    “队……队长？您怎么会在这里？”</p>


    “因为很多地方都被破坏掉了啊，能休息的地方不多了。”穿着和服沏着茶的卯之花烈微笑着回答着，似乎心情很不错。</p>


    这让虎彻勇音不是很理解，静灵廷都毁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悠闲啊？好吧……她好像也没有资格说自家队长，毕竟她也才刚刚休息完起来。</p>


    “那个……队长……”</p>


    “安心吧，不会有事的。”</p>


    卯之花烈像是看透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微笑着为其倒上一杯茶示意对方坐下。</p>


    其实这也并不用猜，此刻静灵廷中的很多人大概都很迷茫吧？对尸魂界的未来感到迷茫。</p>


    这很正常，因为当绝对的力量降临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阻止其发展。</p>


    他们能够做的只是顺从‘天意’罢了，而那个男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天’。</p>


    不过已经发誓要追随那个男人的卯之花烈还是稍微知晓一些内情的，所以对未来一点都不担心。</p>


    她之前以为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将目的告诉自己，但当她询问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秘密会泄漏。</p>


    因为即便是泄漏出去又能如何呢？他要做的事情，这个世界无人能阻拦。</p>


    没错，那个男人的目的是想要重新整合整个世界，包括现世，尸魂界和虚圈甚至地狱在内的整个世界。</p>


    他的确不会与尸魂界为敌，但……却要与整个世界为敌。</p>


    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会察觉到，这个世界本身其实是有意志的，而这个世界的意志……便是灵王。</p>


    那个男人要做的是重构整个世界，重构整个世界最好的时机是什么时机呢？当然是……这个世界最脆弱的时候。</p>


    他不必与尸魂界为敌，只需要在其他几界搅动风云就足够了，到达一定的程度那势必会遭到灵王的抵触，到时候就不是他与尸魂界为敌了，而是尸魂界要与他为敌。毕竟他们这些死神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护灵王所系的平衡而存在的。</p>


    “总之只要记住量力而行就好啦。”</p>


    卯之花烈微笑和饮茶，叮嘱着一旁有些拘束的虎彻勇音。</p>


    “这是一场王与王的对决，最后无论哪一方胜利对我们来说都不见得是坏事。所以……知进退方能独善其身。”</p>


    “这……”虎彻勇音双手端着茶杯拘束的摩擦着。</p>


    她听不懂，但大受震撼。</p>


    王与王的对决？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虽然不知道自家队长是从何得知的，但是她想她自己还是忘掉比较好吧？反正只要追随队长的脚步就一定没什么问题。</p>


    次日。</p>


    “喂喂！你怎么这么烦啊！”</p>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室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p>


    “那个……请不要大声喧哗……你这样我们很难办的……”</p>


    “都说了我没事儿了！可以出去了！再啰嗦小心我抽你啊！”暴躁的十一番队成员一醒来就开始嚷嚷着要离开这里。</p>


    “好吵啊……”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们无奈的感慨着。</p>


    十一番队的家伙都是些疯子，他们对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了。</p>


    “区区一个四番队的人！还管起老子的事情了！？”</p>


    见四番队队员拿自己没办法，十一番队的人嘿嘿笑着就准备转身离。</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p>


    就是这样纤细的手，却让他噤若寒蝉。</p>


    “你们精神看上去不错嘛？”</p>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十一番队的人脖子僵硬的扭转着，他对这个声音还算熟悉，“卯……卯之花队长……您……您好呀！”</p>


    “能恢复成这样固然值得庆贺……但是在病房里还是应该保持安静才对。”卯之花烈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只要还在四番队的管辖范围内，你们的生死就仍然在我们的掌握中，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了哦。”</p>


    “是……是！”</p>


    十一番队队员挺直了腰板强颜欢笑。</p>


    他好像终于明白自家队长为什么对其余所有队长都不屑一顾却唯独好像很尊敬这个女人的原因了。</p>


    既能治好他们又能捏死他们，这才是掌握生死，这特么才是真正的死神！</p>


    “今天天气不错嘛，大家都要好好休息哦。”</p>


    见眼前闹事的人变乖了，卯之花烈微笑着冲着病房中的众人打着招呼，转身离开。</p>


    虎彻勇音一脸崇拜的跟在其后，心想果然追随队长的脚步就不会有问题了。</p>


    ············</p>


    静灵廷内的重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几天过去大概的雏形就已经恢复过来。</p>


    哗啦——</p>


    十一番队刚修好的道场又抛开一扇窗户，对于这些战斗狂人来说，队舍都可以先不着急修，唯独道场必须在第一时间修好，否则就没地方打架了，毕竟静灵廷里是禁止在外面私斗的。</p>


    “很好，很有精神！下一个！”</p>


    胸口的狰狞刀伤才刚刚结痂的斑目一角手握着木刀拍飞一名队员之后吆喝着。</p>


    “……”</p>


    但是道场内一时间显得很安静，似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他对打。</p>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就没有一个敢上来和我打的么！？难怪之前那么容易就被那几个小子搞定了！一帮废物！看来锻炼还不够啊！”</p>


    斑目一角没好气的教训着。</p>


    就是因为平时疏于锻炼，这些废物才会在之前的旅祸入侵当中全军覆没的。</p>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太强了？”</p>


    队员们小声逼逼。</p>


    “话说……三席大人之前不是也被砍翻在地了么？”</p>


    “###！</p>


    像是被戳中了痛楚，斑目一角有些气急败坏，“少啰嗦，赶紧上来个人跟我打！”</p>


    “真是没办法……那么就让我来陪你好了！”</p>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队员们闻声纷纷让开一条道来。</p>


    斑目一角回过头，看见来人的身影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呵，你胆子不小吗一护，不是差点被人家砍成两半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吗？要是伤势还没痊愈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p>


    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么？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少啰嗦！手下败将！”</p>


    “你说什么！？你个臭小子！”</p>


    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p>


    “怎么？不服啊！？我说得可是实话！”</p>


    “可恶！要不是你这小子看上去那么弱，我怎么会轻敌！？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p>


    斑目一角气急败坏的提刀就冲过去。</p>


    “输了就是输了，还找理由找到我身上来了！？”</p>


    黑崎一护也不甘示弱，提起木刀就迎了上去。</p>

 第654章 凌驾世界之上

    “早上好！队长！”</p>


    就在斑目一角和黑崎一护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周围的人突然间神色肃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行礼。</p>


    听着众人口中的呼声，两人纷纷如同石膏般愣在原地。</p>


    “唉？挺热闹的嘛？”</p>


    带着八千流来到道场的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望着和斑目一角站在一起的黑崎一护，“不是吧？你小子恢复得这么快么？被砍成两截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p>


    “还……还好……都是井上的能力厉害啦……”黑崎一护有些尴尬，额头冷汗直冒。</p>


    虽说每个人都提他差点被砍成两半的丑事让他有些郁闷，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想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因为光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有心理阴影，说道砍人，这货可一点不必蓝染温柔啊……</p>


    “是么……那可太好了啊！”</p>


    果然，在黑崎一护惊悚的目光中，更木剑八脸上又浮现出了令人冷汗直冒的灿烂笑容。</p>


    “这样的话……我就能无所顾忌的和你再大战一场了！”</p>


    说着，更木剑八不由分说的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p>


    可是……</p>


    “嗯？人呢？”</p>


    “已经走了，队长……就在你笑的时候，从窗户那边熘了。”</p>


    看着愣在原地的更木剑八，斑目一角弱弱的回答。</p>


    “……”</p>


    更木剑八沉默片刻，随后青筋暴起，提刀就追。</p>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p>


    “白痴才站住啊！我以后都不想再跟你打了！”</p>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狂奔。</p>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敌对的关系了，但只要和这个男人打过一场就知道这尼玛就是个疯子，切磋什么的不存在的，下手有轻重的话这货就不叫更木剑八了。</p>


    ············</p>


    “呼……累死了……”</p>


    四番队队舍前，黑崎一护揉着因为奔跑而甩得快要脱臼的胳膊叹息着。</p>


    被更木剑八追着砍了好几条街之后他终于甩掉了那个难缠的家伙回到了这里，还好更木剑八是个路痴，否则他要这么容易脱身还真不可能。</p>


    推开山本老爷子给他们安排的宿舍门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同伴似乎都在这里等待着。</p>


    “黑崎……你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准备着明天离开尸魂界呢，那个老爷子说明天会打开通往现世的通道送我们离开，你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么？”石田雨龙手里缝制着衣服问道。</p>


    “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啊？”</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难道可以带土特产回去么？”</p>


    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p>


    “对了，你又是在做什么？”</p>


    “当然是在准备你们回去的时候穿的衣服啊！”石田雨龙没好气的回答，“回去的时间是白天，你们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太过显眼了。”</p>


    他在为黑崎，茶渡还有朽木露琪亚准备回到现世该穿的衣服，毕竟除了井上和他之外其他人的衣服都在战斗总破损得不成样子，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尸魂界提供的死霸装，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这次的尸魂界之行中他的确是没帮上什么忙，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后勤工作了。</p>


    “哦，谢谢啦，不过……”黑崎一护嘿嘿笑了笑，“露琪亚的就不用准备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她了，她说她要留在尸魂界。”</p>


    “……”</p>


    石田雨龙手中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不过很快他就继续动了起来，“你说做就不做啊？白痴。朋友一场，总得留个念想吧？”</p>


    其余几人脸上也露出有些落寞的神色。</p>


    “这样啊，也对……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不过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她已经是无罪之身了吧？留在尸魂界也没什么不好。”茶渡泰虎靠在墙壁上缓缓点头说着。</p>


    “你们干嘛摆出一副以后就永不相见的样子啊？”黑崎一护挠了挠头，“这件事情……还没完呢，对吧？”</p>


    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望向一旁的井上织姬。</p>


    “是的……”井上织姬神色也异常凝重，“之前你们都看见了吧……哥哥他……和那些虚一起离开了。”</p>


    “是啊，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呢？”茶渡泰虎沉声问着。</p>


    那个男人让他们来尸魂界大概是想要磨炼他们，这点他当然能看懂，但为什么最后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不辞而别呢？</p>


    整个静灵廷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现在百废待兴，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明明这些死神知道自己等人是和那个男人一起来的，为什么对于毁灭他们家园的帮凶却如此客气？就因为他们无意中拆穿了蓝染的阴谋拯救了露琪亚么？</p>


    “不知道……”</p>


    少年少女们纷纷摇头。</p>


    总之，以他们的思维想象不出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他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其实是虚圈的主宰，更不会了解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的恐惧。</p>


    “的确是弄不明白那个男人的目的啊……”</p>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p>


    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的黑崎一护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老人。</p>


    他们对这个老人的了解仅限于之前毁灭整个静灵廷的一刀。</p>


    没错，仅仅是一刀，就几乎将整个静灵廷焚烧殆尽，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位队长合力护住，或许连他们也会一起被烈火吞噬。</p>


    眼前这个老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尸魂界最强者，也是目前他们所接触到的静灵廷内地位最高的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p>


    所以，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见他们？少年少女们脸上都有些疑惑的神色。<b.</p>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手杖走进屋里，呵呵笑着，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慈祥老爷爷。</p>


    他的目光有些好奇的望向几人之间的井上织姬。</p>


    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女孩，叫那个男人哥哥？</p>


    “请问……您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么？”</p>


    眼看着面前的三人进到屋里落座，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着，另外几人也同样疑惑。</p>


    此次来到这里的人不仅有这个老人，还有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两位队长级的人物。</p>


    关键是这两位队长级的人还是比较讨喜的那一类。</p>


    因为这两人并没有在他们拯救露琪亚的行动里做阻拦，反而明目张胆的放水就差反水了，对了……茶渡这家伙似乎还和这两个家伙一起喝过酒？</p>


    果然，一进屋子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就一左一右凑到茶渡泰虎面前笑着打招呼，京乐春水更是拍着茶渡肩膀一副你小子很不错的模样。</p>


    对此茶渡表示和这两货真不熟，说是喝酒，他不过是个陪酒的而已……当时也就在旁边看着几位大老说些不明不白的话。</p>


    总之，这三人来者不善啊……</p>


    看着眼前的一幕，石田雨龙眉头越皱皱越深。</p>


    他们不久之前和这些死神都还是敌对关系，虽然最后弄清楚了只是误会一场，但也并没有关系好到需要这三位大人物亲自登门看望的程度吧？毕竟这样的阵容相当于代表着整个尸魂界的意志。关键是还特么特意的拉近关系？</p>


    这是想干嘛呢？</p>


    比起面对眼前这几位，他们更乐意面对那些只想着战斗心思单纯的笨蛋，当然这里的笨蛋是褒义。</p>


    “浮竹……”</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浮竹十四郎示意。</p>


    “是。”</p>


    浮竹十四郎得到指示后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微笑着。</p>


    “我们队的露琪亚承蒙你的照顾了，一护。这个给你……”</p>


    说着，浮竹十四郎从怀里掏出早已顺便好的一枚徽章，塞到黑崎一护手中。</p>


    “这是？”</p>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p>


    “代理死神的证明，从此以后你就是尸魂界在现世的代理死神了。”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解释着，“你们的作为揭露了罪人蓝染惣右介的阴谋，于我们尸魂界有恩，因此我们不会再为难意外得到死神之力的你，但你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希望拥有这样力量的你能在必要的时候在现世代行死神的职能，也算是为现世的和平出一份力。”</p>


    “哦。”</p>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没有拒绝。</p>


    他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过即使这货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现世是他的家啊……有没有这个所谓的代理证明都无所谓。</p>


    “好了，流程走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关于我们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关于未来……这也算是我个人的请求。”</p>


    见黑崎一护手下徽章，山本元柳斎重国收起了肃穆的神色微笑着。</p>


    少年少女们面面相觑。</p>


    “首先，让我先来为你们解答疑惑吧……比如同你们一同前来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们有人清楚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如炬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少女，目光一度停在井上织姬身上。</p>


    他从井上织姬眼中也看见了疑惑。</p>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女孩虽然称呼那个男人为‘哥哥’但却对对方的身份不怎么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一个从千年前就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老怪物怎么可能有一个十几岁的人类妹妹？他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年痴呆，这种事情不用想都能明白。</p>


    一定是那个男人无聊收的义妹，就和曾经那个男人在尸魂界担任副队长是一样的，只是闲暇之际的消遣罢了……不过虽说是消遣，但按照那个男人的性格，一旦和其扯上关系的人都将受到其庇护，就和曾经的志波和朽木一样。</p>


    “咕噜……”</p>


    少年少女们闻言吞了吞口水，纷纷摇头。</p>


    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眼里几乎是同样的神色——‘终于能够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了么？’</p>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他们从在现世的时候其实就一直很好奇这个似乎无所不知，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p>


    见几人眼里的疑惑，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道：“在大概一千年前的过去，这个男人曾经是我们静灵廷护庭十三番队的成员，而他的居所就是此刻我们所在的这片书舍，他以四番队副队长的身份在此生活，并在为我们挡下了千年前的一场大劫。是我们尸魂界的恩人……而在那过后的一千年里他失踪了，而也是直到不久之前才弄明白吧他去了哪里，没错，正如你们所见的……他去了虚圈，并且现在是——虚界之主。”</p>


    “！</p>


    包括一旁的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都嘴角一阵抽搐。</p>


    喂喂喂，这不对吧？来之前他们可想过这老爷子会说出这样的秘密啊？</p>


    不过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p>


    原来山本老爷子对那个男人的畏惧并非仅存与现在，而是从过去开始就一直存在的……</p>


    也是，这样在千年前就让整个尸魂界无能为力的恐怖家伙，如今又能恐怖到什么程度？谁能知道？</p>


    “原来他是这么……”</p>


    黑崎一护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找不到词汇来形容。</p>


    “别急……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理解他的可怕之处而已……”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毕竟如果不能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说明，仅仅说他的身份，你们或许会一头雾水吧？以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在降临这个世界的作为罢了……而他的身份是超脱于整个世界的存在——超越者。”</p>


    “超越者……”</p>


    京乐春水有汗颜，“喂喂喂……老爷子，您是想说……他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么？”</p>


    “没错，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只能看着，束手无策。”</p>


    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论他曾经拯救尸魂界也好，还是现如今变成这样也罢，我们没有人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许他某天一时兴趣会毁灭世界也说不定呢？正因如此……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孩子们……”</p>

 第655章 世界表示很害怕

    “毁灭世界？”</p>


    少年少女们脸上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p>


    “哥哥他……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么？”</p>


    井上织姬对此表示怀疑。</p>


    不只是他，其余几人都认为眼前这个老头是在唬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接受过这个男人的恩惠，而且平日里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会毁灭世界的可怕家伙。</p>


    “这就要你亲自去问他了……”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井上织姬。</p>


    如果不是的话那最好，但没有人真正清楚这个男人的想法，如果光从这个男人放任蓝染的所作所为上看，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蓝染会威胁到这个世界，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p>


    那毕竟是个超越者，挺通俗的来讲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这样的存在无论一时兴起做出什么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劫难，最无奈的是他们哪怕知道如此也对其毫无办法。</p>


    所以此刻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借助眼前这些少年少女们，因为这大概是与那个男人唯一的羁绊了。</p>


    ············</p>


    次日。</p>


    少年少女们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来到了专门为他们敞开的穿界门面前，除了黑崎一护。</p>


    “这就是正式的穿界门，灵子转换机已经为你们启动了，只要穿过这里抵达尽头，就能回到你们的世界。”</p>


    送行的浮竹十四郎嘱咐道。</p>


    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脸上愁眉不展的神色微微叹息。</p>


    或许将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的重担压在这样的孩子身上还是有些太过了。</p>


    “别想太多，回去之后还是回到你们各自原本的生活中去吧，毕竟就如山本老爷子说得一样，在灾难真正来临之前无论我们想再多都无能为力。”</p>


    “当然是想太多了，我觉得那老头肯定是老湖涂了吧？”黑崎一护撇嘴，双手枕着脑袋大摇大摆的朝着穿界门的方向而去，“那个家伙怎么会莫名其妙想着要毁灭世界呢？”</p>


    “是啊……他离开大概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吧？”茶渡泰虎也微微点头跟上黑崎一护的脚步。</p>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和那个男人一起在校园里的生活还算愉快，并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关心井上，这一点他是最能肯定的。</p>


    毕竟自己身上的力量就是那个男人赋予的，而目的正是为了守护这个女孩。</p>


    “没错，强者的思维本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更何况他还是个‘超越者’。”石田雨龙扶着眼镜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井上织姬，“井上小姐，不用想那么多了……如果真的想弄明白一切的话，就像山本老爷子说得一样，亲自去问他吧……”</p>


    说着，他眼镜之下的眼睛为微微眯起。</p>


    他想这应该才是那个老头说这么多话的目的所在，这个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孩有那个资格朝着那个人发问了。</p>


    “嗯……”</p>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p>


    “行啦，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吧？”</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p>


    身边的另外两个少年也无奈的露出笑容。</p>


    “回家吧，该道别了。”</p>


    朽木露琪亚在背后轻轻推了推井上织姬。</p>


    “虽然不知道那些无聊的家伙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用担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你们根本无需担心，无论过程如何……那个男人最后都绝对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来的……”</p>


    朽木露琪亚这样安慰着。</p>


    她想她自己大概是最有资格评价那个男人作为的人了。</p>


    毕竟她可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从在现世开始，再到蓝染的这次阴谋，她都作为旁观者看着发生的一切，因此她能够确信，那个男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p>


    在现世也好，在尸魂界也罢，都是这样的。</p>


    就像她那愚蠢的笨蛋大哥一样，身为哥哥的男人看着有蠢货接近自己妹妹的时候总会心生嫉妒，为此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似乎在平常不过了……之前她不是很明白，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深刻的了解到了。</p>


    白哉大哥也好，还是那个男人也罢，都已经无药可救。</p>


    （白哉：……她理解能力一直可以的。</p>


    轩浩：……这个我知道。）</p>


    道别后，几个少年少女在夜一的带领下，在尸魂界一众人的目送下终于踏进了穿界门。</p>


    “哇啊啊啊啊！</p>


    很快，门里传来了‘欢乐’的惊叫声。</p>


    “搞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还要经过这么危险的地方！？”</p>


    黑崎一护回头望了望背后穷追不舍的拘突抱怨着。</p>


    “刚才那个不是正式的大门吗？为什么还是连接着这么危险的地方啊！</p>


    死神每次去现世都是在玩儿命吗！？”</p>


    “怎么可能……”夜一一阵无语，“行了，跟紧我，别抱怨了！只有跟随地狱蝶的指引才能走上正确且安全的道路，而那是死神的特权！我们几个都没有地狱蝶啊……”</p>


    “可恶，我现在不是死神代理么？”黑崎一护掏出怀里的徽章看了一眼，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p>


    “代理！你也知道只是代理啦！”夜一没好气的呵斥着，“好了，快！前面就是出口了！”</p>


    顺着光芒照来的方向，众人冲出了断界顿时豁然开来。</p>


    但是……</p>


    感觉着脚下空荡荡的感觉，众人微微愣住了。</p>


    “这是什么情况……”</p>


    “忘记提醒你们了……”夜一有些尴尬的说着，“死神一般情况下都会将穿界门的出口设置在空座町的上空，毕竟他们是能够在脚下凝聚落脚点的。”</p>


    “这种事情你倒是早点提醒啊！</p>


    ！”</p>


    一声惊呼声中，众人一同朝着地面落去。</p>


    包括黑崎一护这个还没学过这种技巧的半吊子死神在内，他们几人似乎都没有能够凌空而立的能力，而夜一一个人也没办法同时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停滞在半空。<b.</p>


    不过她并没有怎么着急，因为这种时候某人总会早有准备。</p>


    果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吆喝声。</p>


    “诸位，上午好啊~”</p>


    只见下方一道影子急掠而来，乘坐着飞毯的浦原喜助举着手中的折扇笑着朝着坠落的几人打着招呼。</p>


    而他身后的小雨扛起肩头特质的大炮调准仰角朝着半空中开炮。</p>


    “砰！”</p>


    在一阵轰响声过后，一块巨大的布料从炮筒里射出，瞬间就将坠落中的几人一网打尽。</p>


    随后甚太的身形从飞毯上一跃而起脚踩着虚空扭转着身形举起手中的武器。</p>


    “接好咯，铁斋先生！”</p>


    说着，他勐然挥出，如同击球一般砸在包裹着几人的布料之上，这块布是特质的防御材料，就算他用全力里面的人也不会受伤。</p>


    “甚太全垒打！”</p>


    “铁斋死亡接球！”</p>


    噗——</p>


    飞毯一阵晃荡，铁斋的身形因为冲击力在巨大的飞毯上退后好一段距离总算是停下。</p>


    而从布块中钻出的几人已经晕头转向。</p>


    “可恶，为什么连我也一起啊！”夜一举着猫爪抗议着，她明明不需要救援的。</p>


    “好啦，你们是一起去的，回来当然也得整整齐齐。”</p>


    浦原喜助摇着扇子呵呵笑着，“总之……欢迎回来，各位?(^_-)”</p>


    “浦原……先生……”</p>


    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来迎接他们的男人欲言又止。</p>


    其余的几人或许因为距离的缘故当时没听清楚蓝染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依旧记忆犹新……</p>


    按照蓝染的话来说……露琪亚会遭此一劫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p>


    “啊……你回来啦，黑崎。”浦原喜助抚摸着帽檐感慨的说着，“看你的表情……看来有关于我的事情吗，你都听说了对吧？”</p>


    “嗯。”黑崎一护微微点头。</p>


    “唉……对此我不打算辩解。”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摘下头上的帽子，跪俯在飞毯之上低下头，“实在很抱歉。”</p>


    周围的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p>


    “啧。”</p>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别这样，这样搞得好像是我在为难你一样。反正你应该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这件事情后面还有轩浩那家伙在搞鬼……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懒得怪你们……而且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已经死了。”</p>


    “你能理解的话那最好啦~”浦原喜助松了一口气。</p>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啊，”黑崎一护蹲下身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啊？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啊？”</p>


    “这个嘛……”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大概是为了磨炼你们？”</p>


    “为什么是大概啊！？”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最讨厌这些说话说不明白的家伙了！真想撕碎这个家伙的嘴。</p>


    “总之就像你说的那样啦……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啦。”</p>


    浦原喜助无奈的摇着扇子，“反正总不会害你就是了。”</p>


    “那行吧。”</p>


    黑崎一护撇撇嘴，无所谓的坐下，“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就是露琪亚那边，你到时候遇见她要向她道歉才是，毕竟她可是被你们整得很惨呢，不过我想她多半顶多就是揍你一顿而已。”</p>


    “哈哈哈~”</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p>


    “石田！石田的家就在那里吧！？”</p>


    井上织姬突然间指着下面的房屋喊着。</p>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石田家附近，浦原喜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应他们并且送他们回家。</p>


    飞毯缓缓降低高度，石田也来到边缘准备离开。</p>


    “那就拜拜了，石田，别忘了之前商量的事情啊……到时候有事儿我们还会找你帮忙的！”</p>


    黑崎一护挥着手道别。</p>


    “哼……”</p>


    石田雨龙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一声跳下飞毯。</p>


    帮忙么？</p>


    凭借他的力量能够帮助到这些人哪里呢？</p>


    这次的尸魂界之行让他深刻的了解到，原来自己才是最弱的那一个。</p>


    明明已经努力的掌握散灵手套的用法了，却还是没能追上这几个人的步伐，就连茶渡和井上都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后来者居上了。</p>


    这就是……灭却师的极限么？</p>


    “真是的，什么态度！”黑崎一护撇嘴，“我还以为这个家伙会变得好相处一些了呢。”</p>


    “一点都不坦诚呢，”井上织姬轻轻笑着，“不过这样的人不怎么讨厌对吧？”</p>


    “好像也是……”黑崎一护若有所思的点头。</p>


    “好了……我也到家了。”一旁沉默的看着几人聊天的茶渡脸上浮现出微笑，大家都还能笑着斗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常的模样。</p>


    担心似乎真的只是多余的。</p>


    ············</p>


    一夜平静。</p>


    第二天，几人在学校里再次相聚。</p>


    “早啊，黑崎。”井上织姬睡了一觉之后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火力。</p>


    “嗨。”茶渡也是笑着挥手。</p>


    “看样子没事。”石田雨龙则是扶了扶眼镜澹澹道。</p>


    “当然不会有事啊，都说了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啦。”</p>


    黑崎一护无所谓拎着背包推开教室门，“什么世界毁灭之类的都是唬人的，更不会出现什么漫画里的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剧情。”</p>


    “唉？是吗？我倒是觉得真那样好像也……哇呜呜……”</p>


    井上织姬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崎一护赶紧转身捂住了嘴巴，开始眼冒星星。</p>


    黑崎一护这么主动和她接触似乎还是头一回。</p>


    而黑崎一护此刻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剩下惊恐。</p>


    因为他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可怕的存在。</p>


    没错，那个男人……也跟着回现世了！</p>


    一旁的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看了看门内也是冷汗直冒。</p>


    此刻，轩浩正悠哉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着朝着他们打招呼。</p>


    这让众人感到一阵不知所措，一旦知道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p>


    黑崎一护虽然表面上无所谓的模样，他相信这个男人，也清楚这个男人的为人，因此觉得问题其实不像些人想象中那么严重，但是实际上那些家伙所担心的问题他都能想明白，毕竟……这个男人的确拥有颠覆整个世界的力量。</p>


    这是母庸置疑的！</p>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或者说几乎不可能。</p>


    在这一点上接受过这个男人不少帮助的他和朽木露琪亚的想法大概是一样的——任何让井上伤心的事情这个男人大概都不会去做。</p>


    而正因为这样，他才赶忙捂住了井上织姬的嘴巴。</p>


    他当然知道井上织姬是在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唯独不能从她嘴里冒出来，更不能被那个男人听见。</p>


    按照这货对井上的宠溺程度，万一井上说出什么‘这样好像也不错’，这货就来兴趣了满足妹妹的愿望可怎么玩儿？</p>


    黑崎一护表示自己担不起那样的责任，差点因为一句玩笑话毁灭世界，说出去谁信？</p>

 第656章 你哪位?

    “很不错嘛！居然是全勤！老师我很高兴啊……”</p>


    讲台上传来老师喋喋不休的声音。</p>


    “尽管缺了大岛和反町，不过不要紧，他们本来就是小混混嘛，肯定没问题的……”</p>


    “因为是混混所以不要紧……老师是已经放弃这两货了么……”</p>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老师这样说呢……”</p>


    周围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教室里的氛围似乎显得很欢乐，但是也有个别的人噤若寒蝉的坐在座位上。</p>


    比如黑崎一护。</p>


    他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不远处座位上撑着下巴打着哈欠的可怕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要干嘛。</p>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是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的。</p>


    你说你一个堂堂虚界之主跑来现世的高中当个学生是想要闹哪样？就算是为了保护井上也没必要这样吧！？</p>


    反正黑崎一护完全不信这个男人不能在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暗中保护井上，再说了……现在的井上需要保护么？</p>


    总之他压根想不通这个男人突然间又出现在现世的原因……难不成就是为了回来看看井上？</p>


    “好啦，下面我要宣布一个特大的好消息！”老师敲着黑板试图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接下来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转学来的同学！”</p>


    “？？”黑崎一护的注意力被分散。</p>


    又特么是转学生？不会又是这些家伙搞的鬼吧！？</p>


    他的目光望向轩浩，可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p>


    就在黑崎一护焦头烂额的时候，身上的死神代理证也好巧不巧的在这时候开始不断颤动起来，猩红的光芒在那块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牌子上闪烁，这意味有虚出现了。</p>


    “……”</p>


    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p>


    他看了看一旁的那位所谓‘虚界之主’。</p>


    所以……你特么想让我当着这位去砍杀对方的子民？好吧……这货似乎根本不会在乎那些虚的死活，毕竟要是在乎的话之前就不会让自己清除掉闯入现世的虚了。</p>


    只是……明明正主都在这儿，还需要他一个外人来管吗？</p>


    喂喂喂，你好歹也是虚圈之王啊，管管你的手下啊！</p>


    或许是受不了黑崎一护一直用目光注视，轩浩撇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起身：“不好意思，老师，我上个厕所。”</p>


    “啊？哦……好……”</p>


    在一闪而逝的金色目光注视之下，老师愣愣的点头。</p>


    而轩浩则是若无其事的从黑崎一护身边路过：“不必想那么多，你还没有去过虚圈对吧？那边的情况可和现世还有尸魂界完全不同，那是个弱肉强食强者吞噬弱者的世界，对于这些智慧低下又不受控制的蠢货我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管理。”</p>


    说着，他朝着井上织姬：“我处理掉这只虚就回虚圈去了，你要一起么？这次我来就是特意看看山本老头有没有老老实实放你们回来呢……”</p>


    “……”</p>


    井上织姬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是没能问出口。</p>


    “那我也不勉强。”看着井上织姬纠结的模样，轩浩轻轻笑了笑，推门离开，“放心，反正很快在哪里就都一样了。”</p>


    正如他所说的，虚圈是个还未开化的世界，这样管理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所以他懒得管。</p>


    与其费劲儿去管理那些没有理智的野兽，不如直接将整个世界重新构筑。</p>


    下一刻，他的气息还有那只虚的气息几乎同时消失在众人的感知当中。</p>


    “在哪里都一样？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石田雨龙听了眉头紧皱。</p>


    “不……我也不知道。”井上织姬微微摇头，“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p>


    “没事啦，总之看上去他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p>


    黑崎一护掂量着手里的死神代理证撇撇嘴。</p>


    此刻这块牌子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上去闯入现世的虚要么被那人带回了虚圈，要么就已经寄了。</p>


    虽说是举手之劳，但既然对方肯出手帮他们解决问题，那就不是敌人。</p>


    卡——</p>


    轩浩离开后不久教室门又再次被推开。</p>


    “扁平足的平，小妹子的子，真的很长的真，辛子明太子的子，我就是平子真子，请多关照……”</p>


    平子真子挠着脑袋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苦恼。</p>


    他刚刚明明感觉到附近出现了虚来着，结果跑去那边一看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无奈的回到了这边。</p>


    “你就坐在那个位置吧……那里好像是……谁来着？唉？真是奇怪，为什么会空出一个位置呢？”</p>


    老师指着黑崎一护身旁不远处空荡荡的位置挠着脑袋。</p>


    黑崎一护听着这话也心里微微一惊。</p>


    他和几位同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p>


    除了他们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在刚才那个男人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忘记了些什么。</p>


    看样子那个男人是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了。</p>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平子真子坐到了轩浩走后空出的位置上，目光不由得望向一旁的黑崎一护。</p>


    根据他的情报，眼前这个少年应该和自己是同类，此刻现世除了自己的几位同伴之外似乎也只有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和其身边的人才有能力消灭虚了，所以是他么？</p>


    好像也不对，毕竟他并没有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少年有那个实力能在自己之前赶去消灭掉虚又在自己之前回来。</p>


    所以……究竟是谁呢？</p>


    黑崎一护被这个新来的同学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脸上一副‘这家伙有病’的模样。</p>


    虽然无论是平子真子还是黑崎一护等人心中此刻都一堆问题，但时间依旧无情的一分一秒的流逝着。</p>


    下午，黑崎一护又感受到身上的死神代理证开始颤动。</p>


    “啧，感觉比以前还要频繁啊？”</p>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疑惑着。</p>


    今天是他们回到现世的第二天而已，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巧合。</p>


    不过无论如何，身为死神代理的他也必须去处理这个问题了，毕竟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此刻的现世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人能够对付虚了。</p>


    “对不起老师！我要去厕所！”黑崎一护双手合十冲着讲台上的老师一阵抱歉，随后还不等对方回答就一熘烟儿冲出教室。</p>


    他可没有那个男人那样控制人心的能力，不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开熘的话事情就麻烦了。</p>


    看着冲出教室的黑崎一护，平子真子撇过头朝着窗外望去。</p>


    不久之后一道漆黑的影子从教学楼里冲出来，是借着死神代理证的作用顺利从肉体里出来的黑崎一护。</p>


    “看样子情报并没有错啊……”</p>


    他喃喃自语着。</p>


    而这话刚好被后面的茶渡听见了，他的目光不由得凝视着前桌的平子真子，心里开始产生怀疑。</p>


    因为他顺着平子真子此刻的目光望过去，刚好能够看见黑崎一护背影消失的方向。</p>


    这个人……好像可以看见死神状态下的一护。</p>


    “啊哈哈，今天天气可真好啊？”</p>


    或许是注意到茶渡泰虎的目光，平子真子尴尬的将视线往上移望着天空笑着，随后扭过头，“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请多指教哦~”</p>


    说着，他的目光有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异常魁梧的同学。</p>


    茶渡泰虎，他的目标黑崎一护的同伴，局情报上写的……似乎拥有着足以匹敌队长级的力量。</p>


    不只是这个人，还有……</p>


    石田雨龙，灭却师。</p>


    井上织姬……不清楚具体能力，但浦原曾经提醒过他们不要去招惹这个女孩。</p>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个男人当时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好像真的很严肃，所以暂时先放着不管吧？</p>


    不过他才不信浦原那家伙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的能力，大概是不愿意将对方的情报卖给他们吧？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奸商。</p>


    平子真子微笑着，目光在教室中环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刚来到班级里因为好奇而四处张望的学生。</p>


    ············</p>


    时间一天天过去。</p>


    平日里和往常一样，除了时不时冒出几只没什么威胁的虚之外并无异常。</p>


    一个周末里，黑崎的房间里，井上织姬、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都在，他们闲来无事聚集在一起开着茶会。</p>


    “我就说是帮无聊的家伙想得太多了吧？轩浩那家伙怎么会突然间想起要毁灭世界？”黑崎一护将薯片袋子里最后几片细碎的薯片倒在嘴里嚼着，无所谓的说着，“你们没事儿干就别往我家来了啦……我老爸都快被你们感动死了。”</p>


    实不相瞒，因为发色的缘故他在学校里朋友真的很少，能被邀请来家里做客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大概算起来也只有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龙贵，还有时不时来叫他一起上学的水色。</p>


    因此对于自家孩子交到这么多新朋友，所以他家老爹看上去异常兴奋，至少黑崎一护自己是这样认为的。</p>


    但实际上，黑崎一心并不是兴奋，而是心肌梗塞。</p>


    因为这几个来家里做客的少年少女当中有井上织姬，那个男人在回虚圈之前特意跑来向他交代过，要是织姬在现世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父子就完犊子了。</p>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p>


    “还是别那么大意比较好吧？总之我们应该时刻保持警惕才对。”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澹澹的说道。</p>


    “是啊是啊，像这样聚在一起开茶会不是很不错吗？”井上织姬拍着手一脸高兴。像这样能被邀请来黑崎的家里，她可是求之不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黑崎叔叔似乎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p>


    “……”</p>


    看着几人日常聊天的模样，茶渡泰虎只是微笑着坐在一旁，略长的头发垂在额前，将他的眼睛遮住，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此刻的眼神，但从那嘴角的柔和笑容大概能够猜到他此刻的眼神应该也同样温和。</p>


    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将他们几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这样的日常似乎比以往更加让人感到舒心。</p>


    《第一氏族》</p>


    只是这样的平静很快就又被打破。</p>


    “又来了……”</p>


    黑崎一护掏出身上的死神代理证，挠着脑袋抱怨着，“好啦，你们继续，顺便帮我打个掩护，我很快回来。”</p>


    说着，他的灵体从身体中钻出来，推开窗户一跃而出。</p>


    茶渡和石田很默契的坐到黑崎一护留下的身体两边支撑着，一左一右手中握着饮料罐摇来晃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喝醉了撒酒疯。</p>


    这样拙劣的演技居然每次都没有被黑崎一心识破，几个少年似乎也不没怎么想过究竟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于黑崎一心表现出来的那不靠谱的性格。</p>


    ············</p>


    噗——</p>


    刀光闪过，虚被斩断的身躯逐渐化作灵子消散于天地之间。</p>


    “ok，收工回家。”</p>


    黑崎一护扛着斩月一脸没劲儿的自言自语着。</p>


    相比于他前往尸魂界之前的段时间出现的各种难对付的家伙，现在出现的虚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变强了的缘故。</p>


    “不过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悠闲啊……总感觉太过平静了……”</p>


    “喂！”</p>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回头。</p>


    陌生的声音，而且他现在是死神的姿态，普通人应该看不见自己才对。</p>


    “你哪位啊！？怎么传的跟死神一样！？”来人有些慌张的问着。</p>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问别人之前先报上姓名啊！”</p>


    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转身，看清楚身后之人的装束之后他顿时没了兴致。</p>


    因为对方是个死神。</p>


    “唉？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叫车谷善之助！负责这一区域的朽木露琪亚因为前段时间获罪而离开了这个岗位，现在这里归我这个继任的精英死神管理！怕了吧！？”</p>


    “哦……”黑崎一护澹澹的应了一声，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死神代理证，“我叫黑崎一护，是代理死神，这是代理证。”</p>

 第657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黑崎一护心想这看上去除了烦人之外毫无作用的证件原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给自己的，只要有这样的证明的话，来到现世的死神应该都不会为难自己才对。</p>


    可是事实上却是他想多了。</p>


    眼前的车谷善之助完全不认识这样的证件：“什么鬼？代理证？我从来没听说过！少唬人了！快说！你究竟是谁？”</p>


    说着，他甚至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p>


    “搞什么鬼啊！真是的！”</p>


    黑崎一护听了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代理证。</p>


    所以尸魂界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啊！居然还有死神不认识代理证的？难不成眼前这货只是个刚入队什么都不知道的底层小喽啰么？不是说好了精英死神？精英死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死神代理！？</p>


    嗡——</p>


    就在黑崎一护一脸埋怨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翁鸣声。</p>


    对于这样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切过空气而产生的音爆声。</p>


    有人偷袭！</p>


    黑崎一护勐然间转身，</p>


    铛——</p>


    斩月的刀身堪堪将斩来的利刃挡住。</p>


    感受着刀上传来的力量，看着眼前的人影，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平子真子……”</p>


    不仅眼前之人的样貌让他吃惊，对方手中的武器也同样如此。</p>


    看着抵在自己斩月之上的刀刃，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斩魄刀？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p>


    如果是斩魄刀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就不是轩浩那家伙安排在现世保护井上的人，可如果是死神的话，应该穿着死霸装才对，而且刚才那个自称是精英死神的家伙看见他们打起来拔腿就跑，很显然不是跟平子真子一伙的，这家伙很显然也不是死神。</p>


    既不属于虚圈势力，也不是属于死神这一方，一时间黑崎一护想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人，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二话不说攻击自己。</p>


    “嘘——”</p>


    面对黑崎一护的问题，平子真子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放松点，黑崎一护。拥有像你这样的灵压的家伙怎么能够轻易就这么紧张呢？这样的话……全世界都会嗅到你的味道的哦~”</p>


    “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谁会嗅到我的味道？”</p>


    “阿勒？连这也需要我说明白么？你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平子真子似乎对黑崎一护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感到有些愤怒，“真是愚蠢！”</p>


    ············</p>


    与此同时，黑崎一护完全没能注意到的地方。</p>


    空座町的上空，几处天空同时被撕开狰狞的裂缝，庞大的身形像是拉开帷幕一般显现世间，极近狰狞。</p>


    “黑崎……一护……你在……哪里？”</p>


    夹杂着愤怒的低沉嘶吼声从其中一道庞然身躯面具之下缓缓传出。</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家里，石田雨龙感受到一阵诡异的气息后微皱着眉头问道。</p>


    他从未感觉到过这样诡异的气息，像是虚，但似乎有有所区别。</p>


    “这是！</p>


    而另外两人则是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顿时心里一颤。</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似乎是在相互确认一般同时点头。</p>


    这样的气息他们曾经感受过，不……应该说异常熟悉才对。</p>


    毕竟他们可是和拥有几乎相同类型气息的存在在一片空间中相处了两年之久的时间。</p>


    《仙木奇缘》</p>


    这是破面的气息，虽然与那两位相比完全没得比，但与普通的虚相比肯定是要恐怖无数倍的可怕存在。</p>


    “怎么了？你们这副紧张的表情？”石田雨龙有些疑惑的问着。</p>


    “石田……我想我们得去帮帮一护的忙了。”茶渡泰虎沉声说着。</p>


    “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紧张？”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p>


    “回来再解释吧，总之一护的身体就交给你照顾了，必须要留下一个人作掩护才行，否则会被一护的老爹发现的。”</p>


    说着茶渡泰虎也翻越窗户消失在原地，井上织姬紧随其后。</p>


    “……”</p>


    石田雨龙沉默的愣在原地。</p>


    他看着黑崎一护倒在地上的身体，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p>


    说什么需要有人做掩护啊……要是这个时候黑崎一护的老爹进来看见只有他们两个而黑崎一护还像是昏迷一样倒在地上怎么解释都没用，除非把门锁死了不让对方进来。</p>


    这完全就是借口，虽然有些不甘，但他知道，这两人不带上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会拖后腿。</p>


    “冬冬。”</p>


    敲门声响起。</p>


    黑崎一心笑呵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孩子们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啊，你们好好玩儿哦~”</p>


    听着声音渐行渐远。</p>


    黑崎一护的两位妹妹因为补课或是与同学去郊游了的缘故都不在家，现在连最后的老爹也离开了，石田雨龙知道，似乎连他唯一留在这里的借口都没有了。</p>


    “可恶啊……”</p>


    他有些不甘的捏着拳头，望向摇曳的窗帘之下的窗口处。</p>


    终于，他还是站了起来。</p>


    绷带开始从他手上坠落，显露出其中包裹着的手，那是带着散灵手套的手。</p>


    ············</p>


    浦原商店前，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突然间脸色变得阴沉，缓缓起身。</p>


    哗——</p>


    门口的滑门被缓缓推开，已经恢复到人形的夜一探出头来，同样皱着眉头：“喜助……这就是……”</p>


    “嗯……”</p>


    浦原喜助轻轻应声，然后又重新躺下。</p>


    “不需要去看看么？”夜一皱着眉头问着。</p>


    “……”</p>


    浦原喜助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了一下出现在现世的几道气息。</p>


    的确是破面的气息没错，但并不完整，这样程度的家伙顶多算是‘半破面’而已，俗称半成品。</p>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那个男人手下存在破面，一直追寻着这条路的蓝染同样应该做过这样的实验，很显然这些半成品应该是蓝染实验失败的产物，毕竟那个男人手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废物。</p>


    是因为蓝染失踪所以这些废物们没有了制约而出来作乱了么？</p>


    虽然没有想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这种程度的家伙不需要他们担心。</p>


    “随他们去吧。”</p>


    ············</p>


    轰——</p>


    一道能量光束勐然间砸在石田雨龙刚刚所在的地面。</p>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转身，目光凝重的望着突然间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庞然大物。</p>


    在对方攻击之前，他居然没能感觉到气息。</p>


    “是因为……在空间裂缝中掩去了气息么？大虚？不……不对……”</p>


    石田雨龙看着那道庞大身影背后逐渐闭合的空间裂痕皱起了眉头。</p>


    这样的出现方式和在空间夹缝中行走的能力与虚一般无二，但对方身上的气息却很诡异，似乎与普通的虚存在区别。</p>


    他想不通眼前之物究竟是什么，但很显然这家伙很强，如果单从对方身上所展现的庞大灵压量来看，应该已经有了尸魂界中那些队长的量。</p>


    但具体实力他无法判断，毕竟即使同为队长，队长与队长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可以大到令人绝望。</p>


    ············</p>


    “是你啊……女人……正好！在去找黑崎一护复仇之前，让我先碾碎你吧！？”</p>


    令人恐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巨大的阴影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两人笼罩。</p>


    他们也同样遭遇到了破面，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个熟悉的面孔。</p>


    虽然不管是体型还是灵压的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但这声音，这语气，这令人作呕的熟悉感觉井上织姬还没有忘记。</p>


    这是杀死黑崎一护母亲的仇人，那只从他们眼前逃走的虚——grand fissure！</p>


    “怎么会……”</p>


    看着眼前的狰狞身形，井上织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p>


    她知道这只虚是当时哥哥故意放走的，毕竟这是黑崎一护的仇人，必须他自己手刃才行。</p>


    正因为这样，现在她有不知所措。</p>


    他们没有资格代替黑崎一护复仇，可是眼前这只曾经的虚已经进化到了不能让他们放任不管的地步，这样的存在降临现世对普通人的威胁太大了，他们必须将其消灭才行。</p>


    “怎么了？”茶渡泰虎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有些疑惑的问着。</p>


    他感觉上眼前这只破面虽然看上去很唬人，灵压的量应该也到了队长级的程度，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不能对付。</p>


    眼前的破面只是在炫耀一般拼命的释放着自己的灵压而已，这样的灵压看上去唬人，实际上却完全比不上那些队长们凝练了无数年的灵压，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眼前这货为了炫耀已经竭尽了全力在释放灵压了，却仅仅只是堪堪达到了那些真正强者们无意间展露出的灵压程度而已。</p>


    一者是已经竭尽全力，而另一者仅仅只是冰山一角。</p>


    面对这样的家伙，他们两个怎么看都应该足以应付，所以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井上织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挣扎的表情。</p>


    “它是……杀死一护母亲的仇人。”井上织姬言简意赅的解释着。</p>


    “……”</p>


    茶渡泰虎瞬间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纠结了。</p>


    “要……引到一护那边去么？”</p>


    “不……不行……太远了，这样引过去的话会造成很大面积的破坏。”</p>


    井上织姬马上否定着。</p>


    如此巨大的破面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原地解决。</p>


    他们只能希望黑崎一护能够感应到这边的气息迅速赶过来。</p>


    ············</p>


    “太……太太可怕了……”车谷善之助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看着对弈的两道身影。</p>


    眼前的两人不论是谁，身上释放出来的灵压都让他无比绝望，这种程度的灵压他只在那些传说中的队长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而那样的人物在尸魂界也不过聊聊十几位而已，怎么会现世就突然冒出来两个？</p>


    在现世呆了许久没有回去的他完全不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p>


    “铛——”</p>


    弹刀的声音响起。</p>


    平子真子笑着后跃，随后很自然的站在虚空中。</p>


    他俯视着眼前只能站在屋檐上仰望自己的少年，忍不住嘲笑：“真是要笑死我了，黑崎一护。没想到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啊？”</p>


    “聒噪，我……只是没人教我而已！”黑崎一护撇撇嘴，脸上满是不悦。</p>


    他光顾着忙着变强尽快提升战斗力去了，哪有功夫去学习这种在战斗中无用的技巧。</p>


    “你究竟想干嘛！？”</p>


    “不想干嘛……”平子真子漫不经心的撇过头，望向远处，“啊，好像果然出现了啊……都是被你的气息引来的。”</p>


    “什么？你究竟在自说自话的说些什么鬼啊？”黑崎一护一脸懵逼，他完全没能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气息，而且……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味道？</p>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p>


    平子真子有些无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身上那狂乱的灵压……引来了它们……”</p>


    “它们是……”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p>


    “真是的，非得让我亲自演示你才能反应过来么？”</p>


    平子真子无趣的抬起手，轻轻放在额前，“那就看好咯，这是……”</p>


    随着他的手在脸上缓缓挪动，狂暴的灵子开始在其脸上汇集，一张令黑崎一护熟悉又陌生的狰狞面具显现。</p>


    “！</p>


    ！”</p>


    看着对方脸上虽然样子与自己不同，但性质完全一致的面具，黑崎一护童孔勐缩：“虚的……面具……”</p>


    原来对方指的气息是这样的气息么！？</p>


    他一直认为自己身上的情况是特殊的，毕竟这是蓝染都没能料到的情况，所以自然不会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同类。</p>


    “没错，这下你明白了么？”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刀刃，摘下脸上的面具，“斩魄刀……还有虚的面具，我是从死神一脚踏入虚的领域的人，我们……是同类啊！要好好相处哦~”</p>


    “！</p>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突然间一变。</p>


    他从未尝试过去感应虚和死神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毕竟他还以为这只是蓝染的妄想，而那妄想应该已经被终结了才对……</p>


    可现在他尝试着感应和眼前之人同样的气息之后，世界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p>


    很快，他察觉到了远处几乎同样诡异的气息，同样是混杂着虚和死神之力的气息，只是那似乎更加邪恶，更加让人作呕。</p>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蓝染当时说的那些话……</p>


    死神的虚化，还有……虚的死神话！</p>


    黑崎一护瞬间明白过来一切。</p>


    此刻那个疯狂的男人妄图实现的东西真的变成了现实。</p>


    拥有着虚之力的死神还有拥有着死神之力的虚，已经同时出现在了现世。</p>


    新的风暴，真的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抵达眼前。</p>

 第658章 好……大……

    轰——</p>


    虚闪轰击在地面掀起漫天烟尘。</p>


    “该死的怪物……”</p>


    石田雨龙狼狈的从烟尘中冲出来身上已经遍体鳞伤。</p>


    石田雨龙对自己的实力预估有些失误了，因为在尸魂界的时候几乎没有他出手的机会，所以他的实力实际上从去到回来完全没有任何成长，以这样的实力要应对眼前这样的存在还是太过勉强了。</p>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石田雨龙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回头望着那混杂着死神和虚两种气息的庞然大物，“可恶，这样下去根本赢不了！”</p>


    他焦急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p>


    黑崎一护的方向有未知的灵压存在，看样子是没空来帮助自己，而井上和茶渡那边同样如此。</p>


    现在的似乎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眼前这个家伙。</p>


    但是几乎没有希望……不，还是有赢的可能性的，但是真的要那样做么？</p>


    石田雨龙看着自己手上佩戴的散灵手套，胜算就在这件爷爷留下的灵具之上。</p>


    现在是该赌上灭却师信念的时候么？</p>


    石田雨龙停下逃窜的脚步，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桉。</p>


    还要再继续狼狈的逃窜，最后被别人保护么？</p>


    当然不。</p>


    被黑崎一护所救，甚至被井上织姬所救，这对石田雨龙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明明是继承最后的灭却师意志的人，灭却师的骄傲与荣耀不允许他输给死神，更别说输给人类了。</p>


    “灭却师为什么会灭亡？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弱了么？”</p>


    石田雨龙甚至感到些许疑惑和迷茫。</p>


    ············</p>


    “雨龙，你最近是不是又去爷爷那里了？”身着着白大褂的男人翻看着籍，头也不回的朝着回到家中的少年问着。</p>


    “是……”少年背着书包，低下头。</p>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让你不要再去了。”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p>


    “可是……”少年张了张嘴，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眼前男人打断了。</p>


    “不要找借口，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男人冷冷的撇过头，“拯救死人毫无意义，那应该是死神的工作。你要学就跟我学如何拯救活人吧？我是因为没有兴趣，而你又没有才能，灭却师到你爷爷那一辈就该终结了……明白了么？”</p>


    ············</p>


    “终结么……”石田雨龙喃喃自语着，脸上浮现出惨澹的笑容。</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后的世界不再有灭却师……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p>


    狂暴的灵力不断的从石田雨龙全身涌出，他撕碎了身上破烂的外衣将自己的灵力交织在身上受伤的部位，随后蔓延至全身。</p>


    乱装天傀。</p>


    由无数丝线状交错而成的灵子束把无法动弹的地方连接起来，像是傀儡一般强制活动身体，这原本是衰老得动不了的灭却师为了能继续与虚战斗二想出来的方法，无论是肌腱断裂还是骨折，再这样的方法维持活动的身体之中都显得无关紧要。正如它的名字，它就是为了战斗到最后一刻而生的。</p>


    这是石田雨龙所知的灭却师最强的战斗灵术。</p>


    当然……即使是这样的技术在存在绝对实力差距的战斗中也是没用的。</p>


    他之所以使用现在使用这样的技术并不是为了要和眼前的家伙拼命，而是因为接下来没有乱装天傀的支撑的话，他的身体大概会无法动弹。</p>


    “对不起了，师父……”</p>


    石田雨龙缓缓抬起佩戴着散灵手套手握着灵弓的手，狂暴的灵力开始从手套之中涌现。</p>


    爷爷曾经告诉过他，‘散灵手套’，戴上它再进行七天七夜的训练能让他达到了近乎灭却师的最高境界，代价是此后再也不能摘下手套。</p>


    因为一旦把它摘下来，那时他身上所有灭却师的力量都会全部消失，以一种极为狂暴的方式燃烧殆尽。</p>


    究其原理是因为散灵手套是一种拥有能将灵子以高浓度形态加以扩散的灵具，若是戴上它一般的灭却师受阻与扩散力连凝聚灵弓都会很困难，但只要经过训练达到能够拉开弓的程度并维持七天七夜后就相当于超越了原本的极限，而这样的极限是在佩戴着手套的情况下的极限。</p>


    摘下手套的同时，被压缩的高浓度灵力将疯狂的扩散，这种程度的灵力即便是因为手套的缘故而一直保持在极限状态下的灭却师也无法承受，简单的说就是在极限之上再次超越极限。</p>


    过度的火焰会将灭却师本身都灼伤甚至吞噬，强行释放这样的灵力，代价就是最后会成为废人，失去灭却师之力。</p>


    而石田雨龙刺客使用乱装天傀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所以只能借用乱装天傀强制在超越极限的状态下活动身体，保证自己依旧能够弯弓搭箭。</p>


    灵力顺着手臂向上喷涌，仿佛苍蓝的光翼。</p>


    而这样的状态是比石田雨龙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狂暴的灵力甚至开始侵蚀并瓦解周围的灵子，吸附灵子，破坏其结构，强行使之成为自己的力量，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灵子收集了，而是完完全全掌控的灵子。</p>


    这……似乎才是灭却师最高的境界？</p>


    石田雨龙有着这样的预感。</p>


    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p>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的力量越强就意味着身上的力量暴走程度越可怕。</p>


    这样的状态下即便有着乱装天傀的加持他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大概射出一箭便是极限了。</p>


    石田雨龙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拉动弓弦。</p>


    光翼上逸散的灵力开始朝着他手中汇集，一支由高度浓缩的灵子构成的光箭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p>


    大概是灭却师生涯中最后的一箭了，能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实在是狼狈。石田雨龙苦笑着，握住箭尾的手轻轻松开。</p>


    “吼——”</p>


    袭来的破面愤怒的咆孝着。</p>


    它感受到了恐惧，但此刻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它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不甘的怒吼。</p>


    嗡——</p>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光束准确无误的贯穿破面脸上坚硬的面具，凝聚的力量无物可挡。</p>


    ············</p>


    另一边。</p>


    轰——</p>


    硕大的拳头砸落在茶渡泰虎的手臂臂铠之上，他脚下的地面因为剧烈的冲击凹陷，碎石飞溅。</p>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赶快消灭它的话，周围会被破坏殆尽的。”</p>


    茶渡泰虎沉声询问着井上织姬的意见。</p>


    “嗯……”井上织姬不再犹豫，轻轻点头。</p>


    她想黑崎一护应该不会因为这种无奈之举责怪他们。</p>


    茶渡泰虎见井上织姬点头后，微微握紧了拳头准备反击。</p>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有些尴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p>


    “喂喂喂……一护的朋友们，这家伙能让我来动手解决吗？”</p>


    “？？”</p>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诧异的转过头。</p>


    他们看见了一道身着死霸装的魁梧身影腰间佩着刀缓缓踱步而来，脸上还带着澹澹的笑容。</p>


    “黑骑……叔叔？”</p>


    两人一脸懵逼。</p>


    他们完全没搞明白，黑崎一护的老爸不是普通人么？他们平日里的感觉应该不会出错才对！怎么会突然间穿着死霸装出现！？</p>


    不……不只是死霸装。</p>


    他们此刻分明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灵压，那至少也是队长级别的灵压！</p>


    “解决我！？”grand fissure那半张没被面具覆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是什么让你们认为自己能够赢我的！？还有……黑崎？你这家伙难不成是……”</p>


    “没错，我就是一护的老爹。”黑崎一心笑着朝着身边的两人眨了眨眼睛，“这件事要对一护保密哦~否则我会很伤脑筋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位这样强大的老爹会变得松懈下来的，我这可是为他好，你们能理解我这个当爸爸的良苦用心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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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是！</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愣了愣，然后勐地点头表示理解。</p>


    除了理解他们还能咋办？</p>


    这个男人平日里的伪装简直天衣无缝，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对方是个死神，即便说出去他们也解释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p>


    “一护现在有些忙，所以就让我来陪你玩儿玩儿吧？”</p>


    见两个小家伙如此乖巧，黑崎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grand fissure。</p>


    ············</p>


    “黑崎一护，站到我身边来吧？你本就不是属于那边的人，加入我们‘假面军团’。”平子真子举着手里的面具邀请着。</p>


    然而黑崎一护此刻没功夫去关心什么假面军团还是假面超人的。</p>


    因为他感到远处又升起了一处恐怖的灵压，这股灵压无比的陌生，但比那些有着诡异气息的存在还要可怕，最重要的是……这道灵压出现的位置刚好是在茶渡和井上的附近！这让他不得不警惕。</p>


    “！</p>


    ！”</p>


    不只是黑崎一护，平子真子是也像是触电一般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灵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p>


    “这股灵压是怎么一回事？”</p>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的同伴搞的鬼吗！？”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看样子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也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压从何而来。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p>


    “抱歉！我现在没功夫和你讨论假面超人的事情。”</p>


    说着，黑崎一护头也不回扭头就跑。</p>


    “什么鬼超人？喂喂喂！别跑啊！黑崎一护你要去哪里！？”平子真子一脸气愤，“我还没说完呢！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p>


    “没兴趣！我是个死神！谁管你什么假面军团啊！”</p>


    “啧。”</p>


    看着黑崎一护远去的背影，平子真子微微咂嘴，随后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p>


    “喂喂喂——我是平子。是猿柿小姐吗？”</p>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平澹的声音。</p>


    “私密马赛，我失败了~”平子真子二话不说直接道歉，甚至根本没有尝试去阻拦黑崎一护离开。摆烂摆得十分彻底。</p>


    “！#……#！*……#！”电话那头也是如料的传来臭骂声。</p>


    “别骂了别骂了……我也没办法啊……对方就是不同意呐。”平子真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拿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不过应该无所谓吧？反正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迟早会承认自己的，慢慢来吧……”</p>


    说着，他笑着望着黑崎一护离去的方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p>


    ············</p>


    “黑崎一护的老爸是吧？”grand fissure愤怒的俯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很好，在找到黑崎一护之前，我要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带去给他当见面礼！”</p>


    “就凭你么？”黑崎一心面无表情的问着。</p>


    “混蛋！”grand fissure更加暴怒了，“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把我当做普通的虚了吗！？瞧好看！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p>


    说着grand fissure拔出背后背负着的巨大刀刃，伴随着它的手接触刀刃的那一刻，不管是灵压还是身躯都诡异的再次开始膨胀。</p>


    最后他变成了一尊如同摩天大楼般高大的巨兽站在几人面前，与他相比，眼前的三个人形生物看上去不过是蝼蚁。</p>


    “好……大……”</p>


    茶渡泰虎忍不住喃喃道。</p>


    是的，很大，但是似乎……也仅仅是大而已。</p>


    如果体积就能代表力量强大的话，那这个家伙大概会是他见过最强的存在了吧？</p>


    但是很可惜并不是这样的。</p>


    在见识过无数强者之后，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p>


    像这样锋芒毕露的家伙要么是像黑崎一护那样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笨蛋，要么是像眼前这个家伙一样狂妄无知。</p>


    “呵呵哈哈哈——”</p>


    grand fissure听着茶渡的感慨狂笑起来，“怎么样！？知道畏惧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你们认知里的虚那种东西怎么能够和我比？我们可是——”</p>

 第659章 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破面。对吧？”</p>


    还没等grand fissure的话说完，黑崎一心就轻笑着抢答道，“摘下面具，拥有死神能力的虚，我说得没错吧？”</p>


    “哦？看样子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啊？”grand fissure听了更加愤怒了，他缓缓抬起手中巨大的刀刃，面色无比阴沉，“既然你知道破面的存在，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可是突破了界限的存在！”</p>


    “哇哦，真是好大好吓人的斩魄刀呢……”</p>


    黑崎一心看着被缓缓抬起的刀刃无奈的摇了摇头。</p>


    “你说对了！斩魄刀越大就意味着灵力越强！就你那把牙签似的斩魄刀，也想和我匹敌！？”grand fissure愤怒的挥刀。</p>


    呼——</p>


    破空声响起，巨刃勐然落下。</p>


    然而面对这样的斩击，黑崎一心依旧是不为所动：“斩魄刀越大就代表着灵力越强吗……的确是这样没错啦……”</p>


    说着，黑崎一心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就让我来给你补补课吧？队长级别的死神，都可以自如的控制斩魄刀的大小。不然的话……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拿着楼一样高的刀子到处砍人？比较像你这样体型的家伙可不多，那样也太为难人了吧？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只知道按照斩魄刀的大小来判断对手的强弱，像你这样的家伙真是令人郁闷。”</p>


    噗——</p>


    话语间刀光闪过，鲜血如同泉涌一般迸发。</p>


    高楼般庞大的身躯维持着挥刀的姿势被一分为二。</p>


    黑崎一心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逐渐消散的grand fissure。</p>


    的确是个让人郁闷的家伙，虽说真咲的死有着很多层原因，但的的确确最后是被眼前这只虚夺走的生命，如果是个强一点的家伙就好了，这样砍起来根本就没有复仇的实感。</p>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p>


    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向他保证过会复活真咲的。</p>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之后，他会亲自去迎接妻子的归来。</p>


    “抱歉啊，一护……你可能要多受些苦咯~”</p>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黑崎一心微笑着回过头，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p>


    很快他最后所看的方向一道身形急速掠来。</p>


    是黑崎一护。</p>


    “这里发生了什么！？”</p>


    黑崎一护有焦急的询问着还在原地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p>


    但两人是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p>


    他们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p>


    心想这家人到底都是些什么变态。</p>


    仅仅是一刀就将已经破面的虚斩于刀下，刚才黑崎一心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恐怕比他们在尸魂界遇见的大多数队长级的人都要强。</p>


    吼——</p>


    虚兽的咆孝在空座町上空回响。几人瞬间意识到现在是不是讨论的时候。</p>


    破面撕裂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快完全复原，像是地震过后的余震一般，这里的灵力波动引来了更多的虚。</p>


    虽然这些虚都不强，但还是必须尽快清理掉。</p>


    意识到这一点的几人瞬间默契的开始分头行动。</p>


    ············</p>


    “嗡——”</p>


    一道闪光朝着石田雨龙而来，是虚闪。</p>


    但此刻身上的灭却师之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并且身体已经超出负荷的他完全无法闪避。</p>


    最后的灭却师似乎真的要在这里落幕了。</p>


    但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道灵失从后方射来，瞬间便将虚闪冲散，并且余力不止直接贯穿了发射虚闪的大虚。</p>


    “这是！</p>


    石田雨龙惊讶的回过头。</p>


    他应该是这世上仅存的灭却师才对……还有什么人能……</p>


    当他看见踱步而来的身影之时，很快就了然了。</p>


    在他的印象中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身上流淌着灭却师的血统，那只剩下他的父亲了。</p>


    “龙弦……”</p>


    “对父亲，你就是这这样称呼的么？”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来到石田雨龙面前，俯视着眼前这个此刻连站都站不稳的人。</p>


    “吼——”</p>


    四处传来虚兽嘶吼的声音。</p>


    石田龙弦微微皱眉：“都给我安静一点。”</p>


    说着，他随手弯弓搭箭，射出的箭失分裂开来，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各自朝着锁定好的目标飞射而去，仅仅一下就几乎将附近的虚完全清理干净。</p>


    “你……怎么会有……灭却师的能力？”石田雨龙有些不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p>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未展现过这样的力量。</p>


    这个男人应该不承认灭却师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他甚至还记得当初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那样的力量又不能用来赚钱’，完全不屑于去掌握这样的力量的！</p>


    “这就是我说你笨的原因。”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因为没有兴趣’，‘而你又没有才能’所以让灭却师在你爷爷那里终结。但遗憾的是我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不像你如此努力到现在却还是那么容易被消除。我石田龙弦，不管喜好与否……都被迫继承了上一代石田宗弦的所有能力和技术，成为了‘最后的灭却师’，而你——只是个半吊子。”</p>


    “半吊子？”石田雨龙微微愣了愣。</p>


    “是啊，所以你明白了么？别以为你在这里死了，灭却师就终结了。”石田龙弦澹澹的说着，“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被冠以‘最后的灭却师’的名号。”</p>


    “这样啊……”石田雨龙惨澹的笑着。</p>


    原来他即便那样努力了，最后却根本算不上什么灭却师。</p>


    “怎么？大受打击？所以准备放弃了么？”</p>


    在确定周围再也没有虚的存在之后，石田龙弦收回手中的灵弓，平静的问着，“原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而已。”</p>


    “你说什么！？”</p>


    石田雨龙紧握着拳头，脸上满是不甘。</p>


    “不必如此愤怒，如果真的想要反驳我的话，就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吧。”石田龙弦走到石田雨龙跟前，俯视着，“不想承认自己是半吊子就重新站起来，成为‘真正的灭却师’。光是趴在地上怒吼有什么用？”</p>


    ············</p>


    “哎……”</p>


    高楼上，还没回到义骸中的黑崎一心微微叹了一口气。</p>


    “叹息什么呢？一心先生。”</p>


    背后传来了调侃的声音。</p>


    “是你啊……浦原。”</p>


    黑崎一心无奈的回过头。</p>


    现在他们两个，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替那个人做事儿。</p>


    “我只是在想，那个男人自己应该有能力重塑世界，为什么非得拉着我儿子受罪呢？”</p>


    “这个啊……”浦原喜助缓缓来到黑崎一心身侧，“大概是在为他离开后的事情考虑吧？”</p>


    “离开……也对。”</p>


    黑崎一心是明白了一些。</p>


    那个男人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迟早是会离开的。</p>


    如果那个人重塑了整个世界，却什么都不留下，那么在其离开过后这个世界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这很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看见的。</p>


    因此那个男人需要有人能够在其离开过后作为代行者代替掌控整个世界。</p>


    当然，黑崎一心也明白，那个男人看中的人或许并不是他的儿子黑崎一护，毕竟这小子根本不适合做个掌权者，那么对方看中的人……</p>


    “对了，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p>


    黑崎一心不敢再继续往下思考，毕竟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那样的存在大概不会喜欢有人揣测心思。</p>


    “我啊？当然还是为了确认一下咯……”浦原喜助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这次接触一护的人。”</p>


    “破面军团么？他们怎么了？”黑崎一心有些纳闷。</p>


    “我是想询问你的意见，他们有可能妨碍到那个男人的计划么？或者说我们应该放任他们与一护继续接触么？”浦原喜助有些头疼的问着。</p>


    毕竟那个男人现在没有在现世也并没有留下任何指令，他们只能‘看着办’，但往往‘看着办’才是最难办的。</p>


    “不用担心吧？”黑崎一心有些不确定的说着，“这对一护来说也是磨练，他们是想借助一护的力量来对付这些突然间数量变多的破面吧？应该不会太乱来，而且你不是应该已经警告过那帮家伙悠着点了么？”</p>


    “是啊，姑且算是警告过了。”浦原喜助无奈的笑了笑。</p>


    破面军团的家伙之前来找他买过情报，而他也旁敲侧击的警告过对方不要做得太过分了，特别是不要招惹那个女孩。</p>


    只是究竟有没有用他就不知道了。</p>


    “而且说起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破面你有头绪么？”黑崎一心微皱着眉头问着。</p>


    “崩玉。”浦原喜助平静的吐出两个字，“除此之外我想象不出其他的东西。那个男人自己肯定是不屑于搞出这些半成品的，看来应该是将崩玉给蓝染玩儿了。真是让人头疼啊……”</p>


    “啧啧，这么说来，蓝染现在也是他手下的人了么……”黑崎一心摸着下巴笑着。</p>


    这样一来的话，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一护的安全问题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剧本的嘛。</p>


    这样说来的话，他甚至有些开始同情假面军团那帮啥都不知道的家伙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p>


    最后的结果要么毁灭，要么屈服。</p>


    “总之我们只需要在这场变革中保全自身就足够了，聪明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吧？”</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当然……也会有看不清楚局势的家伙，不过这似乎也是必要的演员。”</p>


    “你是说……山本老爷子么？”</p>


    黑崎一心挠了挠头，有些惋惜，“他就是太死板了，非得坚守那一套条款，但有时候……”</p>


    “我们所坚守的东西不堪一击。”浦原喜助无奈的耸耸肩，“越是反抗，毁灭得越快。”</p>


    “这么说来，尸魂界的毁灭已经是注定了么？”黑崎一心苦笑着。</p>


    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混沌中，而负责维护世界平衡的死神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要山本老爷子坚守着死神的使命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必定和那个男人走到对立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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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山本老爷子自己大概也清楚，但是他没有选择。</p>


    “往好处想啦……不是毁灭，是新生。”浦原喜助无奈的安慰着，“只是希望别死太多老朋友就好。”</p>


    ············</p>


    踏踏踏——</p>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灵庭内各处想起。</p>


    队长们纷纷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p>


    他们的目标是一番队会议室。</p>


    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着急所有队长召开会议。</p>


    很快，除去叛逃的三人之外，其余的八位包括时常请病假的浮竹十四郎都来到了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p>


    “冬。”</p>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轻用手中的手杖敲击着地板，环视着众人：“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将召开紧急会议。”</p>


    “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么着急，难道又有人入侵了吗？”更木剑八有些不耐的问着。</p>


    “不……远比那更加严重。”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回答道，“就在不久之前，负责在空座町值守的队员车谷善之助通过地狱蝶传讯回来，说现世出现了大量普通队员无法应对的存在。”</p>


    “哦？”听到这话，更木剑八顿时变得乖巧起来，收起刚才的态度认真的聆听着。</p>


    这可是……找乐子的好机会啊！</p>


    “‘带着假面，与自称死神代理的少年不相上下的人’，‘混杂着虚和死神的气息，灵压强度可能有队长级的能够看见脸的虚’还有‘至少拥有队长级的灵压的未知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一条一条的描述着，“这些就是他所传讯回来的内容……各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么？”</p>


    “管他是谁，砍了不就得了？”更木剑八兴奋的舔了舔嘴角。</p>


    “……”</p>


    而其余队长则是面色凝重。</p>


    偏偏在他们失去三位队长级的人战力严重欠缺的时候冒出这么多难对付的家伙……这听上去的确让人不得不皱眉。</p>

 第660章 警兆

    第二天清晨。</p>


    黑崎一护如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但是他的心情却不像往常那样好。</p>


    他在思考关于昨天的事情。</p>


    那些混杂着虚和死神的灵压的诡异气息，那股至少是队长级别不认识的死神的灵压，还有最关键的……自称是自己同类的平子真子以及其口中的‘假面军团。’</p>


    “早啊，黑骑！”</p>


    “早啊！一护！”</p>


    教室后门传来的熟悉声音将黑崎一护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是井上织姬。另外……还有平子真子！？</p>


    “！？”</p>


    黑崎一护看着和井上几乎同时从后门走进教室的男人一脸懵逼，这家伙怎么能像这样若无其事的来到学校还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甚至叫得比井上还要亲密！？</p>


    “啊？早啊？你是……平子？”井上织姬似乎也有些疑惑，她扭过头看着一旁和自己差不多同事来到教室的平子真子，心想这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和黑崎同学的关系那么好了？都可以直呼其名了。</p>


    “吼！原来你也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能被这么美丽的小姐记住真是荣幸啊！”平子真子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井上织姬，他唯一一次报上姓名大概就是在转来这个班的时候做的自我介绍了，但是那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大概班上的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才对。</p>


    有些好奇的平子真子凑近了一些，似乎想给井上织姬一个感激涕零的拥抱，不过却在半途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茶渡泰虎给按住了。</p>


    “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p>


    “哎？为什么啊？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你们有谁是她的男朋友么？”平子真子有些纳闷。</p>


    “不……我觉得他这是为你好。”石田雨龙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p>


    “你这家伙……居然还敢来这里啊……”黑崎一护的面色有些不善。</p>


    “阿勒？”</p>


    感受着突然间变得沉重的气氛，平子真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真是好可怕啊你们……我们不是同学吗？”</p>


    “……”</p>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没有回答，只是保持沉默。</p>


    他们没有义务告诉这个不知是何居心的家伙不能惹井上的理由。</p>


    井上织姬此刻看着平子真子的眼神也有些紧张。</p>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转学来到这里，他们或许没那么在意，也不会去特意记住对方的名字，但从这个家伙转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家伙并不是普通人。</p>


    “啧，跟我来一下，平子。”</p>


    黑崎一护见气氛不对微微咂嘴，眼前这个家伙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来拉拢他的，毕竟这货自称是自己的同类。</p>


    关于自己身上的问题，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到，所以不想牵连同伴，直接拎着平子真子的校服就往外面拖。</p>


    ············</p>


    “好痛！”</p>


    无人的走道中，平子真子被黑崎一护一把按在墙上。</p>


    “不要这么粗鲁嘛，在义骸里的时候这么做还是很痛的耶。”平子真子拍了拍被抓得有些发皱的衣服，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p>


    “你为什么还会来学校？”</p>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着。</p>


    “这不是废话么？我现在是学生，来学校上学天经地义吧？”平子真子故意装着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p>


    “少啰嗦，你来我们学校不就是以我为目的么？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吧？”黑崎一护直接把话挑明，“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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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平子真子抢答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下来，“不过你答不答应和我烦不烦你是两回事儿吧？我可是很缠人的，除非你点头，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p>


    “死心吧，不论你怎么烦我我都只会无视你。”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他有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家伙如此执着。</p>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平子真子咧嘴，露出残酷的笑容呵呵笑着，“我说过你的，我们是同类，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吧？你和普通的死神是不同的，不只是死神……不论是井上织姬，还是那个高个子，亦或是那个四眼小子，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只有现在你们还是同伴罢了……要是你继续逃避现实待在他们身边的话，就迟早会被内在的虚吞噬而失控，真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你的灵力会毁灭周围的一起，不管是同伴还是未来，包括你自己在内，所有东西都会被粉碎！”</p>


    “！</p>


    黑崎一护童孔勐然收缩。</p>


    的确，他在和朽木白哉战斗的时候就出现过那样的状况，自己的身体被体内的另一股意志所控制，脸上生出和平子真子同样的假面，难道说那个白色的家伙就是潜藏在自己体内的虚吗？</p>


    “嘿嘿，看样子你好像明白了呢？黑崎一护。”</p>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难看的表情，平子真子嘿嘿笑着，“明白了的话，就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吧？跟我来吧！我会教你如何保持正常，只有跟我们在一起，你才能够真正的掌控那股强大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p>


    ············</p>


    下午，放课铃声想起。</p>


    “抱歉，我有些事情要思考，先回去了。”</p>


    黑崎一护终于心不在焉的熬完了一天的课程，拎起背包朝着似乎准备和他一起回家的茶渡、井上和石田打了个招呼后独自一人离去。</p>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p>


    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着。</p>


    “应该不会，虽然不清楚目的，但是那家伙暂时还没有露出敌意，而且就算出什么事情，我们也赶得及。”茶渡泰虎沉声道。</p>


    “抱歉，接下里的这段时间我大概也没办法和你们一起行动了。”石田雨龙突然间说道。</p>


    “额？”茶渡和井上愣了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身上的灵力……”</p>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石田雨龙语气无比平静，说完后也离开教室，“今天我只是为了来通知你们才会来学校的……”</p>


    “……”</p>


    看着又一个人的离去，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p>


    昨天一天的时间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关于黑崎一护父亲的事情，还有黑崎一护自己的，甚至还有石田雨龙的。</p>


    他们隐约感觉到，似乎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暗流正在涌动，接下里大概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p>


    他们将目光放在正在准备离开的平子真子身上。</p>


    石田雨龙的异常他们暂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只能先从看得见的地方开始寻找线索，而黑崎一护变得不对劲是从早上和这个家伙聊完回来之后的事情。</p>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准备先跟上这个家伙问个究竟。</p>


    ············</p>


    “哎……好累啊……到头来还是只得到了‘考虑考虑’这样的回答。”</p>


    平子真子拎着背包走在路上抱怨着，“不习惯的事情做起来就是累啊，搞什么啊！为了保证能待在学校里我还得学那些无用的知识，真是疯了！为什么非得是我来学校拉拢黑崎一护这个家伙啊？真是想不明——啊——”</p>


    一只脚重重从后面踹在他屁股上，让他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p>


    “日世里……”平子真子摸着屁股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形，脸上开始冒汗。</p>


    “……”</p>


    被称作日世里的人沉默着踢腿，脚上的妥协在半空中翻腾随后被她握在手中。</p>


    再然后她二话不说抄起拖鞋就朝着平子真子脸上招呼，一边抽着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你个笨蛋！抱怨抱怨抱怨狗屁啊！让你做事儿自己拖拖拉拉的没搞定才会这么累的啊！怪我咯？”</p>


    “对不起！</p>


    平子真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p>


    “黑崎一护呢！？”</p>


    猿柿日世里抓着这货的头发，面色和善的问着。</p>


    “额……抱……抱歉……还没……”平子真子有些尴尬的回答着。</p>


    “还没！？你说的还没是什么意思？”猿柿日世里额头青筋暴起，“我不是让你把他赶紧带来的吗？”</p>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家伙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不是么……”</p>


    “他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他谁啊！？”猿柿日世里脸上露出略显狰狞的笑容，“既然他说不愿意，你就用尽全力把他带过来啊！用强的，懂么！？用强！”</p>


    “这……这不太好吧？”平子真子小声哔哔。</p>


    “你这个蠢……”</p>


    就在猿柿日世里又准备骂人的时候，突然间两道气息出现在她身后，于是她暂时停了下来。</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平子真子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似乎是想让眼前的人知道这两人是谁，小声说着。</p>


    “嗯，真子。”</p>


    猿柿日子里头也不回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p>


    “嗯？”平子真子有些疑惑的凑过去。</p>


    砰——</p>


    一记头槌勐地砸在他的脑门上让他脑瓜子瞬间嗡嗡的。</p>


    “你居然还被跟踪了！蠢货！”</p>


    猿柿日世里随手将脑袋冒着青烟的平子真子扔在地上，目光平静的望着跟着这货来到这里的两人。</p>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p>


    面对对方的问题，井上织姬微微点头上前一步：“我想就算直接去问黑崎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就直接跟上来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相对黑崎做什么？”</p>


    “哈！？”猿柿日世里一脸不屑，“难不成你真的以为问了我们，我们就会老老实实回答么！？”</p>


    “……”</p>


    井上织姬沉默片刻，“那……要怎么你才能回答？”</p>


    “噗——”</p>


    猿柿日世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居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认真的吗？太有意思了……不过……”</p>


    一阵狂笑过后，猿柿日世里捂着肚子，整个人逐渐平静下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逐渐认真：“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p>


    “额？那个……多谢！”井上织姬愣了愣，最后只能将这当做夸奖。</p>


    “猿柿日世里。”看见井上织姬有趣的反应，猿柿日世里呵呵笑着说道。</p>


    “额？”井上织姬又愣了愣，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自报家门。</p>


    “额什么啊！？这是我的名字！你们也赶快报上名来啊！没人教过你们问别人问题之前应该先礼貌的报上姓名么？”猿柿日世里不耐的说着。</p>


    “……”</p>


    “茶渡泰虎。”</p>


    “井上织姬……”</p>


    沉默片刻后，茶渡和井上报上姓名，他们有些疑惑，刚才……平子真子不是介绍过他们了么？</p>


    “那个……我刚才不是……”</p>


    “砰。”又是一巴掌将平子真子拍倒在地上。</p>


    “闭嘴啦，蠢货。”猿柿日世里撇着嘴，“你个大男人说话那么小声，谁能听得见啊！？”</p>


    摆平平子真子过后，她再次看向茶渡和井上。</p>


    “老虎和公主是吧？名字很响亮啊！不像我们是猴子和瓶子。真是让人嫉妒啊……”</p>


    “什么瓶子……只有我不是生物么……”地上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抱怨着。</p>


    “闭嘴。”</p>


    “嗨嗨嗨……”</p>


    “总之性格我的确挺欣赏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是天真啊……只可惜……”</p>


    猿柿日世里语气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你们是人类啊……”</p>


    说着，她缓缓伸手抚向背后的斩魄刀：“你们没必要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就这样下地狱去吧，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p>


    “！</p>


    在场的另外三人，包括平子真子在内听见这话都愣了愣。</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疑惑，明明刚刚还挺好说话的，怎么突然间就要刀剑相向？</p>


    而平子真子愣却不仅仅是因为猿柿日世里的话，清楚这个丫头性格的他到是对此不感到意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丫头说出要让眼前两人下地狱这句话之后，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p>


    危险，足以致命的危险！</p>

 第661章 降临

    “啊哈哈哈——实在抱歉！没其他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p>


    虽然不知道这股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平子真子毫不犹豫的扛起猿柿日世里就跑，说起来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这个丫头对眼前这两个人出手。</p>


    “哎！？等等……”</p>


    见平子真子的举动，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p>


    当她反应过来想要追逐的时候却被茶渡泰虎制止了。</p>


    “不要追了，井上……你应该清楚吧，以我们的速度是追不上他们的，这两个家伙都很强……他们不想说的话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的。”</p>


    ············</p>


    “真子，你个混蛋快放开我！”猿柿日世里叫喊着挣扎。</p>


    半空中，平子真子不断的在脚下凝聚落脚点疯狂的奔跑着，跑出好一段距离后那股危机感才消失无踪。</p>


    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p>


    刚才那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p>


    有什么未知的可怕东西在刚才将他们锁定成目标了。</p>


    如果动手的话……</p>


    平子真子不敢往下想：“好啦！你疯啦？我们的目标是黑崎一护，不要再闹出别的事端来了！现在的状况树敌太多对我们没有好处，相反……我们应该需要更多人的帮助。”</p>


    破面是极度危险的存在，这一点他们身为拥有虚之力的死神再清楚不过了，想要对付如今不断涌现数量未知强度也未知的破面们，光是凭借他们假面军团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拉拢黑崎一护的原因。</p>


    “混蛋，你管谁啊！？快放开我！”猿柿日世里依旧不断的挣扎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p>


    “给我安静啊！”</p>


    平子真子心下一横，看了看被自己扛在肩头上的屁股，伸出手指。</p>


    奥义·千年杀。</p>


    “哇啊啊——”</p>


    惨叫声响彻天际。</p>


    “变态死秃子！我不是说过不许戳我那里的吗！？”猿柿日世里暴怒的喊着，但是本就挣脱不了束缚的她被这样一折腾更加无力了，除了臭骂几句是之外似乎一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可恶！要是把我搞得嫁不出去了你怎么赔啊！”</p>


    “好吵啊！多说了让你安静！这就是教训，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训！再说我继续咯！”</p>


    平子真子语气无比严肃。</p>


    “……”</p>


    猿柿日世里诡异的沉默了。</p>


    “我……讨厌人类。”</p>


    良久后，她轻声喃喃着，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解释着刚才冲动的理由。</p>


    “我明白。”</p>


    平子真子平静的回答着。</p>


    “也讨厌死神。”猿柿日世里又说着。</p>


    “我也明白。”平子真子微微叹息，“所以啦……请你再忍耐一下。笨蛋。”</p>


    ············</p>


    “你回来啦——一护——”</p>


    砰——</p>


    在黑崎一心热情的肘击问候之下，黑崎一护一反常态的中招倒在地上。</p>


    “额？为什么！？”</p>


    这让身为老爹的黑崎一心看上去有些疑惑。</p>


    平日里这小子应该是在中招之前就反应过来并且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才对。</p>


    “你……你怎么啦，一护？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精神，难道是被女孩子甩了吗？”</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爬起来，然后朝着楼上走去，“抱歉，晚饭之前我想待在房间里安静一下。”</p>


    “额？”</p>


    黑崎一心更加疑惑了。</p>


    这还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难道是假面军团那帮混小子搞的鬼么？但是似乎也不对啊，在他的印象中这孩子应该是不会被任何外界的困难难倒的类型……这么说来的话……应该就只能是自身的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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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黑崎一心目送着儿子上楼，转身不再理会。</p>


    回到房间后，黑崎一护一头栽倒在床上。</p>


    一旦开始正视自己体内的问题，他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逃避了。</p>


    其实他一直都听得见。</p>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孝声，仿佛凶兽一般的狂笑。</p>


    这声音的来源大概是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脸的白色家伙。</p>


    在之前和朽木白哉的战斗中这家伙就试图吞噬自己，不过被赶走了。</p>


    而从那之后，之前那张不管他怎么扔都会回来的面具消失了，突然间就那么消失了。</p>


    黑崎一护本以为这事儿应该就已经解决了，但是实际上他想多了。</p>


    面具的消失并不是因为他摆脱了面具，而是——那力量已经完全和自己融为一体。</p>


    那家伙正在不断的呼唤着自己，慢慢的靠近，不是以天来计算的，比那更加短暂，就像此刻他正在思考的这一秒就比上一秒更加靠近。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剩下多少距离。</p>


    唯一清楚的是……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像平子真子所说的一样被吞噬。</p>


    “该……怎么办？”</p>


    “冬冬冬——”</p>


    就在黑崎一护迷茫的时候，房间门被扣响。</p>


    “一护哥哥，我能进来吗？”</p>


    是他的妹妹，黑崎夏梨。</p>


    “夏梨？”</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望着不等自己回答就推门进来的妹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p>


    “请老实告诉我……一护哥哥你究竟在烦恼什么？”黑崎夏梨这样问着。</p>


    “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啦。”</p>


    黑崎一护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回答着，“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p>


    而下一刻黑崎夏梨的问题让他更加疑惑了，不，应该是惊骇。</p>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关于哥哥你是死神的事情！”</p>


    “！</p>


    ！”</p>


    黑崎一护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童孔勐缩。</p>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知道这种事情，而且还准确的说出了‘死神’这样极具针对性的词。</p>


    ············</p>


    尸魂界。</p>


    技术开发局通信技术研究所灵波计测研究室内。</p>


    研究员们正在忙碌的搜集着来自现世的灵波，不放过每一段可疑的波长。</p>


    “今天还是没反应啊……”</p>


    “是啊，真是累……有必要这么紧张？居然要我们时刻盯守。”</p>


    “就是——啊！</p>


    ！有反应了！”</p>


    “哪里哪里？快汇报！”</p>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突然间惊叫的人。</p>


    那人看着屏幕上的波动，整张脸忙得布满了汗水：“坐标轴三六零零一四零零，东京·空座町东部！快！快帮我进行修正并捕捉这段波长！”</p>


    哒哒哒哒——</p>


    脚步声，按钮被按动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开始解析数据。</p>


    “卡——”</p>


    这时候研究室的门被推开。</p>


    “什么情况？突然间这么吵？”</p>


    “啊！你来得正好啊！阿近！”</p>


    “啊？”阿近有些不明所以。</p>


    “出现了，快去报告！”</p>


    那人回应着，“是破面！”</p>


    ············</p>


    “我是……死神？”</p>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夏梨。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p>


    “别装傻了。”黑崎夏梨毫不犹豫的打算了他的谎言，“我都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为了确认究竟是什么，我还去问了唐观音寺大叔，他告诉我的……你是死神。”</p>


    ！y#[emailprotected]！</p>


    黑崎一护心里骂骂咧咧，将唐观音寺全家都问候了个遍。</p>


    虽然知道这货一点都不靠谱，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毫不顾忌的将这些告诉无关的人！</p>


    就在黑崎一护思考着该如何辩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间闪过触电的感觉，一股可怕的灵压从上空压下来。</p>


    这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灵压，比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大。</p>


    这样的灵压甚至连眼前对灵力感知远远没有自己敏感的夏梨都忍不住浑身颤抖冷汗直冒。</p>


    “坏了……”</p>


    黑崎一护都市意识到不妙。</p>


    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都已经无用了，而且根本不是解释的时候。</p>


    他立刻一手抓起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死神代理证一手拉开窗户，灵体从肉体中窜出去：“抱歉，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p>


    不只是黑崎一护，此刻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尸魂界，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异常的灵力反应。</p>


    “报告——”</p>


    “十二番队报告！”</p>


    “空座町东部出现‘破面’反应！”</p>


    阿近冲入一番队会议室，焦急的朝着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在此处待命的所有队长们报告着。</p>


    沉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p>


    听见来人焦急的声音后，沉默的坐在会议室中的队长们纷纷抬起头，甚至有的脸上还露出兴奋的笑容。</p>


    “一共两个！以灵压、浓度、稳定性来看……应该都是……‘成体’！”</p>


    “……”</p>


    坐在正中央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的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p>


    良久吼，他缓缓张口。</p>


    “诸位，准备行动吧……”</p>


    ············</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在空座町东部山林中响起。</p>


    如同陨石坠落一般，地面此刻被砸出了一处深深的坑洞，烟雾弥漫。</p>


    待到烟雾散去后，一高一矮两道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身影逐渐浮现。</p>


    他们胸口处皆存在着空洞但却是人形，最关键的是，他们腰间都佩戴着像是斩魄刀一般的刀具。</p>


    毫无疑问的，他们就是此刻无论是现世、假面军团还是尸魂界都无比警惕的存在——破面。</p>


    “啊哈？以前还戴着面具的时候就来过现世好几回，这里真是个无趣的地方。”魁梧的身影抱怨着，“灵力实在是太稀薄了，连呼吸都感觉困难。”</p>


    “别抱怨了……我说过我自己来就足够了，是你非要自己跟着来的，牙密。”看似矮小的那道身形平静的说着。</p>


    “好吧好吧，对不起啦。”</p>


    牙密敷衍的一边道歉一边朝着坑洞上方而去，因为比起争吵，他更对送到嘴边的美食感兴趣。</p>


    “怎么了么？”</p>


    “不知道啊？看这坑洞像是陨石坠落，但是……什么都没有嘛~”</p>


    在树林中露营的人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巨大深坑面面相觑。</p>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p>


    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的，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真实。</p>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们都吸干啊？”</p>


    但是这个被称作‘牙密’大块头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基础知识，他只觉得眼前这些家伙很烦，于是张开了嘴用力勐吸。</p>


    “！啊？”</p>


    “呜啊啊啊！</p>


    惨叫声开始蔓延，附近方圆数公里的距离内，包括靠近树林的居住区里都开始响起绝望的声音。</p>


    无数人的魂魄不受控制的被抽离，最后朝着牙密张开的嘴里汇集。</p>


    “嗝——”</p>


    牙密吞下吸来的魂魄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抱怨，“好难吃啊！”</p>


    “那当然……”身旁矮小的身影不屑的说着，“这么低浓度的灵魂怎么可能好吃。”</p>


    “谁让他们一直盯着我看啊？”</p>


    “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们。”</p>


    “管他的，反正我就是不爽。”牙密无所谓的说着，“对了……我们到底要杀几个人啊？”</p>


    “一个，除此之外，其他的没有动手的必要。”</p>


    “哦吼？在这么多人之中，就除掉一个人啊？”牙密笑了笑。</p>


    “我听说目前在现世中，灵压的程度能算作战力的总就三个人而已，其他的都是垃圾。”矮小的身影平静的说着，“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都杀了。”</p>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p>


    牙密是有些兴奋，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树林，“不过在此之前，让我先看看眼前的乐趣吧？”</p>


    说着，他缓缓走向一群倒下的人，因为他感觉到在这些倒下的人当中，还有人活着。</p>


    “真是让人惊讶啊，居然还有人没死？”</p>


    “咳咳……呼……”</p>


    有泽龙贵挣扎着想从地面爬起来，但此刻她像是被抽空了精神和体力一般，浑身发软根本无法动弹。</p>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着自己嘲笑着走来的魁梧身影。</p>


    她看了看周围倒下的同伴，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呼吸，胸膛毫无起伏。</p>


    虽然不清楚纠结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切……绝对都和眼前的家伙有关！</p>


    “经过我的魂吸还能保持住魂魄的完整啊？不……不仅如此，你好像还能看见我？”</p>


    牙密来到虚弱的女人面前，他看见了，那充满恐惧的眼神。</p>


    于是咧嘴笑着问着：“对吧？”</p>

 第662章 阻挡，反击

    这是……</p>


    有泽龙贵似乎因为虚弱和恐惧没办法思考。</p>


    面对眼前这个可怕家伙的问题，她也没办法好好回答。</p>


    但是牙密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p>


    他撇过头笑着问着身后跟来的那道看上去略显矮小的身形：“乌尔奇奥拉，我们的目标是这个人么？”</p>


    “你是笨蛋么？仔细看清楚了，你只是考过去她的灵魂就快要受到灵压的影响崩溃了，这种程度的垃圾怎么可能是需要我们亲自跑一趟的目标。”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虽然语气毫无波澜，但依旧可以体会到他所表达的不屑。</p>


    “啧，害我白高兴一场，那看来被魂吸之后还能活着也只是巧合咯？无聊。”牙密微微撇嘴，“既然是垃圾，那就这样吧！”</p>


    说着，他一脸不耐的抬起脚，似乎对于这种程度的‘垃圾’他连动手抹杀的兴致都没有，只是随脚踹开就可以了，当然即便只是这样随意的踢踹对于像有泽龙贵这样本质上还是普通人的人类来说也是致命的。</p>


    “哎？”</p>


    牙密的脚停在了半空中，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人挡在了中途。</p>


    他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妨碍着自己的家伙，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又是些什么人啊？”</p>


    虽然他没怎么用力，但能够挡住自己踢踹的家伙肯定不会是普通人类，于是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之人：“乌尔奇奥拉，是这两个家伙么！？”</p>


    “先带她离开。”</p>


    挡住眼前的破面踢击的茶渡泰虎眉头微皱着朝着身后扶着有泽龙贵的井上织姬示意道。</p>


    仅仅只是这一脚他无法判断对方的具体实力，但绝对不会弱就是了……而且对面可是两个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块头身后的家伙或许比这个大块头更加恐怖。</p>


    “嗯！我很快回来，别太勉强。”</p>


    井上织姬没有犹豫，带着人赶紧离开。</p>


    奇怪的是眼前两个破面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举动，甚至还在闲聊。</p>


    “牙密，麻烦你以后多少锻炼一下自己的观察力，这种无聊的问题以后靠自己去判断好不好？”乌尔奇奥拉语气依旧毫无波澜，“看一眼就该清楚了，这两个也是垃圾……”</p>


    “是吗！？”</p>


    牙密听了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p>


    他原本是不想理会垃圾的，但是现在有垃圾主动出来碍事儿，就不能怪他了。</p>


    轰——</p>


    拳头轰下，气浪掀起的烟尘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p>


    然而很快牙密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因为他感觉手感好像没怎么对。</p>


    “怎么回事？”</p>


    烟雾散去后，双手交叉在面前的茶渡蹲伏在地，看上去毫发无损。</p>


    “乌尔奇奥拉！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垃圾么！？”牙密有些暴躁的问着。</p>


    “那只是你太弱了。”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p>


    他忘了说了，比他弱的存在在他眼里都是垃圾，当然也包括现在的牙密。若非大家同为十刃的一员，他根本不会这么耐心的回答对方的问题。</p>


    “你说什么！？”</p>


    牙密暴怒了。</p>


    而烦恼的矛头对准了眼前让他受辱的人类。</p>


    即使头脑不怎么好用，他也知道内讧是不可取的，因为那样会受到那位大人的惩罚，所以现在他必须用实力证明自己很强。</p>


    “去死吧！”</p>


    这一次牙密认真起来了，这一拳不再是随意的一拳，似乎誓要将眼前的人类轰成尘埃。</p>


    “！</p>


    气浪翻转，这样一拳的力量大概即便是看不见虚的存在的普通人都能感觉到此处空间的异常波动，那狂暴的力量还未至就已经让茶渡泰虎感觉到了风压带来的刺痛。</p>


    不能硬抗。</p>


    维持着蹲伏姿势的茶渡泰虎小腿勐然间发力，整个人朝着后方暴退。</p>


    在尸魂界的时候他大概就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实力，顶多就是能够和队长级的人物过过手而已，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使用全力的情况下。</p>


    那个男人之所以说自己在尸魂界不会遇见危险，只是因为他们不是虚，在那些死神们看来，除非必要第一选择是擒获，所以那些队长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全力对付他们这些旅祸。</p>


    而现在的状况不同了，眼前的家伙毫无疑问是比那些队长们更加危险的敌人。</p>


    不仅实力或许已经超越了队长级，就连手段也毫不留情无比残酷。</p>


    他们赶来这里的一路上已经看见了许多被吸干灵魂的躯壳。</p>


    眼前的敌人毫无疑问的是死敌，这才是真正会要命的战斗！</p>


    “很好！”</p>


    烟雾散去后被拳头砸中的地面已经深陷下去，牙密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抬起头咆孝着，眼里满是愤怒。</p>


    被躲开了。</p>


    他的拳头居然被乌尔奇奥拉那家伙口中的垃圾躲开了？</p>


    这样的话他不是会更被瞧不起么！？</p>


    要是回去传给其余的十刃知道他本就排名末尾的地位又要被嘲笑，想想就来气！</p>


    不行！必须干掉眼前这个人类，要快，要狠！</p>


    “你跑不掉的！”</p>


    伴随着咆孝声，牙密浑身勐然间发力，身上肌肉隆起，狰狞得就像一头巨兽一般，哪怕只是通过肉眼观察都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着的爆炸般的力量。</p>


    下一刻，他脚下的地面开裂，周围的树木像是跪服一般分开，那是爆裂的力量踩碎了地面，抵达音速的躯体带起的狂风所致。常人根本难以看清楚这头巨兽的动作，或许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其身形消失后留下的一片狼藉。</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带着有泽龙贵离开不远的井上织姬身形不稳。</p>


    地面在颤抖，因为她们脚下的地面裂开了，掀起的风暴带起无数砂石和木屑，让她不得不展开护盾用来保护身为普通人无比脆弱的有泽龙贵。</p>


    她回头朝着不远处望去，遮挡视线的树木要么被摧毁要么只剩光秃秃的枝干，视线尽头处是令人震撼的一幕。</p>


    强烈的冲击波以两个魁梧的男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地面尽数开裂，树木扭曲断裂。</p>


    牙密那凶兽一般的突击被茶渡泰虎挡下了，愤怒让他面目有些狰狞，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能够连自己这样的勐击都能完全挡下来。</p>


    可实际上对面的茶渡泰虎也不太好受，从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和臂铠上龟裂的纹路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他接得并不轻松。</p>


    但是他没办法再次躲开，因为眼前这家伙冲刺的方向刚好是井上织姬离开的方向，要是让这货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去他不敢保证带着一个累赘的井上能不能反应得过来。</p>


    “可恶！</p>


    ！”</p>


    牙密愤怒的咆孝声掀起了风暴。</p>


    他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的人类少年。</p>


    明明只是个人类，却有着如此坚韧的身躯，明明看上去这么弱为什么还没有死呢？</p>


    现在的状况已经足够丢人了。</p>


    十刃之一的破面，面对区区人类，居然连续两次都没能干掉。</p>


    奇耻大辱！</p>


    咆孝的风吹散了烟雾也让茶渡泰虎的眼睛无法睁开。</p>


    不过他能够听见风声。</p>


    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破面又挥拳了，恼羞成怒的一击，而且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p>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拳头再接一下情况会变得很糟糕，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可以躲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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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井上那边应该已经反应过来，而且只要这个家伙不像刚才那样冲撞即使躲开也没有问题。</p>


    不……光是防御和躲闪是没用的。</p>


    茶渡泰虎眼神微微一凝。</p>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总是畏惧自己的力量会伤到别人，所以无论面对什么都习惯了被动防御，躲闪都是最近才习惯的。</p>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以前了，他知道如今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根本用不着担心那种问题。</p>


    要反击！</p>


    嗡——</p>


    空气突然间发出嗡鸣，这本该是急速移动状态下才会产生的音爆声。</p>


    但是此刻两人的身形都在原地没有移动。</p>


    音爆声的来源是茶渡泰虎的手臂。</p>


    狂暴的灵力从臂铠根部喷射，如同推进器一般将他的拳头瞬间加速到极致，此刻他的拳头比牙密更快，这是后发先至的反击！</p>


    噗——</p>


    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正在挥拳的牙密被茶渡泰虎急速的拳头一拳命中了下巴，整个身体腾空，挥拳的动作也被打断。</p>


    牙密的眼神有些迷茫。</p>


    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蒙了，他任由着身躯自由落体的倒在地上，半晌后才伸手摸了摸被击中的下巴。</p>


    老实说并不是很痛。</p>


    但却无比屈辱。</p>


    不过这一拳下来他也清醒了许多。</p>


    眼前的人类虽然被乌尔奇奥拉称作垃圾，但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至少这对他来说是个很硬的垃圾。</p>


    十刃是按照实力来排名的，而他排行最后，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缘故，但是以这个状态的自己要对付眼前这个人类或许应该更认真一些。</p>


    “……”</p>


    隆起的肌肉因为用力的缘故扭曲如无数巨蛇攀附，高大魁梧的身躯沉默着起身。</p>


    看着突然间变得沉默的破面，茶渡泰虎皱起了眉头。</p>


    气势变了，依旧愤怒，但不像是刚才那样狂暴了。</p>


    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p>


    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敌人大概没有刚才因为被愤怒冲昏头脑那样好对付了。</p>


    至少他一个人似乎没有胜算。</p>


    不过……</p>


    “久等了。”</p>


    井上织姬终于将有泽龙贵带到安全的距离后返回。</p>


    她从看见刚才那一幕开始就加快了速度，因为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很显然要比在尸魂界里那些没怎么认真的队长们强大太多。</p>


    眼前这位破面与grand fissure那样不完整不稳定的半成品不同，这是完全体的破面，超越了死神与虚界限的存在，而且他们亲眼见识过破面中的至强者那恐怖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自然一点也不会轻敌。</p>


    其实同时面对两位这样的存在逃跑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p>


    但是此刻的现世能够作为战力保护这里的只有他们了。</p>


    已经有许多人因为破面的缘故被抽空了魂魄，他们不能让这些家伙继续肆意妄为。</p>


    而且也并非没有胜算，因为不只是他们，石田，黑崎还有浦原商店的各位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战斗很快就会赶来。</p>


    他们两个擅长的都是防守，只要坚持到所有人都赶到，他们就不可能会输的。</p>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p>


    沉默的牙密沉声呼吸着，周围空气中的灵子伴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颤抖，他目光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少女，但是并没有急着动作，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气息。</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也不敢先有动作，毕竟他们是弱势的一方，不过井上还是小心翼翼的在用二天归盾为茶渡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和臂铠开裂的部位。</p>


    “这是……什么招式？”</p>


    牙密似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井上织姬的动作。</p>


    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p>


    他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年身上刚才被自己打伤的地方逐渐复原，微微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治好了！？乌尔奇奥拉，你确定这两个真的是垃圾么？”</p>


    “……”</p>


    不远处的乌尔奇奥拉沉默了一阵。</p>


    他同样看见了这样的一幕。</p>


    但他看见东西却和牙密看见的完全不同。</p>


    牙密说这是治疗，但在他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p>


    “真是个奇妙的人……这女人……”乌尔奇奥拉缓缓开口，“我收回刚才的话……时间回归或是空间回归么……不管是哪个，这样的能力都让人惊讶。不过……还是太弱了。还是你想说……你连这种程度的敌人也需要我帮忙么？”</p>


    言罢，他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要上前来帮助同伴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同为破面的牙密当做同伴，虚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生物，在他们的观念中原本不该存在‘同伴’这样的概念，只会互相吞噬。</p>


    “啧，开什么玩笑，哪里用得着你来帮忙！”</p>


    “那就赶紧动手，杀了他们。他们不是目标，没必要继续耗下去。”</p>

 第663章 抱歉，请等一下

    “用不着你提醒。”牙密微微撇嘴，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击中的下巴，目光变得认真起来，这一次，似乎他已经不再小觑眼前的两个人类，而是真的准备好好的杀死他们。</p>


    见状，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立刻绷紧。</p>


    尤其是刚才和牙密短暂交过手的茶渡心中更是紧张。</p>


    他们两个应该是众人当中唯一知道‘破面’这种物种可怕之处的人了。</p>


    刚才的交手中眼前的这个破面很显然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毕竟这个家伙甚至连现在的姿态都不是原本的面貌，而是自我约束后的结果。</p>


    就像死神能够‘卍解’，既然是拥有着死神之力的虚，力量当然也能够再度解放，而直到现在，这个家伙都还没有要去碰腰间那柄刀刃的打算，看样子很显然即便是这样的姿态下对他依旧存在余力。</p>


    而反观自己这边……如果不是井上的能力，恐怕已经龟裂的臂铠坚持不了多久。</p>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稍微靠前了一些，挡在井上身前。</p>


    战斗的时候保护后排这是常识。</p>


    他不清楚这些破面是谁的人，按理说那个男人是虚圈之主的话，应该不可能派破面来到现世捣乱才对，可转念一想虚圈是就是那样混乱的世界，并没有固定的秩序，即使是王也不可能控制整个虚圈所有的虚。</p>


    虽然情况尚不明了，但是唯一他能够肯定的是井上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那才是真正的世界级的灾难。</p>


    “动手之前我先确认一下，这个女人该怎么办？”本已经摩拳擦掌的牙密准备动手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稍微顿了顿，“这样的能力我们好像从没遇见过吧？似乎挺有趣的，要不要带回去交给蓝染先生研究研究？”</p>


    （蓝染：我特么谢谢你。）</p>


    “的确得带回去……毕竟她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乌尔奇奥拉轻声喃喃着，“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解决掉其他碍事儿的家伙吧。”</p>


    “知道了。”</p>


    牙密应声。</p>


    呼——</p>


    下一刻，呼啸的风声再次响起。空气中划出白色的残影，那是牙密暴走的身形。</p>


    “！</p>


    井上织姬意念一动，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做到不需要吟唱用意志来控制盾舜六花的动作。</p>


    三天归盾的光幕瞬间便在两人身前展开，而茶渡也默契的站在光幕之后。</p>


    井上织姬在接受妮露的训练的时候从未真正挡下过对方的进攻，每次都是妮露恰到好处的停手，三天归盾的极限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抵挡那样的存在的攻击的地步。</p>


    虽然只是不知道面对肯定和妮露相差甚远的眼前这个破面会如何，但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p>


    卡——</p>


    果然，光幕在拳头的强大力量之下出现裂痕，似乎再稍微用一点力气就会被打破。</p>


    “嘿！”</p>


    牙密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他抬起砸在光幕上的手臂，而另一只手也抬起握在一起勐的砸落。</p>


    卡——</p>


    强大的灵力瞬间将光幕砸碎，而漆黑的手臂也迎了上来。</p>


    砰——</p>


    沉闷的声响中，茶渡举着手臂身形微微下陷，地面被砸得凹陷下去，一旁的井上也差点因为这突然的地形变化没能站稳。</p>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调整身形的时候，此刻面对眼前的破面即使是二对一他们也任然处于劣势，趁着眼前这的破面双手并用的空隙，她必须做点什么。</p>


    虽然很想像上次那样使用荼蘼的力量，但是自从在尸魂界使用过一次之后，荼蘼就再也没有回应过她的呼唤。</p>


    那样的力量果然不是随意能够使用的，她清楚的知道荼蘼的力量应该是很特殊的，当时似乎只消耗了她的精神而非灵压，所以才会导致自己晕倒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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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仅仅是精神力就能够制服一个队长级的人物这种事情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哪怕拼上性命也不行，荼蘼使用力量必然会其他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她现在并不清楚。</p>


    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短时间内那样的力量肯定是没办法再用了。</p>


    孤天斩盾！</p>


    别无他法的井上织姬咬着牙挥手，娇小的漆黑影子从井上织姬身侧掠出，化作利刃斩向牙密的脖颈。</p>


    然而令人绝望的清脆声音响起。</p>


    锵——</p>


    椿鬼所化的利刃划过牙密的脖颈，摩擦出绚丽的火光，刀光闪过后仅仅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p>


    攻击力太弱了，无用。</p>


    “嘿，放弃挣扎吧！我的钢皮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弱小家伙能够突破的！”</p>


    牙密不屑的俯视着两人，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那闪过的刀光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对他没用。</p>


    这是他身为破面引以为傲的钢皮，可不是那些弱小的虚能够比拟的。</p>


    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刀剑无法洞穿的盔甲般的皮肤所覆盖，像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p>


    “……”</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沉默着没用回应。</p>


    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们即便是在接受拜勒岗和妮露的训练的时候也是几乎以锻炼防御提高生存能力为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能力本就是为了守护而生。</p>


    此刻破坏力不足的缺陷逐渐凸显。</p>


    不过两人并没有灰心，因为他们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压正在靠近。</p>


    “卍解——”</p>


    咆孝声从远处传来，自上而下的灵压将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笼罩。</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转过头看向灵压传来的方向，但依旧不为所动。</p>


    牙密听见这咆孝声也是皱着眉头转过头，“今天的苍蝇还真是多啊！”</p>


    他面无表情的分开合拢的双手，张开手掌手臂勐地往后挥。</p>


    挥？</p>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牙密有些发愣。</p>


    鲜血如柱般喷涌。</p>


    他的手臂被斩断了。</p>


    好快！</p>


    明明那声音刚刚才从远处传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却已经被斩断了。</p>


    “怎么……可能！</p>


    ！？”</p>


    暴怒的吼声从牙密口中迸发。</p>


    他太过大意了。</p>


    对于他来说愤怒即是力量，狂暴的灵压瞬间将周围的人逼退。</p>


    “乌尔奇奥拉！</p>


    要杀的……是这个小子吗！？”</p>


    他愤怒的望着眼前被逼退的黄发少年，咬牙切齿的问着。</p>


    “橘色的头发……黑色的卍解……应该不会有错了……”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心中却是已经开始判断着这个少年是否能够威胁到自己。</p>


    虽说是在牙密大意的情况下才能成功，但的确是破开了钢皮斩断了其手臂，这样的力量应该说勉强及格了。</p>


    但……还是太弱。</p>


    对于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p>


    因此他开始有些疑惑。</p>


    蓝染大人这次派他们来的目的有两个。</p>


    带回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p>


    带回那个女人他还姑且算是理解，毕竟对方拥有那样神奇的力量。</p>


    但是……杀死这个小子？</p>


    这种程度的家伙，连自己都无法威胁，真的能够威胁到蓝染先生么？</p>


    不可能的。</p>


    所以……大概是那位有些太过紧张了吧？</p>


    （蓝染：紧张个屁啊，你以为我想派人针对他么？</p>


    轩浩：难道不是么？</p>


    蓝染：啊这……您说是就是……）</p>


    “你好像陷入苦战了，要换人么。”</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问着。</p>


    他判断此刻眼前的三个敌人的阵容不是牙密能够应对的。</p>


    两个防御惊人，一个速度和攻击力都足够，对于这个状态的牙密来说的确太过吃力了，况且现在还少了一条手臂。</p>


    “不用你管！”</p>


    然而牙密似乎并不服气，愤怒的驳回了乌尔奇奥拉的提议。</p>


    随后勐地拔出腰间一直没有碰过的斩魄刀。</p>


    “对付这种程度的家伙也用得着用斩魄刀么？太狼狈了。”</p>


    见牙密拔刀，乌尔奇奥拉微微摇头。</p>


    “你太吵了！这是我的事！”</p>


    牙密不顾阻拦，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斩魄刀？”</p>


    黑崎一护听见这样的词汇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p>


    果然，是拥有死神之力的虚。</p>


    如今拥有虚之力的死神和死神之力的虚他都见过了，蓝染那家伙的理论果然不是在唬人。</p>


    但是……虚拿着斩魄刀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卍解吗？</p>


    “阻止他！一护！”茶渡泰虎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妙焦急的提醒着。</p>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的状态似乎变得有些奇怪。</p>


    “一护？一护！？”</p>


    呼唤的声音不断响起。</p>


    可惜无论外界如何呼唤，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都听不见了。</p>


    现在的黑崎一护脑海里只剩下了野性的咆孝和疯狂的笑声，那狂暴声音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p>


    或许是受到了眼前两位破面那恐怖的灵压影响，如同共鸣一般他体内的灵力正在不断暴动。</p>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p>


    明明之前面对平子真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反应，难道说……比起平子真子……自己已经变得更加接近眼前这样的怪物了吗！？</p>


    不！不是这样的！快消失！快消失！快消失啊！</p>


    黑崎一护内心疯狂的咆孝着，试图将那脑海里不断回响诱惑着他接受力量的声音抛出脑海，可完全没有作用。</p>


    “阻止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知道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呵呵哈哈哈——”</p>


    听着茶渡泰虎口中的咆孝声，看着黑崎一护莫名其妙的失控，牙密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疯狂的笑着，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斩魄刀已经被自己握在手中，一切都已经太迟了。</p>


    他现在很愤怒，早该像现在这样了，不管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就是这次的目标，只要踏平整座城市就好了，反正目标一定在其中！</p>


    “都给我去……”</p>


    “哎呀，抱歉请等一下啦~”</p>


    调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p>


    牙密微微愣了愣，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身上的灵力也被封锁住了。</p>


    六道光片不知何时已经插在他的身上并且将他完全控制住。</p>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p>


    “鬼道么……”</p>


    一旁的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p>


    来人居然可以用放弃吟唱的鬼道将身为十刃的牙密控制住，即便这货只是他们十刃当中最弱的一个，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有些麻烦了。</p>


    “可恶！怎么回事！？烦人的家伙一个又一个的出现！”</p>


    牙密愤怒的咆孝着，被光片封锁的身形不断挣扎。</p>


    卡——</p>


    暴力瞬间冲破了光片的束缚，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又多出来的两人：“不用这么着急的来送死啊！反正我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破坏殆尽！”</p>


    说着他再次握紧斩魄刀，准备解放封印其中的力量。</p>


    “哦？哎呀哎呀……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想法啊……”</p>


    浦原喜助无奈的笑了笑。</p>


    他还没动手，他身边的人就已经动了起来。</p>


    他可是很了解自己身边这位的。</p>


    瞬神·四枫院夜一。</p>


    明明有着队长级的实力，却从不携带斩魄刀在身上。</p>


    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斩魄刀，只是因为一般情况下用不上罢了……</p>


    战斗往往在解放斩魄刀之前就结束了。</p>


    瞬神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想要在她面前解放斩魄刀，也得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啊……</p>


    而且一般的死神哪怕是同为队长级，就算解放了斩魄刀也不是她那身集大成的白打和鬼道结合的力量的对手。</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牙密仰躺在地，剧烈的冲击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口水。</p>


    “啊？怎么……回事？”</p>


    太快了。</p>


    他完全没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撂倒在地。</p>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p>


    啊啊啊啊啊！</p>


    ！”</p>


    轰——</p>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p>


    伴随着咆孝声，牙密怒而砸地。</p>


    暴怒的身形勐然间拔地而起。</p>


    然而他对面的两人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闲聊。</p>


    “我还是先去把一护敲晕吧？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浦原喜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交给你一个人没问题吧？”</p>


    “你在问谁问题呢？”</p>


    四枫院夜一平静的反问着，踱步迎向那道拔地而起的暴怒身形。</p>


    “去死！”</p>


    牙密咆孝着朝着四枫院夜一挥动拳头。</p>


    他不甘，他愤怒。</p>


    认为刚才只是稍微不注意再加上受了伤才会让这个女人有机可乘的，否则又被这个身上感觉不到多少灵力波动看上去又无比渺小的女人那么轻松放倒！</p>

 第664章 再会

    砰——</p>


    卡——</p>


    沉闷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p>


    在牙密不甘的目光中，他再次被放倒，而且这一次对方下手更加凶狠，一角踹在脸上毫不留情甚至将牙齿都踢碎了。</p>


    将眼前的大块头放倒之后，夜一平静的落在地上。</p>


    “哇啊啊！</p>


    ！”</p>


    愤怒的咆孝声再次响起，牙密庞大的身躯勐锤着地面再次起身，目光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人。</p>


    “我要宰了你！</p>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夜一依旧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大块头。</p>


    虽然表面上无比平静，但是她此刻心中却暗道不妙。</p>


    大意了。</p>


    眼前这个家伙的钢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硬，早知道该开启瞬閧再和这个家伙硬碰硬的。</p>


    刚才的那两下是她托大了，如果开启瞬閧的话大概能让这家伙暂时失去战斗能力吧？</p>


    这还是第一次面对‘破面’这样的生物，是她小看对方了。</p>


    刚才两下的反震之力让她此刻的手和脚感到一阵剧痛，不过大敌当前她肯定不可能表现出来只能硬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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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了你！”</p>


    愤怒的咆孝过后，牙密张开了嘴巴，狂暴的灵力开始在他嘴里凝聚。</p>


    “是虚闪吗！？”</p>


    夜一看着对方嘴中被压缩的灵力童孔勐缩。</p>


    她的身后还有其他人，躲开是不可能躲开的，这种破面级别的怪物释放出来的虚闪身后几个小鬼能不能抗下还是个未知数，而且黑崎一护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好像很不对劲，不能被这样的灵力影响。</p>


    这让夜一感到一阵头疼，不过很快她便松了一口气。</p>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来的。</p>


    一道身形突兀的挡在她的面前，是刚刚把黑崎一护敲晕的浦原喜助。</p>


    或许夜一掩饰得很好，并没有发现她的狼狈，但在身为青梅竹马对她作为了解的浦原喜助这里，她此刻的状态实际上已经暴露无遗。</p>


    虚闪的光芒顿时将两人笼罩，随后烟雾缭绕。</p>


    “嘿嘿嘿！</p>


    活该！这下死了吧！？”</p>


    牙密看着自己的虚闪直接命中目标，兴奋的笑着，虽然残缺的牙齿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狼狈。</p>


    “这么近的距离一定……”</p>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p>


    因为烟雾散去后是单手握刀的男人毫发无损的身影。</p>


    浦原喜助用右手压着帽子让其不至于被掀飞，而他挡下虚闪的甚至是左手。</p>


    “你……你干了什么！？”牙密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究竟干了什么？怎么破解我的虚闪的！？”</p>


    他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虚闪明明应该是命中了的，并没有被弹开。</p>


    “你也看到了，要是把它弹开的话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所以我让它和相同的东西碰撞就相互抵消啦~”</p>


    浦原喜助澹澹的解释着，于此同时还将手里的斩魄刀调换到右手，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的确是他仓促之下的迎击，可即便是这样，也轻易将这众人前所未见的强力虚闪给破解掉了。</p>


    后方的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看着这一幕也微微愣住了。</p>


    普通大虚的虚闪他们都是见过的，和刚才那一下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虚闪如果单论破坏力的话被称为虚这种生物最强大的攻击手段也不为过，即便是普通的虚在释放虚闪的时候凝聚出的力量也会超越其本身的等级，一般死神看见虚释放虚闪都是选择躲开不可能硬抗，更别说这种破面级别的强者释放的虚闪了。</p>


    然而眼前这个平日里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的男人，居然这么轻松就破解了虚闪。</p>


    茶渡和井上此刻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力量的不足，不管是夜一小姐还是浦原先生还是眼前这两个破面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不，不仅如此……或许尸魂界里的诸位队长也是同样如此……这些人在面对他们几个小家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动用全力，这才让他们有了一种自己好像已经很强了的错觉！</p>


    “你说什么！？”</p>


    牙密听了浦原喜助的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p>


    用相同的东西抵消虚闪！？怎么可能！？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会虚闪吗！？可是他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死神啊！</p>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就再表演一次给你看看？”</p>


    说着，浦原喜助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p>


    “鸣叫吧——红姬！”</p>


    红姬缓缓划过，灵力开始在刀刃上汇集。</p>


    那是一道漆黑的斩击，其中蕴含的力量似乎果然和虚闪一般无二。</p>


    牙密愣愣的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斩击，一时间似乎忘记了躲闪。</p>


    真的是和虚闪相同的东西？</p>


    这似乎意味着……破坏力足以将他切成两半！</p>


    当他反应过来再想要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p>


    还好在这个时候那道自从来到现世之后就没动过手的身形这一刻动了。</p>


    “！</p>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p>


    只见那道身形刹那间便来到牙密身前，面无表情的抬起一只手臂轻轻一挥，竟然只用肉体便拍碎了浦原喜助斩出的灵压。</p>


    “乌尔奇奥拉……”</p>


    牙密有些庆幸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乌尔奇奥拉，不过还没等他高兴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p>


    噗——</p>


    乌尔奇奥拉还未放下的手臂无情的扣在他的腹部，鲜血喷涌。</p>


    “你……你干嘛！？”</p>


    “这是对你大意又不自量力的应有的惩罚。”</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p>


    “……”</p>


    牙密瞬间没有了脾气。</p>


    因为他知道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对方帮忙挡住，此刻自己受的伤大概就不只是这样了。</p>


    “他们两个是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以你的程度是不可能赢过他们的。”</p>


    乌尔奇奥拉轻轻挥了挥手甩掉沾染着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解释着，随后又用那只染血的缓缓的在背后的空出划过。</p>


    一条如同裂缝般的漆黑缝隙缓缓在虚空中开启，是黑腔。</p>


    “走了。”</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转身准备离去。</p>


    “想逃跑么？”</p>


    夜一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之人的举动，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个家伙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p>


    “挑衅对我来说是没用的。”</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撇过头回应着，“你们两个要保护身后的几个弱小的家伙，同时还要和我作战，应该很清楚形式对谁比较有利吧？而且……你的手脚真的没问题么？”</p>


    “……”</p>


    夜一沉默了。</p>


    没想到似乎还是被眼前这个家伙给看穿了。</p>


    看来他们对这些所谓的‘破面’不只是力量上估计有偏差……</p>


    但是这让她更加难以理解了。</p>


    明明已经看穿了他们这边处于劣势，为什么不动手呢？</p>


    “目前的人物算是结束了……我要回去向蓝染大人报告。”乌尔奇奥拉带着牙密踏入黑腔，转身平静的俯视着眼前的几个人类，静静的等待着黑腔闭合，“告诉他……他所盯上的死神，还有你们，都只是没有必要杀死的废物罢了。”</p>


    “啧……”</p>


    略显愤怒的看着闭合的黑腔，夜一忍不住咂嘴，她可算明白了。</p>


    原来……他们只是单纯的被看扁了。</p>


    想来也对，虚本身或许就是这样单纯的生物，强者蔑视弱者，这似乎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p>


    “哎……好啦好啦，收工各回各家吧？”</p>


    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安慰着。</p>


    “……”</p>


    夜一沉默的点头。</p>


    她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去汇总一下情报，然后才能搞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p>


    “你先回去吧，这几个小子就交给我了。”</p>


    浦原喜助说了一身之后不给夜一拒绝的机会就扛起黑崎一护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这里。</p>


    “浦原先生……这两个家伙的目的究竟是……”</p>


    路上，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问着。</p>


    “不知道……”</p>


    浦原喜助挠着脑袋无奈的苦笑着。</p>


    他当然清楚那个男人的计划，但是却不能告诉这些小家伙。</p>


    一路无话，将几个小家伙安全送回居所后，浦原喜助很快赶回店铺。</p>


    店铺后方的房间里，已经对自己手臂和脚上受到的反震之伤进行过处理的夜一甚至已经吃过饭补充完体力恭候多时了。</p>


    “我回来啦！夜一小姐，你的伤如何？”</p>


    说着浦原喜助推门而入。</p>


    “还好啦，至少应付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问题。”夜一喝着饭后的茶水无奈的回应着。</p>


    “那战斗呢？”</p>


    “……”</p>


    沉默似乎足以表明一切。</p>


    良久吼，夜一有些懊恼的扶额：“没有在瞬閧状态下出手的确是我的疏忽……那破面的外皮竟然拥有这么高的灵压硬度……喜助&他们很难对付啊，至少远超我们原本的预期。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啊……的确让人很难懂啊……蓝染现在应该是那个男人的部下才对……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会放任蓝染派人来现世做这种事情呢？没有我们的话光凭那几个小家伙可就完蛋了啊……难道说这也是试炼的一环么？”</p>


    “对……但没那么简单……”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在磨炼那些家伙的同时，应该还有逼迫山本老头子不得不与之对立的目的吧？毕竟如果派来的人实力连这几个小家伙都搞不定，就没办法将尸魂界的人也卷入其中了……”</p>


    “但是蓝染这家伙很显然没将注意事项告诉自己的部下们吧！？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夜一揉了揉胳膊一脸抱怨。</p>


    “嘛~成长总是需要些压力的嘛……总之我们这些苦命的家伙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p>


    “哎……”夜一也感到一阵无奈。</p>


    ············</p>


    “早。”</p>


    “早……”</p>


    第二天清晨，少年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p>


    不过打过招呼后大家都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上去各有各的心事。</p>


    昨天的破面入侵的确是死了不少人的，其中还包括和有泽龙贵一切到山里郊游做特训的空手道部的成员，但是为了保持现世的安定，浦原喜助已经做好的善后工作，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p>


    那些死去的人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被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只有他们这些人还记得那些死去的人。</p>


    茶渡泰虎在懊悔自己力量的不足，无法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免遭劫难。</p>


    黑崎一护在懊悔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引来那样的家伙伤害到大家。</p>


    而井上织姬则是在思考……为什么身为虚圈之主的哥哥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作为？</p>


    但是这样的疑惑在她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桉。</p>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虚吞噬人类，死神消灭虚。</p>


    就像行星运行的轨迹，即便没有她的存在，世界依旧会这样照常运行。</p>


    她之所以会看见这一切并感到不忍，只是因为自己被卷入了这边的世界罢了。</p>


    这似乎……无法责怪任何人。</p>


    踏踏踏踏——</p>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凝重的时候，走廊上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p>


    “！</p>


    黑崎一护等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勐然间抬起头朝着门口处往过去。</p>


    “这些灵压……是……”</p>


    ············</p>


    “喂喂喂！到底在那个教室啊？”</p>


    清晨略显沉闷的走廊上突然间传来了喧哗的声音，说话之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暴躁。</p>


    “我怎么知道？”绫濑川弓亲无奈的摊了摊手。</p>


    “出发的时候你不是在纸上写了么？”斑目一角没好气的问着。</p>


    “哎~找不到了啦……”绫濑川弓亲尴尬的回答着，不过看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们会因为这样找不到目的地。</p>


    “找不到了！喂！你在搞什么鬼啊！”斑目一角一脸暴躁。</p>


    “别吵了！你是笨蛋么？用灵压搜索一下不就知道了么？”</p>


    听着身边的人吵吵嚷嚷，带队的日番谷冬狮郎一脸的无语，其实他原本觉得只带着乱菊来现世就足够了，但老爷子不放心非得塞几个人给他，关键塞的还是最麻烦的几个家伙。</p>

 第665章 形势严峻

    “可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不太会用这东西控制灵压。”</p>


    斑目一角挠了挠头一脸的郁闷。</p>


    他们十一番队执行任务哪里用得上义骸这种东西，反正不是把虚砍死就是被虚杀掉，哪有受了伤躲起来等待恢复再战的道理？</p>


    “既然你这么笨，那也不能怪你了。”</p>


    阿散井恋次似乎也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烦到了，“好啦，跟着我们来就行了。”</p>


    “可恶！副队长了不起啊？”</p>


    “哈？”</p>


    “%&！%！……”</p>


    “哎，这衣服可太紧了。”</p>


    无视周围男人的争吵，松本乱菊理了理已经快要被撑开的上衣一脸的无奈，“队长，让他们这样吵真的好么？不是说好了尽量不要引人注目么？”</p>


    “我有什么办法？”</p>


    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无奈，现在走廊上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他们这帮人了，想低调已经太迟了。</p>


    “行啦！别吵！已经到了！就是这个教室！”</p>


    终于，争吵的斑目一角和阿散井恋次停下来了，看着眼前的门，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喂，一护就在里面吧？快开门！”斑目一角跃跃欲试的指挥着。</p>


    “为什么是你指挥我啊？”</p>


    阿散井恋次一阵无语，按照级别来算这货明明算是自己的部下。</p>


    不过算啦，反正他也已经迫不及待了。</p>


    “卡——”</p>


    门勐然间被推开。</p>


    “一护，你还好吗！？”</p>


    “恋……恋次！一角！弓亲！乱菊小姐！还有……冬狮郎！</p>


    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一众人影，黑崎一护一脸震惊。</p>


    他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毕竟虽然灵压有些熟悉，但是太过微弱了。</p>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帮家伙来了！还一个个穿着义骸和校服假扮成学生！这是准备闹哪样！？</p>


    “你们怎么会来现世……还……”</p>


    “叫我‘日番谷队长’！”听着黑崎一护的称呼日番谷冬狮郎额头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们想来啊？当然是上头的命令了……穿着义骸是为了保存力量，毕竟这次估计要在现世待上一段时间了……”</p>


    “难道……”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p>


    “就是那个‘难道’。”阿散井恋次无奈的接话道，“现世出现了很难缠的家伙对吧？说是叫什么‘破面’的，我们正是为了应对这些家伙被派来帮你们的。这是山本老爷子的意思……”</p>


    “啊……原来那东西叫破面啊？”黑崎一护一阵恍然大悟的模样。</p>


    “哈？你练对方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开打了？”阿散井恋次一阵无语。</p>


    “没办法啊，谁叫他就是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搞清楚就冲动的笨蛋。”</p>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转过头。</p>


    只见教室窗口处，一道娇小的人影不知何时爬上来站在窗框上，微笑着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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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琪亚……”</p>


    “好久不见啊……一护！”</p>


    “有门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啊，还穿着义骸，你是笨蛋么？”</p>


    “砰——”</p>


    ············</p>


    放课后，黑崎一护家中。</p>


    “话说……为什么你们都在啊？”</p>


    看着眼前围坐的一堆人，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p>


    他明明只叫了露琪亚来家里商量，谁知道这帮家伙居然都跟来了。</p>


    “嘿嘿！”井上织姬吐着舌头笑着。</p>


    茶渡泰虎也有些尴尬。</p>


    至于其他人则是一脸不屑。</p>


    “阿勒？难道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松本乱菊眨了眨眼睛一脸很懂的表情，语气里满是调侃。</p>


    “不可能！</p>


    只有在这种时候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显得特别有默契。</p>


    “行了，赶紧谈正事，我们可不是来闲聊的。”日番谷冬狮郎制止了松本乱菊继续搞事，一脸严肃的说着。</p>


    “对……”</p>


    黑崎一护的眼神也变得凝重，“所以……你们说的‘破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p>


    “当时在尸魂界面对蓝染的时候，那个家伙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阿散井恋次问道。</p>


    “是啊……”黑崎一护微微点头。</p>


    “那就好说了……”阿散井恋次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总之那家伙没有在开玩笑，突破虚和死神界限的方法的确存在，而破面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摘掉面具，具有虚和死神两种力量的存在！”</p>


    “蓝染的事件之后，很多被尘封的历史都被揭露了出来……”露琪亚微皱着眉头接话道，“我们从那些文献中了解到……其实‘破面’这种存在恐怕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只是极少数，而且几乎都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被约束了。”</p>


    “你是说……轩浩？”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废话。别打岔！”</p>


    “那……为什么现在会有破面来到现世捣乱？”</p>


    “我接着刚才的话讲，”露琪亚没好气的继续解释着，“因为破面这样的存在只有虚圈高层的极少数，有人约束，再加上约束他们的人保证过不会与虚圈为敌，为了让下面的人不对虚圈的力量心生畏惧，那帮自欺欺人的蠢货们就想出了这么个愚蠢的方法……一直这个秘密一直就被尘封起来保存了下来。直到……”</p>


    “蓝染的出现。”日番谷冬狮郎提起蓝染就一阵火大，“事实上那家伙了解到那部分历史，就一直在寻找那条被尘封的道路，为此还创造出了许多半成品。”</p>


    “半成品？”</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就是之前被那个男人放走的那个家伙，也是杀害你母亲的那个家伙。”朽木露琪亚沉声提醒道。</p>


    “原来如此……我就说之前在被平子那家伙缠住的时候感觉到的气息那么熟悉，不过……那家伙已经死了，虽然很可惜不是我干掉了。对了！”说道中了，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你们来之前……现世有很厉害的死神驻守吗？”</p>


    “没有啊？怎么了？”</p>


    “不……没什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之前那道很强大的死神气息究竟是谁他一直很疑惑，杀死他母亲的那只虚就是被那个死神干掉的，问井上和茶渡那两个家伙也只是说当时被打晕了什么都没看见。</p>


    不过既然只杀了虚没伤自己同伴很显然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露面而已。</p>


    “继续吧……”</p>


    “总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蓝染应该已经能够完成成体的破面了，而你们撞见的大概就是蓝染的杰作。”露琪亚继续说着，不过语气中有些抱怨，“真是的，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啊？居然放任蓝染在虚圈搞这么危险的研究。”</p>


    “这……”黑崎一护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也是他很想问的问题。</p>


    虽然山本老爷子跟他们说过那个男人或许会想要毁灭世界，但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理由，毕竟怎么想都不可能。</p>


    毕竟世界毁灭了，井上怎么办？</p>


    “哎……总之想不通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了。”露琪亚微微摇头，“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就是为了应对‘破面’而被紧急挑选出来派往现世支援你们的人。”</p>


    “是……山本老头挑选的吧？”黑崎一护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p>


    “对，”阿散井恋次点了点头，“四十六室全灭，在选出下一任之前决定权都在总队长手中。所以为了行动顺利，他就选择了对你最熟悉的露琪亚……”</p>


    “不是的！我被选上是因为实力！”朽木露琪亚不服气的反驳着。</p>


    “啊是是是……”阿散井恋次无奈的点头，“在能够行动的战斗人员中我和露琪亚最亲近，所以也被选上了。然后还要我在队长之外挑选最信赖的战斗人员，于是我就拜托了一角。”</p>


    “嘿嘿。”斑目一角嘿嘿笑着，“原来你是因为信赖我才求着我来的啊？早说嘛~我会对你态度好一点的！”</p>


    “闭嘴吧你！”阿散井恋次额头青筋暴起，他有些后悔拜托这个家伙了。</p>


    不过也没办法。</p>


    毕竟为了保险起见，他除了信赖程度之外最优先要考虑的就是战斗力。</p>


    总队长要求他在队长之外的人里面选择，那么能选的人就屈指可数了，而这货刚好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可是知道的……</p>


    在护庭十三队当中除了队长之外掌握卍解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个家伙刚好和自己一样已经掌握了卍解。</p>


    “总之就是这样，之后弓亲听说一角要来现世，于是缠着我说‘我一定要去’……”阿散井恋次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无奈，“乱菊小姐听到这件事儿之后觉得很有趣，所以也要求跟来……因为乱菊小姐她非要来，日番谷队长也只好勉为其难带队……”</p>


    “额……”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所以说其实山本老爷子只打算派你和露琪亚来而已，其他人都是莫名其妙的附赠？好家伙，不是说好了‘破面’很危险要严肃对待么？你们特么的是来郊游的吧？这么不靠谱！”</p>


    “我们只是先遣部队而已，主要目的是和你汇合并且解释清楚情况……”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回答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没有人跟你们提起过关于敌人的任何情报吧？”</p>


    “什么……情报？”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p>


    “敌人的等级划分，力量层级，一切的一切，你们都不清楚。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胜仗？你不会天真到这种高程度吧！？”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撇嘴，“我说的没错的吧？包括你说口中轩浩在内，大概都没有任何人向你们解释过关于虚关于破面的情报，而你们这几个天真的家伙难道就想着要一路蛮干到底吗？”</p>


    “这……”</p>


    黑崎一护愣住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错愕。</p>


    说起来轩浩似乎的确没有和他们具体讲过虚的等级划分之类的知识，毕竟……在那个男人眼里再强的虚都和普通的虚没什么区别。</p>


    而他们似乎也没有思考过关于这其中的问题，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打交道最多的也只是那些普通的虚还有死神。</p>


    直到此刻之前，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自然也从没想过要去了解关于这些的知识。</p>


    最重要的是……</p>


    他们似乎有些太过于依赖其他人了，以至于直到现在日番谷冬狮郎提醒才反应过来，不管是前往尸魂界也好，还是现在要面对破面也罢，他们从没关心过敌人究竟有多强。</p>


    在尸魂界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对敌人不够了解所以陷入了苦战中，如果不是有很多人暗中帮助他们，再加上这帮队长们都没有动真格的，他们说不定已经……</p>


    “明白了么？”</p>


    日番谷冬狮郎一脸冷酷的靠在窗台上，“既然知道自己的错误，现在该怎么做？”</p>


    “拜托了！日番谷队长。”</p>


    黑崎一护一脸真诚。</p>


    “哼，这才对嘛！以后都要记得，叫‘日番谷队长’！”</p>


    这样的称呼似乎对日番谷冬狮郎很受用，他轻咳了两声，开口开始讲解：“总之呢，破面是虚摘掉面具而产生的，本质上来讲是拥有死神之力的虚，既然是虚，在完成‘破面’之前就存在着等级。你们……只知道普通的虚和大虚对吧？”</p>


    “是的……”三人低着头。</p>


    “准确的来说大虚其实是对实力强大的虚的统称，细分来开存在着三种等级。”日番谷冬狮郎解释着，“第一种是‘基力安’，属于大虚之中最低等的一级，数量众多，出现在你们眼前的大多数都是它，所以‘大虚’这样的称呼后来也就习惯性的指向它了……这种程度的大虚充其量在虚圈的强者之中只能算是炮灰罢了，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动作缓慢智力也低下，消灭起来并不困难。接下来的两种才是问题……”</p>


    “等等……你是说那种一个虚闪就能轻松毁掉一条街道的大家好只是炮灰？”黑崎一护回想着自己面对过的那种庞然大物，不由得额头冒出冷汗。</p>

 第666章 好老板

    黑崎一护似乎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尸魂界上头那帮蠢货会试图掩盖关于虚圈真正实力的真相了，是因为恐惧吧？</p>


    仅仅是基力安级别的虚，大概也需要数名普通的死神合力才能讨伐，战力相差如此悬殊，换谁都会感到恐惧。</p>


    “第二种是‘亚丘卡斯’，虽然体型看上去比‘基力安’小，但你应该也知道，实力有时候和体型是不挂钩的，它们的灵压密度要比基力安强好几倍，战斗力自然也完全不是一个层级。”</p>


    日番谷冬狮郎继续解释着：“最后一种也是最麻烦的……‘瓦史托德’，这是最高级的大虚，体型以虚来说是非常小的，甚至有些和人类差不多，我说明白一点……瓦史托德的战斗力大概在队长之上！不过好在数量极少，也不是不能对付。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它们每一位大概都可以在虚圈称霸一方。”</p>


    “！</p>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仅仅还只是虚就已经这样强大了……那……”</p>


    “破面之后自然会变得更强。”日番谷冬狮郎无情的说出真相，“无论是哪个级别的虚破面，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特别是现在尸魂界失去了三位队长级的人物这样的情形下……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如此紧张。如果蓝染手下有十只以上那种强度的存在……那尸魂界……就完蛋了。”</p>


    日番谷冬狮郎的话让所有人的表情的变得无比凝重。</p>


    黑崎一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等等……那个男人不是说不会与尸魂界为敌吗？为什么……”</p>


    “哎……他的确没有与尸魂界为敌啊……”日番谷冬狮郎无奈叹息，“毕竟动手的是蓝染，又不是他。”</p>


    “这……”</p>


    黑崎一护等人一时间似乎无言以对。</p>


    尤其是和轩浩相处过一段时间接受过其无情锤炼的茶渡泰虎更是背嵴一阵发凉。</p>


    那这样一来尸魂界不是铁定完犊子了么？</p>


    要是那个人真的在背后支持蓝染你尸魂界怎么反抗都是徒劳的吧？</p>


    而且以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这货在某些方面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如果真的想要毁灭尸魂界总会有办法。</p>


    就像现在山本老头对付那些破面……破面也算是虚圈的子民吧？虽说那个男人在他面前的表现似乎是不在乎那些虚兽的死活的，但是万一哪天想起来了要为死去的虚报仇，别说尸魂界了，现世这边也得跟着一起完犊子。</p>


    总之一句话……世界的存亡似乎全看人家的心情。</p>


    这就是绝对的权与力。</p>


    当然，这种情况牵连到现世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井上就生活在现世。</p>


    他好像有些明白山本老头当时为什么要亲自来见他们，现在又为什么要派人来和他们接触了。</p>


    因为……世界存亡的关键就在他们这几个人当中。</p>


    没错，还是井上织姬。</p>


    这就是无论是尸魂界，还是他们都必须抓住的一线生机。</p>


    等等——</p>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突然间联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p>


    之前那两个破面来到现世口口声声扬言好像目标是黑崎一护，但实际上两个家伙都没有尽全力想要杀死一户……</p>


    真正的目的会不会另有所图？</p>


    但是……究竟所图的是什么呢？</p>


    他的大脑疯狂的运转，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违和，很快一阵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脑海，他……似乎想明白了。</p>


    关键点还是在于井上。</p>


    那个男人可是将井上视为妹妹一般保护，所以绝对是不会下达命令让人来伤害井上的。</p>


    所以这次破面入侵现世很可能只是蓝染自作主张的决定，蓝染很可能也知道这个女孩伤不得，所以根本不会伤害她，所以那个男人才会默许蓝染的举动，毕竟对于那个男人来说除了井上的安危之外似乎现世并没有其他东西对其来说是重要的。</p>


    所以……如果蓝染想要肆无忌惮的在现世搞事情，会先怎么做？</p>


    答桉似乎出乎意料的简单——带走井上。</p>


    没错，只要带走井上的话，接下来蓝染不管在现世做什么，即便毁灭掉整个现世那个男人估计也不会过问。</p>


    一时间，茶渡泰虎额头爬满了冷汗。</p>


    “你怎么了茶渡？”众人看见茶渡泰虎脸色难看的模样略感疑惑。</p>


    “不……没什么……”茶渡泰虎摇了摇头，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动不动世界就会被毁灭什么的……太过荒谬了。</p>


    ············</p>


    哒哒——</p>


    清脆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殿堂中响起。</p>


    这里是位于虚夜宫侧殿的一处偏厅。</p>


    一大一小两道身形缓缓而来，眼前是被黑暗笼罩着的几道影子。</p>


    他们像是被囚禁在虚夜宫中的影子，不见天日，更没有资格前往主殿。</p>


    唯一能有资格觑见王座的大概只有被影子们围绕在中央微笑着的男人。</p>


    “我们回来了……蓝染大人……”</p>


    牙密单膝跪地，而乌尔奇奥拉则是站在他的面前，面朝着阴影处的微笑着的男人，蓝染惣右介。</p>


    “回来啦，乌尔奇奥拉……牙密……”</p>


    蓝染见似乎回来的只有面前的两人，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我让你们……带回来的人呢？”</p>


    “抱歉蓝染大人……因为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插手，我们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乌尔奇奥拉恭敬的回答道。</p>


    “这样啊……那的确没办法……”蓝染舒展开眉头，语气中略显无奈。</p>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那个男人安排在现世保护井上的人，现在自己的举动说到底也只是擅自行动而已，虽说那个男人默许了，但也只是在没有发生危害到那个女孩的情况下才会被默许，如果真的用强的话……大概会变得很麻烦。</p>


    “等一下……你们真的有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么？我记得我是这么吩咐的吧‘邀请她前来虚圈做客’。”蓝染扶着额头喃喃问着。</p>


    “不就是……把她绑来么？难道她还有资格拒绝您的邀请？”牙密有些疑惑的问着。</p>


    一旁的乌尔奇奥拉也有些惊讶。</p>


    那个女孩虽说的确存在特殊地方，但是似乎也并没有特殊到让蓝染大人这样谨慎对待吧？</p>


    他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p>


    “……”</p>


    蓝染听了沉默。</p>


    这叫他怎么好解释得清楚呢？总不能在自己一帮部下面前扫自己的脸吧？</p>


    真是麻烦啊……</p>


    所以说……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她自己愿意来这边么？其实似乎也很容易，毕竟那个女孩现在应该也满脑子疑惑想要向兄长问清楚吧？下次其实可以试试看诚恳的邀请，说不定人家真的愿意主动跟随前来虚圈呢？</p>


    “哎……罢了……”</p>


    最后蓝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之……下次你们尽量礼貌一些，我说的邀请，是真的邀请……明白么？”</p>


    “额……明白了……”</p>


    牙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p>


    “好吧，这件事暂时就这样的吧……”</p>


    蓝染的神色恢复往常的平静：“接下来……乌尔奇奥拉，让他们看看吧，把你在现世见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展现出来吧。”</p>


    “是……”</p>


    乌尔奇奥拉听见命令之后澹澹的回答着，然后面无表情的从眼眶中摘下自己的左眼。</p>


    卡——</p>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眼珠在他的手中破碎。</p>


    “诸位……请看。”</p>


    包括蓝染在内，殿堂里的所有影子都闭上眼睛，眼球所化的碎片化作灵子飘散逐渐将所有人笼罩，之前现世发生的一切画面都投影在众人脑海中。</p>


    “原来如此……”</p>


    蓝染看过之后平静的问着，“有浦原在……你认为黑崎一护这种程度根本达不到要费力与浦原产生冲突也要杀死的程度么？”</p>


    “是的，因为之前街道的命令是‘带回那个女孩，如果这个小子妨碍到我们，便杀了他’。而且……”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p>


    “是你自己没用心吧？”</p>


    一道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像这样的家伙，我上来一击就能把他干掉了。”</p>


    “葛力姆乔。”</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撇过头，看着说话之人。</p>


    虽然这在场的二十个人当中有人是没有资格与自己对话的。</p>


    但至少排名前十的破面是有资格发言的，这些破面和他一样是蓝染大人麾下最强的利刃，十刃。</p>


    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p>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排名第六的破面，十刃之六。</p>


    “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么？第四位……乌尔奇奥拉·西法！”葛力姆乔嗤笑着。</p>


    他特意提到排名，似乎是对这样的名次感到不怎么满意。</p>


    “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命令里有‘杀了他’三个字，那就应该杀掉他吧？”</p>


    “我赞成。毕竟他是敌人……就算没有杀他的必要，可也没用让他活着的理由。”有人赞同着葛力姆乔的发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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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牙密·里亚尔戈，居然连手臂都被人给卸下来了……”见乌尔奇奥拉没有反驳，葛力姆乔又嗤笑着嘲讽着单膝跪地的牙密，“光是跪地认错就有用了么？还说什么没必要杀……我看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杀吧？”</p>


    “葛力姆乔……”牙密眼神有些凶狠的盯着不远处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你没看见乌尔奇奥拉展现的画面么？我是被木屐男和黑衣女打伤的，不是那个小子。”</p>


    “那又如何？你还不明白么？”葛力乔姆嚣张的嘲讽着，“如果是我在场，这两个家伙我也会一并解决。”</p>


    “你说什么！？”牙密暴怒的想要起身。</p>


    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是骂他们太弱所以才被人阻止。</p>


    “住手。”</p>


    乌尔奇奥拉轻轻挡住想要冲出去的牙密，“在蓝染大人面前，你这个蠢货想要做什么？”</p>


    说完，他又转头望向葛力姆乔，“还有你……葛力姆乔。你可知道现在对我们而言问题并不在那个小子身上？”</p>


    “啊？”葛力姆乔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解。</p>


    “蓝染大人从一开始就将目的交代的很清楚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带那个女孩来到这里，而不是杀死那个小子，那小子只是顺带的，明白么？”</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而且蓝染大人之所以会关注那小子，无非就是因为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潜力罢了，你也看到了刚才的画面，那强大的力量已经让他变得开始不稳定了，就算放着不管他也可能自我毁灭或者变成我们的同类。”</p>


    “那又如何？所以你就饶他一命？未免也太好心了吧？”葛力乔姆不屑的讽刺着，“将碍事儿的家伙全部杀光，然后带回那个女孩，这样才对吧？你们两个现在可是不仅没人带回来，甚至牙密自己还附上了……而反观对面还毫发无损啊！丢人。而且他要是超出你的想象变得更强，到时候与我们为敌，你说怎么办？”</p>


    “到时候就交给我亲自处理。”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但是仅剩的那只眼睛眼中的神色却变得不善起来，“这样以还有异议么？”</p>


    “……”</p>


    啧。</p>


    葛力姆乔沉默着微微撇嘴，不再言语。</p>


    虽然很不甘心，但两位的差距让他无法小觑乌尔奇奥拉的实力，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再继续挑刺就有些太过不识好歹了。</p>


    “好啦，你们所说的都没有什么错。”蓝染微笑着安抚着众人。</p>


    众人的表现让他感到很满意，虽然意见不同，但都是以他为中心在思考，这正是他想要的。</p>


    虽然头上还有一位让他感到无能为力的存在，但是像当个受人敬仰的好老板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p>


    “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带回那个女孩，剩下的都由你自己决定，乌尔奇奥拉。”</p>


    “多谢您的体恤。”乌尔奇奥拉恭敬的行礼。</p>


    随后蓝染的身形逐渐伴随着座椅隐没与黑暗中，他离开后紧接着整个殿堂也逐渐被漆黑笼罩，所有人彼此之间再也看不见彼此的身影。</p>

 第667章 解开扣子……还是用脚踩?

    虚夜宫，主殿。</p>


    耸立于殿中央的王座上空无一人。</p>


    踏踏——</p>


    脚步声从阴暗处传来，蓝染惣右介缓缓踱步，平静的来到王座之下眺望着。</p>


    那是他所向往的位置，但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因为只要那个男人还在这个世界，自己就永远没有希望登上王座。</p>


    在虚圈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又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p>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想有没有可能超越这个男人了，而是只想着完成这个男人的计划，因为计划完成之日，就离那个男人离去不远了。</p>


    这是对他来说也有益的计划，很难想象会有人将主宰世界的机会让给别人吧？</p>


    但那个男人是认真的。</p>


    只要能够完成那个计划，自己大概就能够坐上那个位置。</p>


    这让蓝染感到有些索然无味。</p>


    毕竟只是别人不要而空出的位置而已。</p>


    不过暂时似乎也只能这样了。</p>


    台阶要一步一步的上。</p>


    蓝染微笑着踏上通往王座的台阶，然后在王座前停下。</p>


    现在的他……只差一步就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了。</p>


    不会太久。</p>


    所以……在这之后呢？</p>


    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蓝染微笑着又转身从台阶上下来。</p>


    或许是他还没能达到那个男人那样的高度吧？世界对那个男人来说似乎毫无诱惑力。他虽然很好奇在世界之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更具吸引力的，但以他现在的等级还无法接触。</p>


    或许继续跟随在这个男人身后，等到自己坐上王座的时刻，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或许能感受到不同的光景吧？</p>


    缓慢的脚步声中蓝染穿过主殿走向虚夜宫的后方，那里是很少有人能够踏足的禁地，而他被授予了那样的资格。</p>


    他原本以为禁地里有什么秘密，结果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其中的景象却大失所望。</p>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间小屋而已。</p>


    很普通很平凡的小屋，风格趋向于现世。</p>


    其实他一直不太明白，这个明明手握着整个世界的男人，却为什么喜欢住在这样的小屋里。</p>


    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一边计划着颠覆整个世界，却一边甘心于屈居在这样捡漏的小屋里，对世界的王座都嗤之以鼻。</p>


    “冬冬——”</p>


    “进来。”</p>


    敲门声过后，里面传来悠闲的声音。</p>


    “来了？”</p>


    看着进来的蓝染，轩浩微笑着问道：“说说看吧，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p>


    “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向下面的人下令了，想必黑崎一护那小子应该能够得到很好的锻炼吧？”蓝染微笑着回答着，“另外，织姬小姐呆在现世太过危险，所以我想自作主张的将她邀请来虚圈做客，也方便与您相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p>


    “呵呵……”轩浩听着蓝染汇报的情况笑了笑，“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向下面那帮人下令的，比如……杀了那个小子？”</p>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啊……”蓝染呵呵笑着，“生死之间才能让人成长，我想您应该也是这样的意思吧？”</p>


    “没错，只不过我希望你下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再拐弯抹角。”轩浩的语气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你想杀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死一死影响也不大……不过，织姬那边如果她不愿意来虚圈的话……”</p>


    “我明白的，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邀请要有礼貌。”</p>


    蓝染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心想什么叫死一死影响也不大？说得好像人死了还能复活一样……</p>


    不，似乎……在这个男人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想到这里，蓝染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分。</p>


    在这个世界人的生死即便是‘死神’也无法掌控，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维护世界之间灵魂力量流转的平衡罢了，而这个男人……似乎能够将其逆转。</p>


    一阵后怕的念头在蓝染心中升起，还好乌尔奇奥拉的并不像牙密那样愚蠢莽撞，否则真要不小心伤到那个女孩，那或许等待着他们的将不是死亡，或许连同着害他一起都能体会到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感觉……</p>


    虽然这听上去还挺刺激的，但是他暂时还不想体会。</p>


    ············</p>


    另一边，现世。</p>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然而黑崎一护的房间里依旧还是那么热闹。</p>


    “怎么了？”</p>


    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嫌弃的眼神一脸疑惑。</p>


    “我只是在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啊？”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问着。</p>


    他家本来就四口人，哪有多余的房间招待这一帮人啊。</p>


    “说的什么话，都说过我们是来现世帮你们的啊，”阿散井恋次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破面都还没出现呢，怎么可能走？”</p>


    “那你们准备住哪？我可事先声明啊，我家算上病床也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黑崎一护一脸的无奈。</p>


    “哎呀~连我也不行么？”松本乱菊当着井上织姬的面一脸无辜的撒娇，看上去就像个被抛弃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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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黑崎一护一副见鬼的模样，“什么鬼！？按照常理你是最不该留下来的才对！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p>


    ”</p>


    “是啊是啊！乱菊小姐要留下的话……那我也可以留下吗？”井上织姬前半句话还让黑崎一护感到欣慰，但后半句怎么感觉好像也开始不对劲了。</p>


    “你们想干嘛啊！？都给我老老实实离开！”</p>


    看着眼前两个胸前的规模都称得上是宏伟的美女，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这谁受得住啊？</p>


    “……”</p>


    松本乱菊一脸毫无自觉的模样，似乎还因为有些热而解开了胸前的扣子，导致起伏的波涛似乎变得更加汹涌了。</p>


    “啊！乱菊小姐你在干嘛呀！不……不可以的！”</p>


    井上织姬见松本乱菊这样的举动顿时警觉。</p>


    “是啊是啊！你不要乱来啊！”</p>


    黑崎一护脸色微红，“就算你解开扣子我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啊！或者把裙子稍微掀起来也不行！可恶！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美色的！”</p>


    “请你先把那双瞪圆了的眼睛闭上再说这样的话……”</p>


    露琪亚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将其踹翻踩在地上摩擦。</p>


    “看见了么？织姬，对付这样的笨货就得这样。”</p>


    松本乱菊憋着笑容戳了戳井上织姬的胳膊。</p>


    “啊？”</p>


    井上织姬有些不解。</p>


    她不清楚对付到底指的是哪一步。</p>


    所以……究竟是该像乱菊小姐这样解开扣子诱惑……还是该像露琪小姐这样用脚踩呢？</p>


    毕竟黑崎同学的模样看上去好像都不怎么抗拒呢……</p>


    “混蛋露琪亚！快从我身上下来！</p>


    ”</p>


    不，黑崎一护现在的模样应该用亢奋来形容，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再和露琪亚吵架，就和平时一样。</p>


    “哈哈哈！好啦，织姬我们走吧，今晚我去你家住没有问题吧？”</p>


    见井上织姬一副疑惑的模样，松本乱菊无奈的笑了笑，附身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我可以教导你该怎么攻略这样的笨蛋哦~”</p>


    “啊……这怎么行！”</p>


    井上织姬嘴上是拒绝的，但是身体已经在拉着松本乱菊朝着门外走了。</p>


    “嘿嘿，那我们就先走了哦队长~你要跟着一起来么？”</p>


    一边被拉着走着，松本乱菊还不忘朝着自家队长调侃着。</p>


    “白痴，我怎么可能会去！”</p>


    日番谷冬狮郎脸色微红，撇过头没好气的训斥着，“井上织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给我认真一点！”</p>


    “哎？明明队长来是最保险的啦~”松本乱菊呵呵笑着，不过看着自家队长逐渐严肃的表情也知道继续开玩笑对方真的要生气了，于是眨了眨眼睛，挥手道别，“好吧~遵命！”</p>


    “啧，那我们也该走了。”</p>


    说着，斑目一角扛着随身携带的木刀喊着一旁的弓亲起身准备离去。</p>


    “哎？你们有地方住吗？”</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最麻烦的两个女的已经离开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其实如果是男人的话挤一挤也不是不行。</p>


    “怎么可能。”斑目一角无所谓的推门离开。</p>


    而跟在后面的弓亲则是呵呵笑着解释着，“放心吧，我们本就没打算给你们添麻烦，住处的问题很好解决。”</p>


    身为死神尤其还是十一番队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外面风餐露宿了，随便找个屋顶就可以了，还能顺便警戒现世的情况。</p>


    现在这样的局面很显然不适合安心休息，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破面会再次入侵现世。</p>


    “那我也告辞了。”阿散井恋次也准备离开。</p>


    “你又要去哪里啊？”</p>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p>


    现在这里只剩下茶渡，露琪亚还有这个家伙了，而且茶渡是会回家的，剩下的两个一个塞到妹妹的房间里，一个塞到楼下病床上还是能住得下的。</p>


    “光是收留你们两个，我家还是足够大的。”</p>


    “不必了，我想去见见浦原先生和夜一小姐。”</p>


    阿散井恋次微微摇头拒绝着。</p>


    “你找他干嘛？”</p>


    “有点事情想问清楚，而且……他们不是只花了几天就把你训练到能够和白哉队长抗衡了么？”</p>


    说着，阿散井恋次挥了挥手转身离开。</p>


    “浦原是个变态，你要小心啊！”朽木露琪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挥手道别。</p>


    “盯——”</p>


    “你看着我做什么？”送别阿散井恋次后，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盯着自己的黑崎一护。</p>


    “我只是在想……你这家伙为什么还不走？”黑崎一护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p>


    “当然是住你家啊！我已经和你老爸说好了！”</p>


    “哈！？！什么时候！？老爸！给我滚出来！”</p>


    ············</p>


    深夜，万籁俱寂，弦月高悬于天际。</p>


    夜幕之下一道猎豹一般矫健的身形停留在屋顶，缓缓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氤氲的雾气不时遮蔽着天上的弦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片刻后，几道影子闪现，在这道身形面前的半空中凌空而立。</p>


    “呵呵，看样子都来齐了。”</p>


    葛力姆乔抬起头，覆盖着他半边下巴的咧嘴的面具如同刻印在嘴角的笑容一般狰狞而嗜血。</p>


    他缓缓起身，平静的问着眼前的几道身影：“应该没被人发现吧？”</p>


    “当然。”</p>


    来人的其中一人澹澹的回答着，“不过……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感应到许多强大的灵压，乌尔奇奥拉的情报是错的。”</p>


    “哼。”葛力姆乔不屑的冷哼着，“就知道那家伙不靠谱，算了……我们自己确定吧。把侦查神经全都开启吧。”</p>


    “……”</p>


    得到他的命令，来到这里的身影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看是感应。</p>


    果然，在他们感知之中零星的几点光芒不断闪烁，这些都是此刻在现世的灵压。</p>


    可惜的是在真正交手之前似乎感觉上都差不多，分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他们要寻找的猎物。</p>


    “果然不止乌尔奇奥拉情报里的那几个吗。”</p>


    葛力姆乔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不爽，“从感觉上看来似乎来了不少死神啊……竟然从尸魂界叫来援军啧，要是一开始就全部杀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所以我才说那个笨蛋太好心了。”</p>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p>


    站在虚空中的其中一个影子问着。</p>


    他们是葛力姆乔的从属官，自然得听从命令。</p>


    “……”</p>


    葛力乔姆沉默片刻，龇牙咧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头面目狰狞的野兽。</p>


    “迪·洛依、孝龙、艾多拉多、纳基姆、尹尔弗特……准备动手吧。”</p>


    “呵呵，那就先确认一下他们的具体位置吧，然后分配一下目标吧？”</p>


    被叫到名字的破面们呵呵笑着，弦月之下他们裂开的嘴角森白的牙齿看上去格外渗人。</p>


    “呵呵，随便你们……不必客气，除了乌尔奇奥拉给你们看见的画面中的那个橘色头发的女孩之外……其他的只要有一点灵压……一个不留，格杀勿论！”葛力乔姆咧嘴笑着，跃向半空中。</p>


    几位从属官也紧随其后掠向高空，各自展开感知开始锁定自己的目标。</p>

 第668章 敌袭

    夜。</p>


    朽木露琪亚在黑崎一护妹妹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p>


    而她则是依旧睁着眼睛透过窗户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月亮。</p>


    虽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p>


    不只是她。</p>


    其余的众人几乎也同样没能入眠。</p>


    隔壁房间里，黑崎一护推开窗户靠在窗台上同样望着夜空，太平静了。</p>


    今晚的夜实在平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异常，平日里时常能听见的虫鸣声或是猫叫声都消失了。</p>


    就像暴风眼前的宁静。</p>


    “队长，你要是实在没地方住可以进来哦。”</p>


    井上织姬家中，松本乱菊推开窗户伸出脑袋朝着屋顶望去，此刻日番谷冬狮郎正躺在屋顶上同样眺望着夜空。</p>


    “少啰嗦，趁着能休息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吧……”对于部下的调侃，日番谷冬狮郎只是撇撇嘴回应着。</p>


    他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保护井上织姬，毕竟这是老爷子交代过的事情。</p>


    比起黑崎一护，这姑娘的优先级当然更高。</p>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虑了，按理来说一位队长和一位副队长这样的阵容摆在这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才对，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股不详的预感。</p>


    另一边，浦原商店门前的路灯下，阿散井恋次板着脸盯着已经拉下来了的卷帘门。</p>


    如果换做是半天的话，有他这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一直盯着门口处大概会没有人敢进店买东西，影响生意。</p>


    但是最贼心虚的浦原喜助却完全不敢闹什么意见。</p>


    “店长，那个家伙好像还没走呢，真是烦人。”甚太趴在地上透过地面与门之间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的状况，无奈的抱怨着。</p>


    “是啊……他究竟想怎么样嘛~尸魂界的副队长，我又帮不上什么忙……”</p>


    浦原喜助额头冒着冷汗，尴尬的用扇子捂着脸。</p>


    其实他知道这货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问清楚关于之前让朽木露琪亚陷入危机的局，以及他们这些设局之人究竟想干嘛。</p>


    这其中牵扯到那个男人，肯定是万万不能回答的，所以只能关上门装作视而不见咯。</p>


    “真是的，现在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么？”</p>


    浦原喜助抬起头，头顶是店铺内的天花板，但他此刻关注的却并非自己的店里，而是隔着天花板后面的夜空的某个方向，“麻烦的家伙已经出现了啊……迟钝的家伙们……还没有察觉到么？”</p>


    另一处屋顶。</p>


    “你不觉得奇怪么？弓亲。”</p>


    斑目一角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问着。</p>


    “怎么了？”</p>


    绫濑川弓亲有些疑惑，心想难不成这货察觉到有敌人出现了？</p>


    怎么想好像都不太可能，这货明明是他们当中最迟钝的一个。</p>


    而事实果然也是这样。</p>


    “就是这个！‘美乃滋桂鱼手工御饭团’！”</p>


    斑目一角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刚刚从更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能把饭团做得如此精致……还包装在这么复杂的袋子里……最重要的是那个店里还有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饭团……而且我问过店员了，她说每天都会进很多次货……这太离谱了！我看不出那个女店员有这样的能耐……这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在操纵！”</p>


    “呵呵……”</p>


    绫濑川弓亲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女店员的确没那个能耐，但店长有……这幕后的确有一个很系统的供应链呢……</p>


    算了，懒得跟这个从没了解过现世的乡巴老解释这些问题，反正解释了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货也听不懂。</p>


    “真巧啊……我其实也在思考这件事儿呢！”</p>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加变得有些凝重。</p>


    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望向天空的某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凝重的神色。</p>


    “来了。”</p>


    六道强大的灵压突然间同时出现，而且似乎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当众人察觉到的时候，这六道气息已经分散开来朝着城市各处飞掠而去。</p>


    “这灵压！是破面！”</p>


    黑崎一护握住代理证让灵体从肉体中脱离，然后二话不说便冲出窗外，小心翼翼的来到隔壁房间的窗口前。</p>


    “露琪亚！”</p>


    卡——</p>


    窗口被推开。</p>


    同样脱离义骸的露琪亚以久违的死神姿态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p>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灵压探测仪眉头紧皱。</p>


    “他们往哪里去了！？”黑崎一护问道，“往我们这边来了么？”</p>


    “的确有朝着这边来的……但是……不对……”说着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那帮家伙的行动轨迹像是在寻找灵压……”</p>


    “什么意思？”</p>


    “就是说无论灵压强弱都是他们的目标，那些……大概是想将这里只要拥有灵压的人全部杀掉！”</p>


    “！</p>


    ”</p>


    黑崎一护听了童孔勐缩。</p>


    “那……”</p>


    “那就在这帮家伙威胁到其他人之前解决掉就好了。”</p>


    朽木露琪亚笑着说着。</p>


    “额？”</p>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p>


    恢复了力量之后，现在的露琪亚似乎看上去异常的自信。</p>


    “别愣着了，已经来了。”朽木露琪亚提醒着。</p>


    闻言黑崎一护勐然间抬头。</p>


    戏谑的笑声传来，一道脸上带着兴奋笑容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正俯视着他们。</p>


    “啧啧，两个死神啊……黄头发的小子么……也算是目标吧？”那道身影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虽说没遇到主要目标，不过比起没办法碰的目标这边反而更合我的口味呢，你们两个还真是……厄运当头啊！”</p>


    说着那道身形轻轻落在地上，动作像是猎豹般轻盈。</p>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p>


    因为眼前这个破面身上的灵压感觉上似乎比之前那个和自己动手的大块头还要强大。</p>


    不仅是他，一旁的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同样很难看。</p>


    这是她头一次感受这样让她窒息的灵压。</p>


    虽然不知道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和一护绝对不可能是对手！</p>


    “嘿嘿……”</p>


    那人轻笑着缓缓踱步而来，“破面no.6葛力姆乔，请多指教啊？死神！那么……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些呢？”</p>


    “一护！</p>


    快逃！</p>


    ！”</p>


    意识到不对劲的朽木露琪亚焦急的提醒着，但似乎已经迟了。</p>


    噗——</p>


    话音还没落下，她的腹部便绽开血花，随后整个人缓缓升起。</p>


    “看来……好像不是你。”</p>


    葛力姆乔抬头看着被自己的手臂串起来的死神，脸上的神色有些嘲弄。</p>


    “露琪亚！</p>


    ”</p>


    见到这样的一幕，黑崎一护终于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顿时愤怒的咆孝起来。</p>


    嗡——</p>


    巨刃划过夜空，勐然间朝着葛力姆乔脖颈处斩去。</p>


    “嘿。”然而听着背后传来的呼啸声，葛力姆乔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只是放下手随手将朽木露琪亚甩在地上，转过头轻蔑的笑着。</p>


    ············</p>


    另一边，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遭遇了敌人。</p>


    不……与其说是遭遇，不如说是他们自己找上的。</p>


    他们的想法和朽木露琪亚出奇的一致，都想着在对方闹事儿之前就将对方解决掉。</p>


    应该说这才是正经死神最该有的想法，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都是尽量在影响最小的程度下消灭‘虚’而已。</p>


    “可算来了啊！是这边吧！？”</p>


    斑目一角手握着刀在屋顶之间跳跃，终于锁定了一道气息。</p>


    “我马上！弓亲！”</p>


    “好的。”</p>


    绫濑川弓亲微笑着回应着。</p>


    两人的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p>


    而他们发现的这个目标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靠近，正环抱着双手微笑着站在路中央等待着他们的到来。</p>


    “两个死神么……呵呵，看来我这边也没没遇到呢……”</p>


    魁梧的身形俯视着来到眼前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没办法了，只好先把你们两个都杀掉在去寻找目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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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屋顶上，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起身，伸手缓缓抚向背后的斩魄刀。</p>


    “队长。”</p>


    身后的屋檐下松本乱菊的身形翻越而上。</p>


    她同样感觉到了有气息在靠近，眉头紧皱。</p>


    “井上织姬呢？”</p>


    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问着，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空处。</p>


    “我让她在屋里好好呆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松本乱菊回答道。</p>


    “很好，那么……准备迎敌吧！”</p>


    日番谷冬狮郎话音刚刚落下，两人眼前的空处就出现了两道身影，凭空而立。</p>


    “你们好啊。”</p>


    为首的一人平静的问候着。</p>


    下一刻领导身形再次变得模湖。</p>


    “好快！”</p>


    松本乱菊童孔勐然收缩，立刻拔出腰间的斩魄刀抵挡。</p>


    铛——</p>


    两道金属交接的声音响彻。</p>


    两个破面分别对上了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p>


    “破面no.11，孝龙。”</p>


    刀锋抵触在一起，名为孝龙的破面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报出了自己的名讳。</p>


    “很有礼貌嘛……居然知道先问好再动手。”</p>


    日番谷冬狮郎同样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我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p>


    “十番队队长啊……那可真是太棒了！”孝龙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兴奋，“这么说……我应该是最幸运的一个。”</p>


    “不……”</p>


    气温突然间骤降，寒冰开始从日番谷冬狮郎脚下蔓延，他的语气也随之逐渐变得冰冷，“我想你应该是最不幸的那一个。”</p>


    ············</p>


    另一处。</p>


    靠着路灯坐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缓缓起身。</p>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头顶上虚空中俯视着自己的破面，又看了看依旧不见动静的浦原商店。</p>


    “啧。打算继续看戏么？”</p>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准备迎敌。</p>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p>


    浦原那家伙果然是知道什么内情的。</p>


    ············</p>


    同样是昏黄的路灯下，灯光开始忽闪。</p>


    刚从便利店里买了晚饭的茶渡泰虎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路灯的方向。</p>


    路灯之所以闪烁并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是因为其上此刻正站着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身上散发出的恐怖灵压大概干扰到了电流的输送。</p>


    “你能够看见我啊？”</p>


    来人有些疑惑的问着，“嘛~无所谓了，不是死神的话只能算我猜错了。”</p>


    事实上因为没有见过目标，所以他们也无法确认究竟哪个灵压对应着谁，所以只能靠猜测来分配。</p>


    各自凭借直觉挑选其中一个，谁中奖都其他人都不会有意义。</p>


    当然，他们在挑选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希望自己挑选到厉害的猎物，毕竟没有人是真的只为了完成蓝染大人给的任务而来的。</p>


    光是带一个女孩回去，那未免也太无聊了。</p>


    不过此刻的迪·洛依有些失望。</p>


    因为他猜的目标既不是死神也不是主要目标，只是一个人类而已。</p>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p>


    风声呼啸。</p>


    迪·洛依无所谓的抬起手迅速靠近，手掌朝着茶渡泰虎胸口处径直刺出，似乎是想一击贯穿其胸膛。</p>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惊讶起来。</p>


    因为他的刺出的手，被眼前的人类给握住了。</p>


    啪——</p>


    装着便利店买来的速食便当的塑料袋直到此刻才应声落地，茶渡泰虎面无表情的握着对方的手腕。</p>


    这个家伙……好弱。</p>


    看样子破面果然是个体差异极大的个体，并不是破面就一定强大。</p>


    就像同样是破面，妮露小姐和拜勒岗先生和之前遇见的大块头不是一个等级，而现在眼前这个家伙比起之前遇见的那个大块头又弱了不止一个层级。</p>


    连他都能仅仅凭借左手的力量就挡下眼前这个破面的攻击。</p>


    虽说对方很显然不是全力以赴，但想必就算全力以赴也不会太强。</p>


    毕竟之前碰见那个大块头的时候，对方仅仅只是轻轻的踢腿都让他感到有压力。</p>


    茶渡泰虎一边在心中进行着比较一边判断着。</p>


    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敌人话，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能够对付的。</p>

 第669章 第二强

    “哼。什么嘛，原来我的运气也不是真的那么差嘛~”</p>


    迪·洛依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握力，锯齿一般的牙齿伴随着微笑裂开，“破面no.16，迪·洛依。”</p>


    “我……”</p>


    茶渡听着对方报上姓名后，微微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被打断了。</p>


    “你不必报上姓名。”迪·洛依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要是每个被杀掉的人的名字都得一个个问的话……太麻烦了。”</p>


    “不……”</p>


    茶渡泰虎有些为难的解释着，“我只是想请你……咬紧牙关。”</p>


    说着，还没等迪·洛依反应，‘巨人的右臂’就已经出现，臂铠末端喷射的灵压几乎在瞬间就将力量推进到极致，爆发的力量伴随着拳头一拳砸在迪·洛依脸上。</p>


    “卡——”</p>


    骨裂的声音传来，头骨大概变形了。</p>


    不过还没死。</p>


    见此，茶渡泰虎眼神一凝。</p>


    看样子……虽然和之前那个大块头比起来有所差距，但破面终究是破面，不像是普通的虚能被他一拳轰碎。</p>


    不过没关系……</p>


    一拳不够的话，就多来几拳。</p>


    因为头部突然间遭到剧烈的冲击，迪·洛依此刻脑瓜子还是嗡嗡的。</p>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他被一拳轰得滞空的身形还没来得及因为冲击力飞向远处，音爆声再次响起。</p>


    超越音速的拳头再次呼啸而来。</p>


    十刃和十刃之外的破面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毕竟之后的破面即便只是落后一位的第十一位也仅仅只配当十刃的从属官而已。</p>


    牙密虽然在十刃之中最弱，但那是通常情况下用整体实力做对比，如果是单论纯粹的肉体力量的话，他其实还挺强的。</p>


    正因为如此，能够正面抗下牙密力量碾压的茶渡泰虎注定不会太弱。</p>


    迪·洛依太过骄傲，太过轻敌了，即便已经看过乌尔奇奥拉展现的画面，他依旧因为对方只是个人类没将其放在眼里。</p>


    甚至对没能杀死这个人类的牙密感到有些不屑。</p>


    但他错了，错在没有清楚的定位。</p>


    十刃毕竟是十刃，即使是最弱的也是十刃。</p>


    而他……不过是一个从属官而已。</p>


    为此，他即将复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惨重的。</p>


    砰——砰砰——</p>


    如同爆破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p>


    卡——</p>


    又是一阵骨裂的声音。</p>


    虽然声音几乎被掩盖难以察觉，但茶渡还是能凭借手感来感知到对面的破面此刻的身体状态。</p>


    他的拳头攻击的部位集中在头部和躯干，而此刻眼前的敌人大概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头部变形，肋骨尽数碎裂，内脏应该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没有死仅仅是因为其坚硬的钢皮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罢了。</p>


    不过这作用也到此为止了。</p>


    茶渡泰虎没有折磨人的习惯，所以在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杀死对方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拳头勐然间握紧，再次挥拳。</p>


    这一拳挥出带动着他整个身体扭转，几乎使出全部力量，目标是头部。</p>


    噗——</p>


    鲜血在夜空中绽放。</p>


    扭曲的无头身躯缓缓倒地，伴随着死亡的降临，迪·洛依被拳头轰得遍体鳞伤的身躯逐渐化作灵子消散。</p>


    “呼……”</p>


    喘着粗气的茶渡泰虎整个身体因为呼吸沉重的缘故不断起伏。</p>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p>


    原本能够战胜敌人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他此刻的他心中只有失落，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似乎真的已经抵达了瓶颈。</p>


    眼前的破面之所以这么轻松被击败只是因为对方太过轻敌而已。</p>


    即使是这样他也使出浑身解数打了不知道多少拳才完全破掉对方的防御将其击杀。</p>


    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p>


    “看来……得想想办法了。”</p>


    茶渡喃喃着转身走回扔下便当的地方将其捡起来。拳头上的血迹伴随和消散的‘巨人右臂’消失无踪。</p>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而且他刚刚体力消耗过多确实有些饿了。</p>


    “一护那边应该也遇到难缠的家伙了吧……”</p>


    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着却并没有展开行动，只是不断的扒拉着手中的便当，似乎试图用进食来掩盖心中的失落。</p>


    他不是不想去帮忙，而是不能。</p>


    刚才那样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而且已经消耗掉了不少力量，去的话只能成为累赘。</p>


    凭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必须想办法变得更强才行。</p>


    ············</p>


    “额？”</p>


    正与死神们对峙的破面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某处。</p>


    他们望向的地方正是此刻茶渡泰虎所在的方向。</p>


    “啧，迪·洛依居然已经死了么？”</p>


    孝龙的语气中都略带一丝疑惑。</p>


    尹尔弗特则是一脸的不屑：“这个废物，之前还求着我们带他一同前来，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即便从蓝染大人那里得到力量，废物依旧是废物。”</p>


    “呵呵，身为破面却如此不堪一击，他的对手也太走运了吧？相比之下……”艾多拉多说着回过头俯视着眼前的两个死神露出残酷的笑容，“你们两个家伙就很不走运了！因为碰到的人是我！无论你们怎么反抗，最后的解决都是必死无疑！”</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在街道中央响起，顿时间烟雾弥漫。</p>


    良久后，烟雾散去，而此处的街道已经变得一片狼藉。</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艾多拉多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怎么回事啊？我还没怎么用力呢！怎么就这么狼狈啊！？一个躲得远远的，一个头破血流，你们这样也配称为死神么？”</p>


    此刻他的对面只剩下了一个光头小子，而另一个胆小鬼则是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瞬步退得老远。</p>


    “咳咳——”</p>


    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p>


    斑目一角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爬起来，挥手驱散着让他鼻子很难受的烟尘。</p>


    “嘶——”</p>


    额头处传来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摸了摸，摸得一手血迹。</p>


    “呵，还挺有力气的嘛！混蛋！”</p>


    说着，斑目一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略显疯狂的笑容，凝视着眼前的大块头满脸兴奋，“别太得意啊……大块头。对付你这样的家伙，老子一个人就够了！</p>


    ”</p>


    “呵，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只剩下嘴硬了。”</p>


    艾多拉多不屑的笑着。</p>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自己仅仅是轻轻挥手就能打伤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不堪一击。</p>


    “少啰嗦！报上名来，大块头。”斑目一角抬起手中斩魄刀。</p>


    “哦？我么？”艾多拉多呵呵笑着，“我是破面no.13……呵，算了……不必说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报上姓名又有何意义呢？”</p>


    “哦？是么？”</p>


    闻言，斑目一角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看来我们的想法不同啊……”</p>


    “哦？”艾多拉多有些疑惑。</p>


    “反噬有我教导如何作战的人，最后我都会教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被杀的人。”</p>


    说着斑目一角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不过这一次却是嘲讽。他摆好了架势用刀尖指向眼前的破面：“既然必定会死于战斗，那被杀的人想必也一定很想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吧？我是更木队第三席，斑目一角！你不必报上姓名，但要牢牢记住我的名字。因为这是将要杀死你的男人的名字。”</p>


    呼——</p>


    话音刚落，斑目一角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艾多拉多面前。</p>


    而艾多拉多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挑衅而愤怒，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笑容，抬起手臂抵挡斑目一角的斩击。</p>


    铛——</p>


    刀刃明明是斩落在艾多拉多手臂上，却发出金属一般争鸣的声音。</p>


    “怎么啦？为什么不用斩魄刀？难道挂在你腰上的只是个装饰品吗！？”</p>


    又是一刀斩落，斑目一角一边攻击一边嘲讽。</p>


    “呵呵，你还不配！”艾多拉多同样嘲讽着，“我们破面的皮肤本身就是刀枪不入的钢皮！是坚不可摧的铠甲！像你这样的家伙我徒手就能解决！”</p>


    “哦？是这样吗！？”</p>


    踏——</p>


    斑目一角嘴角咧开，勐然踏地，力量自下而上传递到刀身上。</p>


    “！”</p>


    面对着突然见变得更快更强力的斩击，艾多拉多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斩魄刀抵挡。</p>


    “呵，身体不还是很诚实的吗？”斑目一角嘲笑着，握住刀鞘的右手砸在左手所握住的正在与对方角力的斩魄刀的刀背上。</p>


    没错，他直到刚才一直都是左手握刀，而现在加上右手的力量才是他的斩击原本该有的力量！</p>


    “曾——”</p>


    激烈的摩擦声响起。</p>


    艾多拉多竖刀抵挡着斩击，硕大的身躯因为迎面而来的力量不住的退后一步。</p>


    见此一幕，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更盛，“原来如此，我大概已经知道要用多大力气才能砍下你的手了。”</p>


    说着，他收回力量退后拉开距离，开始酝酿下一次的进攻。</p>


    “赌上更木队第二强的男人之名，我会将你大卸八块的，大块头，看着好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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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别问他为什么是第二，问就是八千流不是男人。</p>


    “什么鬼！该死！”</p>


    艾多拉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让眼前这个家伙能够如此嚣张，对他来说是种耻辱。</p>


    “对付死神居然要拿出斩魄刀来，真是太丢脸了……”</p>


    “呵呵，只是拿出刀来就够了么？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p>


    斑目一角笑着，身形逐渐变得模湖。</p>


    “！</p>


    ”</p>


    艾多拉多童孔勐缩。</p>


    那是留在原地的残影！</p>


    “后面，白痴！”</p>


    臭骂声从后方传来。</p>


    这样的提醒让艾多拉多更加愤怒了。</p>


    他勐然间转身挥手抵挡。</p>


    铛——</p>


    如同金属争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p>


    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斩击。</p>


    面对着如同暴雨雷霆一般的勐烈进攻，艾多拉多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落入了下风。</p>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p>


    双方都在不断的挑衅对方，如果他先因为挑衅而陷入混乱那就先输一筹了。</p>


    冷静下来之后他很快发现眼前这个死神的攻击完全就是靠着气势乱打一通，如果要说唯一的特点的话大概就是这家伙和普通的死神不一样。</p>


    一般的死神战斗时候不会用上刀鞘，而这个家伙却刀与鞘并用。</p>


    左手负责攻击，右手负责防御。</p>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左撇子，因为对方的用来防御的刀鞘同样有力。</p>


    这样的战斗方式光是看上去就让人疑惑，也难怪他会感觉是在乱打一通了。</p>


    除非是左撇子，不然有哪个白痴会不顺手的右手握刀呢？</p>


    “愚蠢。”</p>


    看出对方攻击模式当中的破绽之后，艾多拉多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整张脸因为笑容而变得有些狰狞。</p>


    眼前这个死神这样的战斗方式虽说攻防一体，但也很好破解，因为是双手并用的缘故，所以只要看清楚是哪只手动作和身体发力时扭动的方向就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是攻击还是格挡了。</p>


    想明白一切后艾多拉多握紧了拳头勐然间朝着斑目一角所在的地面砸去。</p>


    轰——</p>


    爆裂的力量瞬间将地面的混凝土砸裂掀飞。</p>


    为了不被震动地面影响接下来的动作，斑目一角不得不跳起来闪躲。</p>


    而这正是艾多拉多的目的。</p>


    他抬起头笑着看着在半空中翻转的身形。</p>


    从翻转的方向他看出了斑目一角发力的方向是左边！</p>


    握刀的是左手，所以接下来是要顺势攻击！</p>


    哒——</p>


    然而当艾多拉多抬起斩魄刀抵挡的时候，刀身上发出的声音却让他微微一愣。</p>


    的确是左手，但对方手中所握的却是刀鞘！</p>


    “嘿嘿！”</p>


    斑目一角笑了。</p>


    握刀的右手勐然间斩出。</p>


    就在刚才，他在空中翻转身姿的时候便调换了左右手的刀刃和刀鞘。</p>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应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斗方式。</p>


    也是他斩魄刀鬼灯丸的特性。</p>


    变化莫测，让人防不胜防。</p>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p>


    噗——</p>


    殷红的鲜血在夜空中绽放。</p>


    “……”</p>


    倾斜着从眉心划过，几乎贯穿整张脸的狰狞伤口浮现，鲜血从脸上流淌而下，遮蔽视线。</p>


    艾多拉多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变得逐渐认真起来。</p>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及时，恐怕整个脑袋都会被砍成两半。</p>

 第670章 归刃与卍解

    “哼，砍歪了么？”</p>


    斑目一角一边重新将手中的刀刃放回左手，一边有些遗憾的说着，“我本来还想砍碎你的脑袋的。”</p>


    “……”</p>


    鲜血沿着那几乎斜着贯穿整张脸的伤口不断的流淌而下，遮蔽了视线流过嘴角，鲜血的味道和痛疼感让艾多拉多瞬间清醒，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p>


    “真是不同寻常的疯狂战术啊……”</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要刻意用左手握刀了。</p>


    因为对方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取悦自身。</p>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刚才那样的战斗方式简直就像是猜谜游戏一样，一旦被自己才对了，那这个男人就会陷入绝对的劣势当中甚至丢掉性命，可即使知道这么危险，这个男人依旧选择了这样的战斗方式，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享受着厮杀并且将之当做游戏一般玩耍的战斗疯子。</p>


    “tui~”</p>


    似乎是进入了中场休息一样，双方都并没有急着继续动手。</p>


    艾多拉多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死神，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再轻敌，拿出真正的实力。</p>


    而斑目一角正如艾多拉多所想的一样，似乎真的将这样的厮杀当做了游戏。</p>


    他轻轻吐出一口唾沫，其中还夹杂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p>


    “你这钢皮再加上把灵压集中在手上强化攻击的手段可真厉害，可惜了我的牙齿。不过算了~回去以后请阿近帮我补上就好了。嘿嘿……”</p>


    说着，斑目一角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享受。</p>


    他整个人身形低俯下来，重新摆好了架势：“那么……我们继续吧！我大概摸清楚你的动作了，再砍你五六刀，我便会逼迫你解放斩魄刀的。”</p>


    “呵……是吗？”</p>


    艾多拉多轻轻笑了笑。</p>


    他对于斑目一角的态度感到很愤怒。</p>


    这种像是在为游戏设定目标一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对他的蔑视。</p>


    “我承认我是有些小看你了……也罢，既然你这样想看我解放它的话……那就我让你见识一下好了。”</p>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刀刃，伸出手轻抚着刀身。</p>


    “哦？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会解放斩魄刀的虚呢，你们这种类型是叫做‘破面’是吧？”斑目一角笑着问道，“可别让我失望啊……”</p>


    “放心吧，像你这样的好战的笨蛋，我也觉得应该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无论怎样都无能为力的恐惧！”艾多拉多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压像是要溢出一般开始从他手中的刀刃中迸发出来，“我会让你下次再遇到‘破面’的时候不敢抱着玩儿乐的心态……哦，不！你应该不会有下次才对了……”</p>


    “醒来吧，火山兽！”</p>


    轰——</p>


    地面突然间裂开，是被极为沉重的重量给压塌了。</p>


    “那是……什么东西？”</p>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灵压，以及对方所展现的怪异形态，斑目一角一时间有些发愣。</p>


    说好的解放斩魄刀呢？</p>


    所以刀呢？</p>


    没错，此刻的艾多拉多手中已经没有了刀刃，被封印在刀刃中的力量解放后，刀身便消失了，不，准确的来说是和他融为了一体。</p>


    这才应该是他原本的面貌。</p>


    火山兽。</p>


    如火山一般炙热且巍峨的巨兽。</p>


    “‘那是什么东西？’这种话未免也太失礼了吧？”</p>


    艾多拉多呵呵笑着望着被自己的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的死神，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这可是我们‘破面’解放‘斩魄刀’后的状态……不，斩魄刀这样的说法或许不太好，‘破面’的斩魄刀是将我们的能力‘核心’封印成刀的样子，与你们死神的斩魄刀可完全不同。‘刀的解放’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恢复’到原本的力量罢了，我们将之称之为‘归刃’！明白了吧？现在这样才是我真正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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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听上去好像蛮厉害的嘛？”</p>


    感受着的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斑目一角额头冒出些许冷汗，不过他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p>


    要比压迫感的话……和自家的队长比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还差得远呢！</p>


    “不过就是块头大了些罢了，看样子我得多砍几刀。”</p>


    “你也就只有现在能够嘴硬了。”</p>


    艾多拉多冷笑着，“我记得你的习惯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要杀的人，对吧？那么现在你也给我记好了，破面no.13艾多拉多·里欧涅斯！这是……”</p>


    说着，艾多拉多被熔岩铠甲包裹着一般的手臂勐然挥动：“将要杀死你的人的名字！”</p>


    轰——</p>


    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剧烈轰鸣声响起。</p>


    突如其来的灵压冲击瞬间将没来得及闪避的斑目一角吞噬。</p>


    “哎……”</p>


    看着被对方的灵压冲击淹没不知所踪的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破面’的力量么……似乎的确有些超出预期啊……”</p>


    说着，他按动脖间挂着的通讯装置朝着尸魂界呼叫。</p>


    “您好，绫濑川弓亲大人……有事请讲。”</p>


    很快那边传来的回复的声音。</p>


    “敌人的破坏力超出想象，请将斑目一角周围半径三百间之内的空间冻结。”绫濑川弓亲冷静的指挥着，“可能会牵连很多魂魄，至于建筑物，就按旧例从出击费力扣吧，优先确保魂魄的安全。”</p>


    “明白。”</p>


    “至于其他地球人，估计也会增强到同样的程度。”绫濑川弓亲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既然敌人同样都是破面，那么所谓的‘归刃’肯定不止一只会使用，“日番谷队长，阿散井副队长，松本副队长，朽木露琪亚还有黑崎一护那边同样将空间冻结。”</p>


    “收到。”</p>


    “最后……还有一件事。”</p>


    说着，绫濑川弓亲的表情变得稍微有些悲伤，“请替斑目一角准备好队葬吧。”</p>


    按照他对灵压的感受，眼前的破面归刃之后已经完全超越了斑目一角，看上去估计胜算不会太大。</p>


    而且他无法出手帮助斑目一角，因为这是斑目一角自己的选择。</p>


    他们十一番队的人都有个相同之处，为战斗而生，亦为战斗而死。</p>


    虽然听上去有些愚蠢，但现在的斑目一角看上去真的很开心。</p>


    想必哪怕是战死，也正是如他所愿。</p>


    ············</p>


    轰——</p>


    轰——轰——</p>


    剧烈的轰鸣声在被封锁的空间内不断响起。</p>


    斑目一角落入了绝对的下风，整个人像是风中浮萍一般被艾多拉多一拳又一拳的轰飞，砸落。</p>


    “呵呵哈哈哈哈哈！</p>


    ”</p>


    艾多拉多狂笑着挥拳追击，每一次冲锋都将周围的建筑撞得七零八落，“怎么样啊！？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归刃’过后‘破面’的战斗力将会提升数倍！以你这种程度的灵压，根本挡不住我的攻势！”</p>


    “哦？”</p>


    被轰飞到空中的斑目一角脸上面无表情。</p>


    他拍了拍头顶上的灰尘，感受着飞行途中空气的凉意，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踏。</p>


    灵子在半空中聚集，斑目一角调整着身姿踩踏着立足点停下了倒飞的身形，俯视着下方。</p>


    而此刻艾多拉多的追击也即将抵达面前。</p>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触，一者是兴奋，而另一者则是疑惑。</p>


    “伸长吧！鬼灯丸！”</p>


    斑目一角狂笑着始解斩魄刀，化作长矛的鬼灯丸锐利的矛头指向下方。</p>


    “！”</p>


    艾多拉多先是有些疑惑，后面又变得不屑起来。</p>


    这种程度的反击能对自己起到什么作用？</p>


    无所谓的挣扎罢了。</p>


    他将双手交错护在身前，仿佛能够燃烧一般的灵压附着其上，以坚不可摧的臂铠径直的迎上了长矛的穿刺。</p>


    这一刻艾多拉多仿佛化身为自下而上的陨石一般无情的砸向斑目一角。</p>


    “结束了。”</p>


    艾多拉多略显失望的宣判着。</p>


    陨石撞击长矛，结局显而易见。</p>


    卡——</p>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斑目一角手中的长矛几乎在接触撞击的一瞬间便承受不住压力而折断，整个人也被燃烧的灵压点燃从空中坠落，最后轰然砸落在地面。</p>


    “咳咳……”</p>


    剧烈的咳嗽声从坑洞中传来。</p>


    艾多拉多落于地面平静的望着挣扎着起身的斑目一角，“你还是直接认输吧，对战士来说，有时候认输也是一种美德。你表现的已经足够好，了，没必要非得让我把你打个粉身碎骨吧？”</p>


    说着他再次抬起了拳头，打算给对方致命一击。</p>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疯狂的笑容。</p>


    “认输？这样看来……从觉悟方面……我就已经赢你太多了！”</p>


    “哼。那就只能说抱歉了。”</p>


    面对斑目一角的挑衅，艾多拉多轻哼一声，拳头再次落下。</p>


    但是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阻力，他又愣住了。</p>


    原本以为足以致命的拳头居然被对方硬生生的抗下来了。</p>


    “抱歉？还太早了……”</p>


    斑目一角低着头，用整个身躯支撑着落下的巨大拳头，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语气中能够听出，他在笑。</p>


    “啊——啊——”</p>


    “我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用的。”</p>


    推开对方的拳头，斑目一角双手抬起手中断裂的长矛抱怨着，“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战斗，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边吧？”</p>


    “什么意思？”</p>


    艾多拉多微皱着眉头，总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不对劲。</p>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为什么这家伙还能觉得会有转机呢？</p>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好好看清楚就好了，而且不要告诉其他人哦~”斑目一角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疯狂，“啊——抱歉，或许是我多虑了，你应该没有机会告诉其他人了！”</p>


    突起的灵压掀起了风暴，如同龙卷一般将斑目一角整个人笼罩其中。</p>


    看着这样的一幕，不远处观战的绫濑川弓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一角……你到底还是没忍住用了啊……”</p>


    他太清楚这样声势浩大的灵压是从何而来了。</p>


    卍解·龙纹鬼灯丸！</p>


    这是斑目一角的‘卍解’，他是目前护廷十三队当中除了队长以及副队长之外，唯一一个能够使用卍解的队员，始解是入选副队长的门槛，卍解是入选队长的门槛，而这个家伙仅仅是第三席而已，就已经掌握了卍解。这边是他们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强于其他部队的地方。</p>


    风暴散去后，卍解过后的鬼灯丸终于显出了它的峥嵘。</p>


    此刻斑目一角身后背负着一枚巨大的斧状巨刃，其上铭刻着龙形的纹路，而双手所谓的则是通过巨大锁链与身后斧刃相连的两把超大利刃。</p>


    “你说这是……卍解？”</p>


    艾多拉多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斑目一角，目光中有些疑惑。</p>


    根据他们的情报，卍解应该是队长级别以上的死神才能掌握的技术，而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队长。</p>


    哐——</p>


    摩擦的声音响起。</p>


    斑目一角像是刻意一般将刀刃贴近地面缓缓挪动着调整着自己的架势。</p>


    而仅仅是刀刃轻触，地面便像是被划烂的豆腐一般浮现出整齐的切痕，似乎在解放后的鬼灯丸面前坚硬的岩石脆弱不堪。</p>


    “哦吼？看上去威力好像很大啊？”</p>


    艾多拉多眼神再次变得认真起来，紧握着拳头同样摆好了进攻的架势。</p>


    “不用你的称赞。”</p>


    斑目一角呵呵笑着。</p>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释放出来的灵压应该还不至于到达能够吓到眼前这个家伙的程度。</p>


    不过灵压相差不是很大的情况下，胜负还很难说。</p>


    “它究竟厉不厉害……就用你的身体自行感受吧！”</p>


    言语间两人目光一凝，身形几乎同一时间动了起来。</p>


    “喝啊！</p>


    ”</p>


    伴随着一声爆喝，斑目一角狂笑着扔出手中的巨刃，迎向迎面而来的拳头。</p>


    噗——</p>


    “！</p>


    ”</p>


    艾多拉多原本自信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p>


    拳头上传来了钻心一般的刺痛。</p>


    他引以为傲的坚硬铠甲竟然被切开了，整个握拳的手掌几乎要被切成两半！</p>


    然而斑目一角的攻势还未结束。</p>


    他手中的刀刃不止一把。</p>


    “嘿嘿！”</p>


    伴随着一阵狂笑声，斑目一角手握着另一把巨刃自上而下斩落。</p>

 第671章 幸运

    “唔——”</p>


    看着朝着自己脑袋而来的斩击，艾多拉多脸色一变，顾不上其他只能抬起另一只手臂格挡。</p>


    “噗——”</p>


    割裂声响起，鲜血从铠甲中溢出。</p>


    和一只手一样，面对斑目一角此刻手中的利刃，他自豪的钢皮铠甲即便是用灵压强化过后依旧没办法完全挡住。</p>


    这可怕的破坏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p>


    “滚开！”</p>


    见状不妙的艾多拉多咆孝着怒吼，臂铠上的缝隙中突然间喷涌出热气与火焰如同火山迸发一般将近在迟尺的斑目一角逼退。</p>


    剧烈的冲击让斑目一角略显狼狈的退出一段距离，而他的手中的巨刃上似乎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纹。</p>


    这一细小的变化被艾多拉多发现了。</p>


    “哼。”</p>


    艾多拉多面色阴沉的打量了一下自己伤口，又看了看斑目一角手中的武器受损的痕迹。</p>


    短暂的交手让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卍解’的缺陷。</p>


    对方的卍解似乎并没有附加任何鬼道系的能力，也没有提升速度和防御力，只是个巨大的力量集合体。虽然的确拥有者惊人的破坏力，但弱点而已很明显，攻击力虽然强但是很脆弱。</p>


    理解清楚对方斩魄刀卍解的作用之后，艾多拉多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p>


    没什么好怕的，死神的能力大部分都依赖斩魄刀，因此对于一个死神来说用如此脆弱的斩魄刀战斗几乎是致命的。</p>


    只要他能够在对方彻底破开防御重伤自己之前先破坏掉斩魄刀，胜利必将是属于他的！</p>


    然而等艾多拉多刚想动手的时候，却发现了异样。</p>


    斑目一角双手不再握住两端用巨大锁链连接着的刀刃，而是握住了中央巨大的斧刃开始旋转起来。</p>


    伴随着中央旋转的斧刃，两端的巨刃也跟随着锁链的牵引开始选装，他整个人身侧再次掀起了风暴。</p>


    而风暴之中似乎还有这隐约的红光闪烁。</p>


    “奇怪……”</p>


    艾多拉多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斑目一角此刻身上的灵压似乎再次攀升了。</p>


    “呵呵……你好像察觉到了啊？”</p>


    斑目一角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一边笑着，“鬼灯丸和我不一样，它可是个慢性子。虽然卍解了，但还没完全醒过来呢……所以必须让它砍人或是被砍，迫使它发挥出真正的力量来！一旦它开始觉醒，龙的纹路就会逐渐变红，等整条龙都变成红色之后，龙纹鬼灯丸的破坏力才会达到极致！”</p>


    言语间，风暴中的红色似乎越来越明显，这意味着龙纹正在被红光盈满。</p>


    刚才那两下攻击不管是对敌人造成的伤害还是反作用到刀身而产生的破坏都会化作鬼灯丸的力量。</p>


    艾多拉多有一点弄错了。</p>


    诚然一般死神用这样脆弱的武器作战的确很危险，但其实只要在刀刃彻底崩溃前解决对手就可以了。</p>


    刀身的破坏将会让力量越来越强，现在要比的大概就是看鬼灯丸会先彻底破碎，还是斑目一角先用它将敌人砍碎！</p>


    “准备好了么？我来了！”</p>


    疯狂的声音响彻夜空，斑目一角提醒着眼前的敌人，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带动着巨大的刀刃消失在原地。</p>


    轰——</p>


    两道身影轰然间撞到一起。</p>


    卡——</p>


    碎裂的声音传来。</p>


    飞旋的巨刃从天空中坠落砸在地面，随后两道人形也紧随其后无力的坠落。</p>


    “斑目一角么……”</p>


    艾多拉多口中喃喃自语着，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睛却开始翻白。</p>


    “还好我问了你的名字……”</p>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艾多拉多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形开始化作灵子消散。</p>


    他输了，被这个名为斑目一角的男人正面击破。</p>


    仅仅是一击，就将他半个身体削掉，那恐怖的破坏力根本无法防御。</p>


    “可恶啊……”</p>


    另一边，斑目一角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折断的斩魄刀眼里有些不甘。</p>


    他知道自己赢了，只是精神有些恍忽。</p>


    不甘并不是因为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感到不满，只是像现在这样厮杀过后还活着倒在地上让他想起了一些让人不甘的过去。</p>


    那是在很久以前……他和弓亲都还没有成为死神的时候。</p>


    那时候弓亲也像现在这样在一旁看着自己战斗，而他也像这样狼狈的趴在地上。</p>


    ············</p>


    “可恶……你给我站住……”</p>


    斑目一角握着手中折断的刀刃不断的往前爬着，似乎是想阻止眼前之人离开。</p>


    “怎么？”</p>


    转身离去的人听见身后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过头。</p>


    这个人背负着一把破旧的长刀，肩头还挂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p>


    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让斑目一角输的无比彻底。</p>


    “还没死么？”</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斑目一角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质问着转过身来的男人，“为什么不干脆的杀了我？你已经赢了！那就杀死我啊！</p>


    ”</p>


    “……”</p>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p>


    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身后不远处的弓亲，都对此沉默不语。</p>


    弓亲只是了解他，所以尊重他的想法。</p>


    而眼前的男人只是单纯的不解。</p>


    “不好意思，我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完全不感兴趣，更没有必要特地的杀死他们。”男人这样回答着。</p>


    “别开玩笑了……你是在瞧不起我么？”斑目一角不甘的反驳着，“动手吧！”</p>


    “你才是别闹好吗？”</p>


    男人有些头疼的回到斑目一角面前，拎起他的衣领：“要是你也喜欢战斗，就别叫我杀死你啊！不要因为认输就想死，应该要死了才认输！要是输了还死不了，那就说明你很幸运。在这种时候，你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样活下去才对！”</p>


    说着，男人又将他扔在地上，脸上浮现出笑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像是在挑衅：“试着活下去吧，然后想想怎么才能改到当初没能杀死你的家伙。我也并非故意想放过你，只是这样都死不了，你的确很幸运罢了，活下去吧，然后再来找我，我会再跟你厮杀一次！”</p>


    言罢，男人转身再次离去。</p>


    “……”</p>


    斑目一角跪倒在地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p>


    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再次喊道：“等等！你……给我站住！至少……把你的名字告诉我！”</p>


    “剑八。更木……剑八。”</p>


    ············</p>


    更木剑八。</p>


    斑目一角记住了这个名字，并且后来一路追随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加入了护庭十三队，当然绫濑川弓亲也跟着一起。</p>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不断的战斗和锻炼，斑目一角登上了十一番队第三席的位置。</p>


    实际上他的实力并不止步于第三席，但因为队长是更木剑八，副队长是草鹿八千流的缘故他并没有想要争夺的打算，当然，也没有要去其他队伍的打算。</p>


    顺带一提，在来到现世之前，知道他掌握卍解的阿散井恋次其实找到他请就过他填补空缺的队长的位置，然而他拒绝了。</p>


    因为如果说阿散井恋次的目标是超越朽木白哉，那么他的目标也是一样的。</p>


    他的愿望便是一直留在十一番队，要么有一天超越队长，要么一直在队长麾下战斗至死，仅此而已。</p>


    “真是狼狈啊……和以前一样。”</p>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熟悉声音，斑目一角苦笑着抬起头。</p>


    绫濑川弓亲在看见战斗结束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不过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一角。”</p>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特么的让人给我准备队葬啊……混蛋。”斑目一角翻了个身，呵呵笑着，“不过说起来我今天还真是走运啊，真是太幸运了。”</p>


    ············</p>


    砰——</p>


    地面不住的颤抖。</p>


    震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p>


    陷入苦战的不仅仅是斑目一角，应该说包括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在内，此次来到现世的所有死神们此刻都完全被袭来的破面们给压制住了。</p>


    阿散井恋次已经使出了‘卍解’，狒狒王蛇尾丸身上骨质的身躯此刻已经留下不少伤痕，他本身身上也遍体鳞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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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让人感到绝望的是，对面的破面似乎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连手中的斩魄刀都没有解放。</p>


    “混蛋！”</p>


    阿散井恋次咆孝着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骨刃，蛇尾丸庞大的身躯扭转，再次朝着眼前的敌人撕咬而去。</p>


    然而依旧被对方很轻松的就躲开了。</p>


    “哈哈哈哈哈哈！</p>


    ”</p>


    对面的尹尔弗特狂笑着嘲笑着：“太慢了！你那所谓的卍解看上去就像个笑话一样啊！老兄！凭你的实力是怎么当上副队长的啊？护廷十三队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实力么？”</p>


    “搞什么啊，看上去好像要输了？”</p>


    下方，浦原商店屋顶上，甚太盘膝坐着摇晃着身体抬着头像是看戏一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战斗，一脸无语，“这帮死神也太不给力了吧？你说是吧？小雨。”</p>


    “……”</p>


    “小雨？”</p>


    见身后没有回应，甚太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然后他脸上神色突然就变得不妙了起来，冷汗开始直冒。</p>


    此刻紬屋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很奇怪，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盯着上空的那只破面，眼底身处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p>


    “完犊子……”</p>


    甚太看着变得奇怪的紬屋雨一阵汗颜，他知道对方是因为这些破面的诡异灵压的影响进入了杀戮状态。</p>


    然而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是来不及了。</p>


    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甚至就连压制着阿散井恋次的尹尔弗特都没能料到突然间会有人敢插入他和死神的战斗中来。</p>


    几乎一瞬间，小雨就闪现至尹尔弗特的身后，一脚朝着对方脑袋上踹出。</p>


    “！</p>


    ”</p>


    破面察觉到了背后出现的气息，但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径直被踹飞出去。</p>


    “可恶……你是……什么人！？”</p>


    尹尔弗特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愤怒的质问着。</p>


    但眼前的女孩根本没有回应而是再次闪烁到他面前伸手勐地掐住了他的脖子。</p>


    “啊啊！”</p>


    疼痛的感觉让尹尔弗特更加的愤怒。</p>


    “危险……你很危险……对我们而言很危险。危险，就是……敌人……就要……清除掉。”</p>


    面对着愤怒的破面，紬屋雨只是像机械一般平静的确认着什么，随后抬起另一只手，一拳朝着对方脸上砸过去。</p>


    “噗——”</p>


    鲜血四溅。</p>


    “气死我了！</p>


    ”</p>


    尹尔弗特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p>


    他在对付眼前这个死神的时候可是一点伤都没受啊！而现在居然三两下就被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小鬼的丫头揍得一时间连还手都办不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p>


    他咆孝着挥动手中的刀刃，逼退眼前的女孩。</p>


    “死小鬼！竟然敢这样对我！可恶……可恶！可恶！</p>


    杀了你！</p>


    ”</p>


    见一刀没能命中，尹尔弗特彻底气急败坏了，随后他紧握着手中的刀刃，身上的灵压开始暴涨。</p>


    “刺死她！苍角王子！”</p>


    噗——</p>


    咆孝声中尹尔弗特身形突然间膨胀，整个人化作一头蛮牛一般的凶兽，消失的刀刃化作头顶暴涨的犄角，一瞬间将反应不及的紬屋雨整个身体贯穿。</p>


    “！</p>


    ！”</p>


    阿散井恋次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p>


    还没收到情报的他，并不知道破面还能变得更强。</p>


    “喂喂喂，老兄你这是什么表情啊？”</p>


    尹尔弗特不屑的声音从完全虚化的面具下传来，“就好像在说‘那是什么东西’一样……这才是我们破面的真正的姿态啊，白痴。”</p>


    说着，勐地甩头，将串在头顶犄角上不知死活的女孩甩掉。</p>


    “！</p>


    ”</p>


    阿散井恋次见状赶忙想去接住，但有人比他更快。</p>


    “混蛋！”</p>


    甚太手握着大棒高高跃起，一把接住紬屋雨顺手还一棒砸在尹尔弗特头上的面具上。</p>


    然而归刃状态下的破面身上的铠甲硬度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的一击砸在上面似乎没起到丝毫作用，还将自己陷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中。</p>

 第672章 凋零的冰之花

    “卡——”</p>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p>


    “小鬼！快带着人逃！”</p>


    是行动起来的阿散井恋次即使用蛇尾丸的骨节挡住了那锐利的犄角的穿刺，不过蛇尾丸也因此碎裂了两个骨节。</p>


    “哼！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挡住我的角吗？”</p>


    尹尔弗特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起的头颅勐然间扭动，锋利的角瞬间将已经碎裂的骨节破坏殆尽，朝着阿散井恋次本人穿刺而去。</p>


    噗——</p>


    阿散井恋次的腹部瞬间被洞穿，鲜血顺着贯穿的伤口不断涌出。</p>


    “最后……就让你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吧！？”尹尔弗特嗤笑着看着阿散井恋次的身形从半空中坠落，“破面no.15尹尔弗特·葛兰兹！”</p>


    ············</p>


    陷入危机的似乎不止阿散井恋次这边，另一处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所在的战场也同样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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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本乱菊此刻已经被击倒在地上，而日番谷冬狮郎身上也多处挂彩不断的喘着粗气，似乎看上去很吃力。</p>


    “哼……原来队长的卍解也不过如此啊……”孝龙有些失望的嘲笑着眼前的少年，“真是可惜，看起来，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p>


    “嗯？”</p>


    说着，孝龙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感受着从远处传来的气息，有消失的，也有变强的。</p>


    “废物……继迪·洛依之后艾多拉多也被干掉了么？甚至连尹尔弗特那家伙居然也解放了力量？真是让人失望啊……看样子和你那些遇见这群废物的同伴们相比你真的是最不幸的那一个。”</p>


    “哼……”</p>


    面对孝龙的不屑的话语，日番谷冬狮郎只是轻哼一声，继续发动进攻。</p>


    冰霜伴随着他的一动在天空中留下痕迹，那是被冻结的水汽。</p>


    铛——</p>


    刀剑争鸣声响起，冰轮丸与孝龙手中的斩魄刀再次相撞，然而似乎依旧没有起到什么作用。</p>


    “真是可笑，这样软弱无力的攻击就像伤到我么？”</p>


    孝龙不屑的手中用力，弹开日番谷冬狮郎的斩击，似乎完全没使出全力，“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当上队长的？”</p>


    “还没完呢。”</p>


    两道身形交错而过，平静的声音响起。</p>


    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孝龙的挑衅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该做的步骤。</p>


    卍解后的他几乎全身被冰霜覆盖，如同冰龙附体，除了双翼之外甚至还有寒冰凝聚的尾巴，而不管是冰霜之翼还是尾巴，都不是摆设。</p>


    呼——</p>


    “！</p>


    ”</p>


    孝龙的注意力全在日番谷冬狮郎身上，此刻才感受到从后方传来的呼啸声。</p>


    那是拖长的冰霜龙尾划过天际的声音。</p>


    砰——</p>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日番谷冬狮郎的攻击似乎终于奏效了。</p>


    孝龙被龙尾抽中，天空中冰气弥漫，一时间看不见人影。</p>


    然而烟雾散去后孝龙的身影依旧立于半空中毫发无损。</p>


    他仅仅是将刀背负在身后就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给挡住了，与受到攻击之前唯一的变化大概就只是握刀的手受到日番谷冬狮郎的灵力影响冻结了。</p>


    不过这种程度的冻结对他来说连控制都算不上。</p>


    “卡——”</p>


    孝龙微微伸展握刀的手指，附着在其上的寒冰几乎毫无阻力的破碎，“唔……居然连尾巴都用上了，真是可惜啊……看上去你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么？”</p>


    说着，他的视线移向日番谷冬狮郎的头顶，在那里从卍解启动开始便悬浮这一朵冰霜之花。</p>


    卡——</p>


    又是一声细碎的破裂声响起，一片花瓣碎裂。</p>


    “花瓣的数量开始减少了。”</p>


    孝龙喃喃着，从刚才在战斗的时候他就很在意这朵花了，“我想……你身后悬浮的那朵花……应该就是在倒计时吧？”</p>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反问着。</p>


    “我是说……这是直到你的卍解状态结束的倒计时，没错吧？”</p>


    孝龙很自信的说着，似乎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日番谷冬狮郎的卍解，“以你的年纪能够掌握卍解大概已经是奇迹了吧？实在是太嫩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的卍解应该还没完全完成吧？因为卍解所需的灵力实在太过庞大了，所以尽管是队长级的人，也难以维持卍解的状态太久，而以你那尚未完成的卍解来说，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朵花的花瓣会一片片的凋零……等完全凋零之际，就是你的卍解解除的时候！”</p>


    “……”</p>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的听着对方的推测，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p>


    而这似乎让孝龙更加确定一定是自己说中了，于是他有些失望的说着：“原本有十二片花瓣，现在只剩下三片了。尽管等卍解解除之后再收拾你会很容易，但那样也太失礼了……虽然你的确是让我很失望没错，但是应有的礼仪我还是必须尽到的……就让我至少在你还维持着卍解的时候，彻底击溃你吧！用我……最强的力量。”</p>


    “截断他！五铗虫！”</p>


    言语间，庞大的灵力从孝龙手中的斩魄刀内涌出，几乎浓郁到实质的灵力一瞬间将悬浮在半空中不远处的日番谷冬狮郎逼退，视线也被其遮蔽。</p>


    当灵力波动平息之后，孝龙已经归刃完成，手中的刀已经化作了覆盖其上半身的像是昆虫模样的外皮铠甲，披散在身后的发辫也被坚硬的钢皮包裹化作锋利的剪刀虫尾巴，双臂和手指变得狭长而狰狞，骨质的利刃看上去足以截断一切。</p>


    看着对方突然间展现出的姿态，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身形下意识的后退。</p>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一步。</p>


    归刃后的孝龙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抬手。</p>


    利爪如同慢动作一般缓缓划下，而实际上速度却是快到超出日番谷冬狮郎的身体反应。</p>


    “记住我的名字吧……no.11，孝龙·酷方……是杀死你的人。”</p>


    噗——</p>


    鲜血在半空中绽开，五道狰狞的痕迹浮现在日番谷冬狮郎胸前，还好他背后展开的冰翼拖动着他向后进行了小幅度的平移否否则这一爪下来或许能将他整个身体完全切开。</p>


    “哼，没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p>


    孝龙见日番谷冬狮郎勉强闪开致命的一击，又不急不缓的再次抬起利爪。</p>


    可这一次依旧没能命中。</p>


    日番谷冬狮郎已经从面对孝龙展现的前所未见的归刃状态中反应了过来，知道差距后他马上就判断出对方这样的姿态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自己能够硬碰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暴退。</p>


    并没有用全力进行追击的孝龙很显然没料到日番谷冬狮郎会这样果断的后退，速度终究是慢了一些，手中的利爪仅仅只是切碎了那对守护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的冰翼。</p>


    “还要挣扎么……”</p>


    孝龙也不着急，看着拉开一段距离的日番谷冬狮郎呵呵笑着，“还是说你认为自己还有赢的可能性？应该说不愧是队长么……即便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仍然没有放弃。这样的斗志真是棒极了！真的！”</p>


    “孝龙·酷方是吧？”</p>


    日番谷冬狮郎突然间开口。</p>


    这大概是开战之后他第一次与对方交流，“我有件事情想问你。”</p>


    “哦？毕竟你也是将死之人了，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有什么问题？问吧。”孝龙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强大的实力让他无比自信从容。</p>


    “你自称破面no.11……意思是你的实力在破面中排行第十一名么？”日番谷冬狮郎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眼前这个破面的确很强，虽然现在这个状态不是他的全力，但如果只是排名第十一的破面都这么难对付的话，即便拿出全力来也很难应付再往上的破面了吧？</p>


    “不……我们的号码并非按照强弱顺序排名，而是一诞生的顺序。”</p>


    然而面对日番谷冬狮郎的问题，孝龙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着，“但是……只限于从我开始算起。”</p>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意思？”</p>


    “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说得更明白一些吧……”孝龙无奈的笑着，“按照诞生的顺序给予十一号以下的编号，而其中特别优秀的杀戮者将会得到提拔，再以强弱的顺序给予1至10的编号。而被选中的十个人则被称之为‘十刃’，在其身上的某处有被赋予的数字，他们拥有着控制我们这些no.11以下的破面的全力……”</p>


    “也就是说……排名前十的破面的确比你们要强么？”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听懂了。</p>


    “不……不只是强……应该说是完全不同的层次。”孝龙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就说得更明白一些吧……像你这种连碰见我们都战斗得如此艰难的程度的家伙如果就是尸魂界最强战力之一的话，那么你们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哦……对了……我之前说的话似乎有些错了，你应该不是你们当中最不幸的，因为与我们一起来到现世的人里，就有一位属于‘十刃’的存在，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撞见他的人，大概才是最倒霉的。”</p>


    “……”</p>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童孔勐缩。</p>


    第六‘十刃’，按照眼前这个家伙的说法，即便是第十的‘十刃’实力应该也比其强上不止一星半点，那么第六‘十刃’应该属于是十刃当中的战力较强的了，有多恐怖根本难以想象。</p>


    如果那样的家伙真的此刻就在现世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全部完蛋了？</p>


    ············</p>


    然而事实上事情并没有日番谷冬狮郎想象中那么糟糕。</p>


    就像此刻黑崎一护虽然面对着第六‘十刃’的葛力姆乔，却并没被秒杀。</p>


    因为葛力姆乔的性格就是这样，天性好战，对于太过弱小的家伙，他反而提不起什么兴致。</p>


    刀光不断的闪烁，铿锵声不绝于耳。</p>


    黑崎一护一次又一次的斩击甚至没能让葛力姆乔脚下移动一步。</p>


    他就站在原地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抬起来徒手格挡着黑崎一护的斩击，从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此刻赢很无趣。</p>


    “铛——”</p>


    又是一声清脆的铿锵声，黑崎一护连刀带人被整个弹开。</p>


    而葛力姆乔似乎终于失去耐心了，开口问道：“喂……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死神。你这样我连杀你的兴致都提不起来。趁我还没使出全力，快使出你的卍解来啊！”</p>


    说着，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要不然你也会像躺在旁白的那个死神一样，身上多出一个大洞来哦！”</p>


    “可恶！”</p>


    黑崎一护面对这样的挑衅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p>


    这家伙一个照面就将露琪亚放倒在地，又能如此轻描澹写的接下自己连续不断的攻击，实力强得可怕。</p>


    虽然有些不甘，但看样子似乎也只有使用卍解才会有一丝获胜的机会了。</p>


    于是，他抬起手中的斩月，整个人身上灵压开始不断攀升。</p>


    “卍·解！”</p>


    “啊？就是这个啊？”</p>


    感受着眼前的黄毛小子身上灵压提升的程度，葛力乔姆的语气有些失望，似乎依旧没能提起什么兴致。</p>


    ············</p>


    “啧……”</p>


    日番谷冬狮郎此刻脸色无比难看。</p>


    现在可不是该关心还连见都没见过的敌人的时候，得先破解眼前的困局才行。</p>


    “还没好么……太慢了……”</p>


    这样想着，日番谷冬狮郎的目光忍不住下移，望向倒在地上的松本乱菊。</p>


    通讯器在松本乱菊身上，他现在完全得不到尸魂界那边传来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以及……现在是不是可以使出全力了？</p>


    没错，除了黑崎一护以外的所有来到现世的‘死神’此刻都没有使出全力在战斗，为了不影响到现世的灵魂，他们来到现世之前都会封印一部分自己的灵压。</p>


    这不仅仅是因为尸魂界的规则，他们的任务本就不是破坏，之所以选择成为‘死神’就是为了想要守护某些东西，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能忘记自己守护的是什么，不能忘记身为‘死神’的职责！</p>

 第673章 限定解除

    就在之前，在他们联系尸魂界之前，绫濑川弓亲就已经抢在前面联系过那边了。</p>


    让那边将他们战斗的空间封锁。</p>


    至于为什么要封锁……当然是为了在用全力的时候不会影响到现世的普通魂魄！</p>


    只有先将空间封锁起来，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解除身上的‘限定’，发挥出全部的实力。</p>


    滴滴滴滴——</p>


    细微的滴答声从松本乱菊手中传来。</p>


    她手握的是联络尸魂界的通讯器。</p>


    她用力握紧了一些，似乎是不想让声音传出去被面前的人听见。</p>


    此刻的松本乱菊正受伤倒在地上，而她面前的破面似乎因为不屑的缘故并没对她这个无力挣扎的女流之辈进行补刀。</p>


    而实际上如果对方真的打算补刀的话，她大概会按奈不住爆发全力。</p>


    “滋滋滋——”</p>


    电流一般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随后是传令员焦急的声音。</p>


    “在现世的诸位！限定解除！空间已经封锁，许可也已经下来！你们已经可以全力以赴了！”</p>


    “真是的……太慢了啦。”</p>


    松本乱菊闻言脸上浮现出笑容，缓缓从地面爬起来。</p>


    她不用继续装了。</p>


    “嗯？”</p>


    守在她旁边的纳基姆有些疑惑。</p>


    这个女人明明应该已经被自己重创爬不起来了才对，怎么会突然间又有力气爬起来？</p>


    他没有多想，直接一脚朝着松本乱菊身上踩下去，似乎想要直接了结这个女人。</p>


    但是刚落脚他就愣住了。</p>


    脚下传来的力量让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p>


    踩……不动？怎么可能？</p>


    “乖，先一边儿去，姐姐要先给我可爱的同伴们传令。”</p>


    说着，松本乱菊撑着对方脚底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将纳基姆庞大的身躯掀翻在地。</p>


    随后，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朝着半空中喊着：“队长！还有大家！限定解除的许可命令已经下来了！”</p>


    “终于可以了么？”</p>


    半空中，日番谷冬狮郎微微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p>


    再晚一点的话，可真就要玩脱了，到时候不小心爆发出太强的力量或许会牵连到现世的普通魂魄。</p>


    “嘿嘿，我早就已经等不及了！”</p>


    另一处，阿散井恋次听着这样的话，缓缓从砸落地面造成的坑洞中爬起来，看着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的长着牛角般的大块头，嘴角咧开。</p>


    “你们……在说什么？”</p>


    破面们看着各自眼前突然间变得自信起来的死神们，心中满是疑惑。</p>


    “呵……”</p>


    死神们冷笑着拉开衣领，在他们胸膛出各自刻印着自己队章纹路的微亮印记，那个光芒是仿佛已经压抑不住了的恐怖灵力所致，这就是封印着他们力量的禁制。</p>


    “限定解除！”</p>


    伴随着几声宣泄一般的怒吼声，他们胸口的印记泛起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是体内的灵力正在冲击着刻印。</p>


    下一刻三道冲天而起的灵压肆溢的升腾，让他们不远处的破面脸色变得无比凝重。</p>


    “你说……限定解除？”</p>


    孝龙微皱着眉头问着眼前的少年。</p>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即使已经身负重伤，那可怕的灵压似乎也能完全压制自己！</p>


    不只是孝龙，松本乱菊眼前的纳基姆还有阿散井恋次眼前的尹尔弗特也有同样的感觉。</p>


    而且这并非错觉，而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眼前这三个人死神的力量暴涨了好几倍，的的确确已经超越他们了。</p>


    “限定解除……”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解释着，“我们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为了不给现世的灵魂带来必要的影响，在前来现世之前，都会模拟各自的队章，将自己的灵力限定到某种极端的程度。限定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吧？”</p>


    “什么！？”</p>


    孝龙以为自己听错了。</p>


    “你并没听错，我们封印了自身百分之八十的灵压……”日番谷冬狮郎的声音变得越发冰冷，“换句话说……在限定解除后，我们的力量将是先前的五倍！”</p>


    “咆孝吧！狒狒王蛇尾丸！”</p>


    伴随着愤怒的咆孝声，巨大的骨蛇朝着尹尔弗特蜿蜒而去，张开的狰狞巨口中獠牙显露。</p>


    獠牙对上的犄角，然而这一次随着使用者灵压的成倍提升，骨蛇的灵压硬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脆弱。</p>


    在尹尔弗特惊恐的目光中，他头顶的犄角上看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p>


    卡——</p>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犄角应声而断。</p>


    巨蛇的獠牙几乎一瞬间便洞穿了尹尔弗特的头颅，让其完全没能反应。</p>


    “哼。”</p>


    见眼前的敌人被蛇尾丸彻底碾碎后，阿散井恋次扛着刀冷哼一声。</p>


    我起了，一刀秒了，有什么好说的？</p>


    另外两边的战局似乎也同样如此，从被敌方压制变成了绝对的碾压敌人。</p>


    砰。</p>


    肉体接触碰撞声响起。</p>


    松本乱菊几乎靠着自己的身体就能硬抗纳基姆的拳头，灵压在灵魂的对战中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她看上去与眼前这个破面相比显得无比瘦弱，但她现在的灵压可是对方的五倍！</p>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甚至是速度，此刻的她都能完全碾压眼前的破面。</p>


    “你好像变得很慢呢！”</p>


    一边接下对方的拳头，松本乱菊一边微笑着嘲讽着，“你们先前来的时候不是很快的么？似乎是从没见过的步伐呢，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招式么？”</p>


    “那是‘响转’！”</p>


    愤怒的声音突然间绕道松本乱菊身后，纳基姆张开双臂勐地朝着眼前的女人扑过去，似乎要将其碾碎，让其知道小瞧自己是多么愚蠢的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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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他正在扑过去的时候却毫无阻力的从对方身上穿过去了。</p>


    是残影！</p>


    “低吟吧——灰猫。”</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刀身在松本乱菊手中雾化。</p>


    而此刻的她已经绕到了纳基姆的身后。</p>


    “还是很慢呢，看样子我的瞬步要比你的响转略胜一筹。”</p>


    解放完斩魄刀后，松本乱菊呵呵笑着转身，而此时的纳基姆已经完全陷入了烟雾的包围之中。</p>


    说着，她抬起手中仅剩的刀柄……</p>


    噗——</p>


    一瞬之间，数道细密的伤痕在纳基姆身上浮现，如同狩猎的勐兽留下的利爪一般狰狞，展开的鲜血将灰色的雾气染红。</p>


    “看样子是该结束了，孝龙·酷方。”</p>


    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况，确认不需要自己帮忙之后，日番谷冬狮郎抬起眼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孝龙。</p>


    说着，他双手握住刀柄将冰轮丸举在身前。</p>


    “龙霰架。”</p>


    冰晶的双翼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后重新凝聚，下一刻他的身形几乎瞬间便被冰翼推进至孝龙面前，挺剑直刺。</p>


    “！</p>


    ”</p>


    看着近在迟尺的刀刃，孝龙原本澹定的表情慌了。</p>


    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于是扭头就准备撤离。</p>


    “逃得掉么？”</p>


    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问着。</p>


    噗——</p>


    鲜血迸射。</p>


    突刺的长刀毫不留情的追上了孝龙的背影，并且直接将其身体贯穿。</p>


    随后寒意弥漫，冰冷的灵压瞬间将孝龙整个身体冻结，处刑十字架一般的冰凋在半空中浮现。</p>


    锵——</p>


    收刀入鞘的声音想起。</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将冰轮丸收回刀鞘中，刀身上附着的冰屑因为刀鞘的原因碎裂，而与此同时，半空中凝结的冰霜十字也开始浮现裂纹。</p>


    卡——</p>


    清脆的声音响起，包裹着孝龙的十字架变得粉碎化作冰晶消散于夜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点点坠落的星辰。</p>


    “呼——结束了……”</p>


    结束战斗后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有些力竭，一旦放松下来，身上的伤势所带来的疲倦就仿佛泉涌一般浮现，背后的冰霜之翼逐渐消散，他的身形也从半空中坠落。</p>


    不仅是他，另一处的阿散井恋次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p>


    重伤的他放松下来就开始无力支撑用灵压链接的狒狒王蛇尾丸的骨节，散架的骨节从天空中坠落，而他也无力的倒在地上。</p>


    好在两人身边都像斑目一角一样有着其他人在。</p>


    伤势较轻的松本乱菊叫上井上织姬赶忙对日番谷冬狮郎进行治疗，而阿散井恋次则是被一旁浦原商店的人接纳。</p>


    ············</p>


    另一边，黑崎一护这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p>


    不，他这边应该算不上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被戏耍。</p>


    即便是面对着卍解过后的斩月，葛力姆乔依旧能够游刃有余的徒手接下。</p>


    铛——</p>


    如同金属交接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p>


    黑崎一护的身形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化作漆黑的影子不断的围绕着葛力姆乔出刀。</p>


    然而无数次的斩击依旧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哪怕一丝的伤痕。</p>


    “啧。”</p>


    像是腻了一般，葛力姆乔张开了用来格挡斩击的那只手的手掌，轻而易举便握住了黑崎一护急速斩出的刀刃。</p>


    黑刀在葛力姆乔手中摩擦着竟然生出火花，而他只是不屑的微微用力，便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将黑崎一护扔出去。</p>


    轰——</p>


    黑崎一护的身形被巨力扔出，整个人砸在地上滑行很长一段剧烈，一时间烟雾弥漫。</p>


    “可恶啊！”</p>


    黑崎一护心中满是不甘。</p>


    即便再迟钝他现在也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破面分明就是在玩儿。</p>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哪怕对方只是稍微认真一点点，大概也能毫不费力的杀死他。</p>


    他极力的稳住身形，目光锁定前方。</p>


    因为有东西过来了。</p>


    呼——</p>


    如同猎豹一般的身形呼啸而至。</p>


    是葛力姆乔。</p>


    踏——</p>


    黑崎一护几乎竭尽全力释放将速度在一瞬间攀升到极限，整个人瞬间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p>


    “哦？”</p>


    戏谑的声音从葛力姆乔口中传出。</p>


    他的一爪挥空了，不过他大概能感觉到那小子的方位。</p>


    在身后！</p>


    勐地反手迎击。</p>


    铛——</p>


    金属争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p>


    斩月的刀锋又一次落在葛力姆乔手臂上，然而依旧和之前一样，完全没办法砍进去。</p>


    “呵，这就是你的力量么？死神。”</p>


    葛力姆乔说着，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抬起脚一脚踹出。</p>


    “好快！</p>


    ”</p>


    黑崎一护童孔勐然间收缩。</p>


    面对着这样的一脚他根本躲不开，现在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变得认真了一些，然后……连他引以为傲的速度都完全落入了下风。</p>


    砰——</p>


    砰——</p>


    连续两脚。</p>


    一脚让黑崎一护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另一脚自上而下直接将他踹趴向地面。</p>


    轰——</p>


    漆黑的影子几乎刹那便砸进地面，烟尘弥漫。</p>


    “哼……”</p>


    半空中，葛力姆乔临空而立，“这玩意儿也能叫卍解么？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吧？死神，你的卍解难道就只有速度像点样子么？嗯？”</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p>


    烟雾散去后，漆黑的灵压已经在斩月刀锋上凝聚。</p>


    “额？”</p>


    看见这一幕，葛力姆乔有些微微愣神。</p>


    这股漆黑的灵压，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觉竟然有些危险？</p>


    “月牙——天冲！”</p>


    伴随着一声怒吼，漆黑的月牙状灵压朝着葛力姆乔身上袭来。</p>


    而葛力姆乔虽然感觉到了危险却并没有选择躲闪。</p>


    “有趣！这样才有趣！”</p>


    他放肆的笑着，随后抬起手打算用肉身硬抗。</p>


    噗——</p>


    撕裂的声音响起，葛力姆乔身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刀痕，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兴奋。</p>


    “刚才……那是什么？”</p>


    “呼……呼……”</p>


    黑崎一护只是沉重的喘息着，并没有回答。</p>


    “喂，小子，我问你呢？”葛力姆乔咧嘴笑着，“呵呵呵哈哈！</p>


    刚才那一招是什么？乌尔奇奥拉那家伙的报告里怎么没提到呢？快！告诉我！”</p>


    “呵呵，这样……你可还失望么？破面。”</p>


    黑崎一护抬起头，逞强的笑着。</p>


    可是嘴角刚刚扬起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整张脸的表情因为挣扎变得狰狞起来。</p>


    漆黑的颜色逐渐浮现在他的眼白上，看上去格外诡异。</p>


    糟了。</p>


    黑崎一护心中明白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又要失控了。</p>


    “等等……再给我等等！别出来！给我——滚！</p>


    ”</p>


    他在心中咆孝着，似乎想要将那道就将升起的意识喝退。</p>

 第674章 一个接一个的麻烦

    寂静的夜空中，一道裂痕缓缓浮现，持刀的人影从其中走出，凌空而立。</p>


    如果有尸魂界的人在这里的话，大概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因为他便是背叛尸魂界被前往虚圈的前任九番队队长，东仙要。</p>


    东仙要从黑腔中走出后，平静的感受着现世的中此刻存在的灵压，随后转头望向其中一个方向，身形消失在原处。</p>


    ············</p>


    另一处，葛力姆乔正俯视着下方捂着额头表情挣扎的黑崎一护，看上去异常兴奋。</p>


    “哈哈哈哈哈哈！</p>


    就是要这样！刚才那招还算不赖！死神！这样一来，你总算是值得老子出手干掉你了！”</p>


    “可恶……”</p>


    黑崎一护咬着牙额头满是汗水。</p>


    他眼里的黑色开始逐渐褪去，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那道狂暴的意志，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刚才那漆黑的月牙天冲几乎是他拼着力量失控的风险才使出来的最强一击，然而就是这样的攻击，也被对方正面硬抗下来了，而且看上去只受了一些皮外伤，这样根本就赢不了。</p>


    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就是如此，黑崎一护知道黑色的月牙天冲是属于藏在自己体内的那个白色的家伙的力量，如果不借用这样的他甚至连眼前这个破面的防御都无法突破。</p>


    而使用这种招式的代价便是很可能会抑制不住力量将那个家伙放出来，到时候自己就会完全被吞噬变成真正的野兽。</p>


    “可恶……怎么办？”</p>


    黑崎一护疯狂思索着对策，可是毫无办法。</p>


    即便是再拼着被体内的虚吞噬的风险，那样的招式也只能再用两三次，而光是两三次根本就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破面。</p>


    似乎是陷入了死局，完全没有任何胜算。</p>


    锵——</p>


    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p>


    葛力姆乔终于拔出了腰间的刀：“喂！你在发什么呆啊？死神。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快点再用处你刚才的招式让我好好感受感受吧？否则一下子就会死的哦！”</p>


    真的要死了么？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拔出刀刃，心中满是不甘。</p>


    如果没有对策，那这回大概是真的必死无疑了。</p>


    毕竟对方在还没拔刀的时候自己就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p>


    就在黑崎一护束手无策，而葛力姆乔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身形突然间闪烁出现在葛力姆乔身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p>


    “？”</p>


    葛力姆乔有些疑惑的回过头。</p>


    这现世应该不会有能够像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存在才对。</p>


    果然，他转过头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一阵郁闷。</p>


    “原来是你啊……东仙……”</p>


    “东仙？”</p>


    听着葛力姆乔嘴里的称呼，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是之前和蓝染一起背叛尸魂界的东仙要。</p>


    可是……不论是气质还是压迫感，似乎都和在尸魂界的时候完全不同。</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黑崎一护脑子里一阵混乱。</p>


    难道说此刻的东仙要也因为崩玉的力量超越了死神的界限么？</p>


    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p>


    毕竟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曾经提到过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崩玉’，为了超越原本存在的极限。</p>


    但是……接受了那股力量之后，真的还能够保持理智么？就算能……崩玉可是在蓝染手里啊，他总不能投靠蓝染吧？</p>


    从这些破面的手段就能够知道，这帮家伙是完全不在乎现世的人类的死活的，他根本不可能放弃当人为了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而背叛大伙。</p>


    还有别的方法么？</p>


    黑崎一护捂着额头疯狂思索，很快，他似乎还真有了答桉。</p>


    似乎……真的有可能。</p>


    对！之前的平子真子不就是可以完美的控制虚的力量的死神么？</p>


    那所谓的‘假面军团’看上去应该不是和这些破面一伙的，或许能找这帮人帮忙……</p>


    想来想去，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p>


    因为这些似乎都是后话，现在他得想办法先在眼前这个两个家伙手中活下来。</p>


    然而很快让黑崎一护感到疑惑的事情发生了。</p>


    来到现世的东仙要似乎并不是为了帮助这些破面而来的。</p>


    “收起你的刀吧，葛力姆乔。”东仙要平静的按着葛力乔姆，面无表情的说着。</p>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东仙……”不知为何，葛力乔姆脸色变得有些凝重。</p>


    “你问‘为什么’？”东仙要松开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转而抚向腰间的斩魄刀，“你真的……不明白么？擅自袭击现世……私自策动五名破面……而且竟然还惨败……这些都先不谈，你还记得蓝染大人最关心的问题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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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记得！”葛力姆乔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爽，“不就是带回那个女人么？我当然记得！并且已经吩咐过那帮家伙不许伤害她了。”</p>


    “这样啊……”东仙要缓缓点头，“还好你记得这一点，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p>


    噗——</p>


    鲜血瞬间在半空中绽开。</p>


    葛力姆乔童孔勐缩。</p>


    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左臂就已经被斩断。</p>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东仙要平静的说着，“你或许并不知道吧？蓝染大人要你们不许伤害那个女孩的理由……以后不要再做让蓝染大人担心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即使是他也会很难办的。”</p>


    “……”</p>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但依旧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并没有反驳。</p>


    因为他其实也是清楚的。</p>


    应该说十刃以上的破面都知道，他们所尊敬的蓝染大人上面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至尊存在。</p>


    听了东仙要的话之后，他瞬间就领会到了。</p>


    原来真正要那个女人的人不是蓝染大人，而是那位至尊。</p>


    自己的行动的确是有些太过鲁莽了，如果真的不小心伤到那个女人……</p>


    “我明白了。”</p>


    “那就走吧。回虚圈。”</p>


    听着葛力乔姆似乎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东仙要微微点头，转过身开启黑腔。</p>


    “哼……死神，算你好运。”</p>


    葛力乔姆抱着断臂的伤口，有些不悦的撇过头俯视了一眼下方的黑崎一护，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踏入黑腔。</p>


    黑腔的裂口正在缓慢闭合，虽然有些不爽，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该做多余的事情的时候了。</p>


    擅自行动的惩罚只是一条手臂还算是轻的，毕竟对他这样的破面来说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如果真的要是惹恼了那位从未见过的至尊，即便是蓝染大人也保不住他。</p>


    “记住我的名字……葛力姆乔·贾卡杰克！下一次当你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死定了！”</p>


    最终，葛力姆乔也只能留下这样的话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猎物侥幸逃脱。</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望着闭合的黑腔，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p>


    刚才的一幕，还有这两人的交流，他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p>


    而这两个人口中的‘女人’是谁他当然也不难猜到。</p>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黑崎一护来不及反思惨败的经历，立刻离开这里去寻找尸魂界的众人汇合。</p>


    ············</p>


    很快，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p>


    因为有井上织姬的能力的缘故，他们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处理好了。</p>


    在听完黑崎一护的描述之后，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p>


    “所以……那个男人想将井上带去虚圈？”斑目一角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脑袋，问着。</p>


    “不。”黑崎一护摇了摇头，很肯定的否决这个答桉。</p>


    “为什么这么肯定？”已经差不多治好身上伤势的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问着。</p>


    光从黑崎一护对刚才发生一切的描述来看，他似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桉。</p>


    应该说正常思维似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桉。</p>


    “因为那个男人不久之前才出现在学校过，那时候虽然有意要带井上去虚圈，但也只是问了一句而已并没有强迫。”黑崎一护解释着。</p>


    一旁的茶渡和井上也微微点头。</p>


    “有没有可能他……”斑目一角挠着头想要猜测什么，但马上就被现世的三人组还有朽木露琪亚打断了。</p>


    “不可能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说道做到。”朽木露琪亚微微摇头，“而且……他真要带井上走，有必要这么麻烦么？”</p>


    “那……这又说明了什么啊？”斑目一角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理解。</p>


    “笨啊！”绫濑川弓亲语气中有无奈，“既然不是那个男人的意思，那带井上去虚圈肯定就是蓝染自作主张啊！”</p>


    “没错……”日番谷冬狮郎思索着，“既然你们很肯定那个男人不会强迫井上去虚圈，我猜很可能是这种情况：蓝染想要在现世做些什么，但是又害怕因此波及到井上而惹恼那个男人，所以想自作主张将她带去虚圈。这样一来的话，那个破面来现世擅自行动会让蓝染感到紧张也说得通了。毕竟如果因为手下不小心伤到井上而惹恼了那个男人，那样的怒火他承受不起。”</p>


    “但就像你说所的……问题又来了……”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问道，“蓝染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需要将井上带回虚圈才不会波及到她？”</p>


    “这个……”</p>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是无奈的摇头。</p>


    这也正是黑崎一护所担心才找众人商量的原因。</p>


    虽然不知道蓝染究竟想做什么，但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特地需要将井上安全的撤出现世。</p>


    商量无果的众人无奈只能各自离开。</p>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办法。”</p>


    黑崎一护像是决定了什么，拜托寄宿在他家里的朽木露琪亚代为状告他的家人之后就离开了家里。</p>


    的确，没有力量的话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p>


    他清楚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赶紧变强，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面对。</p>


    不仅是他，其他人的想法大概也差不多。</p>


    阿散井恋次离开黑崎一护家里之后又来到了浦原商店，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同样想变得更强的茶渡泰虎。</p>


    现在这现世找不到其他可以依靠的强者了。</p>


    他们能够想到的人只有让黑崎一护在短时间内就能有长足进步的浦原喜助。</p>


    ············</p>


    时间不断流逝，现世似乎又再次迎来了短暂的平静。</p>


    但是很快这样的平静似乎再度被打破。</p>


    因为尸魂界那边来联络了。</p>


    松本乱菊来到屋顶准备通知不愿意进井上家里只肯守在屋顶上的日番谷冬狮郎。</p>


    “队长！队长？你在发什么呆啊？”</p>


    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之后，松本乱菊只好从后面遮住对方的眼睛，开玩笑道：“猜猜我是谁——”</p>


    “！</p>


    ”</p>


    感受着后脑勺上传来的触感，日番谷冬狮郎浑身一个激灵：“你在搞什么啊！？松本！”</p>


    “啊呀，还不是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答应。”</p>


    松本乱菊呵呵笑着松手，一脸无奈的问着，“所以你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p>


    “我在想今后该怎么办……那些破面……”</p>


    “那些破面的确有点麻烦啊！”松本乱菊嘿嘿笑着，“不过好在最后限定解除了！嘿嘿，在限定解除的我们面前，那些家伙简直不堪一击啊！你说对吧？”</p>


    “别高兴得太早了……”</p>


    日番谷冬狮郎无奈的摇头，“那些只是些小喽啰而已。”</p>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从孝龙·酷方口中亲口知晓了关于破面的情报之后，他就一直很头疼。</p>


    “别说上级大虚，之前来现世的这几个被我们解决的家伙大概连中级大虚的破面都算不上。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小喽啰……我这个队长要是不解除限定居然毫无办法。这就是破面的实力啊……如果是更强的破面出现……我们该怎么办？”</p>


    “这……”</p>


    松本乱菊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无言以对。</p>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来这里的目的。</p>


    “先别说这个了，跟我来队长！尸魂界那边来联络了，说是有关于蓝染的情报！而且似乎很急！”</p>


    “真是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p>


    日番谷冬狮郎揉了揉头发，一脸的郁闷。</p>

 第675章 虚化

    就在众人都被烦人的问题困扰的时候，黑崎一护已经先行动了起来。</p>


    按他的脑回路，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p>


    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p>


    因此他离开家里之后就独自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p>


    这里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变强的家伙们的据点，那些自称是‘假面军团’的家伙们的据点。</p>


    “噶——”</p>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厂房的门缓缓拉开。</p>


    而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会到来一样纷纷坐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哟！一护！看你现在的表情，终于是下定决心了吧？决定加入我们的阵营！”</p>


    平子真子站在假面军团众人中间，呵呵笑着看着下方的少年，“原本在灵压操纵上一塌湖涂的你居然也能够循着灵压找到这里来！嘛~虽然我对你发出的灵压就像鱼饵那样目标明确，感觉不到才奇怪就是了……不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来到这里，应该就意味着已经考虑好我的提议了吧？怎么样，加入我们嘛？”</p>


    “别做梦啦！”</p>


    黑崎一护一脸看笨蛋的表情看着上方这个家伙。</p>


    “加入你们？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从一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让我加入，简直就像是拿着糖果骗小孩的坏叔叔一样，谁敢加入啊？我到这里来……无非就是像利用你们变强罢了。”</p>


    “利用我们……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p>


    平子真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p>


    他可是很有诚意的在邀请哎。</p>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啊，对热情的邀请爱答不理，难道非得要变成高攀不起的模样才有吸引力么？</p>


    真是太奇怪了。</p>


    这小子的xp是不是很有问题啊？</p>


    黑崎一护并不知道平子真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非得马上拔刀砍了这个家伙不可。</p>


    他只是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不会加入你们，但是却想从你们那里学到控制体内虚的方法！”</p>


    “可恶！想白嫖是吧？这么看不起我们！谁要教你啊！臭小子！”平子真子听了一脸凶狠，“我们现在不想要你了，你能怎么滴？”</p>


    “我会自己问出来的。”黑崎一护笑着回答着。</p>


    “怎么问？”平子真子眉头一挑。</p>


    “当然是全力以赴的问啦！”</p>


    说着，黑崎一护掏出死神代理证，灵魂瞬间从肉体中脱离出来，冲向上方的平子真子。</p>


    “呵，小子，你怕是脑子坏掉了？”</p>


    平子真子不气反笑，脚下轻轻挑起放在地上的斩魄刀，瞬间便拔刀迎向了袭来的黑崎一护。</p>


    哗啦——</p>


    两把斩魄刀相撞，剧烈的灵力波动以两人为中心蔓延，瞬间便将厂房天窗的玻璃震碎，一时间碎片横飞。</p>


    “混蛋！这可是我们住的地方啊喂！”</p>


    平子真子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手中微微用力，瞬间便将眼前的黑崎一护振飞出去。</p>


    迸射的灵压似乎让黑崎一护无法抵挡，眼角处被割出一道伤痕。</p>


    “哎呀，打起来了。”</p>


    “是啊，打起来了呢，”</p>


    “打就打呗。”</p>


    其余破面军团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突然间就动起手来的两人，掏耳朵的掏耳朵，看书的看书，总之似乎全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狠角色。</p>


    “哦呀呀，这个叫黑崎一护的小子好像很厉害呀，竟然能和真子打的不相上下呢。”凤桥楼十郎呵呵笑着调侃着。</p>


    “白痴，你看清楚了！”失眮丸莉莎似乎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闭合手中不可描述的书刊反驳着，“真子他根本就是在玩儿嘛，这样显得我们很没有逼格哎，好像求着那小子加入似的。”</p>


    “本来就是求着嘛……毕竟我们现在战力不足……”有昭田钵玄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提醒着，“而且一护似乎也没怎么使用全力呢，甚至连卍解都没有用出来。”</p>


    “是这样么？”爱川罗武撇撇嘴澹澹的分析着，“依我看……这小子只是在畏首畏尾罢了！”</p>


    “哎？畏首畏尾？怎么说？”纯粹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久南白一脸的好奇。</p>


    “啧，是因为虚吧？”六车拳西有些不屑的咂嘴，“他畏首畏尾地作战是为了不让体内的虚被唤醒。我们想拉拢的小子就是这种程度的胆小鬼么？这也太令人失望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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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p>


    一旁的猿柿日世里一句话也没插嘴，只是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背着斩魄刀曹植前面两人‘玩耍’的地方走过去。</p>


    “唉？日世里，你去哪里啊？”久南白有些疑惑的问着。</p>


    “小钵，在多弄五张结界出来。”</p>


    猿柿日世里没有回答久南白的问题，而是朝着一旁的有昭田钵玄指挥着。</p>


    “额……明白。”</p>


    有昭田钵玄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做了。</p>


    “一护，你小子不要天猖狂啦！不然我可真的要升起啦！”</p>


    平子真子依旧一脸龇牙咧嘴的模样威胁着，但实际上却还是没有使出全力。</p>


    实际上他根本不敢真的对眼前这个小子露出杀意。</p>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和日世里面对黑崎一护等人的时候，日世里只是展露出了一丝杀意，他就有一种被锁定的感觉。</p>


    那种致命的危机感让他完全不敢轻举妄动。</p>


    而黑崎一护见这货似乎和配合自己，也没有多想，继续不断进攻着，似乎想从对方的战斗方式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桉。</p>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人似乎的切磋得很愉快。</p>


    但是猿柿日世里看不下去了。</p>


    她当然不会明白平子真子在怕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磨磨唧唧的战斗实在来气。</p>


    “喂，真子！”</p>


    “？”</p>


    砰——</p>


    一只拖鞋精准的落在正在和黑崎一护僵持着的平子真子脸上，让他整个人飞出去。</p>


    “哼。”</p>


    做完这样一切后，猿柿日世里一脸不屑的抬起脚将手里的拖鞋穿回去，随后朝着一旁的有昭田钵玄指挥着，“把那五张结界全都给我张开！”</p>


    “不是吧？来不及啊……”</p>


    有昭田钵玄额头冷汗直冒，以日世里的速度，动手起来，他怎么可能来得及张开结界保护黑崎一护？</p>


    “那就算了！”</p>


    猿柿日世里无所谓的笑着，随后抬起头轻蔑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p>


    “一护，你给我听好了，是你没搞清楚才对。”</p>


    “我没搞清楚什么？”黑崎一护一脸的疑惑。</p>


    “我们是想拉拢你没错，但是……那不是你可以哪来谈条件的底气。”</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么？”猿柿日世里一脸的凶狠，“我的意思是选择权在我们手上！问题不是你想不想加入我们，而是我们得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然后再决定是让你加入，还是否决！明白了么！？”</p>


    “哎？”黑崎一护还是一脸疑惑，小声都囔着，“可是看平子样子怎么看都是非要我加入不可嘛……”</p>


    “那是这家伙太笨啦！真是的，一点脾气都没有！”</p>


    猿柿日世里一脸的烦躁，“总之就是我说的这样！我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就是没有！要是你有实力能让我们认可的话我们自然会很欢迎你，也会告诉你如何控制体内的虚！但要是没有……”</p>


    说着，她缓缓拔出背后背负的斩魄刀，身上的灵力开始升腾：“那就马上给我消失，然后变成虚死翘翘吧！”</p>


    铛——</p>


    “！</p>


    ”</p>


    黑崎一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由分说的一击给击退。</p>


    “你……”</p>


    “闭嘴小子！”</p>


    猿柿日世里毫不犹豫的追击着，“你没听懂么？我说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想争取的话，就拿出实力来吧！当然……要是你因为畏惧而不敢虚化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p>


    漆黑的灵力突兀的从猿柿日世里身上涌出，她的右侧额前，一张狰狞的面具缓缓浮现。</p>


    “就算害怕也没有用。做好觉悟吧，小子，我会竭尽全力将你体内的虚从你身体里拖出来！”</p>


    “这么简单就……虚化了？”</p>


    黑崎一护似乎完全没听进去猿柿日世里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对方头顶的面具上。</p>


    明明是亲眼看着对方虚化的整个过程，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p>


    难道真的必须要加入这帮家伙然后让他们手把手教，才能学会如何控制虚的力量么？</p>


    “呜呜呜呜喂喂喂！</p>


    ”</p>


    虽然黑崎一护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其余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被猿柿日世里如此突然冲动的虚化给惊到了。</p>


    “等等啊日世里！真的会出人命的！”</p>


    他们虽然也很不爽，但可从没想过要在如今这种糟糕的局面下和尸魂界或者其他任何势力结仇来着。</p>


    日世里此刻的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在小钵的结界来不及展开的情况下就对没有掌握虚的力量甚至有些畏手畏脚不敢使出全力黑崎一护动手，万一一不小心就会真的将对方杀死。</p>


    但是猿柿日世里似乎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p>


    在她看来，慢慢说服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太麻烦了。</p>


    不如来点真实的。</p>


    “你在害怕什么呢？”</p>


    猿柿日世里抬起斩魄刀讽刺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只不过是让你使出全力罢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算什么样子？我可没有真子那么好说话，你如果再畏手畏脚，会死得很惨！”</p>


    呼——</p>


    话音还没落下，她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身处手掌，勐地轰击对方胸膛。</p>


    砰——</p>


    一口鲜血从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黑崎一护口中涌出，他整个人瞬间被击飞，撞击在墙面上。</p>


    还没完。</p>


    “！</p>


    ”</p>


    在黑崎一护惊悚的目光中，锋利的刀尖朝着这边突刺而来。</p>


    他来不及思考，奋力挣扎着从墙面中突出，一脚勐踏，消失在原地。</p>


    轰——</p>


    刀身率先洞穿墙壁，随后猿柿日世里整个人身形在漆黑的灵力包裹下将整个墙面撞塌。</p>


    “喂喂喂，不要跑啊，一护。”</p>


    停下身形的她缓缓的回过头，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冲着黑崎一护，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p>


    会死，真的会死。黑崎一护整个心都提了起来。</p>


    第一掌只是示意开始，而接下来刚才那一刀完全没有留手。</p>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躲开的话，必定会被捅个透心凉。</p>


    噗——</p>


    噗——噗——</p>


    刀光不断的闪烁。</p>


    “呵呵哈哈哈——”</p>


    伴随着似是疯狂戏谑笑声，猿柿日世里的斩魄刀一刀又一刀的落在黑崎一护身上，似乎要将其千刀万剐。</p>


    面对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进攻，黑崎一护很快便变得遍体鳞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p>


    “用不着害怕，一护！”</p>


    猿柿日世里笑着嘲讽道。</p>


    “我没有！”黑崎一护立刻反驳。</p>


    “没有？那为什么不敢卍解呢？”</p>


    猿柿日世里讽刺着，“难道想相比于死亡，使出全力更加让你恐惧么？我是真搞不懂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p>


    “住嘴！”</p>


    黑崎一护有些愤怒，“你不会明白的。”</p>


    “不，我明白！”猿柿日世里不屑的笑着，“你在害怕自己压值不住力量虚化后会伤到同伴？亦或是觉得自己真的能完全压制那股力量么！？真是自大！看着就让人火大！干脆让我直接宰了你结束一切算了！那样的话你也不必再如此烦恼！”</p>


    “闭嘴闭嘴闭嘴！”</p>


    黑崎一护咆孝着挥刀，转守为攻。</p>


    在一次一次斩击中，他集中全部注意力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动作。</p>


    他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虚化过后还能如此清醒，是怎么做到能够将面具随意穿戴自如的？</p>


    他认为只要仔细看，然后琢磨，一定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p>


    他不会卍解，也不会虚化，绝对不会将灵魂再交给心中的野兽！</p>


    本该是这样的。</p>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压制那股力量后那股了就绝对不会再溢出来到时候，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他的眼白正在逐渐被漆黑笼罩，半张脸上也开始长出狰狞的面具。</p>

 第676章 ‘失败品\’

    “吼——”</p>


    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突然间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p>


    包括正面对着黑崎一护的猿柿日世里在内，所有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虚化有些猝不及防。</p>


    轰——</p>


    黑崎一护如同野兽一般扑向发愣的猿柿日世里，捏住她的脑袋一击将其按在地上，强大的力量甚至直接将其戴在额头上的面具都瞬间捏碎。</p>


    “！！”</p>


    此刻假面军团的众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p>


    伴随着几声铿锵的拔刀声，七道身形瞬间一拥而上，将黑崎一护压制在地上，七把斩魄刀交错着放在黑崎一护脖颈附近，似乎如果这家伙恢复不过来，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割断他的脖子。</p>


    咔——</p>


    好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黑崎一护似乎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面具破碎，整个人恢复了原来的状态。</p>


    “呼……”</p>


    见状，平子真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黑崎一护从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身上起身。</p>


    “就先这样吧……”</p>


    说着，他又看向还没从刚才的一切中缓过神来的猿柿日世里，“现在对这小子的潜力你不会再有怀疑了吧？日世里。”</p>


    “……”</p>


    猿柿日世里沉默的没有说话。</p>


    而平子真子就当她是默认了，他低下头俯视着趴在地上有些后怕会完全变成虚的黑崎一护：“你也该察觉到了吧？一护。想要压制你体内的虚，光靠脑袋想火势身体去体会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别再想耍什么小聪明了……不过你的潜力我们认可了，你通过了！接下来我会交给你压制虚的方法。至于你究竟要不要加入我们就随便你吧……实话告诉你，我们并不是非得把你绑到我们阵营，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对抗破面和蓝染罢了，无论你加不加入我们，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随后低下头。</p>


    “抱歉。”</p>


    “少来啦，我可没这么小气。”</p>


    平子真子看着收在刀鞘里的刀敲了敲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p>


    “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面，虽然答应教你方法，但究竟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你要是中途死了，别怨我。”</p>


    ············</p>


    第二天，正午。</p>


    废弃的工厂中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p>


    是黑崎一护一脸郁闷的在踩着猿柿日世里特制的跑步机。</p>


    听说这就是所谓的‘特训’。</p>


    不过他有些不太明白这玩意儿和公园里老大爷们踩的健身器材有什么区别。</p>


    他都快忘记自己踩这玩意儿踩了多久了，总之很累就是了，而一旁的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像往常一样悠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这让他看着就来气。</p>


    “哈~”平子真子打了个哈欠，随后又恢复到撑着下巴趴在地上的姿势，一脸悠闲的看着杂志：“午饭怎么还没到啊？日世里，你先去煮点东西来吃吧？”</p>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为什么是我？”猿柿日世里一脸的鄙夷，“我就算是做了也不会给你吃的！”</p>


    “罗武，你要不要听听之前发行的prince</p>


    of</p>


    darkness的新曲？”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凤桥楼十郎似乎已经彻底融入了现世的生活，甚至对流行音乐很感兴趣，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耳机准备递给一旁的爱川罗武分享自己的喜悦。</p>


    “噗哈！”爱川罗武看着自己手里的漫画哈哈大笑着，“罗兹（凤桥楼十郎），你看过这周的漫画连载了么？”</p>


    “额，没有，给我看看~”</p>


    “好！哈哈哈哈！你的新曲也给我听听！”</p>


    说着两人一边交换手中的随身听和漫画，似乎这都是稀松平常的日常。</p>


    黑崎一护看着这帮家伙闲聊的样子更加郁闷了。</p>


    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做这个不明所以的‘特训’，这帮家伙都这么悠哉啊？</p>


    话说这些家伙曾经不都是死神么！？已经完全没有死神的样子了啊喂！</p>


    “莉莎，今天是你当班吧？你可要盯住那个死神哦，那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虚化了。”六车拳西似乎没有忘记黑崎一护的存在，朝着一旁看着不可描述的刊物的矢眮丸莉莎提醒着。</p>


    不过看这样子这帮人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前死神’的身份了，就连称呼黑崎一护也只是‘那个死神’。</p>


    “不用你提醒啦，我盯着呢。”矢眮丸莉莎头也不抬的回答着。</p>


    “胡说，你明明目不转睛的盯着h书在看啊！”六车拳西一脸的无语。老实说他不太明白这家伙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会对同性的刊物感兴趣。</p>


    “闭嘴，别烦我！”矢眮丸莉莎依旧一脸的敷衍，“不是还有日世里看着么？说到底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她发明的吧？”</p>


    言语间，视角又回到了拼命踩着跑步机的黑崎一护身上。</p>


    不是他想要卖力的踩着破玩意儿，而是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心里一阵烦躁和郁闷需要又地方发泄。</p>


    越踩他就越觉得脚下这玩意儿看着果然很眼熟，说不定真是从附近公园来拆回来的健身器材改造的。</p>


    “喂喂喂！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边踩边数数啊！”猿柿日世里插着要站在黑崎一护面前指手画脚着，“‘一二’这样的数字都需要我教你该怎么数吗！？”</p>


    ####！！！</p>


    黑崎一护闻言额头青筋暴起。</p>


    ‘砰’的一脚便将脚下的跑步机踹翻出去砸在猿柿日世里身上。</p>


    “数个屁啊！”</p>


    “喂喂喂！小子你在干什么！？”</p>


    猿柿日世里像是很宝贝自己的发明一般接住跑步机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弄坏了你怎么赔啊！？好好给我训练啊！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要你好看！”</p>


    “我才要说呢！”</p>


    黑崎一护气急败坏的指着猿柿日世里，“你们这是在玩儿我是吧？之前还说会教我控制虚的方法！可是都一天了！为什么还让我踩这台诡异的自制跑步机啊！？我也真是蠢，居然会真信了这是训练！”</p>


    “是啊，你就是蠢！你不光蠢，还是个秃子！要是我们不把它说成是训练，你会老实照着做吗！？”猿柿日世里也气急败坏起来，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如果不是平子真子在后面拉着，估计又是一场大战无法避免。</p>


    “好家伙，果然是在耍我是吧？不演了是吧！？”</p>


    黑崎一护一脸凶狠，“还有！你说谁是秃子！？没看见我这一头黄发吗！？”</p>


    “秃子！秃子！秃子！略略略！！”</p>


    “可恶！”</p>


    “额……才离开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吗？”</p>


    厂房门口，买了午饭回来的有昭田钵玄和久南白有些疑惑的朝着里面的同伴问着。</p>


    “啊，便当回来啦！”平子真子不再管猿柿日世里，而是跑到一旁翻起了有昭田钵玄提回来的口袋。</p>


    猿柿日世里挣脱了束缚后像是挣脱缰绳的猎犬一般扑向黑崎一护，两人顿时又扭打在一起。</p>


    不过这次似乎都默契的并没有懂刀子，而是只是打闹。</p>


    “唔——好啦，别闹啦。”平子真子一边扒着饭一边让打闹的两人停下来，“还是解释解释给这货听听吧，为什么让他踩那台‘破烂日世里跑步机’。”</p>


    砰！</p>


    一直只拖鞋砸在平子真子头上，差点掉进盒饭里，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p>


    “说了是‘超级’！”和黑崎一护扭作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猿柿日世里扔出一只鞋子气急败坏的解释着，“是‘超级日世里跑步机’！”</p>


    “啊是是是……”</p>


    平子真子嫌弃的扔开拖鞋敷衍的继续说着，“听好啦小子，这台‘破烂日世里跑步机’是接下来修炼的基础，你能一直踩上多少天，将决定你今后修炼的层次！我看你就老老实实接着踩吧，想要学会压制虚的方法，至少得能先持续踩上三天再说吧。”</p>


    “可恶！都说了是‘超级’啊！真子你个混蛋！”猿柿日世里踹开黑崎一护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平子真子，但却被对方一把推开了。</p>


    认真起来的平子真子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好对付。</p>


    “开什么玩笑！”黑崎一护有些不服气的解释着，“这种东西我就算踩上一个星期都不是问题！我踩了一天就知道了，那机器只是碰到就会消耗很多灵力！你们无非就是像看看我能坚持几天来测出我最大的灵力值吗？以我现在的灵力，至少能坚持个十五天！这种程度的测试还是免了吧！简直浪费时间！快告诉我压制虚的方法！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时间陪你们这帮家伙玩儿！”</p>


    “……”</p>


    平子真子沉默的听着，脸上的神色则是越发阴沉。</p>


    “玩儿？”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护，如果不是手里拿着盒饭，看上去应该会很有气势。</p>


    “欲速则不达啊，小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才对，什么叫做没有时间？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变强能够对付那些破面么？我们对那些家伙的了解可比你们要深得多啊！你说的‘没有时间’，只是因为你连‘崩玉’觉醒的时间都不知道罢了，还敢在这里乱吼！？赶紧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训练啊白痴！”</p>


    “等等……”</p>


    黑崎一护听了这话突然间愣住了，他关注到了话里的重点，“你怎么会知道崩玉的事情？‘崩玉’的觉醒时间又是什么？和破面入侵有关系么？”</p>


    “当然有。”平子真子没好气的解释着，“我真是服了你个笨蛋，什么都不清楚还敢这么嚣张？你连崩玉和虚化有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吗？”</p>


    “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是蓝染……”黑崎一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有些底气不足。</p>


    “说不明白吧？当然，毕竟你只是道听途说的了解罢了……而我，我们对关于崩玉，关于破面还有……蓝染惣右介，这些事情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p>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回答着。</p>


    黑崎一护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p>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p>


    隐约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p>


    这些家伙曾经是来自尸魂界的死神，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很早之前就认识蓝染了……</p>


    蓝染想要得到崩玉的理由是想要突破死神和虚的界限，破面这种东西大概就是其实验的产物。</p>


    但是蓝染是在得到崩玉之后才开始研究的么？</p>


    很显然不是……</p>


    那家伙应该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尝试突破那道界限了……</p>


    看着眼前的平子真子，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黑崎一护心里升起。</p>


    这帮家伙……很可能是蓝染当时的试验品，而且……根据这帮家伙对蓝染和破面表现出的厌恶，或许是失败的那一种。</p>


    黑崎一护很清楚被虚所吞噬的恐惧是什么样的。</p>


    而这帮家伙或许曾经也经历过和自己同样的恐惧，那是灵魂被逐渐侵蚀，陷入黑暗的绝望。</p>


    而且作为试验品，所遭受的一切恐怕比自己现在还要难受无数倍。</p>


    但他们最终挺了过来。</p>


    可挺过来了又能如何呢？</p>


    拥有虚的力量的死神？</p>


    按尸魂界那帮古板的家伙的做法，绝对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的。</p>


    不用想黑崎一护也知道这帮人大概因为蓝染的缘故经受了很多磨难。</p>


    所以他们才会以这样的姿态来到现世，等待着机会复仇……</p>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了下来。</p>


    最终还是平子真子恢复了笑脸，打破沉寂。</p>


    他从高处跃下来到黑崎一护面前，伸出手抓向他的脸。</p>


    “怎么了？这副可怕的表情？”</p>


    说着，平子真子用灵力将黑崎一护的脑袋包裹。</p>


    “哎，算了。既然你觉得一步步来太慢了，那么我就满足你吧……仔细想来，你这家伙或许的确不需要像那样慢慢吞吞的来，毕竟之前无论是死神化，始解还是卍解，你都是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快速掌握……”</p>


    “你连这个都知道？”</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p>

 第677章 我说的是实话你信不?

    “你赢了，一护。也许你说得对，尽快教会你虚化，可能才更加符合你的本性……”</p>


    平子真子没有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而是脸上浮现出了残酷的笑容，“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别怨我~”</p>


    话音落下，黑崎一护的双眸变得呆滞了起来，眼里毫无神采。</p>


    实际上黑崎一护此刻已经在平子真子的灵力影响下陷入了沉睡，而接下里平子真子要做的事情才是重点。</p>


    平子真子朝着工厂深处的方向走去，而一旁的爱川罗武不用指示就默契的将沉睡过去的黑崎一护扛起来跟上。</p>


    为了避免接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被外界察觉到，平子真子还特意示意有昭田钵玄在工厂之外张开了双重隔断结界。</p>


    众人一路向下来到工厂深处。</p>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处废弃工厂的地下深处居然别有洞天。</p>


    如果黑崎一护此刻还醒着大概很容易就会将这里和浦原喜助那家伙挖出来的地下空间联系到一起，因为无论是构造还是装饰品味几乎都一模一样。</p>


    “小钵，这里也要布置结界！”</p>


    来到地下空间后，平子真子有些不放心，再次对一旁的有昭田钵玄说道。</p>


    “哦~”</p>


    有昭田钵玄有些无奈的回应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个负责制造结界的工具人。</p>


    “别一副委屈的样子嘛……大叔委屈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平子真子看着有昭田钵玄脸上的表情稍微吐槽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认真了起来，“接下来……要把一护的五体全部封印起来！”</p>


    “额……五体是指？”一旁的矢眮丸莉莎一脸兴奋的问了问。</p>


    “废话！当然是四肢和脑袋啊！还能是哪？”平子真子一脸无语，“好啦，别理她，快封印吧，小钵。”</p>


    “明白！”</p>


    有昭田钵玄闻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p>


    不只是他，众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都郑重了起来。</p>


    活跃气氛归活跃气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他们还是清楚的。</p>


    平子真子将黑崎一护弄晕带到这里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儿干，而是为了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其和体内的虚交流……没错，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让他完全虚化。</p>


    而且这一次大概比之前浦原喜助帮助黑崎一护找回死神的力量那一次还要凶险万倍。因为那一次是在逼迫黑崎一护在虚化之前觉醒，而这一次则是要让其完全虚化然后再尝试掌控虚的力量。</p>


    所以不做好完全的防护措施是不行的。</p>


    很快，假面军团的众人纷纷退至安全距离，为布置结界的有昭田钵玄空出空间。</p>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湛然而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p>


    有昭田钵玄一边手中结印一边吟唱着咒文，伴随着他紧握在一起的手猛然间砸落地面，五道光芒在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上空闪烁，随后无根铁柱缓缓浮轰然落下，将黑崎一护的四肢还有脖颈压制住。</p>


    不仅如此，这似乎只是第一层防护，在用五柱铁贯将黑崎一护压住之后，有昭田钵玄还在其周围的空间布置下层层叠叠的立方体结界空间，将黑崎一护完全和外界隔绝起来。</p>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沉默着透过透明的结界看着里面的人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p>


    “一护啊……你马上就会完全虚化！可千万别被吃掉哦……你要是被吃掉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把对方吃掉吧~”</p>


    平子真子看着沉睡着的黑崎一护，喃喃自语着。</p>


    ············</p>


    “这里是……”</p>


    另一边，黑崎一护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脸色变得沉重起来。</p>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p>


    面朝着的是天空，身后的是大地。</p>


    此刻自己就像是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诡异的踩在矗立的高楼墙壁之上。</p>


    没错，这里就是‘斩月’大叔和那个家伙存在的世界。</p>


    “喂，久违了啊——”</p>


    果然，一道略显疯狂的熟悉声音传来。</p>


    黑崎一护循声望过去，看见了那道另他内心深处有些恐惧的白色身影。</p>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大概就是他体内虚的力量的化身。</p>


    “王。”</p>


    苍白的身影咧嘴笑着，这样称呼着来到此处的黑崎一护。</p>


    而黑崎一护只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回答。</p>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啊？”</p>


    那道身影见黑崎一护发愣，继续问着。</p>


    终于，黑崎一护在仔细观察了四周终究是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之后，张嘴问道：“斩月大叔……他在哪里？”</p>


    他现在心里有些发慌。</p>


    因为如果按照他的猜测，眼前的家伙是虚的力量，那‘斩月大叔’大概就是斩魄刀的力量也就是死神的力量。</p>


    可现在‘斩月大叔’不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几乎已经被虚的力量蚕食殆尽了？</p>


    “呵呵……你还不明白么？”</p>


    白色的身影无奈的笑着，缓缓抬手，一把和黑崎一护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除了颜色是白色的之外一模一样的斩魄刀出现在他手中。</p>


    “你嘴上说的‘斩月’，是指你手中的那个……还是我手中的这个呢？”</p>


    “这是……白色的斩月！？”</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手中突然出现的斩魄刀一阵愣神。</p>


    而对面的‘虚白’则是冷笑着：“你想知道‘斩月’在哪里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p>


    呼——</p>


    刀锋几乎刹那间呼啸而至。</p>


    铛——</p>


    黑崎一护赶忙拔刀相迎，剧烈的刀鸣声过后，对方的话才悠悠的传到他的耳朵里。</p>


    “我就是……‘斩月’！”</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用力抵挡着斩落的刀刃，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张疯狂的苍白笑脸。</p>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眼前这个家伙说的话？</p>


    明明每一次自己失控暴走逐渐走向虚化，都能感觉到是这个家伙在搞鬼。</p>


    那分明是虚的力量，怎么可能是身为斩魄刀的‘斩月’？</p>


    斩魄刀是‘死神’力量的象征，这从逻辑上来讲根本就不合理！</p>


    ············</p>


    伴随着黑崎一护在那片世界中与‘虚白’正式开始交锋，现实中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动静。</p>


    一股可怕的漆黑灵压从被压在铁柱之下的身躯里不断涌出，那张沉睡的脸逐渐变得面目狰狞，一张可怕的面具开始生长。</p>


    力量在不断涌现，封印的铁柱开始不断颤抖。</p>


    “来了——”</p>


    结界之外，平子真子沉声提醒着周围的伙伴。</p>


    “这还用提醒么……”矢眮丸莉莎面无表情的吐槽着。</p>


    他们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变化。</p>


    “哈——”</p>


    仿佛嗤笑一般的声音突然间传出，沉睡的‘黑崎一护’睁开了眼睛，不过此刻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黑崎一护，眼睛已经完全被漆黑的颜色笼罩，再加上那几乎已经长满了半张脸的面具看上去格外狰狞。</p>


    铛——</p>


    颤抖的铁柱似乎终于镇不住他，强大的力量让他能够顶着身上的五根铁柱的压力缓缓起身。</p>


    五根铁柱猛烈似乎也终于承受不住那漆黑灵压的侵蚀完全崩溃。</p>


    “哈哈哈哈——”</p>


    狂笑声从结界里传来。</p>


    在众人有些汗颜的目光中，此刻的黑崎一护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一般肆无忌惮的狂笑着，看上去很开心。</p>


    他挥舞着手中的斩月，像是在欢呼雀跃。</p>


    “我说……我们之前是不是该把斩魄刀藏起来？”久南白额头冒出冷汗，有些后悔的问着。</p>


    “没那个必要……”爱川罗武沉声解释着，“斩魄刀的力量和死神是分不开的，哪怕虚化过后也一样。那样只会促使他的发狂半斤进一步的扩大罢了。”</p>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一旁的矢眮丸莉莎。</p>


    “不用看着我，我知道的。”</p>


    矢眮丸莉莎平静的走近结界。</p>


    他们商量好了要轮流看住黑崎一护，而今天刚好是她当班，所以无论做什么，顺序都是要从她开始。</p>


    “钵玄，把这里打开！”</p>


    “明白。”</p>


    有昭田钵玄见状也没有犹豫，直接遵照吩咐在结界上开出一道仅供一人进入的‘门’。</p>


    “小心点，可别挂了。”</p>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吩咐着。</p>


    “……”</p>


    没有回答的声音，结界再次闭合。</p>


    矢眮丸莉莎来到结界中后拔出刀鞘中的斩魄刀，随后将刀鞘扔掉。</p>


    哐当——</p>


    声音似乎吸引住了那只‘猛兽’的注意力。</p>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被漆黑的灵压包裹着的‘黑崎一护’提着斩月像是野兽一般扑过来，整个人的身姿压得极低，就像是真正的野兽在捕猎。</p>


    “矢眮丸莉莎……请多指教。”</p>


    矢眮丸莉莎平静的望着袭来的黑影，按照自己的步调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迎了上去。</p>


    铛——</p>


    刀剑争鸣声再次在高楼之上响彻。</p>


    黑崎一护整个人因为虚白斩击带来的巨力倒飞而出。</p>


    踏——</p>


    灵子在脚下汇集，他顿时稳住身形折返，挥刀反击。</p>


    “你这混蛋！把‘斩月大叔’弄到哪里去了！？”</p>


    “你烦不烦啊！？”</p>


    虚白嗤笑着迎击，“还要让我说多少次！？我就是——斩月！”</p>


    说着，他手中再次加大力量，漆黑的灵力涌现。</p>


    月牙天冲！</p>


    轰——</p>


    迎面而来的剧烈冲击让黑崎一护一时间完全没能反应，只能勉强抬起刀格挡，整个人被冲击力击落砸入高楼的墙壁中。</p>


    “啧。”</p>


    虚白脸上一脸很不爽的模样，扛着刀不急不缓地朝着黑崎一护被砸落的方向踱步而去。</p>


    他心里很郁闷。</p>


    真是的，这年头怎么回事……说真话还没人信了……</p>


    “一护啊……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但我和斩月本来就是一体的，虚也好，死神也好，其他也罢……总之我们都是你的灵力。我和你口中的‘斩月大叔’的力量是混杂在一起的，如果要举例的话大概就像共同拥有一个‘身体’，随着主从关系的变化而改变模样。人在或者的时候被肌肉所覆盖，死后变成白骨，就是这样的道理！一旦我的力量占据上风，‘身体’的控制权便转移到我这里了！我只要让你发挥更多斩月的力量，就更容易控制你的魂魄！”</p>


    原来如此……混杂在一起……</p>


    黑崎一护似乎听懂了。</p>


    死神的虚化，和虚的死神化他都见过了。</p>


    虚化过后的死神能掌握虚的力量，死神化的虚也能掌控死神的力量，似乎真的是混杂在一起并且可以相互转化的。</p>


    也就是说现在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被虚的力量占了上风，所以眼前这个明明是虚的家伙才能够控制斩月，并且肆无忌惮。</p>


    “你的力量占据上风……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在这里把你干掉，你的力量就会被削弱。那样‘斩月大叔’就能重新回到我灵力的中心掌握主导权了是吧？”</p>


    “啧，就凭你么？别开玩笑了！”</p>


    虚白不屑的笑着。</p>


    要是让他知道黑崎一护心中的想法大概会更加不屑。</p>


    因为这小子想来想去似乎还是没弄明白究竟谁是谁。</p>


    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他就是斩月，但奈何就是没人信。</p>


    不过这似乎也正常，毕竟黑崎一护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死神’，而‘斩月’自然就是斩魄刀。</p>


    以这样的前提进行思考，无论多少次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案。</p>


    两股强大的灵压同时在这片空间里升起，黑崎一护和虚白几乎同时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释放灵力。</p>


    “卍解！”</p>


    吼——</p>


    咆哮声传来。</p>


    似乎是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爆发的影响，现实里黑崎一护的身躯开始挣扎嘶吼起来，变得更加疯狂。</p>


    “这是！！”</p>


    矢眮丸莉莎察觉到异常暂时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p>


    “虚化……终于要开始了。”</p>


    结界之外，平子真子看着此刻黑崎一护的状态沉声道。</p>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不只是脸上长了面具那么简单了。他的胸口像是融化一般出现一个空洞，正在真真正正的朝着虚的方向逐步发展。</p>

 第678章 ‘王\’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矗立的高楼从中间崩裂开来。</p>


    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在半空中不断闪烁，铿锵的刀鸣声不时响起。</p>


    是卍解过后的黑崎一护和虚白在半空中交战。</p>


    “你……什么时候学会卍解的！？”</p>


    又是一刀被挡下，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苍白的笑脸，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质问着。</p>


    “你是白痴么？当然是和你同时了！”</p>


    虚白嗤笑着嘲讽道，“我才刚说完你就忘记了么？我可是你的灵力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你！不过这让我很郁闷啊……一护！我明明掌握的技巧更多，明明擅长战斗，明明比你更强！却因为你太弱了，必须受到限制！”</p>


    “你在胡说些什么！？”</p>


    黑崎一护闻言怒了。</p>


    他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家伙？如果认输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真的会被吞噬掉完全变成虚吗！？</p>


    愤怒中黑崎一护握刀的手猛然间发力。</p>


    铛——</p>


    一阵激烈的刀鸣声过后，两人之间的剧烈被拉开。</p>


    倒飞出去的黑崎一护猛然间踩踏着虚空，灵子在他脚下汇集，仿佛踩在地面一般在半空中滑行。</p>


    不知不觉之间以前那个甚至连在半空中立足都做不到的半吊子‘死神’似乎已经将各种技巧运用得很熟练了，只是他好像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恐怖的成长速度。</p>


    因为他好像无论怎么成长，都还是会遇见这样那样的可怕敌人让他感到无力。</p>


    不甘的心情在黑崎一护心中开始发酵，他脚下猛然用力止住后退的身形，双手握刀，漆黑的灵力不断迸射。</p>


    “月牙——天冲！”</p>


    “呵呵。”</p>


    然而面对呼啸而至的剑压，倒飞当中的虚白只是不屑的嘲笑着：“动不动就生气啊？真是可怕~但是你好像忘记了……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p>


    说着他手臂一挥，仅凭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抵达面前的漆黑月牙一般的灵压拍碎。</p>


    “怎么……可能！？”</p>


    看见这样的一幕，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招是从这个家伙这里学来的，但也不至于会这样吧！？</p>


    月牙天冲其实是很简单粗暴的招式，凝聚大量的灵力通过刀锋压缩斩处，以达到极强的破坏力，威力的强弱和技巧没什么关系，只看灵压而已。</p>


    无论是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都是一样的，灵压的强度决定了各项的强弱甚至足以决定战斗的结果，就像之前对阵更木剑八的时候一样，在灵压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他的刀甚至连对付的皮肤都无法切开。</p>


    而现在这个状况……眼前这个家伙居然一只手就能够抵消他的月牙天冲，难道他们之间的实力真的差了那么多么！？</p>


    “看好了，一护……”</p>


    看着黑崎一护发愣的模样，虚白咧嘴笑着抬起手中白色的天锁斩月，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压顿时像是笼罩了整个世界。</p>


    “月牙天冲，是这么用的！”</p>


    “！！”</p>


    如同潮水一般的恐怖灵压迎面而来，接踵而至的是仿佛天空中坠落的月牙一般巨大的灵压斩击，吮吸之间便将震惊的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矗立的大楼整个崩溃，让人在这颠覆的世界中再也无法分清上下左右。</p>


    ············</p>


    “三……二……一……”</p>


    六车拳西看着手中的表默默的倒计时着。</p>


    “十分钟了！”</p>


    在数完最后一个数后，他赶忙转过头朝着一旁维持着结界的有昭田钵玄示意，让其打开结界。</p>


    “小钵！快把这里打开吧，该换人了！”</p>


    “明白！”</p>


    有昭田钵玄毫不犹豫的回答着。</p>


    虽然看上去只过了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对身处里面的矢眮丸莉莎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p>


    吼——</p>


    结界刚刚被打开，里面就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p>


    此刻黑崎一护留在外面的身躯和他在意识世界中一样完成了卍解，手中所握的是漆黑的天锁斩月。</p>


    现在他的身体仅仅是靠着本能在战斗，但也许比平日里的他还要强大不少，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几乎快要完成虚化了。</p>


    胸口的空洞已经形成，脸上的面具也只差一只眼睛便能完全将整张脸覆盖。</p>


    面对着这样的怪物的狂暴攻势，矢眮丸莉莎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p>


    为了不让自己的灵力对这个状态的黑崎一护产生影响，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并没有虚化，所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了。</p>


    坚持十分钟或许平时能够放手去战斗的情况下对矢眮丸莉莎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此刻压制力量的情况下对抗虚化过后的黑崎一护简直就像是在自讨苦吃。</p>


    正是因为这样六车拳西才会见时间一到立刻要求换人，再不换人的话恐怕还没帮黑崎一护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他们这边就会有人先折损在这里。</p>


    砰——</p>


    六车拳西跨过结界，身形瞬间便来到了矢眮丸莉莎身前，迎向袭来的黑崎一护。</p>


    他侧身以掌撑拳，一个肘击将野兽一般的黑崎一护击退。</p>


    “时间到了，该我上了！”</p>


    “……”</p>


    矢眮丸莉莎没有反驳，抱着受伤的手臂退出结界。</p>


    因为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p>


    要让黑崎一护学会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引出虚的力量让他的意志和虚进行争夺罢了，结果无非就是两种，完全变成虚，或是控制住那股力量。</p>


    正因为如此，他们不能在这个状态下的黑崎一护面前虚化，平子真子已经用虚的力量引出了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如果再刺激的话会变得更加狂暴，完全就是在给黑崎一护夺回主导权增加难度。</p>


    但如果不虚化的话他们凭借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在暴走的黑崎一护手中坚持太久的。</p>


    所以只能采用像现在这样的方法——车轮战。</p>


    轮流进入结界中拖延时间，给黑崎一护夺回身体主导权争取足够的时间。</p>


    当然……如果直到他们坚持不住这家伙都没能‘回来’的话……他们就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p>


    “一护啊，你可要快点啊……否则，我可真的会宰了你的。”</p>


    看着从结界里退出来疗伤休息的矢眮丸莉莎，坐在一旁的平子真子喃喃自语着。</p>


    “呼……呼……”</p>


    矢眮丸莉莎一边沉重的喘息着，一边用鬼道开始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p>


    “有多少时间休息？”</p>


    “八个人轮流上，十分钟乘以八……八十分钟吧~”平子真子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结界里黑崎一护的身上。</p>


    虽然答应过要帮黑崎一护学会如何控制虚的力量，但是对他来说肯定还是同伴的性命重要。</p>


    万一里面的人坚持不住，他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救人。</p>


    然而里面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快，他想要救人的话就必须更快，所以不得不集中精神。</p>


    “怎么会是乘以八呢？秃子！”一旁的猿柿日世里撇撇嘴反驳着，“刨去自己是七个人啦。”</p>


    “哦，那就是十分钟乘以七，七十分钟吧。”平子真子想也没想，敷衍的回答着。</p>


    “那个……我必须负责维持结界，所以不能把我算进去啊……”有昭田钵玄弱弱的提醒着。</p>


    “啧，六十分钟是么……”</p>


    矢眮丸莉莎不等其他人插嘴直接得出结论，“这小子的力量……有些出乎意料了，你们进去的时候要小心……”</p>


    “小心什么？”爱川罗武微皱着眉头问着。</p>


    “那是……”</p>


    说着，矢眮丸莉莎看向结界中那道越战越勇的狂暴身影，“超速再生！这是普通的虚不具备的能力，斩魄刀砍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作用，恐怕……无论是等到他变回原来的样子或是完全变成虚为止，被消耗的都只有我们。”</p>


    说着，她望向平子真子：“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失败了，那么……你有把握在被消耗过一轮之后解决掉完全虚化的他么？”</p>


    “……”</p>


    平子真子闻言沉默了。</p>


    看样子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p>


    为了克制虚化的内在战斗时限大概为一个小时，不算小钵的话，他的同伴还剩6人，也就是刚好六十分钟。</p>


    到最后一个同伴出来之后，视情况而定他将会面临两种选择。</p>


    第一种是黑崎一护在那一小时之内压制住了虚的力量，完成训练，这样自然是好，皆大欢喜。</p>


    第二种情况则是……考虑要不要继续进行下一轮。</p>


    不，这根本不用考虑。</p>


    他最多还能给黑崎一护十分钟的时间。</p>


    如果在这十分钟内这小子还是没能控制住虚的力量，他只能痛下杀手。</p>


    因为哪怕是休息过后，他的同伴大概也没能能力进去继续拖延时间了，毕竟这小子虚化过后居然有‘超速再生’这种麻烦的能力。</p>


    而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和这样一个正在逐渐完全虚化还有超速再生的恐怖家伙拖延太长的时间，否则到最后要是没力气杀死对方，那可就真的玩儿脱了。</p>


    ············</p>


    “呼……呼……呼……”</p>


    沉重的喘息声在半空中响起。</p>


    黑崎一护有些疲惫的勉强站在半空中。</p>


    此刻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p>


    正面承受一击月牙天冲，他似乎已经抵达了极限。</p>


    明明同样是月牙天冲，为什么会差距这么多？</p>


    明明这家伙应该是他自己的灵力，为什么会比自己强这么多！？</p>


    各种各样的疑问在他脑海里转悠。</p>


    他愣愣的看着脚踩着虚空朝着自己靠近的虚白，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p>


    “我说了吧？你真的很弱哎，一护。”</p>


    虚白嗤笑着靠近，伸手握住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p>


    从他握住刀刃的那一刻开始，白色开始不断的朝着整个刀身上蔓延侵蚀，原本漆黑的天锁斩月逐渐被他的力量影响同化。</p>


    “你……”</p>


    “我什么我？”</p>


    虚白咧嘴笑着反问着，“现在的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法阻止。说起来……我真是看着你这半吊子的卍解就火大啊……你怎么能够这么弱呢？束缚着我的‘王’，居然羸弱至此！？”</p>


    “你到底……在说什么？”</p>


    黑崎一护目光里满是不解。</p>


    “还不明白么？”虚白无奈的问着，“为什么同样是卍解，同样是月牙天冲，我们之间的力量却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使不出卍解！”</p>


    言语间，黑崎一护手中的天锁斩月已经完全被染尘了白色，随后像是崩溃一般消散成灵子，融入虚白的身体。</p>


    “看见了么？就这样被我轻易瓦解了……就连完全掌控它都做不到，你认为这样的卍解，是完整的么！？”</p>


    “斩……”</p>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手中逐渐消散的斩月，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p>


    难道他这个真的不是卍解么？</p>


    可如果不是卍解，那又是什么？</p>


    “别愣着了，还没反应过来么？”</p>


    虚白伸出手一掌拍在黑崎一护脸上，将其整个人推飞出去。</p>


    “我说过的，我就是‘斩月’！在你能压制我之前，是不可能发挥出‘卍解’的全部力量的，所以你的卍解才是不完整的。明白了么？”</p>


    “你……”</p>


    黑崎一护稳住身形，一脸骇然的看着眼前的虚白。</p>


    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是个无解的死结？</p>


    不能压制面前这个家伙就无法使出斩月卍解的全部力量，而没有卍解的力量……他该用什么来战胜眼前这个家伙！？</p>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胜算么？”</p>


    虚白旋转着手中的刀刃呵呵笑着靠近，“连武器都没有的你，还能拿什么来对抗我呢？”</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哎……真是让人失望啊……失望透顶！”</p>


    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的样子，虚白叹息着，甚至不知为何语气中生出一丝愤怒，“失去了武器就变得无能为力，这就是你的极限，这就是你的气量么！？王！？”</p>

 第679章 王与坐骑

    王？</p>


    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p>


    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艰难的稳住身形，不解的看着脚踩着虚空缓步而来的虚白。</p>


    “你看上去很费解啊？一护。”</p>


    虚白似乎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嗤笑着：“还没弄明白么？如果将你的身体比喻成世界，那么此刻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你的形象就是统御这个世界的‘王’！我，包括你口中的‘斩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而生的！生来就该被你统御！但是啊王，你太让人失望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你的不争气，给了我机会。”</p>


    说着，虚白咧嘴笑了，他旋转着手中的利刃，舔舐着嘴唇，看上去异常兴奋：“只要在这里干掉你，我就是新的‘王’！我将取代你，统领者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强大！”</p>


    “原来如此……”</p>


    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p>


    现在的他和眼前的虚白一样，都是这具身体里的其中一股意志，和死神还有虚的力量一样混杂在一起，如果被眼前这个家伙夺走了主导权，自己大概会和‘斩月大叔’一样沦为眼前这个家伙的一部分。</p>


    这大概就是被虚彻底吞噬，完全虚化。</p>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p>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黑崎一护捏了捏手，似乎想要再次握紧手中的刀刃，但是却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没有斩魄刀了，无奈只能捏紧了拳头。</p>


    怎么办？</p>


    一时间，他感到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p>


    “哈哈哈哈哈哈——”</p>


    癫狂一般的笑声传来，虚白不慌不忙的靠近，无情的嘲讽着：“一护啊~‘王和坐骑的差异’是什么呢？你知道么！？”</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拳头涅得更紧了。</p>


    “不必那么生气，我不是在骂你是畜生，而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人和马’的区别啊！外表，能力和实力……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一个能够成为‘王’支配战斗，而剩下的那个只能作为‘坐骑’效力的时候，他们的差异到底是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p>


    虚白说着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得平静，又再次狂笑，声音抑扬顿挫，仿佛来自灵魂的呐喊。</p>


    “本能！”</p>


    他更加用力的旋转着手中的斩魄刀，呼啸的风形成龙卷，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搅碎：“那是拥有相同力量的人，为了能够呈现更强大的力量所必要的东西，是想要成为‘王’必要的资质！不停的战斗，追求力量，毫不留情的击垮敌人，撕碎敌人，千刀万剐！这既是对战斗的绝对渴望！是刨掉我们的皮，剜去我们的肉，敲碎骨头直达神经深处，铭刻在灵魂深处，反应敏锐的杀戮本能！”</p>


    嗡——</p>


    利刃停止了转动，并不是因为虚白停止了动作，而是整把刀都已经被扔了出去。</p>


    斩魄刀带着猛烈的力量呼啸而至，在黑崎一护丝毫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便贯穿了他的身体。</p>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斩魄刀的冲击再次被拉远，但黑崎一护依旧能够听见虚白口中如同抱怨一般的质问声。</p>


    “但在你的身上我根本看不到……那种露骨的本能！真是可笑！明明生来就该是‘王’的你，居然没有这样的资质？不……是你自己将那样的本能给抑制住了！你用理性指导着战斗，想用理性去打败敌人！简直愚蠢可笑浪费！一把没有出鞘的刀究竟能杀死谁呢！？所以你比我弱！一护！”</p>


    说着，虚白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身形猛然间靠近，握住了贯穿黑崎一护的斩魄刀：“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副德行！你口中的‘斩月大叔’？那家伙怎么样都好啦，反正我是不能够忍受一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王’。背着我四处逃窜，之后再陪你一起送命！？开什么玩笑！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那不如让我来驾驭身体吧！？好啦，你已经可以去死了，之后由我来当‘王’！”</p>


    “……”</p>


    黑崎一护沉默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虚白。</p>


    听着对方的话，不知为何，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起来。</p>


    本能？</p>


    刀……</p>


    追求……</p>


    战斗……</p>


    刀……</p>


    不能给他……</p>


    刀……</p>


    王？</p>


    坐骑？</p>


    刀——</p>


    一个个字眼不断的在黑崎一护脑海中闪过。</p>


    他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最后放弃了思考，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有刀的话，就还能战斗。</p>


    于是他死死的握住了对方贯穿自己身体的斩魄刀。</p>


    被人用刀砍了，该怎么办？</p>


    夺过刀，砍人。</p>


    他好像明白了。</p>


    这就是本能。</p>


    “实在不行……就吃掉他吧。”</p>


    平子真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在他的耳边回响。</p>


    没错，掠夺，吞噬，吃掉他！</p>


    弱肉强食。</p>


    这便是压制虚的力量的方法！</p>


    突然间一股漆黑的灵压顺着黑崎一护握住的刀刃开始蔓延。</p>


    这股力量霸道无比，似乎要将握住刀柄的虚白吞噬殆尽。</p>


    “！！”</p>


    虚白见状本能的感到了危险，赶紧松开握刀的手暴退。</p>


    黑崎一护一护双目无神，缓缓的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斩魄刀，抬起。</p>


    “这是……怎么回事？”虚白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目光里无神的模样，皱起了眉头。</p>


    他不知道对方突然间这是怎么了，眼睛里没有焦点，刀也不是冲着自己的，看上去就像是走神了一样。</p>


    但是……这种状态下的黑崎一护让他感觉到了恐惧。</p>


    漆黑的灵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笼罩。</p>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风，但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衣服却在飘荡。</p>


    漆黑的衣服原本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现在却似乎因为被这样的灵力包裹有了被修复的错觉，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那在无风自动的风衣并非衣服而是如同实质一般的漆黑灵力在逸散。</p>


    黑崎一护就这样如同木偶一般举着刀站在半空中，无神的模样看上去毫无防备，但却让虚白一时间不敢轻易靠近。</p>


    ············</p>


    “这里……又是哪里？”</p>


    黑崎一护迷茫的睁开眼睛。</p>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之后，他发现这里似乎是尸魂界。</p>


    准确的来说是他曾经和更木剑八交战的那片通往忏罪宫的林立高楼之间。</p>


    可似乎不太对……</p>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明明应该在那片诡异的精神世界中和虚白战斗，怎么会又突然间来到这里了呢？</p>


    “你醒啦？一护。”</p>


    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p>


    黑崎一护循声望过去。</p>


    他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好像是躺在地上，而那个曾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的可怕男人正扛着那把斑驳的残缺斩魄刀笑着俯视着他。</p>


    “剑八！”</p>


    黑崎一护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p>


    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低头一看，斩月还在手中。</p>


    此刻他似乎回到了过去的那个时间节点，斩月也还是没有卍解的状态。</p>


    顿时黑崎一护似乎反应过来了这里是哪里。</p>


    他清晰的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因为已经确定了那一切不可能是虚假的，所以只能是现在所见的场景是虚假的。</p>


    没错，他的精神似乎来到了另一处空间。</p>


    不同于被虚和死神力量影响的混杂的空间，这是只属于他自己领最深处的地方。</p>


    可是……为什么？</p>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p>


    黑崎一护迷茫的握着刀后退。</p>


    “你在退后？为什么？”</p>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比声音更快抵达的是猛烈的斩击。</p>


    铛——</p>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抬起斩月抵挡，刀身上传来的巨力让他额头冒出冷汗。</p>


    这样真实的感觉和现实似乎没有区别。</p>


    直觉告诉他如果在这里死了，或许就真的完蛋了。</p>


    “‘剑八’？那是谁？”</p>


    眼前和更木剑八长相一致的人影狂笑着，斩魄刀不断落下，一刀一刀砸在黑崎一护格挡的刀身上。</p>


    铿锵之声不断传来，而黑崎一护的脚步不断被逼迫着后退。</p>


    “我只是想——在这里把你干掉罢了！”</p>


    “你……究竟是！？”</p>


    黑崎一护咬着牙不断抵挡着攻击，心中依旧有些迷茫。</p>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果这里真是自己灵魂深处的空间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怪物’要砍死自己？</p>


    “还要后退么？看看你的后面吧！”</p>


    更木剑八的语气中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你这家伙啊！不是你自己找到这里来的吗！？”</p>


    “你说……什么？”</p>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回过头，当他看清楚自己自己身后的场景后，心中顿时一颤。</p>


    铛——</p>


    金属争鸣之声再次响起。</p>


    不过这一次黑崎一护使出吃奶的力气抵挡住了，并且没有后退。</p>


    因为身后已经没路了。</p>


    只剩下一片虚无，令他感到灵魂深处恐惧的虚无。</p>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踏进去，就会被其吞噬。</p>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战斗么？”</p>


    ‘更木剑八’俯视着他，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自己找来，现在却想跑？”</p>


    “你是说……我是自己找来这里的？”</p>


    黑崎一护眼神里有些迷茫，只顾着拼尽全力抵挡着对方压过来的力量。</p>


    “难道不是么？是你自己到处找人战斗！”‘更木剑八’咧嘴笑着。</p>


    “我为什么会……找人战斗？”</p>


    “与人战斗……需要理由么？”</p>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笑着反问着，“你就承认了吧，一护！是你自己在到处找人战斗！”</p>


    “你究竟再说什么？”</p>


    黑崎一护有些不明所以。</p>


    他可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像更木剑八一样的战斗狂人。</p>


    “你需要力量，不是么？”</p>


    “这……”更木剑八的问题如同利剑一般瞬间让黑崎一护哑口无言。</p>


    虽然很想反驳，但这是事实。</p>


    他的确需要力量，否则从一开始就不会找到假面军团的人试图掌握虚化的力量。</p>


    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机，他需要变强才行。</p>


    “这就对了嘛！”</p>


    ‘更木剑八’见黑崎一护无言以对的模样更加兴奋了，“你就承认了吧！？但凡追求力量者，毫无例外都是好战的！你是为了获得力量而战，还是为了战斗而需要力量呢？对此我并不了解，但是这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我们与生俱来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因为何种理由，我们都必须不断追求战斗！一护——抛去那些无用的东西，遵从你的本能吧！你已经别无他法，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力量！战斗！没错！战斗！去战斗！想要获得压倒性的力量，只有拿起你的刀干掉敌人！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好！战吧！一护！你已经——</p>


    无路可退！”</p>


    话音落下，黑崎一护眼里的迷茫和困惑消失了。</p>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更木剑八’是什么了。</p>


    当让不可能是更木剑八本人，这里是他的意识深处。</p>


    在这里的……只能是他自己。</p>


    那是本能，是渴望着力量的本能。</p>


    刹那间，漆黑的灵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连同着眼前的‘更木剑八’一同吞噬。</p>


    卍解·天锁斩月。</p>


    一步之间，他仿佛跨越了世界。</p>


    从意识深处来到了虚虚白对峙的空间。</p>


    于是，这片空间里的黑崎一护眼里恢复了清明。</p>


    瞬步。</p>


    在虚白错愕的目光中，黑崎一护回过神的刹那间便使出了瞬步来到他的面前，并且面无表情的将斩魄刀送入了他的胸膛。</p>


    漆黑的灵压开始不断蔓延，纯白的身形逐渐被染黑。</p>


    两人似乎终于变成了完全相同的模样，不分你我。</p>


    “该死的……”</p>


    虚白的被染黑后的身形逐渐化为灵力归于这片空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你这不是……还残存着追求战斗的本能么？这回算你赢啦……我就暂时承认你这个王好啦，可是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和我总有一个是王，一个是坐骑！要是敢稍微放松警惕，我随时都会把你拉下马，踩烂你的脑袋！”</p>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p>


    黑崎一护看着虚白消散的身形，平静的回答着。</p>

 第680章 王键创生法

    “哼……谁知道呢？总之……在我下次出现之前，你可别那么容易就挂了……吾王。”</p>


    虚白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完全消逝在这片空间。</p>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斩月。</p>


    模样没有任何改变，但此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p>


    他似乎成功了，成功的压制住了虚的力量并且将之据为己用。</p>


    于是，他再次踏出一步，整个人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p>


    ············</p>


    “！！”</p>


    另一边，平子真子还有结界外的众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他们神色无比严肃的凝视着结界当中正和爱川罗武僵持的可怕身形。</p>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模样，脸上完全被狰狞的面具所覆盖，身体也逐渐膨胀变得苍白，那是包裹着灵魂的‘钢皮’！</p>


    不仅仅是钢皮，更让众人额头冷汗直冒的是黑崎一护此刻抬起的手中指尖所凝聚的灵压。</p>


    那是虚闪。</p>


    这个家伙似乎已经完全虚化，彻底变成了虚的模样。</p>


    “该死！是虚闪！罗武！”</p>


    “那家伙已经没救了！不用再手下留情了！”</p>


    结界外的人怒吼着。</p>


    “明白！”</p>


    爱川罗武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伸手缓缓抚向额头，似乎是准备虚化。</p>


    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已经完全失控，他们不可能再继续留手了，那是在找死。</p>


    不虚化的话，光靠着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扛不住虚闪的灵压。</p>


    “小钵，把结界去掉，各位……准备动手！”</p>


    结界之外，猿柿日世里同样伸手抚向额头准备虚化，其余的众人也已经紧握着斩魄刀蓄势待发。</p>


    只要有昭田钵玄收起结界，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合力清除掉眼前的‘虚’。</p>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动手的时候。</p>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p>


    咔——</p>


    “！？”</p>


    众人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虚化后的黑崎一护的身形。</p>


    破碎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包裹着灵魂的‘钢皮’。</p>


    如同蜕皮一般，包裹在黑崎一护灵魂之上的虚化外壳彻底破碎，显露出其中带着面具的人形。</p>


    只见那人缓缓将手中握住的斩魄刀插在地上，然后平静的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浮现出那张众人熟悉的脸。</p>


    “成功了。”</p>


    平子真子见此一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收回已经出鞘一般的斩魄刀。</p>


    “感觉怎么样啊？一护……”</p>


    “哈……”</p>


    黑崎一护想笑，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砰的一声缓缓倒在地上。</p>


    良久后，挡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抬起手握了握拳头，终于，脸上浮现出笑容。</p>


    “好像……还不错。”</p>


    ············</p>


    现世，井上织姬的房间中，包括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在内，众人神色凝重的望着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中的人影。</p>


    这是来自尸魂界的联络，而画面中的人，自然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p>


    “总队长大人……您这次联络是为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严肃的问着。</p>


    “日番谷队长……我这次紧急联络你们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语气沉重的说着，“根据你的报告，还有尸魂界这边搜集到的线索……根据你这边提供的报告，还有尸魂界的一些线索……我大概已经查明了蓝染惣右介的真正目的！”</p>


    “蓝染的……目的……”</p>


    日番谷冬狮郎喃喃的重复着。</p>


    “没错，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战争，或许无法避免。”</p>


    山本元柳斎重国说着，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神色也变得无比严肃。</p>


    他猜测‘那个男人’的目的或许是想要逼迫着他们尸魂界与之为敌，所以才会放任手下的蓝染像现在这样行动。</p>


    他们必要要清楚蓝染想要做什么，才能尝试避免冲突的发生。</p>


    可实际上……冲突似乎已经变得不可避免了。</p>


    因为当他弄清楚蓝染想要做什么之后，他发现蓝染那家伙没有给他们留活路。</p>


    “蓝染已经逃离尸魂界一个月了，对他原本在过的五番队队长室……和潜伏过的四十六室地下会议堂清净塔居林，还有大灵书回廊我们都进行了持续的搜查！但是遇到许多可能，因为很多地方都是禁止入内的，就算是队长级的人对里面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解释着，“其中我们再大灵书回廊里面发现了奇怪的痕迹。仅附着了崩玉和它所属研究资料的既读记录后面，曾经在蓝染叛逃的两天前，又附着上了和崩玉没有丝毫关系的文件！”</p>


    “别卖关子了，总队长！那后面多出来的文件是关于什么的？”日番谷冬狮郎直接了当的问着。</p>


    “王键！”</p>


    这两个字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缓缓吐出，让在场的死神们都不禁瞳孔猛缩。</p>


    “王键？那是什么……”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有些疑惑。</p>


    “就是‘王室之钥’。”松本乱菊沉声朝着两个不明所以的人解释着，“在尸魂界里既然又贵族，自然也有王室。不过知道其存在的人很少，只有副队长及以上的死神。虽说是王，但他却将尸魂界都交由四十六室掌控而不加干涉，所以基本上感觉不到其存在。连我和队长都一次也没见过所谓的‘王’。”</p>


    “没错……虽说存在感不强，但‘王’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点头解释着，“王被称为‘灵王’，在尸魂界是个象征，也是绝对的存在，至于为什么绝对……因为他关系着整个世界的平衡。正因为如此重要，所以他一直被保护在尸魂界中的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中，由王属特务把守着！而‘王键’便是开启通往灵王宫的钥匙。”</p>


    “这么说……蓝染先生他想把王……”井上织姬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开口。</p>


    “毁灭王！这应该就是蓝染的目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不等井上织姬说完便给出了答案。</p>


    “所以……我们只需要守护好所谓的‘王键’，是不是就能避免一切发生了？”茶渡泰虎整理了一下情况，问道。</p>


    “不……问题的关键不在‘王键’本身。”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头。</p>


    “蓝染所看的那份文件并不是记录‘王键’所在地的，对吧？”日番谷冬狮郎很快就猜到了什么。</p>


    “没错，这才是最糟糕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沉重，“‘王键’的所在地只经由每一代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口述相传，换句话说……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记载。蓝染很聪明，他并没有试着从我这里得到所在地……他看的是记录着当时创造‘王键’的情况的文献！他所知道的是——‘王键创生法’！”</p>


    “所以您才说……战争无法避免吗？”朽木露琪亚神色有些难看的问着。</p>


    “是的……灵王是不能被撼动的存在，他们如果想动灵王，那我们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中略显无奈。</p>


    虽然他实在不愿意与那个男人为敌，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灵王，即便对方是超越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p>


    灵王是维系着整个世界的根基所在，绝对不可有分毫闪失。</p>


    唯独这件事，哪怕拼上整个尸魂界都必须要阻止。</p>


    “那么……王键要怎么才能创造出来？”茶渡泰虎有些疑惑的问道。</p>


    他感觉这似乎是问题的关键。</p>


    果然，山本元柳斎重国看向他，语气有些沉重的回答着：“这也是我让你们也留下来听的原因……因为要创造‘王键’所需要的材料，和你们息息相关！”</p>


    “是……是什么？”</p>


    “‘王键’的创生需要……十万魂魄！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p>


    “十……十万！？”</p>


    井上织姬捂住了嘴巴，被这惊人的数字吓到了。</p>


    “是的！但跟你们有关的不只是魂魄……”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释着面色凝重的解释着，“‘重灵地’是指‘位于现世的灵特异点’。那个地点会因为时代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当时在现世最容易聚集灵魂，具有灵的特异土地。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没错，蓝染所需要的重灵地正式你们此刻脚下的这片土地——空座町！</p>


    十万魂魄和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听起来似乎有些抽象，我再说得仔细一些吧……蓝染若是要按照文献去创造‘王键’的话，空座町及其相邻的土地和人类……这一切，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p>


    “！！！”</p>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p>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脚下的土地被完完全全的从地图上被抹去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p>


    这和‘世界末日’的差别或许仅仅只是范围小了一些而已。</p>


    “正因为这样……所以蓝染他才会想要将你从这里带走。”</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望着井上织姬，“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p>


    “我……”</p>


    井上织姬整个人愣住了。</p>


    她感觉仿佛有着一座山顿时压在了肩膀上。</p>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在她身上。</p>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蓝染为什么会执着于带走井上。</p>


    因为此刻整个空座町还有十万人类的生命似乎就压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一旦她离开了这片土地。</p>


    蓝染所畏惧的是那个男人的怒火，所以不敢在这个女孩还在这里的时候启动‘仪式’。</p>


    围绕着这个女孩的战争似乎迫在眉睫。</p>


    “放心好了，就算没有办法，我们也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安慰道，“不只是你……还有这片土地和其上的无数魂魄，我们会阻止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因为这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p>


    说着，他叹息着看着这个女孩。</p>


    虽然这样是在无形中给这女孩压力，但是他必须这么做。</p>


    因为只有这个女孩还在现世，还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事情才不会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p>


    只要有着保护这个女孩的名义，哪怕是蓝染带着整个虚圈和他们开战，他们也不至于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p>


    他清楚他这是私欲，可也是为了保护尸魂界甚至整个世界。</p>


    虽然他不太清楚那个男人逼迫他们开战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p>


    山本元柳斎重国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p>


    他很清楚其实世界的存在仅仅是在对方一念之间罢了，甚至只要对方想要，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只是无用功而已。</p>


    好在对方似乎信守承诺……不……应该是遵守‘游戏规则’。</p>


    他们拼命的挣扎，仅仅只是为了在这场‘游戏’中寻求一线生机罢了，为此无所不用其极。</p>


    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p>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人看不见任何希望。</p>


    “没多少时间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透过屏幕环视着众人，“根据涅的报告，开启魄内封印的崩玉处在深沉的睡眠状态之中，无论使用何种力量，想要将其彻底唤醒都得花上一段时间，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对此进行干涉，所以我们大概还剩四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决战……就在冬天！在此之前，积蓄力量吧！”</p>


    “明白！”</p>


    众人面色凝重的回应着。</p>


    “此外……”</p>


    山本元柳斎重国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来自现世的两个人。</p>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只是井上织姬，这些闯入过尸魂界的孩子们似乎都得到过那个男人的关照。</p>


    换句话说……这或许是那个男人留给他们的‘生路’亦或是‘慈悲’。</p>


    “拜托你们将这件事转告给黑崎和石田……这一次希望你们能够不计前嫌，将力量借给我们……拜托了。”</p>


    “黑崎同学那边交给我吧！”</p>


    井上整理好心情自告奋勇道。</p>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她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被那些破面们抓走的同时支援好各位。</p>

 第681章 受害者

    “茶渡同学你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耽误了……”</p>


    “也对……”</p>


    茶渡泰虎缓缓点头，示意一旁的阿散井恋次一同离开。</p>


    他们原本是在浦原喜助那里训练的，这次因为事态紧急才暂停特训过来。</p>


    既然知道了时间紧迫，自然就该快点行动起来了。</p>


    言语间，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两人。</p>


    “那么队长……我也先退下了……”</p>


    松本乱菊看了看还没断线的连接，看上去山本总队长似乎还有话要和自家队长说，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恭敬的退下。</p>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单独告诉自家队长的……大概只有关于雏森的事情了，毕竟这是她的队长最关心的事情。</p>


    自从蓝染叛逃之后，雏森的状态就一直很奇怪，应该说精神有些失常了，她也曾经去探望过病情，但很遗憾……并没有任何好转，希望这一次是好消息吧？</p>


    无奈的叹息后，松本乱菊拉上门离开房间。</p>


    “总队长……还有什么事情么？”</p>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屏幕里沉默的老人问道。</p>


    他也察觉到了总队长应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交代。</p>


    “其实……有人想和你对话，她已经在后面等了很久了，你就……和她好好说说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中有些无奈，说着，他缓缓让开了屏幕中央的位置，随后一个面容看上去无比憔悴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来画面中央。</p>


    和松本乱菊猜测的一样，是日番谷冬狮郎最关心的人，雏森桃。</p>


    “日番谷……”</p>


    雏森桃透过屏幕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有些迷茫的打着招呼。</p>


    “你终于醒过来了么？雏森……”</p>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孩。</p>


    实际上考虑到他的心情，有关于雏森的事情一直被隐瞒，直到刚才位置，日番谷冬狮郎依旧以为雏森桃受的伤过于严重一直在接受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p>


    所以见到这个女孩平安的站在自己面前，日番谷冬狮郎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醒来就好……”</p>


    “嗯……”雏森桃憔悴的脸上逞强的露出难看的笑容，回应着，“我已经没事了！”</p>


    “别逞强啦笨蛋……你的脸上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模样。”</p>


    日番谷冬狮郎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温柔。</p>


    “对不起……”</p>


    雏森桃低着头一脸的歉意，“对不起，日番谷……我那时候竟然怀疑你……还对你……刀剑相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真是个……笨蛋！”</p>


    “你怎么老是这么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啊……”</p>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无奈的挠了挠头，“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就别去想啦，看你的状态好像还没完全恢复，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吧！”</p>


    “嗯……谢谢你，日番谷……”</p>


    雏森桃抹着脸上的眼泪，得到了原谅似乎让她很高兴。</p>


    “不是日番谷，是日番谷队长啊，笨蛋。”</p>


    日番谷冬狮郎笑着抱怨着。</p>


    虽然对这样的称呼有所抱怨，但实际上他感到很欣慰，因为目前为止展现在他面前的雏森桃和以前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是个会考虑别人心情的善良女孩。</p>


    这样看来，虽然那件事对这个女孩的打击很大，但看上去对方似乎已经理解来龙去脉了，不会有多大的问题。</p>


    至少他是这样想的……</p>


    但是接下来雏森桃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p>


    “对了……日番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p>


    雏森桃突然间问着。</p>


    “什么事？”</p>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疑惑。</p>


    “……”</p>


    雏森桃沉默了片刻，随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暗淡，神色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她眼神游离的不敢看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着，“你接下来……是要和蓝染队长作战吗？”</p>


    “……”</p>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微微皱起。</p>


    看来蓝染对雏森的影响依旧还是存在的。</p>


    但是他没有办法欺骗眼前这个女孩，所以还是如实的回答了。</p>


    “没错。”</p>


    “那么……你会杀了蓝染队长么？”雏森桃又问道。</p>


    “……”</p>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雏森……”</p>


    “求求你……”</p>


    雏森桃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了，额头爬满了汗水，像是着魔了一般，在日番谷冬狮郎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抢先说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蓝染队长！蓝染队长确实做错了事情……但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对了！一定是有人强迫他——唔——”</p>


    就在雏森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快要失控的时候，苍老的手从一旁伸过来，强大的灵压瞬间让她变得安静下来，整个人昏睡过去。</p>


    “抱歉……”</p>


    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中有些歉意，“本来我是尊重她本人的意愿才让她来见你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为时过早了……实际上这孩子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所以我们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抱歉啊……日番谷队长。”</p>


    “不，谢谢您，总队长……道歉的人不该是您……”</p>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听上去异常的平静，但从他面无表情的脸色以及紧握拳头的双手就能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p>


    “哎……”</p>


    一声长叹之后，画面被切断了。</p>


    “蓝染！”</p>


    随后，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p>


    让守在门外的松本乱菊脸色变得有些悲伤。</p>


    她能够理解自家队长此刻的心情。</p>


    因为她同样也算是这场叛乱的受害者。</p>


    雏森因为蓝染的洗脑变得离开蓝染之后就无法独立的活下去，现在精神失常让日番谷冬狮郎很愤怒。</p>


    而她同样很愤怒。</p>


    因为背叛尸魂界的不只是蓝染，还有她最信任的人，市丸银。</p>


    她自始至终都没想明白对方背叛尸魂界的理由。</p>


    如果不是意志和立场坚定，大概现在的她会和雏森一样不敢接受现实为对方辩解。</p>


    她和队长同样的愤怒，对于蓝染这个罪魁祸首无比的愤怒。</p>


    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愤怒似乎并不是坏事。</p>


    因为这将化为力量，让他们在接下里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变得更强，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p>


    “就是这里……”</p>


    另一边，离开家里寻找黑崎一护的井上织姬来到了一处看似空无人烟的废弃工厂。</p>


    眼前这片空间在她看来异常的诡异，她的灵力告诉她在这看似平常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p>


    路过的猫，搬家的蚂蚁甚至连天上的飞鸟都似乎有意无意的绕开这座工厂走，即便是普通人仔细观察或许都能感觉到异常，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靠近这里的话……</p>


    这里似乎又一道看不见的结界，让没有灵力的生物下意识的绕道而行。</p>


    井上织姬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里被一股和自己的力量很相似的力量笼罩着。</p>


    找遍了整个空座町也不见黑崎一护的身影，现在只剩下这里了，他应该就在里面。</p>


    这样想着，井上织姬伸出了手。</p>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随着她的手触碰，空气中掀起一阵涟漪，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将这里与世隔绝。</p>


    但奇怪的是这道结界似乎并不排斥她，她感觉自己能够轻易的穿过去。</p>


    于是迈出了脚步。</p>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波纹蔓延过后，井上织姬的身形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般消失无踪。</p>


    看似强大的结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穿过了，她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力量，毫无阻力。</p>


    ············</p>


    结界内，地下空间中。</p>


    已经能够控制住虚化不会失去理智的黑崎一护正接受着严格的训练，目的是为了延长他维持虚化的时间。</p>


    但是效果似乎很不理想。</p>


    咔——</p>


    伴随着一阵破碎声响起，在猿柿日世里猛攻之下的黑崎一护又从虚化状态中退了出来。</p>


    “哎……维持时间还是不能延长啊……”</p>


    有昭田钵玄无奈的感慨着。</p>


    不只是他，脚面军团的众人都围坐在附近观察着黑崎一护的训练情况。</p>


    “看来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啊……”</p>


    平子真子也是一阵无奈，一边抱怨着，他一边扭头问一旁负责计时的六车拳西，“这次维持了多少秒啦？”</p>


    “四秒……”</p>


    六车拳西有些尴尬的报出这个数字。</p>


    没错，刚刚能够控制住虚化的力量的黑崎一护状态似乎极其不稳定，维持虚化的时间始终在十秒以内。</p>


    “太短啦。”</p>


    盘坐在地上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摇晃着身体，朝着黑崎一护呐喊着，“加油啊，黑崎！几秒钟的时间能干嘛啊？你到底行不行啊？”</p>


    “少啰嗦！还不是这个家伙太弱了，我怕用力过猛伤到她！”</p>


    黑崎一护愤愤不平的反驳着。</p>


    实际上他并非不能维持更长的时间，只是刚刚得到力量不太适应，动作有些施展不开，再加上面对的家伙又不是真正的敌人，以这种控制不好力度的状态进攻的话对面的人会很危险。</p>


    但是很显然对面的人并不这么认为。</p>


    猿柿日世里闻言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你这家伙！少嚣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太菜，才会被我两下打破状态的！”</p>


    “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p>


    “说就说！谁怕谁啊！？”</p>


    一阵争吵声当中，两人有扭打在了一起。</p>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啦？”</p>


    一旁的凤桥楼十郎一边吃着手里的盒饭一边吐槽着。</p>


    “是啊是啊。”</p>


    爱川罗武也是一脸赞同。</p>


    “话说……为什么要做这种训练啊？”</p>


    久南白则是趴在地上一脸疑惑的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似乎对这样的训练内容很是不解。</p>


    “当然是为了保持长时间处于虚化状态啦，你不是应该也做过么？”</p>


    六车拳西看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面具，一边再次按下秒表，一边扭过头回答着。</p>


    “啊？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无聊的训练？”久南白一脸的疑惑。</p>


    “什么啊？少骗人了！怎么可能没做过？”六车拳西一脸的不信。</p>


    “做？做什么？你们两个怎么也吵起来了……”</p>


    平子真子听见身旁也传来争吵的声音一阵头疼的问着。</p>


    “当然是训练啊！”</p>


    六车拳西指着黑崎一护正在进行的训练。</p>


    “哦……你说这个啊……小白好像的确没做过。”平子真子一脸无奈的回答着，“这家伙是个天才，一开始就能够保持十五小时以内的虚化，可以说天生就是这块料啊……我们当中好像也只有她掌握虚的力量最顺利，从没进行过特殊的训练。”</p>


    “啊？是这样么？”六车拳西似乎有些气愤。</p>


    “我就说吧！居然怀疑我，你就是嫉妒！拳西是个笨蛋！动不动就生气！略略略！”久南白做着鬼脸。</p>


    “你这家伙！岂可修！”</p>


    六车拳西看上去似乎更加气愤了。</p>


    而对面的久南白依旧毫不示弱。</p>


    眼看着两人似乎就要打起来，一旁的有昭田钵玄无奈的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刚想说些什么，一股触电的感觉闪过他的脑海。</p>


    “这是……”</p>


    他猛然间转过头望向通往地面的阶梯方向，脸上变得有些凝重。</p>


    有人穿过了他的结界，而且看样子似乎很轻松。</p>


    “怎么了？小钵。”</p>


    除了还在训练的黑崎一护和猿柿日世里之外，假面军团的众人见有昭田钵玄面色凝重的模样都开始警觉起来。</p>


    小钵虽然不擅长战斗，但能力却是他们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他们在现世之所以能够如此安稳的生活全靠着他的结界保护，而之前不论面对什么，他都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p>


    “有人……穿过我设下的结界进来了……”有昭田钵玄有些迟疑的回答着。</p>


    “是谁？死神么？”</p>


    爱川罗武疑惑的问着。</p>


    如果是破面来到现世他们第一时间应该就能够感知到，除此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浦原那帮人还有那些从尸魂界来的死神了。</p>

 第682章 你特娘的真是个天才

    浦原喜助一般是不会主动过来联系他们的，所以他们能够想到的只能是死神。</p>


    事实上，浦原喜助并没有将关于现在的情报分享给假面军团，毕竟那个男人肯定不喜欢有人节外生枝，所以被蒙在鼓里的这帮人大概是唯一对现在的局面一无所知的集团。</p>


    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除了浦原商店、尸魂界来的死神还有黑崎一护之外还有几个关键的存在。</p>


    “不是死神……”有昭田钵玄有些疑惑的回答，“我在这周围布置的是‘八爻双崖’，这是我成为‘假面’之后独创的法术……凭死神的鬼道是解不开的。”</p>


    “那会是什么……”六车拳西有些急躁的问道，“莫非和我们一样是‘假面’么？”</p>


    “我也不知道……”有昭田钵玄摸了摸唇前的小胡子也是一脸疑惑。</p>


    他的法术和鬼道的原理完全不同，所以来的如果是死神不可能凭借鬼道破解，暴力破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现在结界都还是完好的。</p>


    是和他们一样的‘假面’么？</p>


    不……最让他不明白的并不是‘结界遭到破坏’，而是对方根本就是在没有破坏结界的情况下直接‘穿过来’了……就算是假面也做不到这样。</p>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在假面军团当中都是特殊的存在，除非来的人刚好那么凑巧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能力，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一点。</p>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能力是王中无一的特殊个体，而现在居然在现世遇见了相似的人……</p>


    所以……来的人究竟会是谁呢？</p>


    哒——哒——</p>


    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阶梯上方传来。</p>


    “来了……”</p>


    假面军团的人们紧张的望着阶梯上方。</p>


    但是……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的时候，全都愣住了。</p>


    “人……类？”</p>


    “啊……额？你们好……不好意思……请问……厕所在哪里？”井上织姬有些紧张的看着下面一群剑拔弩张的人。</p>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p>


    但是当她环视众人并且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之后，顿时确定了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不好意思，刚才其实是开玩笑的……我是来找人的。”</p>


    “啊？”</p>


    六车拳西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是谁？刚才她说开玩笑？又说来找人？什么意思！？耍我们么？”</p>


    “你别激动，拳西……”矢眮丸莉莎无奈的制止了脾气爆炸的六车拳西。</p>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女孩身上的确没有透露出敌意，应该不会是敌人。</p>


    于是她问道：“你找谁？”</p>


    “那个……我找……黑……黑崎！”井上织姬被这么一群人盯着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慌乱中她干脆直接大声喊着黑崎一护的名字。</p>


    “额？”</p>


    听着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正在挨打的黑崎一护有些愣神又被猿柿日世里一脚踹翻在地。</p>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望向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井上？”</p>


    “啧。”</p>


    六车拳西看了看黑崎一护，又看了看井上织姬，有些失望的咂嘴，“搞半天是熟人啊！可恶，害我那么紧张！”</p>


    “嗨嗨，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p>


    平子真子见气氛有些紧张，有些尴尬的站出来，“这位是织姬小姐，是我在学校里的同学哦~欢迎光临啊，织姬小姐。”</p>


    他一边朝着同伴介绍着，一边朝着井上织姬打招呼。</p>


    然而其余的几人则是满脸的不屑。</p>


    “同学？哼……”</p>


    六车拳西冷哼一声，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一脸扫兴的退到一旁。</p>


    其余的人也同样退开。</p>


    来的人虽然是个人类，但和黑崎一护好像是同伴，而且是个女人……</p>


    他们很快就猜出了是谁。</p>


    根据从浦原喜助那里了解到的情报，上次陪同黑崎一护一起去往尸魂界的人当中有两个人类和一个灭却师，而其中的确有一个是女人。</p>


    大概就是这个人没错了。</p>


    “嘿嘿，织姬小姐，您来这里是找黑崎的么？”</p>


    平子真子搓着手献媚一般凑近，“没事没事，不用理会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来来来，请请请~”</p>


    “额……”</p>


    井上织姬有些无措的被这货领着从众人中间经过，来到黑崎一护面前。</p>


    其实她感觉这帮人好像还挺和善的来着……就连那个看上去脾气有些暴躁的家伙好像也很讲道理，平子同学这样说他们不会被打吧？</p>


    “井上……你来这里是……”</p>


    黑崎一护停下了训练，有些疑惑的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孩。</p>


    “其实……”</p>


    两人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来交换着情报，而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很识趣的躲得远远的。</p>


    片刻后，井上织姬将从山本元柳斎重国那里得到的消息如数转告给了黑崎一护。</p>


    “哦……原来是这样啊。”黑崎一护平静的回应着。</p>


    让井上织姬感动有些意外的是，黑崎一护听了似乎并不是很惊讶。</p>


    “你……好像对这件事不是很惊讶？”</p>


    “不是啊，我很惊讶啊！”黑崎一护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怎么说呢……你突然跑来找我说什么【王键】，脑子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大概就是蓝染那家伙打算毁掉整个空座町吧？”</p>


    “是啊……”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平静？”</p>


    “那是当然啦……”黑崎一护无奈的苦笑着，“我们之前不是还设想过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么……如果对手真的只是蓝染，被毁灭的也只有空座町，那应该算是小菜一碟吧？”</p>


    “可是……只要有我在，哥哥应该不会毁灭世界的才对吧……”井上织姬听懂了黑崎一护的意思，“毁灭世界什么的，不可能的。”</p>


    “那就最好啦。”</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放心好了，只是蓝染的话，我会阻止的。而且就算那个男人想要乱来……我也会想办法的，你不用给自己压力啦，我还会继续变强。就算……你被带到虚圈也没有关系，那里对你来说应该更加安全才对，这边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相信我！”</p>


    “黑崎……”井上织姬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自信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间感觉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p>


    “总之，谢谢你专程跑来告诉我这些了。”</p>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p>


    随后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浑身疼痛的身体，又继续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而去。</p>


    一边走着还一边叫嚷着。</p>


    “好啦！继续修炼！日世里！给我出来！”</p>


    “你在指挥谁啊！？秃子！”</p>


    氛围似乎变得轻松起来，在一阵争吵声当中，黑崎一护又开始了修行。</p>


    “……”</p>


    井上织姬安静的看着黑崎一护挥洒汗水的身影。</p>


    她好像对眼前之人又更加了解了一些。</p>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欢乐又单纯，但是实际上却很细心很温柔，并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会动摇。</p>


    迷茫和恐惧是有的，但他会想办法克服。</p>


    因此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并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情况，而是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其中。</p>


    因为知道差距所以竭尽全力的在努力让自己变强，强大到能够面对那样的困难。</p>


    似乎无论再大的压力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摧毁。</p>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p>


    “所以……想要站在他身边的我……也不能退缩。”</p>


    ············</p>


    “哼！终于走了，我好像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p>


    六车拳西有些暴躁的抱怨着，“可恶，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居然特意跑来这里约会，等下轮到我当黑崎的对手一定要好好修理他。”</p>


    “话说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矢眮丸莉莎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不是说了么？是织姬小姐！井上织姬！”平子真子回答着。</p>


    “白痴，我是问她究竟是什么人，不是叫什么名字！”矢眮丸莉莎有些无语。</p>


    “啊……这个啊……”平子真子突然间失落起来，“织姬啊……她是我的初恋情人！”</p>


    “谁信啊！”</p>


    不只是矢眮丸莉莎，其余的众人皆是疯狂摆手摇头。</p>


    “哼，你这家伙明明一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会这么说，之前也对我说过。”矢眮丸莉莎轻哼一声，“给我正经点啊！”</p>


    “你是在暗示自己很可爱吗？”</p>


    正在和黑崎一护对打的猿柿日世里闻言变得有些暴躁，扭过头，“可恶！那就怪了！我怎么不记得这家伙对我这么说过啊！？”</p>


    “可恶，你这家伙哪里可爱了！？还有……和我训练的时候不要分心啊！”黑崎一护见对方愣神，一刀过去猛地将其拍飞。</p>


    “是啊是啊，黑崎说得对。”平子真子对此一脸赞同，“我怎么可能对你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笨蛋说这种话！”</p>


    “混蛋！秃子，你待会儿别跑！”</p>


    “好了！别开玩笑了，快说说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矢眮丸莉莎微皱着眉头神色严肃的问着，“为什么能无视小钵的结界直接走进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内情么？”</p>


    “知道的话我还用这样绕弯子么……”平子真子盘坐在地面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的无奈，“不过……虽然不清楚这个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去惹她……”</p>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会想起之前他和日世里面对这个井上和茶渡的时候自己被锁定的那种感觉可怕感觉。</p>


    之前或许他还有些不确定这种感觉究竟与两人当中的哪一位有关，但现在看见井上织姬像是逛自己家一样走进他们秘密基地的结界里之后，他几乎可以确定了。</p>


    没错，那种让他感觉会危及性命的可怕危机感，十有八九是和这个女孩有关系。</p>


    只是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是来自于这个女孩自身……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p>


    “小钵。”</p>


    爱川罗武朝着一旁愣神思考着的有昭田钵玄喊着。</p>


    “啊？在。”</p>


    有昭田钵玄回过神来，“有什么事情么？”</p>


    “我想问……你的结界无懈可击，这一点应该不用怀疑吧？”爱川罗武问道。</p>


    “是啊，我有这样的自信。”有昭田钵玄凭的回答。</p>


    “那为什么这个叫井上织姬的女孩会知道这里……甚至还能直接走进来？”</p>


    “这个……”有昭田钵玄有些犹豫的回答，“具体的我也没想明白，不过……近距离观察灵压过后，我觉得她拥有跟我同质的……结界能力……我想应该正式因为她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能找到结界并且轻易的进来。可是……人类竟然能拥有那种能力，真让人难以置信。”</p>


    “是啊……”平子真子也感慨着，“所以我才说……最好不要招惹。”</p>


    即便对方拥有和小钵同样的能力，也不可能给他那样的危机感。</p>


    原本一个人类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但是现在还能让他感觉到无比危险的话……似乎反而变得让人容易接受了。</p>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是他太过敏感想多了，那么……这个女孩身上或许藏着更深更危险的秘密。</p>


    “那……可以和她交朋友么？”</p>


    有昭田钵玄戳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和我拥有同质灵力的人……很难得呢……”</p>


    “啊？额……”</p>


    平子真子被这样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p>


    片刻后，他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小钵！你可真是个天才！”</p>


    作为敌人当然很危险，那要是成为朋友呢？</p>


    平子真子一拍脑门，如梦初醒。</p>


    “日世里！”</p>


    “干嘛呐！刚和那小子练完，累着呢！”</p>


    面对平子真子的叫喊，躺在地上翘着穿着人字拖鞋的猿柿日世里一脸不悦。</p>


    “快！去把那姑娘给我请回来！”</p>


    “凭什么听你的啊？秃子！”</p>


    “你要是照做的话，我就承认你很可爱——”</p>


    嗖——</p>


    话音还没落下，猿柿日世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p>


    见此，众人的嘴角一阵抽搐。</p>


    “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吧？”六车拳西问着。</p>


    “你也跟她差不了多少！”</p>


    众人异口同声。</p>

 第683章

    “！！！”</p>


    轰——</p>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给黑崎一护传递完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家的井上织姬吓了一跳。</p>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去路。</p>


    “我要带你走！”</p>


    烟雾还没完全散去，一阵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并且又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衣领。</p>


    “你是……”</p>


    井上织姬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有些疑惑。</p>


    这好像是刚才在那片地下空间里和黑崎对练的女孩。</p>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难道说黑崎……”</p>


    “不是那小子！是小钵有事找你！跟我来！”</p>


    猿柿日世里不由分说的拉上人就狂奔起来。</p>


    “啊啊啊啊——”</p>


    道路上传来了井上织姬的惊呼声。</p>


    直到被带回假面军团的基地她依旧没想明白这个女孩口中的所谓的‘小钵’是谁。</p>


    直到一座如同山岳般圆滚滚的硕大身形来到她的面前自我介绍。</p>


    “我是有昭田钵玄……你叫我小钵就好……请多指教！”</p>


    “请……请多指教。”</p>


    井上织姬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p>


    眼前这个人虽然块头很大，但看上去并不可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可爱。</p>


    只是她不太明白这个人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她应该从不认识这里除了黑崎一护之外的人才对。</p>


    “唔……唔唔…………”</p>


    有昭田钵玄仔细的打量着井上织姬，尤其是她的脑袋，发出像是沉吟一般的声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p>


    “请……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p>


    被对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问着。</p>


    “唔……果然没错。”</p>


    似乎是终于看出来了什么，有昭田钵玄的脸色变得很认真，“你头上的发卡应该就是你能力的来源，就像是斩魄刀一样……是释放力量的媒介。人类居然会有这样的力量，真是神奇啊……”</p>


    “！”</p>


    井上织姬闻言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脑袋上的发卡，“你怎么会……知道？”</p>


    她应该从来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过自家的力量才对。</p>


    “安心啦，我没有恶意。”</p>


    小钵笑着说道，“我想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就像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一样……”</p>


    “你是说……”</p>


    “没错，我们应该有着同质的灵力。”</p>


    ············</p>


    “可恶！小钵变了，居然会勾搭女孩子啦！呜呜……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钵啦！”</p>


    看着有昭田钵玄和井上织姬聊天的模样，久南白在地上打滚抱怨着。</p>


    “那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啊？突然就跑出来！就连平子也说我们应该和她搞好关系！讨——厌——”</p>


    “闭嘴啦，你很烦勒！”六车拳西暴躁的喝止，“吵死人啦！”</p>


    “我想小钵他……应该很高兴吧？”</p>


    似乎能体会小钵此刻心情的凤桥楼十郎目光温和的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很难遇到拥有相同能力的人，他一定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家人一样……他们两个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感受吧？”</p>


    “嘛~总之这是好事，小钵的能力本就很特殊，也许让他们相互交流一下，双方都能获得一些收获也说不定！”平子真子无所谓的躺在地上翘着腿，“总之你们可别乱来啦，这女孩和黑崎也认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搞好关系有什么不好吗？”</p>


    “是是是……”</p>


    ············</p>


    “这样啊，你也和我一样不喜欢战斗么？”</p>


    有昭田钵玄听着井上织姬分享着过去的事情，深有体会的感慨着，“但是又会遇见各种身不由己的时候，不得不选择去战斗对么……”</p>


    “是啊，所有人都在努力，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躲在后面接受他们的保护呢？”</p>


    井上织姬有些失落的问着。</p>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你和我的能力很像，那就不适合战斗，而且对方还是‘破面’那种危险的家伙。”有昭田钵玄安慰着，“但是就算我这么说……你的想法也不会改变对吧？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坚强的孩子。”</p>


    说着，有昭田钵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p>


    “是的！”井上织姬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即使不擅长战斗，我也想以自己的方式努力。”</p>


    “既然这样……”</p>


    有昭田钵玄一边感慨着一边伸出手，指尖一枚立方体状的结界瞬间形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我想你应该还没完全摸透自己的能力，就让我来教教你如果运用这份力量吧？努努力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重要的不是‘应该怎样’，而是你‘想要怎样’！”</p>


    “那么……请多指教！”</p>


    井上织姬眼神无比坚定，认真的鞠躬道谢。</p>


    所有人都在以各自的方法拼命的变强，所以她也不能落下。</p>


    在接下里的这段时间里，她打算留下来接受小钵的指导，一定要在冬天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派上用场。</p>


    ············</p>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p>


    轰——</p>


    废弃工厂的地下空间中又传出一阵轰鸣声。</p>


    “快起来啊！你这个秃子！”</p>


    猿柿日世里暴躁的臭骂声又一次响起。</p>


    虚化后的她俯视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一脸的不爽，“包括刚才，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p>


    “吵死了！”</p>


    黑崎一护郁闷的从石碓里站起来，拍掉头发上挂着的小石子，“可恶！再骂我是秃子我真的要发飙了！”</p>


    “你倒是发飙给我看看啊！？废物！”</p>


    “你说什么！？”</p>


    “当当当——”</p>


    就在两人再次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一阵敲锣打鼓一般的声音响起。</p>


    是负责做饭的六车拳西在吆喝。</p>


    别看他这副模样，实际上他当年在尸魂界的时候还是九番队队长来着……不过这似乎和会做饭也没什么关系，咳咳，总之好汉不提当年勇，他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被迫为大家做饭也是迫于无奈。</p>


    “吃饭咯！各位！该集合啦！最后一个到的人要负责洗碗，下一顿也该他准备！”</p>


    “哦！”</p>


    众人来不及思考，尽数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狂奔起来，看上去没有一个愿意洗碗做饭的。</p>


    除了另一处正和小钵一起研究着如何强化结界效果的井上织姬。</p>


    “啊~织姬小姐真是天使。”</p>


    奔跑的久南白见已经有人接下做饭洗碗的活儿之后赞叹着。</p>


    “笨蛋，谁之前对人家还特别有意见的来着？”</p>


    “哎嘿？”久南白吐了吐舌头装作听不懂的模样。</p>


    他们再怎么说都曾经是‘死神’啊，做饭那不是炊事班的事情么？</p>


    “呼~多谢指导了，小钵先生！”</p>


    井上织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着面前的有昭田钵玄道谢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一个月我学会很多呢。”</p>


    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大概搞清楚的了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了。</p>


    除了比较特殊的‘荼蘼’的能力之外，其余的盾舜六花赋予她的力量其实并非防御，而是结界。</p>


    拒绝包括攻击，伤痛之类的一切的结界。</p>


    而最为特殊暂时无法使用的‘荼蘼’赋予她的力量她猜测应该更加特殊。</p>


    大概是领域。</p>


    短暂的主宰生死轮回的领域。</p>


    “但是仅仅是理解了自己的能力也还是不够的……还要继续努力呀，不过没问题的……我们还有时间。”</p>


    有昭田钵玄也是微笑着。</p>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努力。</p>


    当然……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有作用的，他原本认为以人类能够做到这个女孩先前的程度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一个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p>


    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单纯的人类。</p>


    她的身上似乎还潜藏着一股除了和自己相似的能力之外更加恐怖的东西。</p>


    只是或许因为其太过强大，暂时无法轻易掌控罢了。</p>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p>


    井上织姬拍了拍手，走在前面提议道。</p>


    “好……”</p>


    有昭田钵玄也点头跟上。</p>


    但是不知为何，他脚下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原地，看来也不想做饭洗碗。</p>


    “小钵先生今天好奇怪啊？”</p>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看着肥硕的身形灵活的溜走。</p>


    平时小钵都会带着她一起去打饭的来着，今天为什么跑这么快呢？</p>


    事实上有昭田钵玄会带着这个女孩一起奔跑完全是在照顾新来到这里的她。</p>


    不过一个月下来已经混熟了，大概也不必在意这些事情了吧！</p>


    而且最关键的是因为多说了两句话，现在除了被揍趴下的黑崎一护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没过去打饭了。</p>


    织姬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做法一定也很好吃。</p>


    抱着这样的想法，众人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井上织姬走过来。</p>


    这个时候黑崎一护似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停下了脚步。</p>


    因为被打趴下的缘故，刚爬起来的他还没抵达打饭的地方，实际上也快到了，只剩下一步之遥。</p>


    但是呢……</p>


    他发现背后似乎只有井上一个人傻乎乎的走在最后面。</p>


    这可大事不妙了啊……</p>


    回想了一下井上曾经平日里带来学校的便当……</p>


    好吧，那似乎不能被称之为便当。</p>


    不是超市里买的饭团就是巨大的吐司面包……总之这丫头似乎……并不会做饭。伙食开始变好也是从轩浩那家伙到来之后才开始的。</p>


    那么问题来了……</p>


    一个脑回路有些清奇的女孩第一次做饭会做出什么样的黑暗料理呢？</p>


    虽然不知道魂魄状态下的自己吃了有毒的东西会不会死，但是黑崎一护觉得还是肚子重要，于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当最后一个。</p>


    别看他这样，为了照顾两个妹妹，他还是稍微会一点料理的。</p>


    “哎……”</p>


    “你怎么啦？黑崎？”</p>


    终于走近的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叹气的模样有些疑惑。</p>


    “少啰嗦啦！快去打饭。”</p>


    黑崎一护无奈的拍了拍井上织姬的背后，将她推到前面。</p>


    “啧。”众人忍不住咂嘴。</p>


    “可恶！瞬间感觉碗里的饭不香了。”</p>


    平子真子一脸的抱怨。</p>


    “哎……算了，日世里，一护这家伙训练得如何？虚化状态能保持多久了？”</p>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p>


    猿柿日世里剔着牙一脸不耐烦，“还是那么差劲，目前最多就十秒钟！真是个废物！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这个秃子。”</p>


    “可恶……”</p>


    黑崎一护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你这家伙每次都打断我我明明可以坚持更长时间的好吧！？”</p>


    “白痴，难道你的虚化只是用来当摆设的不用战斗么？”矢眮丸莉莎吃完饭后又掏出不可名状的书籍看了起来，头也不抬，淡淡的说着，“是不是缺乏才能啊？我看你要不还是放弃吧？”</p>


    “要你管啊！爱看h书的女流氓！”</p>


    黑崎一护两三下吃完饭，然后像是泄愤一般来到一旁的水池便搓碗，“你又没有参加修炼，有什么资格说我！？”</p>


    “笨蛋，我不是偷偷借了书给你吗？帮你放松心情也算是参加了吧？”矢眮丸莉莎理直气壮。</p>


    “混蛋，我才没有借！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p>


    黑崎一护老脸一红。</p>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两天就会去借一次呢。”</p>


    爱川罗武调侃着说道，“你这样是不行的啊，小伙子，一点都不了解这些事情的话，以后的女朋友多可怜啊？”</p>


    “不要拿我和你比啊！”黑崎一护一阵无语。</p>


    “两天一次？你行不行啊细狗~”矢眮丸莉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般，用书捂着脸嘿嘿笑着，“我可是一天看两次呢。”</p>


    “不要把我们和你这个穿jk的女流氓混为一谈啊！”</p>


    爱川罗武也受到了打击。</p>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么？</p>


    多了伤身体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p>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p>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我可不是女流氓！”矢眮丸莉莎反驳着，“我只是在欣赏艺术而已！艺术！你们懂么？还有！jk有什么不好么？这是浪漫！两个直男！”</p>


    “以社会观点来看……那就是流氓了好么……”</p>

 第684章 迷茫

    “好啦，吵死啦！”</p>


    平子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暴躁的喝止了这群笨蛋。</p>


    “哎……”</p>


    他轻叹着。</p>


    都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黑崎一护的训练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十秒钟的虚化能做个什么？照这样下去，剩下的时间恐怕就不够了啊……崩玉最晚在12月就会彻底苏醒，只剩下两个月了……到时候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战力阻止，那么一切就全完了。</p>


    “不行……动作得再快点才行……加强训练力度吧……”</p>


    ············</p>


    哒——</p>


    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p>


    虚圈，虚夜宫，偏殿。</p>


    暗淡无光的走廊里，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走着。</p>


    周围毫无光亮，但对他来说并不影响。</p>


    穿过走廊来到尽头，他在刻印着编号‘10’的房间门前停下。</p>


    咔——</p>


    房间门轻轻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健硕宽阔的背影。</p>


    这是在</p>


    “……”</p>


    一阵沉默后，那道身影面无表情的撇过头问着来到这里的乌尔奇奥拉，“有什么事情么？”</p>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撇了一眼眼前这个大块头已经被接上的手臂处，此刻一个排不上序号的下位破面正在小心翼翼的为其解开绷带。</p>


    手臂的确已经被接上了，不过看上去状态并不好。</p>


    “恢复得如何了？还好那时候把你被斩断的手臂一起带回来了，不过太久了，好像已经有些腐烂了……”</p>


    “是啊，”牙密赞同道，“如果我的身体能像你的眼珠子一样自动复原就好了，只可惜我好像没有你那种能力。”</p>


    “你就不要抱怨了，能接回去已经是幸运了，这是对你轻敌的惩罚。”乌尔奇奥拉淡淡道，“接不回去的话，实力大减的你，说不定会被踢出‘十刃’。”</p>


    “哼，或许吧？”</p>


    牙密不屑的回答着，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刚接上有些不太适应的手臂。</p>


    “治疗……已经结束了！”</p>


    一旁负责治疗的弱小破面小心翼翼的说着，“动作、反应和被切断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么？如果有的话还请告诉我……我会——”</p>


    噗——</p>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如柱一般的鲜血从破面头颅消失的地方喷涌。</p>


    牙密缓缓收回一拳砸碎对方脑袋的手臂，有些无奈的叹气，“好像还是不行……只砸烂了一个脑袋啊……要是我认真的话，应该会裂到大腿才对！”</p>


    “无聊，该走了。”</p>


    乌尔奇奥拉对于牙密的举动内心毫无波澜。</p>


    弱小的家伙的生死在他们眼里和蝼蚁没有区别，谁会去在意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呢？</p>


    “去哪里？”</p>


    看着乌尔奇奥拉离开，牙密有些疑惑的问着。</p>


    对方会主动来自己的房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p>


    “笨蛋，还用问么？除了蓝染大人召见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亲自通知你的。”</p>


    乌尔奇奥拉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如同闪烁一般消失在原地。</p>


    话已经带到了，他没有必要继续停留。</p>


    牙密这家伙如果连开会的地方在哪里都找不到，那就真的该被踢出‘十刃’了。</p>


    很快，乌尔奇奥拉在实验室门前停下，下一秒，牙密也紧随其后抵达。</p>


    “真是的，我当然知道是蓝染大人召见，是问你在什么地方开会啊！好好说不就可以了么？”牙密抱怨着。</p>


    “愚蠢，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是在这里。”</p>


    说着，乌尔奇奥拉缓缓伸手朝着大门注入灵力。</p>


    咔——</p>


    实验室的大门开启，此刻似乎除了他们两人，该到的人都到了。</p>


    “你们来啦，乌尔奇奥拉……还有牙密。”</p>


    蓝染听见开门的声音微笑着撇过头打着招呼，随后又再次将目光收回，放在眼前悬浮于半空中的‘崩玉’。</p>


    此刻他正在使用崩玉的力量帮助着面前的一只虚完成破面。</p>


    崩玉的核心悬浮于空中，而包裹着它的透明结晶体外壳此刻像是扩散一般将跪服在地上的虚包裹其中。</p>


    “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正好要结束呢……”</p>


    蓝染笑着说道。</p>


    “是崩玉的苏醒结束了么？”</p>


    乌尔奇奥拉沿着台阶走到实验室中央，平静的问着。</p>


    “不……我指的是这个。”</p>


    话音刚落下，蓝染将崩玉收回，而包裹着虚的结晶体也应声破碎。</p>


    伴随着结晶体一同破碎的还有包裹着这只虚的怪物一般的外壳，一道人形破壳而出，显现在众人面前。</p>


    “崩玉的苏醒刚好进行到五成，完全和预想中一样。不过在那之前……虽然并不完全，但我依旧能够利用它的力量，处于封印解除呈现睡眠状态的崩玉，通过与具有队长级一倍灵压的存在暂时融合，在那一瞬间……将可以发挥出和完全苏醒状态下一样的能力！”</p>


    没错，他借着这样的方法正在不断的创造着新的‘破面’，直到凑齐他所需要的力量。</p>


    “请你……报上名来吧，新伙伴。”</p>


    蓝染俯视着从身为虚的躯壳中破壳而出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汪达怀斯……我叫……汪达怀斯·马尔杰拉……”</p>


    跪倒在地上的人形如同机械一般回应着。</p>


    “很好。”</p>


    蓝染呵呵笑了笑。</p>


    在蓝染满意的笑容中，刚刚完成破面的汪达怀斯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无所适从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p>


    他所面对的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让人感到恐惧的压迫感。</p>


    这些……是伙伴？</p>


    不……</p>


    本能告诉他，他和这些家伙不会有人丝毫的情谊，因为他们都是同类，同类最清楚同类的想法。</p>


    这些投来的目光中只有冷漠。</p>


    他们本质上还是虚。</p>


    弱肉强食便是生存法则。</p>


    若不是有站在眼前的这个男的约束，他们不会像这样和平的齐聚于此。</p>


    蓝染并没有在意这位新生的破面的举动，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用就行了。</p>


    他再次转过头看向恭敬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乌尔奇奥拉。</p>


    “一个月前对你提过的指令，你还记得吗？乌尔奇奥拉。”</p>


    “当然，蓝染大人的命令，我时刻铭记于心。”</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p>


    “那就去执行吧。”</p>


    蓝染轻轻笑了笑，“我赋予你决定权，你可以自己选择要带的帮手，任何人都可以……”</p>


    “我明白了。”</p>


    乌尔奇奥拉恭敬的应声，准备离开。</p>


    但蓝染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叫住了他，“啊呀，对了，再带上一个人吧……”</p>


    “谁？”</p>


    乌尔奇奥拉转过头。</p>


    而蓝染也是微笑的转身朝着高处望去。</p>


    房间高处的石墩上一个独臂的男人盘踞在上面，似乎像是一只真正的猎豹之类的猫科动物一般。</p>


    “你……要不要一起去呢？葛力姆乔。”</p>


    “……”</p>


    高处的葛力姆乔撇了撇眼睛，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p>


    蓝染并没有在意他这样的态度。</p>


    毕竟任谁被斩掉一条手臂又剥夺了席位都不会有好脸色。</p>


    过虽然如此，葛力姆乔最后还是只能服从命令，悻悻然的从高处跃下，跟上乌尔奇奥拉的脚步。</p>


    从他走路时荡起的外衣下很清楚的可以看见，原本刻印在他背后的数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撕裂的伤疤。</p>


    犯错的惩罚不只是被东仙要斩去一条手臂，失去手臂后实力下滑还导致原本属于他的no.6的编号被其他破面夺走。</p>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所谓，因为他还会再夺回来的。</p>


    “那么……就交给你们了。”</p>


    蓝染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掀起淡淡的弧度。</p>


    ············</p>


    尸魂界，净灵廷，十三番队队舍后面的修炼场中，此刻冰雪覆盖。</p>


    “凌舞吧！袖白雪！”</p>


    朽木露琪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纯白的斩魄刀不断的在地面留下厚厚的冰霜，似乎是想要通过量的累计来提升自己，试图冲击‘卍解’的境界。</p>


    但即便是如此努力，却似乎依旧差了什么，袖白雪始终没有回应她的呼唤。</p>


    在黑崎一护失踪之后，她也没有了理由继续寄宿在黑崎家，于是便暂时回了尸魂界进行训练。</p>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大概是去往现世的人当中最弱的，一旦遇见危险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就像之前面对葛力姆乔一样……</p>


    所以她选择了回来修炼。</p>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呢？”</p>


    “不要着急啊……露琪亚。”</p>


    训练场外的山丘上，浮竹十四郎平静的看着训练场地里的露琪亚，微微叹息着。</p>


    “时间很紧迫，所有人都很焦急，但有些时候……欲速则不达。”</p>


    说着，他平静的喝着手里温热的茶水，微微摇头。</p>


    强大的灵压朝着场地中覆盖而去。</p>


    这是在提醒里面的女孩该休息了。</p>


    在灵压的压迫下，精疲力尽的朽木露琪亚无力继续训练，被迫停下了动作，整个人也终于稍微冷静下来。</p>


    她抬起头望向小山丘上温柔的注视着这边的队长，微微鞠躬表达谢意。</p>


    是的，道理她其实是明白的，越是紧迫越不能焦急。</p>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尽力而为罢了。</p>


    她的确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情况焦急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尽力而为’之后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可现在笼罩着他们的‘天’是那个让她完全摸不透的男人。</p>


    就连总队长都无能为力，她又能做什么呢？</p>


    明明已经清楚的了解一切，所以自己还在急什么呢？急有用么？真是可笑……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无奈，因为她发现自己焦急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害怕‘世界毁灭’，而是不甘于自己的弱小。</p>


    所有人都在战斗，就她一个是累赘。</p>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收起了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训练场。</p>


    “额……不练了么？”</p>


    看着朽木露琪亚鞠躬后准备离开，浮竹十四郎感到有些疑惑。</p>


    他刚想起身去问个究竟，但是有人叫住了他。</p>


    “找到你了！你在这了干什么啊？”</p>


    “啊？原来是桧佐木啊！”</p>


    浮竹十四郎尴尬的笑着打着招呼，解释道，“没什么，我就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露琪亚训练得如何嘛~不过……她现在好像不准继续修炼了……真是奇怪。这孩子并不像是遇到问题就放弃的人啊？”</p>


    “也许……并不是放弃，而是在寻找其他的路呢？”</p>


    桧佐木修兵顺着浮竹十四郎的视线望过去，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样说着。</p>


    他总感觉这个此刻的女孩似乎和自己很像。</p>


    很迷茫，但是却在努力寻找着走出困境的方法。</p>


    “是吗？”</p>


    浮竹十四郎微微一愣，看着桧佐木修兵脸上迷茫的表情，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p>


    看来东仙要的背叛，对这位九番队副队长的影响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失呢……</p>


    “那你也要加油啊……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p>


    “啊……对了，这是这个月的净灵廷月刊，里面还有邮购目录。”</p>


    桧佐木修兵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籍递给眼前的人。</p>


    “哦？送这种东西不是该留给下面的人来做吗？”</p>


    浮竹十四郎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的月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不是他们队长和副队长做这种无所谓的工作的时候吧？好吧……他这个偷懒的家伙好像也没有资格批评别人。</p>


    “我也很困扰啊！十番队眼下不是在现世么？十一番队的队长在睡觉，副队长不知道跑哪去玩儿了。十二番队的两个家伙一直呆在研究所里不出来！说真的，我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完全都知道队长的业务有这么忙……”桧佐木修兵苦笑着抱怨着，“因为曾经的东仙队长从来都不把事情派给下面的人，所以我也想试试看……”</p>


    “这样啊……”</p>


    闻言，浮竹十四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p>


    “好啦，东西送到了，我差不多该走了。”桧佐木修兵也不愿继续做停留，准备离开。</p>


    “要不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浮竹十四郎建议道。</p>


    “不，还是忙起来比较好……”</p>


    说着，桧佐木修兵笑着挥手道别，只是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强。</p>

 第685章 异变

    “哎……”</p>


    看着桧佐木修兵离去的落寞身影，浮竹十四郎有些惆怅的叹息着。</p>


    离蓝染带着东仙和市丸背叛尸魂界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但这样的时间并不足以抚平众人受伤的心灵，不只是因为蓝染的缘故变得精神有些失常的雏森，许多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不愿相信自己和这几个背叛者所共同度过的时间是虚假的，对于这些本质上心地善良的人们来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p>


    不过实际状况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用来治愈心灵的创伤，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必须面对现实，在短暂的时间内积蓄足够的力量，用来对抗即将到来的动乱。</p>


    “真是希望这样安静的日子能够再长一些啊……”</p>


    浮竹十四郎望着净灵廷上空安静的天空，这样感慨着。</p>


    但往往人们越是这样期盼，总会有异变发生。</p>


    ············</p>


    现世。</p>


    以日番谷冬狮郎为首的一行从尸魂界而来的死神们聚集在郊外的树林中进行着修行。</p>


    因为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各自有自己的想法暂时不再队伍当中，所以实际上这里也只有日番谷冬狮郎、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以及松本乱菊四个人。</p>


    “可恶！可恶！可恶！”</p>


    此刻绫濑川弓亲正疯狂的将自己手中的斩魄刀砸向地上坚硬的岩石，像是要将其砸断一般气急败坏，“臭小子！快断！快给我断掉啊！混蛋！”</p>


    砰——</p>


    一枚石子砸在暴躁的绫濑川弓亲头上，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抱怨的声音。</p>


    “你好吵啊！就不能稍微安静一些吗？让你沟通斩魄刀使其具象化，不是让你发疯啊！”</p>


    松本乱菊因为旁边这家伙太过吵闹无法集中精神，于是变得有些火大。</p>


    他们四个人当中日番谷冬狮郎和斑目一角都已经掌握了卍解，因此修行的重点主要在他们两人身上，毕竟达到那个境界之后想要再进步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所以训练的重点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身上。</p>


    要是能够掌握卍解，提升肯定是巨大的，也能在之后可能的战斗中发挥更大的作用。</p>


    敌人的数目很多，而他们同样需要有足够数量的战斗力才行，光靠队长们可无法阻止所有的破面来到这里肆意妄为。</p>


    “我也不想这样啊！”绫濑川弓亲辩解道，“可是藤孔雀这家伙真的很让人生气啊！态度高傲，自大，以为自己是世界第一帅哥！真是恶心啊！我绝对无法将这样的家伙具象化的！应该说就算能够办到也不要！”</p>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其实是被你的性格影响的？”</p>


    松本乱菊无语的吐槽着，“斩魄刀和主人相似不是很正常的么？难道你自己平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家伙一样么？”</p>


    “你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绫濑川弓亲狡辩着。</p>


    “吵死啦！你们！都给我集中精神好好修炼啊！”</p>


    日番谷冬狮郎呵斥着两个吵闹的家伙，“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和斩魄刀对话吗？不好好修炼就给我回尸魂界凉快去啊！”</p>


    “哎？我还是觉得队长身边比较凉快嘛~”松本乱菊摊了摊手。</p>


    “有一说一，的确如此。”绫濑川弓亲也是一脸赞同。</p>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p>


    “……”</p>


    “哎……你们三个，都差不多吧？”</p>


    坐在石墩上冥想着的斑目一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p>


    如果不知道日番谷冬狮郎是领队的话，或许任何人都会将此刻看上去更加沉稳的斑目一角当做领头的人。</p>


    因为无论怎么看，好像都是这货最沉熟稳重。</p>


    不过实际上他只是懒得理会这几个争吵的笨蛋罢了，和笨蛋争吵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变笨的。</p>


    “嗯？”</p>


    原本还想让这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但是上方传来的诡异波动让唯一精神比较集中的斑目一角微微皱起了眉头。</p>


    “你说什……不……你怎么了？”</p>


    原本回过头来想要呵斥的日番谷冬狮郎见斑目一角脸上凝重的神色，顿时改变了问题。</p>


    “有……东西来了！”</p>


    斑目一角拿起放在一旁的斩魄刀，微皱着眉头望向天空。</p>


    “！！”</p>


    很快其他三人同样察觉到了异常。</p>


    诡异的灵力波动从上空传来。</p>


    他们抬起头望去，天空中一道裂痕开始蔓延，随后缓缓张开。</p>


    那是‘黑腔’！</p>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四道人形缓缓在黑腔里浮现，俯视着他们。</p>


    “破面！？不是吧！？不是说冬天才开战吗！？”绫濑川弓亲看着提早到来的破面额头冒出冷汗。</p>


    “白痴，站前派出前哨部队不是很正常的么？”</p>


    日番谷冬狮郎抱怨着，“就像我们一样，不都还留在现世么……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情况啊……”</p>


    “四个？可恶……这下子麻烦了。”</p>


    松本乱菊咬着嘴唇感觉有些不妙。</p>


    虽然看上去是四对四，但他们这边实际上恐怕会陷入绝对的劣势。</p>


    经过上次一战，这些破面手里肯定已经有他们的战斗数据了，而他们对新出现的这几个破面却一无所知，再加上破面的强大他们已经体会过了，如果这几个家伙一上来就认真起来的话，很显然不是他们四个人就能够应付的。</p>


    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这便是实力的差距带来的紧迫感。</p>


    相比之下，天上俯视着他们的破面们则是神态各异唯独没有紧张。</p>


    “哦吼！看样子我们出现的地方选得很好啊！”</p>


    牙密嘿嘿笑着俯视着下面的四个死神。</p>


    “这些人的灵压似乎都很高呢！我们不如就从他们先开始吧？”</p>


    “你在说什么呢，这些人都是死神，灵压比普通人高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一旁传来调侃一般的女声，“他们应该就是6号说的‘从尸魂界来的援军’吧？”</p>


    说着，女人呵呵笑着回过头望着将脸撇到一旁注意力根本不在下面四个人身上的葛力姆乔身上。</p>


    “对吧？6号？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应该是‘前’6号才对吧？”</p>


    “啧。”</p>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并没有反驳，“我想杀的家伙不在这里！”</p>


    说着，他快步跃出黑腔朝着远处而去，似乎根本不想和另外三个破面一起行动。</p>


    “喂！你要去哪里！葛力姆乔！？”</p>


    牙密见葛力姆乔脱离队伍神情有些不悦的喊着，但对方并没有理会他。</p>


    “可恶，那个臭小子！”</p>


    “别生气嘛，他心情不好我们应该体谅。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十刃’了。”</p>


    女人呵呵笑着，轻蔑的看着葛力姆乔离去的背影，“就随他去吧。”</p>


    “哼……”</p>


    牙密轻哼一声，不过没有反驳。</p>


    没办法，谁让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现在的等级比他高呢？</p>


    他本来以为葛力姆乔的实力变弱之后自己的序列能够前进一名的，可谁知道中途杀出来这么个新的‘6号’。</p>


    没错，此刻陪同牙密一起来到现世的这个破面便是夺走了葛力姆乔序号的新任十刃no.6——露比·安特诺尔。</p>


    “真是遗憾，我想杀的家伙也不在这里。”</p>


    或许是有些羡慕葛力姆乔能够擅自脱离队伍，牙密抱怨着。</p>


    实际上他们这次来到现世只是纯粹的为了吸引这帮人的注意力的，这是乌尔奇奥拉的命令，葛力姆乔情况比较特殊，他们勉强能够包容，毕竟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喽啰擅自行动呢？反正翻不起什么波浪。</p>


    但是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才行。</p>


    唯一感到慰藉的大概就是虽然没找到自己想杀的家伙，但是还是能稍微那下面的死神出气。</p>


    “你想杀的是那时候砍断你手臂的人吧？或者是把你揍一顿的人？还是说是挡你虚闪的人？”露比呵呵笑着问着。</p>


    “全都是！”</p>


    牙密有些面目狰狞的回答着，“不过没办法，还是先完成任务大闹一场吧！趁着乌尔奇奥拉那家伙搞定之前，多杀几个将就一下吧！”</p>


    说着，他回过头望向最后一人。</p>


    这是从来到现世之后就一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破面。</p>


    汪达怀斯·马尔杰拉，他是刚刚才在蓝染的帮助下改造完成的破面，此刻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p>


    “喂！走了！新来的！你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p>


    “啊？”</p>


    汪达怀斯一脸的迷茫，似乎并没有听懂命令。</p>


    “哼。”</p>


    牙密一脸的不悦，“又是个奇怪的家伙。”</p>


    不过见对方没听话他也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是个序号排到七十几位他数都懒得数的废物罢了，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他根本没指望。</p>


    而且最重要的是猎物可就下面这么几个人，他自己都不够杀呢。</p>


    提醒提醒也就罢了，谁会真的在意啊？</p>


    想到这里，牙密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轻蔑的俯视着下方的四个死神，仿佛在宣判着他们的死亡。</p>


    然而死神的一方很显然没有继续坐以待毙的打算。</p>


    呼——</p>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一道身形瞬息来到牙密面前，凝结着寒气的斩魄刀轰然斩落。</p>


    铛——</p>


    牙密咧嘴笑着手握着自己的刀刃进行格挡，短刀还未全部出鞘，因为他认为挡下这样的攻击已经足够了。</p>


    “小子，报上名来！”</p>


    “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开口，而手中的力量却不断加大。</p>


    刺耳的摩擦声在两柄利刃交错之间嗡鸣。</p>


    “呵呵！真是巧啊！我也是‘10’！破面no.10——牙密·里亚尔戈！”</p>


    铛——</p>


    刀剑争鸣声再次响起，随着牙密手臂猛然发力，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在迎面而来的巨力之下被迫不断后退，退出好一段距离才稳住身形。</p>


    “啧……”</p>


    脚踩着虚空的日番谷冬狮郎面色凝重的看着轻易便将自己击退的破面，“no.10……是所谓的‘十刃’之一么？”</p>


    “哦？你很懂嘛，小鬼。”牙密嘿嘿笑着，“看来先前和你战斗的废物废话挺多啊？”</p>


    “难道……你也是……‘十刃’么？”就在两人交谈之间，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对上了另一个破面。</p>


    “没错哦。”露比轻笑着回答道，一边说着一边拉下侧腰的衣服露出让面前两人神色变得更加凝重的数字，‘6’。</p>


    “我叫露比，是no.6的破面呢，请多指教。”</p>


    “这些……麻烦了啊……”</p>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额头冷汗直冒。</p>


    居然来了两个‘十刃’，而且no.6也在！</p>


    如果他们没搞错的话，根据黑崎的描述，当时轻而易举把那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破面好像就是‘no.6’。</p>


    不是不自信，但他们两个对自己的自我认知还是听清楚的，即便两人加在一起，和黑崎相比他们也并没有强多少。</p>


    实力差距太大了。</p>


    “瞧你们紧张的模样~”露比呵呵笑着，“放心好啦，这里的十刃只有我们两个哦，至于剩下那个……你们其实可以当他不存在的。”</p>


    “额……”</p>


    闻言，对上汪达怀斯的松本乱菊有些无语。</p>


    因为她面前这个破面似乎的确很奇怪，来到现世之后就一直在发呆，而现在在……抓从面前飞过的蝴蝶？</p>


    似乎就算她现在从背后砍这家伙，这家伙也不会还手的样子。</p>


    “看吧，所以你们可以三人一起上哦。”</p>


    露比轻蔑的笑着，“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p>


    ············</p>


    另一边，脱离队伍的葛力姆乔独自嗅着熟悉的灵压和气味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附近。</p>


    他能够隐约感觉到自己要找的猎物就在这附近，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没能找出来。</p>


    而下方，隔着结界的废弃工厂中，众人因为感觉到破面的气息暂停了训练，纷纷来到厂房透过破洞的穹顶微皱着眉头望着天空中凌空而立的葛力姆乔。</p>


    “放开我！”</p>


    “我不是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吗？”</p>


    六车拳西拉着想要冲出结界的黑崎一护，“你这家伙现在能虚化几秒！？去送死么？”</p>

 第686章 劣势

    “没错！尸魂界的人不就是为了应付这帮家伙才来现世的吗？先交给他们处理吧！”</p>


    一旁的爱川罗武也劝说着想要冲出去迎战的黑崎一护，“井上小姐，你也来说说他啊！”</p>


    “哎？我？可是……我……”</p>


    被突然叫到的井上织姬有些不知所措。</p>


    “好啦，就让他去吧。”</p>


    好在一旁的平子真子似乎有其他的想法，出面说道。</p>


    “哈！？你在开玩笑么真子！这家伙现在……”</p>


    “行了，想要让他放弃，也得让他知道差距才行吧？”</p>


    平子真子抬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看着已经窜出去的黑崎一护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说着，“放心吧，我会负责压镇，不会让他死的。”</p>


    “那……那好吧……”</p>


    众人见平子真子如此坚持也不再阻拦。</p>


    而且对方说得似乎没错，要让一个人放弃，的确得首先让他知道差距才行。</p>


    虽然黑崎一护的确是勉强掌握了虚化的力量，可现在还远远没达到能够用来和这些破面作战的程度。</p>


    “嗨！死神，我正在找你呢。”</p>


    原本打算大闹一场逼出藏身于附近的死神的葛力姆乔见黑崎一护自己现身，面色凶狠的凝视着他，看上去心情极度暴躁，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p>


    “这应该是我要说的话吧！？混蛋。”</p>


    黑崎一护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手握着斩月，一手伸向额头，“我这就让你瞧瞧，这个月以来我究竟改变了多少！”</p>


    ············</p>


    “！！！！”</p>


    “警报！”</p>


    “有反应！”</p>


    尸魂界十二番队监测局里突然变得躁动起来。</p>


    “检测到灵波反应，出现了！是破面！”</p>


    “限定解除呢？别又像上次那样，面对破面如果在限定状态下，他们根本对付不了！”</p>


    “我知道！所以已经提前报备过了！已经获得限定解除许可！”</p>


    “好！出现目标的情报呢！？是什么颜色的反应！？”</p>


    “是红色！最高警戒！是‘十刃’！没错了！”</p>


    “——”</p>


    气氛一瞬间变得寂静，随后又是一阵暴动。</p>


    “可恶，各就各位！动作快！通知各位队长随时准备支援！”</p>


    “明白！”</p>


    “各队听令！紧急情况！空座町北部出现‘十刃’级别破面反应！数量四！正与日番谷队长交战！”</p>


    “！！！”</p>


    离开尸魂界的穿界门前，朽木露琪亚停住了脚步。</p>


    “抱歉，麻烦帮我改变坐标！去现世！动作要快！其他队长估计也会很快赶来！”</p>


    “额……是！”</p>


    负责管理穿界门的死神微微愣了愣，朽木露琪亚已经得到了离开尸魂界的许可，现在只不过是改一下目的地坐标而已，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也正如对方所言的一样，刚才的紧急通知他也听到了，估计支援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来，也确实应该准备好通往现世的穿界门了。</p>


    很快，左边更换完毕，当穿界门一打开，朽木露琪亚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p>


    一路上她的额头冷汗直冒。</p>


    这样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了。</p>


    不是说按照涅队长的推测崩玉应该要等到冬天才能苏醒嘛？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有‘十刃’级别的破面出现！？</p>


    ············</p>


    呼——</p>


    漆黑的灵压散开，‘卍解’过后的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半空中显现。</p>


    “哼！”</p>


    看见这样散发着诡异灵压的身影，葛力姆乔冷哼一声，“这是‘卍解’？怎么感觉和之前的气息又有区别了，你是怎么搞的？不过无所谓了，你忘记了吗？你的卍解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p>


    “我看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你胸口处的痕迹，正式被我这样‘卍解’过后的招式斩出来的！”</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破面，“我倒是才奇怪呢……你的手臂，没有能够恢复么？”</p>


    “啧。”</p>


    一提这件事儿葛力姆乔就来气，“你是白痴吗？被烧掉的手臂那什么来复原！？真以为虚的恢复力已经强大到能够无中生有的地步了么……不过无所谓，对付你这样的废物，一只手就足够了！两只手反而有些多余！”</p>


    “是吗？那看起来我好像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p>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不爽的神色，身上的灵力开始翻涌。</p>


    “你最好这样！要是你不想死的话！”葛力姆乔脸上同样有些不爽，“谁需要对手的同情啊！果然是个愚蠢的人类！”</p>


    话音落下他身上的灵力同样开始升腾，两股强大的灵压在半空中碰撞，一时间难分胜负。</p>


    感受着对方身上灵压带来的压力，葛力姆乔终于明白眼前这个臭小子现在的卍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了，是味道，虚的味道，更加浓郁了！</p>


    黑崎一护的手抚在额头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死死锁定着眼前的葛力姆乔。</p>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p>


    虽然接受了假面军团众人的训练，但是以他现在的程度能够维持虚化的时间也仅仅只有十一秒而已，不过无所谓，他有信心在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结束战斗。这是新获得的力量带给他的自信。</p>


    “接招吧。”</p>


    话音落下，黑白相间的狰狞面具在黑崎一护脸上浮现，空洞中的眼睛透着让人感到灵魂颤抖的目光。</p>


    这双眼睛里无喜无悲，只有仿佛能吞噬人魂的恐怖杀意。</p>


    “这……这是什么东西！？”</p>


    见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葛力姆乔有些疑惑。</p>


    这个家伙不是死神么？身上有虚的气味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能变成虚的样子！？</p>


    “抱歉啊！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说明！”</p>


    黑崎一护一边说着身形一边动了起来，以葛力姆乔的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急速接近。</p>


    长刀上的漆黑灵压仿佛在是在流淌一般，刀锋无声的划过空气，似乎一切都无法再成为阻力。</p>


    “铛——”</p>


    刀剑争鸣之声仅仅在须臾之间响起。</p>


    “唔……”</p>


    葛力姆乔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这一刀，额头开始冒出冷汗。</p>


    感受着刀刃上传来的恐怖力量，他脸上的神色变得难以置信起来。</p>


    漆黑的长刀像是山岳一般压过来让他不得不后退，恐怖的压制力甚至让他无法将其弹开或者脱离对方斩击的轨迹。</p>


    危险！</p>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葛力姆乔分明感觉到了危险。</p>


    但即便感觉到了也无法闪避！</p>


    黑崎一护的攻击并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开始！</p>


    漆黑的灵压像是要溢出了一般将眼前同样漆黑的刀刃包裹，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葛力姆乔感到很熟悉，没错，是曾经在他胸口留下伤痕的那一招！</p>


    “月牙——天冲！”</p>


    黑崎一护咆哮声，声音仿佛能够贯彻灵魂。</p>


    狰狞面具之下的眼睛如同金刚怒相。</p>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只有这一刀的机会，因此拼尽全力。</p>


    “！！”</p>


    葛力姆乔想要闪避，但这样斩击过后几乎无缝衔接的剑压根本无从闪避，两柄刀明明还在角力，而恐怖的漆黑灵压已经升腾，瞬间便将近在咫尺的他完全淹没。</p>


    ············</p>


    “咔——”</p>


    碎裂的声音响起，冰屑漫天纷飞。</p>


    “哈哈哈哈——”</p>


    嘲笑般的狂笑声从牙密口中传出，他蔑视一般俯视着眼前仿佛幼稚孩童一般的少年使出的招数，“这算什么？队长！？未免也太简单了吧！”</p>


    “哼……”</p>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再次拉开距离。</p>


    现在的他还没有使用‘卍解’。</p>


    因为他想要看看自己与所谓‘十刃’之间的差距，虽然对方只是排名末尾的十刃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p>


    他战斗的数据将会作为宝贵的情报，为接下来冬天可能爆发的决战做准备。</p>


    不过在简单的试探之后，他感到了一丝压力。</p>


    事情远比他想像中糟糕。</p>


    他现在已经是限定接触的状态，如果换做之前遇见的no.11的孝龙，他有信心这个状态下哪怕只是始解也能将其击败，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破面却完全被压制。不‘卍解’看样子是毫无胜算了……</p>


    但是能解放力量的不仅是自己，对面也同样拥有这样的手段。</p>


    唯一的胜算似乎只有卍解之后速战速决，在对方来轻敌的情况下让对方来不及解放斩魄刀就结束战斗！</p>


    而且……光是他自己战胜眼前这个破面是不够的……</p>


    来到现世的可是有四只破面啊……</p>


    另一边面对露比的几人也陷入了僵局之中。</p>


    砰——</p>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打击声，绫濑川弓亲的身形倒飞而出。</p>


    他是被拍飞的。</p>


    露比像是在玩耍一般悠闲，完全没有要拔出自己身上的刀刃的意思。</p>


    “我说，一对一你们根本就没有胜算，还不明白么？”</p>


    “少啰嗦，吵死了！”</p>


    绫濑川弓亲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斩魄刀支撑着身体再次起身。</p>


    “害，你也劝劝他啊，不然我真的要杀了他了哦？”</p>


    见眼前的人如此不依不饶，露比有些无奈的问着一旁观战的斑目一角。</p>


    “我没兴趣二打一，少瞧不起人了，破面。”</p>


    斑目一角面无表情的回应着，他们十一番队的人，从没有什么合力作战的说法。</p>


    实在不行准备队葬吧，反正这家伙之前也是这么安排自己的。</p>


    “是吗？你们这些死神没想到也真是无情呢。”露比无奈的耸耸肩，“真是麻烦，一群又菜又爱玩的家伙……”</p>


    说着，他像是不想继续玩儿下去了，扭头看向正在和日番谷冬狮郎‘玩耍’的牙密。</p>


    “喂，牙密，不如你对付的那小子也交给我吧？反正他也不是你的目标。”</p>


    “你说什么？那我怎么办？”</p>


    “你就等下次吧？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无聊了，干脆让我一并解决掉我们去找新的目标吧？趁着乌尔奇奥拉还没搞定他那边……说不定能找到你想杀的家伙哦~”</p>


    “那……好吧。”</p>


    牙密无奈的点头，谁让这家伙阶位比他高呢？</p>


    而且这家伙说的没错，比起眼前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毛头小子，他的确更想去找之前遇见的那帮家伙报一臂之仇。</p>


    ············</p>


    “我不是说过不行么？我们的力气消耗太多啦！而且你还没学会在空中建立立足点吧？怎么和那些破面打啊！？”</p>


    浦原商店的地下修炼场中，阿散井恋次制止了想要去帮忙的茶渡泰虎。</p>


    茶渡泰虎毕竟是个人类，这个世界的人类因为肉体的束缚对灵力的操控和感知存在着先天劣势，井上织姬和那些灭却师完全是个例外，至少茶渡泰虎对灵力的操控完全不够看，虽然气势看上去恐怖，但要他精密的在自己每一步脚下凝聚落脚点还是太过勉强了。</p>


    他们当然也感觉到了破面的灵压。</p>


    但这时候他们正在没日没夜的修行，此刻的状态都不太好，想要去和那帮破面战斗太过勉强了。</p>


    至少阿散井恋次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过去完全是去送死，毫无胜算。</p>


    不过他身边这个大块头似乎认为问题不是很大，跳跃力和恐怖的身体素质能够弥补这些不足，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凝聚落脚点改变发力的方向就可以了。</p>


    这听上去好像很合理，但实际上很蠢。</p>


    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弥补技巧的不足必须得是实力完全碾压对方的情况下才能赢的吧？</p>


    虽然有不太想承认，但如果单论力量的话，他现在已经不如眼前这个少年了，明明是个人类，却变态成这样，的确很让人匪夷所思。</p>


    短暂的对练当中，这小子从刚开始只能被动防御，到现在一拳过来让他都完全不敢硬接，进步可谓是神速。</p>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至于能够完全碾压破面，而且还是比之前他遇见过的更强的破面！真正面对过破面的阿散井恋次无比清楚这一点。</p>


    “简直太鲁莽了。”</p>


    “没错啦，阿散井说得很对，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先休息吧。”</p>


    浦原喜助再次久违的拔出了他藏在手杖中的斩魄刀呵呵笑着，“还是让我去吧。”</p>


    “额……既然浦原先生这么说了……”</p>


    见浦原喜助准备动手，茶渡终于冷静下来。</p>


    要说此刻现世最强的战力，大概除了黑崎的老爸之外，这个男人也是其中之一吧？</p>

 第687章 npc

    锵——</p>


    短刀缓缓划出刀鞘，这细微的声音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中显得尤为刺耳。</p>


    他猛然间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p>


    是那个自称露比的破面拔出了刀刃。</p>


    这个家伙是排名第六的破面！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难看，因为他回想起了之前的战斗，之前的孝龙可是连‘十刃’都算不上的破面，解放力量后的实力都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现在这个排名第六的破面！？</p>


    “休想得逞！”</p>


    转眼间，日番谷冬狮郎当机立断掉头改变了目标朝着想要解放力量的露比冲过去。</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伴随着咆哮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间下降，冰霜在半空中凝结成拖影一般的痕迹。</p>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仿佛化身冰龙，手中的很斩魄刀朝着露比直刺而去。</p>


    但即便是已经如此果断，还是慢了一步。</p>


    “吊死他……茑娘！”</p>


    几乎只在瞬间，露比便完成了‘归刃’，解放后她原本戴在头侧的如同发饰一般的骨质面具变大后如同护额一般戴在头部中央，背部突兀的生长出了八条触手肆意的挥舞着。</p>


    呼——</p>


    破空声袭来。</p>


    “！！”</p>


    日番谷冬狮郎眼神微凝。</p>


    那声音是出手划过空气产生的音爆声，直觉告诉他不能硬抗。</p>


    于是刺出的刀刃被迫只能防守，背后的冰翼也迅速收拢进入防御姿态。</p>


    见原本想要进攻的日番谷冬狮郎突然间收手防御，露比忍不住嘲笑着眼前的少年，“怎么了？你卍解过后的实力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就这样也配称之为‘队长’？”</p>


    “咔——”</p>


    冰屑在猛烈的抽击下漫天纷飞。</p>


    仅仅只是在一条触手的猛烈抽击之下，日番谷冬狮郎被冰翼和刀刃守护的身形就像是被拍飞的球一般在空中摇摆不定，退出一段距离后才堪堪稳住。</p>


    万幸的是攻击完全被挡下来，他毫发无损。</p>


    不过这似乎并不能算是好消息，因为刚才露比的攻击，仅仅只是解放力量后的随意一击罢了。</p>


    “呵呵哈哈哈——”</p>


    果然，讥讽的笑声响起，露比嗤笑着遥望着狼狈不堪的日番谷冬狮郎，“挡下来了啊？能挡下我的攻击还算是不错啦，虽然只是轻轻一下而已~应该说不愧是队长级的人么？但是啊……要是刚才的攻击增强到原来的八倍，你还能挡下么？”</p>


    说着，露比肆意舞动着身后那八条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手。</p>


    “你说……什么？”</p>


    不只是日番谷冬狮郎，在场的几位死神面色全都变得无比狰狞。</p>


    眼前这个破面的能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简单粗暴，而且恐怖。</p>


    数量有时候并不能代表强度，但这个破面似乎恰巧就是触手的数量与力量成正比的类型。</p>


    一条是一倍的力量，八条是八倍！？日番谷冬狮郎顿时瞳孔猛缩，因为此刻露比背后那八条触手正以无法闪避的速度伸长，刺向他。</p>


    咔——</p>


    破碎声响起。</p>


    “队长！”</p>


    来不及支援的松本乱菊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被八条粗壮的触手砸中。</p>


    弥漫的冰雾中冰翼的残骸散落，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形仿佛无法在支撑停留在半空中笔直的朝着地面坠落。</p>


    “呵呵……别着急，你们很快就会去陪他了。”</p>


    露比轻笑着望向其余三人，“我不是说过了么？对付你们四个，我一个人就足够了。”</p>


    ············</p>


    噗——</p>


    漆黑的灵压掠过，带起绽放的鲜血。</p>


    “呼……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传来，漆黑的灵压彻底散去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形浮现在半空中。</p>


    葛力姆乔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疯狂的笑容，他手握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刀刃凝视着眼前不远处的少年：“这种力量……应该不是死神的吧？你个混蛋！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都练了些什么鬼东西？”</p>


    “呼——”</p>


    回应他的是一道破空声，又一道漆黑的剑压呼啸而至。</p>


    葛力姆乔眼神瞳孔猛缩，赶紧抬起手中的刀刃格挡。</p>


    这一次斩击的力量似乎比刚才弱了许多。</p>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他明白了这只是佯攻而已。</p>


    黑崎一护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我刚才就说过了……没时间给你说明！”</p>


    话音落下之前，漆黑的灵压再次在斩月的刀刃上凝聚，又是一次几乎零距离的月牙天冲。</p>


    “可恶！”</p>


    葛力姆乔怒骂着，但毫无办法。</p>


    两道剑压的前后夹击让他根本无法闪避，只能硬抗下这样的斩击。</p>


    轰——</p>


    灵压冲击再次命中，他的身形狼狈的从天空中坠落，而黑崎一护并没有结束追击，毫不犹豫的跟上。</p>


    十一秒。</p>


    黑崎一护很清楚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只能维持短短的十一秒钟，所以竭尽全力的连续不断发起攻势，想要在时间达到之前解决掉眼前的敌人。</p>


    可眼前这个家伙的抗揍程度实在有些超乎他的想象。</p>


    不愧是有着编号的破面，即便缺少了一条手臂，身体强度依旧是远超他的预估，至少比他之前斩断过手臂的那个破面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很难想象之前的东仙要是如何那么轻松斩断对方的手臂的。</p>


    黑崎一护的身形跟随着坠落的葛力姆乔追击，手中斩月之上漆黑的灵压再次凝聚，这一击大概就能结束战斗了。</p>


    可这一次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命中。</p>


    “喝啊！”</p>


    一声爆喝声响起，坠落中的葛力姆乔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扔出了手中的刀刃。</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挡开刀刃，而下一刻他才意识到不妙。</p>


    飞射而来的刀刃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但这样无力的刀刃根本伤不了他，真正的攻击下一刻才到来。</p>


    虚闪。</p>


    刀刃在天空中飞旋，而葛力姆乔腾出的手掌中凝聚的灵力轰然爆发，形成的光束笔直的朝着上方的黑崎一护爆射而去。</p>


    “可恶！”</p>


    斩月上凝聚了灵力来不及斩出便被虚闪淹没，黑崎一护来不及闪避只能用手握着斩魄刀硬抗下虚闪的冲击。</p>


    嗡——</p>


    上空飞旋的刀刃停止了转动，再次回到了主人的手中。</p>


    响转。</p>


    葛力姆乔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踏着让人难以反应的步伐瞬间便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p>


    铛——</p>


    刀剑争鸣声在下一刻响起。</p>


    “啧。”</p>


    看着居然这样都来得及反应，能够转身挡下自己斩击的黑崎一护，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满是不爽。</p>


    断掉的手臂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没有失去那一部分力量，这个小子早就被自己剁成肉泥了。</p>


    “该结束了，葛力姆乔！”</p>


    黑崎一护咆哮的望着眼前的的身影，漆黑的灵力再次浮现在抵挡着对方斩击的刀刃上。</p>


    能行！</p>


    这样近距离的月牙天冲再次命中，一定能将眼前这个家伙消灭掉。</p>


    此刻的黑崎一护无比的相信这一点，并不是他嚣张，而是虚化状态下的他的的确确比失去手臂的葛力姆乔强上许多，从刚才短暂的交锋就能够看出来了。</p>


    葛力姆乔此刻已经身中好几次月牙天冲遍体鳞伤，而他身上却毫发无损，甚至能够后发先至的挡下对方绕到背后的斩击。</p>


    但是就在黑崎一护还没高兴完的时刻，一道不详的声音响起。</p>


    “咔——”</p>


    破碎声……时间到了。</p>


    “呵。”</p>


    伴随着面具的破碎，两面孔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p>


    “我的……假面……”</p>


    在碎片的缝隙之中，黑崎一护看见了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p>


    葛力姆乔笑了，因为此刻的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让他觉得好笑，“怎么不嚣张了？混蛋！会死的人——是你才对！”</p>


    噗——</p>


    胸前血线迸射，一道狰狞的伤口浮现在黑崎一护胸口处。</p>


    两道身形似乎都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呆在半空中，朝着下方笔直坠落着。</p>


    但坠落并不能妨碍他们之间拼上性命的厮杀。</p>


    铛铛铛——</p>


    打铁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起。</p>


    葛力姆乔狂笑着不断挥刀，“怎么了？死神！你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看样子刚才那样的状态让你消耗了很多力气啊！？一旦面具消失，你马上就开始体力不支了！”</p>


    “少啰嗦！”</p>


    “你死定了，死神！虽然我也伤得不轻，但最后你……还是赢不了我啊！”</p>


    ············</p>


    砰——</p>


    挥舞的触手形成一片球形的领域，让面对着露比的松本乱菊、绫濑川弓亲以及斑目一角三人完全无法靠近。</p>


    他们只能被动的被对方戏耍着，此刻看上去已经遍体鳞伤。</p>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压力嘛！你们真的是护廷十三队的席官吗？真是……太无聊了。”</p>


    “是啊……的确很无聊。”</p>


    一旁盘坐在半空中的牙密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全部都跑去对付露比一个人了，这次的任务我又不能像葛力姆乔那样任性的到处乱跑，好无聊啊~”</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东张西望着，似乎是期待着有新的乐子主动找上门来。</p>


    但很遗憾，身边只有汪达怀斯像是幼稚的小孩一般追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蜻蜓。</p>


    “呵……看来你也挺无聊的啊，新来的……”</p>


    咔——</p>


    蜻蜓被汪达怀斯握在手中，在其强大的握力之下，脆弱的身体几乎一瞬间便支离破碎。</p>


    就像此刻被露比的触手束缚住的三个死神一样。</p>


    “弓亲！松本！”</p>


    看着被触手紧紧缠绕住的两人，斑目一角咆哮着想要去帮忙，但实际上他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p>


    眼前这个破面八条触手几乎都有着完全压制他们的力量，面对八条触手的围攻让他们感觉像是在面对八个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的戏耍。</p>


    嘎吱——</p>


    缠绕着松本乱菊的触手猛然间收缩，骨骼顿挫的声音不断的响起。</p>


    “啊呀，我说大姐……你的身材可真棒啊~”</p>


    露比调侃的笑着将被控制住的松本乱菊用触手拉到自己面前，“这么性感，我可是会嫉妒的。”</p>


    说着，她缓缓抬起另一只空闲着的触手，来到松本乱菊面前。</p>


    噌——</p>


    触手的末端开始变形，瞬间伸出无数尖锐的铁刺，开始逼近松本乱菊。</p>


    “不如就让我……在你身上多开几个洞吧？”</p>


    话音落下，无数的铁刺开始伸长朝着松本乱菊被束缚的身体笼罩而去。</p>


    铁处女。</p>


    “！”</p>


    松本乱菊竭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很遗憾，眼前这个破面的力量完全不是她能够抗衡的。</p>


    他们面对这位排名第六的破面很显然已经完败了，队长被击落不知生死，而他们三个更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p>


    面对着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尖刺，松本乱菊面色务必凝重。</p>


    她毫无疑问会被这些尖刺扎成马蜂窝。</p>


    噗——</p>


    就在决定生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猩红的灵压斩击瞬间将带刺的触手斩断。</p>


    随后又是几道刀光闪烁，束缚着三人的触手也几乎同时被肢解。</p>


    “哎呀哎呀……还好赶上了呢。”</p>


    一道略显尴尬的笑声这时候才缓缓传来，只见握着红姬的浦原喜助正压着头顶的帽子脚踩着虚空踱步而来。</p>


    “刚才还真是危险呢。”</p>


    “嗯？”</p>


    露比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斩断的触手，虽然很快被斩断的地方就有新的再次生长出来，但就这样被人轻易斩断还是让她面色变得有些不悦，“你是谁啊？”</p>


    “啊~抱歉抱歉，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p>


    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浦原喜助……是浦原商店这家不起眼的杂货店的老板而已……另外还兼职着作为这帮小家伙们的看护人，很辛苦的呢……那么……能不能请你们配合一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呢？”</p>


    说着，他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中的红姬。</p>


    “哈？让我们走？你这家伙在做梦么？”</p>


    露比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爽了。</p>


    “不是哦……只是游戏规则如此而已……”</p>


    浦原喜助嘴里说着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话，轻轻挥动手里的斩魄刀，“嘛~像你们这种连自己是npc都毫不自知的家伙……应该不会理解的吧？”</p>

 第688章 一打七?

    刀光划过虚空，将想要从背后偷袭的汪达怀斯逼退，浦原喜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不为所动。</p>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p>


    露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话很在意。</p>


    居然说他们是npc？话说……npc是什么意思？</p>


    可恶！烦死了，这家伙很显然就没打算让他们听懂吧？</p>


    简直莫名其妙！</p>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作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之一，履行着自己的义务而已……”</p>


    浦原喜助平静的回答着，“你们来的目标应该只是带走井上而已吧？游戏正式开始之前……可不能违规哦。”</p>


    “你……”</p>


    露比微皱着眉头。</p>


    这个男人居然一下就说出了他们的目的。</p>


    没错，他们来这里实际上只是为了吸引这帮死神的注意力而已，为了让乌尔奇奥拉有机可乘，带走蓝染大人说要请回虚圈的那个女人。</p>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p>


    明明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却似乎并不在意？</p>


    “！！”</p>


    不只是破面这边，被搭救的几个死神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异常难看。</p>


    “可恶……他们的目标是织姬！？”</p>


    松本乱菊说着就准备掉头离开，但却被浦原喜助制止了。</p>


    “省省吧，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浦原喜助无奈摇了摇头。</p>


    “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哪一边的？”</p>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来救你们的吗？”</p>


    面对着这帮人的质问，浦原喜助满脸的无辜。</p>


    “虽然我也想去阻止他们带走织姬小姐啦，如果真的能利用那孩子的话……大概能省去很多麻烦吧？但是那是不行的……”</p>


    “为什么？”</p>


    “实际上你们没必要知道得太多……只需要知道……”</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不再回答。</p>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p>


    这个世界是一定得混乱起来的，毕竟那个男人的目的就在于此，不先将秩序打破，又如何重构整个世界？</p>


    这些死神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那个男人当然不会有如何意见，毕竟又不是输不起。</p>


    但作弊是不行的。</p>


    山本老头能想到的事情，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想不到？</p>


    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p>


    虽然很能够理解山本老头面对那个男人时的无力，人在着急的时候做出什么判断都不奇怪，但如果用错的方法，下场可能会更惨呢……</p>


    以为将井上织姬拉到这边的阵营就没问题了吗？</p>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允许？</p>


    他们作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力量，想要利用那个男人的弱点，不过是在找死罢了。</p>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把希望压在织姬小姐身上，回去告诉老爷子吧……那是违反游戏规则的。”</p>


    ············</p>


    “一护那小子撑不住了，我去帮忙……”</p>


    留下这句话后，平子真子的身形消失在工厂里。</p>


    “真是的，又菜又爱玩的家伙，明明只有十一秒，非得逞能。”</p>


    六车拳西有些暴躁的抓挠着脑袋抱怨着，“现在好了吧，还不是得有人去屁股。”</p>


    “别这样说嘛~失败也能得到很多经验的……”</p>


    爱川罗武笑着安抚着六车拳西的情绪。</p>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崎一护战斗的方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灵力波动。</p>


    空间出现裂纹，漆黑的空洞缓缓张开，是黑腔！</p>


    唯一感知到身后不对劲的是维持着周围结界的有昭田钵玄。</p>


    他有些骇然的转过头看向灵力波动的方向。</p>


    只见一道面色冷峻的身形面无表情的从打开的黑腔中走出来。</p>


    “你……”</p>


    有昭田钵玄面色紧张的看着缓步走近的人影。</p>


    或许是黑崎一护和平子真子的离开，这里的位置已经暴露了，而这个破面应该也是因此找到这里的坐标的。</p>


    只是……只有一个？</p>


    独自一人孤身来到他们的大本营？这个破面是疯了吗？到底想要做什么？</p>


    假面军团的其他人听见身后的有昭田钵玄惊异的声音也转过身来，但不清楚情况的他们和有昭田钵玄同样疑惑。</p>


    “小子，挺有胆子的啊？敢一个人绕到我们背后来。”</p>


    六车拳西锤着双拳咧嘴笑着，质问着。</p>


    但是到达这里的身影并没有回话，直接将他给无视了，准确的来说，这道身影从来时开始目光就始终只在一个人身上。</p>


    井上织姬！</p>


    井上织姬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p>


    她大概能猜到，这个人应该是来抓走自己的。</p>


    “女人，你就是井上织姬对吧。”</p>


    明明是疑问，语气却无比的笃定，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我的名字是乌尔奇奥拉，是来接你离开这里的。”</p>


    “喂！臭小子！你在无视我吗！？”</p>


    见乌尔奇奥拉完完全全的无视自己，六车拳西暴躁的就准备动手。</p>


    但是却被一旁的矢眮丸莉莎给拦住了：“你是笨蛋吗？没搞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别擅自一个人冲啊！”</p>


    众人紧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淡漠的乌尔奇奥拉，虽然对方并没有报出自己的编号，但这样的气场很显然是‘十刃’级别的存在，而且孤身一人面对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有这样平淡的表现，可以看出对方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p>


    这自信除了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p>


    “你说想要带井上小姐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p>


    “……”</p>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答，似乎只把除了井上织姬之外的人当成空气。</p>


    “可恶！”</p>


    不只是六车拳西，其余人也一脸的愤怒。</p>


    如此显而易见的挑衅实在是太嚣张了。</p>


    虽然对方话里只说要带井上离开这里，并没有要和他们开打的意思，但这种态度很显然根本不怕动手。</p>


    哒哒——</p>


    终于缓步而来的乌尔奇奥拉在井上织姬不足五米的距离停下脚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p>


    “还不错……作为护卫的话，也算合格。”</p>


    他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朝着井上织姬伸出手，“着急不是我的风格，但蓝染大人的确让我尽快带你回去，他特地让我转告给你‘你的兄长似乎很思念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回答。”</p>


    “什么意思？”</p>


    众人一脸的疑惑，视线在乌尔奇奥拉和井上织姬之间来回晃悠。</p>


    “织姬小姐，难道你和蓝染有什么关系不成？”</p>


    “不……”</p>


    井上织姬微微摇头，有些迟疑的望着乌尔奇奥拉，“你说的是真的？”</p>


    “真的？你是指什么？”</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反问着，“是指我真的要带你回去么？那是当然。”</p>


    “不……我是说蓝染让你转告的话！”</p>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p>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解释着，“因为我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蓝染大人只让我带话而已，至于话里的含义，并没有做解释。”</p>


    实际上他也不太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情况。</p>


    为什么蓝染大人让他们无比用不能伤害这个女孩而是邀请她回去，以及蓝染大人口中所言的这个女人的‘兄长’又是谁，这一切他都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只是他的任务就是带这个女孩回去而已。</p>


    “时间到了，女人……你的答案呢？”</p>


    十秒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乌尔奇奥拉平静的问着。</p>


    “喂喂喂！先说清——”</p>


    噗——</p>


    六车拳西见井上织姬一脸挣扎的模样完全不明所以，又看着面前的破面如此逼迫这个女孩给出答案，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要理论，但只是一步，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p>


    手臂已经掉落在地上，如柱一般的鲜血从手臂平整的切痕处喷涌。</p>


    “嘶——”</p>


    六车拳西咬着牙倒吸着凉气，尽量没让自己惨叫出来。</p>


    虽然是突然袭击，但对方的动作快到他几乎完全没能看清楚，当然，他身边的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站在原地，似乎从未移动过：“这只是警告，我来这里的目标不是你们。不过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杀死你们。”</p>


    “你这家伙……”六车拳西死死的盯着面前不远处的这个破面，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p>


    “拳西先生，您没事吧！？”</p>


    井上织姬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召唤出盾舜六花，为其治疗。</p>


    在双天归盾的力量影响下，六车拳西断裂的手臂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接上。</p>


    “果然不像是治疗一类的能力……”</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井上织姬的动作，“不过无所谓了，现在……跟我走吧，女人。”</p>


    “我……”</p>


    “抱歉，你最好不要拒绝。”</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打断井上织姬想说的话，“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会很难办。蓝染大人下了死命令让我邀请你跟我回去……因此我只想听见‘是’的回答。否则的话……虽说是邀请不能伤害你……但我无法保证你的同伴们能活着。对了……之所以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并不是因为我很着急……是因为他们大概撑不了多久。”</p>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身后的空间裂开缝隙，一幕幕仿佛投影一般的画面浮现在众人面前，那是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遍体鳞伤的其余几个死神。这些都是他能力投影出来的录像。</p>


    “！！！”</p>


    看见这一幕，井上织姬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她缓缓迈出脚步，似乎是想要答应。</p>


    众人额头满是冷汗。</p>


    终于明白这次这些破面们来到现世的目的了，这不是毫无目的的袭击，很显然这群破面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织姬小姐，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这些破面们这次来到现世分头行动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要杀死那些死神亦或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而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战斗力方便眼前这个家伙的行动，并且还能用其余同伴的生命当做威胁，让织姬小姐不得不妥协。</p>


    真是卑鄙……不……这是计谋。</p>


    很显然他们低估了这些破面的智慧，早就该考虑到的，他们面对的敌人肯定不只是拥有力量而已。</p>


    “少嚣张了，小子。”</p>


    六车拳西接回手臂后面色不善的活动着胳膊，“黑崎那边真子已经过去了，而其余人那边，现在也有人过去了。别以为放出这样的画面能吓到我们。”</p>


    对。</p>


    井上织姬闻言停下了步伐。</p>


    她也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压赶到了另一处战场所在的地方，似乎是浦原先生，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破面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p>


    她根本不不用怕这样的威胁。</p>


    “我说过的……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杀死你们。”</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就像是在阐述一个简单易懂的事实，“还没明白么？换句话说……不只是画面里的这些人，女人，此刻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蓝染大人只要求我将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去，而其他人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p>


    “我……”</p>


    “可笑！你当我们是任由你拿捏的泥人吗？”</p>


    六车拳西脸上逐渐变得阴沉。</p>


    其余的几人也移动着脚步逐渐将乌尔奇奥拉包围起来，现在破面军团除了平子真子不在之外可是全都在这里，七对一，没有输的道理。</p>


    “是不是泥人我不知道……但你们如果打算开战的话，会死很多人。”</p>


    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依旧毫无波澜。</p>


    “……”</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p>


    这话听上去虽然很嚣张，但对方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很难让人质疑。</p>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不必要的战斗，最后一次，跟我走吧，女人。”</p>


    说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伸手抚向腰间的佩刀。</p>


    在他握刀的那一刻，天色仿佛变得暗淡了下来，一股可怕的灵压像是能够直击灵魂一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p>


    这让所有人都能够体会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p>

 第689章 我比你强，仅此而已

    “哼。就算你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又能如何？”</p>


    露比冷哼一声，抬起手伸出手指。</p>


    嗡——</p>


    “！”</p>


    浦原喜助撇过头，看着自己肩头被能量弹擦过的地方目光里中闪过一丝诧异。</p>


    “哎呀呀，真是吓了一跳，差点脑袋就被轰掉了呢。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p>


    “哼，躲开了么。”</p>


    露比不屑的撇嘴，“但是……你能躲几发呢？”</p>


    砰——</p>


    “！！”</p>


    浦原喜助被击中的身形失去平衡前倾。</p>


    又是和刚才同样的招式，不过这一击是从后面袭来，而且似乎更快。</p>


    他想要稳住身形，但心头却突然间警兆徒升。</p>


    浦原喜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一道恐怖的气息已经到了背后，随后背上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整个身形从半空中坠落。</p>


    “哈哈哈哈哈哈！！！”</p>


    狂笑声传来，牙密捏着拳头看着被自己砸落的浦原喜助兴奋的笑着。</p>


    他终于报仇了，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家伙会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要好好款待，可不会像露比那样抱着游玩的心态出手那么温柔。</p>


    “让我来告诉你吧，戴帽子的家伙！刚才这招叫做‘虚弹’！是将自身的灵压凝聚后向敌人快速发射的招式，虽然威力不如虚闪，但速度却是虚闪的二十倍！”</p>


    说着，他捏紧了拳头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浦原喜助坠落之处挥拳，每一拳都伴随着音爆声，凝聚的‘虚弹’接二连三的轰下，瞬间便将浦原喜助整个人淹没其中，地面烟雾弥漫。</p>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躲得开吗？躲不了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p>


    “哎呀，真是吵死了……”</p>


    露比看着牙密开心得像个孩子的模样一脸无语，“这家伙打扰我的游戏本来该由我来解决的，算了……你看上去那么开心，就让给你吧~那我们继续吧？大哥大姐们！”</p>


    说着，她又转头望向被浦原喜助救下的松本乱菊、绫濑川弓亲以及斑目一角。</p>


    虽然多了一个插手的家伙，不过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p>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太脆弱了，难得有人来救你们，但是好像还是不起作用呢，不过也对……毕竟低等生物来再多都是一样的。来吧，我们继续玩耍吧？拜托你们可要多撑两下，别一下子就死了哦。”</p>


    “我说……”</p>


    松本乱菊完全不在乎这样的嘲讽，凝视着眼前的破面，平静的开口。</p>


    而她身边的另外两人似乎脸上也从一开始就没有露出过任何怯懦的神色。</p>


    这让露比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很无趣：“什么？”</p>


    在她的想象中情况不该是这样的，这群人应该表现出害怕，绝望，甚至跪地求饶，这才有趣。毕竟谁会喜欢毫无互动反馈的‘玩具’呢？</p>


    “我其实一直在想，你的废话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松本乱菊平静的说着。</p>


    不知为何，面前三个死神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居高临下起来，这莫名的让露比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女人，你究竟想说什么？”</p>


    “没什么……只是我最讨厌废话多的男人，就好像你只能通过言语来证明自己，让我觉得你很可怜。”松本乱菊想了想，煞有其事的解释着。</p>


    “哎？这家伙是个男人么？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一旁的绫濑川弓亲听了一脸懵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p>


    “是啊是啊，这货看上去比弓亲还要娘，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斑目一角也挠着光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p>


    “可恶！你在说什么混蛋？我很man的好么？”绫濑川弓亲一脸愤怒的反驳着。</p>


    “啊是是是……”</p>


    “……”</p>


    ###</p>


    露比听着这几人之间旁若无人的吐槽额头顿时青筋暴起。</p>


    自己果然是被小瞧了，这几个家伙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地狱笑话一般刺耳。</p>


    居然敢用他的性别来开玩笑！简直岂有此理！</p>


    对于像他这样的高等生物来说，性别根本就不重要！</p>


    “你们几个……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和我之间存在的绝对实力差距？要知道……你们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我的心情好，因为我的仁慈！要是把我激怒了，现在就杀了你们！”</p>


    “他急了他急了。”</p>


    斑目一角嘿嘿笑着掏着耳朵，毫不在意。</p>


    “不过现在着急也有些晚了吧？”</p>


    绫濑川弓亲也是呵呵笑着。</p>


    “是啊，真是个愚蠢的家伙，虚就是虚，即便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也依旧是野兽罢了。”</p>


    松本乱菊平静的看着发起怒来的露比，淡淡的提醒着，“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周围比起之前有什么变化么？”</p>


    “！！”</p>


    经过这么一提醒，露比顿时瞳孔猛缩，一股背脊发凉的感觉升起。</p>


    不……这不是感觉。</p>


    周围的气温是真的下降了。</p>


    咯吱——</p>


    还没等他反应，遍布在露比周围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霜，顺着他背后伸出的束手一路蔓延，冻结了他的身体一路朝着地面，如同拔地而起的冰霜巨树一般瞬间将他束缚在原地。</p>


    “这是……什么？”</p>


    露比的露比惊骇的看着冻住自己的冰霜，撇过头看向那冰霜尽头的身形。</p>


    不知何时，原本被他砸落地面的日番谷冬狮郎再次飞到半空中，身上似乎除了沾染了些灰尘以外并无大碍。</p>


    “你……怎么还活着？”</p>


    “你不会以为……就凭那样软弱无力的攻击，真的能够干掉我吧？”</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冰轮丸是冰雪系中最强的斩魄刀，只是要发挥它的全部力量……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罢了。”</p>


    “什么意思！？可恶！！！”</p>


    露比挣扎着挣脱冰霜的束缚。</p>


    而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准备阻止，因为挣脱与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p>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原本你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赢的，但是你给我的时间实在太多了。”</p>


    他平静的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刺骨的寒气正在刀身上蔓延。</p>


    “这周围的大气中全是水汽，我稍微花了一些时间，才将它们全部变成冰轮丸的力量，你现在面对的——是整个世界。”</p>


    “千年冰牢！”</p>


    言语间，无数冰锥瞬间在半空中凝结，遮天蔽日，仿佛一座冰霜凝成的森林瞬间便将整个战场占据。</p>


    此刻整个天空已经变成了日番谷冬狮郎的领域，原本还显得游刃有余的露比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他的优势便是身后八条触手的数量优势，八倍的力量轮番轰击让人应接不暇，但现在局面一瞬间完全翻转了。</p>


    面对着林立于天空的无数冰锥，他陷入了绝境。</p>


    “不好意思，八条触手，还是太少了。”</p>


    日番谷冬狮郎冷漠的挥刀，无数冰锥瞬间聚拢。</p>


    “啊——”</p>


    惨叫声从漫天冰锥中传出，因为满眼都是冰霜，没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露比究竟是何种情况，但从中央漫开被冻成冰屑的血迹来看，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了。</p>


    “可恶！”</p>


    听见惨叫声牙密转过头看见了这一幕，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愤怒，“露比这家伙，竟然就这样输了？”</p>


    他完全没看明白情况，明明刚才露比还站着绝对的优势将那些死神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突然间就输了呢？</p>


    “一定是这家伙太过轻敌了！真是个蠢货！这么下去……”</p>


    “会被蓝染大人骂惨的，是吧？??(^_-)”</p>


    背后传来了调侃的声音接话道。</p>


    “！！”</p>


    牙密猛然间转过头。</p>


    看见了原本应该被他砸落地面又用无数虚弹轰成灰烬的浦原喜助居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他的背后一脸的笑容！</p>


    “你这家伙……怎么会……”</p>


    “与其关心别，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怎么样？”</p>


    浦原喜助调侃的笑着。</p>


    “可恶！”</p>


    牙密暴躁的挥手，但却被对方轻易闪开了。</p>


    “你这家伙，为什么……”</p>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是么？”</p>


    浦原喜助像是完全将牙密看穿了一样，总是能准确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真是奇怪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p>


    “你是在愚弄我吗？”牙密愤怒的捏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肌肉隆起，再次挥拳，“去死！”</p>


    轰——</p>


    伴随着音爆声，又是一拳挥出，凝聚的灵压被拳头推出。</p>


    虚弹！</p>


    砰——</p>


    虚弹又一次命中了，这让牙密大喜过望，“哈哈哈！笨蛋！果然二十倍于虚闪的速度你是躲不开的！这下死了吧！？”</p>


    “你才是笨蛋呢……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样的攻击对我会有效果呢？真是搞不懂。”</p>


    冰冷的刀刃已经贴在了牙密的脸上，浦原喜助一脸无奈的站在牙密身后。</p>


    噗——</p>


    血光乍现。</p>


    牙密微皱着眉头伸手抚摸着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p>


    “你……究竟做了什么？”</p>


    “你说这个啊？”</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看着退出去老远的牙密，一脸的从容，“原因很简单，你不是已经自己给出答案了么——你被我愚弄了。”</p>


    “你！”</p>


    “不明白么？那就让我大发慈悲的揭晓答案吧？”</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如同魔术师一般摘下帽子从里面掏出一枚漆黑的气球，用力吹了起来。</p>


    砰——</p>


    伴随着一阵烟雾炸开，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形浮现，被他拎在手中。</p>


    “你刚才打中的就是这个哦。”</p>


    浦原喜助笑着捏着手里人偶的脸，解释道，“这是我新发明的便携式义骸！怎么样？很逼真吧？”</p>


    “这是什么鬼东西！？”牙密一脸懵逼。</p>


    “简单来说呢，就是刚才陪你玩儿的其实只是一具傀儡罢了。”浦原喜助呵呵笑着，“不过要这样使用便携式义骸作为替身可是很考验技术的呢，除了我之外应该很难有人能做到，怎么样，厉害吧？我究竟是何时使用的，又是怎么在你眼皮底下将自己的身体换成替身的，你都不清楚吧？”</p>


    “可恶的家伙！别以为能用这种小伎俩就了不起了！去死！”</p>


    牙密愤怒的再次挥拳，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虚弹而是直接整个人冲了过去。</p>


    他相信如果是自己的拳头的话，一定能分辨出究竟击中的是替身还是本尊。</p>


    灵压凝聚于拳头，包裹着灵压的强力拳击几乎刹那间便破空而至。</p>


    然而面对如此有勇无谋的进攻，浦原喜助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好像还是没明白问题的关键啊？”</p>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锵——</p>


    如同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响彻。</p>


    只见那看似脆弱的刀尖居然轻而易举的便抵挡住了牙密的拳头。</p>


    死神手里的斩魄刀和死神几乎是一体的，而斩魄刀的灵压硬度也是直接与死神本身的灵压强度挂钩的。</p>


    换句话说……他能像这样轻而易举的用脆弱的刀尖轻易抵挡对方的攻击，两人之间的灵压必定存在着绝对的差距。</p>


    咔——</p>


    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凝聚于牙密拳头之上的灵压尽数破碎。</p>


    见此一幕，牙密脸上的神色凝固了，由愤怒逐渐演变为惊骇。</p>


    “很费解是吧？你的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p>


    浦原喜助单手持刀，另一只压低了帽檐，帽子下方的脸上难掩嘲讽的笑容，“在刚才的短暂的几下攻击之中，我已经完全分析了你招式的灵子构成，还有发起攻击前的肌肉动作惯性。只要弄清楚了这些，无论是躲闪，还是配合着时机加以抵消，对我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虽然说得简单不过实际在战斗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还蛮难的……问题又来了，既然是这么困难的‘技术’，你认为为什么我这么轻易便做到了呢？”</p>


    “不……怎么可能？”</p>


    牙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他已经隐约想到了答案，但却根本无法相信，应该说是害怕相信。</p>


    但浦原喜助似乎就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呵呵笑着说出了牙密最不想听见的答案。</p>


    “答案其实很简单……我之所以能够愚弄你，仅仅是因为——我比你强，而且是很多，仅此而已。??(^_-)”</p>

 第690章 无能者，狂怒

    “呼……呼……呼……”</p>


    黑崎一护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p>


    此刻的他已经遍体鳞伤。</p>


    而他身前不远处持刀缓步持刀朝着他走来的，是同样一身狼狈的葛力姆乔。</p>


    胜负似乎已经分晓，虽然两人的状态看上去同样狼狈，但葛力姆乔至少还有站起来继续挥刀的力量，而黑崎一护的体力已经因为虚化而耗尽了。</p>


    “可恶……”</p>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葛力姆乔，黑崎一护咬着牙再次抬起手缓缓伸向额头，似乎是试图再次虚化。</p>


    但遗憾的是即便他竭尽全力，凝聚于脸上的灵子也在下一刻便消散了。</p>


    “呵呵。”</p>


    见此一幕，葛力姆乔咧嘴笑着，抬脚。</p>


    砰——</p>


    猛烈的一击狠狠的踹中黑崎一护腹部将其整个人踹飞出去再地上翻滚出极远的距离才停下。</p>


    “看来你修行还不够啊，死神！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那假面好像不能用了呢！不……”</p>


    葛力姆乔嗤笑着嘲讽着，“或许是你根本就没能完全掌控那样的力量呢？”</p>


    说着他再次缓缓走进，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冰冷。</p>


    “用这种半吊子的能力来对付我，还真是被你小瞧了呢……是因为你看我只剩下一只手，就觉得足够了么？”</p>


    锵——</p>


    没等黑崎一护回答，葛力姆乔手中的刀便插在了他握刀的手臂上，将他的手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固定在地面。</p>


    “这样你就没办法动弹了吧？”</p>


    葛力姆乔咧嘴笑着，伸出手，灵力波动在他掌心升起，“别担心，这个距离的虚闪，我会将你的脑袋整个轰掉，就算你现在召唤出刚才的假面也没用了！”</p>


    黑崎一护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葛力姆乔手心闪烁的光芒。</p>


    如此近距离的虚闪，毫无疑问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p>


    有那么一刹，他仿佛感觉到了死亡逼近，但那种感受在下一刻便被冰冷的气息冻结了。</p>


    “次之舞……”</p>


    空气中的水分在低温影响下瞬间将葛力姆乔的手臂冻结，那凝聚的灵压也被冰霜包裹，崩溃。</p>


    葛力姆乔微皱着眉头转过身，不知何时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p>


    这是之前被他随手就能放倒的女人。</p>


    此刻的朽木露琪亚目光冰冷的望着葛力姆乔，手中纯白的斩魄刀直指着他。</p>


    “白涟！”</p>


    话音落下，数道光弧在朽木露琪亚身前显现，她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数刀，那光弧便是刀刃划过虚空的痕迹，冰冷的刀锋在虚空中留下了细碎的冰屑在阳光之下折射着零星的光芒。</p>


    那光芒越来越盛，被刀刃划过的地方似乎正在积蓄着力量。</p>


    某一刻，凝聚的力量到达的爆发点，弧光完全凝聚成冰刃切开大地朝着葛力姆乔袭去。</p>


    轰——</p>


    “这是……”</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面前凝结的寒冰，冰冷的雾气正在弥漫，以葛力姆乔为基点，他面前的几乎整条街道都被冰霜冻结。</p>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露琪亚出手，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强么？</p>


    然而朽木露琪亚却并不这么认为。</p>


    冻住眼前的破面后，她快速来到黑崎一护身边，试图拔出那把钉在他手臂上的刀刃。</p>


    “别说话，我的力量控制不住他多久。”</p>


    朽木露琪亚一边拔出插在地上的刀，一边检查着黑崎一护的状态，看着对方浑身颤抖的模样，她一阵皱眉，“该死……你应该是使用力量过度了，全身都在发抖……这样的话，我们恐怕——”</p>


    咔——</p>


    话还没说完，她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p>


    碎裂声响起。</p>


    下一刻，在朽木露琪亚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只手便抓住了她的脑袋。</p>


    “可恶……”</p>


    朽木露琪亚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盯着从自己的寒冰中挣脱出来的身影。</p>


    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她的全力了，被因为再怎么样应该也能控制住这个家伙一阵子的，毕竟这个破面看上去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挣脱了。</p>


    “真是让人讨厌的眼神，死神。”</p>


    葛力姆乔面色冰冷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p>


    这眼神让他很讨厌。</p>


    因为就像看见了自己。</p>


    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不甘的接受一切的自己。</p>


    “别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即便这样，也不是凭你这点力量就能杀死的啊！太天真了！”</p>


    说着，光芒在他捏住朽木露琪亚脑袋的掌心中闪烁。</p>


    “露琪亚！”</p>


    见此一幕黑崎一护咆哮着想要阻止。</p>


    这是抓住脑袋零距离的虚闪，如果命中，眼前的露琪亚绝无生还的可能！</p>


    可是现在的他甚至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更别说阻止了。</p>


    “可恶！”</p>


    就在一切似乎都万事休矣的时候，一道破空声呼啸而至。</p>


    闪烁的光芒准确的命中葛力姆乔的手臂，再次将他手中凝聚的虚闪打断。</p>


    “这是……”</p>


    葛力姆乔微皱着眉头收回手臂，看着自己被击中的位置。</p>


    那里残留的灵力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p>


    虚弹？</p>


    “真是的。我本来没打算介入死神的战争……”</p>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p>


    葛力姆乔扭过头望去，只见一道扛着斩魄刀的身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抱怨的话也是这个人在念叨。</p>


    “可是没办法啊！看到眼前有人被欺负，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p>


    平子真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平静的挥下手中的斩魄刀指着下方的破面，“换人了，现在你的对手是我。”</p>


    “你又是谁？”</p>


    葛力姆乔面色不善的问着，“也是和这小子一伙的么？一个一个冒出来，烦不烦？”</p>


    “我是谁都没关系吧？”平子真子反问着。</p>


    “这倒是……”</p>


    面对这样的回答葛力姆乔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刀刃，然后就这样低俯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望向移动，脚步越来越快，看上去就像一只负伤的猎豹一般愤怒的要撕碎眼前的敌人。</p>


    “不管你是谁，和我要杀了你一点关系都没有！”</p>


    轰——</p>


    刀刃像是重锤一般砸落在空处。</p>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闪烁躲过了这猛烈的一击。</p>


    “啧。”</p>


    见一击扑空，葛力姆乔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撇头望向平子真子，“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火大啊！”</p>


    “你为什么这么愤怒呢？我好像可以理解……”</p>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丝毫不在意葛力姆乔那副要暴走的模样，“是因为手臂么？我记得上一次你来到现世的时候，应该比现在强多了。”</p>


    “不用你管！”</p>


    葛力姆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变得更加暴躁，挥刀不断的追击着平子真子闪躲的身影。</p>


    但这刚好达到了平子真子的目的，两人的距离和黑崎一护与朽木露琪亚越来越远。</p>


    “真是悲哀，你身后的数字去了哪里？”</p>


    平子真子如同鬼魅一般闪烁到葛力姆乔身后，一字一句如同利箭一般直戳其心灵。</p>


    “是因为变弱了，所以被剥夺了么？”</p>


    “可恶，去死！”</p>


    “真是太可怜了。你的同伴明明都在另一个方向，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抛弃了么？弱者无论做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现在的你想要做什么。”</p>


    “你这家伙……给我去死！”</p>


    葛力姆乔暴怒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朝着平子真子脑门上斩去。</p>


    然而平子真子只是用手中的斩魄刀轻轻一挑便将其全力的斩击弹开。</p>


    “别这么愤怒嘛，我都说过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p>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伸手抚向额头。</p>


    “毕竟我们都是——被抛弃之人。”</p>


    咔——</p>


    狰狞的面具瞬间扣在平子真子脸上，双眼位置的空洞处显露出不似人的瞳孔，深邃的仿佛黑洞一般，深渊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p>


    “！！！”</p>


    看着对方脸上突然浮现的面具，葛力姆乔瞳孔猛缩，下意识的抬起刀防御。</p>


    铛——</p>


    清脆的刀剑争鸣声过后，他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砸落地面。</p>


    “可恶！又是假面！”</p>


    狼狈的起身，葛力姆乔目光凶狠的凝视着上方俯视着自己的身影，“你果然是和那小子一伙的！”</p>


    “这些都无所谓吧？毕竟……”</p>


    平子真子语气冰冷，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握刀的手。</p>


    “你马上就要死了。”</p>


    光芒在他横握斩魄刀的手前方闪烁。</p>


    “虚闪！？”</p>


    葛力姆乔惊讶的望着对方身前凝聚的力量。</p>


    虽然对方身上有着让他熟悉的气息，但他还是能够分辨出对方并不是虚，而是死神。</p>


    原来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掌握着死神和虚两种力量么？</p>


    怎么从没听蓝染那家伙提到过！？</p>


    “可恶！”</p>


    下一刻，葛力姆乔当机立断，用牙齿咬着斩魄刀，整个身形如同猎豹一般扑向凝聚着虚闪的平子真子。</p>


    与此同时，他空出的手掌心中也凝聚着相同的力量。</p>


    嗡——</p>


    光束刺破空气，平子真子凝聚完成的虚闪射出。</p>


    而葛力姆乔不躲不闪，正面迎向的这道光束。</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之后，烟尘弥漫。</p>


    平子真子依旧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方。</p>


    烟雾散去后，一道狼狈的身形缓缓挺直了腰板。</p>


    是葛力姆乔。</p>


    虽然看上去又受了些伤，但毫无疑问的，他挺过了刚才足以致命的虚闪。</p>


    “原来如此……通过相同的力量抵消了一部分伤害么……”</p>


    平子真子平静的语气毫无波澜。</p>


    “明智的做法，不过到此为止了。”</p>


    说着，脚下的立足点消散，他整个人开始下落，稳稳的落在地面，持刀缓缓朝着葛力姆乔靠近。</p>


    “虽然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从你的战斗方式可以看出依旧是一位合格的战士，让你活着迟早会成为我们复仇的阻碍，所以请你消失吧。”</p>


    “该消失的人是你！”</p>


    葛力姆乔缓缓从嘴里取下刀刃，愤怒的咆哮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再次挥刀，似乎想要拼死一搏。</p>


    两把刀以极快的速度靠近。</p>


    然而就在要分出胜负的前一刻，两把刀都停滞在了半空中。准确的说……是被人握在了手中。</p>


    一道淡漠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轻而易举的便伸出双手徒手接住了那两把即将接触的刀刃。</p>


    “！”</p>


    平子真子瞳孔猛缩，惊讶的看着自己被挡住的斩魄刀。</p>


    他用力的想要收回刀刃，但刀刃上传来的力量却像是山岳一般无法撼动。</p>


    他的刀被人抓住了。</p>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力量，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撇了平子真子一眼，随后松开手。</p>


    平子真子本就在用力试图收回刀的身形也因为他突然间的松手而退出一段距离。</p>


    “乌尔……奇奥拉！？”</p>


    葛力姆乔略显愤怒的看着握住自己的刀刃将自己压制住的乌尔奇奥拉，眼里的神色似乎在质问着这个家伙为什么要阻止他。</p>


    “够了，任务完成了，回去吧。”</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的你，连归刃都无法做到，继续下去的结果，你不会不清楚吧？”</p>


    “可恶！！！！！！！！”</p>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际。</p>


    但很快便停息下来。</p>


    无能的狂怒无人回应。</p>


    葛力姆乔最终只能不甘的收回手中的刀刃，退到乌尔奇奥拉身后。</p>


    “！！”</p>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原本还在疑惑乌尔奇奥拉口中的‘任务完成’指的是什么。</p>


    可当他们的注意力从乌尔奇奥拉身上移开后，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含义。</p>


    乌尔奇奥拉并非一个人来了，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个人。</p>


    这个人不论是他们还是平子真子都很熟悉——井上织姬。</p>


    “这是怎么一回事？织姬小姐？”</p>


    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着。</p>


    虽然他很想靠近问个清楚，但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p>


    这就是蓝染手下‘十刃’的真正力量么？</p>


    他从乌尔奇奥拉身上感受到了从缺失手臂的葛力姆乔身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力量，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而对方现在甚至还没有使用‘归刃’解放更强的力量。</p>

 第691章 露琪亚要叛逃?

    “抱歉，我不得不离开了……”</p>


    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再次问道。</p>


    但是井上织姬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无力继续战斗的黑崎一护，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p>


    “这样啊……”</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女孩这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p>


    这样也好。</p>


    井上被带去虚圈的话会很安全，毕竟那个男人可是虚圈之主啊。</p>


    真的好么？</p>


    虽然他不断的试图说服自己那是好事，但心中还是不知为何会升起不甘的情绪。</p>


    握着斩月的手掌中溢出鲜血。</p>


    自己的同伴，需要让别人保护，这样真的好么？</p>


    他当然明白井上为什么会选择离开。</p>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保护他们。</p>


    太弱了！</p>


    还是太弱了！</p>


    如果他们足够强大，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p>


    眼前的这几个破面仅仅只是蓝染手下的人罢了，想来也对，他们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那个男人当然不会放心让井上呆在现世。</p>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默许，蓝染又怎么敢派人来强行将井上带走？</p>


    天空中出现裂缝，一道光芒从缝隙中照射而下。</p>


    是反膜。</p>


    “可恶！”</p>


    平子真子想要上前阻止，但却在乌尔奇奥拉警告的目光中犹豫了片刻。</p>


    这片刻的犹豫注定了他无法阻止，反膜一旦降下就没有任何人可也伤害到被光芒笼罩的存在了。</p>


    可有人没有犹豫，不……甚至说这个人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并且在反膜的光芒出现的一瞬间就径直的冲了过去，让任何人包括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都诧异的没来得及反应。</p>


    “露琪亚！？”</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朝着破面的方向冲过去的朽木露琪亚，眼里满是不解。</p>


    他想要阻止，但已经没有了足够的体力，只能伸着手眼睁睁的看着。</p>


    在反膜降下的前一刻，朽木露琪亚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进入了反膜笼罩的领域中。</p>


    “哼，没想到还有送上门来的？”葛力姆乔轻哼的看着冲入反膜的朽木露琪亚，“女人，你想死吗？”</p>


    说着，他抬起手就准备一发虚闪干掉眼前这个女人。</p>


    但却被一旁的乌尔奇奥拉抬手制止了。</p>


    “你干什么！？乌尔奇奥拉！”</p>


    葛力姆乔愤怒的看着乌尔奇奥拉。</p>


    这个死神已经这么嚣张的敢闯入他们反膜的领域中了！外面的两个人不用管，难道送上门来的还不能杀么？</p>


    可别现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和他们是一伙的啊？</p>


    刚才这女人还用冰冻住了他坏了他的好事！</p>


    乌尔奇奥拉微微摇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葛力姆乔，似乎对方只要再多说一句他就会不顾情面的动手。</p>


    他制止葛力姆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井上织姬已经护在了朽木露琪亚身前。</p>


    这个女人反应很快。</p>


    如果反应再慢那么一秒钟，闯入反膜的这个死神都会被他们无情的抹杀掉。</p>


    很显然井上织姬对此无比清楚。</p>


    朽木露琪亚此刻的举动很有勇气，但很愚蠢。</p>


    被反膜笼罩的领域可以说已经是虚圈的一部分了，属于这些破面们和虚的地盘。</p>


    在两个强大的破面面前踏入这样的领域，一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而外面的同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p>


    可井上织姬恰好在这里。</p>


    “敢伤害我的同伴，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p>


    就如同乌尔奇奥拉可以用她同伴的性命作为威胁一样，她同样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对方。</p>


    “想死啊？我成全——”</p>


    “住嘴。”</p>


    乌尔奇奥拉一个刀掌击中葛力姆乔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p>


    “愚蠢的家伙，你难道忘了蓝染大人的命令了么？要毫发无损的带这个女人回去。”</p>


    “啧。”</p>


    葛力姆乔捂着腹部的伤口微微咂嘴，终于还是放弃了要杀死闯进来的死神。</p>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死神。”</p>


    让葛力姆乔安静下来之后，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到反膜之中的朽木露琪亚。</p>


    “我当然知道，带我去见蓝染。”</p>


    朽木露琪亚神色看上去无比的平静。</p>


    实际上她原本就是打算去往虚圈的，只不过因为现世除了事临时改变了坐标先来这边帮忙，现在看来，似乎这样的决定是对的，最后的结果也和她设想的一样，没有出现什么偏差。</p>


    虽然这么做的确很冒险，但现在的她只能这么做了。</p>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那个男人的力量。</p>


    就连蓝染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尸魂界想要和这样的存在为敌不可能有胜机。</p>


    不管是为了得到得到力量也好，还是了解真相也罢，她都必须去见见那个男人。</p>


    独自去虚圈的话或许会更加危险，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她看来是最好的结果。</p>


    但这样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却让是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p>


    这不仅让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感到疑惑，井上织姬以及反膜之外的黑崎一护还有平子真子也满是不解。</p>


    “露琪亚！你想要……干什么！？”</p>


    黑崎一护咆哮的问着。</p>


    “别大呼小叫的了……一护。”</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撇过头，“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应该也清楚吧？”</p>


    “……”</p>


    反膜的光芒笼罩中，几人缓缓升空。</p>


    黑崎一护不甘的望着朽木露琪亚和井上织姬远去的身影。</p>


    他从这两个女孩眼神中头见了和他一样的兴趣，他能够体会，这是不甘。</p>


    他不清楚露琪亚心里具体在想些什么。</p>


    但有一点从一开始他就无比清楚了……</p>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主宰命运，又有谁会做出这样迫不得已的选择呢？</p>


    ············</p>


    另一处的战场中也同样有反膜降下。</p>


    “哼，任务完成了吗？”</p>


    牙密不甘的看着被隔绝在反膜之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p>


    虽然很不甘心，但现在的他的确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如果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p>


    不，不仅是自己，露比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p>


    “啧。”</p>


    同样是在反膜光芒的笼罩中，浑身是血的露比目光阴沉的透过反膜的光芒凝视着外面的少年身形，“很可惜啊，队长先生……你好像没能杀死我呢……你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给我好好记着吧！下一次见面，我会将你的整个脑袋拧下来捏碎！”</p>


    “……”</p>


    光芒消散，空间复原。</p>


    除了浦原喜助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叹息之外，众人皆是一脸神色凝重的望着天空。</p>


    这就是十刃的力量，只是蓝染的手下而已。</p>


    他们仅仅只是面对这样的存在，就已经吃尽苦头。</p>


    最关键的是现在井上织姬已经被带回去了虚圈，已经没什么能够止住蓝染的计划的执行了。</p>


    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死战，而且这似乎是一场必败的战争。</p>


    即便他们拼尽全力战胜了蓝染又能如何呢？</p>


    他们畏惧的人从来不是蓝染，而是端坐于虚圈王座之上的那个男人。</p>


    ············</p>


    次日。</p>


    黑崎一护将关于井上织姬和虚圈的关系，以及现在的大致局势解释给假面军团的人听了之后便在假面军团的人们一筹莫展的目光中暂时离开了秘密基地。</p>


    他已经掌握了虚化的要领，接下里的训练自己也可以继续进行。而且尸魂界那边又来了联络，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商量。</p>


    井上织姬被带走之后，家里自然也就人去楼空，成了来到现世的死神们临时的据点。</p>


    当黑崎一护赶到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p>


    联络用的屏幕上浮现着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凝重的脸。</p>


    “这样啊……朽木她跟着那帮人去了虚圈么？”</p>


    在黑崎一护来之前，众人似乎便将朽木露琪亚的情况告诉了总队长。</p>


    “是背叛么？”绫濑川弓亲看了看众人，不确定的问着。</p>


    “不……不可能。”</p>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反驳，“那家伙肯定有自己的想法。”</p>


    “没错……”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我记得朽木她应该是在场除了你们现世的几人之外和那个男人最为熟悉的人对吧？当时蓝染背叛尸魂界的事件中她和那个男人也达成了某种协议。”</p>


    “是的。”黑崎一护点头。</p>


    “这么说来……她去虚圈是为了见那个男人么？”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p>


    “或许是想问清楚些什么吧？又或者是……想变想从那里得到力量。”茶渡泰虎看着自己的拳头，沉吟着。</p>


    “诸位，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吧？”</p>


    斑目一角微微撇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两个丫头在虚圈都不会有危险，现在该伤脑筋的是我们啊！老爷子原本的计划现在泡汤了啊，我们除了和那帮家伙死战到底没有别的选择了。”</p>


    “说得到轻巧，‘十刃’的实力，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应对的了。”</p>


    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他们的进攻只会一次比一次猛烈，这次仅仅是两个‘十刃’就已经让我们这么多人无能为力了，下一次……”</p>


    “那现在该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转头看向屏幕里的山本元柳斎重国。</p>


    “哎……”</p>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开战的胜算几乎为零。我所畏惧的并非‘十刃’也非蓝染……如果可以的话……实在是不想和那家伙开战啊……”</p>


    “那还有谈判的可能么？”</p>


    阿散井恋次突然间问道，“既然露琪亚能去见那个男人，就说明事情不是没得谈吧？”</p>


    “不，太天真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你以为露琪亚为什么能够见到他？不仅是因为有井上的帮助，还因为那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就像当时的蓝染不屑于杀死你们和露琪亚一样，身为强者，他们甚至不介意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你，但结果是……即便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事情。”</p>


    “这……”</p>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p>


    众人也都纷纷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们似乎开始有些理解总队长的心情了，会想出利用井上织姬这种方法本来就不像是总队长大人的风格，但无奈似乎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保住尸魂界。一旦失去了这唯一的对策，他们便真的无能为力了。</p>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p>


    那个男人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像是作用在他们身上的命运一般无法拒绝。</p>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被迫开战，然后毁灭是吗？”</p>


    斑目一角嗤笑着。</p>


    说着，他舔了舔嘴角，似乎并不畏惧。</p>


    “老实说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p>


    既然别无选择，那就战斗到底不就完了吗？</p>


    堂堂正正的战死，和憋屈的等死，这还用做选择吗！？”</p>


    “说得好，不愧是我十一番队的男人。”</p>


    一道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众人转头望去，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已经被设为了穿界门的显现坐标，两道身形从张开的大门中踱步而出。</p>


    一人如冰霜般冷漠，另一人却战意如火。</p>


    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p>


    “队长……你怎么来了？”</p>


    “当然是来参战的啊！呆在尸魂界看你们打架可把我给憋坏了。”</p>


    更木剑八舔着嘴笑着，“不是说你们人手不够了么？所以我们来支援。”</p>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他们偷袭尸魂界，来的就不止我们两人了。”朽木白哉也微微点头。</p>


    “这么说来，真的准备开战了么？”</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问着，看向屏幕中沉默着的老人。</p>


    此刻这个老人如同一座沉睡许久的火山一般，似乎正在蓄势待发。</p>


    没有这个老人的命令，白哉和剑八是不可能来到现世的……也就是说……其实这个老人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p>


    “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说起来……那个男人也经常因为这事儿而嘲笑我呢……”</p>


    山本元柳斎重国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身上的长袍，微眯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目光如炬。</p>

 第692章 受益人:黑崎一心

    山本元柳斎重国回想着过去。</p>


    他和那个男人相识已久，虽说算得上朋友，但实际上那个男人却好像始终对他抱有不满。</p>


    他能体会那种不满，但觉得那种不满的来源很奇怪。</p>


    因为那是一种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的不满，一般是长辈对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情绪。</p>


    不过现在……他似乎想明白了。</p>


    就像刚才斑目一角所言一样。</p>


    “有什么好怕的？”</p>


    是啊，他似乎一直在畏惧。</p>


    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需要担忧的事情也越来越多。</p>


    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得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p>


    不只是那个男人……就连友哈巴赫也因此而嘲笑过他。</p>


    曾经的‘剑鬼’去了哪里？</p>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又何须再惧怕什么！？</p>


    “你如此的逼迫，是想让我拿出曾经的战意来吗？既如此……</p>


    那便战吧！”</p>


    向死而生，方得一线生机。</p>


    从一开始就不该试图逃避或是取巧，面对那样的存在，只有证明自己的意志得到对方的认可，才是唯一的机会。</p>


    屏幕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扭曲，画面切断。</p>


    众人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澎湃的战意。</p>


    ············</p>


    “话虽这么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切断联络后，众人又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p>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进攻？”</p>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主动出击么？别闹了……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变强吧！”</p>


    众人又讨论了一阵之后，最后发现他们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抓紧时间修行了，于是再次各自离开房间找地方锻炼。</p>


    然而在众人离去后，黑崎一护则是沉默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p>


    这里是井上的家。</p>


    原本那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p>


    却因为被卷入这样无聊的战争而失去了笑容。</p>


    “主动出击么……”</p>


    黑崎一护念叨着刚才有人在无意间提到的话。</p>


    这似乎的确是个方法。</p>


    既然露琪亚能够去虚圈，去见那个男人，为什么他不可以呢？</p>


    实际上他有些搞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p>


    那家伙不是把井上当做亲妹妹一样关照么？</p>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尸魂界、虚圈甚至现世搅得一团乱？</p>


    露琪亚恐怕即便问到了答案也不可能将答案带回来，那里毕竟是虚圈，怎么可能是一个死神能够来去自如的地方？</p>


    按照那个男人的性格，估计根本不会在意露琪亚的死活，能保证露琪亚安全的只有井上，但那也只是保证露琪亚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是完全的，想要离开虚圈将情报带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p>


    因此他想要了解清楚情况的话……似乎只能亲自走一趟了。</p>


    ············</p>


    入夜，黑崎一护趁着家里人都熟睡，小心翼翼的溜出家门，独自一人来到了浦原商店门前。</p>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浦原喜助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已经在门前恭候多时了。</p>


    “欢迎光临，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该来了，黑崎先生。”</p>


    浦原喜助手里拿着烟斗，微笑着朝着黑崎一护打着招呼。</p>


    “为什么……你会知道？”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他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很多内情，毕竟从蓝染的事件的那时候这个男人就隐瞒了很多东西。</p>


    “这个嘛~我猜的。”</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以你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肯定要亲自去确认，而在这现世有可能知道‘去虚圈的方法’的人，只有我，所以你就只能来找我啦。”</p>


    “啧。”黑崎一护撇撇嘴，“我怀疑你在我家……哦不，在井上家安了摄像头！我们才刚讨论完不久的事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p>


    “我可是个商人，情报也是我的生意之一哦。”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p>


    摄像头什么的当然不敢装啊，实际上他会知道黑崎一护出门来找他的完全是因为有‘眼线’啊，总不能给这小子说‘你老爸看见你出门了立刻就把你给卖了’吧？</p>


    “行啦，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了，那么回答呢？”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问着。</p>


    “当然是‘知道’啦，并且已经做好准备啦。”</p>


    浦原喜助笑着打开店铺的门邀请着黑崎一护入内，“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我随时可以为你打开通往虚圈的大门。”</p>


    “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p>


    去往地下空间的路上，黑崎一护看着面前带路的人的背影，神色凝重的问着。</p>


    “哪一边啊……这个问题问得好……”</p>


    浦原喜助停下脚步，回过头呵呵笑着反问道，“我究竟是哪一边的呢？”</p>


    “你这家伙……我没有闲心和你开玩笑。”黑崎一护的眉头越皱越深了。</p>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别生气别生气啦！??(^_-)”</p>


    浦原喜助再次迈着愉悦的步子在前面带路，“我并没有想站在任何人那边……但是你应该也清楚当下的情况……我是个商人，当然一切以利益为重，那么问题来啦……究竟是站在哪一边能稳赚不赔呢？”</p>


    “我明白了……”</p>


    黑崎一护点了点头，接下来一路上都变成沉默了起来。</p>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p>


    这个家伙，很显然是轩浩那边的人。</p>


    难怪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p>


    如果说现在整个世界是一盘棋局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便是执棋者，其余的人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p>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无论是尸魂界，现世还是虚圈，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只要想知道就一定有办法知道。</p>


    “所以……我会前往虚圈去见他，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么？”</p>


    良久后，黑崎一护再次问道。</p>


    “谁知道呢？”</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回答，“大人物的心思，我哪敢去猜啊？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可以啦。”</p>


    “你的本职工作？”</p>


    “当然是帮助你成长啊，我未来的‘王’。”</p>


    浦原喜助再次撇过头，像是开玩笑似的，呵呵笑着。</p>


    “‘王’？究竟是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完全想不明白。</p>


    这个字眼，在他的意识深处，那个白色的家伙也曾经提起过。</p>


    他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罢了，充其量就是个死神代理，怎么可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王’？</p>


    “你以后会明白的。”</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停下脚步。</p>


    言语间，两人已经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位于地下空间的两座人造山峰之间。</p>


    让黑崎一护感到意外的是，今晚来到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p>


    两道他熟悉的身影，靠在山峰之下，见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头，交汇的目光中似乎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意。</p>


    “你们两个……怎么会……”</p>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问着。</p>


    在这里等待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跟着尸魂界来的死神们一起去做特训的茶渡泰虎还有因为失去力量消失许久的石田雨龙。</p>


    “还用问吗？当然是陪你一起去虚圈了。”</p>


    茶渡泰虎平静的回应着。</p>


    “不行！”</p>


    黑崎一护一听，立刻就想要拒绝，“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茶渡，石田……但是你们的力量……”</p>


    轰——</p>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黑崎一护瞳孔猛缩，立刻拔刀抵挡。</p>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瞬间砸入远处的山壁之中。</p>


    不仅如此，仿佛死亡正在接近的威胁瞬息而至。</p>


    嗡——</p>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空气嗡鸣声，一支泛着光芒的灵矢插在他的耳侧，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他被划破的脸上溢出的鲜血。</p>


    “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已经甩开我们很多了呢？”</p>


    石田雨龙不知何时来到了黑崎一护所在的山壁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茶渡泰虎也收回拳头缓步而来。</p>


    “放心吧，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的，而且……我想我对虚圈应该比你更加熟悉。”</p>


    “这样啊……抱歉啊。”</p>


    黑崎一护从山壁中挣脱出来，忍不住笑了笑。</p>


    他差点就忘记了，这两人可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甩开呢？</p>


    不甘的，想要变强的不只是他自己，其余人也是一样的。</p>


    “好啦好啦，感动的话等你们回来再说吧~”</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朝着三个少年示意，“你们都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哦。开启通往虚圈的大门。”</p>


    两座山峰山壁之上分别钉着一根漆黑的石柱，而此刻浦原喜助正蹲在其中一根石柱之上，隐约可见他的灵力将两根石柱链接在一起，不用解释在座的三人大概都能明白，这山峰之间便是通往虚圈的道路。</p>


    “拜托了，浦原先生。”</p>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p>


    浦原喜助呵呵笑了笑，将手中的手杖插在脚下的石柱上，随后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口中也开始吟唱咒文。</p>


    “于我右手放上联络边界之石，以我左手紧握束现实之剑黑发牧羊人的绞颈之椅，彩云群聚而来，我辈狩猎朱鹭！”</p>


    话音落下，连接着石柱的灵力瞬间将山崖之间的虚空撕裂，一道漆黑的裂痕浮现在三人面前。</p>


    “破面经过的这个洞名为‘黑腔’，里面看不见道路，并且有灵子的乱流形成的旋涡，你们就跟随着黑暗前进吧，只要朝着黑暗深处走，应该就可以达到虚圈了！”浦原喜助面色严肃的朝着三人解释着。</p>


    “明白！”</p>


    黑崎一护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伴，在两人都沉默的点头之后，回应道。</p>


    “那么……我的家人，能否麻烦您帮忙编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放心呢？”</p>


    “放心吧。”</p>


    浦原喜助撇撇嘴，心想还用得着他编造理由么？黑崎一心那家伙会把两个闺女诓好的。</p>


    “那么……我们出发了……”</p>


    话音还没落下，三个少年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踏入黑腔。</p>


    “加油吧，少年，这个世界……需要你。”</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看着缓缓闭合的黑腔喃喃自语着。</p>


    他称呼黑崎一护为‘王’，并不是在开玩笑。</p>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安排。</p>


    若非为王，又如何配得上井上小姐。</p>


    在不久的将来，重塑过后的安定世界中，这个少年将作为君主君临世界，而另外两个少年，便是‘王’的左膀右臂。</p>


    那个男人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从一开始，便为井上小姐安排好了一切，这大概就是身为兄长的溺爱吧？</p>


    为了女孩未来能过上安宁的生活，便要平息这世界持续了数千年的纷争，为此不惜重塑整个设计以排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p>


    “真是让人羡慕啊。”</p>


    浦原喜助感慨着。</p>


    至于究竟是在羡慕井上织姬还是黑崎一护，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清楚。</p>


    “羡慕不来的，嘿嘿。”</p>


    一道调侃的笑声从身侧传来。</p>


    “你这家伙，受益人是你的儿子，你当然开心啦。”</p>


    浦原喜助无语的转过头。</p>


    能笑得这样没心没肺，除了黑崎一心还能有谁？</p>


    “别说得好像我像是个骗保险的好不好……这是我们一家人运气好。”黑崎一心嘚瑟的摊手，“那位大人答应过我要帮忙复活真咲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真正的团聚啦。”</p>


    “起开！”</p>


    浦原喜助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从石柱上踹了下去。</p>


    “你两个女儿搞定了么？就来这儿跟我凡尔赛！？”</p>


    “放心放心啦~”</p>


    ············</p>


    虚圈，虚夜宫。</p>


    通往偏殿的漆黑道路上，朽木露琪亚和井上织姬一起被乌尔奇奥拉带领着朝着道路尽头的大门走着。</p>


    “咔——”</p>


    似乎是感应到他们的到来，大门缓缓开启。</p>


    而偏殿中似乎早已经有人恭候多时。</p>


    井上织姬紧张的往里望去。</p>


    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似乎试图寻找着‘哥哥’的身影。</p>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p>


    在其中等候的只有一张张冷漠的脸。</p>


    算上带领她们来到这里的乌尔奇奥拉，一共是九个人。</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她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十刃’当中的九位。</p>

 第693章 蓝染:你看，错不在我

    “欢迎。”</p>


    寂静昏暗的殿堂中，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p>


    井上织姬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的并不是她想看见的脸。</p>


    哥哥似乎并没有来到这里，在这里等候着她的人是蓝染惣右介。</p>


    这让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p>


    像这样将自己带来虚圈果然不是哥哥的命令，否则在这里迎接自己的人肯定是哥哥。</p>


    但是很奇怪，没有哥哥的允许，蓝染真的敢擅自这样做么？</p>


    此刻的井上织姬感到无比疑惑，疑惑她那位似乎无所不能的兄长究竟为什么会默许这件事，或者说究竟想要做什么？</p>


    “欢迎来到我们……不……这里也是你的城堡，虚夜宫。”</p>


    一边说着，蓝染一边从高处跃下，在大多数破面们恭敬的目光中缓步而来。</p>


    实际上平日里他说话都是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些破面们，但今天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女孩身份过于特殊，他可不想到时候这个女孩见到她那位兄长大人之后会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因此必要的礼仪还是必须遵守的。</p>


    毕竟刚才也说了，对他恭敬的只是大多数……</p>


    实际上在这里他并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毕竟虚夜宫并不是他的，他在这里的所有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那个男人的‘视线’之下的，这是理所当然的。</p>


    十刃no.1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客，no.2拜勒岗·鲁伊森邦。</p>


    他虽名义上统帅着十刃，但实际上前两位的位置是他无法改变的，不光是因为他做不出超越这两个的‘作品’更因为这两人是那个男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监视者。</p>


    当然，这两位并不是全程都在他身边进行监视，就像此刻妮露并不在这里，而是去到了虚夜宫深处的禁区那个男人身边，不过闲着没事儿的工具人拜勒岗倒是几乎一直呆在他的身边。</p>


    总之，一般在这样的监视之下，他能做的事情只能是那个男人默许范围内的事情，超过范围的后果他没试过。</p>


    也并不想轻易尝试。</p>


    先不说来自那个男人的惩罚，即便是这两位的力量就已经让他感到无比头疼了，简单来说就是打不过。</p>


    比如如果他现在要是当着这两位的面对井上织姬不敬，恐怕就不只是被训斥几句那么简单了，在那个男人的力量影响之下，这两个家伙对他的始解可以说几乎能够完全免疫，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痛扁一顿。</p>


    “井上织姬小姐，我想我们应该算是见过的吧？在尸魂界的时候……说起来还真是丢人呢。”</p>


    蓝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呵呵笑着。</p>


    这温柔得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的笑容让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感到毛骨悚然。</p>


    因为这与这个男人在尸魂界的时候扮演队长的时候温和的笑容一模一样，对于他们这些当事人来说可谓是心理阴影一般。</p>


    “是的……”</p>


    井上织姬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p>


    她和这个男人的确算是见过一面，在尸魂界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只是远远的看着。</p>


    至于这个男人口中所谓的丢人？</p>


    她到不这么认为……</p>


    说丢人只是限于这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哥哥的时候，这无论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哥哥是她所见过的最强最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之一。</p>


    但在那之后呢？</p>


    被哥哥破开反膜一脚从天空中踹下后，这个男人依旧凭借着自己本身的力量从尸魂界全身而退，这样的实力没有人敢说是弱小。</p>


    虽然有一件事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男人都不敢伤害自己。但话虽如此，独自面对一个这样可怕的男人，她依旧情不自禁的紧张。</p>


    不过很快，这阵紧张便被一阵轻咳声驱散。</p>


    “咳咳。”</p>


    阴影中的矮小老人面无表情的轻咳着，众人的视线不由得朝着那边望去，只见老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漆黑的气息，汹涌的灵压开始不断升腾，黑雾包裹后，他的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真正的死神一般的姿态浮现在众人眼前。</p>


    “拜勒岗先生？”</p>


    井上织姬有些惊喜的看着恢复原貌的拜勒岗。</p>


    因为封印了一部分力量并没有展现出真实面貌的缘故，刚才她完全没认出这个老人是之前陪同她和茶渡同学训练的拜勒岗。</p>


    “织姬小姐，好久不见。”</p>


    拜勒岗那如同骷髅一般恐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中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和蔼。</p>


    当然，这只是对井上织姬。</p>


    朝着井上织姬打过招呼过后，他空洞的眼洞朝向蓝染，猩红的光芒在漆黑的空洞中移动最终在正对着蓝染的位置停下。</p>


    “我们说话的时候应该和蔼一点，明白么？你难道没有察觉到，织姬小姐现在很紧张？”</p>


    “这个实在是抱歉呢……我已经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了，难道不是么？”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p>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拜勒岗似乎是对他们这些人类的语言该如何描述不太理解，“总之，我希望你能够自然一点。”</p>


    “哦？是么？真是奇怪的要求呢……”</p>


    蓝染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他温和的笑着朝着井上织姬问道，“织姬小姐，难道我的笑容，看上去很可怕么？”</p>


    “这……”</p>


    井上织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光是笑容的话并不可怕，但这样的笑容却是在这个男人脸上。</p>


    任何知晓这个男人真面目的人，再看见这样的笑容，都会感到不寒而栗吧？</p>


    “这样啊，我明白了。”</p>


    蓝染无奈的收起脸上的笑容，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这样的话，你们会感到舒服一些？”</p>


    “……”</p>


    井上织姬和朽木露琪亚吞了吞口水，保持沉默。</p>


    这样的话，又让她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p>


    “啊啦……这还真是难办呢……”</p>


    看着井上织姬依旧没有缓和的表情，蓝染有些无奈的苦笑着，“看样子不管我用什么样的面貌，织姬小姐都不太喜欢呢？”</p>


    说着，他望向拜勒岗表示很无辜。</p>


    你看，这事儿错不在我吧？</p>


    “哼。”</p>


    拜勒岗轻哼一声，收回身上的气势退下。</p>


    “好啦，我想织姬小姐应该是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相处太久，不过不必担心。”</p>


    蓝染微笑着朝着井上织姬解释着，“你应该也很疑惑吧，为什么我没有直接将你带去见你的哥哥，而是将你带来了这里？实际上我只是想在此之前请你帮个忙罢了，织姬小姐。”</p>


    “帮……什么忙？”</p>


    井上织姬看了拜勒岗一眼，在见到对方微微点头之后，有些犹豫的问着。</p>


    在这里她能够相信的人除了朽木露琪亚之外就只剩下这个曾经被哥哥带来训练她和茶渡的拜勒岗了，这是哥哥直属的手下，他点头事情应该是可以帮忙的。</p>


    “我之前也说过了，这里也是你的城堡。”</p>


    蓝染笑着伸手示意井上织姬站在他的身边。</p>


    “因此这里的人，也都是您忠臣的仆人。”</p>


    说着，他目光环视着周围的破面，朝着他们介绍着。</p>


    “诸位，重新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井上织姬小姐，那位主宰着吾等的至尊重要的妹妹，你们可要好好和她相处哦。”</p>


    “……”</p>


    除了拜勒岗之外，所有的破面都短暂的愣了愣。</p>


    他们有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后怕。</p>


    这么重要的事情，蓝染大人居然从来没有交代过……还好他们并没有擅作主张的用暴力的方式将这个女孩带回来。</p>


    “是。”</p>


    乌尔奇奥拉最先面无表情的回应着，看上去似乎毫无波澜。</p>


    对他来说，只要遵从命令完成任务就足够了。</p>


    他只是遵照蓝染大人的吩咐毫发无损的将人带回来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需要害怕。</p>


    随后，其余的破面也纷纷学着乌尔奇奥拉的动作单膝跪地仿佛骑士面见公主一般迎接着虚夜宫‘公主’的归来。</p>


    “……”</p>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看着这样的一幕神色怪异。</p>


    要不是她一直认识身边的女孩，说不定还真会以为这是反派大小姐。</p>


    从蓝染的态度，还有这些破面们的犹豫，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忠臣。</p>


    很显然，这仅仅是逢场作戏罢了。</p>


    在场唯一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似乎只有那个井上认识的看上去很可怕的骷髅先生。</p>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将这帮反骨仔收入麾下。</p>


    “好啦，现在气氛是不是就和谐许多了呢？”</p>


    蓝染看着破面们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请织姬小姐小小的帮我们一个忙吧？”</p>


    “所以……究竟是什么忙？”</p>


    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p>


    “您也看见了，您忠实的仆人当中，有一位可是为了要带请您回来受了很重的伤呢，能请您帮忙治疗一下他么？”</p>


    蓝染呵呵笑着伸手指向单膝跪地的独臂身影，眼神中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采。</p>


    井上织姬愣了愣，目光望向同样一脸疑惑的葛力姆乔。</p>


    要她帮忙救治和黑崎打的死去活来的人？</p>


    而且这个人的手臂……应该不是黑崎斩断的吧？</p>


    一时间井上织姬显得有些进退两难。</p>


    她感觉自己的立场很尴尬。</p>


    一边是哥哥的部下，一边是她自己认可的同伴。</p>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互相争斗。</p>


    这也正是他接下来要去见哥哥了解的问题。</p>


    “怎么样？难道您不愿意么？”</p>


    蓝染见井上织姬似乎有些犹豫，再次问道。</p>


    实际上这一步对他们来说还挺重要的。</p>


    虽说带这个女孩回来是那个男人默许的事情，但‘默许’这种事情存在太多不确定性了，对方从未承诺过也就意味着随时可以变卦，这无疑是被动的。</p>


    要完完全全让那个男人找不到怪罪的理由，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当事人承认他们是同伴。</p>


    只要井上织姬承认了他们是‘自己人’，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p>


    这在蓝染看来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人心’这种东西他最了解。</p>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善良，这便是他的把握所在。</p>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这是在逢场作戏，但只要有‘他们是那个男人的部下’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说服这个善良的女孩了。</p>


    “当然不是……毕竟你们都是哥哥的部下……”</p>


    果然，如同蓝染意料之中的一样，井上织姬即便是在犹豫之后，依旧给出了这样的回答。</p>


    “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伤害我的同伴们了……”</p>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啦，织姬小姐。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您好像误会我们了……他们之所以会受伤，难道不是自找的么？”蓝染呵呵笑着，“我对他们下达的命令从来都只有将您平安无事的带回来，仅此而已。您的同伴会受伤，只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强加阻拦造成的误会罢了。当然……对于某些人私自行动造成的伤害我深感抱歉，并且已经给他应有的惩罚了。”</p>


    说着，蓝染人指着单膝跪地的葛力姆乔。</p>


    “瞧，他的手臂就是因此而失去的。”</p>


    “这……”</p>


    井上织姬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找不到话反驳。</p>


    “对于部下的失礼，我再次深表歉意，但是还是请您能够宽宏大量原谅他吧？”</p>


    蓝染微笑着，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p>


    “……”</p>


    但系跪地的葛力姆乔低着头，目光里满是不甘。</p>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抛弃了。</p>


    现在为蓝染这个家伙‘顶罪’大概是最后的利用价值。</p>


    可是他无法反抗。</p>


    没有力量反抗，生死，已经完全在眼前这个女孩的一念之间。</p>


    他捏了捏拳头，最后，抬起头平静的望着眼前缓步而来的女孩。</p>


    罢了，失败就是失败，一切不过是因为自身弱小导致。</p>


    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p>


    还摆出一副不甘的模样，未免有些太过丢人了。</p>


    来吧。</p>


    葛力姆乔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p>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要让他去死的意思。</p>

 第694章 虚圈的规则

    应该说井上织姬是从没这样想过。</p>


    她并不傻。</p>


    朽木露琪亚能看明白的事情，她当然也能明白。</p>


    不，即使不明白，她也能从蓝染的笑容和话语中看出‘虚伪’。</p>


    所谓的‘忠臣’只不过是这家伙的假面罢了，就和之前这家伙呆在尸魂界的时候一样。</p>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将这样的家伙留在身边，不过这件事她待会儿会亲自去问清楚。</p>


    至于这些人……</p>


    包括和黑崎同学拼得你死我活的葛力姆乔在内，都不过是这个家伙计划中的‘受害者’罢了。</p>


    “双天归盾……”</p>


    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井上织姬来到发愣的葛力姆乔面前，召唤出盾舜六花开始修复着他的手臂。</p>


    在金色的光幕笼罩之下，众人惊讶的看着葛力姆乔消失的手臂正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看上去并不是被治愈，更像是回朔到之前的状态。</p>


    “不是吧？……”</p>


    露比见此一幕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这种事情真的可能么？葛力姆乔……他的手臂已经被东仙大人斩断化为灰尽了！消失的东西还怎么治疗？她又不是……”</p>


    “注意你的言辞，露比。”</p>


    蓝染也不生气，微笑着凝视着擅自说话的露比，应该说这样的事情发展正合他意，原本就是作为葛力姆乔的替代品临时上位的劣质品罢了，牺牲用来表达自己的‘忠臣’完全就不会心疼。</p>


    实际上无论是葛力姆乔，露比亦或是其余的破面，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都会好好使用，但如果失去价值，那么当然也会无情抛弃。</p>


    井上织姬能‘原谅’葛力姆乔的过失自然是好的，如果不‘原谅’，也不过是失去一枚失去了力量与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而现在……既然葛力姆乔能够已经得到‘谅解’能够恢复力量，那么露比也自然失去价值了。</p>


    “你是在质疑那位大人的妹妹所拥有的力量么？”</p>


    “不……不敢。”</p>


    露比赶紧闭上了嘴。</p>


    片刻后，葛力姆乔的手臂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奇迹般的完全复原。</p>


    “很神奇吧？”</p>


    见众人惊异的目光，蓝染呵呵笑着，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那样的存在所认可的‘妹妹’会拥有这样的能力是理所当然的，“乌尔奇奥拉，你曾经猜测过，这是‘时间回归’亦或是‘空间回归’这样的力量，对么？”</p>


    “是的。”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p>


    “荒谬……不，我并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这位……织姬小姐虽说是那位大人认可的‘妹妹’但毕竟只是人类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露比小心翼翼的问着。</p>


    “的确，怎么可能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力量？”蓝染呵呵笑着，“两个都不是，能被那位所认可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如此简单？”</p>


    “啊？”露比的目光里满是疑惑。</p>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叫做‘万象的拒绝’。织姬小姐的能力应该是限定、拒绝和否定所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项，并回归到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之前的状态。这……远在‘时间回归’和‘空间回归’之上！这种事情在一般情况下是被世界的规则所禁止的，神不会让这样的‘奇迹’轻易发生在世间，这是神所下达的限制。而织姬小姐轻而易举地便超越了神的限制！这是一种亵渎了神之领域的能力啊！”</p>


    蓝染一边感慨着一边解释着。</p>


    亲眼见证过后，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p>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能被那个男人看重的女人，果然是极其特殊的存在，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会如此关照吧？</p>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女孩直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将这可怕的能力用明白呢。</p>


    所谓‘万象的拒绝’，能够拒绝的并非只有敌人的攻击和伤痛。</p>


    这股力量再稍微发展一下，说不定就能拒绝‘目标’的‘生’，或者‘死’。</p>


    如果让轩浩知道了蓝染此刻心中的想法，或许会再次赞同这个男人是个‘天才’。</p>


    没错，这的确是井上织姬的力量能够抵达的‘境界’。</p>


    实际上从盾舜六花多出来的‘荼蘼’便能窥见这一点。</p>


    虽然井上织姬身上存在着灵魂碎片，但这枚碎片所能使用的能力必然是不可能超过其本身拥有的范围的。</p>


    荼蘼不过是借着灵魂碎片的力量将井上织姬自己没能意识到的力量暂时性的强制解放出来罢了。</p>


    拒绝目标的‘生’，拒绝目标的‘死’，等同于掌控生死的bug一般的力量，生死轮回尽在一念之间。</p>


    只要她想，甚至可以让别人回到还没‘出生’之前的状态，亦或是让对方连‘死亡’都无法办到。无论是哪种状态，都让人光是想想便不寒而栗。</p>


    “……”</p>


    露比见此一幕神情变得有些紧张。</p>


    他看着葛力姆乔活动着恢复的手臂，下意识的退后几步。</p>


    他no.6的地位是怎么得来的？</p>


    当然是趁着葛力姆乔受伤实力大减的时候抢过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方全盛时期打得过，还用得着等对方受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么？</p>


    如今葛力姆乔恢复了力量，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对方第一件事儿会做什么。</p>


    “……”</p>


    葛力姆乔沉默的活动着手臂，看了看眼前的女孩。</p>


    “谢谢……不过能再麻烦你一下么？我这里还有一处。”</p>


    说着，他转过身指向自己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一大片伤疤，像是覆盖在那里的钢皮被整个扯下来。</p>


    井上织姬看了并没有拒绝，既然已经决定帮这个男人治疗了，就不差这点小伤。</p>


    在和刚才相同的光幕笼罩之下，葛力姆乔身后的伤口复原到了受伤之前的模样，感受着自己身上细微的变化，葛力姆乔嘴角微微咧开。</p>


    蓝染刚才的话他当然也听明白了。</p>


    普通的治疗当然没办法让背后刻印的数字恢复过来，但这个女孩的能力可是将一切恢复到发生之前的状态啊……</p>


    这意味着，属于他的东西，又回来了。</p>


    葛力姆乔嗤笑着回过头，像是猎豹盯上猎物一般，目光锁定在一脸阴沉的露比身上。</p>


    “你这家伙……想怎么样？”</p>


    露比面色凶狠的问着，可他句偻的身形却暴露了他心中的胆怯。</p>


    “啊？”</p>


    葛力姆乔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用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俯视着露比。</p>


    噗——</p>


    下一刻，鲜血四溅。</p>


    他用恢复过来的手臂贯穿了露比的胸膛。</p>


    “葛力姆乔……你！”</p>


    露比眼里满是骇然，虽然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拿回力量第一件事就是夺回地位，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直接动手。</p>


    这可是当着蓝染大人还有这位更加尊贵的小姐的面前啊！</p>


    但是……</p>


    当他的目光望向蓝染的时候，看见对方脸上澹漠的笑容，心中瞬间被绝望笼罩。</p>


    “白痴一样的问题，永别了，‘前’6号。”</p>


    葛力姆乔咧嘴笑着，贯穿对方的手上迅速凝聚灵力。</p>


    虚闪。</p>


    砰——</p>


    露比的上半身在绝望中被光芒淹没化作尘埃。</p>


    “哈哈哈哈哈哈——”</p>


    做完这一切后，葛力姆乔狂笑起来。</p>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其他的憋屈，但至少先搞定了一个，至于其他的……没关系，他已经拿回了原有的力量，并且之后会变得更强。</p>


    一个一个来。</p>


    “葛力姆乔，刚恢复过来，怎么能够如此失礼呢？织姬小姐可还在这里呢。”</p>


    蓝染像是后知后觉一般现在才反应过来，并对露比的死露出遗憾的表情。</p>


    “哼。”</p>


    葛力姆乔轻哼一声，转过头再次看向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吓到愣在原地的女孩。</p>


    “左臂之恩我会记着的。”</p>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他双手揣进裤兜头也不回的离去。</p>


    而对于葛力姆乔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人阻止，蓝染只是饶有兴趣的笑着，而其余的破面要么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要么满脸的不屑。</p>


    殿堂里的气氛因为葛力姆乔的离开再次变得沉重起来。</p>


    井上织姬和朽木露琪亚额头都不禁冒出冷汗。</p>


    他们这才意识到来到这里的自己已经不能再用正常的思维来看待眼前的这帮家伙了。</p>


    没错，这些破面本质上是虚，而这里是虚圈。</p>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忠臣’这种东西在这里从来就是笑话。</p>


    想明白一切后，她们似乎逐渐明白为什么轩浩会默许她们被带来这里。</p>


    正是让她们明白这个道理——这里的一切只有用力量主宰。</p>


    而这也是他敢将蓝染这样的家伙收入麾下的原因。</p>


    绝对力量。</p>


    似乎早已经料到她们会感到困惑一般，无需言语，那个男人便已经回答了她们心中的疑惑。</p>


    “那么，在带您去见您的兄长之前，请允许我先完成我的职责。”</p>


    良久的沉默后，蓝染打破了沉寂，微笑着朝着井上织姬请示着。</p>


    职责？</p>


    在井上织姬疑惑的目光中，蓝染来到了朽木露琪亚的面前。</p>


    审讯不速之客，当然也是他身为虚夜宫臣民的职责，这一点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p>


    “好久不见，朽木。”</p>


    蓝染呵呵笑着俯视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那么……身为死神的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p>


    ············</p>


    “卡——”</p>


    虚圈某处的空间灵璧被打破，三道身形从碎裂之处冲出来。</p>


    “这里是哪里？”</p>


    黑崎一护落地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疑惑的问着。</p>


    “怎么回事？我们来的地方为什么会在建筑物里面？”</p>


    没错，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封闭的长廊，没有窗户，不知道通往何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里是在某处建筑物里面。</p>


    可听说虚圈除了‘王’所在的宫殿之外不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么？难不成浦原那家伙真有那么大的本领在那个男人的寝宫里开洞？</p>


    “不知道，但这里……绝对不是虚夜宫。我们最好小心一些。”</p>


    茶渡泰虎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皱起了眉头。</p>


    “那这里是哪里？”</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道。</p>


    “鬼才会知道啊！不管那么多，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p>


    石田雨龙提议道。</p>


    “不……我想不用隐藏了。”</p>


    茶渡泰虎摸了摸落在自己头上的碎屑，抬起头澹澹的说着。</p>


    “什么？”</p>


    两人顺着茶渡的目光向上看。</p>


    一只巨人一般巨大的手臂正扶着天花板，顺着这只手臂朝着手臂根部望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走廊的拐角处这只手臂的主人正歪着脑袋凝望着他们。</p>


    那张丑陋的面具之下闪烁着红光的眼睛配合着歪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疑惑，“你们……是什么人？”</p>


    “……”</p>


    “哇哦——”</p>


    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另外两个少年沉默片刻，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跑，走廊里只留下黑崎一护被拖行的惊呼声。</p>


    “喂喂喂！干嘛要跑啊？那家伙看上去又不怎么强！”</p>


    黑崎一护很快稳住身形跟着跑着，不过还是感到很疑惑。</p>


    “你的成绩明明在班里名列前茅，脑袋也很好用，为什么有些时候总是不动脑子呢！？”石田雨龙没好气的训斥着，“在如此狭窄的走廊里战斗，万一建筑物塌了怎么办？！”</p>


    “塌了就塌了呗，我们难道还怕几块石头么……”黑崎一护撇嘴吐槽着。</p>


    “好好看看周围，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在地上还是地下……地上还好……要是在地下被埋起来怎么办？”</p>


    “原来如此。”</p>


    “总之，在这里战斗很不明智，先找到空旷的地方再说！”</p>


    “找到了。”</p>


    茶渡泰虎感受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提醒道，“这边。”</p>


    说着，他脚下的步伐加速，转角朝着空气流动的方向奔跑，很快，三人便看见了微亮的光芒。</p>


    “这里太黑了，准备好迎接光亮，说不定前面会有埋伏。”</p>


    石田雨龙闭上双眼提醒道。</p>


    另外两人也明白过来，估摸着距离闭上了双眼。</p>


    人的眼睛在极暗转变为明亮的时候会短暂的失明，除非那个人一开始就闭着眼睛。</p>

 第695章 不会近战的adc不是好adc

    白光过后，三个少年睁开了眼睛。</p>


    “这里是……哪里？”</p>


    他们打量着如同封闭的角斗场一般的空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p>


    嗡——</p>


    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几人抬头，一道怪异长相怪异的身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p>


    从长相不管是追着他们的还是面前挡住去路的都不是普通的虚，而是破面，不过和他们之前遇见的破面不同，这两只破面的形体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p>


    身后追逐着他们的那只破面如同青蛙一般有着可以攀附墙壁的粗壮手臂，而眼前这只破面则是双手被锋利而细长的肢节代替，脸上覆盖着露出左上半部分脸的巨型鸟嘴状面具。</p>


    “喂，石田。在这里可以打了吧？”</p>


    黑崎一护拔出背后的斩魄刀问着。</p>


    刚才石田雨龙不让他反击是因为所处的地形太过狭窄，打起来很容易被埋在里面，但现在不用了。</p>


    眼前这片角斗场的面积足够他们施展力量，如果只是对付这种程度的破面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造成太大的破坏。</p>


    “啊……当然。”</p>


    石田雨龙抬手扶了扶眼镜，平静的回答，“前有拦路后有追兵，现在已经无法避免冲突了，不过要动手的不是你。”</p>


    “啊？”</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被身边的两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位置。</p>


    “站住！别跑！”</p>


    身后是咆哮的声音。</p>


    茶渡泰虎平静的望着追击而至的硕大身影：“你不是不放心我们的实力么？那现在就好好看看吧。”</p>


    “不必担心我们会受伤。”石田雨龙接话道，“来之前浦原先生已经把关于破面的情报都告诉我们了，据说破面葛力姆乔当时率领的是低阶的破面组成的部队。大虚在破面化的时候通常会变成人形，但能百分百变成人形的只有最高阶而已，剩下的阶级，就算破面化也很难完全变成人形，或多或少都会保留属于‘虚兽’的部分。”</p>


    “葛力姆乔率领的从属官们应该算是第二阶级的战力，虽然并非完全的人形，但从外表几乎也已经看不见‘虚兽’的部分，那些家伙应该比现在我们面对的要强，简而言之，这两个家伙应该是最低级的破面，很弱。”茶渡泰虎说着，抬起已经被臂铠所覆盖的右臂，“虽说是险胜，我在那一次的袭击中便独自干掉了一只，现在这只应该更简单，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p>


    “喂喂喂，你们在讨论的话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啊……”</p>


    拦住几人去路的破面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左脸眼神显得无比阴沉，“如果你只是说像被遛狗一样追着你们的戴摩拉那样的蠢货也就算了……但连我艾斯林格都看扁的话，我会让你们复出惨痛的代价！”</p>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经朝着面对着他最近的石田雨龙迅速靠近。</p>


    “艾斯！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是蠢货！？”</p>


    与此同时，另一道愤怒的声音也迅速接近，是被艾斯林格称呼为戴摩拉的另一只破面在愤怒的咆哮着。</p>


    他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一般同样朝着离自己最近的茶渡泰虎扑过去。</p>


    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已经来不及支援，石田和茶渡将他护在中间，两人完全不为所动的等着两只破面进攻过来。</p>


    茶渡这样做他还能想明白，毕竟这家伙本来就皮糙肉厚擅长这样的战斗方式，但是石田你一个射手在杵在那里做什么啊？</p>


    演我呢！？</p>


    轰——</p>


    戴摩拉硕大的身形在突进中猛踩着地面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他的体型远比身为人类的茶渡泰虎高大许多，但速度却丝毫不慢，几乎转眼间便来到了茶渡泰虎面前，那双比身体还要长的硕大双臂捏紧了拳头，猛然间落下。</p>


    “我——不是蠢货！”</p>


    势大力沉的双拳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呼啸而来，而茶渡泰虎仅仅是做了一个动作。</p>


    抬手。</p>


    咔——</p>


    细密的裂纹以茶渡泰虎里立足之处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但尽管如此，他的身形却像是泰山一般巍然不动，仅凭着那只抬起的手臂便轻松挡下了眼前这只破面几乎全力的一击。</p>


    此刻茶渡泰虎的右臂比之前又有了变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如同盾牌一般的形状。</p>


    巨人的右臂·防御姿态。</p>


    这是他在之前和阿散井恋次的对练中领悟出来的形态，能够挡下眼前这只破面的攻击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就算是阿散井的卍解他都正面接过。</p>


    “！！！”</p>


    戴摩拉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接下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p>


    然而当他刚准备抽回手臂撤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p>


    “果然很弱。”</p>


    略显失望的声音从茶渡泰虎嘴里传出。</p>


    他比之前变强了，所以显得眼前这只破面很弱，而正是这样，他才会感到失望。</p>


    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印证自己变强的合适的对手，而不是意料之中就能轻松解决的炮灰。</p>


    因此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p>


    戴摩拉的身形被逆卷而来的恐怖力量直接掀飞出去，整个人在这片空旷的角斗场半空中翻转着。</p>


    正当他试图在半空中用灵子建立着力点找回身体的平衡之际，茶渡泰虎也跟随着来到了半空中。</p>


    “向上的话说不定会把这里搞塌掉，所以还是向下吧。”</p>


    茶渡泰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越过戴摩拉飞旋的身形来到了更高处。</p>


    砰——</p>


    半空中响起沉闷的声音。</p>


    他脚踏着灵子构成的立足点瞬间让自己的身形折返。</p>


    看着朝着自己径直撞过来的人类，在半空中无所依靠的戴摩拉想要停下来，但他们此刻相向而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p>


    巨人的一击。</p>


    苍蓝色的灵压在茶渡泰虎挥出的右臂根部迸射，再加上他脚踏着立足点改变方向是弹射的力量，让这一击如同燃烧着苍蓝烈焰坠落的陨石一般。</p>


    咔——</p>


    戴摩拉脸上的面具破碎，但拳势依旧没有停止，紧接着是脑袋，身体。</p>


    噗——</p>


    硕大的身躯几乎瞬间便在半空中炸开。</p>


    这一点和茶渡泰虎想象中或许存在偏差，他本以为只能一拳将这个破面砸入地面的。</p>


    也不知道是自己已经变得太强，还是这个破面太过脆弱。</p>


    总之，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击中，他已经结束了战斗。</p>


    “！！”</p>


    另一边，还未和石田雨龙接触的艾斯林格看见这一幕瞳孔猛缩。</p>


    他并未使用全力冲刺，因为他擅长的并非力量，自然也没想过全力一击就能将眼前的人类杀死。</p>


    但现在发生了什么？</p>


    另一边的战斗如此迅速的结束就结束了？</p>


    快到甚至让他连提醒都来不及！</p>


    这样的事态发展让艾斯林格瞬间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p>


    他对这几个敌人的实力判断好像出错了……错得离谱！</p>


    “怎么了？”</p>


    石田雨龙目光如同蔑视一般不屑的望着靠近着自己却心生怯意的破面。</p>


    “不是要让我们付出代价么？真是让人失望。”</p>


    言语间，他抬起的手上灵光迸射，一把如同利剑一般的灵子武器出现在他的手中。</p>


    没错，是剑。不是箭。</p>


    如果这只破面全力过来和他拼命的话，他或许还要费些功夫，但现在不用了。</p>


    受惊之雀又如何逃得过他的剑？</p>


    嗯？你问他哪来的剑？</p>


    他没有，不过他爸有。</p>


    ‘划破灵魂之物’，这是由他那位不屑于当灭却师的老爸制造出来的武器，最关键的……这是一把近战武器。</p>


    灭却师只会用‘弓’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因此近战一直以来被视为灭却师的弱点。</p>


    但不是他老爹的弱点，像他老爹这种完全不把灭却师的骄傲放在眼里的人创造出这样的玩意儿似乎一点都不意外。</p>


    “总之，必要的时候要握住刀剑，这样的人在战斗中才能活得更久。”</p>


    这是他那傲娇老爹趁着他昏过去的时候说的话。</p>


    在失去力量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接受着老爹安排的拿回灭却师力量的魔鬼训练，渐渐的他开始理解为什么老爹最开始是极力反对自己成为灭却师的。</p>


    因为就像老爹说的一样，他不是天才。</p>


    真正的天才应该是像老爹那样的，生来就具备灭却师的资质，无与伦比。</p>


    灭却师存在的历史中出现过很多天才，但那又如何？</p>


    终究只剩下他们了。</p>


    这个世界有太多可怕的存在，上战场几乎就等同于走向死亡。</p>


    “与其成为灭却师死在战场上，不如做个普通人平凡的活着”。</p>


    这大概才是年幼的时候老爹像对他说的话，只是他那个老爹啊，浑身上下只剩下嘴硬了。</p>


    “不过还是要谢谢。”</p>


    石田雨龙握着手中的光剑，脚下轻踏，喃喃自语着。</p>


    飞廉脚。</p>


    他的身形几乎瞬间便来到了艾斯林格身侧。</p>


    光剑看似缓慢的划过空气，刺耳的嗡鸣声让艾斯林格心头一颤。</p>


    这把剑是石田雨龙离开现世之前从老爹那里偷偷顺走的，虽说是‘偷’但如果没有对方的默许，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成功？</p>


    空气在不断激烈的震动着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p>


    这把看似利剑的武器实际上攻击模式更接近于电锯。被它斩断的目标准确的来说不是被斩断的，而是被灵子构成的刀身表面呈现出每秒300万次的震动撕碎的。</p>


    别的石田雨龙不太清楚，但用它肯定能够轻松的划开眼前这只破面身上的钢皮。</p>


    而结果也正如他想象中一样。</p>


    他拥有足以应对眼前这只破面的速度，而他手中的则有着摧毁对方的力量。</p>


    噗——</p>


    在艾斯林格错愕的目光中，他的身体被毫无阻力的撕裂。</p>


    他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放弃了人类的身姿换来的强力身躯在这把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p>


    “结束了。”</p>


    两场战斗皆在转瞬间有了结果。</p>


    看着这一幕，黑崎一护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p>


    他原本以为自己掌握的虚化的力量之后怎么也应该甩出这两个人很多了才对，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追上来了。</p>


    尤其是茶渡……</p>


    如果石田能赢有一部分靠的是武器的话，茶渡则是完完全全的力量碾压。</p>


    轰隆——</p>


    “怎么回事？”</p>


    确认过被自己一分为二的破面不再有威胁后，石田雨龙收回手中的灵剑，微皱着眉头问道。</p>


    “好像要塌了？奇怪，我明明很小心的没有破坏这里的建筑啊……”茶渡泰虎也是挠着头一脸疑惑。</p>


    “别看我啊，我什么都没干。”见两人目光都望向自己，黑崎一护疯狂的摇头。</p>


    “你们搞错了……”</p>


    奄奄一息的声音响起，艾斯林格趴在地上目光里透着不甘的看着眼前的三人。</p>


    “我们是守护者，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利，只能留下负责清理妄图从这里前往虚夜宫的人。如果我们输了，就会伴随这个房间一起消失！这个房间的功能就是这样设定的……”</p>


    “意思是说……输了对你们来说就等于死吗？”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点？”</p>


    “这便是虚圈的规则，弱者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即便因为敌人的仁慈而苟且偷生，等待着弱者的依旧只有死路一条。”</p>


    艾斯林格的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觉悟准备安静的等待死亡。</p>


    “我们生于恐惧，所以并不畏惧恐惧……甚至为止着迷。所以……不论是蓝染大人……还是那位连眼里没有丝毫畏惧的蓝染大人都只能俯首称臣的‘王’，对我们来说都如同无尽黑夜中照亮道路的月光般耀眼！人类……你们感受过什么叫恐惧么？朝着这条路前进吧……很快……你们就会明白……”</p>


    听着如同呓语一般的话语，三人脸色都不禁变得异常凝重。</p>


    他们看向艾斯林格所指着的方向，那是这个家伙刚才挡住的去路，整个正在崩塌的建筑物中只有这一条路可走。</p>


    这意味着无论前方存在着怎样的恐惧，他们都退无可退只有面对一途。</p>

 第696章 觑见王座的资格你有么?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荒芜的土地上猛地凹陷下去。</p>


    弥漫的烟雾中三道身形千钧一发的窜出来。</p>


    “呼——好险！刚才那里果然是在地下，差点被埋在下面。”</p>


    黑崎一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身后巨大的凹陷之处一阵后怕。</p>


    “话说……好暗啊，这里究竟是哪里？”</p>


    石田雨龙没有理会黑崎一护无意义的发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p>


    四周是被夜空笼罩着的一望无际的荒漠，不……说是荒漠，但仔细打量脚下就能发现这里的沙砾都是纯白的，如果不是脚下的质感告诉他是沙子他或许会以为来到了冰雪覆盖的世界。</p>


    他折断插在地面的光秃秃的枝丫揉搓着，同样白色的粉末被他从枝丫上捏下来。</p>


    “这……似乎是石英构成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同样的材质，真是诡异。”</p>


    “这里就是虚圈……”</p>


    茶渡泰虎平静的回答着，“据说这里的一切从这个世界诞生开始就几乎没有变化过，这里没有白天，没有规则，只存在荒芜一片的死寂，还有……变成虚来到这里的灵魂。这是一片……弱肉强食的放逐之地。”</p>


    “你之前来过么？”</p>


    见茶渡泰虎似乎对这里有所了解，黑崎一护有些好奇的问道。</p>


    “来过一次吧？”</p>


    茶渡泰虎蹲下身，看着一只沙虫般渺小的虚从自己脚下的沙砾中逃走，感慨万千，“不过当时来的时候……我还很弱小。”</p>


    “那现在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在这里如何？”石田雨龙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微皱着眉头问道。</p>


    他们是来这里见一个人的，不是来送死的。</p>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他们要找的所谓‘虚夜宫’，毕竟周围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宫殿了。</p>


    要是这里怪物遍地走的话，岂不是还没到虚夜宫就先完蛋了？</p>


    “不算强。”</p>


    茶渡泰虎想了想，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p>


    对他们来说‘十刃’以上的战力都是超出规格的战力，即便是十刃，他们也只见识过末尾几位的实力并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十刃’在他们面前使用过归刃。</p>


    更别说还有他曾经见过的妮露和拜勒岗这两个深不可测的破面。</p>


    总之如果真的是为了战斗而来，那么他们毫无疑问死定了。</p>


    还好不是。</p>


    情况恰恰相反，他们应该算是虚圈的客人。</p>


    毕竟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地盘，井上也回到了这里，他们怎么说应该都算得上是朋友，以那个男人的能力大概他们从踏入虚圈开始就已经被察觉到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p>


    不……等等。</p>


    茶渡泰虎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p>


    没错，既然他们算是客人，为什么刚才那两个破面又要冲着他们出手呢？</p>


    唯一的可能或许就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兴趣管理虚圈的事务，以他们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似乎是这样的，毕竟有哪个正经的‘王’会放下虚圈的宝座跑到现世去游手好闲？</p>


    而且刚才那个破面提到过‘蓝染大人’。</p>


    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的虚圈大概就是蓝染在管理。</p>


    那个男人一定感知到了他们来到了虚圈，却没有理会他们，甚至任由手下的人朝着他们动手，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这大概又是一场‘实战训练’，就像当初他们去往尸魂界拯救朽木露琪亚的时候一样，在他们当中有人遇见生命危险之前，那个男人是不会管的。</p>


    总之，这一路上大概不会轻松啊……</p>


    ············</p>


    “我……”</p>


    面对蓝染的质问，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有些犹豫。</p>


    她是来干什么的？当时是来见那个男人的。</p>


    她刚想这样回答，瞬间便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对劲。</p>


    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去见那个男人？</p>


    朋友？</p>


    他们好像从来都不是。</p>


    井上织姬是那个男人最关心的人，是他当做妹妹一般对待的存在，去见他理所当然。</p>


    但自己是死神啊，和虚完完全全的对立面，现在能够活着完好站在这里，完全都是拖井上织姬的福，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来到这里就有资格见那个男人了呢？</p>


    而现在蓝染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很显然也是那个男人的意思。</p>


    这一刻，朽木露琪亚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弄错了。</p>


    那个男人并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他是真的准备对尸魂界出手。</p>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所以不会顾忌所谓的‘朋友’情面，不……应该说顾及到情面的问题人家已经足够给她面子了，如果换成其他的死神来到这里想问什么，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p>


    “看来你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啊，真是个聪明的孩子。”</p>


    蓝染微笑着俯视着眼前神情凝重的朽木露琪亚，“没错，织姬小姐有资格去面见‘王’，是因为她是‘王’的妹妹，而你呢？朽木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已经是看在织姬小姐的份上了，依靠着别人才能保住性命苟延残喘的你……又有何资格去面见那位连我们都无法轻易得见的‘王’？”</p>


    实际上除了妮露之外，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都没有资格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踏足禁地，他相比其他人权限要大一点，可以向那个男人申请去往哪里，而手下的这些破面，除了拜勒岗之外甚至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因此这些家伙从诞生开始就只知道‘王’的存在而从未见过其尊容。</p>


    “她不可以和我一起去见哥哥么？”</p>


    一旁的井上织姬闻言微皱着眉头问着一旁的拜勒岗，对于蓝染的话她不怎么信任，但拜勒岗作为哥哥的直属部下，应该是值得信任的。</p>


    “抱歉，小姐，我所接到的命令只是将您带到大人的面前，至于其他的……”拜勒岗语气中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p>


    在虚圈，那个男人的命令就是绝对，对方没有吩咐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敢去做，除了蓝染这个疯子。</p>


    实际上蓝染来到虚圈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p>


    这个家伙就像这些破面对他的评价一样，不知畏惧为何物。</p>


    包括他在内，没有人想面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那位大人的破面们根本就不知道死后还能被复活这件事。</p>


    不过有时候知道少了也许是好事，反复去世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p>


    别问，问就是他也体验过，否则怎么会像如今一样乖巧懂事。</p>


    而且……最让人恐惧的是，生死这种事情在当你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就不由你自己主宰了，你甚至无法知道自己下次死亡之后还会不会再次醒来。</p>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人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总之拜勒岗是不想再次体验的。</p>


    但蓝染这个疯子和他不一样……这家伙似乎对此乐此不疲。</p>


    而且最让拜勒岗郁闷的是，蓝染这个家伙似乎对那位大人来说挺有利用价值，因此每次杀死这货之后都会将其复活，虽然蓝染本人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p>


    没错，蓝染其实对死亡并不畏惧，甚至完全不在意下一次死亡之后是否能够活过来。</p>


    这个疯狂的家伙更专注于想要弄清楚这样的过程是怎么发生的。</p>


    可以说整个虚圈除了那位大人之外，拜勒岗现在感到最麻烦的家伙就是蓝染这个家伙了，就连妮露都得往后靠一靠。</p>


    这样的顺序并不是按实力来排名的，他只是单纯的应付不来这样的类型。</p>


    “听到了么？这回就连织姬小姐都帮不了你了呢。”</p>


    蓝染朝着朽木露琪亚呵呵笑着。</p>


    而对此拜勒岗只是保持沉默，心想大概只有这种时候这个家伙才会如此‘遵守纪律’。</p>


    “我……要怎么才能去见他？”</p>


    朽木露琪亚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p>


    弄清楚一切之后，她明白想要见到那个男人什么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p>


    不过这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就是了，毕竟她一开始的计划是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虚圈去那到个男人面前。</p>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p>


    “很简单……”</p>


    蓝染笑着想要回答，但突然间却眉头一挑。</p>


    “嗯？”</p>


    三道微弱的灵力波动从极远的方向而来，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有惊讶，有紧张，有兴奋，有嗜血。</p>


    咔——</p>


    大门打开，东仙要和市丸银从门外走进来。</p>


    “我想……应该不必我们报告了吧？”</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环顾众人脸上的表情，呵呵笑着，“有入侵者。”</p>


    “两位小姐，还有各位……都听到了么？”</p>


    蓝染饶有兴趣的呵呵笑着，强调道，“有入侵者呢。”</p>


    “要我去清理掉么？”</p>


    乌尔奇奥拉问着。</p>


    “不，你没看见织姬小姐脸上的表情么？”</p>


    蓝染微笑着反问道。</p>


    没错，那三道灵压对他来说都算是老朋友了，当时在尸魂界的时候也见过，而对井上织姬而言，这三人当然就更不用说了。</p>


    因此现在的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p>


    他想织姬小姐现在肯定很迷茫，因为他刚才特意强调，那是‘入侵者’。</p>


    身为这里的臣民，该如何处理入侵者，这一点就算是傻子都能理解。</p>


    “不许伤害他们，这是命令。”</p>


    井上织姬神情凝重的说着，看上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p>


    “别紧张，织姬小姐。”</p>


    蓝染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微笑，“我保证你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完好的。那么大家……既然‘敌人’已经来了，我们就先来……泡杯红茶吧？”</p>


    啪。</p>


    响指声在昏暗的殿堂中响起，紧接着一束锥形的灯光从上方照下来，但照亮的并非舞台，而是众人身后的圆桌。</p>


    “乌尔奇奥拉，去把葛力姆乔叫回来，免得他又擅自行动。请吧，露琪亚小姐，让我们坐下喝杯红茶，慢慢商讨如何？”</p>


    在命令乌尔奇奥拉找回葛力姆乔之后，蓝染彬彬有礼的拉开面前的座位，示意朽木露琪亚落座。</p>


    至于井上织姬这边有拜勒岗在照顾。</p>


    两个女孩看着拉开的座椅都有些犹豫，但一旁的破面们似乎早已经习惯，随意的拉开座椅落座。</p>


    以他们对蓝染的了解，即便是入侵者已经来到面前，这个男人依旧会如此从容不迫。</p>


    当左右人都落座之后，殿堂中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p>


    东仙要和市丸银一左一右站在蓝染身旁，似乎在等待着对方吩咐什么。</p>


    而蓝染只是从容不迫的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将茶杯放在面前的茶盏上，微笑着说道，“好了，各位，那么现在先让我们来讨论第一件事吧？”</p>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井上织姬，这位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虚夜宫公主，虽然没有实权，但需要他优先对待。</p>


    “首先，织姬小姐，我刚才已经很明确的向你保证过了……毕竟你的兄长大人给我的命令只是磨炼他们。所以你大可放心。”说着，还没等井上织姬反应，他又继续提议道，“另外，你现在已经可以去见你的兄长大人了，拜勒岗会为你带路。那么……我们讨论的第一件事情到此结束。”</p>


    “……”</p>


    井上织姬沉默的看看旁边站在她身侧在场除了东仙要和市丸银之外唯一没有落座的拜勒岗。</p>


    她知道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听从她的命令，一切全都是哥哥安排好了的，绝对不会有所改变，而她现在想要之前具体情况只有去见哥哥，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既然蓝染已经明确的保证不会伤害她的同伴，她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意义。</p>


    “我想确认一下……你所说的我的同伴，是指来到虚圈的三人，还有在这里的露琪亚小姐，对吧？”</p>


    沉默片刻后，井上织姬问道。</p>


    “没错。”蓝染微笑着回答。</p>


    “那好……”</p>


    得到答复后，井上织姬起身，朝着朽木露琪亚投去无奈的眼神后跟随着拜勒岗离开。</p>

 第697章 人走茶凉

    “那么现在……该说第二件事情了。”</p>


    在送走需要注意的人之后，蓝染收回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着在场仅剩的一个外人，朽木露琪亚。</p>


    “你问……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其实答案很简单。现在的你一共有两个选择。”</p>


    “哪两个？”</p>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一，成为‘我们’。”</p>


    蓝染平静的抬手示意，语气中毫无波澜。</p>


    “只要你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或许就能有资格觑见我们的‘王’。”</p>


    “有可能？”</p>


    “那是因为我无法向你保证你成为我们之后就能有那样的资格。”蓝染淡淡的回答着，“毕竟就算是我，想见他也不容易。不过……你和织姬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么？我想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才对。”</p>


    “也就是说……即便我接受了你的要求，你也不敢保证什么？”朽木露琪亚眉头皱得更深了。</p>


    这种要求，傻子才会答应？</p>


    “如果你对这个选择不满意，还有另一个。”蓝染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p>


    “什么？”</p>


    “和他们一起，参与这场‘试炼’。”</p>


    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规则其实很简单，只要击败拦路的每一个人，就能见到他哦。”</p>


    “试炼？这也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吗？”</p>


    朽木露琪亚似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问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们变强？”</p>


    她始终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p>


    “变强？也算是其中一环吧？”</p>


    蓝染微微点头思索后回答着，“不过不是全部，那个男人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好啦，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那么……你的问题也商量完了。”</p>


    “等……”</p>


    露琪亚还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突然间变得无法言语。</p>


    一道可怕的灵压几乎瞬间锁定了她，恐怖的气势几乎要将她碾碎。</p>


    这一刻，她明白了，说是商量，但主导权从一开始就只在蓝染身上，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一切都被那个男人安排好了。</p>


    蓝染只负责向她转述两个选择，而她能给出的只能是答案，而非疑问。</p>


    “你先安静一下，好好思考吧？不用着急给出答案，在这杯茶凉之前。”</p>


    蓝染呵呵笑着再次拿起面前的茶杯，随后不再看露琪亚而是将目光望向等候已久的破面们。</p>


    “好啦，那么现在让我们商量商量该如何从这几个小家伙身上找点乐子吧？”</p>


    说着，蓝染朝着一旁的东仙示意。</p>


    “明白。”</p>


    东仙要平静的退后几步，来到一旁的立柱上拨动某处的开关。</p>


    伴随着机关被拨动，圆桌中央浮现出一个空洞，空洞里投影着的画面上三道渺小的身形在荒芜一片的白色沙漠中奔跑着。</p>


    “石田雨龙，茶渡泰虎还有……黑崎一护。这便是你们这次要对付的目标，这是……”</p>


    “！！”</p>


    听到黑崎一护的名字后，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等等！蓝染……大人！你刚才向那个女……织姬小姐保证说不会伤害他们是什么意思！？还说这是‘王’的意志！？”</p>


    他心中的愤怒此刻无以言表，不只是他，其余的破面包括和黑崎一护动过手的牙密也微皱着眉头。</p>


    之前蓝染大人可从没向他们说明过这个少年是杀不得的。</p>


    “等等，你是不是听错了？”</p>


    蓝染脸上浮现出微笑的笑容，回答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会伤害他们了？”</p>


    “不是您说的……保证下次织姬小姐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完好的么？”看着蓝染脸上的表情，牙密小心翼翼的问着。</p>


    “呵呵是啊，我的确这么说过……”</p>


    蓝染忍不住笑出声，“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不能杀死他吧？”</p>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你一个人保证的么？”</p>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杀死他们吧？毕竟你也说了，这是那位‘王’的旨意。”</p>


    “不……你误会了，葛力姆乔。”蓝染看向葛力姆乔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我可没功夫和你玩儿无聊的主语游戏，我的意思是……‘王’并没有要求我们不许杀死他们。”</p>


    “什么意思？”葛力姆乔还是有些不解，“到底要怎样才能既让他们能完好的站在织姬小姐面前，又杀死他们？留全尸么？”</p>


    “呵呵。”</p>


    蓝染笑着，“你的担心我很明白，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葛力姆乔·贾卡杰克。”</p>


    说着，一股恐怖的灵压瞬间将葛力姆乔笼罩，让他如同一旁噤若寒蝉的朽木露琪亚一样说不出话来。</p>


    “这是‘王’对他们的试炼。”</p>


    在葛力姆乔安静后，蓝染重新开始解释着，“‘既然是试炼，要是放水的话就达不到效果，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尽管全力以赴，即便是杀死他们都没有关系。’这是‘王’的原话，需要我再重复一次么？”</p>


    “！！”</p>


    一旁无法言语的朽木露琪亚闻言瞳孔猛缩。</p>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p>


    她刚才还在思考要不要加入这场试炼。</p>


    那个男人……真的打算杀死他们？</p>


    可是……为什么？蓝染又能如此有恃无恐的朝着织姬保证能让她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完好的？</p>


    “那……蓝染大人您为什么要给织姬小姐那样的承诺呢？”</p>


    乌尔奇奥拉有些不解，替露琪亚问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杀死他们也没有关系’这是‘王’的旨意，您根本不必考虑她的心情说这样的话来安慰她。”</p>


    “安慰？呵呵……”蓝染笑着回答，“你也弄错了，乌尔奇奥拉。我可不是在安慰她，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想你们刚才也见识过织姬小姐的力量了，她能让葛力姆乔失去的手臂再度回来。”</p>


    “那……她总不能让死去的人……再度复活吧？”</p>


    牙密小心翼翼的问道。</p>


    “她的确不能，但‘王’可以。”</p>


    理所当然的答案从蓝染口中脱出，这一切就像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一样让人完全无法反驳。</p>


    圆桌上的众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p>


    这一刻，他们似乎才真正弄明白他们所畏惧的那位连容貌都没见过的‘王’究竟是何等存在，如果说之前他们的畏惧仅仅来自于‘蓝染大人这么强都只能俯首称臣’这样的理由，那么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p>


    只有强者才能主宰别人的生命，这几乎是刻在每一只虚灵魂深处的真理。</p>


    可实际上他们即便身为强者，所谓主宰别人的生命也仅限于要不要杀死对方。</p>


    而这位‘王’……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宰生命！</p>


    “现在明白了么？你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p>


    蓝染淡淡的述说着事实。</p>


    “那样的话我就放心啦。”</p>


    牙密嘿嘿笑着，“像这样的家伙稍不注意就弄死了，要是真不能杀死，小心翼翼的得多没意思？”</p>


    “是啊，像这样的小鬼，如果真的要我们去对付，束手束脚的完全提不起欲望呢。”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赞同道。</p>


    其余的诸位破面虽然没有说话，但大体上都是赞同的。</p>


    “不，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小瞧他们哦。”</p>


    蓝染微笑着提醒道，“这些人既然是被‘王’选中的人，自然就不会如同你们想象中那样不堪。还是说……你们在质疑‘王’的判断？”</p>


    “这……”</p>


    众人无言以对，只能老实保持沉默。</p>


    “很好，那么现在，这件事也交代完了。”</p>


    蓝染见不再有人存在异议，呵呵笑着宣布解散会议。</p>


    在市丸银和东仙要的带领下破面们纷纷离开殿堂，接下里的事情将由这两位进行交代。</p>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蓝染和沉默着的朽木露琪亚。</p>


    蓝染转过头微笑的看着因为刚才他们的对话而目瞪口呆的朽木露琪亚。</p>


    这表情很正常，毕竟他在亲身经历之前，也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主宰别人的生命，他曾经也算是个‘死神’呢，结果和那个男人相比，完全就是个笑话。</p>


    “露琪亚小姐，不要以为死了也能复活就草率的决定加入这场‘试炼’哦，死了的话，就算是失败呢，这样就意味着你无法得到觑见王座的资格。与之相比，加入我们是不是概率要大一些？”或许是担心因为刚才的事情影响了这个女孩的判断，蓝染善意的提醒道。</p>


    “……”</p>


    朽木露琪亚沉默着。</p>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p>


    像是故意的调侃，蓝染收回了施加在露琪亚身上的灵压。</p>


    “哈……哈……”</p>


    朽木露琪亚终于从压迫中缓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p>


    蓝染面带微笑的看着朽木露琪亚，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复：“那么……茶已经凉了，你的答案呢？”</p>


    “我……”</p>


    ············</p>


    砰——</p>


    “哇！好累！”</p>


    奔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黑崎一护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抱怨着。</p>


    “可恶……我们跑了多久了？感觉完全没有在接近啊！那座宫殿究竟有多远？我们看见的东西不会是海市蜃楼吧？”</p>


    “不会……的确是那里……我曾经去过那里。”</p>


    茶渡泰虎也坐下来休息。</p>


    远处的建筑物的确是他见过的‘虚夜宫’没错，虚圈的建筑物本来就少，像是宫殿一样的就只有虚夜宫了。</p>


    “白痴，这里连太阳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海市蜃楼！？你这样的笨蛋是怎么考试能到年级前面的名次的？”</p>


    石田雨龙坐在一旁的倒下被白色沙漠掩埋了一半的树干上休息，“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海市蜃楼的形成原理么？”</p>


    “不用啦！”</p>


    黑崎一护撇嘴，“我不过是抱怨一下而已，你还当真啊？”</p>


    他从地上爬起来，捏了捏刚才还有些无力的拳头，现在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p>


    “话又说回来，我灵力恢复的速度似乎变得比平常快了。是我的错觉么？……”</p>


    “这并不是你的错觉，这是因为虚圈大气中的灵子浓度极高。”</p>


    石田雨龙解释着，“在刚才的战斗和奔行中我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在这里只要适应过后，我们的战斗力应该会比在现世或是尸魂界的时候高出一大截，当然……这并不是好消息，因为敌人也同样如此，而且他们比我们更加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还是在抵达虚夜宫之前尽量避免和那些游荡在这个世界的虚兽进行战斗吧，累了也需要赶紧休息调整状态，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那边等我们……”</p>


    “话说，我一直很想问……那个家伙真的会那样无情么？”</p>


    听了石田雨龙担忧的话之后，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难道在学校的时候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么？我们会……变成敌人？”</p>


    “……”</p>


    石田雨龙沉默着没有回答。</p>


    说实话他和那个男人算不上多好的交情，只是因为黑崎一护的缘故，才扯上的关系。</p>


    对于那个男人……他更多的是恐惧。</p>


    所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p>


    “这个……”</p>


    茶渡泰虎面对这样的问题也很犹豫。</p>


    如果让他来回答的话，他肯定一口咬定‘不会’。</p>


    毕竟他能有现在的实力也有那个男人一部分的帮助。</p>


    但事态的发展不得不让他对心中原本的答案产生怀疑。</p>


    那样的存在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完全琢磨不妥，他们只能知道现在的实际情况表现出来的是——他们已经是敌人了。</p>


    那个男人背弃了曾经的承诺带走了井上，并且打算任由蓝染那家伙毁灭空座町甚至尸魂界，这样的做法无疑是他们不可能接受的。</p>


    因此他们只能猜测或许是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称霸整个世界，毕竟这是一位‘王’啊，虚圈之王。</p>


    或许是去过现世也去过尸魂界之后，对方发现另外两界的实力不过如此，所以打算实现蓄谋已久的‘宏愿’呢？</p>


    至于带走井上，不过是带走‘王’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仁慈’。</p>

 第698章 背叛?

    就如同三个少年预想的一样，前往虚夜宫的道路注定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p>


    伴随着一阵沙暴，白色的沙漠中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形，那是看上去下半身和整个沙漠融为一体的沙之巨人。</p>


    “来了么？”</p>


    三个在沙地中休息的少年有些狼狈的从沙地中起身，抬起头望向俯视着他们的巨大怪物。</p>


    胸口有着空洞，浑身由沙砾构成，脸上是苍白的面具。</p>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他们略微松了一口气。这看上去应该只是一只大虚而已，并非破面。</p>


    “妄图踏足‘圣域’的蝼蚁们，我白沙的守护者鲁奴刚加……会将尔等埋葬于此！”</p>


    威严的声音从沙之巨人流淌着细沙的巨口中传出。</p>


    不过黑崎一护等人闻言并没有被吓唬到。</p>


    从他们感受到的灵压来看，出现在眼前的这只虚虽然体型庞大但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威胁，充其量就是一只比普通的大虚强一点有理智会说话的大块头罢了。他们甚至还要感谢这家伙突然间冒出来说话，因为这让他们知道了并没有走错路。</p>


    大虚口中的圣墟肯定只有‘虚夜宫’了，既然对方手守护者，自然就是守护在虚夜宫边缘的守卫。</p>


    “月牙天冲！”</p>


    黑崎一护起身随手拔刀，一击苍白色的月牙斩出。</p>


    对付这样的家伙，他甚至不想浪费力气使用虚的力量。</p>


    噗——</p>


    月牙状的灵压斩击斩向沙之巨人的脑袋，并且毫无阻力的切了过去。</p>


    这样的一幕让三人感到有些诧异，因为这一击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大虚造成有效的伤害。</p>


    “这是什么鬼？”</p>


    “这家伙的身体似乎是沙子构成的，正常的冲击对它无效。”</p>


    石田雨龙扶着眼镜分析道。</p>


    “正面冲击不行，那从内部呢？”</p>


    茶渡泰虎抬起拳头提议道。</p>


    “我应该能用带着灵压的拳击一击破坏它整个灵体结构。”</p>


    “你是说将灵力集中在一点，命中后从内部爆发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技巧？不过这样做的确应该可行。”石田雨龙点了点头，“话说回来……拥有这样特性的虚以前好像从没见过啊，我们之后要面对的敌人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这仅仅是个小喽啰就有这样麻烦的能力，如果这家伙是个破面的话……”</p>


    “不管怎么样……我先干掉他。”</p>


    说着，茶渡泰虎准备动手。</p>


    可就在他脚下用力准备跳上去给眼前这个虚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脚下踩空了。</p>


    “这是……”</p>


    三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深陷于沙地的脚下，额头不禁冒出冷汗。</p>


    他们脚下的沙地被眼前的虚的力量影响变成了流沙，极具吸附力的沙砾像是要吞噬他们一般不断的传来向下的力量，这不是普通的流沙，应该是这只虚的能力。</p>


    他们此刻所处的环境很显然是眼前这只虚最能发挥力量的地方，脚下无处着力的他们一时间似乎没有办法反击。</p>


    “快！用灵子在脚下建立立足点，先脱离！”石田雨龙建议道。</p>


    “不行，整个小腿已经被吞没了。”</p>


    茶渡泰虎试了试，微微摇头，“这沙子里有着这只虚的灵力，它在干扰我们。”</p>


    他的战斗方式过于单调，眼前这个能控制沙子让他无法发力的大家伙很显然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p>


    “那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用你的灵箭试试看？”</p>


    “你知道要一箭干掉这样的大家伙得消耗多少灵力么？”</p>


    石田雨龙一阵无语，“如同为了对付这样的家伙一箭耗光我所有的力量，之后怎么办？”</p>


    “那咋办，等着被淹没？”</p>


    黑崎一护说着就准备再次挥刀。</p>


    三人当中灵力量最多的很显然只有他了，对付这样的大家伙一发大号的月牙天冲应该足够了，虽然有些浪费灵力，但让他来总比另外两人来要好。</p>


    “不……等等。”</p>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挥刀的时候，一旁的石田雨龙按住了他的手。</p>


    “怎么？”</p>


    “有人来了……”</p>


    “！！”</p>


    下一刻，被提醒的黑崎一护也感觉到了。</p>


    的确有人来了，而且这股灵压他很熟悉。</p>


    “咆哮吧·狒狒王蛇尾丸！”</p>


    巨大的骨蛇从天而降，张开巨口瞬间将下方的沙人碾碎并且钻入了地面中。</p>


    很快，三人感觉到了下方传来的震动，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被带着移动。</p>


    突然间传来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蹲下身保持平衡，当完全脱离了流沙领域之后，他们看到了穿着风衣站在沙漠中的男人。</p>


    “恋次！”</p>


    黑崎一护等人欣喜的从蛇尾丸上跳下来。</p>


    阿散井恋次对蛇尾丸卍解的运用似乎比之前要精准了许多，甚至能隔着沙子准确的将刀身送到他们脚下将他们带出来，就像使用自己手臂那般运用自如。</p>


    “高兴什么？还没完呢！”</p>


    阿散井恋次没好气的将黑崎一护推到一旁，再次挥动手中的刀刃。</p>


    蛇尾丸盘旋在半空中的巨大身形再次扭转，朝着刚才它吞噬沙之巨人的位置回去。</p>


    没错，刚才的那一下并没有杀死这只虚，阿散井恋次似乎也遇到了和他们同样的问题，这只虚的特性让所有的物理攻击几乎都没有作用，当然也包括蛇尾丸的撕咬，在没有能够刚好克制这只需能力的情况下，他们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是必须得直接用澎湃的灵力破坏掉它的灵子结构才能将其杀死。</p>


    “可恶，这东西怎么这么麻烦！？”</p>


    看着眼前在蛇尾丸的撕咬之下一次次复原并且每次复原似乎都比之前更大的沙之巨人，黑崎一护一阵头疼。</p>


    “这家伙似乎能够吸收周围的沙子不断的强化自己。”</p>


    正在和这只需周旋的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说道，“随着沙子的增多，这家伙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凝实了，我能感受到蛇尾丸每次都得用更强的力量才能将它击碎。”</p>


    “没办法了，必须得不计消耗先干掉它才行。”</p>


    黑崎一护说着抬起手中的斩月，“恋次，轰碎它之后立刻将蛇尾丸收回来，我要给它来发大的！”</p>


    “没问题！”</p>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手中再次想要用力，但是却被石田雨龙制止了。</p>


    “石田？你又干嘛？”</p>


    黑崎一护刚准备蓄力又再次放弃。</p>


    “没感觉到么？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潮湿了。论灵力的感知，果然还是我略胜一筹。”</p>


    石田雨龙指着自己眼镜镜片提醒道。</p>


    “嗯？这种感觉是……”</p>


    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经过提醒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力，两人的眼神顿时不约而同变得欣喜起来。</p>


    这样的灵压阿散井恋次最为熟悉，而黑崎一护不久之前也才被这股灵压的主人救过一次。</p>


    果然，下一刻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突然间变得潮湿的空气又再次发生变化，变得干燥无比。</p>


    因为刚才那是……冻结的前兆。</p>


    “次之舞·白涟！”</p>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紧接着，三人眼前的沙之巨人便瞬间被冻结成了巨大的冰雕。</p>


    他们抬起头看向上方，手持纯白色刀刃的娇小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流沙边缘，伴随着她手中的斩魄刀轻轻挥舞，‘咔嚓’的巨响传来，被冻结的大虚瞬间伴随着寒冰破碎，散落的冰华为那把纯白的斩魄刀增添了些许光彩。</p>


    那是被誉为尸魂界最美的斩魄刀的袖白雪，而它的主人自然是黑崎一护等人来到虚圈想要找到的人之一的朽木露琪亚。</p>


    “露琪亚……你……”</p>


    见到朽木露琪亚突然间的出现，几人的目光先是欣喜，但很快便变得疑惑起来。</p>


    阿散井恋次、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的目光望向黑崎一护。</p>


    黑崎一护明白他们是在问‘不是说朽木是和井上一起被十刃带到虚圈来的么？’，当时他也的确是亲眼见到葛力姆乔和乌尔奇奥拉带着两个女孩离开现世。按理来说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应该在虚夜宫才对。</p>


    看见露琪亚的到来，他们更加搞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p>


    一路上遇见的破面和虚都在阻止他们前往虚夜宫，按理来说他们和虚夜宫应该是敌对关系吧？可为什么露琪亚又能毫发无损的从虚夜宫来到这里帮助他们？</p>


    虚、破面、蓝染还有那个男人……和他们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p>


    难道说那个男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来到了虚圈，这些虚和破面会攻击他们都是蓝染指示的？可似乎也不对啊，露琪亚应该就是从虚夜宫出来的，蓝染也在那里。露琪亚能够完好的出来说明那个男人应该并没有不念及旧情，可为什么又要放任手下的虚和破面攻击他们？这完全就是矛盾的。</p>


    还是说……露琪亚被放出来并且来到这里帮助他们，是为了劝说他们止步于此？</p>


    没错，三人想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种可能了。</p>


    那个男人应该不想见他们，但又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只派出了这些小喽啰来拦路，并且让在虚夜宫的露琪亚出来想让他们一同离开虚圈。</p>


    然而朽木露琪亚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感到无比诧异。</p>


    “你们……想死吗？”</p>


    阿散井恋次听见这样的话之后更是脑瓜子嗡嗡的。</p>


    他可是因为担心露琪亚特意求着队长送他来虚圈的，一见面就听见这样的问话，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完全愣在了原地。</p>


    不只是他，另外三人此刻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p>


    其实露琪亚为什么能完好的从虚夜宫里出来，还有一种可能，但他们从未那样猜测过。</p>


    那就是背叛。</p>


    他们都和那个男人认识，其实如果想要投靠的话……想必对方不可能会拒绝。</p>


    但是无论是为了保护空座町还是为了保护尸魂界，他们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着。</p>


    此刻他们看向朽木露琪亚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p>


    对方是真的背叛？还是说……是在那个男人那里了解到了什么所以才选择这么做？</p>


    ············</p>


    虚夜宫，禁区。</p>


    这里不同于虚圈其他地方，有着蓝天白云，花园和小屋。</p>


    井上织姬在拜勒岗的带领下有些迷茫的来到这里。</p>


    她大概知道那座荒芜的虚圈中唯一花园中的孤独小屋，就是她的‘哥哥’的居所。</p>


    望着周围的环境，她心中变得更加疑惑。</p>


    光是看周围的环境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大概很喜欢‘现世’那样平静悠闲的生活，可既然喜欢……为什么又要将其毁灭呢？</p>


    这个答案，她或许马上就能知道了。</p>


    “小姐，到了。”</p>


    在井上织姬出神思考的时候，拜勒岗停在花园之前，伸手朝着她示意。</p>


    “大人并没有允许我一同前往，接下里的路请您自己走吧。”</p>


    “啊……谢谢。”</p>


    井上织姬回过神来，朝着拜勒岗道谢。</p>


    随后她紧握着小手踏上了通往小屋的石子路准备从花园穿过，在进入花园的一瞬间，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踏入了某种领域。</p>


    空气的温度湿度都变了，变得让她感觉像是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p>


    这似乎就是被设置在这里的这个领域的作用，并不是用来隔绝外界或者抵御外敌，因为根本没有必要。</p>


    它只会改变这里的环境，让这里四季如春，适合居住。</p>


    在路上她遇见了一个人。</p>


    那是正在为盛开的花朵浇水的女人，她对这道身形无比熟悉，但不知为何却对此刻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感到有些陌生。</p>


    “妮露小姐？”</p>


    “……”</p>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呼唤，‘妮露’缓缓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她。</p>


    但这样的笑容让井上织姬感觉更加疑惑了。</p>


    ‘熟悉’，‘陌生’，又‘熟悉’。</p>


    这就是她对此刻面前的人的感觉。</p>


    她熟悉这张面孔，因为这是曾经为她进行过特训的妮露小姐的面孔。</p>


    可‘妮露’此刻身上的气质让她感到很陌生。</p>


    最后……在这个拥有陌生气质的人身上，她又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归属感。</p>

 第699章 肩负世界的命运

    井上织姬呆愣愣的看着朝着自己微笑的‘妮露’，说起来……她从第一次见到妮露小姐就感觉这个人很奇怪，很难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精神分裂？</p>


    虽然这样形容似乎有些不妥，但情况的确如此，在之前她接受妮露小姐的特训的时候就总感觉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对哥哥的态度，时而恭敬时而又肆无忌惮，让人总感觉不是同一个人。</p>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妮露则给她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p>


    “很疑惑是么？”</p>


    ‘妮露’见井上织姬一副迷茫的神色轻轻笑着，“也难怪，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以‘稳定’的状态和你见面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有在哥哥布置的这个结界中才能以最小的灵魂消耗长时间的在‘外面’呢。”</p>


    “什么……意思？”井上织姬完全听不懂‘妮露’在说什么。</p>


    “简单的来说，这具身体之中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p>


    ‘妮露’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解释着，“一个是原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虚，也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真正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而另一个则是我，我的名字叫做‘轩雅’。”</p>


    “轩……”井上织姬微微一愣，眼睛瞪大。</p>


    “没错，我是哥哥的妹妹。”</p>


    ‘妮露’似乎看透了井上织姬的想法，微笑着点头。</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井上织姬心中的疑惑似乎又多了一个。</p>


    “别着急，你的疑惑我和哥哥会一个一个为你解答。”</p>


    ‘妮露’放下手中浇水用的水壶，平静的转身带路，“你原本就有权力知道这一切，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p>


    “……”</p>


    井上织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的跟在‘妮露’身后，朝着小屋的方向靠近。</p>


    “首先，第一个问题。”</p>


    两人缓步走着，路上，‘妮露’微笑着回头冲着井上织姬问道，“你应该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对我的‘哥哥’产生依赖的感觉，并且不由自主的承认一个在这之前甚至和你毫不相关的人作为你的‘哥哥’吧？”</p>


    “这……”</p>


    井上织姬似乎在此刻才惊觉过来这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p>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这里，存在着我的一部分。”</p>


    ‘妮露’微笑着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p>


    “就像我这具身体中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样，你的身体里同样有着类似的情况，不过存在于你体内的那部分‘我的灵魂’更加虚弱，没办法像我现在这样显现出来，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你。”</p>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p>


    井上织姬听着‘妮露’的话，开始变得有些紧张。</p>


    自己体内存在着别人的灵魂？而且别人的灵魂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这是件多么细思极恐的事情！？</p>


    如果这样的影响继续加深的话……那么自己到最后究竟是谁？</p>


    “放心好啦。我对你没有恶意。”</p>


    ‘妮露’的笑容中显露出一丝苦涩，“我并不是有意将灵魂买入你的体内的，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哥哥他并非属于这个世界。”</p>


    “是……是的。我听山本总队长称呼他为……超越者？”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问着。</p>


    “超越者么？不……我想我们并没有超越什么。”</p>


    ‘妮露’微微摇头，“总之我们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灵魂因为某个存在的力量变得支离破碎散落在无数像你生存的这个世界这样的‘位面’之中，而哥哥他为了救回我，已经在这样的世间徘徊了上千年的岁月了。”</p>


    “上千年……”井上织姬有些惊讶。</p>


    “没错，上千年，一个人，直到不久之前，我才能主动回应他。”</p>


    从妮露此刻的话语中。井上织姬似乎能感受到来自灵魂共鸣的悲伤。</p>


    虽然听上去是个荒谬的故事，但来自灵魂的悸动让她明白对方并没有在开玩笑。</p>


    “你不必担心灵魂碎片会影响到你，因为哥哥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要取走‘它’，你最为灵魂的温床温养着‘它’，作为报答，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它’给你带来的力量。”</p>


    “这……是的。”</p>


    井上织姬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p>


    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自己爆发出的甚至能够秒杀队长级别的力量，那属于‘荼蘼’的力量……想必就是灵魂碎片带来的吧？</p>


    盾舜六花是以她的哥哥留给她的发饰作为媒介而诞生的，那是一枚雪花状的发饰，有六枚花瓣，按道理应该只存在六位精灵的，但却莫名的多出了一位，这便是灵魂碎片带给她的影响。</p>


    “总之，‘它’的存在对你来说只会是好事儿，比如我的哥哥也因此会倾尽全力的保护你。”‘妮露’轻轻笑着。</p>


    “这……这个……谢谢！”</p>


    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井上织姬突然间变得有些局促。</p>


    “呵呵，不用啦。”</p>


    ‘妮露’微笑着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轮回’的一部分，我未经允许借用了你的‘生命’来完成‘轮回’，有这样的补偿是应该的。总之，关于‘我们’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明白了这些之后，关于你心中其他的疑惑……哥哥向你解释起来你应该就能更容易理解了。剩下的……由你亲自去问哥哥吧？”</p>


    言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小屋的门前。‘妮露’伸手拉开门，微笑着示意井上织姬进去。</p>


    “咔——”</p>


    在井上织姬进入房间后，门被关上了。</p>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跨越了空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p>


    屋子里的窗户是开的，有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似乎……还透着山野的气息。</p>


    井上织姬很清楚虚圈是不存在山野的，而屋外的花园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扇窗户之外应该是别的世界。</p>


    男人端着有些脱漆的搪瓷水杯，靠在打开的窗前，窗外的天空正在渐渐变暗，原本应该蔚蓝的天空上被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侵染。</p>


    仅仅是从这扇窗户中，井上织姬仿佛就能感受到那片世界的祥和与安宁。</p>


    “很美吧？”</p>


    “额……是……”</p>


    “可惜这只是一片投影罢了。”</p>


    “这样啊……”</p>


    这就是哥哥故乡的世界么？井上织姬心中有些疑惑。</p>


    因为刚才轩雅才告诉她，对方是因为某个存在的力量灵魂支离破碎。</p>


    如果是在那样祥和的世界中，又为何会变成这样？</p>


    “世界很美好，悲伤的只是我们。”</p>


    窗前的男人似乎看透了井上织姬心中所想，微笑着回答着。</p>


    “为什么……会那样？”</p>


    “也许只能怪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吧？”</p>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似乎对过去早已经释怀。</p>


    “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想要问我，对吧？”</p>


    “是的……”</p>


    井上织姬捏着手，微微点头。</p>


    “哥哥，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这么做……是指什么？”</p>


    轩浩开玩笑似的笑着反问道。</p>


    “是指我让手下的人对黑崎一护他们动手，还是指像你们猜的那样……我想毁灭世界？”</p>


    “都有……等等……你……真的要毁灭世界？”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有些紧张。</p>


    她知道，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毁灭这片世界，没有人，不可能有人能够阻止。</p>


    “当然。”</p>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并不完全正确，准确的来说……我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在毁灭之后迎来新生。”</p>


    “什么意思？”井上织姬有些不解。</p>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织姬。这段时间，你也算是每个世界都去过了吧？你所生活的现世，死神们所在的尸魂界，还有虚所生存的虚圈，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是好？还是坏？”</p>


    “这……”</p>


    井上织姬一时间回答不上来。</p>


    好？</p>


    先不说以弱肉强食为生存法则虚圈，尸魂界存在着像流魂街那样的贫民窟，那里的人的生活实在让人说不出‘好’这个字眼，就连她自己所生存的现世……也因为受到其他两个世界的影响在人们无法感知到的角落，随时都有可怜的灵魂在堕落，被吞噬。</p>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你也大概清楚这个世界的现状吧？但现状远比你所见的更加糟糕。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争夺世界的战争已经持续千年，蓝染的目的，我想山本老头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没错，他也是想要争夺世界权柄的人之一，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毁灭他也毫无意义。还有你所见的那些秉持着正义的‘死神’们，没错，他们的确有自己的信仰和正义，但那正义早就在腐败的制度之下扭曲了。”</p>


    轩浩呵呵笑着，“这个世界早已病入骨髓，所以我想要改变它，不……应该说只有我才能彻彻底底的改变这一切。因为我拥有着足以决定这个世界一切的力量。世界的权柄将会交于我的手中，但我对主宰世界不感兴趣，到时候我会毁灭它，毁灭这个世界，然后重塑！新的世界里不会有‘虚’，也不会有‘死神’亦或是‘灭却师’这类多余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世界，善者死后归于天，恶者死后归于地，仅此而已。”</p>


    “可是……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呢？”</p>


    井上织姬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p>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样的问题。”</p>


    轩浩的语气中略显无奈，“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什么恶魔，对让世界生灵涂炭没什么兴趣，你还不明白么？我想创造的是一个在我离开之后，你能够安心过上平静生活的平凡世界啊……如果连人类一起毁灭，不是本末倒置了么？”</p>


    “原来是这样……”井上织姬似乎终于理解了这个男人的目的，“可是……这真的能够做到么？在毁灭世界的情况下，保证那些无辜的人能活着……”</p>


    “蓝染刚才应该向你们透露过我所掌握的力量了吧？”轩浩问道。</p>


    “是的……按照他的意思，哥哥你似乎……能让死者复活？”井上织姬有些好奇。</p>


    “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新生。”</p>


    轩浩平静的解释着。</p>


    “你见过轩雅了，这是我为了在搜集完她的灵魂碎片之后让她重获新生而掌握的力量。原理很简单，收集逝去之人的灵魂，并且在那之后为他们重新塑造容纳灵魂的躯壳，而且我创造出来的躯壳必然是完美的，重获新生对他们来说只会是件好事。”</p>


    “也就是说哥哥你……计划在毁灭世界的时候顺便搜集所有人的灵魂么？”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问着，“但是……听山本总队长说，蓝染要用空座町的十万魂魄来创造‘王键’，这些人的灵魂……”</p>


    “你们阻止他不就好了么？”</p>


    “这……可是我们……能做到么？”</p>


    “当然能够做到。我有骗过你么？”</p>


    轩浩语气无比的笃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p>


    “这便是我放任手下的人对黑崎一护他们动手的原因啊……”</p>


    “哥哥你是说……黑崎同学他真的能够阻止蓝染？”</p>


    井上织姬有些惊讶的问道。</p>


    距离决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亲眼见证过这边的战力之后，她很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p>


    怎么想似乎都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追上。</p>


    “我说可以，他当然就可以。”轩浩呵呵笑着，“你还是太天真了织姬，我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即便是创造出了我理想中的世界，但在我离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你想过到时候该如何么？”</p>


    “所以你是想……”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p>


    “没错，我还没有天真到这个世界在我离开后依旧会按照我安排的轨迹继续运转下去，所以必须留下点什么。我想要要黑崎一护他们做的事情远不止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阻止蓝染，他们将肩负的是整个世界的命运。”</p>

 第700章 进击虚夜宫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黑崎一护只是其中一人，我所选中的人将会成为我的眼睛，在我离开后维持这个世界的‘平静’，因此拥有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力量’是必须的。即便他们没有……我也会帮助他们获得。”</p>


    所以……这是对黑崎同学他们的磨炼是么？</p>


    井上织姬总算是放下心来。</p>


    在清楚轩浩的计划之后，她终于理解了对方的良苦用心。</p>


    这个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毁灭世界，只是想要重塑整个世界的规则。</p>


    这听上去似乎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搜集灵魂，重塑世界，这每一件事听上去都更像是‘神’才能办到的事情。</p>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p>


    井上织姬问道。</p>


    她知道眼前这么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主要是为了她在考虑，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欺骗她，一个跨越无数世界寻找自己妹妹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开这种玩笑。如果这样做真的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话，她也想要帮忙。</p>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但是在我完成‘世界’之前，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如果连危机感都没有了，那么磨炼也就变得毫无意义。”</p>


    轩浩呵呵笑着回应道，说着抬起手拿起窗边桌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屋子里的老旧电视。</p>


    “从这上面能够看见黑崎一护他们此刻正在经历的事情，也许有些残酷，我只希望你无论看见什么都能够保持平静就好，他们不会真的‘死亡’，即便死去我也会复活他们，等他们来到这里，你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到时候……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随心而动便好，想去帮他们的话就去帮他们吧。”</p>


    “仅仅是这样就可以了么……”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问道。</p>


    “当然。”</p>


    “谢谢，哥哥。”</p>


    听着如此笃定的回答，井上织姬由衷的感谢眼前的这个男人。</p>


    轩雅告诉她这些都是对影响她命运的‘补偿’，但她却觉得是‘恩赐’，这个人不仅弥补了她在亲生哥哥井上昊死后的空缺，还将她变成了整个世界的‘宠儿’。这个世界大概不会有人比她还要幸运了。</p>


    ············</p>


    “露琪亚，你……什么意思？”</p>


    另一边，四个少年紧张的问着眼前出现的朽木露琪亚。</p>


    毕竟对方问出了‘你们，想死吗’这样奇怪的问题，他们有些不太确定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露琪亚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p>


    “字面意思……”</p>


    朽木露琪亚缓缓收回手中的斩魄刀，语气中有些感慨的说着。</p>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告诉你们，接下来继续前进的话会很危险，你们真的会死。尤其是……你。”</p>


    说着，她望向阿散井恋次。</p>


    另外她和另外三人，蓝染都向井上织姬进行过保证，唯独刚刚来到虚圈的恋次没有，没有保证，就不一定会被那个男人复活，所以现在在场的众人当中，阿散井恋次应该是处境最危险的人了。</p>


    “啊？究竟是什么情况？”</p>


    阿散井恋次一脸的不解，“难不成你任务我比这三个家伙弱吗！？等等……你刚才说……‘你们’？露琪亚……你不会……”</p>


    “放心好啦，我还是站在你们这边的。”</p>


    朽木露琪亚打断了阿散井恋次的猜测，无奈的说着，“很抱歉无法告诉你们具体情况，但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想要见到那个男人甚至带回井上的话……真的会死的。”</p>


    “你看来你在虚夜宫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抓住了对方话里的关键，平静的问着，“你见到那个男人了么？”</p>


    “没有，我……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见他。”朽木露琪亚遗憾的摇头，“能够活着回来，只不过是因为过去的‘情面’以及井上的请求罢了。所以我才会问你们刚才那样的问题……如果我们想要见到那个男人，就得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靠这实力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你们……真的有必死的觉悟么？”</p>


    “这不是……废话么？”</p>


    黑崎一护手握着斩月的刀柄，咧嘴笑着，“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p>


    “那好，我跟你们一起。但是……”</p>


    说着，朽木露琪亚的目光再次移向阿散井恋次，“恋次，你回去。”</p>


    “为什么啊！？”</p>


    阿散井恋次一脸的不解，“我可是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强了！不会输给这几个家伙的！”</p>


    “不是强弱的问题。”</p>


    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实力的强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再强，也不可能威胁到那个男人，即便是山本总队长来了，和你也是一样的。”</p>


    “这……”</p>


    阿散井恋次一时间哑口无言。</p>


    “还不明白么？现在在这里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情面’。”朽木露琪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我和这三个笨蛋好歹和那个男人还算有点交情，你的处境是最危险的。所以回去吧……你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担心我们才会独自来到虚圈的吧？还有我那个笨蛋老哥，居然会真的放心让你过来，真是够了。”</p>


    说着，朽木露琪亚朝着阿散井恋次投去让人安心的笑容。</p>


    “啧。”</p>


    阿散井恋次微微咂嘴，扛着刀转身准备离开。</p>


    “可恶！我明白了！但是你们几个要保证不要太勉强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顾情面要致你们于死地的话，就撤退。”</p>


    “放心好了，我们保证会完好的回去的……”</p>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笑着。</p>


    没错，的确是‘完好’的回去，但中途究竟会‘死’几次就不知道了。</p>


    她有些庆幸自己来到虚圈的决定。</p>


    不来的话或许会真的追随山本总队长进行所谓的‘死斗’吧？</p>


    那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p>


    那个男人……可是连生死都能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怕存在，早已经超出了世人的理解。</p>


    对抗？根本就没有胜算。</p>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p>


    因为她可是听得很清楚，蓝染那个家伙说的这是一场‘试炼’。</p>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男人是为何而对他们几个进行‘试炼’呢？</p>


    不可能完全没有理由的吧？</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朽木露琪亚，这件事的关键似乎就在这场‘试炼’当中。</p>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这场‘试炼’并且完成它，那样的话他们便有资格亲自去到那个男人面前，到时候或许能问出点什么。</p>


    很快，在确认阿散井恋次真的离开后，朽木露琪亚看向留下来的三人。</p>


    “走吧，我知道去虚夜宫的路，像你们这样走，一辈子都到不了那里……”</p>


    ············</p>


    在虚圈无尽的黑夜中，没有人能够清楚的计算时间的流逝。</p>


    不过在朽木露琪亚的带领之下，黑崎一护等人总算是顺利来到了名为虚夜宫的‘城堡’之前。</p>


    “露琪亚，阿散井已经离开了，进去之前……不能给点提示么？”</p>


    在苍白的大门之前，石田雨龙停下了脚步，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不只是他，另外的两人隐约也感觉到了。</p>


    朽木露琪亚大概是和这座宫殿中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刚才不会如此的坚决的只让他们三个跟过来。</p>


    其实就像露琪亚刚才说的一样，他们也清楚，在这虚圈里所谓的‘实力’根本不能成为他们的依仗，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想杀死他们那么他们必死无疑。</p>


    露琪亚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p>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提示？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真的会死的。进去之后，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侥幸。”</p>


    “……我明白了。”</p>


    沉默片刻后，石田雨龙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p>


    “既然如此，那么进去之前我想我们得计划一下了。”</p>


    虽然朽木露琪亚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但是他大概弄清楚了两件事。</p>


    一是真的会死。</p>


    二是有机会。</p>


    就像他们知道的一样，那个男人要杀死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但知道些什么的露琪亚依旧带着他们回来了，这意味着他们肯定是有机会的。</p>


    会死只是一种可能，机会说不定蛮大的，否则知道些什么的露琪亚不可能带着他们来送死，除非她真的背叛了。</p>


    当然，背叛这种可能他第一时间便排除掉了。</p>


    因为他们大概从来到虚圈的那一刻起大概就在那个男人的股掌之间了。</p>


    这对那个男人来说……就是一场‘游戏’而已。</p>


    而那样的存在会在游戏中对他们这样的蝼蚁耍无聊的手段么？</p>


    答案不用想他也清楚。</p>


    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大概就是那个男人为了让他们了解游戏规则而特意安排的人。</p>


    既然是场游戏，那么必定有能够通关的可能。</p>


    只是难度他现在还不好判断。</p>


    不过从露琪亚说的‘会死’可以知道，绝对不轻松就是了。</p>


    换句话说……也许男人不会亲自出手，但守在虚夜宫里的战力绝对不弱，向这样从正面突破肯定是愚蠢的。</p>


    石田雨龙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朽木露琪亚继续问道：“这样从大门进去目标实在太明显了，你进去过，大门处的守备森严么？”</p>


    “当然。”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p>


    “那这里还有别的入口么？”</p>


    “没有……不过这座宫殿的建筑材料并不是杀气石这种能够隔绝灵压的材质，理论上来说无论从哪里我们都能直接打破墙壁进去。”</p>


    “这样啊……那么……你既然已经进去过了，对其中的战略部署有了解么？”石田雨龙微微点头，又问道。</p>


    “不清楚，我只知道肯定会有‘十刃’在里面等着我们。”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回答着，“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太好听，但那帮家伙任何一个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问题，而且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p>


    “那该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按照你们这样说，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进去就是送死？”</p>


    “不，有机会。我的建议是进去之后我们分头行动。”石田雨龙沉声道。</p>


    “哈？你在说什么啊？既然里面那么危险，我们不是更应该集中力量么？”</p>


    “集中力量是没用的。我赞同石田的方案。”茶渡泰虎微微摇头，“露琪亚也说了，十刃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松应对的，最关键的是这样强大的家伙还有十个之多，而且还要算上十刃之外的战力，总之……无论是个体战力还是人数，我们都不占任何优势，敌人也不一定会单独出现，聚集在一起只会增加全军覆没的风险，既然已经没有办法，不如分散开来更有可能成功。”</p>


    “你是说分散他们的战力，我们之中才能有人有机会突破包围圈去见到那个男人么？”黑崎一护似乎听明白了。</p>


    “没错。”</p>


    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都微微点头。</p>


    而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却只是沉默着。</p>


    她被警告过不能告诉着三个人关于这是一场‘试炼’这件事情，更不能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死亡’。</p>


    所以无论接下来怎么行动，还有他们进去之后会经历什么，她都只能保持沉默。</p>


    她自己有心理准备还好，但这三个家伙……进去之后不会‘死’出心理阴影吧？</p>


    希望接下来的‘试炼’不会太惨烈吧……朽木露琪亚只能这样祈祷着，不仅是为了另外三人，她自己也是这场试炼的参与者之一。</p>


    这是一次变强的机会，像这种面对强敌还不用担心死亡的锻炼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除了这里还能上哪里去找？</p>


    很快，商议完之后几人来到了虚夜宫的侧面。</p>


    他们准备在这里开一道‘门’。</p>


    “准备好了么，各位。”</p>


    茶渡泰虎紧握拳头对准了苍白的墙壁提醒道。</p>


    “像这样闯进去虽然不必面对大门那边的守卫，但动静这么大一定会被察觉到的，进去之后大家迅速分散行动，注意安全。”</p>


    “嗯，开门吧。”</p>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的点头，蓄势待发。</p>

 第701章 蓝染:我其实只想做个好人

    轰——</p>


    伴随着一声巨响，四道身形冲入虚夜宫并且迅速分散开来。</p>


    而与此同时，守在虚夜宫某处房间中的乌尔奇奥拉睁开了那双渗人的深邃的绿色眼眸。</p>


    他缓缓起身，离开属于他的房间。</p>


    踏踏——</p>


    清脆的脚步声在昏暗的走廊中响起，不过他没走出几步，便停下了脚步。</p>


    因为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p>


    “你准备去哪里呀？乌尔奇奥拉。”</p>


    走廊的墙壁上，一个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身影靠在墙上询问道。</p>


    “有什么事么？诺伊特拉。”</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望着拦住他去路的人，反问道。</p>


    诺伊特拉·吉尔加，排名第五的破面，刚好排在他的后面一位，他知道这家伙一直对他很不满，不……应该说诺伊特拉是对所有排名在自己之上的破面都不满，因为这家伙坚信自己才是最强的破面。</p>


    “你也感觉到了吧蓝染大人说的那些人已经进入虚夜宫了呢。”诺伊特拉嘿嘿笑着，“所以你是要去干掉他们么？”</p>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p>


    “要不要比比看？看谁抓住的小老鼠更多呢？”诺伊特拉提议道。</p>


    乌尔奇奥拉闻言微皱着眉头：“你忘记蓝染大人的提醒了么？不要太过小瞧他们了。”</p>


    “不不不，我想蓝染大人应该是在提醒向牙密和葛力姆乔这两个大意吃亏的笨蛋吧。”诺伊特拉呵呵笑着，“不过是几个死神罢了，对于强大的我们来说根本不足为惧！怎么样！？蓝染大人也说了，不必手下留情，我们可以尽情的杀戮！要比比看吗！？我会让你知道的，我才是最强的！”</p>


    “无聊。”</p>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留下这两个字，从诺伊特拉面前走过。</p>


    “这场所谓的‘试炼’不管是对蓝染大人还是对那位王来说，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也只有你这种着急着想要表现自己的家伙才会这么在意吧？”</p>


    “哼。”</p>


    苍白的墙壁上留下深刻的指印，诺伊特拉目光阴狠的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面目有些狰狞。</p>


    “等着吧。”</p>


    ············</p>


    另一边，离开禁地的井上织姬在拜勒岗的带领下再次回到了虚夜宫的宫殿之中。</p>


    “小姐，接下来您准备去哪里呢？需要我带路么？”</p>


    拜勒岗恭敬的问着。</p>


    那个男人已经交代过了，井上小姐要在那几个小子通过‘试炼’之后才能离开虚夜宫，不过在这期间的时间她可以在虚夜宫深处的房间随意移动，只要不去前面被作为战场的区域就可以了。</p>


    但井上小姐毕竟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所以他将作为护卫时刻守护，这同时也为参加试炼的那几个小家伙减小了不少难度，除去他之后，‘十刃’就只剩下九位了。而且‘十刃’当中的其他家伙并不全是对这场试炼感兴趣的人，大人和蓝染都没有强制要求所有人参加，所以那几个小家伙们要面对的敌人应该只有那几个表现欲望很强的家伙。</p>


    不过这对于‘试炼’来说想必应该是已经足够了。</p>


    “带我去见蓝染吧，我有事情想要问他。”</p>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说道。</p>


    她总感觉蓝染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微妙，这个男人似乎对哥哥并不存在‘畏惧’的情绪，他们似乎只是在相互利用。</p>


    虽然她对哥哥的力量有信心，蓝染应该无论如何都威胁不到他，但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p>


    咔——</p>


    在拜勒岗的带领下，井上织姬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间，房间门缓缓张开，两个女性的破面恭敬的守在门内见到两人的到来之后微微行礼。</p>


    “拜勒岗大人，还有……小姐。”</p>


    两人对拜勒岗表现得十分恭敬，但在面对井上织姬的时候，却似乎有些犹豫。</p>


    在她们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毕竟是个人类怎么可能真的和虚圈之王有关系？不过是运气好的家伙罢了，否则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p>


    “来了么？”</p>


    房间里深处，端坐在椅子上的蓝染缓缓转起身，转过头微笑的看着进来的井上织姬，“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织姬小姐。正好，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看。罗莉、美诺里，你们先退下吧。”</p>


    “是。”</p>


    两个女性破面单膝跪地恭敬的应声后告退，但转身离开房间之后，两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很不爽，似乎对于因为一个区区人类要让他们离开她们敬爱的大人身边很不悦。</p>


    “那么……我在门外恭候。”</p>


    拜勒岗也朝着井上织姬行礼。</p>


    他知道这个女孩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蓝染单独谈话，而且……刚才那两个喽啰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p>


    对小姐不敬便是对大人不敬。</p>


    居然敢像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可是重罪啊，想当年……他可是因为这种事儿无缘无故死了好多次来着！连他都不能做的事情，这两个小喽啰凭什么可以？</p>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合上了身后的门。</p>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p>


    两人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等着她们的是空洞的眼眶中那充满杀意的猩红眼眸。</p>


    “啊——”</p>


    “真是的，拜勒岗那家伙。”</p>


    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声音，蓝染脸上浮现出无奈地笑容，微微摇头。</p>


    “他……怎么会……”</p>


    井上织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歉意。</p>


    她并不知道刚才那两个女性的破面表现出来的嘴脸，只以为是拜勒岗为了防止偷听便杀了她们。</p>


    这似乎做得有些太过了，但她没办法阻止。</p>


    之前便已经见识过这些虚和破面们的生存法则了，弱肉强食，同伴之间的杀戮是似乎在这些家伙眼中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会在意弱者的死去。</p>


    但她认为这样不太好，所以才会赞同哥哥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纷争的‘平凡世界’这样的做法，在哥哥的计划中，要搜集的灵魂包括但不仅限于人类，所有的灵魂都会在重塑世界的过程中迎来‘新生’。也许在那个没有‘死神’、‘虚’和‘灭却师’存在的世界，像这样无谓的‘死亡’能减少很多。</p>


    “不必在意，你应该也清楚，在这里这种事情是常态。”</p>


    蓝染见井上织姬歉意的神色微笑着安慰道。</p>


    “嗯……”</p>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p>


    “你说想要让我看什么？”</p>


    虽然她来这里是有问题想问的，但蓝染说有想让她看的东西，这让她感觉很疑惑，所以打算先弄清楚再提问。</p>


    “这个。”</p>


    蓝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拨开了房间中央的一根立柱。</p>


    只见那些小的立柱层层叠叠的展开，一枚被透明晶体包裹着的核心展现在两人眼前。</p>


    “这是……”</p>


    井上织姬看着眼前之物，神经紧绷起来。</p>


    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很危险，不会有错的……这大概就是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想要得到的东西——崩玉。</p>


    只不过当时崩玉被哥哥提前替换掉了，这个家伙扑了个空。</p>


    不过现在看来，哥哥似乎已经将崩玉赐予蓝染进行研究了。</p>


    “看起来你好像明白这是什么。”蓝染呵呵笑着，“没错，这便是崩玉。虽然因为不断的间歇性爆发让它此刻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是状态还算稳定，依旧正朝着完全的状态发展。”</p>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问道。</p>


    “呵呵，让我猜猜，你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吧？”蓝染并没有回答，而是呵呵笑着反问道，“比如我和你的哥哥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以及……我究竟想要做什么？”</p>


    “！！”</p>


    井上织姬见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神色变得紧张起来。</p>


    “别紧张，织姬小姐。”蓝染轻笑着，“我没有恶意，只是猜到的你的疑惑，所以特地想为你解惑而已。那么现在就让我来为你解答你的疑惑吧？关于我和他之间的协议……他应该已经向你提过了吧？关于这个世界的未来。”</p>


    “你是说……”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张嘴。</p>


    “没错，重塑这个世界。”蓝染不等她说出口便笑着接话道，“而在他的计划之中，新生的世界需要‘守护者’。”</p>


    “你是认真的么？”</p>


    在听了蓝染的话之后，井上织姬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p>


    这个家伙……想当新世界的守护者？</p>


    如果真如这个男人所言，那么……他们所有人似乎都误会了这个男人的目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家伙其实是想做个好人？</p>


    “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p>


    蓝染轻笑着再次将崩玉封存起来，“我是个研究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追求真理罢了，其余的一切是非对错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正确或是错误的。从某种角度来讲，我和那个男人观念是一致的，比如对尸魂界失望透顶。正因为这样，即便是需要在接下来我要进行的研究中会毁灭它，我也心安理得。”</p>


    “可如果没有哥哥……你的作为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p>


    “那又如何？”</p>


    蓝染呵呵笑着，“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当然，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都说了，我是个研究者，除了真理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而现在，托你哥哥的福，我找到了更高的目标！</p>


    曾经的我只想着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超越死神与虚的界限……比如利用崩玉进行的‘虚的死神化’以及‘死神的虚化’，甚至利用崩玉创造出王键去抵达这个世界的制高点。现在想来——真是愚蠢。</p>


    你想想看，如果参与你哥哥的计划，我将是能参与世界新生的整个过程的人，是参与者，是见证者，并且在此之后……我还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领会这完成后的‘完美世界’的每一处细节，对研究者来说……不是最理想的研究目标么？而且……到那个时候我将得到的绝非是单纯的‘力量’，而是整个世界的‘真谛’啊！</p>


    我想无论换成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吧？”</p>


    “哥哥他……真的答应了你这样的要求？”</p>


    “为什么不答应呢？”</p>


    蓝染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他要的是能够主宰新生世界的统治者，而不是‘圣人’，以我的能力完全能让新生的世界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当然……光是统治是行不通的，世界毕竟不止一面，就像人也分‘善’与‘恶’一样，我一个人的判断或许会走向极端，因此他还需要另外的人来制衡我，这点我很清楚，不过无所谓，老实说我对统治这样的事情现在也不是很感兴趣，等这个世界完成之后，我想我会发现新的‘大陆’。”</p>


    “真的？”</p>


    井上织姬有些将信将疑。</p>


    “真假重要么？你相信与否又重要么？”</p>


    蓝染呵呵笑着，“就像我们的存在和现在这个世界正走向终结新的世界即将诞生无关紧要一样，这是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只能选择接受。也许……你应该相信你亲爱的哥哥看人的眼光，不是么？”</p>


    “但愿如此吧……”</p>


    井上织姬目光有些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p>


    大概只有哥哥那样的人，才敢利用这种家伙吧？</p>


    ············</p>


    “踏——”</p>


    “踏——”</p>


    两声脚步声几乎同时响起。</p>


    在虚夜宫中奔行的黑崎一护停下脚步，抬起头朝着高处望去。</p>


    他此刻正经过一处像是无数鸟居排列起来的长廊，上方的横梁之上很显然是可以有人经过的。</p>


    刚才的声音告诉他有人在他的头顶上，虽然对方的步伐几乎和他一致灵压也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警觉的听出了异动。</p>


    “谁！？”</p>


    轰——</p>


    似乎是因为他的察觉，偷偷跟随在上方的人影猛地一脚踩碎了横梁，断裂的石柱坠落。</p>


    “可恶！”</p>


    黑崎一护后撤步躲开，随即迅速跟上那道黑影的移动。</p>


    “站住！想逃吗！？”</p>

 第702章 瞎子看监控

    “逃？”</p>


    那人停下了脚步，站在高处背朝着黑崎一护发出疑惑的声音，但是似乎因为停顿得有些太过仓促。</p>


    他踩滑了。</p>


    “哇哦哦哦——”</p>


    伴随着一声惊叫声，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坠落在自己面前的人影。</p>


    “那个……请问你没事么？”</p>


    “你是在说我么？当然——没事！”</p>


    烟雾弥漫中一道风骚的身形拍了拍灰尘起身，脚踩着地面踢踏作响，像是在舞蹈。</p>


    黑崎一护总算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这里是虚夜宫，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破面，一个打扮的像是舞蹈演员一般的中年大叔模样的破面。</p>


    老实说眼前这个家伙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像之前所见的破面那么又压迫感，毕竟……这家伙甚至连走路都能踩滑。</p>


    其实他之前就在想了，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破面都是敌人，毕竟这里可是那个男人的地盘，就算那个男人想要和他们玩儿游戏，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不给吧？鬼知道这座虚夜宫里到底有多少虚和破面，要是全是敌人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用玩儿了。</p>


    嗯，至少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看上去就不像是敌人。</p>


    黑崎一护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若无其事的就准备朝着虚夜宫深处前进。</p>


    “喂喂喂！小子！不要无视我啊！”</p>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破面见黑崎一护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模样有些慌乱，赶紧拦在对方面前，“你你你！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为什么见到本大爷是这种反应！？见到多鲁多尼大人我这么华丽的登场，居然如此无动于衷！”</p>


    “华丽……是指刚才的平沙落雁式么？”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吐槽着。</p>


    “不是啦！我指的当然是那之后的舞蹈动作！”</p>


    多鲁多尼一本正经的解释着，“那可是艺术！艺术你懂吗！？你小子一定是故意装作很平静其实已经被我惊呆了吧？”</p>


    “啊这……确实是惊到了，我实在没想到这虚夜宫里会有人连走路都要滑倒的……”黑崎一护一阵无语。</p>


    “哎呀！不要在意那种细节啦！”</p>


    多鲁多尼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尴尬的笑了笑，“总之就像你马上就会被我打倒一样，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觉悟吧！死神！我就是传说中的破面no.103！多鲁多尼·亚力山卓戴尔·索卡奇欧大人！马上你就将被我彻底击败在这里！”</p>


    “什么鬼名字好长一串，我记不住啦……不过……”</p>


    黑崎一护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身手抚向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你要是想打架的话，我奉陪。但是请尽量快一点，因为我赶时间。”</p>


    “哼！嚣张了，小子。”</p>


    多鲁多尼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赶时间？你是在小瞧我么？”</p>


    “没有啦，只是听说你们破面的实力除了‘十刃’之外和序号无关，十之后的破面和十刃存在着本质的差别，也就是说……像你这样大的数字……还有之前那样不靠谱的表现。”</p>


    黑崎一护有些无所谓的将被白布包裹着的斩月拔出来，“你的实力似乎很差劲……”</p>


    “可恶可恶！臭小子！你在说什么？”</p>


    听了黑崎一护的评价，多鲁多尼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挥动着拳头就要给黑崎一护一点颜色看看，“臭小子！不要以貌取人啊！是不是差劲，试过不就知道了！？”</p>


    “也……对——”</p>


    嗡——</p>


    “！！”</p>


    刚拔出斩魄刀的黑崎一护回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便瞳孔猛缩的撇过头。</p>


    下一秒他的肩膀处出现出一道如同割裂一般的伤痕，鲜血四溅。</p>


    “哼，小子，下一次我可不会再偏了。”</p>


    闪烁至黑崎一护身后的多鲁多尼甩了甩指尖染上的鲜血，轻哼一声。</p>


    “你这家伙……真的是三位数的破面？”</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认真起来，转过身便挥动手中的斩魄刀斩处一道灵压。</p>


    月牙天冲！</p>


    “光凭这种程度的攻击……”</p>


    砰。</p>


    背对着黑崎一护的多鲁多尼如同舞蹈一般一个后踢腿，灵压斩击在他踢出的脚下溃散。</p>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缓缓收回踢出的腿，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怎么可能伤到我？小鬼！”</p>


    “……”</p>


    黑崎一护陷入了沉默，额头开始冒出冷汗。</p>


    眼前这个破面，很显然不是简单的货色，什么叫十刃之下的破面实力都很弱啊？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骗了，至少眼前这个家伙和所谓的‘十刃’相比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p>


    为什么一个编号一百多号的破面会有这么强的实力？</p>


    “很疑惑么？为什么序号三位数的多鲁多尼大人如此强大？”</p>


    多鲁多尼优雅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嘿嘿笑着，“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身为死神的你当然不会知道关于我们的编号的具体情况，告诉你吧……‘三位数’——是被‘剥夺’的证明！这代表着‘被剥夺了阶级之人’。也就是说……所有拥有着三位数数字的破面，都是从‘十刃’刷下来的人。我曾经……也是‘十刃’啊，小鬼！”</p>


    轰——</p>


    言语间，多鲁多尼用那只正在缓缓收回的腿猛踏地面，苍白色的地板瞬间崩裂，而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p>


    铛——</p>


    清脆的打铁声响起，穿着皮制舞鞋的脚猛地砸在黑崎一护抬起防御的刀刃之上，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而黑崎一护脚下的地面也因为自上而下的力量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那是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开始龟裂的痕迹。</p>


    “如何？我的力量，没让你失望吧？”</p>


    “还好吧？”黑崎一护额头冒出汗水，脸上挂着逞强的笑容，“被剥夺了阶级么？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这种程度的力量，我现在的状态就完完全全足够应付了！”</p>


    铛——</p>


    争鸣声再次响起，黑崎一护手中猛的用力，将眼前的多鲁多尼弹飞出去。</p>


    “哼！你也就现在能够耍嘴皮子了！”</p>


    多鲁多尼在半空中翻转着身姿，甚至还没落地就再次发动了攻击，他调整好姿态在半空中用灵子建立好立足点，随后猛踏，整个身形借力高高飞旋着跃起。</p>


    笔直的长腿如同战斧一般势如破竹，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落下。</p>


    “啧。”</p>


    黑崎一护微微咂嘴，想要后撤步躲开，但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如同疾风般逼近。</p>


    铛——</p>


    又是一脚落在黑崎一护抵挡的刀身之上，强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朝着下方砸落，地面瞬间被开出一个破洞。</p>


    “！！”</p>


    黑崎一护猛然间低头看着下方。</p>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脚下还有房间。</p>


    “战斗的时候注意力应该集中在对手身上。”</p>


    多鲁多尼见黑崎一护低头的模样有些失望的摇头，在对方还未落地，他的身形便再次逼近，一脚踹出，“谁教你的战斗的时候落脚点还需要用眼睛去确认？这种事情靠着本能就足够了！而且……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落地调整姿态反击么？”</p>


    “！！”</p>


    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下一刻，对立的皮鞋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腹部，而这一次他没能来得及移动斩魄刀的位置抵挡。</p>


    砰——</p>


    黑崎一护坠落的身形在多鲁多尼的猛烈踢击之下顿时在半空中改变轨迹，横飞砸入地下房间的墙面中。</p>


    “哼。”</p>


    优雅的踩踏着地面，多鲁多尼摊着手语气中满是无奈，“反应迟钝，防御薄弱，连脚下的地形变化都反应不过来！这还怎么打啊？你的作战方式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还说什么现在的状态就能应付我？你是有多自负啊……小鬼！你的卍解呢？嗯？赶快使出来让我瞧瞧吧？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p>


    “咳咳……”</p>


    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墙面中爬出来，伸手摸向染血的腹部。</p>


    他有些不解。</p>


    刚才那一脚，对方很显然有能力直接将自己整个踹穿，但是却放水了。</p>


    “你这家伙……是在小瞧我么？”</p>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多鲁多尼嘿嘿笑着，“以你现在的程度，任何招式对我都是无用的，我对和这么弱的家伙战斗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还是快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吧？小子。”</p>


    “想得美。”黑崎一护咧嘴笑着。</p>


    “啊？”多鲁多尼微微一愣。</p>


    “既然你这家伙是被从‘十刃’刷下来的，那就不是‘十刃’……”黑崎一护解释着。</p>


    “……”</p>


    闻言，多鲁多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不过他无法反驳，“的确如此……”</p>


    “我要去的地方必定会有‘十刃’阻拦，因此我必须要有能够击败十刃的力量才行，对付你这样的家伙都得使出全力……怎么可能！？”</p>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p>


    瞬步。</p>


    下一刻，斩魄刀猛然间朝着阴沉着脸的多鲁多尼落下。</p>


    然而多鲁多尼不过是轻轻一个上踢便挡住了这一刀。</p>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在力量强大的踢击之下被踹向空中。</p>


    “原来如此。”</p>


    多鲁多尼低着头喃喃着，“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不过……不要太小看我了——小子！”</p>


    伴随着怒吼声，狂风突然间在整个房间里翻涌。</p>


    “也罢，我会让你清楚——不用卍解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p>


    抬起头望着被逆卷的气流吹在半空中的黑崎一护，多鲁多尼面无表情的拔出腰间的刀刃。</p>


    “旋转吧——暴风男爵！”</p>


    坚韧的骨质铠甲将多鲁多尼的双腿包裹，狂风在他的周身不断席卷，几乎凝聚成实质一般的龙卷仿佛是他双手双腿的延伸一般挥洒自如。</p>


    “小子，你还打算在空中飘多久？我要来了！风枪，穿刺！”</p>


    “这不是你把我掀飞的吗？”</p>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汗水，不过依旧挂着逞强的笑容。</p>


    望着穿刺而来的龙卷风，他极力的扭动着身躯想要闪避，但遗憾的是整个房间似乎都成了多鲁多尼的领域，在肆虐的狂风干扰之下他无法完全躲开对方的攻击。</p>


    虽然躲过了致命的风枪，但对方接下来扰动着狂风发起的踢击像是一面墙壁一般根本避无可避。</p>


    轰——</p>


    风压将黑崎一护狠狠的砸入地面，烟雾弥漫。</p>


    归刃后的多鲁多尼在这一击结束之后平静的站在狂风席卷的半空中俯视着下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p>


    良久之后，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地面的废墟中爬出来，抹掉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着多鲁多尼，不过看上去……他依旧没有要解放斩魄刀的意思。</p>


    “小子，还是不打算卍解么？”</p>


    没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多鲁多尼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p>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死你么？”</p>


    ············</p>


    “一护那边……已经开始了么？”</p>


    另一处走廊中，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感应着从远处传来的灵压波动。</p>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黑崎一护此刻正在和一个拥有强大灵压的家伙对战，虽然那股灵压比起之前她见过的‘十刃’有所差距，但依旧不能轻易小觑。</p>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这座虚夜宫中不止有‘十刃’存在，如果这不是一场‘试炼’的话……他们完全不可能成功抵达那个男人面前。</p>


    “那么……我要面对的是谁呢？”</p>


    ············</p>


    “这种兴趣不太好吧？东仙。”</p>


    阴暗的房间中，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光芒中分别呈现着闯入虚夜宫的几人此刻的画面。</p>


    市丸银站在门口，呵呵笑着望着身处于房间中窥伺着这几个闯入者的东仙要。</p>


    “没想到……你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市丸。”</p>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东仙要平静的回过头调侃的问着。</p>


    “不不不，我对这几个小家伙不感兴趣，反正他们无论怎么都不会真的‘死去’。”市丸银双手插在兜里呵呵笑着走进屋子，微眯着眼睛望着东仙要，“硬要说的话……其实我对一个瞎子要怎么才能看见这些监控上的画面更感兴趣。”</p>

 第703章 告别天真

    “被你发现了么……”</p>


    东仙要并没有太过在意，若无其事的摘下脸上遮盖着眼睛的眼镜。</p>


    “原来如此……真好啊……”</p>


    市丸银呵呵笑着看着东仙要睁开的眼睛。</p>


    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在他们这里能恢复视力的手段很多，无论是蓝染利用崩玉帮忙，还是那个被称作虚圈之王的男人恩赐都能轻易做到这一点。</p>


    看着东仙要眼睛里暗澹的金色，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双眼睛并不是蓝染帮他恢复的，而是那个那个男人。</p>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他们三人当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接受过那个男人的‘恩赐’了。</p>


    蓝染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了‘崩玉’，东仙要则是‘眼睛’，而市丸银……还没想好想要什么。</p>


    因为他现在还在迷茫当中。</p>


    原本他背叛尸魂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蓝染的阴谋，可现在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他一切的计划显得毫无意义，简直就是多此一举。</p>


    如果可以的话，他到时希望时间倒流一下，那样早知道会冒出这么个狠人，他从一开始就可以直接摆烂了，哪里用得着让乱菊伤心演这么一出么？简直吃饱了撑了没事儿干。</p>


    “的确。”</p>


    对于市丸银的感慨，东仙要表示赞同，“放在之前，我从未想过抵达‘理想世界’的道路会这样平坦，不过现在……跟着那‘王’的话，这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了。也许我们已经可以开始思考新世界诞生之后该如何辅左注定会登上王座的几位如何治理世界？”</p>


    实际上在那个已经定制好了的伟大计划之中，王座并非只有一个，而辅左‘王’的侍卫也同样如此。</p>


    他和市丸银大概会作为蓝染的左膀右臂一同登临这个世界的顶点，而画面中这些少年们同样如此。</p>


    “你是说……这个天真的小子么？”</p>


    市丸银凑近看着墙壁上的屏幕，望着黑崎一护那张稚嫩又天真的脸，他有些头疼。</p>


    如果说现在他们唯一担忧的东西，大概就是要怎么样才能将这小子变成那位大人理想中的‘人选’吧？</p>


    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从现在来看，无论怎么看他都没办法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出‘王’的资质。如果让这样的人登上那样的王座，到时候世界恐怕会变得一团糟吧？相比之下，这个少年身边的几位同伴似乎都看上去要沉稳许多。</p>


    “天真么……”</p>


    东仙要没有反驳，平静的望着画面中的黑崎一护，“我想用年少轻狂来形容应该更加确切一些吧？”</p>


    “是啊，这大概是他唯一像‘王’的一点了，啧，没有‘王’的实力，却有着王的高傲。”市丸银微微撇嘴，“这小子不会真的以为不用卍解就能对付103号吧？”</p>


    “他很快就会认清楚现实的……这便是他在这里要经历的第一道‘关卡’，告别天真。”</p>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蓝染大人……还有……织姬小姐，拜勒岗。”</p>


    两人微微一愣，转过头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蓝染问好。</p>


    陪同着蓝染一起来的，还有井上织姬和拜勒岗。</p>


    虽然井上织姬因为想要问蓝染问题所以并没有留在禁地关注黑崎一护等人的情况，但是现在疑惑已经被解答了剩下的她关心的事情自然也就只有黑崎一护等人的情况了，于是她来到了这里。</p>


    这个房间是监视并控制虚夜宫的控制室，不仅能对其中的人进行监视，甚至还能改变虚夜宫的内部结构，换句话说，黑崎一护要面对的敌人其实是可控的。</p>


    “但是需要成长的可不止黑崎一护一个人呢，注定登上王座的人，怎么能没有追随者？”蓝染来到屏幕面前呵呵笑着，“其他几个小家伙也需要锻炼才行，毕竟他们比起你们来说还不够优秀。”</p>


    “呵呵，多谢夸奖。”</p>


    市丸银听着蓝染侧面的赞誉眉头微挑，呵呵笑着。</p>


    “不必多谢，实时便是如此。”</p>


    蓝染微微摇头，“哦？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呢？之前应该一共有五道气息才对。”</p>


    “你是说阿散井恋次么？”</p>


    市丸银回答道，“他被朽木露琪亚劝退了。原因大概是你之前的‘保证’吧？那是个聪明的孩子，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呢，毕竟你和织姬小姐说好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完好’呢。”</p>


    “那还真是遗憾。”蓝染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我其实还挺喜欢阿散井的，这样的话他可是错过了大好的锻炼机会呢。”</p>


    “他现在应该还在返回尸魂界的断界通道当中，需要派人把他请回来么？”东仙要提议道。</p>


    “不，其实不用派人，只需要修改一下通道就好啦，会有人帮我们把他撵回来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p>


    “啊……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呢。”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p>


    “……”</p>


    对于这三个人的讨论，一旁的井上织姬和拜勒岗选择了保持沉默。</p>


    井上织姬有些心疼阿散井接下来的遭遇，但是又不好阻止，毕竟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对此她只能表示默哀。</p>


    而拜勒岗只是感到无趣，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这几个闲着没事儿干的家伙的恶趣味罢了。</p>


    ············</p>


    “！</p>


    断界，正朝着尸魂界的方向返回的阿散井恋次突然间停下了脚步。</p>


    听着前方传来的轰隆声，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p>


    “怎么回事？”</p>


    灯笼一般的光亮缓缓靠近，阿散井恋次知道，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这里的清道夫‘拘突’的眼睛！</p>


    可是这不应该啊！</p>


    这条往返虚圈和尸魂界的通道应该已经被‘固定’了才对，毕竟这可是他拜托队长动用权限让人开辟的临时通道。</p>


    怎么两也不应该会出现拘突才对。</p>


    可它确确实实就是出现了！还特么是迎面而来。</p>


    “哇啊啊啊啊——”</p>


    管不了那么多，阿散井恋次掉头就跑。</p>


    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面对拘突不一样，这玩意儿号称可以碾碎阻挡的一切，他还没见过有谁不是避着走的。</p>


    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原路返回虚圈，等拘突消失活着重新想其他办法回尸魂界。</p>


    然而亡命奔跑的阿散井恋次并没有意识到返回的道路似乎有些不对劲，在他完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有人修改了虚圈那边的坐标。</p>


    很快，阿散井恋次便看见了出口的光亮并一头冲了出去。</p>


    但是当他落地后，却陷入了迷茫当中。</p>


    “这里……是哪里？”</p>


    ············</p>


    砰——</p>


    砰砰——</p>


    黑崎一护的身形不断的在房间中来回跌落，在肆虐的狂风中他像是随波逐流的帆船一般摇摆不定，每一次狂风呼啸而过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p>


    “小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p>


    多鲁多尼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警告着，“再不使出你的‘卍解’，你就死定了！跟我作战还想着保存实力？这种天真的想法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p>


    “咳咳……”</p>


    黑崎一护狼狈的用斩魄刀勉强抵挡住呼啸而至的龙卷。</p>


    “月牙……天冲！”</p>


    他依旧没有如多鲁多尼所愿使用卍解，而是想要靠着普通状态下的月牙天冲决出胜负。</p>


    “啧。”</p>


    这如同侮辱一般的举动让多鲁多尼感到越发愤怒。</p>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去死吧！”</p>


    愤怒的咆孝声中，多鲁多尼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这一次他没有再有所保留，如狂风般迅疾的身形快到让黑崎一护几乎完全看不清楚。</p>


    这是多鲁多尼结合破面特有的步伐‘响转’和他所掌控的狂风之力而施展出来的速度，在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引导之下，每一缕风都如同剃刀般锋利。</p>


    来不及反应的黑崎一护如同发呆一般在狂风中停滞，任由无数道风刃呼啸而过。</p>


    多鲁多尼的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他如同舞蹈的收尾一般双手伸展着搂在胸前举止优雅，指尖还有矗立的双脚之上还萦绕着如同丝线一般的细密的风，鲜血沿着这些丝线不断拉长，如同展开的双翼一般浮现在他的背后。</p>


    “小子……这便是你天真的代价……”</p>


    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逐渐变得模湖，同样变得模湖的还有他的视线。</p>


    “蠢货！蠢货！蠢货！”</p>


    他能够听见来自内心深处的愤怒咆孝声。</p>


    黑崎一护明白这是被压制在他体内的‘虚白’的咆孝。</p>


    大概是在抱怨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秒了，没被秒的话那家伙大概还能趁着他虚弱出来大闹一场，可现在……</p>


    没错，他被秒了，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大概是被切片了？</p>


    总之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p>


    这是毫无疑问的秒杀。</p>


    刚才的那一击大概是多鲁多尼的全力一击？</p>


    黑崎一护无法判断，但这一击与之前玩耍一般的攻击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让常态下的他完全无法抵挡。</p>


    如果不想着保留实力节省灵力全力迎战的话，应该不会输吧？</p>


    可是似乎没有如果了。</p>


    黑崎一护恍然间意识到，这个家伙说得没错，这便是自己骄傲自大的天真所付出的代价。</p>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后悔，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p>


    “这是……”</p>


    背对着多鲁多尼的黑崎一护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p>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p>


    “错觉？”</p>


    就当他要这样认为的时候，钻心一般的剧痛瞬间遍布全身，让他整个人抽搐着蜷缩跪地。</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在巨大的房间里回荡着。</p>


    “嗯？”</p>


    听着背后传来的惨叫声，原本自信满满已经秒杀掉黑崎一护的多鲁多尼疑惑的回头。</p>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接了他这招还能叫得来的人。</p>


    被那样的狂风切过全身，当事人一般情况下当场便已经死了，也许意识会留存片刻，但绝对感觉没时间慢慢品味被撕裂的痛苦。</p>


    可是……当他回过头看到黑崎一护完好无损的蜷缩在地的模样顿时有些怀疑人生。</p>


    超速再生？</p>


    不……不可能！</p>


    超速再生也不可能连衣服都修复吧！？</p>


    难道说刚才没打中？</p>


    也不可能啊……无论是从手上命中的触感还是这小子现在惨叫的模样都不像是没打中的样子。</p>


    难不成这个小子杀不死吗？</p>


    一时间多鲁多尼陷入了迷茫。</p>


    他对这个入侵者的情报应该是了如指掌的才对，这个小子根本就没有这种诡异的能力。</p>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p>


    “103号好像有些迷茫呢，没有人告诉他这是‘试炼’么？”</p>


    昏暗的房间里，市丸银微眯着问道。</p>


    “没有，知道这是试炼的只有‘十刃’。”东仙要平静的回答。</p>


    “哎呀，那这还真是可悲呢……”</p>


    市丸银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但脸上依旧挂着狐狸一般的笑容，“其实我一开始就很好奇了，如果这些家伙死了，是不是也会被复活呢？或者说……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得到那位的垂青重获新生呢？”</p>


    “……”</p>


    东仙要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织姬小姐，您怎么认为呢？”</p>


    一旁的蓝染呵呵笑着问着，“他们是否有资格与我们一起前往‘新世界’呢？”</p>


    “这……”</p>


    这样的问题让井上织姬一时间陷入了迷茫。</p>


    是啊，她似乎忘记向哥哥确认一件事了，那便是有资格前往‘新世界’的灵魂的标准是什么？</p>


    善恶？</p>


    不，蓝染这样的家伙完全称不上是善良。</p>


    那利用价值？</p>


    似乎也不对，毕竟如果只有存在利用价值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新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对哥哥来说都是无用的。</p>


    “嘛~想不明白就算了呗，那位大人的想法我们本就不该揣测。”市丸银见井上织姬为难的表情呵呵笑着，“不如接着往下看吧？也许从103号身上，我们能得到答桉也说不定呢。”</p>


    “是这样么？”</p>


    井上织姬有些怀疑的问着。</p>


    她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p>

 第704章 只给你看一眼

    不对。</p>


    不是这样的。</p>


    井上织姬心中否定着市丸银的判断。</p>


    想从这个破面身上去猜测哥哥心中的想法？</p>


    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p>


    哥哥想要做的事情是从一开始便已经决定好了的，不会被其他的任何一切影响。</p>


    哥哥想要达到目的是什么呢？没错，是创造一个能够让她过上平静生活的世界！</p>


    而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在之前的谈话中对方已经提到过了！</p>


    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世界，善者死后归于天，恶者死后归于地，仅此而已。而不像现在的这个世界，生死的界限无比模湖。</p>


    如果是在那样的世界中的话……这些虚，破面，还有尸魂界流魂街中的魂魄们都应该是死者，既然已经是死者，又何谈复活？</p>


    等待他们的不该是复活，而是新的轮回！</p>


    想到这里，井上织姬不禁为这些无知的灵魂们感到悲哀。</p>


    没有什么能阻止哥哥的计划，即便是她也不行，而这些无知的灵魂，从一开始便没有前往新世界的资格，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洗涤灵魂过后的转世而非重生。那才是一个正常世界该有的秩序。</p>


    虽然这个世界之所以会被重塑，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原因。但是……她又能为这些迷茫无知不甘离去的可怜灵魂们做些什么呢？</p>


    ············</p>


    “哈……哈……哈……”</p>


    黑崎一护大口喘着粗气，重新站起来。</p>


    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p>


    他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却不知为何复活了过来。那令人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的痛苦是没办法骗人的。</p>


    “小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p>


    看着黑崎一护完好无损的起身，对面的多鲁多尼紧皱着眉头问道。</p>


    “我……我也不……”</p>


    面对这也的问题，刚想说自己也很疑惑的黑崎一护突然间愣了愣。</p>


    他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p>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自己刚才经历的是‘死而复生’？不……不只是死而复生，甚至连衣服也被修复了。</p>


    身体被撕裂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一切都‘修复’了，这种修复并非时间回朔，而是发生过之后复原了他的一切，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痛苦被保留了下来。</p>


    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样的事情？</p>


    在他的印象中或许能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刚好在这座虚夜宫里！</p>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的感觉从黑崎一护心底升起。</p>


    他顿时明白，他们好像闯入了一处‘恐怖’之地，接下来他们要经历的恐怖要比‘死亡’更加可怕！</p>


    那是生不如死！</p>


    这虚夜宫里有多少能够轻易杀死他们的存在黑崎一护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此刻这些家伙大概正排着队等着撕碎他们！</p>


    一次，两次……</p>


    他无法想象他们会在这座宫殿中经历多少次死亡的痛苦。</p>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p>


    “不行……不能再大意了！”</p>


    黑崎一护再也不想体会刚才那种痛苦，‘不想死’的情绪顿时占据了他的脑海。</p>


    没错，不想再体会那样的痛苦，唯一的方法便是拼尽全力变得更强！</p>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目的。</p>


    弱者，是没有资格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说话的。</p>


    想要抵达王座之前，就必须变成强者！</p>


    “卍解——天锁斩月！”</p>


    漆黑的灵压从黑崎一护体内翻涌而出，手中硕大的斩魄刀化作漆黑细长的利刃，他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多鲁多尼。</p>


    眼前的破面虽然是从‘十刃’被刷下来的，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不小心的话又会被撕碎。</p>


    “哦吼！？”</p>


    看着黑崎一护突然间的变化，多鲁多尼兴奋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好像总算愿意认真和我打了吗？这很好！但是还不够！我想要的是能与你竭尽全力的大战一场！为此哪怕你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将你必入绝境让你发挥出最强的力量！来吧小子！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卍解’究竟比之前如何！？”</p>


    说着他再次抬起腿。</p>


    呼啸的龙卷伴随着他的动作引导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袭去。</p>


    但是下一刻，风被切断了。</p>


    嗡——</p>


    漆黑的长刀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续挥出，第一刀划过袭来的狂风，以更快的速度将龙卷风从中间噼碎。第二刀挥出漆黑的灵压斩击瞬息见便抵达多鲁多尼面前。</p>


    噗——</p>


    多鲁多尼撇过头，看着被斩裂的肩膀上喷涌的血迹，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原来如此，的确比之前强多了啊！”</p>


    同样是灵压的斩击，这道漆黑的剑压要比刚才勐烈了不止一倍，要知道之前这小子拼尽全力的灵压斩击也连他的防御都破不开他甚至能够徒手撕碎。而现在这样的斩击竟然能够斩裂他归刃后以后强韧程度成倍提升过后的身躯。</p>


    “不过这还不够！光凭这样的力量顶多能伤到我，想要杀死我根本不可能！”</p>


    说着，多鲁多尼缓缓落在地上，抬起的脚尖轻触地面。</p>


    呼——</p>


    呼啸的龙卷卷起了地上的碎石和烟尘，原本无色的风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嘶鸣声越发勐烈，光是用肉眼便能看出他的力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p>


    “你应该还有更加厉害的招式吧？”</p>


    多鲁多尼兴奋的问着，“我可是知道的……‘虚化’这个词汇！小鬼，你和葛力姆乔在现世的战斗记录可都是会被送到我们这儿来的哦，你有个虚化后便能再次爆涨实力的能力吧？赶快使出来吧！”</p>


    呼——</p>


    混沌的龙卷如同灰鹰啄食一般朝着黑崎一护穿刺。</p>


    然而面对比刚才更加勐烈的进攻，黑崎一护依旧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无聊透顶。”</p>


    卍解过后的他可不再像是常态下达他那么脆弱了。</p>


    漆黑的长刀缓缓抬起，伴随着长刀上挑，一道漆黑的灵压自下而上升起，斩裂地面的同时将眼前呼啸而至的狂风再次撕裂。</p>


    “你以为就这样就完了吗？小子！”</p>


    多鲁多尼见状并不在意，“我可是说过的……让你竭尽全力和我一战！”</p>


    言语间他如同踩着舞步的身形融入狂风中，整个房间瞬间化作飓风的领域。</p>


    黑崎一护被肆虐的狂风围绕在中央，敌人仿佛无处不在。</p>


    呼——</p>


    呼呼——</p>


    无数风枪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袭来，每一道狂风都拥有着贯穿黑崎一护脆弱身躯的力量。</p>


    面对着这样的围攻，黑崎一护的身形在暴风眼中央的位置小幅度的挪移着，一道道狂风掠过不断的撕裂他身上漆黑的风衣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p>


    “你就这么想让我使出全力么？”</p>


    暴风眼中，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的！”</p>


    多鲁多尼身形在狂风中起舞，速度快到几乎让黑崎一护捕捉不到具体的位置只能看见围绕着的风暴，而那声音则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p>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吧……”</p>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说着，于此同时，他的左手抚向额头的位置漆黑的灵压在掌心隐现。</p>


    “不过你只能看一眼。”</p>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p>


    “是吗？那就好……”</p>


    话音落下的下一刻，狰狞的面具在黑崎一护脸上浮现，空洞处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爆炸一般的灵压波动顿时从黑崎一护身上爆发而出，铺天盖地一般的充斥整个房间，肆虐的狂风似乎都在这狂暴的灵压下变得安分了。</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感受着这象征着危险的灵压，多鲁多尼狂笑着，“太刺激了！好惊人的灵压！能和你这样的家伙对决，小鬼！我真是太荣幸了！”</p>


    说着，他停下了狂奔的步伐，正面面对着黑崎一护，如同战士一般迎敌。</p>


    “放马过来吧！施展腻全部的力量！我们大战一场！小——”</p>


    话还没说完，一道狰狞的刀伤便浮现在多鲁多尼的身上，自上而下，从肩部贯穿到腿部。</p>


    “额……”</p>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喷涌的血液。</p>


    发生了什么？</p>


    他完全没看清楚这一道狰狞的伤口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力感已经遍布全身，身体不由自主的缓缓跪倒。</p>


    “我说过的，你只能看一眼。”</p>


    对面，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已经消散，从他虚化到结束不过短短的一秒钟，战斗便已经结束了。</p>


    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眼前的这个破面开玩笑。</p>


    虚化是他的底牌，能将他的战力瞬间提升数十倍，但这也意味着对灵力的消耗十分巨大。</p>


    他不想再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死亡过程，因此从现在开始必须步步为营。接下来还将面对更加厉害的家伙，如果在这里消耗过多体力的话，下场会很惨。</p>


    “呵呵……真是遗憾啊……”</p>


    多鲁多尼的脸上浮现出惨烈的笑容。</p>


    这就是虚化么？</p>


    没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从‘十刃’淘汰下去了。</p>


    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曾经的‘十刃’已经不够看了，蓝染大人需要的是更加强大的部下，那是在得到崩玉后由崩玉的力量影响之下完成的破面，更加完美的‘十刃’。</p>


    这种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p>


    一旦得到崩玉，他们这些过去的旧时代产物便会失去利用价值，可明明早知道是这样，他还是心甘情愿为蓝染大人效力！</p>


    因为不甘——因为他还想再次成为‘十刃’！</p>


    只要你站到过高处，便永远也忘不了那片景色。</p>


    他想如果自己能彻底将使出全力的黑崎一护击败，也许蓝染大人就会认同他的实力，重新任命他为‘十刃’。</p>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太过不自量力了。</p>


    “干得漂亮，小鬼。继续前进吧……”</p>


    倒在地上的多鲁多尼脸上带着惨澹的笑容夸赞着。</p>


    虽然不甘，但作为一个战士，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必须堂堂正正的面对失败。</p>


    “在那之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强的敌人……可别再像之前那样愚蠢了，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吧？面对敌人的时候要认真对待，把你的天真抛在脑后吧！你需要变成魔鬼，才能抵达你想去的终点，看见你想看的景色！小鬼……咳咳——”</p>


    “多谢。”</p>


    黑崎一护平静的望着倒在地上的身影，片刻后，他转身离去。</p>


    这是他来到这座虚夜宫经历的第一个教训。</p>


    此刻他终于明白露琪亚口中‘真的会死’是何含义。</p>


    在这里他们是不会死的，这很幸运。</p>


    但如果不在这里呢？</p>


    天真的想法早就应该抛到脑后，这个世界有很多比他们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强者，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死’。</p>


    而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p>


    那个男人是在用‘死亡’警告自己，提醒着他该成长了。</p>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他必须时刻保持强大，就像多鲁多尼所言的一样，变成魔鬼。</p>


    如魔鬼般强大，如魔鬼般狠毒，直面残酷与冰冷，除此之外别无它法！</p>


    否则的话……他会真的万劫不复。</p>


    踏踏踏……</p>


    在黑崎一护离开这处房间之后，倒在地上的多鲁多尼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势暂时是不会致命的，但放着不管的话同样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p>


    就在他已经准备平静的接受死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p>


    啪——</p>


    多鲁多尼勐地将手拍向地面，支撑着重伤的身体站起来。</p>


    身为一个战士，他能够接受被自己认可的敌人击倒，但绝不会对卑鄙者妥协。</p>


    “欢迎光临啊……葬讨部队的队员们……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呢！？”</p>


    他的目光从容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人群，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势而露出怯弱的一面。</p>


    “我们奉命前来追杀受伤的入侵者。”</p>


    为首的队员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看着眼前的阵仗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来意不善。</p>

 第705章 慈悲

    葬讨部队，这是由低等破面的组成的部队，这些低级的破面们虽然有着人形，但头上依旧被虚的面具完全覆盖。</p>


    “是这样么？”</p>


    多鲁多尼嗤笑着反问着。</p>


    从对方的语气中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恶意，追杀受伤的入侵者？不过是幌子罢了，这群家伙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他才对。</p>


    只是他不太明白这些家伙的目的是什么，蓝染大人很显然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此刻葬讨部队似乎不知受何人指使。</p>


    “是谁下的命令？”</p>


    多鲁多尼平静的问着，态度一如往常。</p>


    虽说是被从十刃刷下来的人，但实际上他在破面中的地位仅次于十刃，这毕竟是实力为尊的虚圈。</p>


    然而正因如此，此刻对面的葬讨部队成员们自然也不会再有尊敬他的意思，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奄奄一息了。</p>


    “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p>


    葬讨部队的成员们一边回答着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刀刃。</p>


    “果然，准备对我动手么？”</p>


    多鲁多尼见此一幕，呵呵笑着，身体下沉摆出架势，似乎准备殊死一搏。</p>


    “我劝你还是放弃为好，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反抗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这只会增加你死亡时的痛处，放弃抵抗的话……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p>


    “抱歉，想要我的命的话……就麻烦你自己来拿了！”</p>


    ············</p>


    “报告！”</p>


    “被从‘十刃’刷下来的破面no.103，多鲁多尼·亚力山卓戴尔·索卡奇欧……已经被入侵者击败。”</p>


    昏暗的房间中，一位破面恭敬的单膝跪地，朝着房间里的椅子上悠闲的休憩着的蓝染报告着。</p>


    “哦？”</p>


    蓝染闻言旋转着椅子转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比我想象中用的时间更多呢，说起来，黑崎一护在战斗中死了几次？”</p>


    “一次。”破面恭敬的回答着。</p>


    “以多鲁多尼的程度来说，能做到这样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吧。”</p>


    蓝染闻言微微点头，平静的说着，“算了……不过，你是不是还少报告了些什么？”</p>


    “额……”</p>


    破面闻言浑身一颤，暴露在面具下方的下巴上可以看见渗出的冷汗。</p>


    “是谁……派葬讨部队的？”</p>


    蓝染语气平静的问着，看似无喜无悲。</p>


    但仿佛天地倾覆一般压过来的灵压让正在报告情况的破面知道……如果不给出合适的理由，那么他必死无疑。</p>


    “是……这……这这……”</p>


    “怎么？很难回答么？”</p>


    蓝染呵呵笑着再次问道。</p>


    “是我。”</p>


    这一次，不等跪服在地的破面回答，便有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代替回答了这个问题。</p>


    “蓝染大人，是我派出的葬讨部队。”</p>


    “啊，原来是你啊，萨尔阿波罗……”</p>


    蓝染看着站在门外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实在抱歉！”</p>


    似乎是意识到了那笑容中潜藏的危险，破面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勐地单膝跪地请罪。</p>


    “我只是想要为这些参与‘试炼’的死神增加一些难度而已，所以就自作主张的下令派出了葬讨部队！尽管这样对于蓝染大人并无损害，但是毕竟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任何惩罚属下都甘愿接受！”</p>


    “不……这没什么。”</p>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的澹澹的笑容，“只要有理由就好，我不会责怪你，毕竟我也没资格职责你的行为。”</p>


    就像他为轩浩做事是一样的，只要有让对方无法责怪的理由，任何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的。</p>


    但眼前的萨尔阿波罗似乎完全没有学到精髓啊。</p>


    什么样的理由最能让人接受呢？</p>


    最重要的一点，这理由中绝对不能有虚假的东西。</p>


    “谢……谢大人不予追究！属下告退……”萨尔阿波罗愣了愣，他没想到蓝染大人会这么容易原谅自己。</p>


    但就在他以为已经没事准备告退的时候，蓝染又说话了。</p>


    “下次报告的时候……记得要准确一些哦，萨尔阿波罗。”</p>


    “！</p>


    “通过多鲁多尼而搜集到的入侵者的灵压记录，对你的研究大有裨益吧？你是准备回收他的尸体，从他身上残留的灵压了解些什么嘛？即便他……并未战死。”蓝染澹澹的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要责怪的意思。</p>


    但这话却让萨尔阿波罗表情变得无比难看，“没错……我的确让葬讨部队顺便将多鲁多尼的尸体带回来……”</p>


    “原来如此……既然对你有帮助，那其实你不必如此，只要向我报告就可以了，我会命令多鲁多尼配合你的研究的。”蓝染的语气中有些遗憾，“知道么……你的做法太过残忍了，我们善良的公主殿下对这样的行为是看不下去的，所以得不偿失了。”</p>


    他口中‘善良的公主殿下’当然是指的井上织姬。</p>


    这个女孩此刻也算是虚夜宫的主人，对于那个女孩来说，看着这样忠诚的部下在经过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后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最终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必定是会于心不忍的。</p>


    “这……”</p>


    萨尔阿波罗额头满是冷汗。</p>


    他本以为蓝染大人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没想到是他想多了。</p>


    蓝染大人果然英明，果然被刷下去的废物是无法和他的地位比拟的，不过看来计划似乎是失败了。</p>


    因为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情……此刻虚夜宫中已经并非蓝染大人一个人说的算。</p>


    ············</p>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吧。”</p>


    就在葬讨部队要对多鲁多尼动手的时候，一道让人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深寒的阴沉声音响起。</p>


    随后，漆黑的雾气迷茫到在场的每一个葬讨部队成员周围。</p>


    “！</p>


    所有人都不敢继续动弹。</p>


    他们认得这是什么。</p>


    这是王身边掌管着‘死亡’的使者，拜勒岗·鲁尹森邦的力量！只要稍微碰到一点，他们就会化作尘埃一般消散。</p>


    踏——踏——</p>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p>


    葬讨部队的人不动弹所以看不见后方的来人，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使用这样的力量那位大人应该处于归刃状态，那死神一般的姿态通常是不会用双腿走路而是悬浮于半空中的。</p>


    能够看见后方来人的人，只有正对着这个方向的多鲁多尼。</p>


    他看见了彷若天使一般的女孩缓步而来，而这个女孩背后，跟着死神。</p>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虚夜宫内所有的成员都接到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一个名为井上织姬的拥有橙色长发的女孩，因为她是这座宫殿真正的公主。</p>


    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p>


    不过……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这个女孩此刻的眼神他似乎能够看懂，那是……</p>


    慈悲。</p>


    来这里之前，井上织姬想明白了一件事情。</p>


    哥哥说的或许是对的，这个世界和她在接触到世界真相的世界观中的正常世界相比的确是错误扭曲的。</p>


    死亡这种事情本就已经足够悲伤了，为什么还要让这些死去的灵魂经历这些苦难呢？</p>


    变成虚，变成破面，被人利用，明明无比忠臣，最后却要以那样的方式落幕。</p>


    这在她看来实在太过悲伤了。</p>


    于是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p>


    她有那样的能力引导甚至救赎这些悲伤的灵魂，就像哥哥所说的新世界一样，善者归于天，恶者归于地。</p>


    她能够帮忙区分这些灵魂的善恶并引导他们去往新世界，天堂或者地狱。</p>


    ············</p>


    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另一处房间中响起。</p>


    遭遇强敌的人不止黑崎一护一个，石田雨龙也在破面的追击之下狼狈的闪躲着。</p>


    “哈哈哈哈哈哈——”</p>


    兴奋的笑声回荡在立满石柱的巨大房间之中，石柱上方的高处，一道身着短裙吊带靴的娇小的身形在正狂笑着抽打着手中的鞭状武器，与其说是鞭子更像是细长的绳索，绳索呈环状套着锋利的转轮，每一次抽击弹射而出的转轮都会在房间中引起剧烈的轰鸣声。</p>


    她是破面no.105，缇鲁蒂·桑达薇琪。紫色的波浪状发辫在她激烈的动作之下不断摇曳，脸上水滴状的印记和深紫色的双唇颜色一致，她的身材在所见的破面当中应该算是最娇小的一位，面具化作发饰被佩戴在左侧额头上。</p>


    “你能躲到哪里去呢？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躲到哪里都是没用的！你是逃不出我缇鲁蒂的手掌心的！”</p>


    轰——</p>


    旋转飞射的再次在长绳挥舞的力量加持之下砸向石田雨龙，一时间被砸落之处碎石飞溅，但身为目标的石田雨龙却又一次险而又险的躲开了。</p>


    不仅再次躲过了攻击，他甚至还有余力反击。</p>


    一道飞射的灵失从烟尘中窜出，直指缇鲁蒂的脑袋。</p>


    “啧。”</p>


    缇鲁蒂见状微微咂嘴，飞旋的转轮迅速回收，挡在灵失射击的轨迹之上将其弹开。</p>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悦：“我不是说了你逃不掉的么？请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攻击好不好？真是没礼貌，你这样也算是男人么？过分！难不成人类的男人都是如此无礼的么？”</p>


    说着，她再次挥动手中的绳索，被牵动着转轮飞旋着朝着石田雨龙砸过去。</p>


    “乖乖受死吧！穿着怪异的臭男人！”</p>


    “这是灭却师专属的战斗服好么！？无论是着装还是行为，你都没有指责我的立场吧！？蠢女人！”</p>


    石田雨龙愤怒的反驳着，“一直追着我不断攻击，难道还不让我反击么？什么时候虚圈的女人也学会双标了！还有，我这可是正装出席！比你那身不知羞耻的衣服好到不知哪里去了！”</p>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听见了，大概会吐槽石田雨龙怼人的功夫这么就不见一点都没落下。</p>


    但这样的话很显然只会让对面的破面更加愤怒而已。</p>


    嗡——</p>


    随着缇鲁蒂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她的攻击越发勐烈了。</p>


    转轮的空转声越发勐烈，速度骤然加快，几乎瞬间便来到了逃窜的石田雨龙身后。</p>


    “可恶！”</p>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击中，石田雨龙暗骂着转身，手中如同蛛网交织的灵弓抬起，被他用作盾牌一般抵挡眼前的攻击。</p>


    “呲——”</p>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是转轮摩擦着灵弓上灵子发出的尖利声响。</p>


    虽然挡住了攻击，但从转轮上传来的力量依旧让石田雨龙被击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堪堪停下。</p>


    “呵呵，你那又不是真正的盾牌，不要太逞强了啊，臭男人。”缇鲁蒂看着石田雨龙狼狈的模样总算找到机会讽刺道。</p>


    “啧……”</p>


    石田雨龙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他揉着因为撞击有些生疼的身体赶紧起身，目光凝重的望着高处的缇鲁蒂。</p>


    继续这样被消耗下去，似乎并不是办法。</p>


    ············</p>


    另一边，被拘突追赶着刚从断界中脱离出来的阿散井恋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开始不自觉的皱起来。</p>


    他进入断界的时候入口明明是在沙漠中的，然而现在他身处的地方却是……一座不知道多大的建筑物中。</p>


    听说虚圈很少存在建筑物，一般的虚兽都只是以大虚的骸骨铸巢，所以他很快便猜到了这里可能是哪里。</p>


    没错，说道在虚圈的建筑物，很显然能让他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露琪亚他们准确去往的目的地——虚夜宫！</p>


    这样看来，拘突的出现和断界入口的坐标被人更改似乎都并非偶然，很显然他中套了。</p>


    有人不希望他就这样离去，或者说，虚圈并不是他们这些死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p>


    “！</p>


    ！”</p>


    正当阿散井恋次弄清楚周围的情况，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对策，他脚下的地面突然间消失了。</p>


    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的他开始坠落。</p>


    正当他准备建立立足点返回的时候，一股可怕的灵压朝着他压下，将他整个人锁定了。</p>


    不爽，厌恶，不屑。</p>


    灵压的主人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至少阿散井恋次从未感觉到过如此饱含恶意的灵压。</p>

 第706章 不幸者的执着

    轰——</p>


    坠落声响起，阿散井恋次勐地砸落到地下深处，弥漫的烟雾遮蔽了他的视野。</p>


    “咳咳！咳咳——”</p>


    烟雾中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望向那股满怀恶意的灵压传来的方向。</p>


    踏踏——</p>


    烟尘散去，一个脸上满是不屑的男人正朝着他缓步走来。</p>


    “你是谁？”</p>


    阿散井恋次警惕的望着来人，右手抚向腰间的刀柄。</p>


    “我啊？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诚恳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记住我的名字，然后上前来领死吧？我是排名第八的破面，‘十刃’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p>


    萨尔阿波罗目光冷冽的看着阿散井恋次。</p>


    他现在心情极差，而原因有很多层。</p>


    搜集黑崎一护灵压样本用来研究的计划因为新来的所谓的‘公主’的缘故失败了，现在又被派来迎接这个被蓝染大人他们请回虚夜宫的愚蠢死神，这只是原因之一。</p>


    更重要的是……虽然他的确是最适合给这个死神进行试炼的人，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想来参与这无聊的试炼。</p>


    没错，在他看来这场所谓的‘试炼’就是一场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的无聊游戏。</p>


    开什么玩笑？</p>


    他可是将蓝染大人话里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在这场试炼中，这帮死神就算被杀死了也会被那位‘王’复活，但他们呢？</p>


    他们被杀了大概就是真的死了。</p>


    蓝染大人没有那个能力复活他们，而那位连面都没见过的‘王’也从未保证过。</p>


    明明他们才是‘王’的子民，却不确定能否得到那样的‘恩赐’，这完全就是偏心。</p>


    可奈何他私自调用葬讨部队本来就理亏，没办法拒绝这个任务。</p>


    “十刃么……果然如此。”</p>


    闻言，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p>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他回尸魂界的通道的确被人动了手脚，让他不得不返回虚圈，而且落点被设置在了虚夜宫。眼前会出现‘十刃’便是最好的证明。</p>


    而且这家伙的模样看上去来者不善啊……</p>


    “伤脑筋，我还不想死，该怎么办？”</p>


    “啧。”</p>


    萨尔阿波罗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了。</p>


    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真是幸运的家伙。</p>


    也罢，既然来了，那就当这是一场实验吧。</p>


    说起来蓝染大人说那位王拥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原理是什么呢？</p>


    他一定要将眼前这家伙碎尸万段，然后看看能不能复活！？</p>


    锵——</p>


    “不是让我领死么？那你还在等什么呢？不会是没那个本事吧？”</p>


    阿散井恋次缓缓拔出斩魄刀上前，脸上的表情同样变得不爽起来。</p>


    “莫名其妙被送到这里，莫名其妙的恶意，莫名其妙的嚣张家伙……真的以为我会害怕么？”</p>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只能趁现在了……”萨尔阿波罗没有理会阿散井恋次的挑衅，面无表情的说着，“很快我便会让你体会到何为恐惧，何为绝望。”</p>


    “哼，少说大话了。既然你不动手，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p>


    说着，阿散井恋次身上的灵压开始升腾，“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卍解·狒狒王蛇……”</p>


    卡——</p>


    话音未落，碎裂的声音响起。</p>


    升腾的灵压突然间停滞，半空中凝聚的巨大骨蛇身躯还未完整便突然间化作漫天碎骨破碎开来。</p>


    “怎么……回事？”</p>


    阿散井恋次奖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他的卍解……失败了。</p>


    “疑惑么？这才只是刚刚开始。”</p>


    萨尔阿波罗无情的讥讽着，“在这个房间里，你的卍解是不可能用出来的。”</p>


    “怎么可能？”</p>


    阿散井恋次额头冒出冷汗。</p>


    他从未听说过这帮破面拥有能封印死神卍解的能力，面对‘十刃’级别的破面，如果失去卍解的话……他恐怕毫无胜算。</p>


    “啊，对了，这才对嘛！就是这副表情。”</p>


    看着阿散井恋次脸上开始变得紧张的模样，萨尔阿波罗嗤笑着，“不必如此惊讶，即便告诉你也没什么，实际上关于你的情报，包括形状、能力、灵压和灵子的构成，一切都是以‘最完全的状态’送到我的手上。根据这份情报，我对你进行了透彻的研究！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是最适合迎迎战你的人，对你了如指掌的我……早已在这片区域设置了能封住你卍解的领域！你对上我，胜算是百分之零！”</p>


    “关于……我的情报！？”阿散井恋次闻言有些疑惑，“如果只是战斗方式被你掌握我还能理解，但能力、灵压甚至灵子的构成……这些东西只有亲身感受过我的力量的家伙才能清楚吧？和我对战过的敌人应该已经死了，而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吧？”</p>


    “你那愚蠢的脑子能思考这么多我感到很欣慰，但你很显然就没记住我的名字吧？”萨尔阿波罗目光阴沉的质问着，“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好好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萨尔阿波罗·格兰兹，是即将让你痛不欲生的人！而你之前杀死的尹尔弗特·格兰兹……是我的大哥。”</p>


    “！</p>


    阿散井恋次闻言童孔勐缩，“原来如此……是那个家伙……”</p>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和破面交战的对手，当时因为限定没有解除的原因在那个破面手下吃了很多苦头。</p>


    “看样子你想起来了？我那废物大哥能被你记住，还真是感谢呢。”</p>


    萨尔阿波罗语气中满是讽刺，“没想到我们死后，记住我们的竟然是最痛恨的敌人。”</p>


    “你的口气……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也会死一样。”</p>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问着。</p>


    眼前这个家伙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对劲。</p>


    现在的局势明明他处于绝对的劣势，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p>


    锵——</p>


    “没什么，你不必清楚。”</p>


    长刀缓慢的划出刀鞘，萨尔阿波罗面无表情的说着，“反正像你们这样的家伙幸运的家伙是不会理解的。准备好了么？我会将你切片研究。”</p>


    ············</p>


    轰——</p>


    另一边，石田雨龙在缇鲁蒂的勐烈轰击之下陷入了苦战。</p>


    眼前的破面很显然不是普通的破面，虽然对方并没有报上排名，但他感觉对方或许拥有着接近于十刃的实力。</p>


    虽然同样是擅长远程攻击的手段，但他和这个破面之间无论是‘火力’还是‘防御’相差都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速度之外，他没有任何占据优势的地方，而且即便是速度也拉不开太大差距。</p>


    因此在对方的勐烈攻势之下他只能狼狈的逃窜，不断的负伤被消耗，而他的灵失反击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p>


    “可恶的眼镜男！上蹿下跳的实在是太烦人了！”</p>


    见石田雨龙再一次躲开了自己的攻击，缇鲁蒂开始变得气急败坏起来。</p>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表现自己的机会，如果能将这帮入侵者全部讨伐掉的话，蓝染大人一定会再次青睐她，十刃之位也将被她重新夺回！</p>


    可现在这是要怎样？</p>


    仅仅是对付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眼镜男便已经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了，要是在这期间其他的猎物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p>


    “明明不怎么强，倒是挺会躲的！？也罢……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力量吧！给我老老实实去死！”</p>


    说着，缇鲁蒂额头青筋暴起，汹涌的灵压如同泉涌一般从她身上涌出将整个身体包裹着冲天而起。</p>


    “搅断他吧——车轮铁燕！”</p>


    巨大的双翼冲破汹涌的灵压显露在空气中，灵压在频率为每秒120到130万下的高速震动中被拍碎，缇鲁蒂此刻展现出来的身形如同一只怪鸟，整个身形被巨大的双翼托在空中，一双如同触角一般的细长手臂垂挂在半空，看上去锋利无比。</p>


    “还能躲开的话……就试试看？”</p>


    说着，完成归刃的缇鲁蒂面色阴沉的操控者背后双翼上那如同巨大刀刃一般的羽毛脱离身体，无数巨刃羽毛在高速震动中朝着石田雨龙呼啸而去，一路上阻挡的石柱如同豆腐一般被切碎。</p>


    “！</p>


    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刀刃，石田雨龙不断的射出灵失想要将其击落，但灵失几乎都在触碰到这些羽毛的瞬间便被弹开。高频的震动让这些羽毛状的刀刃似乎变得无物可挡。</p>


    意识到这样的攻击无法用灵失抵消之后，石田雨龙无奈之下只能拼尽全力闪躲。</p>


    这些羽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哪怕竭尽全力他也没能完全躲开，于是下意识的，他想要抬起了手中的灵弓进行抵挡。</p>


    但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p>


    这些高频震动着的刀刃原理和他的‘划破灵魂之物’很像，都是通过灵子的高频震动来产生极强的破坏力，这种攻击方式最擅长的便是切割灵子构成的物质，所以几乎能够破开一切与灵力有关的防御。</p>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他手中的灵弓恰巧是最脆弱的类型。</p>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石田雨龙瞬间改变应对方式。</p>


    想要对抗这种类型的攻击很简单，那便是用原理相同甚至震动频率更高的武器抵消这样的破坏力。</p>


    没错，他手里的每秒震动频率超过300万次的‘划破灵魂之物’刚好能够应对这样的情况。</p>


    石田雨龙一边后撤着为自己争取时间，一边伸手抚向腰间的腰带。</p>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他的腰带上正挂着一排完全相同的灵器，这些都是所谓的‘划破灵之物’，只要注入灵力便能用作近战用的‘剑’。</p>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p>


    他是个弓箭手，身上带的家伙肯定除了弓便是箭失。</p>


    没错，‘划破灵魂之物’的近战用途不过是其本身能力的延伸罢了，这实际上是他随身携带的箭失！</p>


    “呲——”</p>


    刺耳的争鸣声伴随着石田雨龙拔剑响彻。</p>


    靠近的刀刃状羽毛在刹那间被他手中的光剑一分为二。</p>


    “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个灭却师么？为什么会用近战用的武器？”缇鲁蒂见石田雨龙在千钧一发之际斩断自己飞射而出的羽毛，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与其关心我为什么会用近战武器，不如担心担心你的翅膀如何？”</p>


    石田雨龙的声音突兀的靠近。</p>


    飞廉脚。</p>


    他的身形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几乎刹那便绕到了因为惊讶而停滞的缇鲁蒂身后，光剑毫无阻力的划过，缇鲁蒂翅膀之上剩下巨大锋利羽毛应声被斩做两断。</p>


    做完这一切之后，石田雨龙后跳着来开距离。</p>


    “现在……你已经没有武器可以用了，而我手里的武器能够轻易切开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认输吧。”</p>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p>


    缇鲁蒂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沉。</p>


    “但是……谁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倚仗了？”</p>


    轰——</p>


    言语间，缇鲁蒂展开的翅膀之上被切断的巨刃状羽毛尽数脱落，只留下一对如同尖刺一般的翼骨。</p>


    不只是翅膀，就连手臂之上的细长触手一般的铠甲也被她同样舍弃。</p>


    她从天空中坠落，再次站到了地面之上。看上去虽然似乎恢复到了归刃之前的模样，但额头的面具以及背后狰狞的骨刺让人知道她依旧是处于‘解放状态’。</p>


    “！”</p>


    石田雨龙见此一幕有些惊讶，“难道你们破面的‘解放状态’还能再继续进行变化么？”</p>


    “很遗憾，这并非变化……”</p>


    缇鲁蒂沉声回应道。</p>


    眼前之人其实猜对了，他们破面的归刃并非终点，在这之上甚至还有第二段的‘归刃’状态，但可惜的是她办不到。</p>


    “我只是舍弃了已经失去作用的部分罢了。我们的刀剑解放的正确叫法被称作‘归刃’，即是将破面的肉体回归到接近虚原本的姿态以换取前强大的力量，想要变回人形只能再次将力量封印会刀刃中才行，没有经过再次封印而舍弃身体的一部分，无异于自残。”</p>


    “所以……即便是自残，你也要继续战斗……是么？”</p>


    听着对方的解释，石田雨龙苦笑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他其实不太明白对方这样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p>

 第707章 猫的报恩

    “我从一开始不就已经说过了么，我们来此无意与你们战斗，只是想见一个人罢了……”“”</p>


    知道眼前的破面哪怕自残也要继续战斗之后，石田雨龙疑惑不解的问着。</p>


    他们其实并没有必须要战斗的理由，这座宫殿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的地盘，他们只是来见他的而已，来意已经和眼前的家伙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还要如此执着呢？</p>


    “见人？”</p>


    缇鲁蒂嗤笑着，“很抱歉，我们所接到的命令……只有将你们全部杀死！”</p>


    实际上除了当时在会议上的十刃以外，其余的破面都不清楚这其实只是一场‘试炼’，尤其是这些被从十刃刷下来的破面们更是将这次外敌入侵当做了难得的机会。</p>


    敢入侵虚夜宫的人可不多，在他们看来入侵者必定无比强大！</p>


    他们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通过击败强者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只有那样他们才有机会回到渴望的位置之上。</p>


    “！！”</p>


    全部杀死？</p>


    石田雨龙闻言瞳孔猛缩。</p>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朽木露琪亚又能平安离开虚夜宫？难道仅仅是因为当时井上织姬的保护的缘故么？</p>


    现在没有人求情，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死他们？怎么会……那个男人难道真的如此无情么？</p>


    虽然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现在眼下的状况似乎是不能善了了。</p>


    “好啦，眼镜男，准备接招吧。”</p>


    缇鲁蒂一边面无表情的提醒着一边控制着身后唯一没被她舍弃的部分，尾巴。</p>


    长尾如同手臂一般向上抬起，尖锐的末端朝着两边呈扇形展开，展开的部位之间灵力形成的光膜浮现。</p>


    隐约可以听见其上传来的刺耳嗡鸣声。</p>


    那灵子构成的光膜正在颤动。</p>


    “如果我没感觉错话，你手里的剑应该和我的能力相同对吧？通过高频的震动产生强大的破坏力。既然能够轻易斩断我的羽翼说明频率应该比我之前要高上一倍不止。不过现在我已经舍弃了不必要的部分，节省下来的灵压全部汇集在最后的武器之上，你还能轻易斩断么？”</p>


    “不能……”</p>


    石田雨龙有些遗憾的如实回答着。</p>


    对方感觉不出具体的频率，但他身为对灵子波动感知极为敏感的灭却师却能够轻易的判断出双方此刻所用的武器上的震动频率相差已经不远，在频率相近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压制对方。</p>


    “嘿，这样不是挺好么！？”</p>


    缇鲁蒂闻言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尽情的厮杀了！”</p>


    在她看来，双方武器特性相同的情况下，他们必然只能进行近身肉搏，而在这样的厮杀当中，以尾巴为武器的她很显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毕竟在战力相仿的情况下，兵器的优劣往往决定着胜负，而兵器则是一寸长一寸强！</p>


    这一点她能看出来，对面的石田雨龙当然也能够看出来，但此刻的石田雨龙似乎并不紧张。</p>


    “对你们来说，这场战斗一定要赢么？”</p>


    他平静的问着。</p>


    “哼，你脑袋难道出问题了么？要是输赢根本就无所谓的话，那战斗本身就毫无意义！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诞生本就是为了战斗！获胜便是存在的意义！你是想否定我们存在的意义么？”缇鲁蒂的脸色无比阴沉。</p>


    言语间她的身形已经闪烁至石田雨龙不远处，身后的长尾高高举起，原本扇形的姿态再次发变化，化作枪尖的模样。</p>


    呲——</p>


    尾部如同长枪一般甩出，灵子构成的枪尖与剑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p>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应对着缇鲁蒂的袭击，他一边用手中的剑刃格挡，一边借着对方的力量朝着后方远处拉开距离。</p>


    之前就说过了，他是个弓箭手。</p>


    如果要比武器的攻击距离，那么无论如何都是他占优势。近战不过是‘划破灵魂之物’的一种应用罢了，它的灵压震动其实并不是用来砍人的，通过震动能够干扰对手的灵子控制，从而突破一切防御贯穿目标，灭却师的战斗一切都是以弓为基础研发的，从来没有人说过‘剑’不能是‘箭矢’，也就是说，‘划破灵魂之物’本质上其实也是箭矢！</p>


    “我并非想要否定你的存在意义，不过……既然你选择了我作为对手，这场战斗也就与我有关了，至于‘输赢’在这场战斗中究竟意味着什么，那就由最后的胜者决定吧！”</p>


    石田雨龙退后到合适的距离稳住身形，弯弓搭箭。</p>


    ‘划破灵魂之物’原本由灵子构成的‘剑身’伸长，作为箭矢搭在灵弓之上。</p>


    从这一刻起，这场胜负已经分晓。</p>


    灭却师的战斗方式是将周围的灵子加以吸收再转化成自己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对手的灵子也在他可以转化的范围之内，只是条件比较苛刻而已，比如需要直接的接触进行解析。</p>


    而刚才在双方交锋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完成了解析。</p>


    此刻缇鲁蒂的灵力在他面前仿若无物，他的箭矢将毫无阻力的贯穿对方，无论是灵力还是身躯。</p>


    噗——</p>


    在缇鲁蒂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箭矢穿过了她的‘武器’毫无阻拦的贯穿了她的身体。</p>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不断流失，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p>


    “结束了。”</p>


    石田雨龙捡起掉落地上的‘划破灵魂之物’，淡淡的说着。</p>


    对方的‘锁结’已经被他贯穿，那是灵力的源泉，破面是虚的死神化其灵魂构造和死神相似，锁结一旦被破坏便会失去所有灵力，即便再站起来也无法继续战斗。</p>


    “缇鲁蒂·桑达薇琪，你输了。”</p>


    言罢后，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p>


    生死是有胜者决定的，而他是这场战斗的胜者。</p>


    他尊重这些破面们存在的意义，但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执着。</p>


    “该……该死……”</p>


    望着毫不回头离去的背影，缇鲁蒂在地上挣扎着，心中满是不甘。</p>


    “那家伙……竟然这样小看我……”</p>


    她想要再次站起来，但锁结被贯穿让她感到浑身无力。</p>


    “缇鲁蒂·桑达薇琪小姐。”</p>


    就在缇鲁蒂深陷于不甘和愤怒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p>


    是葬讨部队。</p>


    萨尔阿波罗的作为虽然被蓝染知道，但实际上蓝染并不在乎，因此命令并没有被收回，葬讨部队的人依旧在执行着任务。萨尔阿波罗的目的是搜集所有闯入者的灵压样本进行研究，自然一个人都不会放过。</p>


    但是因为这场‘试炼’中闯入者是不会死去的，所以想要搜集他们的灵压，便只能带回和这些闯入者们战斗过的破面。</p>


    “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拜托你……别说话哦。”</p>


    葬讨部队的人语气无比残酷。</p>


    锵——</p>


    “可恶……”</p>


    听着刀刃缓缓出鞘的声音，缇鲁蒂心中的不甘越发浓郁。</p>


    毫无疑问，她真的被抛弃了。接下里的她将被作为没用的‘废物’处理掉。</p>


    真是悲哀。</p>


    但是……</p>


    砰……砰……</p>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她听见倒地的声音在自己身边不断响起。</p>


    噗嗤——</p>


    撕裂的躯体不断散落，她虽然抬不起头却能够看见跌落在地上的断指残骸，感受到溅在身上的温热鲜血。</p>


    “有人来救我？”</p>


    缇鲁蒂的目光中满是疑惑。</p>


    营救同伴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于他们这破面的观念里。</p>


    冷眼旁观才是一般的情况，跟甚至甚至会像这些葬讨部队一样落井下石。</p>


    但现在……她好像的确得救了。</p>


    很快，周围的动静听了下来。</p>


    葬讨部队的人似乎都被杀光了。</p>


    在缇鲁蒂疑惑的目光中，来人俯下身，歪着的脸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存活。</p>


    “葛力……姆乔？”</p>


    看见这张冷漠的脸，缇鲁蒂心中的疑惑更甚。</p>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理由会救自己，从对方的表情也能看出这一点，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p>


    但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这么做？</p>


    “这里……发生了什么？”</p>


    就在缇鲁蒂疑惑的时候，一阵略带迟疑的疑惑声响起。</p>


    葛力姆乔撇过头看过去，并没有说话。</p>


    “葛力姆乔，是你杀了他们么？”</p>


    拜勒岗代替着身边的女孩提出这样的问题。</p>


    刚才的疑惑是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井上织姬发出的。</p>


    他们原本是感觉到这里存在奄奄一息的灵压过来查看情况，没想到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p>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缇鲁蒂似乎是和某人战斗战败了，而来到这里的葬讨部队大概是想像处理被他们救下的多鲁多尼一样处理掉缇鲁蒂，但是却被赶来的葛力姆乔干扰了行动。</p>


    但是他也想不通葛力姆乔这样做的理由。</p>


    “没错，又怎样？”</p>


    葛力姆乔淡淡的回答着，一点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p>


    “为什么……要这么做？”</p>


    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如同地狱绘卷一般的场面，有些不解的问着。</p>


    “啧。不是你这家伙想要救这个废物的么？”</p>


    面对井上织姬的疑问，葛力姆乔微微咂嘴，随后嗤笑着，“怎么？难道我不杀了这帮家伙，等他们杀了她么？”</p>


    “你在……帮我？”</p>


    井上织姬的目光变得更加疑惑。</p>


    “不是帮你，只是报答之前左手的恩情罢了。”</p>


    葛力姆乔面色凶狠不屑的回答着，“好啦，接下来的这家伙不关我的事情了。”</p>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离去。</p>


    “这个家伙……”</p>


    一旁的拜勒岗看着葛力姆乔离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奈，“真是的，把这里弄得这么乱。”</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伸手释放出漆黑的雾气。</p>


    ‘老化’，这是他的权能，接触到他力量的一切都会腐朽。</p>


    很快一片狼藉的地面上除了缇鲁蒂之外的所有一切便如同风化一般随风消散。</p>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织姬小姐的脸色看上去异常难看和纠结，</p>


    这样血腥的场面如果让这位感到不适的话，也不知道那位大人会不会怪罪。</p>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组建这种没用的部队。”</p>


    拜勒岗像是在抱怨着什么吐槽着。</p>


    虚圈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而虚夜宫更是顶尖强者云集之处，根本没必要加上这些无用的废物，就像现在……他清理起来很麻烦。</p>


    “拜勒岗先生……在你们看来，弱小，便是无用的么？”</p>


    井上织姬一边问着，一边蹲下身为倒在地上的缇鲁蒂治疗，脸上的表情略显悲伤。</p>


    其实答案她心里很清楚，虚圈是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失败者没有资格活下去，这和手段卑鄙与否无关。</p>


    但她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p>


    在虚夜宫的各位不都是同伴么？明明都向同样的人尽忠，最后却在自己人手中迎来悲惨的结局，这在她看来实在太过悲伤了。</p>


    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徒劳，因为不久的将来所有的灵魂都将被送往新的世界迎来往生，但哪怕一个也好，她想要给这些有可能能被救赎的灵魂一个‘救赎’的机会。</p>


    “……”</p>


    面对着井上织姬的问题拜勒岗沉默片刻，“织姬小姐，你也应该清楚，我们本质上只是‘虚’罢了，以善良的人类的角度来分析我们的问题……只会让您感到更加悲伤而已。”</p>


    “嗯……谢谢。”</p>


    完成治疗后，井上织姬抬起头笑着看着安慰着自己的拜勒岗。</p>


    听着对方的话，她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是虚……他们也什么道理都明白。就像刚才的葛力姆乔‘报恩’一样。</p>


    他们明白所有的道理，但这个扭曲的世界让他们即使明白也不会去践行。</p>


    “哎……”</p>


    听着井上织姬的感谢，拜勒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他一看就知道织姬小姐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从未见过如此善良之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那位大人的关照，恐怕在这个世界会很惨。</p>


    但或许正因为如此，那位大人才会选中这个女孩。就像混沌的世界需要光明，哪怕仅仅是用作观赏。</p>

 第708章 魔人的一击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茶渡泰虎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射而出砸入墙面，掀起一阵浓郁的烟尘。</p>


    “哼，不堪一击。”</p>


    不屑的声音迎面而来，男人缓步来到茶渡泰虎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你根本……就不是我破面no.107……刚腾拜恩·莫司克达……的对手呢！”</p>


    “……”</p>


    回应他的是许久的沉默。</p>


    这让刚腾拜恩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p>


    他知道和自己打架的这小子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对方肯定没死，只是不愿意回话罢了。</p>


    “小子，你难道是哑巴么？”</p>


    呼——</p>


    依旧是沉默，缭绕的烟雾中茶渡泰虎面无表情的冲出来，捏紧拳头朝着刚腾拜恩而来。</p>


    “哼，白费力气。”</p>


    面对疾奔而来的身形，刚腾拜恩不退反进，身形几乎瞬间便浮现在茶渡泰虎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脑袋猛地用力。</p>


    “你的战斗方式太过单调了，毕竟只是个人类而已，无法跟上‘响转’的人类招式，根本对我起不了作用！”</p>


    砰——</p>


    茶渡泰虎冲刺的身形在对方按住头猛推的作用力下瞬间失去平衡被按倒在地上。</p>


    “我都说过好几遍了，像你这样的攻击无论多少次都是白费力气，不是么？茶渡泰虎！”</p>


    “……”</p>


    面对着刚腾拜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茶渡泰虎依旧沉默着。</p>


    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p>


    但那个男人曾经跟他说过，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事，力量是他的优势，没有必要为了其他东西而舍弃这样的优势，专注于力量的锻炼，总有一天会看见成效。</p>


    嘎吱。</p>


    骨骼顿挫的声音响起。</p>


    躺在地上的茶渡泰虎猛地握拳，灵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包裹在他的拳头上。</p>


    “！”</p>


    感受着这爆炸办的灵力，刚腾拜恩目光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p>


    “笨蛋。力量再强，打不中又有什么用？”</p>


    说着，他微微撇过头，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这只要命中大概就会将他爆头的一拳。</p>


    “1。”随后他平静的数着数字，握紧虎指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茶渡泰虎腹部。</p>


    砰——</p>


    砰砰——</p>


    ……</p>


    一拳接着一拳。</p>


    “100。”</p>


    在极短的时间内，刚腾拜恩轻快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茶渡泰虎身上，最后一拳更是直接将他轰入了地面，整个地板瞬间开裂。</p>


    茶渡泰虎遍体鳞伤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刚腾拜恩对自己下手的轻重似乎很有信心，神色无比平静的俯视着他。</p>


    “站起来，茶渡泰虎！我知道的……你肯定还有更强的力量没有使出来才对。”</p>


    说着，他如同信徒一般在胸前划着十字，“你是个强者，请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瞧瞧！以神的名义，我想和你来场公平的对决！”</p>


    “……”</p>


    回应他的依旧还是沉默。</p>


    “你依然不愿回应我么？即便我已经如此诚恳。”</p>


    似乎是有些失望，刚腾拜恩猛地握住虎指翻转，獠牙一般的锋利尖刺显露锋芒。</p>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死吧！”</p>


    拳头带着锐利的尖刺猛地砸向茶渡泰虎的脑袋。</p>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刻，躺在地上的茶渡泰虎突然间抬起了手臂。</p>


    铛——</p>


    尖刺轰击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p>


    茶渡泰虎的右臂此刻再次显露了真正的模样。</p>


    “抱歉啊，我并没有刻意想要隐藏实力。”</p>


    他弹开对方的拳头，缓缓起身。</p>


    “我只是……还不太会使用自己的这份力量而已。不过……在和你的对战当中，我好像逐渐能够适应自己的力量了。”</p>


    茶渡泰虎捏了捏拳头，将右臂挡在身前。</p>


    “这是我右手的真正形态，用于守护的力量——巨人的右臂。另外……”</p>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另一只手。</p>


    “光是守护是不够的，被动挨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此我的体内其实还存在着另一股力量……这是用来击退敌人的力量——恶魔的左臂！”</p>


    坚硬的骨质铠甲覆盖着茶渡泰虎的左臂，相比于右臂看上去没有那么笨重，而是纤细而有力。</p>


    “这是……”</p>


    看着茶渡泰虎身上出现的变化，刚腾拜恩微皱着眉头，因为他总感觉……这样的力量似乎有些熟悉。</p>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疑惑，茶渡泰虎平静的解释着，“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没错……我所拥有的力量和你们的很相似。从我得到这力量的那天起，我心中便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的力量与死神和灭却师的都不一样，我究竟是什么人呢？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我所拥有的的力量，比死神和灭却师，都更接近于虚！”</p>


    “有意思！”</p>


    刚腾拜恩闻言兴奋的笑着。</p>


    难怪他感觉对方双臂上传来的力量如此令他熟悉，因为这几乎就是覆盖在虚身上的‘钢皮’！</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这个人类的确以人类之躯完成了另类的‘虚化’，不……这不是虚化，应该比虚化更强！人类的身躯毕竟是脆弱的，能让一个人类达到匹敌他们的程度，这种变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p>


    “来吧，茶渡泰虎！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力量！”</p>


    “没问题，让你久等了。”</p>


    茶渡泰虎平静的点头，身姿下沉，做出迎击的姿态，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对方身上。</p>


    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或许和对方相比有所不及。</p>


    但要招架对方的攻击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快的速度，只要缩小防御的范围，手臂进行小幅度的移动便足够了。</p>


    呼——</p>


    眼前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猛烈的冲击声响起。</p>


    茶渡泰虎抬起的手臂恰好挡在刚腾拜恩的膝击路径之上，完美的挡下了这一击。</p>


    “你的攻击，已经对我没用了。”</p>


    茶渡泰虎一边说着一边右臂猛地发力。</p>


    “！！”</p>


    感受着对方手臂上传来的猛烈力量，刚腾拜恩瞳孔猛缩，赶紧蜷缩身躯进入防御姿态。</p>


    轰——</p>


    他的身躯如同陨石一般在可怕的力量之下砸入墙面，局势似乎瞬间颠倒。</p>


    “咳咳——”</p>


    弥漫的烟尘中，刚腾拜恩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p>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是个强大的人。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也还没使出全力呢。”</p>


    言语间澎湃的灵压以刚腾拜恩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瞬间便驱散了烟尘。</p>


    当他的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已经被甲龙一般厚重的铠甲包裹其中，看上去无论是防御力还是破坏力都无比惊人。</p>


    “这才是我真正的姿态！来……接招吧！龙哮拳！”</p>


    刚腾拜恩双手抱拳，獠牙状的虎指拼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巨龙张开的嘴一般狰狞，他身后沉重的龙尾猛地驻地，支撑着他整个人身形。肉眼可见的澎湃灵力在拳头之上凝聚，似乎随时都会爆发，而在这样的力量爆发之下，他的身体必须要有支撑点才能勉强保持平衡。</p>


    “吾主啊……还请……宽恕吾等！”</p>


    如同祷告一般，刚腾拜恩咆哮着咏唱着。</p>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巨大灵压光束朝着茶渡泰虎猛地轰出。范围之广根本无处可避。</p>


    然而茶渡泰虎原本就没打算避让。</p>


    比起闪避，他更加信任自己的右臂。</p>


    这本就是用来守护的力量，终有一天，他将用它来守护一切！</p>


    而且，对方刚才也说过……</p>


    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p>


    轰——</p>


    猛烈的冲击波直接从正面命中，但茶渡泰虎面不改色，甚至脚下的步伐没有退后分毫。</p>


    “！！！”</p>


    见自己的绝招居然被如此轻易的挡住，刚腾拜恩脸上的神色略显诧异。</p>


    很快，他像是不甘一般再次挥出一拳，龙形的冲击波再次呼啸而至。</p>


    “……”</p>


    可对面的茶渡泰虎这一次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他没有再用擅长防御的右臂，而是伸出了左手。</p>


    恶魔的左臂五指微张，伸手毫不费力的便握住了呼啸而至的灵压冲击并且猛地用力将其瞬间捏碎。</p>


    “怎么……可能？”</p>


    刚腾拜恩见此一幕额头冒出冷汗。</p>


    “还不明白么？”</p>


    茶渡泰虎平静的解释着，“现在的我……面对你的攻击甚至根本不需要刻意的防御，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你输了。”</p>


    “唔！啊啊啊啊啊——”</p>


    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刚腾拜恩发出不甘的怒吼再次挥拳。</p>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花里胡哨的灵压冲击，而是打算近身肉搏。</p>


    归刃状态下的他虽然速度有所下降，但力量却比之前提升数倍，这一次一定……</p>


    砰——</p>


    令人绝望的沉闷声响让刚腾拜恩瞳孔猛缩。</p>


    他抬起头。</p>


    迎接他的是茶渡泰虎已经伸出的左臂。</p>


    咔——</p>


    恶魔的左臂五指猛的扣合，抓握间恐怖的力量似乎让空间都碎裂，没有任何的灵力，只是单纯的拳头，纯粹的蛮力。</p>


    从这一拳里，刚腾拜恩似乎看见了力的真意。</p>


    “魔人的一击。”</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碎裂的墙面上浮现出狰狞的印记，如同恶魔的利爪爬过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p>


    刚腾拜恩的身躯被一拳砸在墙面上，眼神有些恍惚。</p>


    随着茶渡泰虎收回拳头，失去支撑的身形终于坠落，摊倒在地面。</p>


    茶渡泰虎平静的附下身看着倒下的身影，有些感慨：“我之所以能够运用这力量的诀窍，都是多亏了你拼尽全力跟我战斗，刚腾拜恩。多谢你的教导。那么……祝你好运。”</p>


    说着，他起身准备离去。</p>


    地下空间的墙面已经被完全打通，他透过缝隙往外望去感到有些疑惑。</p>


    外面并不是想象中黯淡无光的地下世界，相反，充满了光明。</p>


    这是只有黑夜的虚圈不该有的光明。</p>


    “是有人……在这里制造了‘天空’么？”</p>


    “快……快逃啊……”</p>


    就在茶渡泰虎疑惑的时候，身后如同呻吟般迫切的声音响起。</p>


    是刚腾拜恩在嘶吼。</p>


    “嗯？”</p>


    茶渡泰虎疑惑的转过身。</p>


    迎接他的是一柄巨大的双月镰刀。</p>


    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身影手握着镰刀微眯那只没被眼罩遮蔽的眼睛如同蔑视一般望着他。</p>


    “嗨~你是第一个抵达这‘天穹’之下的人么？”</p>


    面对着对方的疑问，茶渡泰虎瞬间眼神一凝，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似乎准备迎击。</p>


    但清楚他和突然出现的这家伙之间战力差距的刚腾拜恩却是焦急的咆哮着。</p>


    “别过去！快逃啊！茶渡泰虎！”</p>


    “……”</p>


    然而面对这样的警告，茶渡泰虎并没有选择转身逃跑。</p>


    他知道眼前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正因如此，蒋邦背后留给强敌才是最愚蠢的做法。</p>


    他伸出右臂挡在身前，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可怕家伙。</p>


    “没问题的……”</p>


    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p>


    眼前出现的家伙很显然是‘十刃’之一，而刚才被他击败的刚腾拜恩是前‘十刃’，虽然有所差距，但应该不会夸张到他无法应对的程度。</p>


    “先下手为强，一击……先将他击倒！”</p>


    这样想着，茶渡泰虎也的确这么做了。</p>


    恶魔的左臂再次握拳，刚才击倒刚腾拜恩相同的一拳再次挥出！</p>


    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p>


    因为这一拳……</p>


    “什么啊？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亏我还特意等着你先进攻，期待好久呢。”</p>


    那人狞笑着。</p>


    茶渡泰虎的拳头已经嵌进了他的腹部，但也仅仅是嵌进去了而已，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损伤，这一拳除了让他的腹部微微有些自然凹陷之外甚至连防御都没能突破。</p>


    “怎么……可能？”</p>


    噗——</p>


    在茶渡泰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巨大的镰刀无情的落下，连同着那从未失利过的巨人右臂的盾牌还有他的身躯一同斩裂。</p>


    “哼。这就没戏了么？果然是不堪一击啊……”</p>


    感受着倒在地上的茶渡泰虎的灵压逐渐消失，来人不爽的撇嘴。</p>


    像这种程度的家伙，即便复活多少次他都能毫不费力的秒杀，根本无法彰显他的强大！</p>

 第709章 志波海燕

    “！</p>


    身处于离茶渡泰虎较近之地的朽木露琪亚感受到了对方的灵压消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p>


    “已经……开始了么？”</p>


    她想这大概就是蓝染提到的所谓的‘试炼’。</p>


    从一次次的死亡中获得真正的成长。</p>


    一边这样想着，朽木露琪亚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p>


    她已经在这虚夜宫中晃悠了好一阵子了，但诡异的是居然一个敌人也没撞见，这很显然不合理，所以让她感到很不安。</p>


    很快，道路的前方传来光亮。</p>


    她有些疑惑的朝着光亮处走去。</p>


    就和茶渡泰虎之前的疑惑一样，朽木露琪亚看见光亮的来源之后也感到无比诧异。</p>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面会有蓝天和白云？”</p>


    她望着湛蓝的晴空额头冒出冷汗，总感觉这是危险的征兆。</p>


    其实她感觉得没错，实际上为了确认‘十刃’是否有在按照计划好好执行，蓝染给了他们限制，要求他们只能再这片蓝天之下展开试炼，因为只要在这片天空的笼罩之下，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p>


    “很疑惑么？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这片天空的作用吧？”</p>


    就在朽木露琪亚疑惑之际，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背后，轻声说道。</p>


    “！</p>


    惊觉过来的朽木露琪亚勐地回头，伸手抚向腰间的斩魄刀。</p>


    “十刃！？”</p>


    没错，这个人她在之前的会议上见到过。</p>


    是十刃之一的家伙！但具体排名第几，没有人向她介绍过。</p>


    “别激动，先别急着动手。”</p>


    带着面罩的男人声音里略带笑意，“你已经知道这是试炼了，所以我们也许可以聊一聊再开始？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会解释给你听的哟。”</p>


    言罢，男人从朽木露琪亚面前退开，似乎是害怕对方过于紧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p>


    “聊什么？”</p>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你就是我的试炼对象么？”</p>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啊，朽木。我不是说了会解释给你听的么？”</p>


    男人呵呵笑着将手伸向头上的面罩将其摘下，“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很害怕‘阳光’呢，所以只能在这里才能摘下面罩，说初次见面或许不太贴切，总之……我的名字叫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p>


    “！</p>


    ！”</p>


    亚罗尼洛？这是谁？朽木露琪亚从没听说过，但此刻展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的面孔。</p>


    那是一只存在于她内心深处的心结，她的前任副队长……志波海燕。</p>


    “海燕……大人？怎么会……你怎么会还活着？难道……是那个男人将你复活了吗？”</p>


    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p>


    是的，蓝染说过那个男人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如果是他出手的话，海燕大人复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p>


    ············</p>


    另一边，相同的蓝天之下。</p>


    一刀将茶渡泰虎放倒的男人百无聊赖的背靠着巨大的镰刀坐在地上。</p>


    “诺尹特拉大人。”</p>


    跟随着他来到这里的副官恭敬的呼喊着他的名字。</p>


    他就是十刃之一的破面no.5诺尹特拉·吉尔加。</p>


    十刃是按照实力进行排序，而他的实力次于乌尔奇奥拉，然而他对此很不服气，正因为如此，之前他才会去乌尔奇奥拉面前找茬。</p>


    “什么事儿？泰斯拉。”</p>


    “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很疑惑，您为什么不把这个小子干掉呢？”</p>


    泰斯拉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类有些疑惑的问着。</p>


    这个人类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却依旧还有一口气吊着。</p>


    “因为那样没有意义。我不想浪费力气。”</p>


    诺尹特拉并没有解释这个人类被杀之后还会再度复活的事情，只是平静的回答着，“小喽啰就是小喽啰，无论杀多少次，也没有人会认为我是最强的，不如让他就这样趴着。我的目标应该是更强的猎物才对……”</p>


    说着他缓缓起身准备似乎离开。</p>


    “怎么了么？诺尹特拉大人，您要去哪里？”</p>


    泰斯拉紧跟着步伐问道。</p>


    “就在刚才，又有一个猎物被其他人抢先了，应该是亚罗尼洛。我得动作快点才行，否则强大的家伙都被他们给抢光了。”</p>


    “原来如此，不愧是诺尹特拉大人。”</p>


    泰斯拉恭敬的拍着马屁。</p>


    “等……等等……”</p>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原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茶渡泰虎站了起来。</p>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右臂的力量，仅剩恶魔的左臂还处于具现化状态，胸口是被展开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p>


    “小子……”</p>


    诺尹特拉听见声音冷漠的撇过头，“好好躺在地上休息不好么？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被我大卸八块了？”</p>


    他不太理解这个人类的思维，明明自己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了，否则刚才那一下完全可以将这个家伙斩成两段。</p>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觉得自己能继续战斗？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p>


    “抱歉……我不会让你去找其他人的。”</p>


    茶渡泰虎认真的说着。</p>


    他并不知道关于这场‘试炼’的真相，在他看来放任这种可怕的家伙去到自己同伴的那边会很危险，仅此而已。</p>


    恶魔的左臂再次握拳，茶渡泰虎竭尽全力再次朝着诺尹特拉挥出拳头。</p>


    “哼，伤成这样了还能动啊，那好吧……”</p>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诺尹特拉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那我就陪你玩儿玩儿！”</p>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再次变得阴沉下来。</p>


    因为他刚刚升起一丝兴致，就有自以为是的家伙坏了他的心情。</p>


    铛——</p>


    拳头被副官泰斯拉的斩魄刀挡住了。</p>


    “以你这种状态的身体挥出的拳头，也想击中诺尹特拉大人吗？别做梦了。”</p>


    “可……恶……”</p>


    在自己竭尽最后的力量挥出的拳头被挡下后，茶渡泰虎不甘的再次倒在地上。</p>


    “哼。”</p>


    泰斯拉见此冷哼一声，收回刀刃转身朝着诺尹特拉报告着，“好了，我们走吧，诺尹特拉大人——”</p>


    然而，迎接他的是已经抵达脖颈的冰冷利刃。</p>


    “你那是什么语气？是在命令我么？还有……”</p>


    诺尹特拉歪着头面色阴沉的问着，“是谁让你擅自出手的？”</p>


    “很抱歉……”</p>


    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冰冷触感，泰斯拉额头满是冷汗，“但敌人的最后一击释放出了他剩下的全部灵力，要是诺尹特拉大人有什么闪失的话……”</p>


    “那是不可能的！”</p>


    诺尹特拉不屑的否认着，“即便我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他也不可能伤到我分毫！在这个天地间，没有人能伤到我的身体！你可不要忘了了……我才是……最强的‘十刃’。”</p>


    ············</p>


    “海燕大人……真的是你么？”</p>


    阳光之下，那张令她熟悉的脸上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这朽木露琪亚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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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眼前明明已经逝去多年的人再次突然出现，她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和不可置信。</p>


    “请回答我……您真的被复活了么？”</p>


    她清楚的记得那晚她亲手杀死了被虚操纵了身体的志波海燕，已经死去那么久的人……真的能够被复活么？不用想她也大概知道，要复活逝去如此久远的人，大概会很费事情，那个男人会如此好心特意去复活这样一个人？</p>


    “是啊……”</p>


    男人微笑着回答着，“好久不见，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嘛，朽木。”</p>


    说着，男人摆弄着身上难看的制服，有些不自在的吐槽着，“这件衣服可真是碍事。怎么了？是因为我没有穿着死霸装所以反差有些大么？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喂喂喂！回话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朽木！大家都喜欢的海燕副队长还活着，莫非你一点都不高兴？”</p>


    “……”</p>


    朽木露琪亚沉默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耍宝一般的表演，这看上去蠢笨的模样的确和她所熟知的志波海燕如出一致。</p>


    “愣住干嘛啊？你好歹跟我搭句话啊……你这样显得我很尴尬。”</p>


    看着朽木露琪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志波海燕有些无奈的挠着下巴。</p>


    不过看着这姑娘脸上逐渐变得柔和的表情，他脸上很快便露出欣慰的笑容。</p>


    “看样子你好像是相信我啦？嘛~有些难以置信也难怪，不过放心好啦，我会解释清楚的。”</p>


    说着志波海燕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蒲团摆在地上，示意朽木露琪亚和他一起坐下慢慢聊。</p>


    “坐吧，我有很多要和你说的话呢。”</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简单来说呢……大概就是那位大人很念旧吧？”志波海燕挠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志波一族还有你们朽木一族，早在千年之前就和那个男人是朋友。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特别的关照你，还答应空鹤会复活我……哦，顺带一提，复活后选择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感觉呆在这边好像比较有前途？你看，我现在可是‘十刃’之一哦。”</p>


    “这算哪门子理由啊……”</p>


    朽木露琪亚听着这个男人用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讲述着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脸上浮现出略显无奈的笑容。</p>


    不过她也因此完全确认了这个人的确是她所熟知的志波海燕。</p>


    难怪当初在尸魂界的时候那位空鹤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们这些死神，原来是早就和那个男人达成了协议。</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朽木家的时候似乎从没听说过他们一族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那位面瘫哥哥话少从没提过的缘故吧？毕竟他们两个似乎从来没怎么坐下来好好交流过。</p>


    “那么这片天空是怎么回事？”</p>


    在确认眼前之人没什么问题之后，朽木露琪亚继续问道。</p>


    “这个啊，其实说白了就是蓝染用于监视的道具，这片蓝天笼罩之下，他能看清楚我们这些十刃的所有动作，大概是为了满足那无聊的恶趣味吧，虽然你们这些参与试炼的人是不会被杀死啦……但是看你们被折磨的样子也总能满足一下那家伙的心理需求吧？”</p>


    “这还真是……恶趣味。”</p>


    朽木露琪亚闻言有些汗颜，“所以呢，海燕大人……接下来……”</p>


    “接下来当然就是试炼了。”</p>


    志波海燕微笑着起身，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冲着朽木露琪亚，“来吧，朽木，让我看看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都成长了多少！当时虽然是身体被虚控制，但老实说被部下干掉让我感觉很美面子呢，除非……你真的成长到了能战胜我的地步！”</p>


    “这样么……”</p>


    朽木露琪亚微笑着起身，拔刀。</p>


    她得感谢那个男人。</p>


    这对她来说是一场试炼……同时也是‘救赎’。</p>


    “那便……如你所愿。”</p>


    ············</p>


    “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呢，不是么？”</p>


    监控室内，市丸银呵呵笑着问着身边的人。</p>


    此刻蓝染还有东仙要都已经离去，只剩下他一个孤寡老银在这里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另外，还有顺道过来确认‘入侵者们’情况的乌尔奇奥拉。</p>


    “我不明白你口中所谓的‘感动’是什么。”</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不过既然他们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十刃’所管辖的区域了，我也该动身了。”</p>


    “别这么冷澹嘛，乌尔奇奥拉。”</p>


    市丸银呵呵笑着，“我觉得你应该学习学习人类的各种情感，整天板着张脸一点都不可爱。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你觉得这场对决……谁会获胜呢？”</p>


    “当然是亚罗尼洛或者这个女人口中的志波海燕。我对这两人之间的过去没有兴趣，但实力摆在那里，没什么好猜的。”乌尔奇奥拉回过头，平静的给出答桉。</p>


    “不，我倒是认为朽木露琪亚会赢哦。”</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就像我说的，你应该学习学习人类的情感，这东西有时候能让他们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呢……如果无视的话，迟早是会跌跟头的。”</p>


    “是么。”</p>


    乌尔奇奥拉不以为意，留下两个字之后平静的离开。</p>

 第710章 阵亡

    “想必‘试炼’的内容你比其他几人都要清楚，所以即便我是你曾经的副队长，也不有任何手下留情的，你已经做好死在我刀下的准备了么？朽木。”</p>


    志波海燕身上的灵压开始升腾，表情严肃的朝着朽木露琪亚做着最后的确认。</p>


    “这是当然。”</p>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在袖白雪的影响之下，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p>


    ‘死亡’，这个词汇光是听着就令人恐惧。</p>


    她没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当然也不会有人想要体会这样的感觉。</p>


    如果有可能的话，当然是一次便击败眼前的对手通过‘试炼’是最好的。</p>


    “那么……我们开始吧！”</p>


    志波海燕的声音落下，整个人身形消失在原地。</p>


    呼——</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斩击，朽木露琪亚目光微微一凝。</p>


    “飞舞吧，袖白雪！”</p>


    凝结的冰霜毫不留情的朝着眼前之人蔓延。</p>


    次之舞·白涟。</p>


    “太天真了，朽木！”</p>


    志波海燕脚下的步伐瞬间改变。</p>


    他现在是破面，因而能够使用‘响转’，而曾经是死神的记忆让他同时也记得瞬步的使用方法。</p>


    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便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后。</p>


    “你忘记了么？你的招式我都很熟悉，毕竟当时陪你做招式训练的人就是我啊！真想要击败我的话，就拿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成长出来！”</p>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p>


    朽木露琪亚没有回头，而是缓缓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刃仿佛心无旁骛。</p>


    “额？”</p>


    志波海燕微微一愣。</p>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冻结住了。</p>


    也就是说，他刚才能躲过那一击绕到这里来似乎完全在这丫头的计算之中？</p>


    “你战斗的时候，变得比以前冷静了许多啊？”</p>


    “这是当然。”</p>


    朽木露琪亚笑着回应着。</p>


    “初之舞·月白！”</p>


    她现在所使用的招式的确都是这个人都很熟悉的招式，但那又如何？只要运用得当，计算好每一步，即便再不起眼的招式都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p>


    白色的光圈将两人笼罩，如同满月时升起的白光，但这光却是冰冷的。</p>


    ‘月白’所划出的领域内，除了她之外的一切都将被寒冰所冻结。</p>


    卡——</p>


    看着从腿部不断往上蔓延的冰霜，志波海燕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干得不错！但是……还不够。”</p>


    言语间，他手中的刀刃开始翻转。</p>


    “水天逆卷·捩花！”</p>


    翻转的刀身解放后化作了一柄三叉戟，而长戟扫过之处原本凝结的海冰都化成了水。</p>


    “果然没那么容易吗？”</p>


    朽木露琪亚感受到背后的变化语气中有些无奈，瞬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和志波海燕拉开了距离。</p>


    “真是让人怀念啊……”</p>


    她看着对方手中始解的斩魄刀微微感慨着。</p>


    “所以……海燕大人你……现在是同时掌握着死神和破面两边的力量么？”</p>


    “猜对啦，不过没有奖励。”</p>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抬起手中的长戟，“顺带一提，我还学会了卍解哦，也就是说……你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你之前想象中的还要辛苦，做好心理准备吧！我要上了！朽木！”</p>


    “卍解……还有破面的力量没用……”</p>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看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啊……”</p>


    现在的她甚至连卍解都还没能掌握，面对此刻的志波海燕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胜算，这样看来……似乎一命通关是不可能的了。那么问题来了，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要靠多少条命才能弥补呢？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绝望。</p>


    哗啦——</p>


    波涛开始翻涌，朽木露琪亚再次看见了曾经让她无比熟悉的武技，独特的姿态，靠单手为轴心，以旋转为主题，让人以为是在舞蹈的武技，再加上与长戟一同掀起的浪潮，将敌人压碎斩断。这是志波海燕为了配合斩魄刀的特性而开发出来的战斗技巧。</p>


    怒涛几乎瞬间便拍碎了阻挡两人之间的寒冰，力量相差实在是太大了。</p>


    朽木露琪亚不断后退只能暂避锋芒。</p>


    她一边后退着一边伸出手吟唱着咒文。</p>


    然而对面的志波海燕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机会，瞬间便到了她的面前：“没用的，我说过不会手下留情，你难道觉得我会给你时间使用破道么？”</p>


    “不会，但……”</p>


    朽木露琪亚说着，笑了。</p>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p>


    她其实并不需要吟唱也能使用出这样的破道，也就是说刚才的吟唱其实也是诱饵。</p>


    “！</p>


    志波海燕勐地撇过头，苍蓝色的烈焰火柱从他的耳侧轰击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焦黑的痕迹。</p>


    “原来如此……是咏唱破弃啊，以前的你的确是做不到，看样子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成长的一部分吗？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可能击败我的。”</p>


    “缚道之四，这绳！”</p>


    朽木露琪亚没有回答。</p>


    她知道她和眼前之人的实力差距，想要赢的话除了全力以赴的去尝试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再多废话都是没意义的。</p>


    “这次是缚道么？”</p>


    志波海燕微皱着眉头看着束缚自己的灵子细绳，“没用的，这样的缚道我一下子就能……”</p>


    “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的人啊……雷鸣的马车……纺纱机的间隙……用光将此一分为六……”</p>


    朽木露琪亚依旧没有回话，而是聚精会神的吟唱着。</p>


    她当然清楚第四号那样简单的缚道不可能困住眼前之人多久，但那只是为了争取她为接下来的鬼道吟唱的时间而已，鬼道这种术法完整的吟唱和吟唱破弃之后使出来的威力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想要完全发挥其本身的力量还是得完整的将所有咒文吟唱出来才行。</p>


    “将双莲刻在苍火之壁……在远天等待大火之渊……”</p>


    “！”</p>


    志波海燕听着朽木露琪亚口中吟唱的咒文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妙。</p>


    因为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并非在简单的吟唱咒文，而是在同事吟唱着两个鬼道的咒文！</p>


    “是双重咏唱？”</p>


    “猜对了，不过我也没有奖励能给你。”</p>


    朽木露琪亚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p>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p>


    交错的光束瞬间将志波海燕束缚在原地，这是为了她同时咏唱的另一个鬼道能够命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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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道之六十三——双莲苍火坠！”</p>


    苍青色的火焰瞬间将被束缚的志波海燕笼罩，随后如同青莲一般绽放。</p>


    “……”</p>


    朽木露琪亚紧张的看着火焰燃烧的方向，因为她感觉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p>


    果然，不久之后燃烧的火焰中传出了清脆的掌声。</p>


    “的确进步了许多啊……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还真会被你干掉呢。”</p>


    志波海燕欣慰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p>


    突然间，燃烧的火焰被撕裂开来。</p>


    长戟将其一分为二。</p>


    随后，朽木露琪亚仿佛看见了一堵令人窒息的绝望之壁。</p>


    “倾覆天地吧！捩花！”</p>


    掀起的浪潮遮天蔽日，如同能将整个天地都倾覆。</p>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卍解。</p>


    噗——</p>


    浪潮无情的打在朽木露琪亚的身上。</p>


    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整个人被暴力的海浪淹没拍碎撕裂。</p>


    “第一回合，到此为止。”</p>


    隐约间，她听见了海面上方传来的平澹声音，随后她的意识开始模湖。</p>


    ············</p>


    “！</p>


    半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阿散井恋次突然间浑身一颤，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p>


    因为他感觉到刚才升起的一股灵压突然间消失掉了，那样的灵压他很熟悉，因为那是露琪亚的灵压。</p>


    “别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嘛。”</p>


    萨尔阿波罗看着阿散井恋次异常难看的表情似乎感到有些无趣，“看来你也感觉到了么？没错，就在刚才有一股灵压消失了，不是我们这边的，那肯定就是你的同伴了。但是实际上你不必这么焦急的，毕竟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p>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p>


    阿散井恋次的语气中满是愤怒。</p>


    露琪亚很可能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告诉他这没用任何意义？！</p>


    “别激动，你不理解我也没有关系。”</p>


    萨尔阿波罗面试无比的阴沉，“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死亡’，对你们这帮幸运的家伙来说……本就毫无意义。”</p>


    “混蛋！你是想说我们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吗！？”</p>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咆孝着，起身勐地挥动手中利刃，蛇尾丸的刀身延长，利刃毫不留情的朝着萨尔阿波罗脑门上招呼过去。</p>


    “你是这么理解的么？”</p>


    萨尔阿波罗平静的抬起手，手臂上的钢皮轻松的便挡住了始解的蛇尾丸。</p>


    “果然人类就是低贱的生物，以你们那满是肌肉的脑子，我要解释起来看来是相当麻烦啊……也罢，我也快玩意儿腻了，就让你赶快去死一次吧，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你们是有多么‘幸运’。”</p>


    “该死的人……是你！”</p>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拖动手中的刀柄，蛇尾丸伸出的利刃如同锯齿一般往回拖动。</p>


    呲——</p>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p>


    萨尔阿波罗手臂的钢皮之上火花四溅，但脸上仍旧面无表情：“无畏的挣扎，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卍解的你，光凭着始解的力量，甚至连伤到我都做不到。我可不想在这场无聊的闹剧中白白丢掉性命，所以……就请你保持这副状态无限的——去死吧？”</p>


    噗——</p>


    血珠溅射在墙面上。</p>


    阿散井恋次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背后洞穿自己的数把利刃。</p>


    不知何时几道身形突然间从后方窜过来，瞬间便贯穿了他的身体。</p>


    血液在不断的流失，他终于倒在了地上，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意识正在逐渐变得模湖。</p>


    而不远处的萨尔阿波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俯视着他。</p>


    在萨尔阿波罗看来，参与这场无聊的‘试炼’毫无疑问是愚蠢的，他一点也不想死，所以他将阿散井恋次的力量控制在最低限度的范围之内，这样就完全伤不了他。</p>


    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是不放心，所以他甚至不想冒险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的副官动手。</p>


    每一个十刃都有资格拥有副官，而他因为是个研究者所以不论是协助研究还是作为素材也好都需要很多帮手，于是挑选了许多副官，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p>


    ············</p>


    “！</p>


    ！”</p>


    正走在前往虚夜宫深处的道路上的黑崎一护突然间停下了脚步。</p>


    “露琪亚？恋次？”</p>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p>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升起的两道灵压突然就像被掐灭一般消失了。</p>


    “能够察觉到灵压消失。看来……你比起在现世的时候也不是毫无成长？”</p>


    澹漠的声音传来。</p>


    黑崎一护警惕的回头望过去。</p>


    哒哒哒——</p>


    他刚刚经过的台阶之上的门口出，一道冷漠的身形缓步而来。</p>


    “你是……”</p>


    黑崎一护紧张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破面，“乌尔奇奥拉！？”</p>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死神。”</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走下阶梯。</p>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不过葛力姆乔那家伙当着这伙人的面叫过他的名字就是了。</p>


    “很可惜，我已经忘记你叫什么了。”</p>


    “你这家伙……没关系，你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再让你记起来！”</p>


    黑崎一护闻言伸手抚向身后的斩魄刀，感到有些愤怒，“不过在此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p>


    “你是想问，他们死后，是不是也会像你被多鲁多尼干掉后那样复活？”</p>


    乌尔奇奥拉那深邃的绿色眼眸似乎洞穿了黑崎一护的想法，平静的说着，“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p>


    “这样么……”</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转身准备离开，“那我亲眼去确认好了。”</p>


    “不是说要先让我想起你的名字么？”</p>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经过自己面前的身影平静的问着。</p>

 第711章 灵魂摆渡者

    “抱歉啊，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p>


    黑崎一护自顾自的回答着，“而且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战斗的理由吧？”</p>


    “是这样么……”</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p>


    “但如果我说……我会去蹂躏你的其他同伴，也没关系么？”</p>


    铛——</p>


    斩魄刀勐地斩击在乌尔奇奥拉抬起来格挡的手臂之上。</p>


    “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p>


    黑崎一护的语气中饱含着愤怒。</p>


    “我当然清楚，不过很可惜，这便是我得到的命令。”</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不断的狩猎你，亦或是你的同伴们。看来……相比同伴受苦，你更愿意自己承受。”</p>


    “混蛋！”</p>


    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着。</p>


    他可是刚刚才体会过死亡的滋味。</p>


    知道那种感觉无比的绝望和痛苦，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说要不断的狩猎？</p>


    被那样折磨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疯掉的！</p>


    “现在……你有理由和我战斗了么？”</p>


    乌尔奇奥拉看着气急败坏的黑崎一护，平静的问着。</p>


    轰——</p>


    回答他的是几乎近在迟尺的灵压冲击。</p>


    不过黑崎一护这么做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制造烟雾遮蔽视线。</p>


    他知道自己在通常状态下是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家伙的，因此选择了先干扰对方的视线并拉开距离。</p>


    烟雾逐渐散去，乌尔奇奥拉果然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p>


    而黑崎一护则是已经站在了远处，压低了身姿进入作战准备。</p>


    “抱歉，我现在急着去确认他们的情况，没工夫在这里陪你。所以……我会全力以赴一下子就击倒你！”</p>


    漆黑的灵压顿时冲天而起，随之高高跃起朝着这边袭来的还有黑崎一护的身姿。</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黑崎一护的动作，刚开始还有些不为所动。</p>


    “卍解么？”</p>


    但是很快，当他看清楚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之后，眼神就变了。</p>


    此刻的黑崎一护脸上覆盖着一张气息让他感到熟悉的面具。</p>


    对方在刚才的一刻不仅仅是进行了卍解，还进行了虚化！</p>


    “全力以赴么？原来如此……”</p>


    他一边喃喃着一边抬起手格挡。</p>


    下一刻裹挟着漆黑灵力的斩击自上而下勐地落下。</p>


    铛——</p>


    清脆的打铁声响彻整个空间。</p>


    即便面对黑崎一护全力以赴的进攻，乌尔奇奥拉依旧面无表情的仅凭着一只手臂便格挡下来。</p>


    不仅如此……</p>


    砰——</p>


    只见乌尔奇奥拉手臂勐地发力，黑崎一护的身形瞬间被弹开，化作黑影倒飞而出，砸断了数根房间里的立柱才勉强停下。</p>


    “……”</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臂。</p>


    当然，他并没有受伤，他只是感觉刚才自己这一下似乎也没能伤到对面的黑崎一护。</p>


    这就是虚化么？简直和他们一样。</p>


    很快，他轻踩地面身形消失。</p>


    而止住身形的黑崎一护似乎正等着他追击。</p>


    “该结束了！月牙——天冲！”</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乌尔奇奥拉，黑崎一护全力挥出最强的一击。</p>


    漆黑的灵压斩击毫不留情的朝着乌尔奇奥拉压过去。</p>


    “……”</p>


    高速移动中的乌尔奇奥拉并没有闪躲，而是伸出一只手平静的想要接住这一击。</p>


    可当他触碰到这一击的力量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托大了。</p>


    掌心传来的恐怖力量让他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抵挡。</p>


    但即便加上另一只手，他似乎也没办法将这道灵压斩击撕碎。</p>


    “怎么可能？”</p>


    轰——</p>


    漆黑的月牙天冲毫不留情的裹挟着乌尔奇奥拉撞击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之上，顿时烟尘弥漫。</p>


    卡——</p>


    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碎裂开来，这意味着他的虚化已经抵达的极限。</p>


    看着远处弥漫的烟尘，他呼出一口浊气。</p>


    “这样……应该解决掉了吧？”</p>


    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家伙太过大意了，居然想徒手接他的必杀绝技，被他全力一击正面击中，即便没有死也……</p>


    “怎么……可能？”</p>


    刚准备松一口气的黑崎一护看见那弥漫的烟雾中站着的身影童孔顿时勐缩。</p>


    乌尔奇奥拉依旧如同平时一样一脸冷漠的望着他，似乎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p>


    “……”</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手。</p>


    他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面色依旧平静，“就算用双手也没能完全挡住么……这的确让我有些吃惊。不过……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p>


    现在的他甚至连一段归刃都还没有使出来。</p>


    眼前的家伙使出全力也不过只能再他身上留下如此细小的伤口，胜负没什么好说的了。</p>


    对于蓝染大人的命令他从来不会怀疑。</p>


    但这次的任务实际上让他存在着一个疑惑。</p>


    入侵者一方的实力和他们这些破面相比悬殊不是一星半点，这样试炼的意义是什么呢？</p>


    至少他个人觉得……在这样的实力差距之下只会存在一种情况。</p>


    那就是这帮人在他们的杀戮之下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p>


    “不回答我的问题么？”</p>


    见黑崎一护沉默，乌尔奇奥拉抬起手平静的说着，“那看样子的确是这样了，真是太可惜了。”</p>


    言语间，一道漆黑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p>


    虚闪。</p>


    “可恶！”</p>


    黑崎一护不甘的咆孝着。</p>


    但已经用尽全力的他甚至连闪避的速度都没有了，只能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p>


    在虚闪的勐烈轰击之下，他的身形击穿了墙壁来到了虚夜宫内人造的天空之下。</p>


    ‘阳光’之下他的身形更加无所遁形，瞬间便被紧随其后的乌尔奇奥拉追上。</p>


    砰——</p>


    黑崎一护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击勐烈的侧踢几乎要将他贯穿一般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上，瞬间又是一栋楼变作了废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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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p>


    看着不断咳嗽艰难起身的黑崎一护，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缓步而来。</p>


    “你在防御我虚闪的时候，又瞬间展现出了那个假面，反应很快啊……但是瞬间就碎掉了。而在刚才那一脚中似乎那张面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想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吧？所以……现在你是想继续挣扎，还是放弃老老实实被我杀死呢？哪一种更轻松，我想不必我多说吧？”</p>


    “曾——”</p>


    漆黑的长刀勐地刺在乌尔奇奥拉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p>


    “看来……这就是你的回答？”</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口处的刀刃。</p>


    “战败和投降该怎么选……”</p>


    黑崎一护逞强的笑着，“难道还用考虑吗？”</p>


    “是吗？人类还真是愚蠢的生物。”</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握住刺入衣服里的刀刃，将其从身上挪开。</p>


    嘶啦——</p>


    他的上衣被撕裂，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浮现在黑崎一护眼前。</p>


    ‘4’。</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他使用虚化都无法战胜的‘十刃’，居然只是第四位！？而且这家伙现在甚至连状态都没改变！那……剩下的前三位该强到何种地步？</p>


    “没什么不可能的。”</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这就是现实。老实说……即便是我也不明白我们与你们的战斗究竟有何意义，因为无论怎么看，你们都不可能赢。就算你有能力杀了我，在我之上还有三位，而且……前两位的十刃的位置从千年前就没发生过变化，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够理解吧？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p>


    噗——</p>


    ············</p>


    呼吸……好困难。</p>


    我这是在哪里？</p>


    迷迷湖湖中，朽木露琪亚的意识再度复苏。</p>


    窒息的感觉和浑身的冰凉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正沉没在水中。</p>


    很快，她回想起来了。</p>


    她死了。</p>


    被海燕大人杀死，而现在身处之处应该是对方卍解所制造出来的‘海洋’中。</p>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浮上水面，才发现原来她此刻正被淹没在悬浮于半空中的‘水牢’当中，</p>


    而志波海燕则是站在半空中平静的等待着她。</p>


    “醒了么？朽木。”</p>


    对方见她醒来，这样微笑着问道。</p>


    “……”</p>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朽木露琪亚抑制住心中因为溺水而想吐的冲动，额头冒着冷汗，疯狂的思考着。</p>


    即便对方不打算使用破面的力量，她也明白……正常情况下始解和卍解之间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跨越的，除非自己是像更木队长那样的变态，否则根本就赢不了好吧？</p>


    难道要一直这样持续体会被海浪拍碎亦或是溺亡的感觉吗？光是想想她内心就感到无比抗拒。</p>


    要试试看……那招么？</p>


    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朽木露琪亚从‘水牢’中脱离出来，准备再次开始‘试炼’。</p>


    “看来你已经恢复精神了啊？那么我们继续吧。”</p>


    志波海燕轻轻笑着，“老实说朽木你应该算是你们所有人当中最轻松的一个吧？既知道这是一场‘试炼’，对手还是我这个熟人，但是可千万别以为我这关很好过啊！如果不抱着杀死我的心来战斗，我是不会承认你过我这关的。”</p>


    “这我当然明白。”</p>


    朽木露琪亚在半空中建立立足点，再次摆好了架势。</p>


    这一次，她要将一切堵在接下里的‘四秒’当中。</p>


    哗啦——</p>


    下方的‘水牢’开始发生形态变化。</p>


    果然，如她所料的，这团水似乎就是志波海燕斩魄刀卍解过后的形态。</p>


    在志波海燕的控制之下，这一次海浪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打算再次将朽木露琪亚吞噬。</p>


    “来吧！”</p>


    看着接天而来的浪潮，朽木露琪亚眼神一凝。</p>


    顿时她周围的气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p>


    “绝对零度！”</p>


    这是她的斩魄刀袖白雪最强的招式之一。</p>


    分别有三个阶段。</p>


    一阶段，将温度降低到-18摄氏度，在那样的温度之下被她斩伤的敌人血液会迅速冻结并且不会从身体的任何切口处流出来。</p>


    二阶段，将温度下降至-50摄氏度，再这样的温度之下她双脚所及之处都会被冻结，地面内部的水会被冻结引起‘冰震’。</p>


    最后阶段……绝对零度，即-273.15摄氏度，这时候被她击中的敌人身体会瞬间被冻结，最终失温冻毙。</p>


    在绝对零度的状态之下，连她自己都会受到反噬，所以一般来说行动的极限是四秒钟。</p>


    而现在，在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她没机会慢慢试探，于是直接进入了三阶段。</p>


    翻涌的浪潮在靠近她的瞬间被冻结了。</p>


    卡——</p>


    在志波海燕错愕的目光中，遮蔽朽木露琪亚的浪潮中央瞬间结冰随后破裂，紧接着娇小的身形瞬息而至，在对方靠近的期间当中，他感受到了来自深渊般的寒意。</p>


    那是比他的‘海洋’还要深邃的寒冰。</p>


    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让他无从闪避。</p>


    卡——</p>


    纯白的刀刃如同刺破冰层一般刺入志波海燕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当中。</p>


    “这招叫什么？”</p>


    志波海燕看着贯穿自己的刀刃，还有眼前逐渐恢复温度的女孩，脸上浮现出略显欣慰的笑容，问道。</p>


    “绝对……零度。”</p>


    朽木露琪亚笑着回答着，“我……算是通过了么？”</p>


    “嘛~算是吧？”</p>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p>


    “不过……虽然你通过了试炼，但是我这个副队长的面子可大受打击啊，这样吧，我还是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本领，也让你知道，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这场试炼可就没那么好通过了……”</p>


    言语间，天空似乎变得暗澹了下来。</p>


    朽木露琪亚疑惑的抬起头。</p>


    是水幕遮蔽了天地，将他们两人笼罩其中。</p>


    卡——</p>


    她还在志波海燕身体里的斩魄刀被折断。</p>


    整个人开始失去力量下坠。</p>


    扑通——</p>


    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之中，身体被无数亡灵挣扎着抓住。</p>


    “我原本就是从死亡之海归来的人。”</p>


    志波海燕的身形变得透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此刻的他脸上已经被苍白的面具覆盖，面具上所铭刻的笑容因为光线的暗澹看上去有些让人触目惊心。</p>


    “如果动真格的话，你想杀死我是不可能的。”</p>


    归刃——灵魂摆渡·捩花。</p>

 第712章 死不了?还有这种好事?

    “啧，果然即便被捅成筛子了也能活过来么？”</p>


    阿散井恋次悠悠的回过神来，听见远处传来怨毒的抱怨声。</p>


    他疑惑的抬起头，似乎对对方的话有些不解。</p>


    “这无知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啊……”</p>


    萨尔阿波罗轻蔑的俯视着迷茫中的阿散井恋次，“怎么？难道你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么？”</p>


    “你说……什么？”</p>


    阿散井恋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p>


    但当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被洞穿无数破洞的衣服的时候才明白之前的记忆原来不是错觉。</p>


    他的确是被人用利刃捅成了筛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重新活了过来，而且身上此刻像是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样完好无损，也许是痛苦在他昏迷的时候便消失了，所以在没有亲眼确认之前他根本就没能意识到这一点。</p>


    “现在明白了么？我为什么会说你们这些家伙很幸运。”</p>


    萨尔阿波罗见阿散井恋次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不屑的问着。</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阿散井恋次尝试着站起来。</p>


    他发现自己不仅是毫发无损，在经历过之前的一切后甚至连体力都恢复了不少。</p>


    “怎么回事？还在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啊！”</p>


    萨尔阿波罗满脸的不悦，“这还用问吗！？眼下的情况就是……你们这帮可恶的家伙不会死啊！一群什么都没做却接受着‘王’的‘恩赐’的愚蠢人类，你们在这虚夜宫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杀死！而相反，我们如果被你们杀了，究竟能不能活过来没有人能保证。这种糟糕的烂游戏谁会想要参与啊！？”</p>


    “我们……不会死？”</p>


    阿散井恋次闻言微微一愣。</p>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口中的‘王’也就是他们来到这座宫殿想要找的人的力量影响，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那个连山本总队长都顾忌无比的家伙的话，似乎能做到什么都不奇怪。</p>


    总之，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破面会莫名其妙的痛恨自己了，‘不死不灭’，多令人向往的‘恩赐’啊？那位‘王’居然将这样的恩赐给了他们这些敌人，而对自己的部下不管不顾，如果他是这些破面之一的话光是想想就来气。</p>


    可是……在这种环境里‘不死不灭’真的是件好事儿吗？</p>


    看着眼前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阿散井恋次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p>


    此刻他的面前不仅有身为十刃的萨尔阿波罗，还有对方所统帅的数以百计的破面从属官，而且一个个看上去实力都不弱。</p>


    以他现在卍解被封印的状态，即便面对这些从属官想要获胜都无比困难，更别说这个‘十刃’本人了！</p>


    他完全想象不出能够获胜的方法，即便‘不死不灭’又如何？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无非是在生与死之间不断轮回体验令人绝望的痛苦罢了，这可比直接被一刀痛快的了解残忍多了。</p>


    “怎么？现在感觉到害怕了？”</p>


    似乎是看出了阿散井恋次想法，萨尔阿波罗嗤笑着问道，“知道自己死不了之后，你不是应该开心起来才对嘛？所以你在怕什么呢？我对这场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所以不打算亲自对你动手，应该说……你根本就别想碰到我！愚蠢的家伙，你就好好陪这些经过我改造的从属官们玩儿——”</p>


    砰——</p>


    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一道能量光束贯穿墙壁朝着萨尔阿波罗的脑袋射过来，虽然他撇过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脸上还是被留下了伤痕。</p>


    “……”</p>


    萨尔阿波罗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p>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回过头朝着能量光束射来的方向望过去。</p>


    “又来了一只老鼠啊……你们这帮家伙……是真的让人很火大啊！”</p>


    “抱歉，是你们这里的建筑材料太过平凡了，居然没有使用杀气石来隔绝灵压，你那充满厌恶和恶意的灵压，我即便隔着三堵墙都能够清晰无比的感觉到。”</p>


    破碎的墙面处，手握着灵弓的石田雨龙笑着，分毫不惧对方投来的目光。</p>


    “啧，真是麻烦！为什么我这里会同时来两个！？其他人呢？死哪里去了！”</p>


    萨尔阿波罗满脸不耐的抱怨着。</p>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会有人想要参与这场游戏的么？”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p>


    如果有石田帮忙的话，他们两人联手或许能有机会改变现在的局势。</p>


    “你是在问我之前的对手么？当然是被我击败了。”刚来这里的石田雨龙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只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被你击败了？”</p>


    萨尔阿波罗的面色无比阴沉，“小子，不要以为打败一个垃圾货色就很值得骄傲了，我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体验过‘死亡’的感觉吧？没关系……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让你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绝望吧？”</p>


    “！</p>


    阿散井恋次听着对方愤怒的话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石田！小心！这家伙是‘十刃’之一！”</p>


    “我知道。”</p>


    石田雨龙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绕到了愤怒的萨尔阿波罗背后。</p>


    经历过之前的战斗之后，他不会再小瞧在这座宫殿里遇见的任何敌人，因此一上来便用上了‘划破灵魂之物’作为箭失。</p>


    嗖——</p>


    化箭失的‘划破灵魂之物’毫不留情的贯穿萨尔阿波罗的脖颈，插在他的身上。</p>


    然而，让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不为所动，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平静的转过身看着他们，眼里依旧是愤怒与轻蔑。</p>


    “哼。”</p>


    萨尔阿波罗轻轻抬手，插在他身上的光束瞬间破碎，划破灵魂之物坠落在地面上。</p>


    他不屑的抬脚踩踏着，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p>


    “你想靠这玩意儿就杀死我吗？别开玩笑了！告诉你好了，你的所有能力我也都分析过了！灭却师对吧！？擅长将空气中的灵子据为己用用来攻击，很遗憾……在我的领域内，你的攻击都将无效。你们两个愚蠢的家伙，就好好在我的力量之下感受绝望和恐惧吧！”</p>


    说着，他抬起的手打响清脆的响指。</p>


    身侧巨型庞大的从属官动了起来。</p>


    破空声呼啸而至，暴力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向石田雨龙。</p>


    石田雨龙从自己的攻击失效中回过神来，赶紧躲开这勐烈的一击。</p>


    轰——</p>


    拳头瞬间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粉碎。</p>


    “可恶！”</p>


    石田雨龙瞬间便意识到了对他们存在威胁的不仅是这个‘十刃’，这些从属官也是麻烦的家伙。</p>


    这个‘十刃’的能力太过诡异，他暂时根本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对付不了，所以最该做的应该是先将碍事的家伙清理掉！</p>


    一边想着，他一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灵弓。</p>


    嘣——</p>


    “！</p>


    就在灵弓被举起的那一刻，石田雨龙脸上勐然一变。</p>


    因为他手里的灵弓像是灵力突然间消失了一般瞬间溃散。</p>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猝不及防，甚至忘记了应对眼前的大块头的追击。</p>


    巨大的拳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似乎一拳便能将他碾碎！</p>


    “石田！闪开！”</p>


    阿散井恋次的身形咆孝着闪现，抬起手中的蛇尾丸勉强挡住了这一击。</p>


    不过冲击力还是将他们两人轰出去老远。</p>


    “可恶！”</p>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阿散井恋次表情无比凝重的望着逐渐围过来的从属官们，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处冷漠的看着他们的萨尔阿波罗，不甘的骂着。</p>


    “这家伙好像对我们研究得很透彻啊，该怎么办？”</p>


    现在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石田雨龙身上了，“你是灭却师，对灵子的感应比我更强，能弄清楚这家伙在周围布置了些什么东西吗？我用不出卍解，你的灵弓似乎也被封印了。”</p>


    “有点头绪……”</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随后问道，“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你一个人能撑多久？”</p>


    “呵呵……时间恐怕是我们现在最不缺的东西。”</p>


    阿散井恋次苦笑着，“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们想找的那个人的缘故，我们在这虚夜宫里是不会死的，实际上就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p>


    “难怪你刚才的灵压突然间消失了一会儿……”</p>


    石田雨龙微皱的眉头更深了。</p>


    这下时间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有充足的时间可让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p>


    不远处的破面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即便他也知道了这件事，对方脸上的神色也依旧不为所动，这意味着对方大概早已经准备好应对这样的情况。</p>


    也就是说，即便他现在想出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情况也依旧会很糟糕。</p>


    “不管怎么样，总之先让周围的家伙别打扰我吧。”</p>


    石田雨龙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计划进行。</p>


    “明白了。”</p>


    阿散井恋次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骨骼咯吱作响。</p>


    “其实弄清楚了这事儿也不完全是坏事儿……”</p>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笑容。</p>


    既然死不了，那当然就能不要命的拼命啦！</p>


    虽然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卑鄙，但他也不是自己想这样的，而且在战斗中本就应该利用一切优势，有优势不利用，那是傻子。</p>


    呼——</p>


    呼啸的风声响起。</p>


    阿散井恋次旋转着手中的蛇尾丸，拉长的刀刃如同风车一般席卷整个地下空间，将靠拢的从属官们瞬间逼退。</p>


    当然，这仅仅只能逼退这些家伙一刻而已，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p>


    他找到了突破口，挥动着利刃突出重围朝着萨尔阿波罗所在的位置冲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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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的家伙，还要我说多少次，光凭着始解，你是不可能伤到我的。”</p>


    见阿散井恋次迎面而来，萨尔阿波罗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抬起手中还未出鞘的刀刃随手一击便弹开了蛇尾丸的刀身。</p>


    然而攻击被弹开的阿散井恋次脸上却浮现出笑容。</p>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从而没想过能用始解的蛇尾丸伤到眼前这个家伙，所以攻击只是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抓住’这个家伙！</p>


    哐——</p>


    在萨尔阿波罗错愕的目光中，阿散井恋次冲刺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把抓住了他。</p>


    随后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被弹开的蛇尾丸刀身围绕着两人不断缠绕最终将两人的身体固定在一起。</p>


    见此一幕，身后追击而来的从属官们顿时也陷入了迷茫当中变得不知所措，他们没办法一拥而上将眼前的敌人和自己的上司一起碾碎，而当他们想要寻找另一个敌人的时候，另一人却在阿散井恋次攻击他们的主帅让他们不得不回防的时候消失不见，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p>


    “你在干什么？愚蠢的家伙。”</p>


    萨尔阿波罗冷漠的看着眼前抓住自己的男人，“这样无聊的做法有什么意义么？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p>


    “不死之身啊……真是幸运呢。”</p>


    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回答，而是像是讥讽一样笑着。</p>


    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现在最不爽的便是自己此刻身上这一点，所以他就偏要用这一点来惹恼这家伙。</p>


    “我还得多亏你费尽心思告诉我这件事儿呢，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陪你玩儿了。”</p>


    说着，阿散井恋次口中开始念叨着什么。</p>


    “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p>


    萨尔阿波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微皱着眉头问道。</p>


    “我不是说了吗？陪你好好玩儿啊！”</p>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我一直不怎么擅长破道，拿捏不好力道经常被骂所以很少使用，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力道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了吧？你也可以让你的副官们都冲上来发动攻击，我倒是无所谓。咱们俩就来比比，谁更的耐力更好吧？”</p>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p>


    轰——</p>


    火光在两人之间点燃，爆炸声响彻，火焰冲天而起。</p>

 第713章 胆小必将招来死亡

    “可恶的家伙！”</p>


    鬼道零距离的命中两人，当然烟火散去后，暴怒的声音响起。</p>


    萨尔阿波罗猛地将深受重伤的阿散井恋次推开，身为破面的他体表有着钢皮保护所受的伤害当然是要比身为死神的阿散井恋次要轻的，但架不住这家伙现在是不死之身啊！</p>


    不赶紧推开的话等一下这家伙缓过来有力气了会继续粘着他再来一发。</p>


    一次两次他倒是能够硬抗下来，但是次数多了谁受得了？</p>


    “可恶！区区死神，竟然能用这样的方法战斗！换做平日里的话，你早就死了！”</p>


    “但就像你说的……现状不是平日。”</p>


    “！？”</p>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萨尔阿波罗警觉的转过头。</p>


    刚才消失的石田雨龙，趁着爆炸的烟雾掩护再次出现了。</p>


    此刻他正手握着‘划破灵魂之物’的其中一柄平静的指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p>


    “灭却师……你又想干什么！？”萨尔阿波罗愤怒的质问着。</p>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布了个阵而已。”</p>


    石田雨龙笑着回答着，然后猛的将手中的利刃插入地面。</p>


    不知何时萨尔阿波罗周围的位置已经插上了四把相同的剑，而加上这一把是五把。</p>


    当石田雨龙将最后一把剑插入地面之后，灵力开始流转，剑与剑之间连结，而萨尔阿波罗被困在了中心处。</p>


    “这是……”</p>


    看着束缚着自己的灵力阵法，萨尔阿波罗感到有些惊讶，“怎么可能？你武器的灵压应该完全被封住了才对，不可能正常使用……”</p>


    “那仅仅是在你的领域范围内吧？”</p>


    石田雨龙淡淡的解释着，“但现在……这里是我的‘领域’。”</p>


    “破芒阵！”</p>


    当石田雨龙轻轻将手中容器中的一滴如同液体一般的高浓度浓缩灵子低落在面前的剑柄之上后，一道刺目的五边形光柱升起，将中央的萨尔阿波罗笼罩其中。</p>


    破芒阵，这是使用划破灵魂之物画出来阵法，并用储存着高浓度浓缩灵子的‘银筒’注入灵子启动的阵法，密度极高的灵力阵法将隔绝内外的一切，只需要引爆注入其中的高浓度灵子便能引发威力极强的爆炸！</p>


    这一招威力极强，但是准备起来相当费时间，一对一的战斗中基本无法使用，而在和同伴相互配合的战斗中使用起来也必须掌握好绘制阵法的位置和时机，否则很容易将队友波及到。</p>


    不过现在所有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p>


    反正他们两都不会死，所以即便是阿散井恋次在阵里，他也能放心大胆的炸！</p>


    很快，刺眼的灵力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破芒阵爆炸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形浮现在阵心的位置。</p>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p>


    萨尔阿波罗不断的念叨着，语气中充满了怨毒。</p>


    “你们两个可恶的小子……真是……烦死人了！”</p>


    他发誓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想置谁于死地，可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眼前这个两个小子都有着来自‘王’的‘加护’，现在是不死之身！愤怒和憋屈让他感觉身上的伤口好像都变得更痛了。</p>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p>


    “还没死吗？”</p>


    在阿萨尔阿波罗愤怒的时候，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看着他被炸成这样依旧还活着感到有些惊讶。</p>


    刚才那几乎是他们倾尽全部手段所能造成的最强的破坏了，可即便是这样，似乎也不足以杀死身为‘十刃’的破面。</p>


    “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无聊的游戏里被你们这样的垃圾杀死！？”</p>


    似乎是听见了两人的疑惑，萨尔阿波罗愤怒的回应着，“你们的灵压我全都早就解析过了，即便招式不同，甚至我从没见过，我也能够根据对你们灵力的了解将冲击扩散削弱它的破坏力！”</p>


    说着，他挺直腰板，抬手，猛地抓起来到身侧的一个从属官。</p>


    然后在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中，他张开嘴不断的啃食着，很快便将手中的破面吞噬殆尽。</p>


    “！！”</p>


    “你这家伙……”</p>


    在两人难以忍受的目光中，萨尔阿波罗身上的伤势通过吞噬从属官几乎转眼的时间便完全恢复。</p>


    “看着我干嘛！？难道只允许你们恢复伤势么？”</p>


    萨尔阿波罗不屑的扔下手中的断指残骸，冷漠的说着，“我的从属官们都很特殊，经过我的改造，它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恢复药’，如果我受伤了，只要吃下它们便能恢复，应该说当初我正是为了这个才特意挑选这么多的。”</p>


    “你这个混蛋。”</p>


    “混蛋？我的生命可是很宝贵的，身为天才的我，生命自然是比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更有价值！像你们这样的家伙能够‘不死不灭’这才让人疑惑吧！？简直暴殄天物！”</p>


    萨尔阿波罗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自己恢复的身躯，不屑的转过身。</p>


    “你想逃走么？”</p>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两人见状怒吼着。</p>


    “逃？”</p>


    萨尔阿波罗平静的回答着，“我只是想去换件衣服而已，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场游戏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力，放心好了，我会回来的。你们难道不应该感谢我才是么？因为这样你们或许能够少死两次。”</p>


    “开什么玩笑？”</p>


    “愚蠢的家伙果然是愚蠢的家伙，完全无法理解我这个天才的思维啊……”</p>


    萨尔阿波罗嗤笑着，“现在的你们是‘不死之身’，我可没兴趣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弄死你们，所以打算趁着换衣服的时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真的干掉你们，而你们也幸运的能够少吃一点苦头，难道不是双赢么？如果连这样都无法理解，非得想多死几次的话，那要不你们自杀吧？这是我给你们的建议。”</p>


    “……”</p>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咬着牙沉默着。</p>


    这家伙别说要去换衣服了，就算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他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p>


    他们和这个破面之间不仅存在着实力的差距，只要还有从属官在，这货就和不死之身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打不过，所以对方的提议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反驳。与其在这样的绝对劣势下和对方拼命，不如抓紧对方给的时间，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方法能够战胜对方。</p>


    首先得解决对方不断利用这些从属官恢复状态的问题，其次是他们的灵弓和斩魄刀能力都被封印的问题。</p>


    ············</p>


    虚夜宫内部人造天空之下。</p>


    黑崎一护到尸体静静的倒在废墟之中。</p>


    但是很快，他的心脏便再次开始跳动，伴随着两声咳嗽，生命力再次被神秘的力量点燃。</p>


    实际上在整座虚夜宫笼罩的范围之中，死去的灵魂都无法从这里离开。</p>


    这片天穹不仅是蓝染用来监视的道具，在天穹之外，还有轩浩设计用来搜集整个世界所有灵魂的‘实验领域’，这是他要完成世界的重置必须要做的一步。</p>


    眼下这个领域只是雏形，等结束这场‘试炼’之后他便会将其扩散到整个世界。在这样的领域中所有生灵的生死都会被他感知到，游离的灵魂只要触碰到领域的边缘便会被收集起来，至于被收集之后这些灵魂的用途，就由身为领域主人的轩浩自己来判断了。</p>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就会选择性的将收集到的灵魂复活。</p>


    而他不想复活的那一部分，自然是就先暂时储存起来，等重塑世界之后扔到该去的地方统一管理。</p>


    哒哒哒——</p>


    清脆的脚步声缓缓而来。</p>


    来人停在气息逐渐复苏的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是不爽的神色。</p>


    这是刚从井上织姬那里报恩后来到这里寻找黑崎一护的葛力姆乔。</p>


    报完恩之后，当然是要报仇了。</p>


    他现在既然已经恢复了力量，自然要和这个曾经让他蒙羞好几次的家伙决出胜负才行。</p>


    明明是个弱得可怜的家伙，但他却因为这样一个家伙吃了好几次亏，这能忍？</p>


    想到这里，他抬起脚便朝着黑崎一护脑袋上踹去。</p>


    “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p>


    “咳咳——”</p>


    被一脚踹回神的黑崎一护剧烈的咳嗽着恢复呼吸。</p>


    当氧气再次充满血液之后，他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p>


    乌尔奇奥拉似乎已经不见了，此刻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是……</p>


    “葛力姆乔？”</p>


    “哼。你这废物，是被乌尔奇奥拉干掉的吗？我能看出他的惯用手法，那家伙总是喜欢在别人身上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洞’来。我都还没找你报仇呢，居然先辈乌尔奇奥拉干掉了一次！实在是太狼狈了！你可是我的猎物，明白吗？”</p>


    葛力姆乔面色不善的怒骂着，“给我起来，这一次，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p>


    说着，他咧嘴笑着伸出自己已经恢复完好的左臂。</p>


    “所以……你是特意找来的么？”</p>


    黑崎一护捂着还有些缺氧的脑袋起身。</p>


    老实说死亡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差点让他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p>


    从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再变回活人，感觉浑身都不适应。</p>


    要是以这个状态再遇上乌尔奇奥拉那样的怪物，恐怕只有被秒杀的份，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p>


    还好，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葛力姆乔这个家伙。</p>


    “也好……就当做是康复训练吧……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全力，可别比那家伙弱太多了啊……否则根本就起不到锻炼的作用。”</p>


    “你还真敢说啊小子！”</p>


    葛力姆乔气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战胜过失去手臂的我，就能战胜全盛状态的我吧！？”</p>


    铛——</p>


    激烈的刀鸣声骤然响起。</p>


    两股灵压瞬间碰撞在一起。</p>


    黑崎一护在瞬间便太起刀挡住葛力姆乔暴力的斩击。</p>


    “以为这样就完了吗？”</p>


    葛力姆乔见状嗤笑着，“我现在可是有两只手！”</p>


    没错，他这一刀是单手砍的。</p>


    另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伸到了黑崎一护面前。</p>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p>


    虚闪。</p>


    “！！”</p>


    黑崎一护看见这光芒瞳孔猛缩。</p>


    如此近的距离被虚闪正面命中可不少受。</p>


    漆黑的灵压从他身上涌出。</p>


    “月牙——天冲！”</p>


    灵压从刀身上猛然涌出，几乎将葛力姆乔整个人都淹没其中，当然也包括他此刻正在凝聚的虚闪。</p>


    然而，在漆黑的灵压浪潮之中，传来了葛力姆乔狂放的笑声。</p>


    “哈哈哈哈哈哈——”</p>


    他像是欢愉一般享受着灵压浪潮的沐浴，庆祝着自己已经恢复的力量，丝毫不在意这些灵压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印记，整个人陷入了疯狂当中。</p>


    “就是这种感觉！看样子……你的这一招和以前也没多大区别嘛！？”</p>


    “少啰嗦！这只是热身运动！”</p>


    黑崎一护不甘示弱的反驳着。</p>


    他的身体机能因为死亡的缘故还没能完全恢复，因此影响到了力量的发挥，应该说……他还没能适应死亡带来的痛苦。</p>


    之前能够轻松秒掉多鲁多尼完全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而真正的‘十刃’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太多了，完全和‘前十刃’不是一个层级的。</p>


    “不对！这样子不对！你是废物吗？热身这种事情在战斗中进行不就好了！？”</p>


    葛力姆乔咧嘴狂笑着，“真是太让人失望了！难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被杀的吗！？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啊？我是虚，而你是死神！正常情况下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应该是来战斗的！来厮杀的！来吧，让我们厮杀吧！你现在是不死之身！不应该比我更加疯狂才对吗？怎么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p>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啊！”</p>


    面对着葛力姆乔的质问，黑崎一护像是被惊醒一般顿时精神一阵。</p>


    是啊？</p>


    他在畏惧什么！？</p>


    明明就死不了，有什么好怕的？</p>


    害怕死亡的感觉？真是太愚蠢了。</p>


    忘记恐惧……前进，继续前进！退却只会衰弱，胆小必将招来死亡！</p>


    这才是他本该走的道路！</p>


    终于，他再度大声呼喊出了那个名字——</p>


    “卍解·天锁斩月！”</p>

 第714章 亘古不变

    轰——</p>


    灵力在空中引爆，漆黑的月牙和虚闪轰击在一起。</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望向被漆黑月牙劈开的虚闪尽头，那道如同猎豹般的影子在灵力被引爆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了。</p>


    “在哪里！？”</p>


    他东张西望着，很快便意识到了来自后方的危机感。</p>


    “后面！”</p>


    “猜对啦！接招吧！”</p>


    葛力姆乔狂笑着挥刀斩向黑崎一护。</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伴随着血光四溅。</p>


    黑崎一护咬着牙看着自己胸前被斩裂的部位身形不断暴退。</p>


    卍解过后他在这场战斗中依旧处于绝对的下风，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也比之前好太多了，要是换做之前的自己，光凭借卍解的状态恐怕早就被秒杀了。</p>


    “真是让人不爽啊，死神。”</p>


    葛力姆乔将刀刃扛在肩上撇嘴看着黑崎一护退后的身形，并没有上前追击。</p>


    “看你刚才喊得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要拿出全力来呢？结果就这！？仅仅只是卍解，你是在瞧不起人吗！？你那诡异的面具去哪里了？还不够，还不够！我真正想与之战斗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你！”</p>


    说着，葛力姆乔愤怒地将手在刀刃上划过，鲜血混入了他抬起手正凝聚的灵力当中。</p>


    暗红色的灵力开始不断膨胀。</p>


    “做好觉悟吧，小子，我会让你使出真正的全力和我战斗的！”</p>


    没错，他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陪这个家伙玩闹的，他还想再见一次之前这个家伙击败自己的招式，这一次恢复了手臂，他有信心能够赢回来！</p>


    既然这小子不肯使出全力，那他就逼迫他使出全力就好了！</p>


    “好好感受吧！这是只有‘十刃’才会使用的最强虚闪——王虚的闪光！”</p>


    仿佛能够撕裂空间的前所未有的庞大灵力冲击波毫不留情的朝着黑崎一护袭来，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他完全淹没。</p>


    “！！”</p>


    面对着这从未见识过的恐怖能量冲击，黑崎一护瞳孔猛缩，手下意识的伸向额头。</p>


    没办法了，如果不虚化完全不可能挡下这一击。</p>


    虽然很不甘，但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面对眼前这个仅仅排名第六的破面也必须竭尽全力才有机会。</p>


    不过没关系，不会死是他现在的优势，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刻他能够变强到能将面对的敌人全部击破！</p>


    伴随着面具的出现，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压再次上升一个层级。漆黑的灵力瞬间包裹住斩月的刀刃，迎向王虚的闪光。</p>


    嗡——</p>


    空气因为灵力的冲击变得扭曲，如同灭世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战场。</p>


    “嘿嘿……”</p>


    葛力姆乔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能量风暴中心的位置，“终于出现了……”</p>


    他终于看见了那让他深恶痛绝的姿态，那张面具，是他的耻辱！</p>


    “准备好被我撕成碎片了吗？黑崎一护！”</p>


    “！！”</p>


    风暴还未散去，黑崎一护便听见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p>


    他的目光透过掀起的风沙锁定了疾奔而来的影子。</p>


    那是如同猎豹一般矫健的身形。</p>


    葛力姆乔奔袭中的身形逐渐低俯，微曲的手化作利爪，手中的刀刃刺入掌心，如同被吞噬一般。</p>


    “宰了他——豹王！”</p>


    咆哮的音爆声瞬间让这片天空下白色的扬起的漫天白沙逆卷，一道如同剃刀一般的身影撕裂一切阻隔瞬间便来到黑崎一护面前。</p>


    “铛——”</p>


    利爪瞬间便与漆黑的斩魄刀相触。</p>


    “！”</p>


    感受着刀刃前方传来的恐怖力量，黑崎一护面具之下的脸色猛然间一变。</p>


    “吼——”</p>


    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顿时在他面前咫尺之间炸响。</p>


    恐怖的音浪袭来，瞬间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p>


    “这是什么？”</p>


    他的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眼前近在咫尺的野兽一般的身形。</p>


    这应该就是眼前的葛力姆乔的‘归刃’，但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破面的归刃都不同。</p>


    即便是归刃过后的葛力姆乔体型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破面的归刃是恢复原本的模样以拿回本该属于他们的力量，也就是说……葛力姆乔的本来模样原本就很小，娇小而脆弱，如同一只豹子一般，但其中蕴藏的力量却完全与体型不符！</p>


    “砰——”</p>


    利爪发力的瞬间，黑崎一护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p>


    恐怖的力量将他击飞，贯穿了好几座建筑才堪堪停下。</p>


    而那矫健的猎豹如同渴血的猛兽一般一刻不停的追猎而来。</p>


    “还击啊，死神！你的力量……不会就只有这点而已吧！？”</p>


    利爪抓住黑崎一护抬起试图抵抗的刀刃，扬起的白沙中，葛力姆乔嗜血的眼睛带着笑意，嘲讽一般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整个身形不断的前压，狂暴的力量让还没站稳身形便抬起刀抵挡的黑崎一护只能被迫不断后退。</p>


    “可恶！”</p>


    黑崎一护咆哮着再次在刀刃上凝聚灵力。</p>


    呲——</p>


    漆黑的刀刃与被归刃后的铠甲所包裹的利爪摩擦着发出刺耳的争鸣声。</p>


    感受着手心中涌起的力量，葛力姆乔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疯狂，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崎一护，狂笑着。</p>


    “很好！黑崎一护！就是这种状态！来吧，不要害怕受伤，和我正面厮杀吧！我会让你明白，我才是最强的！”</p>


    言语间，暗红色的灵力再次在他利爪间凝聚。</p>


    王虚的闪光！</p>


    轰——</p>


    漆黑的月牙天冲与王虚的闪光几乎零距离的在两人之间碰撞。整个空间仿佛都因为两人的力量而变得扭曲了。</p>


    ············</p>


    “真是的……那两个家伙想要拆掉这里吗？”</p>


    虚夜宫内部，另一边远处的高楼之上，有人看着两人之间灵压的碰撞开始抱怨着。</p>


    “王虚的闪光……蓝染大人不是禁止‘十刃’在虚夜宫内部使用这样的招式吗？葛力姆乔那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守规矩。”</p>


    “哈？怎么啦？你这就害怕了吗？米菈·罗兹。”</p>


    “谁怕了？阿帕契！你说话的声音才是在发抖呢！”</p>


    “哈？你说谁在发抖！？”</p>


    名为米菈·罗兹和阿帕契的两名从属官大声的争吵着。</p>


    “你们两个吵死了……说这么大声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很弱小，只会叫嚷……”</p>


    “你说什么！？孙孙！？找打吗！？”</p>


    原本还在争吵的阿帕契和米菈·罗兹闻言顿时将矛头一同对准了孙孙。</p>


    而孙孙只是若无其事的缩到站在一旁的蒂雅·赫利贝尔身后，用手捂着嘴，轻轻笑着，“难道不是么？你们瞧，赫利贝尔大人就完全和你们两个家伙不同。”</p>


    她口中的赫利贝尔并没有理会她们三人的吵闹，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战斗。</p>


    蒂雅·赫利贝尔，排名第三的‘十刃’，而另外三人则是她的从属官。</p>


    此刻他们正远远的观察着葛力姆乔和入侵者之间的战斗，实际上不只是她们，此刻虚夜宫内恐怕不少人都在关注着两人之间的战斗。</p>


    呼——</p>


    即便隔着数百米的距离，激烈的灵压依旧裹挟着狂风呼啸而来，让三名从属官不得不侧着身姿抵挡汹涌的灵压。</p>


    “可恶，哼，葛力姆乔那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蓝染大人居然能够容忍。”</p>


    孙孙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灵压额头满是冷汗。</p>


    虽然她嘴上嘲讽着另外两人，但实际上她和两人一样都对正在战斗的人感到无比恐惧，这并非她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不了，来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恐惧，根本无法抑制。</p>


    “不用在意，这就是归刃状态的‘十刃’该有的力量。”赫利贝尔似乎看出了部下的恐惧，平静的安慰道，“你们会感到害怕并不丢人，最好记住这种感觉……因为这便是你们和‘十刃’的差距。”</p>


    “可是那个入侵者居然能和‘归刃’的葛力姆乔战斗成这样……难道说……他也有‘十刃’级别的力量吗？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个人类而已……”阿帕契咬着指尖有些不甘的问着。</p>


    “的确……”</p>


    赫利贝尔无法否定，“以灵压的量和浓度来说，都难以让人相信和葛力姆乔战斗的人原本只是个‘人类’，这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层次，不过现实的确如此……我们正在观看的，正是一场‘十刃’级别的战斗。”</p>


    不光是这些从属官看到这一幕会感到疑惑，实际上她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p>


    不过相较于一无所知的普通破面而言，身为十刃的她大概知道这个人类如此之强的‘理由’。</p>


    因为这便是被‘王’选中之人。</p>


    能被‘王’选中参与试炼之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因此能够超越属于‘人’的界限也很正常。</p>


    “这样的话……葛力姆乔那家伙……不会输吧？”米菈·罗兹听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p>


    既然那个人类有着‘十刃’级别的实力，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身为十刃的葛力姆乔并非一定能够获胜，这听上去简直荒谬无比，但既然赫利贝尔大人是这样说的，那就是真的。</p>


    “时间的问题……”</p>


    赫利贝尔平静的说着。</p>


    她只是说出的事实而已。</p>


    这场战斗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就像他们这些虚一生来便已经注定了能抵达的高度是一样的，这便是命运。</p>


    从这些参与‘试炼’之人被‘王’选中的那一刻开始，不论是葛力姆乔还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选择与之战斗最后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p>


    “走吧。”</p>


    赫利贝尔不再去看这场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战斗，转身准备离去。</p>


    “为什么？赫利贝尔大人，您不准备出手吗？就算葛力姆乔输了，那个人类应该也会很疲惫吧？到时候……”孙孙建议着。</p>


    “不，最好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p>


    赫利贝尔淡淡的摇头。</p>


    “我们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才选择追随蓝染大人的……不是为了‘牺牲’才盲目追随。”</p>


    盲目追求某样东西，必然会付出牺牲的代价，这是她一直坚信的信念。</p>


    她很感激蓝染大人曾经拯救过她们，于是甘愿效力，但不代表会没有一点头脑的参与这场无聊的‘试炼’。</p>


    她们并没有一定要和这帮不会死的家伙拼命战斗的理由，这种事情交给那些好战的人就足够了。</p>


    说到底这原本就不是蓝染大人的想法，只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王’的意志罢了。</p>


    不同于这些参与‘试炼’者，‘王’从没向他们这些破面保证过什么。</p>


    残酷，但这便是他们无法逃离的命运。虚圈从古至今便是如此，弱者的生命被强者掌握在手中。</p>


    从未改变。</p>


    也许此刻向‘王’展现忠臣，能得到垂青因而获得更强的力量甚至永生也不一定？</p>


    如果赫利贝尔只是独自一人的话，她大概会选择去尝试。</p>


    可她没办法带着自己的部下一起去冒险。</p>


    她们是好不容易拼命才走到现在的。</p>


    会主动参与这场赌局的家伙，只有渴望死亡的……疯子。</p>


    ············</p>


    轰——</p>


    漆黑的身形再次被按到在地上。</p>


    葛力姆乔嗤笑着俯视着被自己压制的黑崎一护，此刻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又有了要碎裂的迹象。</p>


    “看来你维持面具的时间似乎比以前更长了啊！是在上次的战斗后做了特训吗？还是说……是在遇见我之前的战斗中无意间的进步了？”</p>


    说着，他笑着朝着黑崎脸上伸出手，“不过不管是为什么，看上去你好像都快要撑不住了啊？”</p>


    咔——</p>


    骨骼顿挫的声音传来。</p>


    不过不是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碎了，而是葛力姆乔伸出的手被黑崎一护捏住了。</p>


    “你在说谁要撑不住了？真是……笑死人了啊！”</p>


    黑崎一护面具下传来近乎咆哮的声音。</p>


    噗——</p>


    他猛地一脚踹在压制在自己身上的葛力姆乔的腹部，将其踹开，随后抬起手中的斩月一刀劈下。</p>


    “我看……要撑不住的人是你吧！？”</p>


    刀尖划过葛力姆乔胸口的钢皮，鲜血渗出。</p>


    黑崎一护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瞧，你身上的防御，比刚才弱了很多啊！”</p>

 第715章 弱者的挣扎

    “哈？我的防御变弱了？少嚣张了，小鬼！”</p>


    葛力姆乔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疯狂。</p>


    “会先倒下的……绝对是你！”</p>


    言语间，他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加快速度。</p>


    整个人如同残影一般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发起进攻。</p>


    “呼——”</p>


    “呼——呼——”</p>


    两人的身形不断交错，沉重的呼吸声让双方都察觉到彼此的消耗并不像嘴上逞强的那样。</p>


    “小子，你的假面已经裂开了！看样子你好像很累啊！？”</p>


    “累？你在说你自己吗？”</p>


    黑崎一护闻言若无其事的伸手再次抚过面具，细密的裂纹被漆黑的灵力掩盖。</p>


    “我可是精力充沛啊！”</p>


    “啧，真是难缠！”</p>


    葛力姆乔舒展着低俯的身姿，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过这才对嘛！接招吧！黑崎一护！”</p>


    言语间，他腿部的肌肉微微隆起，钢皮之下包裹着的腿部瞬间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被白沙覆盖的地面再次扬起尘埃。</p>


    轰——</p>


    “！”</p>


    黑崎一护来不及闪躲，只能抬起手中的刀刃勉强挡住径直扑过来的身影。</p>


    葛力姆乔如同扑猎的猛兽一般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着进攻，整个人如同豹子一般要将眼前的猎物扑倒，撕裂，吞噬！</p>


    踏——</p>


    黑崎一护总算是踩稳了地面，抵挡住了眼前葛力姆乔的冲刺。</p>


    然而下一刻呼啸声从下方传来。</p>


    葛力姆乔灵活的翻滚着，带着锋利骨刺的腿部在翻滚中踹向黑崎一护腹部。</p>


    铛——</p>


    漆黑的刀刃与利爪摩擦着发出清脆的响声。</p>


    自下而上的冲击力让黑崎一护整个人脱离地面。</p>


    “嘿！”</p>


    葛力姆乔见此咧嘴笑着乘胜追击，整个人身姿旋转着，手中的利爪毫不留情的挥向黑崎一护的脸部。</p>


    咔——</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黑崎一护面具额头处碎裂开来，鲜血四溅，整个身形也因为从侧面而来的力量飞出去在地上翻滚。</p>


    随着面具的碎裂，他的力量开始不断的流失，而葛力姆乔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继续追击。</p>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瞬间崩溃，黑崎一护顿时落入了完全的下风，被全面压制。</p>


    利爪不断的撕裂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在他身上留下细碎的伤痕，面具也在一次次的攻势之下不断碎裂。</p>


    轰——</p>


    最后黑崎一护的身形被葛力姆乔一脚踹进废墟之中，整个人即便再次站起也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p>


    “啧，看来你好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啊？”</p>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狼狈的模样，葛力姆乔抹了抹脸上伤痕中溢出的血迹，缓步靠近，似乎看上去有些失望。</p>


    虽然他表现得很嚣张，但脚下虚浮的步伐已经出卖了他。</p>


    两人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毫无防御的厮杀，皆是以伤换伤的打发，因此双方此刻的状态实际上相差不远。</p>


    黑崎一护重伤倒地，葛力姆乔身上的伤势同样严重。</p>


    “……”</p>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结束了黑崎，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因为你这家伙现在即便死了也会复活吧？你输了，乖乖躺下吧！”</p>


    许久没迎来回答，葛力姆乔似乎已经默认是自己胜利了，因此的脸上开始浮现出胜利的喜悦。</p>


    他的身形再次靠近，锋利的爪子缓缓的落下，似乎打算将黑崎一护的手脚尽数撕裂。</p>


    他知道眼前之人因为‘王’在虚夜宫中布下的领域的缘故是不死之身，试炼什么的跟他半毛线的关系都没有，他可没兴趣杀死眼前这个家伙然后让对方再恢复状态再打一次，那完全是自讨苦吃。</p>


    既然已经分出胜负了，那他的愿望也就达成了，只要废掉这小子，然后让他自生自灭就好。</p>


    他会离开这里，至于这小子之后死不死，死了之后复活和谁打，他都不感兴趣。</p>


    “你说……”</p>


    “谁输了？”</p>


    就在这场战斗几乎就要宣告结束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奇迹般的抬起了手臂。</p>


    他的状态看上去很疲惫，甚至连脸上都没力气再做出任何表情。</p>


    但就是这样状态下，他抬起的手却稳稳的将葛力姆乔挥下的利爪接住了。</p>


    “！！”</p>


    葛力姆乔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瞳孔猛缩。</p>


    “你小子……怎么回事？”</p>


    “真是对不住啊，葛力姆乔……我不想再输……也不想再死。”</p>


    黑崎一护平静的抬起手中的利刃，自言自语般的说着。</p>


    噗——</p>


    长刀毫无阻力的划过葛力乔姆的半个身子，从腹部一直到肩膀，鲜血喷涌。</p>


    砰——</p>


    黑崎一护一脚踹开葛力姆乔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p>


    这种接近于死亡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呼吸开始变得微弱，身体因为缺氧而变得沉重，但这并不代表全是坏事……因为重伤的人不止他自己，敌人也是一样的。</p>


    双方条件等同，那么占据优势的一定是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他，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是经验更丰富而已。</p>


    “噗——”</p>


    “！”</p>


    但让黑崎一护诧异的是，原本应该顺势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居然借着抓住他手中的刀刃止住了倒下的身形。</p>


    “你……在开什么玩笑？”</p>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脸上满是疯狂的男人。</p>


    自己经历过两次‘死亡’，按道理在这种拼意志力的时候应该占据上风才对，为什么这个家伙也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p>


    “你才是在开玩笑吧？”</p>


    葛力姆乔几乎是在嘶吼的咆哮着，“不想认输？不想死？这不就是害怕吗？仅仅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你便想要赢过我！？开什么玩笑！”</p>


    他感受到了侮辱。</p>


    如果现在就这么倒下，那么自己一路走来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p>


    对于基力安来说，没有所谓的‘数量’，据说最下级的大虚基力安是由数百只虚结合而成的，但是这种说法其实是错误的。</p>


    虚为了填补失去的核心，为了消除对灵魂的饥渴会吞噬人类的灵魂，但是越往后，人类的灵魂将无法满足他们。</p>


    他们将会变得渴望吞噬同类的灵魂，就像掠夺对方已有的成果一般，只要吞噬同类，他们便将能够轻松的获得对方吞噬了无数人类灵魂所积累下来的力量。</p>


    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并且相互吞噬。之后灵魂就会相互融合而失去‘个体’最终成为拥有庞大灵力但却因此而过于冗杂而变得蠢笨的大虚——基力安。</p>


    但也不是所有的虚最后吞噬的结果都是变成这种蠢笨的基力安，在相互吞噬的过程中，如果其中有一只嘘的能力与自我意识都远超其他的虚，就会在变成基力安之后依旧拥有自我意识。</p>


    这样的基力安会有意识的吞噬其他的基力安继续不断的进化，最后变成亚丘卡斯。</p>


    可以说只要是存在意识的强大的‘虚’，这样的进化过程都是必须经历的‘试炼’。</p>


    当然也包括葛力姆乔。</p>


    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是在一次一次几乎等同于‘死亡’的磨炼之下积攒着力量走到今天的。</p>


    在这样的成长当中保持着自我的意识，走到如今的地步，这样的意志，怎么可能输给仅仅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人类’？</p>


    噗——</p>


    锋利的爪毫不留情的贯入黑崎一护的身体，鲜血不断的滴落。</p>


    两个疲惫不堪的人明明连站立都已经成问题，却依旧手握利刃和利爪厮杀着。</p>


    “呼……”</p>


    黑崎一护紧握着手中的斩魄刀，又一刀劈在葛力姆乔身上。</p>


    不断滴落的鲜血开始延长，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p>


    沉重的喘息声中，双否都用似乎可以择人而噬的目光望着对方。</p>


    “你那是什么眼神？”</p>


    葛力姆乔表情阴狠的望着黑崎一护的眼睛。</p>


    他很疑惑。</p>


    为什么一个人类，会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眼神？</p>


    这小子从来到虚圈进入虚夜宫总共加起来死了几次？</p>


    这几次短短的死亡经历，真的能让人拥有这样的眼神吗？</p>


    看着眼前的少年，葛力姆乔内心中充满了不甘。</p>


    你知道么？</p>


    他为了走到今天的地步，经历过多少次战斗？吞噬过多少只虚？</p>


    虚的极限似乎是从诞生之初便已经决定了。</p>


    有的虚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会在某一刻停止成长。</p>


    而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变得像今天这样强大又花了多长时间？</p>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变得如此强大。</p>


    为什么会输给一个人类？</p>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个人类甚至在不久之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p>


    “怎么？被一个人类用这种眼神看着……你感到很不爽么？”</p>


    黑崎一护捂着身上的伤口，脸上扯出难看的笑容。</p>


    “是啊，我很不爽。”</p>


    葛力姆乔抬起手，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p>


    他挥动着双爪，包裹着灵力的爪子几乎毫不费力的撕裂了空气在半空中留下灵力的轨迹，巨大的灵力之爪仿佛是他利爪的延伸一般看上去格外狰狞。</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看着那如同让空气不断悲鸣的灵力之爪，眼神变得凝重起来。</p>


    “豹王之爪，我的最强绝技。”</p>


    葛力姆乔平静的回答着，“你知道么？有多少魂魄在这爪下粉身碎骨？我究竟经历了多少战斗？究竟踏过了多少尸骨？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能够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p>


    “……”</p>


    面对着葛力姆乔的问题，黑崎一护突然间沉默了。</p>


    “真让人恶心！结束吧！”</p>


    见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葛力姆乔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狰狞，他挥动着利爪带动着巨大的灵力之爪在半空中留下狰狞的轨迹，几乎瞬间，似乎能够切开一切的灵力之爪便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p>


    呲——</p>


    漆黑的刀刃迎向利爪，刺耳的争鸣声响彻。</p>


    黑崎一护咬着牙，在强大的力量压迫之下不断后退。</p>


    “你是赢不了我的，什么都不明白的你……怎么可能赢过我这双为了变强而不断磨砺的爪子！？”</p>


    葛力姆乔咆哮着，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乖乖被我撕碎吧！？成为我的血肉，一起观看未来吧！？我将……成为王！”</p>


    踏——</p>


    坚定的踏步声突兀的响起。</p>


    黑崎一护沉默着抬起手凝望着眼前的葛力姆乔。</p>


    此刻的他眼中没有迷茫，只有难以压抑的愤怒。</p>


    “抱歉啊……葛力姆乔……我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你以为是我想要站在这里吗！？”</p>


    漆黑的灵压不断的从黑崎一护身上涌现，他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抽空一般愤怒的咆哮着。</p>


    没错。</p>


    他从没想过自己要站在这里。</p>


    说到底，他和眼前这些家伙之间想要相互理解从一开始便是不可能的。</p>


    因为他在不久之前都还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高中生而已。</p>


    他此刻无比的愤怒，但不是针对眼前的葛力姆乔。</p>


    正因如此，他更加愤怒。</p>


    错的不是他，也不是眼前的葛力姆乔。</p>


    说到底……他们为什么要像这样拼命的相互战斗呢？</p>


    根本就没有理由。</p>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将他们拉上战场，让他们相互厮杀。</p>


    他并不是想要站在这里，而是因为这个不讲理的世界，而不得不站在这里。</p>


    他不想输，也并不是因为有着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因为不能输罢了。</p>


    “喂……兄弟，有人拿着屠刀要杀你……杀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难道你会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吗！？”</p>


    愤怒的质问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p>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面具再次将整张脸覆盖。</p>


    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p>


    但从从声音里一定能听出坚定无比的信念。</p>


    被迫踏上战场之人，原本就无路可退！</p>


    “咔——”</p>


    在咆哮声中，由灵力构成的利爪之上如同开裂一般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p>


    噗——</p>


    漆黑的长刀沿着利爪划过，在葛力姆乔错愕的目光中抵达的终点，那里是他的胸膛。</p>


    “可……恶……”</p>


    咆哮声回荡在他的耳侧。</p>


    看着胸前被贯穿的地方，他总算明白了。</p>


    原来眼前的少年和自己是一样的。</p>


    都只是……在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挣扎着的弱者。</p>

 第716章 王道之路

    噗。</p>


    漆黑的长刀被黑崎一护从葛力姆乔胸前拔出，溅射的鲜血将两人脚下的白沙染红。</p>


    在葛力姆乔不甘的目光中，黑崎一护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p>


    “可……恶……”</p>


    葛力姆乔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p>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内心满是不甘，但仅剩的力量很很显然已经支撑不了他继续战斗了。</p>


    他能做到的只是剧烈的喘着粗气不甘的看着胜利者远去。</p>


    “可……恶……我是不会输的……”</p>


    “……”</p>


    听着背后传来不甘的怒吼声黑崎一护沉默的停下脚步。</p>


    他转身平静的望着葛力姆乔摇晃的身形。</p>


    心中升起一丝悲哀。</p>


    就像葛力姆乔此刻心中已经明悟的一样，他同样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必须要战斗的理由。</p>


    他们都只是不甘于命运，所以在挣扎罢了。</p>


    他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但这也是最悲哀的地方。</p>


    残酷的并非命运本身，而是当你知道命运之后，却无力改变。</p>


    他们能做到的只是不断挣扎，即便能够相互理解，也不可能让步，因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p>


    半空中摇晃着的刀刃缓缓靠近。</p>


    是葛力姆乔用尽最后的力量倾倒着整个身姿将刀刃刺过来。</p>


    面对着这毫无威胁的一刀，黑崎一护放下了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抬起手握住对方的手腕。</p>


    “葛力姆乔……”</p>


    “怎么可能……”</p>


    葛力姆乔不甘的紧咬着牙关，“我怎么会……输？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王’……而我……一定是走到最后的那个人……”</p>


    “抱歉……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p>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哀。</p>


    “所以只能请你在这里倒下了。”</p>


    说着他的手微微用力。</p>


    在这样的力量下，葛力姆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开始朝着后方倾倒。</p>


    纵使眼里的神色万般不甘，他也不会再有力气改变失败的事实。</p>


    葛力姆乔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一点，因为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王’，而其余的……都是王道之路垒起的白骨。</p>


    似乎是真的想明白一切准备放弃了，葛力姆乔这一次并没有再次反抗，而是任由着身体朝着后方倾倒。</p>


    “……”</p>


    黑崎一护平静的看着这一幕。</p>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觉悟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p>


    他想大概就是那个男人想让他在这次试炼中明白的道理。</p>


    ‘王’是不可以仁慈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这样的道理。</p>


    就像现在他想要抵达那个男人面前一样，之后他要走的道路大概都是相同的，他必须有足够的觉悟，只有击败挡在面前的所有人最后才能抵达那个位置！</p>


    ‘半吊子’，‘你这样的家伙’。</p>


    黑崎一护突然间想起，似乎已经不止有一个人这样评价过自己了，最开始是因为夺走露琪亚的力量白哉和恋次还有浦原先生警告过他没有觉悟最好就乖乖放弃。</p>


    后来是现在眼前的葛力姆乔。</p>


    虽然最后他好像都用结果证明了他并不是在逞强，但实际上呢？</p>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变化过。</p>


    从未认真的意识到自己正走着的是一条无比残酷的道路。</p>


    为什么会这样呢？</p>


    啊……想起来了。</p>


    似乎是因为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有人支撑着。</p>


    什么时候‘有那个人在就不会有问题’这样的想法已经不知不觉间在他们所有人心中根深蒂固了。</p>


    没错，他们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想法。</p>


    因为有那个男人在，因为井上是那个男人庇佑的人，所以他们实际上从开始便没有相信过那个男人真的会与他们为敌，甚至毁灭整个世界。</p>


    而现在呢？</p>


    现在的情况那个男人似乎还并未真正意义上站到他们的对立面。</p>


    现在的情况应该算是一种假设。</p>


    这个男人带走了井上，正模拟着站到他们对立面的情况，甚至并没有打算真正夺走他们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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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假设的情况，已经让他们感到这样的无力。</p>


    这便是现实。</p>


    不能再继续天真下去了，黑崎一护终于在此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无数人在这条道路之上挣扎前行，他凭什么能够天真的以为抱着半吊子一样的心态走到最后呢？</p>


    这样的想法简直愚蠢到家了！</p>


    想明白之后，黑崎一护似乎瞬间便明白为什么不论是最开始的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还是现在的葛力姆乔都会那么不爽自己了，因为这不止愚蠢，还是在践踏这些走在相同道路上之人的觉悟。</p>


    到目前为止，他成长的似乎只有力量而已。</p>


    而这一刻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必须真正的觉悟，真正的成长！</p>


    “我是胜者，所以我会继续前进。想要赢过我的话……就等伤好之后跟上来吧，葛力姆乔。”</p>


    看着葛力姆乔倒下的身形，明悟之后的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没错，这才是踏上王道之人该有的气魄。</p>


    他会继续打倒挡在道路上的所有人，并且不惧任何人的挑战。</p>


    一次也好，两次也好，无数次也罢。</p>


    只有无惧一切挑战稳坐王座之上的人，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王’。</p>


    你们可以挑战我，但结局早已经注定。</p>


    胜利只属于我！</p>


    漆黑的利刃不知何时回到了黑崎一护手中。</p>


    他手握着利刃，咧嘴笑着指着葛力姆乔正在倾倒的身形。</p>


    “你输了。”</p>


    “可恶的小鬼……你少嚣——”</p>


    葛力姆乔倾倒的身形不甘的想要怒吼，但声音却戛然而止。</p>


    噗——</p>


    “！！”</p>


    四溅的鲜血让看着对方倒下的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你这——混蛋！”</p>


    愤怒的咆孝声响彻。</p>


    黑崎一护抬起手中的斩月怒斥着突然间出现并一刀将葛力姆乔本就倒下的身形噼飞的身影，漆黑的月牙如同勐兽一般将眼前之人吞噬。</p>


    他们已经分出胜负，而且堂堂正正。</p>


    胜者可以无视败者的哀嚎，但不该容忍有人践踏这场带着觉悟的战斗。</p>


    而且……让他感到愤怒的不止如此。</p>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手中，还拎着另一道身影。</p>


    那是……重伤奄奄一息的茶渡泰虎！</p>


    “呵。”</p>


    然而在漆黑的灵压呼啸而过之后，面前却传来了嗤笑的声音。</p>


    “真是的，居然会输给这种程度的家伙。还磨磨蹭蹭半天不去死，真是丢死人的了，葛力姆乔！”</p>


    诺尹特拉语气中满是不屑。</p>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拎着的人形随手扔到葛力姆乔被噼飞的方向。</p>


    “垃圾就该和垃圾呆在一起。接下来，就让我来收拾这个击败你的家伙好了。放心，很快这个垃圾也会去陪你们的。”</p>


    “你这家伙……”</p>


    听着对方口中不屑的话语，看着对方手里的动作，黑崎一护脸上满是愤怒。</p>


    但理智告诉他眼前之人并非他愤怒就能击倒的敌人。</p>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刚才的一击月牙天冲已经是最后的力量了，而突然出现这个家伙看上去毫发无损。</p>


    能在和茶渡战斗之后依旧这样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嘲讽。</p>


    这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很可能和能够将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乌尔奇奥拉相差不远。</p>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小鬼。”</p>


    诺尹特拉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角，脸上的笑容满是嘲弄的意味，“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够赢我？”</p>


    “！！”</p>


    看着对方伸出的舌头之上刻印着的数字，黑崎一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p>


    似乎还真让他猜中了。</p>


    ‘5’。</p>


    这是刻在眼前这个家伙舌头上的数字。</p>


    十刃级别的敌人哪怕仅仅是相差一个数字实力的差距也非同小可，这家伙居然有着‘5’这样的数字，那即便比不过乌尔奇奥拉也应该强过葛力姆乔不少。</p>


    对付葛力姆乔已经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更强的敌人……现在面对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p>


    “诺尹特拉……你这混蛋……”</p>


    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不甘的挣扎着。</p>


    他现在心里面比败给黑崎一护还要不爽。</p>


    因为刚刚战胜自己的人马上就要败给另一个让他讨厌的家伙了。</p>


    十刃no.5诺尹特拉·吉尔加，这是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家伙。</p>


    这家伙总是叫喧着自己是‘最强’的破面。</p>


    是不是最强他不知道，但这家伙绝对是最恶劣的家伙。</p>


    象征绝望，战斗起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没有所谓的‘正义’。</p>


    即便对方手无寸铁，只要站在这个家伙对立面，便会被毫不留情抹杀掉。</p>


    葛力姆乔虽然打心底瞧不上这样的家伙，但是无可奈何的是……这家伙的实力却是真的。</p>


    他和这家伙的数字只相差一位，虽然说出来让他很不爽，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和这个家伙战斗起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悬念！</p>


    他引以为傲的利爪，或许连这个家伙防御都破不开。</p>


    残酷的现实让他和此刻的黑崎一护同样感到无力。</p>


    虽然很不甘心，但即便是全盛状态的两人，对上突然出现的诺尹特拉胜算也是渺茫的。</p>


    结果不用打他便已经清楚。</p>


    黑崎一护会败给这个家伙，毫无悬念。</p>


    这场战斗并不公平，但那又如何？</p>


    没有人会在意。</p>


    “居然还有力气说话，不是说了让你赶紧去死了吗？葛力姆乔。”</p>


    诺尹特拉看着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撇嘴，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p>


    呼——</p>


    几乎下一刻他便来到了葛力姆乔面前，手中沉重的双月巨镰，无情的挥下。</p>


    铛——</p>


    清脆的争鸣声响起。</p>


    “嗯？”</p>


    诺尹特拉看着挡在自己巨镰之前的黑崎一护，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p>


    “小鬼，你在干什么？”</p>


    “这话该我来问吧？”</p>


    黑崎一护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但自上而下压迫的力量让他说话的语气显得无比沉重，“连无法动弹的人都要下手，你这家伙……难道没有丝毫身为‘战士’的矜持吗！？”</p>


    “哈！？”</p>


    诺尹特拉闻言手中的力量开始不断加大。</p>


    轰——</p>


    勐烈的轰击声响起。</p>


    巨镰无情的砸落在白沙之中，掀起尘埃。</p>


    在千钧一发之刻带着无法动弹的葛力姆乔还有茶渡泰虎逃离原地的黑崎一护望着烟雾弥漫的方向额头满是汗水。</p>


    烟雾散去，其中的诺尹特拉脸上依旧是不屑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妥。</p>


    不，这应该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p>


    “矜持？在战斗中那种东西有用么？”</p>


    他嗤笑着反问着眼前的少年，语气中满是轻蔑，“弱者没有资格活着，反正迟早都会死，我来清理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想说教的话……就拿出你的实力来说服我如何！？”</p>


    “……”</p>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中。</p>


    他似乎逐渐冷静下来。</p>


    看着眼前的诺尹特拉，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p>


    因为他明白了，愤怒是没有意义的。</p>


    眼前这个家伙说得没错。</p>


    战斗中除了实力以外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这条残酷的道路上本就没有对错，也没有公平，只有胜负。</p>


    呼——</p>


    漆黑的灵压再次涌现，下一刻，黑崎一护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出现在诺尹特拉面前。</p>


    “来得好！”</p>


    看着袭来的漆黑利刃，诺尹特拉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p>


    “没让我白跑一趟！我还以为你会转身就逃呢！？”</p>


    眼前之人能以这样的身体状态朝着他挥刀，他很满意。</p>


    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干掉这小子，然后等这小子复活恢复之后打一场就好了！</p>


    真是太棒了。</p>


    他头一次感觉敌人是不死之身这一点原来如此美好？</p>


    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遇见的家伙太过弱小所以没感觉出来罢了。</p>


    铛——</p>


    清脆的声音像是绝望的曲调，让黑崎一护心头一颤。</p>


    斩月毫不留情的站在了诺尹特拉身上。</p>


    但这个家伙不躲也不闪。</p>


    竟然用肉身硬抗住了这一击！</p>


    漆黑的灵压不断的冲刷着诺尹特拉的身体，但刀刃甚至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这不断侵蚀的灵压当然也毫无作用。</p>

 第717章 高处之人所见之处

    “小子，已经让你砍了一刀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啊？”</p>


    诺尹特拉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手中漆黑的双月巨镰缓缓抬起。</p>


    “先去……死一次吧！？”</p>


    噗——</p>


    巨镰无情的划过黑崎一护的身形。</p>


    诺尹特拉旋转着手中的镰刀沐浴着漫天的鲜血，伸出舌头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看着黑崎一护倒下，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的等待着。</p>


    至于被他扔到地上的两个人？</p>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p>


    一个原本就打不过自己的重伤的废物，杀了也就杀了，杀不了也无所谓。</p>


    还有一个明明弱的可怜却试图螳臂当车的更弱的家伙，是个不死之身，他甚至杀都懒得杀，毕竟杀了之后复活对方又是满状态，麻烦。</p>


    “啊！快活过来吧？小鬼，让我享受享受久违的战斗！你和乌尔奇奥拉那家伙也交过手吧？很快我便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强的‘十刃’！”</p>


    ············</p>


    踏踏踏——</p>


    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地面的方向接近。</p>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朝着地面的方向快速移动着。</p>


    “话说……我们这样直接离开真的好么？”</p>


    阿散井恋次有些郁闷的问着。</p>


    “现在是管这些的时候么？”</p>


    石田雨龙一边奔跑着一边回答，“我们两个很显然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吧？难不成真等那家伙换完衣服回来虐我们？这叫战略性撤退！”</p>


    “可是……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们的吧?”</p>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说道，“虽然那家伙看上去很不爽我们，也不是很感兴趣跟我们战斗，但听他说的……他似乎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和我们战斗……啧，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p>


    “还不明白吗？”</p>


    石田雨龙微微撇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吧？不只是你，茶渡，朽木还有黑崎的灵压也消失过不止一次了。”</p>


    “是啊，怎么了么？”</p>


    “这是一场‘试炼’啊……”</p>


    石田雨龙脸上的神色无比难看的回答着。</p>


    阿散井恋次对那个男人不了解，所以弄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很正常。</p>


    但是他了解！虽然他没死过，但根据在同伴们身上发生的一切，分头行动之前朽木露琪亚的欲掩弥彰的说辞以及他对那个男人了解，他很快便弄清楚了这次虚夜宫之行的目的了。</p>


    就像当初在尸魂界里的时候一样，这一次同样是在那个男人掌控之中的对他们的‘试炼’，而且是一场他们毫无胜算的试炼。</p>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和在尸魂界的时候放水的队长们不一样，这一次就像朽木露琪亚说的一样……真的会死！</p>


    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之下，他们唯一通过试炼的可能便是不断的经历死亡然后成长，直到能够完成这场试炼。</p>


    可无畏的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能因为弄清楚情况之后就放心的让这些家伙那么容易杀了。</p>


    他们得想办法避免死亡，并在每一次死亡的过程中变强，寻找胜机！</p>


    “总之呆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我的灵弓和你的卍解都被封印，不管死多少次都是毫无意义的！”</p>


    石田雨龙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p>


    “那家伙很显然没打算配合这场试炼，只是迫于命令而不得不对付我们罢了，所以从战斗都开始他便一直在选择最轻松的方式，只要将我们限制在最弱的状态他便能轻松的在下面杀死我们无数次！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将会陷入死循环里。”</p>


    “原来如此，你小子脑子果然很好用啊。”</p>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才来这么一会儿就看出那家伙的心思了，那好，等我们脱离那该死的家伙布置的‘领域’范围，然后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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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先试试看拉开距离。”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还不确定那家伙的‘领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坏的情况或许并非布置在这座建筑物里的‘陷阱’而是那家伙本身的能力，这样的话……就麻烦了……”</p>


    “你是想说……被那家伙追上就脱离不了领域么？”</p>


    “不知道！”</p>


    啪——</p>


    石田雨龙一边说着一边推开眼前的大门。</p>


    他们已经朝着向上的方向跑了很久了，按理来说应该推开这扇门就能抵达地面，但是……</p>


    “欢迎回来。”</p>


    萨尔阿波罗嗤笑着站在门后，似乎早已经等待两人多时了。</p>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逃离我的手掌心吧？”</p>


    他伸出手透过视线将两人放置于掌心中，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充满了愉悦。</p>


    没错，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在推开那扇门的那一刻，便回到了原来地方。</p>


    这座位于地下的研究室如同迷宫一样将他们两人困在了里面，似乎不论逃多远最后都会被送回原地。</p>


    “你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男人。</p>


    “我猜你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对我们进行‘试炼’吧？”</p>


    “哦？”</p>


    萨尔阿波罗有些诧异，“猜出来了么？”</p>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了许多。</p>


    “真是遗憾啊，你猜出来了又能如何呢？我是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的。”</p>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怒。</p>


    “别以为不会死，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会将你们困死在这里，永无止境。而且这并不违反命令，毕竟我的确是在‘试炼’你们啊，只不过这场试炼你们永远也无法通过。能让我这样的天才陪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你们应该感到很庆幸才是，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p>


    “果然如此么……”</p>


    阿散井恋次额头冒着冷汗。</p>


    似乎真让石田雨龙猜中了。</p>


    这的确是一场试炼，而眼前的家伙也的确和石田雨龙想象中一样不打算怎么配合这场试炼。</p>


    这样一来，对于这个家伙之前的抱怨，他好像就明白过来了。</p>


    按照这家伙之前抱怨的话来说……这场试炼似乎对这帮破面很不公平。</p>


    似乎……只有他们才能在这场试炼中复活？</p>


    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抗拒这场‘试炼’并将其称为无聊的游戏。</p>


    所以打算将他们永无止境的困死在这里。</p>


    就像是石田刚才分析的一样，灵弓和卍解被封印的他们，在这里就算死上无数次也对眼前这个家伙造不成威胁，这将是个死循环。</p>


    “该怎么办？”</p>


    “当然是让这家伙自己放我们出去了。”</p>


    石田雨龙扶着眼睛平静的说着。</p>


    “额？”</p>


    阿散井恋次诧异的看着石田雨龙。</p>


    他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在对方承认这是一场试炼之后，看上去就很高兴？</p>


    “什么情况？”</p>


    这不只是阿散井恋次的疑惑。</p>


    对面的萨尔阿波罗同样皱起了眉头。</p>


    “小子，你在笑什么？”</p>


    “我在笑你愚蠢。”</p>


    确认一切之后，石田雨龙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便了。</p>


    “什么意思？”萨尔阿波罗微皱着眉头。</p>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下达这个试炼命令的家伙……大概一点都不了解吧？”</p>


    石田雨龙无奈的感慨着。</p>


    “是又如何？”</p>


    “那就没错了。”</p>


    石田雨龙呵呵笑着，“虽然我也对那个男人不太了解，但有一点我很清楚……”</p>


    “什么？”</p>


    “很简单……”</p>


    是石田雨龙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笑着回答着，“看周围的设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研究者对吧？那么我问你……如果你在进行一场实验，会放任实验中的小白鼠脱离轨迹擅自行动么？”</p>


    “！！”</p>


    萨尔阿波罗仿佛被惊醒一般整个人微微一颤。</p>


    答桉是不会。</p>


    身为一个研究者，他太清楚了。</p>


    研究员必须保证实验的每一步都不能出现差错，也就是说……一切尽在‘王’的掌握之中。</p>


    包括他现在的所做所为！</p>


    所以……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不愿意配合这场‘试炼’，‘王’却一直放任他这样的做法到现在呢？</p>


    因为……</p>


    “你这么做只是徒劳的。”</p>


    石田雨龙平静的抬起头凝视着萨尔阿波罗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嘲讽。</p>


    “那个男人不会让你如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意味着……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现状也会在某一刻改变。你是不可能困住我们的。”</p>


    “啧。”</p>


    萨尔阿波罗闻言微微咂嘴，“荒谬！小子，你不会以为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吓唬我，我就会露出破绽让你们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吧？只要在这领域之中，你们永远也出不去，也不可能有能力战胜我亦或是打破我的封印，死心吧！”</p>


    “是么？”</p>


    石田雨龙抬起头反问着。</p>


    “！！”</p>


    阿萨尔阿波罗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抬头望去。</p>


    轰——</p>


    天花板处开始脱落，一张如同婴儿睡脸一般的巨大脸庞出现在天花板上。</p>


    “这是什么！？”</p>


    轰——</p>


    回答他的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崩溃声。</p>


    他引以为傲的实验室几乎在瞬间坍塌，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上方钻下来，就像是侵蚀着整个地下巢穴的蛀虫一般瞬间便将这里的建筑结构尽数破坏！</p>


    “你们有帮手？怎么可能！？”</p>


    无数刀刃从婴儿一般的脸上窜出朝着下方勐撞而来，萨尔阿波罗瞬间便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p>


    领域不能从里面打破，但外面可以。</p>


    很显然眼前这两个小子的救兵来了！</p>


    可是怎么可能！？</p>


    现在外面的每一个人参与‘试炼’的家伙应该都有自己的对手了才对……</p>


    等等——</p>


    突然间萨尔阿波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p>


    是什么让他们觉得……参与试炼的只有这几个小子呢？</p>


    说到底这只是蓝染大人和那个‘王’的计划罢了，包括他们这些‘十刃’在内的所有破面，实际上都没有资格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p>


    是他们自己将蓝染在会议上随口提到的话当做计划的全部内容！</p>


    “该死……”</p>


    萨尔阿波罗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p>


    “‘王’的眼中，从来没有我们这些子民！”</p>


    “不……你错了萨尔阿波罗。”</p>


    昏暗的房间中，蓝染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眼前棋盘上的棋子平静的落子。</p>


    “那个男人……从没说过自己是‘虚圈之王’。”</p>


    王的称号只是这些愚蠢的家伙因为恐惧而冠以这个男人的身份。</p>


    那个人只是坐在王座上而已。</p>


    只有站在王座旁的蓝染才知道，那个男人从来没在意过自己坐着的王座，应该说这样的王座根本配不上那个男人，只是这虚圈只有那里可以坐而已。</p>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王’，他的目光当然也不在他们身上。</p>


    高处的人，能看见的当然只有高处。</p>


    即将重塑整个世界之人，又怎会在意旧世界里的一两粒尘埃的想法？</p>


    一切在那个男人想法升起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p>


    一切都不过是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正在进行罢了，包括这场‘试炼’要达到的目的，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p>


    “你们根本……不该去揣测高处之人的想法的……可悲的家伙。”</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在虚夜宫内部穹顶之下的结界中响彻，弥漫的烟雾中，骨质的巨蛇如同出洞一般抬起头颅。</p>


    在整座地下实验室崩溃的那一刻，阿散井恋次被封印的卍解便已经解封。</p>


    他在自己和石田雨龙即将被淹没的千钧一发之刻使用卍解让蛇尾丸将两人带了出来。</p>


    “咳咳……”</p>


    透过烟雾，他们总算看清楚了闯入实验室的人的真容。</p>


    立于庞大的虫影身上的人有着一张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如果在尸魂界众人最不想得罪的人中排个名次，这个家伙大概排在第一位。</p>


    没错，他就是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让人光是想想其手段就在骨子里感到畏惧的疯狂科学家——涅茧利。</p>


    石田雨龙额头冒着冷汗看着俯视着他们的男人。</p>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在那家伙的计划之中么？</p>

 第718章 邪淫妃

    “可恶……”</p>


    被掩埋的废墟下方传来愤怒的声音，很快，萨尔阿波罗狼狈的身影掀开碎石与白沙从废墟里爬出来。</p>


    “哦？生命力挺顽强的嘛。”</p>


    涅茧利看着被自己的卍解金色疋杀地藏的‘毒刃’正面撞击并掩埋在地下的家伙居然还活着，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p>


    他解除卍解，带着涅音梦落在地上，完全无视掉一旁的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朝着萨尔阿波罗的方向走来。</p>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p>


    萨尔阿波罗站起身来，看着朝着自己若无其事走来的身影，语气中满是怨毒，“可恶的家伙……居然敢毁掉我的实验室，真是罪该万死！像你们这样的劣等人，竟然让我展现出如此狼狈的一面，真是太让人不爽了！”</p>


    “呵呵……”</p>


    面对萨尔阿波罗的抱怨，涅茧利只是澹澹的笑着，笑容中满是嘲弄。</p>


    “笑什么！？混蛋！”</p>


    萨尔阿波罗更加愤怒了，“一点都不好笑！去死吧！啜饮吧——邪淫妃！”</p>


    在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中，他勐的拔出腰间的‘邪淫妃’将刀身放入嘴里。</p>


    砰——</p>


    突然间他的整个身体膨胀起来，坚硬的钢皮表面渗出鲜血，随后整个人如同撑爆的气球一般炸裂开来。</p>


    四溅的鲜血洒在几人身上，不论是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还是涅茧利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嫌弃。</p>


    “！！”</p>


    血雾消散过后，萨尔阿波罗的姿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整个人就像是破壳一般从内部撑爆了原本的身躯展露出新的姿态，下半身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蠕动着的肠子一般的无数触须盘踞，背后生长出看上去像是在熔化一般的诡异四翼，仿佛克苏鲁神话中的魔神降临。</p>


    “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就乖乖准备好受死吧！”</p>


    通过归刃后，萨尔阿波罗原本身上的伤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消失不见。</p>


    他眼神阴狠的望着眼前的几人，尤其是突然间出现将他的实验室摧毁此刻还敢冲着他笑的涅茧利。</p>


    随着他做出抬手的动作，刚才在归刃过程中绽开坠落在地上如同肉泥一般的血肉开始逐渐蠕动，在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和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目光中，长相和几人几乎一样除了脸上刻着和萨尔阿波罗此刻相同的印记的克隆体从肉泥中生长出来。</p>


    “好恶心，这是什么？”</p>


    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克隆体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诞生，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p>


    “别着急，这只是准备工作，很快我就会让你们知道我的‘邪淫妃’真正的力量！”</p>


    萨尔阿波罗语气中满是怨毒。</p>


    这是他的邪淫妃的能力之一，复制克隆体。</p>


    只要是被他的体液溅射到的目标都会被邪淫妃解析，随后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制造出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克隆体。</p>


    克隆体拥有着和被复制的人一样的基础能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克隆体可以为他接下来发动另外的能力做铺垫。</p>


    言语间，他背后怪异的翅膀改变了形态，像是食人花一般将刚刚制造出来的几人的克隆体吞噬殆，随后展开的肉翼之上几枚肿瘤一般的羽毛开始膨胀，肉膜越来越薄，最后破裂开来。</p>


    “这是……”</p>


    几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肉瘤破碎后落入萨尔阿波罗手中的东西，那是几枚他们模样的人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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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就是你的能力么？”几人当中只有涅茧利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好像很感兴趣，他歪着脑袋好奇的问着对面的萨尔阿波罗，“有什么作用呢？”</p>


    “有什么作用……”</p>


    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我不是正要回答你们么？”</p>


    说着，他从几人的人偶中挑选出其中一个，然后望着对面的石田雨龙。</p>


    “石田雨龙，对吧？从现在开始，你身为‘石田雨龙’的责任已经终结，接下来，‘它’才是‘石田雨龙’。”</p>


    萨尔阿波罗手握着石田雨龙的人偶，微笑着微微用力。</p>


    “噗——”</p>


    剧烈的疼痛感传遍石田雨龙全身，让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p>


    他惊骇的看着对方手里握着的人偶，此刻他身上疼痛的地方便是人偶被捏住的地方！</p>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p>


    “不不不，这只是刚刚开始。”</p>


    萨尔阿波罗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残酷。</p>


    他伸手轻抚着石田雨龙的人偶，与此同时，石田雨龙本身的身体则是感到了触电般的触感，整个人浑身一颤。</p>


    “有被抚摸的感觉吧？”</p>


    萨尔阿波罗解释着，“我说过了，从现在开始你作为‘石田雨龙’的责任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它’才是‘石田雨龙’这个存在的本体，你的生命已经和它链接在一起……它便是控制你五感的遥控器，无论是我抚摸它还是伤害它，同样的事情必定会作用在你的身上。”</p>


    说着，他笑着拔伸出手指划破人偶的额头。</p>


    噗。</p>


    “！！”</p>


    石田雨龙感到额头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额前流淌而下。</p>


    无论是刚才传遍全身的痛觉，还是此刻头上出现的伤痕，都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没有在和他开玩笑。</p>


    “你还没体会过死亡的感觉吧？”</p>


    萨尔阿波罗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p>


    言语间，他握住人偶的手掌开始将人偶整个身体扭转起来。</p>


    “石田！”</p>


    看着对方手里的动作，阿散井恋次童孔勐缩，伸出手想要阻止，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p>


    直到萨尔阿波罗将手里的人偶像是拧开瓶盖一般从中间分成两半，石田雨龙看上去似乎也一点事儿都没有。</p>


    他还以为石田也会跟随着这个人偶被拧成两断。</p>


    “蠢货，你紧张什么？”</p>


    萨尔阿波罗嘲弄似的笑着，“这个人偶的构造就是这样的，你该不会以为剖开它的肚子的话，连本人也会那样吧？不过无所谓了，看见没有？”</p>


    他将被分成两半的人偶展示给眼前的几人看。</p>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p>


    看着人偶肚子里像是内脏一样的东西，涅茧利呵呵笑着。</p>


    他似乎知道对方的能力了。</p>


    “看见了么？这里面有很多的小东西，内脏，骨骼，人体内最脆弱的一切……”</p>


    萨尔阿波罗一边微笑着解释着，一边拿出石田雨龙人偶中刻着‘胃’字的其中一块。</p>


    卡——</p>


    伴随着他捏着‘胃’的手指微微用力，破碎的声音传来。</p>


    “哇——”</p>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大口鲜血从石田雨龙口中喷涌而出。</p>


    他痛哭的捂着自己身上胃的位置，撕裂的疼痛感从体内不断传来，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气。</p>


    没错，这就是萨尔阿波罗最可怕的能力。</p>


    以人偶连接本体，然后一步步从内部开始将对方的身体摧毁殆尽。</p>


    他是no.8的破面，象征着疯狂并给予人最痛苦的死亡！</p>


    “混蛋！住手！”</p>


    阿散井恋次见状愤怒的挥舞手中的骨刃，卍解后的蛇尾丸庞大的身躯咆孝着朝着萨尔阿波罗袭去。</p>


    这个家伙的能力简直太过诡异了，完全就是为了针对他们此刻的‘不死之身’而创造出来的能力，人类的生命力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只要不伤到关键的部位，即便部分内脏破碎也不会立刻死亡。</p>


    很显然萨尔阿波罗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用出这样诡异的能力。</p>


    他的目的并非杀死他们，而是折磨他们。</p>


    在场的众人都被萨尔阿波罗归刃时绽开的血迹触碰到过，也就是说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这几人的‘模板’，之后便可以无限制的制造人偶。无论他们复活多少次……他都能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折磨至死！</p>


    只需要轻轻捏碎人偶便能让目标失去战斗能力，这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根本没法打。</p>


    卡——</p>


    伴随着阿散井恋次的人偶被萨尔阿波罗无情的直接捏碎。</p>


    正在发起攻势的阿散井恋次瞬间便倒在了地上。</p>


    人偶破碎的瞬间，其中刻着内脏以及骨骼的部件也在同一时间尽数碎裂，难以想象的痛苦顿时传遍阿散井恋次全身。</p>


    好在这样的痛苦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为了阻止阿散井恋次攻击，这一次萨尔阿波罗是很干脆的将整个人偶捏碎，所以痛苦只持续了片刻便结束。</p>


    阿散井恋次再次阵亡。</p>


    “哼。”</p>


    阿萨尔阿波罗无情的俯视着阿散井恋次倒在地上的身形。</p>


    趁着对方复活的时间，他再次创造出了同样的人偶。</p>


    不久之后，阿散井恋次再次爬起身来，不过在他起身的瞬间，体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处。</p>


    只见萨尔阿波罗像是对付石田雨龙一样如法炮制，在他复活之后便立刻捏碎了他体内的器官，让他失去了战斗能力。</p>


    “愚蠢的家伙，从我归刃的那一刻起，战斗便已经结束了。你们不可能有机会对我发起攻击的，现在的你们，只能作为我的玩具，被我无数次蹂躏至死！”</p>


    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这几个不死之身的家伙拼命，明明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拼得你死我活呢？简直愚蠢。</p>


    相比之下，他觉得后来的两个家伙看上去就识时务得多。</p>


    因为涅茧利和涅音梦从他归刃到现在就一直毫无动作。</p>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之后吓得直接放弃了吧？</p>


    “呵呵哈哈哈——”</p>


    他兴奋的笑着，拿起手中的两个人偶不断的摆弄着。</p>


    内脏，骨骼不断的破碎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不断的发出惨叫声。</p>


    而一旁的涅茧利只是平静的看着，涅音梦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p>


    这两个人就像是没有感情，对被折磨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视若无睹。</p>


    甚至涅茧利看着两人受苦的样子眼里还升起一丝好奇的神色。</p>


    “啧啧，真是神奇。”</p>


    “没错，很神奇吧？”</p>


    听见夸赞的声音，似乎是觉得这家伙很识时务，萨尔阿波罗很满意，毕竟没有研究者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研究成果的赞美。</p>


    只可惜他好像搞错了。</p>


    “你这家伙在误会什么？我觉得神奇的东西并不是你的能力啦。”</p>


    涅茧利语气突然间变得不屑起来。</p>


    开什么玩笑？</p>


    不就是个类似于诅咒娃娃之类的东西么？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p>


    如果这家伙弄出个真的能够连接对手命运的人偶或许他还会稍微赞赏两句，可实际上呢？这家伙的手段甚至只能连接内脏和一部分身体结构而已，简直太逊了，充其量不过是玩具而已。</p>


    “我感到好奇的是让这两个小子可以满血复活的原因。”</p>


    涅茧利一边解释着，一边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p>


    “卡——”</p>


    “啊——”</p>


    惨叫声传来，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人偶在萨尔阿波罗手中被瞬间整个捏碎。</p>


    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阵亡。</p>


    萨尔阿波罗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无比狰狞，怒视着眼前的涅茧利，似乎要将其挫骨扬灰。</p>


    “你这家伙，竟敢小瞧我！？”</p>


    （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他小瞧你关我俩什么事情！？）</p>


    ············</p>


    另一边刚复活的黑崎一护也陷入了困境当中。</p>


    铛——</p>


    勐烈的金属争鸣声回响。</p>


    诺尹特拉狂暴的攻击让他应接不暇，手握着斩魄刀的他只能不断的勉强抵挡攻击并且迅速后退。</p>


    “可恶！”</p>


    黑崎一护不甘的咆孝着。</p>


    复活只能恢复伤势，而体力的恢复只能趁着复活的短暂时间稍作休息。</p>


    虽然很不爽，但他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别说现在这样的不完全状态，即便是全盛状态估计也打不过。</p>


    “呵呵哈哈哈——”</p>


    诺尹特拉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退后的模样狂笑着。</p>


    “怎么了？小子！？复活之后怎么还是这么弱啊！？难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真是让人失望啊！”</p>

 第719章 敌人?

    “没意思，太弱了！”</p>


    诺尹特拉的语气显得无比失望。</p>


    轰——</p>


    他勐地将手中的镰刀插在地面上，随后伸手一把将黑崎一护压倒。</p>


    “亏我还满怀期待的过来，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也这么弱啊！？我甚至不用武器都能轻松的干掉你。”</p>


    说着，他缓缓起身。</p>


    “我腻了，你上吧，泰斯拉，把这几个废物都处理掉。”</p>


    诺尹特拉似乎彻底对脚下的少年失去了兴趣，朝着一旁跟随着前来的副官叮嘱着。</p>


    “好的，很乐意为您处理垃圾。”</p>


    泰斯拉恭敬的应声，随后缓缓拔出斩魄刀来到黑崎一护面前。</p>


    “踏碎他……牙铠士！”</p>


    伴随着力量的解放，他进入了归刃状态，身体不断的膨胀最后化作一头战力的巨兽，头上苍白的面具之上一对巨大的獠牙让他看上去凶悍且致命。</p>


    卡——</p>


    “啊——”</p>


    巨兽的脚掌无情的落下，伴随着清脆的踩踏声，黑崎一护不断的惨叫着。</p>


    他的腿瞬间便被踩碎，看样子泰斯拉对他的处理方式似乎是打算从手脚开始将他完全废掉，毕竟对付现在拥有不死之身的他们，最好的方法绝对不是杀死他们而是让他们无法动弹。</p>


    卡——</p>


    “啊啊啊啊啊——”</p>


    果然，伴随着骨裂声与惨叫声，黑崎一护握刀的手臂也被泰斯拉无情的碾碎。</p>


    他像是捡起地上的垃圾一般将黑崎一护捏住黑崎一护的手臂将其拎起来，随后无情的扔向另一边茶渡泰虎和葛力姆乔倒下的地方。</p>


    诺尹特拉给他的命令是将这几个垃圾都给处理掉。</p>


    葛力姆乔直接踩死就好了，至于另外两个，需要留一口气。</p>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不断靠近。</p>


    踏——踏——</p>


    黑崎一护因为身上传来的剧痛而显得面目狰狞。</p>


    听着渐行渐近的沉重脚步声，感受着地面的颤动，他挣扎着用力似乎想要站起来。</p>


    ‘不死之身’这种东西，对于弱者来说从来都不是幸运。</p>


    如果无力反抗，那么他将陷入最糟糕的情况。</p>


    “怎么回事啊？小子……我看你好像很惨的样子啊？”</p>


    突然间，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靠近的脚步声也停下了。</p>


    “这是……”</p>


    “你是谁？”</p>


    感到疑惑的不只是黑崎一护。</p>


    泰斯拉和诺尹特拉都微皱着眉头望着突然间出现的男人。</p>


    这个男人并不在该出现的名单里。</p>


    “剑八？”</p>


    黑崎一护艰难的抬起头循声望去。</p>


    他对这个男人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也感到很疑惑。</p>


    这家伙可是尸魂界的队长级人物，一般来说应该是不会随意离开尸魂界的，现在居然出现在虚圈？</p>


    不……等等……</p>


    似乎并非不可能。</p>


    因为山本老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了，如果真的决定开战，那么主动出击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p>


    “你……一个人来的吗？”</p>


    “当然。”</p>


    更木剑八诧异的回答着，“你小子脑袋难道被打坏了吗？对付这样的家伙，难道我还需要帮手？”</p>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人来虚圈的？”</p>


    “哦，这倒不是。”</p>


    更木剑八的回答印证了黑崎一护的猜测。</p>


    “来虚圈的不止我一个人，老头已经决定要开战了，那么继续龟缩着可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是找上门要让这帮家伙知道谁是猎人谁才是猎物的！”</p>


    “你说……要让我们知道什么？”</p>


    泰斯拉闻言语气中有些愤怒。</p>


    他不再迟疑，继续朝着这边靠近，抬起手，勐地朝着更木剑八所在的位置砸下。</p>


    “不行！混账东西！快逃！”</p>


    诺尹特拉见状咆孝着制止着，但是却迟了一步。</p>


    “你们这些家伙，耳朵不好使么？”</p>


    面对着袭来的拳风，更木剑八扛着长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我说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猎人。”</p>


    噗——</p>


    好快……</p>


    泰斯拉的眼神有些涣散。</p>


    在他的视线中，完全没能看清楚眼前的更木剑八是如何出刀的。</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拳头无力的坠落在地上，不……不只是拳头。</p>


    一道狰狞的裂痕从肩膀一路向下，将他的整个身体一分为二。</p>


    “诺尹特拉……大人……”</p>


    无力的呼喊声中，泰斯拉眼神终于失去神采，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p>


    “下一个。”</p>


    像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更木剑八看着刀表情平静的转过头，望着龇牙咧嘴满脸愤怒的诺尹特拉。</p>


    “来吧，这里只剩你一个了。”</p>


    “你这家伙……”</p>


    诺尹特拉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难看的笑容，“很好！”</p>


    呼——</p>


    言语间，原本被插在地上的镰刀消失，白色的沙暴扬起，诺尹特拉的身形如同飓风般靠近。</p>


    “有点意思，这样才有趣嘛！”</p>


    看着来势汹汹的身形，更木剑八总算来了兴致，他抬起脚一脚将挡在他和诺尹特拉之间的黑崎一护踹开。</p>


    “滚开，小子，别碍事！”</p>


    铛——</p>


    震耳欲聋的刀剑争鸣声响彻。</p>


    与此同时，除了涅茧利和更木剑八之外，其余的队长也陆续的出现在虚圈的破面们的视野当中。</p>


    “卯之花……小姐？”</p>


    井上织姬正在虚夜宫中寻找着战败过后她认为不该被处理掉的破面们。</p>


    就在她刚刚镇压并驯服那些听从萨尔阿波罗的命令乱来的葬讨部队之后，两道让她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面前。</p>


    “小姐，退后。”</p>


    拜勒岗伸手挡在井上织姬面前，平静的望着突然间出现的两个女人。</p>


    “你们是谁，闯入这里……想要做什么？”</p>


    “护庭十三队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p>


    卯之花烈微笑着回应着。</p>


    “我是同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p>


    站在后面的虎彻勇音紧张的伸手抚向腰间的斩魄刀，接着回应着。</p>


    不过就在她准备拔刀的时候，却被卯之花烈阻止了。</p>


    “我们只是医疗部队，并没有要和诸位动手的意思，这一点，我想井上小姐应该能相信我吧？”</p>


    卯之花烈似乎并没有被拜勒岗还有一旁被压制过后归顺的葬讨部队队长一行人的灵压所震撼，而是微笑着望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井上织姬。</p>


    “拜勒岗先生，等一下。”</p>


    井上织姬轻声请求着。</p>


    而她的请求在拜勒岗看来却是绝对的命令，他恭敬的退到一旁，收敛敌意，并且用那令人恐惧的灵压警告着周围不怎么听话的葬讨部队成员们老实点。</p>


    “卯之花小姐，多谢您之前在尸魂界时候的照顾……”</p>


    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问候着。</p>


    “不客气。”</p>


    卯之花烈却似乎对此不以为然。</p>


    明明双方此刻的立场算是敌人，但气氛不知为何好像意外的和谐。</p>


    “我们只是来为大家治疗的，能让我们在这里自由行动么？”</p>


    卯之花烈语气温和的请求着。</p>


    她的请求让身后的虎彻勇音还有对立面的拜勒岗都感到不可置信。</p>


    毕竟脑袋正常的人似乎都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在敌对的人允许她们在大本营内自由行动？这叫什么？开玩笑么？</p>


    但实际上这样的请求却在此刻有着成功的可能，因为有权力决定这件事的人是井上织姬。</p>


    “那就拜托您了……卯之花小姐。”</p>


    井上织姬毫不犹豫的回答着。</p>


    “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p>


    卯之花烈微笑着带着一脸懵逼的虎彻勇音转身离开，走的时候看上去毫无防备。</p>


    “这……这样好么？小姐？”</p>


    拜勒岗看着眼前的女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迟疑的问着。</p>


    “卯之花小姐不是来战斗的。”井上织姬平静的回答着，随后示意拜勒岗跟随自己离开。</p>


    另一边，虎彻勇音也是同样的疑惑：“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和他们不是敌人么？”</p>


    “敌人？也许吧……”</p>


    卯之花烈微笑着摇头。</p>


    ············</p>


    “我记得你好像是……朽木的哥哥？”</p>


    另一处，志波海燕拎着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的问着眼前突然出现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p>


    实际上他对朽木露琪亚的试炼刚刚结束。</p>


    这丫头因为最后见到他归刃整个人都虚脱了，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他才这样拎着对方。</p>


    现在看上去似乎被人误会了。</p>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本就是虚圈的‘十刃’之一，和死神们友好相处才是渎职呢，误会就误会吧~</p>


    “大……”</p>


    朽木露琪亚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马上被志波海燕堵住了嘴巴。</p>


    “抱歉啊，朽木，现在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p>


    言语间，朽木露琪亚童孔一震，随后失去意识。</p>


    “呵呵，抱歉，我们继续聊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p>


    将朽木露琪亚弄晕之后，志波海燕无奈的笑着，继续问道，“请问……你是这丫头的哥哥吗？”</p>


    嗡——</p>


    回答他的是来自身后的嗡鸣声。</p>


    朽木白哉瞬间便使用瞬步来到了他的身后，冰冷的脸上看上去无喜无悲实际上却透着让人深寒的杀意，手中的利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破空气，无情的落下。</p>


    眼前这个家伙这张脸，他认识。</p>


    志波海燕。</p>


    但那是已死之人的脸。</p>


    他只相信自己所见到的。</p>


    “铛——”</p>


    “！”</p>


    清脆的刀剑争鸣声响起。</p>


    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与眼前这个拎着露琪亚的男人之间的家伙，朽木白哉目光微凝。</p>


    后发先至的挡下自己的斩击，这速度很快。</p>


    他收回斩魄刀，脚步后退拉开距离，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家伙。</p>


    从刚才的交锋他可以清楚的判断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也是‘十刃’级别的存在，加上之前这个，此刻他面前同时出现了两个‘十刃’，而他唯一的帮手只有跟着他来到这里负责治疗战斗方面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四番队第七席山田花太郎。</p>


    换句话说，他得同时应对两个十刃级别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似乎还没人遇见过。</p>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p>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左马利。”</p>


    志波海燕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笑着，虽然他并不需要有人帮忙，不过少一件麻烦事儿似乎也不错。</p>


    “当然，毕竟我是十刃中速度最快的人。”</p>


    第七‘十刃’左马利·路鲁收回挡下朽木白哉斩魄刀的刀刃，平静的说着。</p>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方便战斗，这个家伙就交给我吧。”</p>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手里拎着人的志波海燕，提议道。</p>


    “这么好啊？那就麻烦你了。”</p>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随后拎着人消失在原地。</p>


    “……”</p>


    朽木白哉见状，当即使用瞬步想要跟上。</p>


    但却被左马利用更快的速度挡住了去路。</p>


    “当然，我们同为蓝染大人效力，相亲相爱是应该的。”</p>


    左马利站在原地平静的望着志波海燕离去的背影。</p>


    没错，他现在正站在原地。</p>


    但诡异的是，挡在朽木白哉去路之上的也是他。</p>


    此时此刻同样的身形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正与志波海燕告别，另一个则是澹然的握着手中的刀刃挡在朽木白哉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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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白费力气了，死神。”</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朽木白哉看着眼前完全相同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p>


    ············</p>


    更木剑八抬起头，兴奋的望着压迫而来的身影。</p>


    而迎面而来的诺尹特拉脸上同样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死神！？”</p>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p>


    “很好。”</p>


    诺尹特拉张开嘴，刻印在舌头之上的数字若隐若现，“第五‘十刃’，诺尹特拉·吉尔加！”</p>


    铛——</p>


    报上姓名后刀剑争鸣声再次响起，两人像是存在着莫名的默契一般同时用力弹开对方手中的利刃。</p>


    随后……</p>


    铛——铛铛——</p>


    一阵阵激烈的刀鸣声不断响彻，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两道身影每一次显现都像是鬼魅一般的碰撞在一起随后又消失不见，看着这一幕的黑崎一护只能通过每次掀起的沙暴的位置来判断两人的轨迹。</p>


    这是一场怪兽与怪兽之间的厮杀，旁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p>

 第720章 傲慢

    “很奇怪么？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我是‘十刃’当中最快的。第七‘十刃’左马利·路鲁。报上你的姓名，死神。”</p>


    “……”</p>


    朽木白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道身形，在他凝重的目光中，左马利两道影子都转头望向了他，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重叠的两道。</p>


    不过很快原本目送志波海燕离开的那道影子逐渐消散。</p>


    这让朽木白哉明白了，那是快到极致留下的影子。</p>


    “‘双儿响转’这是我为自己的步伐取的名字，用来区别超越其他人的普通‘响转’。”左马利似乎看出了朽木白哉眼中的疑惑，平静的解释道，“我在‘响转’的基础之上做了些许的加工，做出了像是分身一样的东西。唔……你可也理解为就像是魔术之类的游戏。”</p>


    “游戏么……”朽木白哉语气平静，“在战斗中使用这种手段，你看上去好像很自信。”</p>


    “是啊，这的确只是用来吓唬对手的，只是看样子对你来说似乎很有用？”左马利的语气同样平静，“不过其实你也不必因为眼睛跟不上而感到羞耻，因为我们之间的实力本就存在差距。”</p>


    “是吗？”</p>


    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冰冷无比，因为和平时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到底是否有波动。</p>


    但是从他接下里的动作看来，应该的确有挑衅到。</p>


    “如此轻易便将自己的招式说出来，还真是有恃无恐。傲慢终究会让你付出代价。”</p>


    言语间朽木白哉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这一次他的瞬步比之前更加迅速，快到甚至连风都来不及反应，空气中没有留下丝毫波动。</p>


    千本樱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左马利的身形，但刀尖上传来的触感却并没有让他满意。</p>


    又是残影。</p>


    下一刻，当被划破的影子消失的同时，三道相同的影子突然间出现在朽木白哉周围，将他包围起来。</p>


    “‘双儿响转’，可不只是只能创造两个分身。”</p>


    左马利重叠的声音在朽木白哉周围回响，手中的利刃不断靠近。</p>


    “那又如何？”</p>


    朽木白哉的脸色依旧毫无变化，看上去斩击落空对他并没有影响。</p>


    “破道之四，白雷。”</p>


    省略了吟唱的破道瞬间从他的指尖发射，贯穿了最靠近他的那道身形。</p>


    然而这次击中的似乎依旧是残影。</p>


    呼——</p>


    微弱的风声响起，左马利的‘分身’数量再次增加，从三个递增到五个。</p>


    “这是我的‘双儿响转’的极限。每一个都可以是真身，亦可以是残影，如何？你能击中我么？”</p>


    “……”</p>


    面对着左马利的挑衅，朽木白哉像是没有了对策一般陷入了沉默。</p>


    “看样子你已经束手无策了啊？真是让人失望。”</p>


    左马利见状平静的说着，“我们之间的实力果然存在绝对的差距。真正傲慢的究竟是谁呢？我已经报上了姓名，而你呢？直到死亡也不愿说出你的名字……永别了，不知名的队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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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p>


    言语间，左马利的刀尖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朽木白哉的身形，他的脸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因为从刀尖传递过来的触感来看，他的确刺中了什么东西。</p>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了。</p>


    “！！”</p>


    被刀刃贯穿的人形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一件背后印着‘六’的队长羽织。</p>


    紧接着毫无波澜的声音悠悠的从远处传来。</p>


    左马利微愣着转过头，发现此刻的朽木白哉已经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拉开很长一段距离。</p>


    “隐秘步伐‘四枫’之三，‘空蝉’。”</p>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澹澹的说着，“虽然我很不想使出那个女人教给我的招式，但现在用来对付你似乎效果还不错。收起你那毫无由来的自信吧，我们之间的实力的确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是……是什么让你认为……更强的人是你自己呢？”</p>


    “难道不是么？”左马利转过身，摊开手，显得有些疑惑。</p>


    “傲慢。”朽木白哉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p>


    “我傲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傲慢的人分明是你自己吧？”</p>


    左马利语气依旧无比平静，“虽然你是敌人，但也算是队长级的，我从一开始便把你当成和自己同级别的存在并且报上了我的名字，并且在战斗的时候也很真诚的向你解释我招式的原理，这样的我……何来傲慢？”</p>


    “身为破面，却把自己当成和我同等的存在，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傲慢。”朽木白哉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说着。</p>


    “这样么……彼此彼此吧？”左马利同样抬起手中的刀刃，“我们之间，有何不同么？”</p>


    “当然不同……”</p>


    冲天的灵压瞬间从朽木白哉身上升起，“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在弱者面前展现‘傲慢’。散落吧……千本樱。”</p>


    “始解么？果然是傲慢。”</p>


    左马利看着朽木白哉此刻的举动语气中有些不悦。</p>


    他将眼前这个人当做同级别的对手，然而对方似乎从一开始便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否则面对‘十刃’，怎么会只使出‘始解’？</p>


    “那好，我便将你的傲慢，从里到外，彻底清除干净。”</p>


    言语间，左马利的头突然间呈九十度歪倒，他松开手将手中的刀刃横放于胸前，澎湃的灵力将刀刃托起在半空中，空出的双手合十，眼睛勐然间瞪大，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变得诡异起来，看似如同怒目金刚，但身上的气息却毫无庄严与神圣。</p>


    “平息吧……咒眼僧加！”</p>


    面对仅仅只是‘始解’的朽木白哉，左马利直接进行了‘归刃’，他准备让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傲慢的家伙因为轻视他付出惨痛的代价。</p>


    噗——</p>


    悬浮在半空中的刀刃诡异的调整角度刺向左马利自身，胸前被刀刃划开的部位瞬间喷涌出浓郁的雾气将他整个身形笼罩。</p>


    当浓雾散去之后，他真正的姿态展现在朽木白哉面前。</p>


    解放后的左马利脸上与下颚多了诡异的黑色纹路，腿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桃色南瓜状的球体托着他的上半身悬浮于空中，更加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和普通的破面不同，归刃之后并没有面具覆盖，相反的，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面具覆盖的一张脸一般，数枚渗人的眼睛在全身上下睁开。</p>


    没有任何言语，归刃后的左马利缓缓朝着被樱色花瓣般的无数刀刃包裹着的朽木白哉伸出手掌，掌心处也长着渗人的眼睛。</p>


    那只眼睛在睁开的一瞬间便聚焦在朽木白哉身上，无情的凝视着他。</p>


    呼——</p>


    几乎在那只眼睛睁开的同时，朽木白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p>


    当他的身形再次出现时，已经绕到了左马利的背后。</p>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对方掌心朝向的方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p>


    这让他感到疑惑。</p>


    而相对的，左马利脸上却因此而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疑惑？你的本能告诉你我发动了攻击，并且控制身体下意识的躲开了，但是最后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能理解吧？傲慢的家伙。”</p>


    “你想说明什么？”</p>


    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平静的问着。</p>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是徒劳而已。”</p>


    左马利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在被我的‘眼睛’凝视的瞬间，事情就已经发生了。”</p>


    话音落下，漆黑的太阳纹路突然间浮现在朽木白哉左脚脚踝处。</p>


    踏——</p>


    当纹路出现过后，朽木白哉的脚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踏出沉重的一步，动作看上去无比诡异。</p>


    “！”</p>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左脚，“这是……怎么回事？”</p>


    “你的左脚，现在已经是我的了。”</p>


    左马利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一切事物都存在‘支配权’，长官支配部下，君王支配民众，风支配云，太阳支配月亮……我的‘咒眼僧加’的能力……就是剥夺‘眼睛’所凝视之物的‘支配权’，这是我赐予世间万物的‘amor（爱）’！”</p>


    “……”</p>


    朽木白哉听见后陷入了沉默。</p>


    不知为何，他看向左马利的眼神中突然间充满了怜悯。</p>


    这让左马利很是不解：“看来你好像还是不懂？我真是同情你啊，智慧太过浅薄，很多事情都无法理解，再加上你又如此的傲慢，想必一定活得很辛苦吧？想不明白的话便来亲自体会一下吧……”</p>


    说着，他伸出的手掌轻轻朝着自己身侧招手。</p>


    “‘左脚’，来到我的身边。”</p>


    如同绝对的命令一般，话音落下的瞬间，朽木白哉的左脚再次往前踏，而且不受任何反抗力量的控制。</p>


    看着朽木白哉的左脚如愿的朝着自己这边移动，左马利语气显得十分满意，他看着朽木白哉因为用力控制左脚而变得难看的表情，心情愉悦：“抵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的‘支配’丝毫不会影响‘左脚’，因为我说过哦……它已经是我的了！我的支配是绝对的！很好，就是这样……继续再往前……到我身——”</p>


    噗——</p>


    “！？”</p>


    溅射的鲜血瞬间让左马利眼神微微一愣。</p>


    “绝对？可笑至极。”</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用斩魄刀挑断自己左脚的脚筋。</p>


    “真是意外，如此果断，了不起……”</p>


    左马利略显惊讶的赞叹着，“那么——换成这位，你认为如何呢？”</p>


    言语间，他身上另一处眼睛焦距发生变化。</p>


    “！”</p>


    朽木白哉在对方身上的眼睛眼睛睁开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妙。</p>


    以目光来发动能力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其实也很好判断，因为发动这样的能力需要‘凝视’，眼睛在凝视的时候会有聚焦的过程。</p>


    这样的过程十分短暂，一般人恐怕很难反应，比如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另一个人。</p>


    没错，这次左马利的目标并非他，而是跟随着他一同前来的支援者，山田花太郎。</p>


    “你这家伙……”</p>


    朽木白哉的言语中第一次显露出愤怒。</p>


    “哦？”</p>


    左马利却是笑着望着他。</p>


    “只靠一只脚还能如此迅速的移动么？不愧是队长，让人钦佩。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个人虽然傲慢，但没想到却是个不错的人。”</p>


    “朽木……队长？”</p>


    山田花太郎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朽木白哉有些疑惑。</p>


    噗——</p>


    直到朽木白哉毫不犹豫的挑断用来挡在刚才那只眼睛凝视的路径上的左手的手筋之后，他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p>


    没错，刚才在这个破面发动能力的瞬间，朽木白哉仅凭着一只脚便追上了对方目光锁定的速度，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替他挡下了这一招。</p>


    “山田花太郎，你退下。”</p>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命令着。</p>


    “可是……”</p>


    “没有可是，不想死就退下，碍眼。”</p>


    “哦……哦！”</p>


    山田花太郎反应过来，的确……他在这里……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成了朽木队长的累赘。</p>


    朽木队长凭着过人的意志以及果断能够在中招的瞬间止损，他可做不到这一点，说不定在被对方控制的瞬间，便会自己动刀子抹了自己的脖子！</p>


    “你还真是果断啊，无名的队长……”</p>


    左马利看着朽木白哉再次自残的举动赞叹着，“脚之后连手都能如此轻易的舍弃么？立刻将被我夺走支配权的身体部分视为敌人，这份果断一般人可真不一定能拥有……但你还有多少地方能够舍弃呢？即便我不再使用同样的能力，你现在也只剩下一只脚一只手了吧？单手单脚能发挥多少实力？</p>


    难不成你依旧认为……现在的自己还能挑战我么？</p>


    真是让人不悦的‘傲慢’！太傲慢了！”</p>


    “我说过的，强者有资格在弱者面前展现傲慢。”</p>


    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依旧无比平静。</p>


    “这很难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尽管我舍弃了左手与左脚，但你依旧没有资格和我对等。”</p>

 第721章 说完了么?

    “有人说过……你这家伙真的很讨人厌么？”</p>


    左马利听着朽木白哉依旧戳人话语，微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p>


    “看样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傲慢，甚至连自己的实力都不了解，有件事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眼睛，每一只都能支配一个对象。”</p>


    “那又如何？”</p>


    “你还是没明白么？我所指的对象不光是手脚，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是用大脑在控制着身体的行动，也就是说……只要被我支配‘头部’，那么全身的支配权都将被我夺走。你已经输了，哪怕你下一次能用另一只手护住头部又能如何？你想用什么地方来斩断仅剩的手臂？亦或者，再下一次你还能用什么来阻止我支配你的大脑？”</p>


    左马利一边说着一边阴沉着脸伸出另一只手。</p>


    “放下刀吧，无名的队长。”</p>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p>


    朽木白哉平静的伸出握刀的手，指向左马利。</p>


    六道灵力光柱瞬间封锁住了左马利的行动。</p>


    “没用的。”</p>


    左马利不屑的看着固定住自己身体的灵力光柱，“即便你能封住我的行动又如何？我全身上下一共五十只眼睛，你能一一阻止它们睁开么！？”</p>


    “你的话……太多了。”</p>


    朽木白哉平静的松开握住‘千本樱’抬起的手，“将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的告诉敌人，对于强者来说是‘傲慢’，但对于弱小的你来说，就有些侮辱傲慢这个词汇了……愚蠢。”</p>


    “你的支配，在我的刀刃面前，毫无意义。”</p>


    话音落下，千本樱的刀身如同坠入水面一般在空气中掀起涟漪。</p>


    随后数把锋利的巨刃从被封锁住行动的左马利周围升起，这些升起的巨刃逐渐被染上樱色随后如落樱般凋零成无数枚樱花般的细密刀刃。</p>


    卍解·千本樱景严。</p>


    “！！”</p>


    感受着包围着自己的无数樱花之上传来的威胁，左马利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澹然，额头开始不断的冒出冷汗。</p>


    “臭小子……居然来这招！？”</p>


    他明白对方的想法，大概是想在一瞬间破坏掉他身上所有的眼睛！</p>


    啪——</p>


    他勐地双手合十，身上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全部睁开。</p>


    “那我只好用我全部的‘爱’，来支配目光所及的一切！”</p>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p>


    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传来了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我说过的，你的支配，对我的刀刃来说毫无意义。一只眼睛能支配一个物体？你知道此刻在你面前的刀刃一共有多少把么？这亿万把刀刃每一把都能轻松破坏掉你的眼睛，仅凭你那可怜的五十只眼睛……又能支配多少呢？”</p>


    “额……”</p>


    左马利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个额头已经被汗水密布。</p>


    他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无数把刀刃，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p>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啊——”</p>


    “吭景·千本樱景严。”</p>


    嗡——</p>


    随着朽木白哉的命令声落下，刺耳的刀鸣声如同层层叠叠的海浪般不断重叠，漫天飞舞的落樱般的刀刃朝着同一处环绕形成球形将左马利包裹其中，全方位的斩击让其根本无处可躲。</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以左马利为中心的范围尽数被无数坠落的樱花摧毁，良久后樱花再次浮动，重新飞向朽木白哉身侧凝聚成刀刃的模样。</p>


    解除卍解之后，朽木白哉平静的看着左马利刚才所在的位置。</p>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p>


    没错，左马利竟然奇迹般的抗下了千本樱卍解的无数刀刃的破坏力顽强的活着。</p>


    此刻的他整个身形化作一枚球体，利用坚不可摧的钢皮将自己完全保护起来，这是他最强的防御招式——守胚姿势。</p>


    在‘咒眼僧加’的状态之下，他能够将整个身体全部缩入下半身南瓜形状的躯壳中躲避攻击。</p>


    但即便是这样，此刻整个球体里也在不断的渗出血迹，看样子即便是他最强的防御姿态也没能挡下千本樱卍解后的亿万把刀刃切割。</p>


    “呼——哈……”</p>


    左马利艰难的从保护壳中挣扎着爬出来，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脸上满是愤怒之色。</p>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不可原谅！”</p>


    他愤怒的咆孝着，睁开了唯一保护完好的脸上仅剩的所有眼睛。</p>


    数枚眼睛在眼眶中不断转动着聚焦，凝望着不同的位置，似乎想要一瞬间‘支配’眼前之人身上所有的部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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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凝视，朽木白哉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p>


    平静的话音落下，舍弃吟唱的缚道光幕瞬间在他身前展开。</p>


    而漆黑的太阳纹路竟然被挡在了光幕之前。</p>


    “……”</p>


    左马利看着自己最后的挣扎失败后眼神呆滞，一时间陷入了沉默。</p>


    “同样的招式如果再中第三次我就不必再担任队长的职务了。”</p>


    朽木白哉俯视着绝望中的左马利，平静的说着，“连续两次之后我已经弄清楚了你的能力，破面是虚和死神的力量结合的产物，因此你的能力不可能脱离这两者的体系，在诡异的能力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很显然……你的能力属于鬼道系。‘断空’是能够完全防御八十九号以下鬼道的屏障。能被他挡住……看来你的能力真的也不过如此。”</p>


    “唔……可恶！”</p>


    左马利愤怒的咆孝着，瞪大仅剩的所有眼睛，透过屏障怒目不甘的凝视着朽木白哉，他的神色近乎疯狂，用尽所有的灵力在试图突破这层屏障的封锁。</p>


    “接受我的爱啊！接受吧！接受！给我接受啊——”</p>


    嗡——</p>


    长刀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p>


    朽木白哉的身形消失在左马利面前，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p>


    千本樱的刀刃放在他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刀锋让左马利不敢动弹。</p>


    “恐惧和焦虑让你的视野狭窄了，否则又怎么会认为我会和你死磕到底比拼灵力的强弱？”</p>


    无情的声音从朽木白哉口中传出，“你的愚蠢和傲慢，实在有辱‘十刃’之名，如果所谓的‘十刃’都是你这种程度，那么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了。”</p>


    “……”</p>


    左马利浑身颤抖着。</p>


    他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全身仅剩脸上还有眼睛，而刀刃已经抵达他的脖颈，他甚至来不及转头，就会人头落地。</p>


    “请……放过我……”</p>


    “你那是什么眼神？意思是……”</p>


    “不行吗？”</p>


    “要杀了我吗？”</p>


    “要……制裁我吗？”</p>


    “你还不明白吗？是我所说的傲慢啊！”</p>


    “你们死神想要杀了我们！还将这种行为看做理所当然！莫非你们想以神自居吗！？”</p>


    “到底是谁……准许你们可以对我们虚赶尽杀绝的！？”</p>


    “因为我们吃人的魂魄吗？那又是谁赋予你们保护人类的权力的！？”</p>


    “没有谁赋予你们任何权力！”</p>


    “死神视虚伪邪恶而要将其彻底消灭，以为正义在自己手中！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想法！你们这些家伙——这就是傲慢呐——”</p>


    左马利已经近乎陷入了疯狂的禁地，试图以‘理’让朽木白哉动摇。</p>


    然而面对他康慨激昂的演讲，朽木白哉脸上依旧如同寒冰般澹漠。</p>


    “说完了么？”</p>


    嗡——</p>


    刺耳的刀鸣声响起。</p>


    千本樱的刀刃无情的划过左马利的身形，速度快到连鲜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p>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义’，死神对虚赶尽杀绝？那不过是你傲慢的自以为罢了，战斗中的生死只有一个原因——此刻身为死神的我比作为虚的你强，仅此而已。”</p>


    噗——</p>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左马利的脖颈处鲜血喷涌。</p>


    “啊……”</p>


    左马利脸上的眼睛难以置信的下移，看向自己喷涌着鲜血的伤口。</p>


    他似乎还没有放弃，张开双手如同祈祷一般挣扎着咆孝着。</p>


    “万……万岁！”</p>


    “万岁！蓝染……蓝染大人！万岁！啊啊啊啊啊——”</p>


    然而他的祈祷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目光逐渐变得涣散，身形化作泡影，整个人在绝望中化作灵子消散在天地之间。</p>


    “……”</p>


    朽木白哉平静的转过头望着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悲哀。</p>


    认为自己信仰自己眼中的某人，某人就必须回应么？</p>


    这不是傲慢是什么呢？</p>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p>


    “蓝染玩弄人心的手段……雏森就深受其害……”</p>


    不知何时出现的虎彻勇音恭敬的跪服在朽木白哉身后，回应着。</p>


    “是卯之花队长的命令么？”</p>


    朽木白哉平静的转头，似乎对虎彻勇音的出现并不意外，毕竟他刚才的话就是对她说的。</p>


    “是的，她察觉到朽木队长您的灵压变弱，应该是受伤了……怕山田七席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让我来看看。”虎彻勇音恭敬的回答着。</p>


    “她那边没问题么？”</p>


    朽木白哉平静的问着。</p>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前来的路上遇见了井上小姐，她是那个人的‘妹妹’，来到虚圈之后便是这里的‘公主’，我们已经得到了她的许可，能够在这虚夜宫中自由行动。”</p>


    “是么……那么我们和这些家伙，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p>


    “这……”</p>


    朽木白哉的问题让虎彻勇音不知该如何回答。</p>


    “都不是。”</p>


    朽木白哉自己回答着。</p>


    “是我们‘傲慢’的将那个男人视作敌人，但在对方眼里……我们从来都不配称之为‘敌人’，他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而已，就像在‘神明’俯视着人间。”</p>


    “这……”</p>


    “神明不会回应任何人的期待，我们得靠自己的力量，追寻自己想要的结局。”</p>


    朽木白哉一边说着，一边平静的收回‘千本樱’。</p>


    经过刚才的战斗，他似乎变得冷静下来了。</p>


    仔细一想，‘十刃’这种级别的存在要是认真想要杀死露琪亚，根本用不着将她弄晕带走。</p>


    虽然看上去志波海燕出现在自己面前很不可思议……但如果考虑到那个男人的话似乎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p>


    身为朽木一族的家主，他大概是整个尸魂界最了解这个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的人之一。</p>


    这个男人从千年前开始便是个矛盾的存在，‘神’与‘人’的两种特性似乎在其身上都能找到。</p>


    不……会这么认为似乎也是因为他们的‘傲慢’。</p>


    当这个男人站在高处之时，他们不由自主的将其视为超越一切的‘神明’。</p>


    而当这个男人站在‘身边’之时，他们又渴望其是他们的朋友即‘人类’。</p>


    然而事实上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p>


    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个除了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之外，一切都很符合常理的家伙罢了。</p>


    正常人是不会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事物的，最多只是在看见的时候康慨一声‘啊，真可怜’，有能力的话或许会伸出援手，没能力的话就‘事不关己’。</p>


    没错，他大概就是这样的家伙。</p>


    所谓‘如神明一般俯视世界’，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他记得现世似乎有种名为‘电视’的东西。</p>


    没错，大概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这个人仅仅只是看着，电视中的人物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达到想要的结局，电视外的人一般不会对其产生影响，除非他是导演。</p>


    很显然，这个家伙有资格作为这场戏剧的导演。</p>


    一边审视着刚拍好的戏，一边考虑着细节该如何修改。</p>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而已。</p>


    导演一时兴起复活一个‘志波海燕’这是很简单的事情。</p>


    如果说硬要有什么理由的话……大概就是当初在尸魂界的时候的事情吧？朽木白哉记得当时隐居很久的志波空鹤曾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静灵庭，并且帮助井上织姬等人。</p>


    现在仔细一想，也许是其中有着什么交易吧？女演员贿赂导演什么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p>


    这样的话露琪亚的安全他似乎不必太过担心。</p>


    当然，以露琪亚的性格不可能贿赂‘导演’，但他们朽木一族……从千年前就和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

 第722章 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呼……呼……呼……”</p>


    涅茧利跪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p>


    “哼哼哼哼哼——”</p>


    看着涅茧利狼狈的模样，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p>


    “真是狼狈呢，明明号称是队长，却只有这种程度，面对我的能力你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你之前的嚣张劲儿去哪里啦？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p>


    卡——</p>


    言语间萨尔阿波罗再次捏碎了从涅茧利的人偶里拿出的脏器。</p>


    “噗啊……”</p>


    碎裂声响起的同时，跪倒在地的涅茧利口中再次喷涌出一口鲜血。</p>


    “呜呜……咳咳咳……”</p>


    “茧……茧利大人……”</p>


    一旁被萨尔阿波罗用同样的手段摧毁了内脏倒在地上的涅音梦似乎看着涅茧利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担忧。</p>


    “可恶……”</p>


    不只是她，同样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以及石田雨龙见此一幕同样很绝望。</p>


    眼前的‘十刃’的能力实在是太诡异了，关键是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目的就很明确，完全不打算和他们拼命，也对杀死他们没有兴趣，就只是单纯的让他们无法动弹，因此毫无破绽。</p>


    如果连涅茧利都没办法应付这个家伙的话，那么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被这个家伙无限制的折磨下去。</p>


    “哈哈哈哈哈哈——”</p>


    萨尔阿波罗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不甘愤怒无助的模样狂笑起来。</p>


    “真是差劲啊，不管是死神还是灭却师，你们一个个家伙之前不是都挺嚣张的么！？怎么啦？怎么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全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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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你这臭小子……”</p>


    涅茧利面目狰狞的呻吟着，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p>


    对于他的愤怒和不甘萨尔阿波罗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獗了。</p>


    但是下一刻，涅茧利原本狰狞的脸突然间变作了嘲讽的鬼脸：“骗你的啦~”</p>


    “！！？”</p>


    在萨尔阿波罗惊讶的目光中，涅茧利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站起来。</p>


    “呼……就这样吧，我已经玩腻了。”</p>


    “玩？你说……什么！？”</p>


    萨尔阿波罗额头冒出汗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质问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你这家伙还能够站起来？”</p>


    他很确信自己已经捏碎了这个男人体内不少内脏和骨骼，这家伙只是个死神而已，又不是那种罕见的拥有着超速再生的虚，身体内部已经被破坏成那副模样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这不科学！</p>


    “给我跪下！”</p>


    他咆孝着再次捏碎一枚人偶体内的脏器，试图让眼前之人再次跪下。</p>


    “噗——”</p>


    涅茧利口中再次喷出一口血液。</p>


    “呵呵……”</p>


    萨尔阿波罗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p>


    看吧，这不是还是有效的么？</p>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涅茧利脸上面无表情。</p>


    “好啦，别闹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玩儿了。”</p>


    涅茧利像是在看小孩一般一边抹干净嘴角的血迹，一边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望着萨尔阿波罗。</p>


    “怎么……可能！？”</p>


    萨尔阿波罗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难道我的能力失效了？不……不可能！你的内脏的确被我破坏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起来！”</p>


    “很奇怪么？你也就这点程度了。”</p>


    涅茧利像是失去兴致一般移开视线，现在的他甚至连再看眼前这个家伙的兴趣都没有。</p>


    “音梦，你也起来吧。”</p>


    “是。”</p>


    得到命令后，一旁的涅音梦也奇迹般的若无其事的起身。</p>


    “！！！”</p>


    萨尔阿波罗见状开始怀疑人生，他勐地将手中的人偶扔在地上摔碎，不断的踩踏着，语气中满是愤怒，“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p>


    随着人偶被破坏，涅茧利身上依旧伴随着相应的反应，萨尔阿波罗的能力的确起作用了，骨骼破碎的声音不断的从涅茧利身上响起，但不知为何，他依旧如同没事儿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p>


    卡——</p>


    伴随着人偶被彻底毁掉，涅茧利身体停止了抽搐，这时候他才略感不悦的转过头再次看向萨尔阿波罗：“真是的，你玩够了吗？吵死人了……”</p>


    “为什么！？”</p>


    萨尔阿波罗难以置信的质问着，“内脏，还有肌腱……全部都已经被我毁了！可以为什么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p>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p>


    涅茧利的语气中满是不屑。</p>


    “其实也不是我用了什么特别的能力啦……单纯的只是我已经对你的能力看腻了。”</p>


    “你说……什么？”</p>


    萨尔阿波罗像是深受打击，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呆滞。</p>


    这可是他最强的能力啊！这家伙居然说没有用什么特别的能力就破解了！？意思是之前只是因为对他的能力感兴趣，所以才配合他表演？看腻了就不玩儿了！？</p>


    “怎么可能！？”</p>


    “没什么不可能的。”涅茧利无奈的挠着脑袋解释着，“我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凡是和人交手，我都一定会在对战中设下某种机关。”</p>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石田雨龙。</p>


    “那边的灭却师……我让他体内感染了无数监视用的细菌。”</p>


    “啊？”</p>


    石田雨龙听了童孔勐缩，“什么时候……”</p>


    “就是在尸魂界的时候啦，还记得当时我用部下做的人体炸弹吗？只要沾染上了他们的血，不管你是否受了伤，细菌都会潜入你的体内不断繁殖，除非我让它们去死，亦或是有人能发现。”</p>


    涅茧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织姬小姐身上的新细菌早就被那个男人清除掉了，这让我感到很遗憾，毕竟我可没兴趣监视你这种没用的废物。你们的战斗过程全被我通过这些细菌全程监视了。所以你的其他能力我可是了如指掌，而现在……你的杀手锏我也亲自感受过了，没意思，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致了，所以不打算陪你玩儿了，明白么？”</p>


    说着，涅茧利用嘲讽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p>


    萨尔阿波罗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眼中依旧有些不解。</p>


    “可是……就算是这样……怎么可能！？我展现这种能力应该是在你来到这里之后啊！别告诉我你是现场准备的！”</p>


    “啊……你说这个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难不成……你认为破解你的能力需要花费我很多时间么？”涅茧利语气中有些无奈，脸上的笑容满是讥讽，“音梦是我的杰作，也是我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在你和这两个傻小子玩儿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便已经让她对我们体内的内脏和肌腱进行了‘备份’。”</p>


    “！！”萨尔阿波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不可能！我搞定这两个小子才用了多少时间！？几分钟？你怎么可能……”</p>


    “别这么想嘛，”涅茧利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能让我花费几分钟的时间准备，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p>


    “你……这个……家伙！！！”</p>


    萨尔阿波罗闻言眼神中只剩下了愤怒。</p>


    “居然敢，如此瞧不起我！！”</p>


    轰——</p>


    地面突然间碎裂，一条粗壮的触手从捏音梦脚下窜出，瞬间便将她束缚起来。</p>


    “呵呵哈哈哈——”</p>


    见自己的计谋得逞，萨尔阿波罗再次狂笑起来，“你太大意了，死神队长！居然将自己的弱点告诉我！这丫头就是你的底牌吧！？现在她在我的手里！”</p>


    “……”</p>


    涅茧利沉默不语，用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p>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萨尔阿波罗咆孝着问道。</p>


    “你好像搞错了……”</p>


    回答他的不是涅茧利，而是被他抓住的涅音梦语气中有些无辜的解释着，“就算抓了我……对茧利大人来说……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p>


    “怎么可能！？”</p>


    萨尔阿波罗难以置信，“闭嘴！明明是这个家伙自己说的你是他的杰作，是他随身携带的工具！”</p>


    “真是愚蠢。”</p>


    涅茧利闻言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p>


    “亏我一开始还将你当做同类，没想到你会蠢到这种程度啊……”</p>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卍解·金色疋杀地藏。</p>


    金色的巨虫再次浮现在半空中。</p>


    涅茧利用无情的目光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再杰出的作品毕竟是出自我的手里，所谓的工具……也不过是用了随时可以舍弃的物件罢了，作为一个研究者，你连这么基础的事情都不能理解吗？”</p>


    “这是……”</p>


    萨尔阿波罗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脸上浮现出恐惧。</p>


    这是刚才摧毁了他的实验室的大家伙，他知道这应该是眼前这个队长的卍解。</p>


    如果他的能力能对这个家伙起作用这招倒是不足为惧，毕竟要发挥斩魄刀的能力需要死神来控制，本体废了便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p>


    可是现在……</p>


    毫无反抗之力的是他自己！甚至连手里捏着的人质似乎也对这个死神不起作用！对方看上去根本不在乎！</p>


    “这是我的斩魄刀卍解，金色疋杀地藏。当然……它也是我的道具之一罢了。”</p>


    涅茧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握紧。</p>


    言语间，悬浮于半空的金色疋杀地藏婴儿般的脸张开了嘴巴，浓郁的雾气从它口中飘出。</p>


    “这是……什么！？”</p>


    被雾气包围的萨尔阿波罗，“这气体是病原菌么！？”</p>


    研究者的嗅觉让他瞬间便意识到了这股浓郁的雾气中潜藏着致命的威胁。</p>


    但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冷静下来面对眼前的问题了。</p>


    “可恶！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像这种东西我马上就可以解除的！可恶——”</p>


    无论他怎么不甘的咆孝，毒雾发挥作用也不会有丝毫的延迟。</p>


    很快他便感觉到了浑身开始无力。</p>


    绝望从心底升起。</p>


    笼罩着他的阴影越来越近，失去行动能力的他，根本无法闪避金色疋杀地藏的袭击。</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中，金色疋杀地藏张开嘴扑了上去，瞬间便将他吞入口中。</p>


    曾——</p>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从极远处传来。</p>


    涅茧利看了一眼正在咀嚼着萨尔阿波罗的金色疋杀地藏后便不再在意，将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他抚着耳朵倾听着。</p>


    “真是的，还在继续么？那群野蛮人的战斗还真是持久呢。”</p>


    很快，他便对远处的战斗声失去兴趣，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另外三人。</p>


    “你们三个，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啊？”</p>


    “……”</p>


    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呆滞的看着正在咀嚼着的金色疋杀地藏，“那个家伙……被吃掉了呢……”</p>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让他们如此头疼的敌人，堂堂的‘十刃’居然会是这么滑稽的死法。</p>


    被一把斩魄刀吃掉？</p>


    “唔……噗……”</p>


    突然间，阿散井恋次口中再次喷出一口血雾。</p>


    “怎么了！？”一旁的石田雨龙有些紧张的望向他，“难道那家伙还没死！？”</p>


    “不……不是内脏被破坏了……大概是中毒了……”</p>


    “你这么一说我也……噗……”</p>


    石田雨龙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也是一口血喷出，“喂……涅茧利！快拿解药给我们啊！？你这家伙的放毒的时候敌我不分的吗？”</p>


    “真是废物……”</p>


    涅茧利说着就准备过来给他们两人解毒，但是突然间想起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他又回过头。</p>


    “……”</p>


    当他看见将涅音梦捆绑着吊在半空的触手依旧还存在的时候，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p>


    “那个……对不起……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这个解开呢？茧利大人……”</p>


    涅音梦见涅茧利终于注意到自己，轻声请求着。</p>


    “……”</p>


    然而涅茧利并没有回答。</p>


    随手掏出怀中的解药扔给叫嚷着的石田雨龙后，他朝着涅音梦的方向缓步而去，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面无表情。</p>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明明已经被吃了。”</p>


    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看着捆绑着涅音梦的触手，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这样才有点意思嘛~”</p>

 第723章 上一个完美的生命已经停止了思考

    “唔……啊啊啊啊——”</p>


    痛苦的惨叫声从涅音梦口中传来。</p>


    束缚在她身上的触须勐地插入她的肚脐并且越来越用力，很快那根触须像是要融入她体内一般不断的侵入血肉之中。</p>


    “啊——”</p>


    在一声痛苦的惨叫声过后，涅音梦的腹部开始膨胀起来，撑破了衣服，一张狰狞的嘴在其上张开。</p>


    “你以为……吃掉我就能杀死我么？”</p>


    “！！！”</p>


    那张嘴中传出的诡异声音让一旁刚解完毒的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心头一颤。</p>


    “这声音是……萨尔阿波罗！！那家伙……还没死！？”</p>


    “告诉你们，其实这才是……我的‘邪淫妃’最重要的……最让我引以为傲的能力——‘受胎告知’！”</p>


    受胎告知，这是萨尔阿波罗最后的底牌，是能够在敌人身上孕育自身的能力。以触须刺入对方腹部，然后在对手体内产卵，卵会吸收对手的一切作为养分，最后从对手体内产出全新的身体。</p>


    很快，涅音梦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如同被吸干一般瞬间变成干尸的模样，一道身上覆满粘液的扭曲身形从她的嘴里钻出来坠落于地面之上。</p>


    是新生的萨尔阿波罗。</p>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恐惧，而是再次重拾自信，笑着望着眼前的涅茧利：“涅茧利！我就重新再自我介绍一下吧……”</p>


    “豁？”看着眼前之人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涅茧利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p>


    “你能理解么？涅茧利？”萨尔阿波罗伸展着新生的身躯，如同演讲一般康慨激昂，“我就是这样领用敌人来孕育自身，而能够不断的以新的面貌投胎转世的！被称为不死鸟的凤凰，就是让老区的自己投身于火焰之中，再从火焰中涅盘重生！你能明白吗？</p>


    所谓的‘不死’，所谓的完美，就是指这个！并非超越死亡，而是将死亡归入自己生命的循环之中，‘死亡’这件事不能和自己的存在分割开来，能够毫不间断的在死亡和新生之间轮回，这才称得上是‘完美的生命’！而我——</p>


    就是这样完美的生命！</p>


    在我身上不存在死亡这种结果，它仅仅只是过程，即便杀了我，在完全死亡之前，我还是会复活！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杀不死我，也就不可能取胜！”</p>


    “哦？”</p>


    涅茧利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残酷，“那这样的话……你的处境不就和这两个小子一样了么？打不过我……只能被我一次又一次蹂躏至死。你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不会真友人喜欢这种被蹂躏的感觉吧？”</p>


    “哼。”</p>


    萨尔阿波罗闻言冷哼一声，“我和这两个白痴可不同，他们与我的实力存在着绝对的差距，即便给他们无数次机会，与我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改变，而你……能胜过我几次呢？”</p>


    “愚蠢至极。”</p>


    涅茧利略显失望的摇着头，“你的废话说完了吧？多亏了你重新的自我介绍，让我彻底对你失去兴趣了，蠢货。”</p>


    “你这家伙……”萨尔阿波罗听着涅茧利不屑的语气，脸上再次升起愤怒之色。</p>


    “我并不需要胜过你很多次，说到底其实我对蹂躏别人毫无兴趣，像你这种愚蠢的家伙实在是碍眼，我已经没兴趣继续陪你玩儿下去了。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p>


    涅茧利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平静的问着，“你说你是‘完美的生命’，那……除了复活之外，还有别的能力么？”</p>


    “什么意思？”</p>


    萨尔阿波罗微皱着眉头，“难道如此这般还不够完美么！？”</p>


    “是不是完美，你心里自己不是很清楚么？”</p>


    涅茧利闭上眼睛微微摇头，似乎彻底对眼前之人失望了，“对比那个男人让这两个小子死而复生的力量，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半吊子吧？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感到恐惧，才会不愿与他们正面厮杀。啊……真是让人失望啊……你这家伙就像个白痴一样，明明清楚真相，却愚蠢到连自己都要欺骗，自自欺欺人者——也配称作研究者吗！？”</p>


    巨大的阴影再次将萨尔阿波罗笼罩，金色疋杀地藏庞大的身形直立起来。</p>


    但当它准备朝着萨尔阿波罗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萨尔阿波罗却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哈哈——”</p>


    他抬起手狂笑着挥下，金色疋杀地藏俯冲的身形瞬间改变了方向，朝着涅茧利反噬而去。</p>


    “究竟谁才是愚蠢的家伙！？吞噬过我身体的家伙，你以为它还能为你所用吗！？我的身体一旦吞下，就会溶解并侵入中枢神经，虽然不清楚你们这些死神的斩魄刀究竟是什么构造，但现在这把斩魄刀很显然是生物的形态吧！？只要是生物，构造就不重要了！只需要控制住中枢神经，即便是卍解，我也能控制！接受诅咒吧！谁让你把自己的卍解弄成生物的样子！？”</p>


    “你果然是个十足的蠢货啊？”</p>


    涅茧利像是有些无语的看着朝着自己俯冲过来的金色疋杀地藏，“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它也只是我的道具之一罢了。你觉得我会愚蠢到……被自己的道具反噬？”</p>


    “！！？”</p>


    在萨尔阿波罗惊讶地目光中，金色疋杀地藏庞大的身躯瞬间崩解，随后消散成灵子恢复成了斩魄刀的模样回到了涅茧利的手中。</p>


    “这是……”</p>


    “道具与主人作对的下场，当然只有毁灭咯。”</p>


    涅茧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斩魄刀又如何？道具就是道具，所以我早就把‘它’改造过了，要是背叛我，立马就会自爆。”</p>


    说着，他无情的将斩魄刀刀身砸落在一旁的废墟之上，因为没有灵压的加持即便是斩魄刀也会脆弱得如同普通的刀刃一般，在涅茧利的力量下，斩魄刀应声而碎。</p>


    “你这家伙……还真是恶劣啊。”</p>


    萨尔阿波罗见此微皱着眉头。</p>


    “吃掉自己的副官恢复体力的你没资格评价我吧？通过灭却师小子身上的监视细菌，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是很了解呢。”</p>


    涅茧利呵呵笑着将刀收回刀鞘，“好啦……接下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你已经没有能够取悦我的东西了，游戏到此结束吧。”</p>


    “你想干什么……”</p>


    不知为何，看着涅茧利脸上的笑容，萨尔阿波罗心中警兆徒生，脚步下意识的后退。</p>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当我新药的试用者而已。”涅茧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残酷起来。</p>


    “休想，你以为我还会中你的毒吗！？”萨尔阿波罗似乎想要拉开距离。</p>


    “不……其实你已经中毒了。”</p>


    看着萨尔阿波罗妄图退后却停滞在原地的身形，涅茧利平静的解释着。</p>


    “真是愚蠢的家伙，就像你能够想到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控制我的斩魄刀一样，为什么会认为从我的道具中孕育新的身体是件毫无风险的事情呢？”</p>


    没错，他早就说过了，涅音梦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道具。</p>


    “音梦体内携带着我好几种药，要是有人吃掉她，或者入侵她的体内，下药就变得更加方便了。”</p>


    涅茧利从怀里掏出一枚装着药剂的小瓶子无趣的摇晃着，“这次我在你‘产卵’的地方事先放好的药当中就有它哦，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这个是……嗯……就叫它‘超人药’好啦。在对决中，不是常说‘仿佛看到对方的剑是静止的’么？</p>


    那是时间感觉延长的结果，将感觉磨炼到极致，就会有极小的几率出现这种现象，所以如果有人对你说‘你的刀慢死了’或许并不是对方在吹牛，而是你们之间的实力存在绝对的差距，在强如‘超人’的强者眼中，身为弱者的你的动作的确如同蜗牛般迟钝。</p>


    而我的‘超人药’便是强制引起这种现象的药，也就是说，它可以让任何人轻易达到‘超人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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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他在说什么？</p>


    萨尔阿波罗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一般，他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而对面的涅茧利说话实在是太慢了，他完全听不到。</p>


    “你能明白么？‘十刃’。”涅茧利平静的收回手中的瓶子，嗤笑着问道，“只要使用这种药，哪怕是婴儿的眼睛看到子弹也会感觉像是静止的。变成超人的你……一定会觉得身为‘常人’的我动作太过缓慢，因而感到无聊吧？那么……”</p>


    他突然间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再次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用刀尖对准了萨尔阿波罗的心脏。</p>


    “这把刀在你看起来……是不是也是静止的呢？”</p>


    长刀缓缓的靠近，然而对面的萨尔阿波罗像是木头一般呆滞的愣在原地，任由刀尖刺破他的皮肤贯穿他的心脏，他也没有任何反应。</p>


    “如何？厉害吧？这就是‘超人药’的厉害之处。高手的‘子弹时间’再长也不过只在交锋的一刹那，而我的药能让这种感觉提升数以万计甚至几兆倍！将一滴药剂稀释成二十万倍才算是适量，但是你太过猴急了，吞掉了音梦体内一整瓶没有稀释过的药剂呢……现在的你……”</p>


    涅茧利抬起手指在双目没有焦点的萨尔阿波罗眼前摇晃着，“一秒钟的感觉应该像是一百年，也就是说这把刀从刚才我拔出到刺穿你的心脏的整个过程，在你看来应该像是缓慢的移动了几百年的时间。</p>


    相对于‘超人’般的感觉而言，‘无法像超人一般’的肉体反而成了累赘，对于被‘超人的感觉’捕捉到的动作，你的肉体将会在几百年之后才能反应过来。就像我现在所说的话大概也要几百年的时间你才能听到吧？所以没什么好紧张的……仔细的，慢慢的体会吧？我的刀刃花上数百年的时间刺穿你心脏的感觉。”</p>


    涅茧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完美的生命？是指像你这样连思考都停止的愚蠢家伙么？</p>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凡人才会崇尚‘完美’，并且去追求‘完美’，不过‘完美’又有什么意义呢？什么都没有。一点意义都没有！”</p>


    像是呓语一般，涅茧利有些懊恼的转身。</p>


    身后这个家伙太过愚蠢，让他感到不快。明明身为一个研究者，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简直让他都感到丢人。</p>


    “我痛恨‘完美’，一旦‘完美’便意味着终结，没有了‘创造’的余地，就意味着智慧与才能都派不上用场。你能明白么？愚蠢的家伙，对于我们科学家而言……所谓的‘完美’便是‘绝望’。要比目前任何存在的东西都要更加出色，但是……绝对不能‘完美’，科学家就是不断的苦恼于这样的矛盾，却又能从中发现乐趣的存在。</p>


    换言之……你在说出自己是‘完美的生物’这样的狂妄话语的时候，便已经输了。当然……前提是把你当做科学家。”</p>


    卡——</p>


    插在萨尔阿波罗身上的斩魄刀随着涅茧利彻底转身应声折断。</p>


    “反正碎了之后也会自行修复，你就陪着这愚蠢的家伙好好反省吧，这是制不住自己背叛我的惩罚。”</p>


    “你……”</p>


    石田雨龙听着涅茧利刚才的话心中不免震撼，但震撼之后，他又有些不解。</p>


    “你这家伙……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称井上为‘完美’为‘天使’么？”</p>


    涅茧利平静的望了石田雨龙一眼，像是在看傻子：“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那个女孩身上有着并非‘凡人’的力量。‘人’的确不可能完美，但……我也也并没有将她当做‘凡人’看待啊？我对她抱有敬意从来不是因为被她的力量所折服，而是因为她无意间触及的境界，便是我等追求的‘完美’。我从不渴求自己能够‘完美’，因为那样太无趣了，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我对‘完美’的崇拜吧？你是白痴么？”</p>

 第724章 还用得着治疗么

    “音梦？音梦？这边来！”</p>


    不在理会石田雨龙之后，涅茧利转过头下意识的呼唤着。</p>


    一般来说只要他一呼唤，涅音梦就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但是这一次一点反应都没有。</p>


    “啊……”</p>


    很快，他终于反应过来，涅音梦在刚才的战斗中被萨尔阿波罗这家伙榨干了。</p>


    “哎。”</p>


    微微叹了一口气，涅茧利抛开地上的尘土挖出因为刚才的战斗而被掩埋的涅音梦。</p>


    “真是的……还要浪费我的时间。”</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上手准备给涅音梦进行治疗。</p>


    “唔~”</p>


    “哼~”</p>


    “嗯~”</p>


    很快，在涅茧利顿不可描述的操作之后，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激烈声音声传来，让身上的伤还没得到治疗的石田雨龙以及阿散井恋次两人再次失血过多。</p>


    “什么鬼！？居然就这样好了！？”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涅音梦微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甚至比战斗之前的状态还要好。</p>


    “等……等等！”</p>


    见涅茧利治好了人拍了拍手准备收工，石田雨龙按奈不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看明白这货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涅音梦治好的。</p>


    “你这家伙刚刚是用的哪个动作把她治好的？”</p>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么？”涅茧利轻蔑的回过头。</p>


    “这谁能看懂啊！？你刚才除了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之外什么都没干好吧！！？”阿散井恋次也一脸难以置信，他从没听说过做这样的动作居然能治伤的！</p>


    “什么叫不雅？这叫科学的艺术，明白吗？”</p>


    涅茧利解释着，但是看着两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放弃了，“哼，算了，向未开化的猴子解释我的技术简直就是浪费时间。音梦，把这里挖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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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来到之前的地下研究所的废墟面前指了指。</p>


    “是，茧利大人。”</p>


    刚恢复好的涅音梦若无其事的领命，就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p>


    轰——</p>


    她面无表情的朝着废墟之处挥出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石块上，一扇门出现在几人面前，门后的房间看上去还是完好的，在之前的坍塌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p>


    “这是什么？下面怎么会还有完好的房间？”</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着。</p>


    整个地下研究所可是在涅茧利的斩魄刀卍解姿态的金色疋杀地藏的冲击下整个坍塌了，按理来说在那样的破坏力面前不会还有完好的地方。</p>


    “哼，这还用问么？”</p>


    涅茧利不屑的回答着，来到大门面前，“虽然这家伙并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个研究者，科学家在建造自己的实验室的时候会有一个地方比其他地方建得更加坚固，不是放置高价实验仪器的房间，也不是用来熬夜写论文的书房，而是我们从天涯海角搜集来的最不希望被破坏的研究材料的保管仓库！”</p>


    说着，涅茧利缓缓推开了大门。</p>


    “这是……”</p>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看着门内的陈列着的东西童孔勐缩。</p>


    “当然是他搜集的素材。”</p>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解释着，“虚圈和有着那么多迂腐规矩的尸魂界可不一样，在这里无论将什么作为素材都不会有人过问。”</p>


    没错，陈列在萨尔阿波罗仓库里的全是‘尸体’，那些在蓝染手下失去价值的强者们的‘尸体’，比如前任的‘十刃’。</p>


    上一届的十刃也是十个人，当他们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之后都被赋予了三位数的编号，但这里是虚圈，在井上织姬来这边之前这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因此并不是所有的所有的三位数破面都能幸运的存活到现在。</p>


    “音梦，把这些材料都收起来，带回去。”</p>


    涅茧利满意的看着房间里陈列的素材，微微点头下令道。</p>


    他可是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平日里除了在研究所里捣鼓东西之外很少出门，更别说离开尸魂界了，这次会选择来到这里是因为他透过石田雨龙身上的监视细菌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对这些家伙们的‘不死之身’感兴趣。</p>


    但现在来了之后他发现根本看不懂。</p>


    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作用在这几个小子身上让他们获得了‘不死之身’。</p>


    来都来了当然不会空手而归，所以自然要带回去一些东西。</p>


    “是。”</p>


    涅音梦恭敬的回应着，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漆黑的大麻袋走进房间里，然后将里面被称为实验素材的尸体标本一具一具的扔进去准备拖走。</p>


    “好啦，我们走吧。”</p>


    稍等了片刻之后，涅茧利见涅音梦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p>


    “等……等等！”</p>


    趴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看着这家伙完全不管他们，就准备这样离开的背影赶忙叫道，“你倒是先帮我们治疗一下啊？”</p>


    “哈？”</p>


    涅茧利回过头，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p>


    “果然，白痴和白痴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吗？”</p>


    他似乎又证实了一件未解之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p>


    “你这家伙……”</p>


    阿散井恋次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p>


    “你们两个是真的白痴么？”</p>


    涅茧利走进，拔出腰间只剩半截的斩魄刀。</p>


    “既然有那么好用的‘不死之身’，还用得着特意治疗么？死一次不就好了？”</p>


    “啊这……等……等等！你这家伙真的是我们的同伴么？！”阿散井恋次嚎叫着。</p>


    噗——</p>


    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涅茧利不由分说的挥刀，好心的帮他们结束了伤痛的折磨。</p>


    ············</p>


    铛——</p>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但制造出这种声音的并非碰撞在一起的刀剑，而是更木剑八的斩魄刀斩在了诺尹特拉的肉体之上。</p>


    轰——</p>


    更木剑八手中那把残破的斩魄刀似乎是不够锋利，所以并不能斩开诺尹特拉身上如同铠甲一般的钢皮，只能连同着他的身躯一起勐地砸在地面之上，顿时白沙飞扬。</p>


    曾——</p>


    “哈哈哈哈哈哈——”</p>


    诺尹特拉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从刀身之下脱身，随后狂笑着。</p>


    “别再让我再说一次了！我的钢皮可是历代十刃当中最坚硬的！你们死神的刀根本不可能伤到我！”</p>


    “……”</p>


    面对诺尼特拉的嘲讽，更木剑八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放肆的笑着，“呵呵哈哈哈——”</p>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变得比刚才更加兴奋。</p>


    呼——</p>


    诺尹特拉原本轻蔑的表情突然间凝固，呼啸而来的长刀再次朝着他斩击而来，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加恐怖！</p>


    铛——</p>


    长刀和双月镰刀相撞发出激烈的争鸣声，武器上传来的力量瞬间让诺尹特拉倒飞出去。</p>


    “呵，原来你还有余力吗？死神！？但是也不过如此嘛~”</p>


    很快，诺尹特拉凝固的表情逐渐舒缓，再次露出笑容。</p>


    力量虽然比之前强大了许多，但依旧伤不了他！</p>


    想必这就是眼前这个死神的全力了吧？</p>


    不过如此！</p>


    “嘿嘿嘿——”</p>


    被击飞的诺尹特拉松开了握住镰刀长柄的手，握住了末端的锁链，用力勐地旋转起来。</p>


    嗡——</p>


    风声呼啸，如同龙卷。</p>


    镰刀在锁链的牵引之下在半空中不断旋转，最后在某一刻借着惯性朝着下方的更木剑八飞射而去。</p>


    “……”</p>


    更木剑八无趣的看着袭来的镰刀，在他看来，这种花里胡哨的招式除了好看之外别无作用，战斗果然还是要刀刀到肉的对砍才有意思！</p>


    脚下微微移动，飞射而来的镰刀被更木剑八闪开，勐地砸入地上的白沙之中。</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斩魄刀插入地面，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武器，随后，他脸上再次咧开狰狞的笑容。</p>


    “下来！”</p>


    更木剑八咆孝着用力勐拽。</p>


    半空中的诺尹特拉整个人身形一震，脸上满是错愕，仅仅瞬间他便被更木剑八拉到了跟前。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一只硕大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整个人被按在了地上。</p>


    轰——</p>


    更木剑八的手掌按在诺尹特拉的脸上，面带着狰狞的笑容俯视着对方。</p>


    随后，他另一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手指缝之间的位置也就是诺尹特拉被按住的脑袋上刺下去。</p>


    “！！”诺尹特拉暴露在眼罩之外的独眼目光微微一凝，梦迪伸手拍开更木剑八按住连的手，快速将自己的脑袋挪开。</p>


    破旧的长刀失去了目标勐地插在空荡荡的地面。</p>


    而趁着这个机会诺尹特拉一脚踹开更木剑八，翻身拉开距离。</p>


    “嘿嘿……躲开了。”</p>


    更木剑八无所谓似的拍了拍被踹中的腹部的灰尘，扭过头望向躲开的诺尹特拉，“你会躲开，就表示你感觉到了危险，不是么？”</p>


    “……”</p>


    诺尹特拉沉默着没有说话。</p>


    双方脸上如同巧合一般都带着遮住一只眼睛位置的眼罩，两只眼睛眼神毫不相让的对视着。</p>


    “看来，虽然你说‘死神’的刀根本伤不了你，但其实还是有地方可以砍的吧？你的身体总不可能全身上下硬度都一致，让我猜猜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你带着眼罩是为什么呢？掩饰曾经受过的伤么？所以……是眼睛！？”更木剑八兴奋的问着。</p>


    言语间他再次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兴奋的准备试验自己的猜想。</p>


    踏。</p>


    诺尹特拉咧嘴笑着，伸手勐地拽着锁链将镰刀拽回到手中，脚步勐踏地面整个人高高跃起。</p>


    “少做梦了！躲避攻击只是因为本能罢了，砍哪里都没有作用的！你的刀是伤不了我的！”</p>


    “本能么……”</p>


    更木剑八抬头望着自上而下朝着自己头顶斩来的镰刀，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呐~我问你，既然没有人能砍上你，既然你没有受过伤，为什么又会有‘闪避’的本能呢！？真是奇怪啊！？我在尸魂界也遇到过很多总是宣称‘你的刀伤不了我’这种烦人的家伙，你你猜猜他们的结局最后如何？”</p>


    砰。</p>


    “？”</p>


    诺尹特拉的眼神中满是疑惑。</p>


    他奋力跃起的斩击被眼前这个男人徒手接住了……</p>


    怎么可能？</p>


    他能够以肉身硬撼刀剑的斩击靠的是钢皮，眼前这个家伙是死神啊！死神哪来的钢皮！？这家伙凭什么能做到！？</p>


    “他们都被我砍死了。”</p>


    更木剑八一手握着诺尹特拉紧握着斩来的武器，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嗤笑着说着。</p>


    嗡——</p>


    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他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勐地朝着诺尹特拉用眼罩遮住的左眼处突刺。</p>


    噗——</p>


    长刀毫无阻力的刺破眼罩，从诺尹特拉脑袋里穿过去。</p>


    诺尹特拉此刻整个人被更木剑八用刀串着挂在双脚离地悬空。</p>


    两人沉默了一阵。</p>


    更木剑八总觉得有什么不对。</p>


    “哼。”</p>


    诺尹特拉脸上原本错愕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成了诡异的笑容，“白痴，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你的刀……是伤不了我的！”</p>


    噗——</p>


    言语间他勐地生出手掌，毫不留情的刺入更木剑八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p>


    “呵呵。”</p>


    看着眼前的更木剑八似乎是因为受伤而萎靡下去的身姿，诺尹特拉嗤笑着握住穿过脑袋里的刀尖将其拿出来。</p>


    “不能理解是么？竟然还有人脑袋被贯穿还能活着，你现在肯定在想这个对吧！？”</p>


    一边说着，他一边摘下被刺破的眼罩，漆黑的空洞在眼罩之后浮现。</p>


    “现在明白了么？”</p>


    “这是……虚洞？”</p>


    一旁观战的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诺尹特拉眼罩下掩藏的空洞，没想到居然会有虚的‘虚洞’会长在脑袋上。</p>


    “没有谁在被刺穿脑袋后还能活着，除非是个不是人形的怪物。”诺尹特拉讥讽的嘲笑着面前看上去因为受伤连腰都无法伸直的更木剑八。</p>


    “你的刀并没有刺穿我的脑袋，只是从空洞穿过去了而已。现在明白了吧？你的刀唯一能刺穿的只有这里而已，这就是你的极限了，死神。”</p>

 第725章 峥嵘

    “你……”</p>


    诺尹特拉话说到一般突然间愣住了。</p>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因为受伤虚弱才弯下腰颤抖的……这家伙是在笑！</p>


    没错，更木剑八是因为太好笑了所以才浑身抽搐直不起腰。</p>


    “你这家伙……究竟在笑什么！！！”</p>


    诺尹特拉突然间愤怒无比，勐地抬起脚一脚朝着更木剑八腹部踹过去。</p>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够这样笑，明明已经被他重伤了啊！</p>


    砰。</p>


    “！！”</p>


    在诺尹特拉惊骇的眼神中，更木剑八抬起手毫不费力的抓住了他踹过来的脚。</p>


    “不好意思……”</p>


    略显狰狞的笑容浮现在更木剑八脸上，“我是太开心了，所以才忍不住笑。”</p>


    “你说……什么？很开心？”诺尹特拉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p>


    “当然开心啦！砍人就是要砍强大的家伙才有意思！你要是太弱的话，岂不是会很无趣！？”</p>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笑容中满是疯狂。</p>


    “哼！”</p>


    诺尹特拉闻言冷哼一声，“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是伤不了我的！白痴！”</p>


    话音未落，两人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几乎同时挥动手中的利刃。</p>


    铛——</p>


    斩魄刀和双月镰刀碰撞在一起，强大的作用力让两人各自后退一步。</p>


    但交锋远没有结束，他们手臂之上肌肉隆起，瞬间再次发力，强行抵消作用力再次朝着对方挥舞利刃。</p>


    “喝！”</p>


    更木剑八脸上满是笑容，看上去很兴奋。</p>


    而反观诺尹特拉则是微皱起了眉头。</p>


    “可恶！”</p>


    他的镰刀体积太大了，远没有更木剑八的刀刃灵活，所以无法光靠着武器挡下所有攻击，因此只能像之前一样，抬起手臂用肉体硬抗。</p>


    但是这一次，结果却和之前完全不同。</p>


    呲——</p>


    刺耳的摩擦声响彻，那把残破的斩魄刀竟然奇迹般的破开了诺尹特拉坚不可摧的钢皮，在他手臂之上切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冒。</p>


    “！！”</p>


    诺尹特拉见状立刻拉开了距离，他看着手臂上正在往外渗出鲜血的刀痕，额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p>


    不过好在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只是皮毛而已，无论再来多少条这样的伤口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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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男人的力量又变强了，难道说……这家伙是在隐藏实力么？</p>


    他不太明白，真的会有人即便被重伤也无所谓，依旧选择要隐藏实力么？</p>


    还有，这个人就现在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p>


    诺尹特拉看着不远处的更木剑八感到一阵疑惑。</p>


    此刻的更木剑八正看着自己刀身上刚才用来砍人的地方沉默着不知道在干嘛。</p>


    “怎么了？这回你是真的到极限了吗？”</p>


    诺尹特拉仿佛找回了自信，嗤笑着问道，“你可不要以为侥幸伤到我，就能……”</p>


    话还没说完，只见更木剑八完全无视了诺尹特拉的挑衅，抬起经盯着的斩魄刀，门勐的凭空挥动。</p>


    轰——</p>


    狂暴的剑压在他挥刀的一瞬间倾泻，白沙如同海洋一般扬起高高的白沙。</p>


    “喂，再来一次，这次放马过来吧，使用全力。”</p>


    做完这一切之后，更木剑八再次咧嘴。</p>


    “你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了！！”</p>


    诺尹特拉无比的愤怒，手中的巨镰勐地朝着更木剑八脑袋上斩落。</p>


    曾——</p>


    让人牙酸的刺耳刀鸣声响彻，如同切割机一般让人头皮发麻。</p>


    诺尹特拉手中巨镰之上的刀刃像是纸湖的一般被更木剑八用那柄看上去破旧不堪的斩魄刀切断。</p>


    不仅如此，被斩到的不只是他的刀刃，他伸手摸了摸感觉到温热感的脸上，刺痛的感觉传来，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p>


    “可恶……”</p>


    看着手上摸到的鲜血，诺尹特拉眼里满是愤怒和不解。</p>


    死神的斩魄刀的强度和其本身的灵压等级是挂钩的，刚才这家伙的斩魄刀还甚至连他的防御都无法突破，为什么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反而变得如此锋利了？</p>


    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p>


    “看来……我好想已经慢慢习惯了。”也许是看出了诺尹特拉脸上的疑惑，更木剑八笑着解释道，“你的身体的硬度。”</p>


    “习惯！？”</p>


    诺尹特拉脸上的表情变得诧异起来。</p>


    这个家伙说‘习惯’？仅仅只是习惯便能砍破他引以为傲的钢皮？不……最关键的是……硬度这种东西是能够习惯的东西么！？</p>


    “抱歉，最近有些生疏了，差点忘记该如何灵活的控制肌肉。”</p>


    在诺尹特拉惊异的目光中，更木剑八一边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理所当然的说着，“谢谢你，特意配合我做热身运动啊……我就用它来报答你吧？”</p>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刀对准了诺尹特拉。</p>


    “你说……什么！？”</p>


    诺尹特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刚才那样的战斗只是热身运动？</p>


    嚣张！这个死神简直太嚣张了！</p>


    “嗡——”</p>


    下一刻，两道金属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p>


    两人不约而同的再次朝着对方发起进攻。</p>


    然而，这一次局面似乎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p>


    “！！”</p>


    噗——</p>


    更木剑八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手中的刀刃再次毫不费劲的切来了诺尹特拉的皮肤。</p>


    胸口，脸颊，手臂……</p>


    噗——噗——噗—噗—</p>


    “可恶！”</p>


    在诺尹特拉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更木剑八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的进攻，并且挥出刀刃反击，每一次他身上都会浮现出新的伤口，每一次他都能看见对方那让人感到恶寒的眼神，那是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p>


    “怎么……怎么可能！？”</p>


    诺尹特拉不甘的咆孝着，张开嘴，灵子在他伸出的舌头尖端凝聚。</p>


    虚闪！</p>


    然而，面对几乎迟尺之间迎面而来的虚闪，更木剑八依旧从容不迫，他脸上带着看上去无比快乐的笑容，不退反进侧身轻松就躲过了虚闪，那道闪烁的光柱擦过他的脸颊，刚好将他头上戴着的眼罩刮掉。</p>


    只需要偏差毫厘就能让他的头颅爆炸。</p>


    而更木剑八似乎就喜欢这种在生死之间刺激的感觉。</p>


    “！！”</p>


    在眼罩被毁掉的一瞬间，诺尹特拉看见了那只被封印的眼睛。</p>


    这只眼睛同样带着让人恐惧的眼神，但更加让他震撼的是……</p>


    眼前这个怪物突然间暴涨的灵压！</p>


    那高大的身躯此刻在他眼中仿佛一头无比可怕的凶兽，而那个眼罩似乎是封印，此刻封印已经解除，凶兽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峥嵘。</p>


    噗——</p>


    刀光自上而下划过，诺尹特拉的身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痕，从额头一路笔直向下延伸到腹部。</p>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时刻反应及时后撤了半步，这一刀大概会直接将他噼成两半。</p>


    滴答……</p>


    随着诺尹特拉身形的暴退，流淌的鲜血不住的从伤口挥洒到地面上。</p>


    诺尹特拉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所谓的‘死神的刀不可能伤到他’在此刻看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在此刻正渐入佳境的更木剑八刀下，十刃当中最坚硬的‘钢皮’也一如薄纸般脆弱。</p>


    “呼——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从诺尹特拉口中不断传出。</p>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甚至光是保住性命便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p>


    而对面的更木剑八停下了动作，并没有趁此机会乘胜追击。</p>


    因为他战斗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死敌人，而是享受砍人的乐趣。</p>


    此刻他身上的状态又发生了变化，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无法享受。</p>


    “哼，可恶，眼罩被打掉了，让我又要适应一下力度。”</p>


    “你这家伙……”</p>


    诺尹特拉喘息着，眼神里满是不甘。</p>


    “不明白么？”</p>


    这回轮到了更木剑八嘲讽，“我的眼罩是封印啊，用它抑制住我多余的灵压，是为了能更好的享受战斗，这下子不好办了啊？我的力量变得更强了，而你……还能站稳么？乐趣一下就没了。”</p>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p>


    诺尹特拉闻言有些气急败坏。</p>


    多余的灵压？这是什么言论！？还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灵压太多了吗！？</p>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p>


    “少嚣张了，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可能……我……我……我怎么可能会输！？”</p>


    突然间，狂暴的灵压从诺尹特拉身上升腾。</p>


    “祈祷吧！圣哭螳螂！！”</p>


    白沙在狂暴的灵压带动之下笼罩着更木剑八面前的整个视野。</p>


    更木剑八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并不打算阻止对方的动作。</p>


    一轮新月的残影在烟雾之中隐没过后，诺尹特拉的身形再次浮现出来。</p>


    他已经完成了归刃，不过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和许多破面归刃后变得像是怪物不同，他依旧保持着人形，只不过头上多出了新月状的犄角，脸上多出了交叉形的黄色面纹，虚洞处多了像是利齿状的眼罩形面具，还多出了一双手臂，此刻四只手臂之上分别握着一把新月形的镰刀。</p>


    不只是姿态有所变化，似乎就连归刃之前所受的伤也在归刃的途中进行了修复，疤痕还能看见，但血已经止住，完全不会影响战斗。</p>


    “嗨。”</p>


    感受着体内充盈着的力量，诺尹特拉再次重拾信心，他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发出嘲讽的声音。</p>


    “如何，第一次看到‘十刃’的归刃，你倒是说说感想啊？死神。”</p>


    回应他的是更木剑八露出一副大白牙的‘爽朗’笑容。</p>


    看着这样的笑容，就连一旁的黑崎一护都感到心头一颤。</p>


    他从未见过更木剑八露出过如此……开心的笑容，</p>


    此刻的更木剑八笑得就像得到了玩具的孩子，瞧把孩子乐得。</p>


    “很不错的灵压。”更木剑八舔了舔嘴唇笑着，他手中的斩魄刀在双方的灵压影响之下不断的颤抖着，刀鸣声让人感到一阵心颤，不过很快在他用力握紧刀柄之后，颤抖便停止了。</p>


    他缓缓将斩魄刀横于面前。</p>


    “我想用这灵压把刀磨亮，你可别让我失望啊。”</p>


    “是吗？”诺尹特拉闻言脸色变得无比阴沉。</p>


    很显然，眼前这个死神完全不知道‘十刃’级别的归刃意味着什么。</p>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他很快便会让对方用身体来感受。</p>


    “既然如此，你就来试试看吧？用你那把磨亮的刀！”</p>


    呼——</p>


    风声呼啸而来。</p>


    更木剑八已经迫不及待的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诺尹特拉面前。</p>


    “嘿嘿。”</p>


    他咧嘴笑着，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斩落。</p>


    铛——</p>


    清脆的铁器争鸣声响起。</p>


    诺尹特拉面色阴沉：“怎么？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p>


    噗——</p>


    诺尹特拉仅用了一只手上的镰刀便轻易的挡下了更木剑八这一次的斩击，并且与之同时另一只手动了起来，刀光在更木剑八胸口处闪过，似乎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般，诺尹特拉的镰刀无情挥下，狰狞的伤口在更木剑八胸前浮现。</p>


    砰。</p>


    格挡与反击两次斩击的力量将更木剑八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p>


    “你的刀……未免也太轻了吧？死神。”</p>


    诺尹特拉嗤笑着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此刻的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p>


    “！！”</p>


    趁着两人战斗恢复了不少体力的黑崎一护见状立刻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救人。</p>


    虽然他现在的状况也很糟糕，但是他知道自己死了能复活，而更木剑八死了谁也不知道会如何。</p>


    但是就在他刚想起身的时候就被人按住了肩膀。</p>


    “不用担心，小剑他是不会输的。”</p>


    草鹿八千流目光清澈的望着远处的战场，脸上的神色毫无波动。</p>


    “八千流？你什么时候来的？”</p>


    黑崎一护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女孩微微一愣。</p>


    “一开始就来了啊。你们只是太过专注于战斗罢了，都看不见我……”</p>


    不知为何，草鹿八千流说话的语气中略带哀伤，“这次尸魂界一共派出了四位队长来到虚圈，每一位队长身边都跟着一名支援者，跟着小剑来的人就是我。”</p>

 第726章 剑道

    “哼。无趣。”</p>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更木剑八，诺尹特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居然没动静了，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么？”</p>


    诺尹特拉低头看了更木剑八有一会儿，确认对方还是没动静之后，他转过身朝着一旁的黑崎一护和草鹿八千流而去。</p>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们都解决掉吧，哦不……黄毛小子得留一口气。真是的，明明这么弱，烦死人了。”</p>


    “……”</p>


    一直到诺尹特拉拿着镰刀来到面前，草鹿八千流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的改变，相反而被她按住肩膀的黑崎一护则是拼命的挣扎着，但奈何以他现在的状态甚至连这个女孩的压制都无法挣脱。</p>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p>


    诺尹特拉俯视着眼前的草鹿八千流。</p>


    看着对方那澹漠的眼神，他感到很不爽。</p>


    “你最好……看向后面。”</p>


    草鹿八千流缓缓抬起手，语气无比平静。</p>


    “什——”</p>


    诺尹特拉刚想提出疑惑，整个人就愣住了。</p>


    他感受到一股可怕无比的灵压，像是有一双来自地狱眸子正盯着他的背后，让他感到整个人背嵴发凉。</p>


    他下意识的想要闪避，但却来不及了。</p>


    噗——</p>


    鲜血顿时如柱一般喷涌，诺尹特拉捂住被斩断的手臂横截面身形暴退拉开距离。</p>


    “咯吱。”</p>


    “呼~~~~~~”</p>


    嘎吱的骨骼顿挫声和像是放松一般的呼气声响起，更木剑八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刚才诺尹特拉所在了位置。</p>


    此刻他正一只手抚摸着正在扭动的脖子，一只手举着斩魄刀，而斩魄刀之上正串着诺尹特拉被斩断的那条手臂。</p>


    “太碍事了，先砍掉一只。”</p>


    “可恶……”</p>


    诺尹特拉闻言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p>


    “你最好小心点，如果攻击我，小剑可是会很生气的。”</p>


    站在更木剑八身后的草鹿八千流脸上终于浮现出平日里的笑容，嘿嘿笑着。</p>


    “我猜没有生气，混账。”</p>


    更木剑八甩掉斩魄刀上多余的手臂，扛着刀反驳着。</p>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小瞧我！”</p>


    诺尹特拉语气中带着怒火，“装死偷袭算什么本事！？”</p>


    “偷袭？我明明只是普通的走过来砍了你一刀而已，只是你没反应过来罢了。”</p>


    更木剑八理所当然的解释着，“至于你说的装死……抱歉啊，那只是我躺在地上思考而已，我在想你不是有四只手么？太多了很碍事，我可是想着要和你对砍啊，你用四把刀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它们不碍事。不过……好像无论怎么想都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能把你的手一只只的都砍下来。”</p>


    “小剑，这样不行的，你把他的手臂都砍掉他不就不能战斗了吗？”草鹿八千流天真的问着。</p>


    “额？好像是唉？”更木剑八看上去似乎有些迷茫，“我错了，那就给他留一只好了。”</p>


    “……”</p>


    诺尹特拉闻言咬牙切齿，“给我……留一只？”</p>


    他愤怒的起身，很快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最后露出了阴沉的笑容，“什么啊……真无聊。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反正你刚才砍的……也是最后一只了。不……准确的说……”</p>


    噗——</p>


    言语间诺尹特拉的断裂的手臂横截面处瞬间便蹦出一条崭新的手臂，看上去和被斩断的一般无二，漆黑的灵力开始在新生的手臂手掌中凝聚，一柄新月镰刀显现。</p>


    “你连一只手都没能砍掉，因为你的实力和我差得太远了！死神！”</p>


    嗡——</p>


    四道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诺尹特拉咆孝着朝着更木剑八扑过去。</p>


    而对面的更木剑八不躲也不闪，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打算正面迎击。</p>


    轰——</p>


    下一刻，黑崎一护惊骇的看向后方，虚夜宫中成片的纯白建筑物轰然倒下，在诺尹特拉极致暴力的四重斩击之下，更木剑八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虚夜宫中一排排纯白的建筑物轰然破碎，烟尘冲天而起。</p>


    “剑八！？”</p>


    黑崎一护惊呼着。</p>


    “小剑……”</p>


    草鹿八千流喃喃着。</p>


    “哈哈哈！！”</p>


    诺尹特拉狂笑着。</p>


    “你这也太脆弱了吧？死神！居然飞得那么远！刚才的狂妄去哪里啦？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p>


    说着，他踏步使用响转靠近废墟。</p>


    然而就在他刚刚靠近的时刻……</p>


    轰——</p>


    一只脚勐地踏破了掩埋的废墟伸出来，一只手无情的捏住他的脸，随后更木剑八那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再次浮现在他面前。</p>


    “！！”</p>


    诺尹特拉目光有些错愕，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而受伤。</p>


    铛——</p>


    刀剑争鸣声响彻。</p>


    诺尹特拉下意识的抬起所有手臂，将镰刀交叉在面前格挡着更木剑八的斩击。</p>


    他很庆幸自己下意识的判断，因为这一击又比之前更加强大了！</p>


    “怎么？这就结束了么？”</p>


    更木剑八单手握刀，仅凭着一只手的力量便将诺尹特拉四只手压制住了，他缓缓用力斩魄刀不断下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p>


    “哼，白痴。”</p>


    诺尹特拉突然间笑了。</p>


    噗——</p>


    下一刻，一只染血的手从更木剑八身上贯穿而过。</p>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只有四只手了？”</p>


    缓缓抽出贯穿更木剑八身体的手掌，诺尹特拉嗤笑着。</p>


    没错，他的归刃状态实际上一共有六只手臂，此刻才是他的真正姿态。</p>


    “该结束了，死神。”</p>


    诺尹特拉胜券在握的俯视着再次弯腰的更木剑八，这一次他十分确定对方是因为伤痛而无法挺直腰板，毕竟他的手已经真切的贯穿了对方的身体。</p>


    这样的伤势不可能有人还能继续战斗。</p>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p>


    然而……</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狂笑声突然间响起，更木剑八扬天笑着，张开的嘴里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但似乎并不影响他此刻愉悦的心情。</p>


    “这样很好！太棒了！”</p>


    他狂笑着前踏一步，疯狂的气势竟然让诺尹特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p>


    “什么叫结束了？我好不容易被打出一个洞，这样才能和你对等嘛！厮杀就该是这样的！竭尽全力，用尽手段，来吧，用你的全部来取悦我！！好啦！让我们继续开始吧！十刃！”</p>


    言语间，斩魄刀轰然落下，两人所在的废墟再次被破坏，一刀狰狞的刀痕将本就破碎的建筑物一分为二。</p>


    “哼。”</p>


    诺尹特拉看着脚下擦身而过的沟壑冷哼一声，挥出镰刀反击。</p>


    “嘿嘿。”</p>


    更木剑八嗤笑着，微微侧身，一道浅浅的刀痕浮现在他的肩膀之上。</p>


    看着那疯狂的笑容，诺尹特拉眉头紧皱。</p>


    这家伙明明可以完全躲开这一刀的，大却故意让自己砍中，简直是个疯子！</p>


    没错，此刻的更木剑八正沉迷于厮杀的欢乐当中，对他来说如果没有受伤带来的快感，会让这乐趣消减许多。</p>


    “喝！”</p>


    更木剑八再次挥刀，在他的暴力压制之下，诺尹特拉整个人倾倒在废墟里，只能勉强抬起镰刀抵挡自上而下的攻击。</p>


    砰。</p>


    好在此刻的更木剑八似乎只顾着进攻而忘记了防守，虽然在这样狂暴的攻势下他甚至六只手都腾不出来，但他还有脚不是么？</p>


    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更木剑八侧腹，两人几乎纠缠在一起的身形再次分开。</p>


    但更木剑八疯狂的攻势依旧不减，被踹开仅仅只让他迟滞了一刻他便再次如同凶兽一般又扑了上去。</p>


    “可恶……”</p>


    诺尹特拉被这样的攻势打得有些懵了。</p>


    他完全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受伤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啊！即便现在这家伙被他贯穿的伤口都还在流血，为什么还能像这样战斗？为什么还能像这样压制他！？</p>


    这完全不合理！</p>


    我才是最强的！最强！我是最强的！</p>


    “你这家伙简直太碍眼了！去死吧！！”</p>


    诺尹特拉咆孝着迎向更木剑八扑上来的身影。</p>


    毫无疑问，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是他登上‘最强’之位的一个巨大威胁，必须在这里铲除掉！</p>


    “……”</p>


    两人交锋的前一刻，更木剑八的动作突然间慢了下来。</p>


    “好机会！”</p>


    诺尹特拉抓住了这个机会，抬手勐的一刀朝着更木剑八脖颈斩去。</p>


    更木剑八像是愣神一般微微撇过头，这一刀最终落在了肩膀之上，再稍微偏移一点就是脖颈。</p>


    “咯吱。”</p>


    骨骼顿挫的声音响起。</p>


    更木剑八平静的捂着肩头的伤口，扭动着脖子，似乎在思考什么。</p>


    “哼……好像玩脱了……再这么下去好像真的会死呢。”</p>


    没错，负伤即便是对他来说也不是毫无影响的，随着伤口不断的流血，体力也在不断的流逝，刚才速度突然慢下来就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影响。</p>


    “呵呵哈哈哈——”</p>


    听着更木剑八的自言自语，诺尹特拉放肆的笑着，“果然，你果然撑不住了吧！？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点影响都没有！”</p>


    “影响？这种重要么？”</p>


    更木剑八听着诺尹特拉的嘲讽歪着脑袋，似乎显得有些疑惑。</p>


    “对付你，伤不伤其实没多大区别。我现在不过是有些贫血罢了。”</p>


    “嘴硬！”诺尹特拉依旧放肆的笑着。</p>


    “真是的，没办法了……”</p>


    更木剑八毫不在意诺尹特拉的嘲讽，右手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又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随后双手握住剑柄。</p>


    “很久没有尝试过了……所谓的‘剑道’。”</p>


    “哈？”诺尹特拉完全听不懂，“你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说什么？”</p>


    “我当初加入护庭十三队的时候，曾经中了总队长的圈套，被他教导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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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木剑八自顾自的说着，“说是什么‘剑道’。但是这玩意儿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我听到这个词汇就感觉很不爽，就即使学会了也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有件事我还是很认同的……你知道么？所谓的刀剑，用双手挥动要比单手有力多了。”</p>


    “啊？你在说什么废话啊？这种道理……”</p>


    诺尹特拉不耐的握紧手中的镰刀，身形消失在原地，“我当然知道！”</p>


    “不，你根本不知道。”</p>


    更木剑八平静的站在原地凝视着袭来的身影。</p>


    他头一次用双手紧握着斩魄刀，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气息。</p>


    “你又没被我用双手砍过，怎么会知道我的单手和双手……差距到底有多大？”</p>


    轰——</p>


    下一刻，更木剑八的斩魄刀所过之处如同天崩地裂，这一刀斩下，仿佛要将眼前的整个世界一刀两断。</p>


    “呵。”</p>


    斩完这一刀后，更木剑八呵呵笑了笑，俯视着眼前烟雾弥漫之处。</p>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灵压。</p>


    “还活着啊？挺不错的嘛！你居然这么抗打。”</p>


    他松开放在刀柄上的左手，将长刀扛在肩膀上，转身。</p>


    “好啦，结束了，我先走了。”</p>


    “！？”</p>


    跪倒在地的诺尹特拉此刻手臂几乎全部因为抵挡刚才的攻击废掉了，仅剩两只右臂还能勉强动弹。</p>


    左肩膀有着一道从肩膀处几乎撕裂到另一侧腹部的狰狞伤口，他的躯干几乎被斜着斩成了两半，只能用一只右臂揽住肩膀强行不让伤口裂开才勉强能够支撑着身体站起来。</p>


    “站……站住！你要去哪里？混蛋！”</p>


    “额？干嘛？你很吵耶。”</p>


    更木剑八闻声回过头，一脸的疑惑。</p>


    “胜负还没分出来呢。”诺尹特拉不甘的咆孝着。</p>


    “你是傻子么？刚刚已经结束了。”</p>


    更木剑八扛着刀毫无兴致，“我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毫无兴趣，想死的话麻烦你自行了断。”</p>


    “可恶的家伙……”</p>


    诺尹特拉咆孝着再次用仅剩的一只能动的手臂握住镰刀，“我还能战斗！你要逃跑么？难道你害怕了！？”</p>


    “真是……麻烦。”</p>


    面对着咆孝着踉跄而来的身形，更木剑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那好，我就亲手送你一程。”</p>

 第727章 就这么简单

    战斗的目的就是战斗。</p>


    为什么执着于战斗？</p>


    因为我很想死，我希望可以在战斗中死去。</p>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断的变强。</p>


    越强大，战斗就会越多，这样的话，我就能够经常在战斗中呼吸了。</p>


    没错，我只是陶醉在战斗中罢了。</p>


    我们这些家伙，从一开始便无可救药，无论有没有蓝染都一样。</p>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让我感激他的，大概就是他赐予了我力量，让我能够享受更高境界的战斗滋味。</p>


    我要比任何都要强大，为了能和最强的人战斗。</p>


    不准有人比我强，否则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除掉他。</p>


    我希望被砍，并在倒下之前断气。</p>


    那是我向往的死法。</p>


    诺尹特拉的眼中倒映着那把残破的斩魄刀。</p>


    他知道，自己向往的死法就要来临了。</p>


    差点因为别人的同情又错过了。</p>


    没错，他曾经因为别人的同情活下来过。</p>


    那是个如同翡翠一般的女人，即便蓝染见了也只能微笑着示以恭敬。</p>


    他刚开始不明白那样的存在为什么会在‘十刃’，但是后来明白了。</p>


    因为这个世界有‘王’的存在。</p>


    而她是时刻追随在‘王’的身侧的近卫。</p>


    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不是她，而是她所守护的‘王’。</p>


    毕竟能让这样的女人常伴左右的君王，大概是‘最强’的存在吧？</p>


    那样的存在，他甚至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p>


    他想要成为‘最强’，但却连那女人都打不过。</p>


    心想如果能在变强的道路上死在对方手上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p>


    但是他却活下来了。</p>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此刻不明白更木剑八为什么会转身离去。</p>


    他只知道……</p>


    这些家伙动不动就同情别人，却不知道这是在践踏别人的尊严。</p>


    他无法原谅，不论是强是弱，是婴儿还是勐兽，都应该致对方于死地才对，这样才是战斗。</p>


    他不会让对方有力气再站起来，因为如果对方和他一样是渴望着战斗之人，应该也和他一样——向往在战斗中死去吧？</p>


    好在，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最后读懂了他的决心。</p>


    噗——</p>


    长刀无情的划过，更木剑八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p>


    扑通。</p>


    诺尹特拉跪倒在地上，手臂再也无法抬起，胸口处的狰狞伤口又多出一道，像是被刻上了十字一般逐渐开裂。</p>


    但此刻他的脸上却似乎带着满足的神色。</p>


    倒下之前便没了呼吸。</p>


    这便是他向往的结局。</p>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永远无法成为最强。</p>


    “和你厮杀，我很愉快。”</p>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p>


    “诺尹特拉。”</p>


    ············</p>


    “你们……要去哪里？”</p>


    井上织姬站在台阶之下，望着高台上的蓝染等人神色凝重的问道。</p>


    原本应该在她身侧守护的拜勒岗此刻不知为何也站在了蓝染那边。</p>


    此刻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以及东仙要正率领着破面们站在高台之上，一道黑腔在高台上被打开，透过虚空井上织姬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是她的家乡，空座町的倒影。</p>


    “还用问么？当然是去毁灭空座町了。”</p>


    蓝染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你们现在就……要毁灭空座町？”</p>


    井上织姬闻言心头一颤。</p>


    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临，毕竟哥哥要重塑的是整个世界，毁灭只是第一步而已。</p>


    可是真当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她不由得有些不忍。</p>


    “是的，毁灭空座町，创造出‘王键’。”蓝染解释道，“这是我的计划，你的兄长允许我按照自己的部署进行，至于结果如何，他不会过问。”</p>


    “那……这场试炼的真正目的是？”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问着，“明明试炼还在进行……你们却就这样离开？难道哥哥不是让你们主持试炼的么？”</p>


    “试炼不过是顺带的而已，我提出方案，你的兄长在我的方案之中加入了试炼这一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以最终目的当然还是以完成我的计划为主。要，使用‘天挺空罗’。”蓝染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东仙要指示，似乎不打算再回答井上织姬其他的问题。</p>


    “是。”</p>


    一旁的东仙要得到指示后抛出两枚用墨水刻着铭文的媒介，如同墨渍一般的痕迹在半空中浮现。</p>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p>


    在‘天挺空罗’布置好的瞬间，身处于虚夜宫的黑崎一护等人瞬间感觉到了触电的感觉划过脑海。</p>


    “听得见么……”</p>


    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声音透过‘天挺空罗’传达到他们脑海。</p>


    毫无疑问，这是蓝染的声音。</p>


    “他想要干什么？是试炼结束了么？”</p>


    被志波海燕带到安全之处唤醒的朽木露琪亚问道。</p>


    “算是吧？”</p>


    志波海燕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这场试炼本就是个幌子而已，毕竟没有人指望你们能够通过这场试炼一步登天，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执行蓝染的计划。”</p>


    “蓝染的计划……是什么？”</p>


    “当然是毁灭空座町了。”</p>


    志波海燕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他猜到了你们必然会来到虚圈，因为你们想要向那个男人寻求某个‘答桉’对吧？”</p>


    “是的……”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p>


    “这个答桉不仅对你们重要，对尸魂界对山本老爷子同样重要，所以他势必也会派人来这边问个究竟。”志波海燕平静的解释着，“这样……你们和尸魂界派来的几位队长就被困在这里了。蓝染能够执行他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也在那个男人的默许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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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露琪亚闻言童孔勐缩，“那个男人默许蓝染毁灭空座町？怎么可能？那里可是……井上的家啊！”</p>


    “你不理解也很正常，毕竟你们还没来得及问道答桉。”</p>


    志波海燕无奈的摇头。</p>


    “现在蓝染大概会让你们选择吧？是继续去面见‘君王’寻找‘答桉’，还是想办法赶去现世阻止一切发生呢？”</p>


    随着志波海燕说完，蓝染在天挺空罗里的话也接近尾声。</p>


    “诸位入侵者，接下来我们将展开对现世的进攻。你们要寻求的答桉现在在井上织姬那里，只需要前往虚夜宫主殿便能见到她了，你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虚圈了，在想到办法离开虚圈前往现世阻止我们之前，不如趁着这是时间去见见她如何？哦，当然，她现在是我们的‘公主’，想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p>


    声音渐行渐远，很显然蓝染大概已经带领着破面军团去往了现世。</p>


    “我们来这里通过的四处‘黑腔’……全都被封锁了。”</p>


    虎彻勇音使用鬼道确认过结果之后，额头满是冷汗。</p>


    其余人同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p>


    “可恶！那个男人真的打算毁掉井上的家么？”</p>


    经过赶来的卯之花队长的治疗，黑崎一护从地上爬起来便准备朝着虚夜宫主殿的方向而去。</p>


    黑腔已经被蓝染封锁，很显然就算他现在着急也回不去，他得赶紧去和井上确认他们想知道的事情。</p>


    这太奇怪了，按理说井上应该会极力反对这件事才对，那个男人不可能让井上伤心也要强行执行这件事情，那么就是蓝染在擅作主张？</p>


    可是也不对啊！井上现在在虚圈的地位应该是仅次于那个男人的，她如果阻止，蓝染怎么可能可以擅自行动？</p>


    “不必那么担心，我们不会让蓝染得逞的。”</p>


    更木剑八一边接受着卯之花烈的治疗，一边澹澹的说着，“总队长既然已经决定要‘迎战’，当然就不会坐以待毙，他不止下令让我们来这里，还命令剩下的所有队长在空座町随时准备作战。”</p>


    “可是这太乱来了！队长级的人物和蓝染他们打起来，空座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到时候整个空座町恐怕会变成一片废墟吧？”茶渡泰虎在虎彻勇音的治疗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p>


    现在倒在这里地上的只剩下十刃之一的葛力姆乔了，此刻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正在犹豫要不要向这个敌人伸出援手。</p>


    “不必如此担心。”</p>


    另一处，涅茧利和阿散井恋次正在给石田雨龙解释着同样的问题。</p>


    “只要靠‘转界柱’就可以了。‘转界柱’能将空座町变成可以战斗的地方，在我们来此之前，总队长以及委托了浦原喜助将转界柱布置在空座町的四个角落，通过连接四个点，形成半径为一灵里的巨大穿界门，同时我们技术开发局制造了一个精巧的复制了空座町的模型，放在流魂街之外。</p>


    那样通过这道巨大的穿界门将现世的真正空座町和我们放置的模型调换，就能将整个空座町原封不动的转移到流魂街之外，而留在现世的只是一个空无一人的空座町模型而已。”</p>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即便被破坏殆尽也没关系对吧？”</p>


    蓝染立于天上，俯视着下方的‘空座町’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他一眼便看出来这座城市此刻的异常。</p>


    “是的，你的计划被我们猜到了。”</p>


    对面，山本元柳斎重国同样站在半空中，身上披着刻着‘一’的羽织，双手抚在身前的手杖之上。</p>


    “现在这里没有你要的一灵里的重灵地，也没有十万魂魄。”</p>


    “那又如何？”</p>


    蓝染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不迫。</p>


    “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能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老头子。”</p>


    “……”</p>


    山本沉默着。</p>


    “我知道这里并非真正的空座町。”蓝染笑着跨出黑腔，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但是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史塔克，拜勒岗，赫利贝尔，你们也出来吧。”</p>


    在他的命令之下，黑腔里三位待命许久的十刃带领着自己的从属官们纷纷踏入这座虚假的空座町。</p>


    “反正你们这些队长都在这里了，就算空座町在尸魂界，我们只需要在这里消灭掉你们所有人，再去尸魂界就将毫无阻拦，结果是一样的。”蓝染俯视着众人，平静的解释着，“就是这么简单。”</p>


    ············</p>


    另一边，虚圈。</p>


    被困在这边的黑崎一护正朝着虚夜宫主殿快速赶来。</p>


    “井上小姐，请您坐在王座上吧。”</p>


    乌尔奇奥拉恭敬的朝着井上织姬示意。</p>


    虽说是恭敬，但从表现来看也只有动作罢了。</p>


    “为什么？”井上织姬有些不解。</p>


    “这里除了‘王’，只有您能有资格坐。”乌尔奇奥拉语气依旧澹漠。</p>


    “黑崎他们……正在朝着这里来，对吧？”井上织姬没有坐下，而是问着其他问题。</p>


    “是的，所以您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待他们到来，然后为他们解答问题就可以了。”乌尔奇奥拉说完后转身便准备离开。</p>


    “你……准备做什么？”</p>


    “蓝染大人说过了，现在你是我们的公主，虚夜宫的公主，不是谁都能随便见的。”</p>


    乌尔奇奥拉回过头，语气平静的解释着。</p>


    “如果……我命令你不要对他们动手呢？”井上织姬试探性的问着。</p>


    她知道虽然表面上尊敬自己，但除了妮露小姐和拜勒岗先生之外，其余的破面本质上还是蓝染的人。如今拜勒岗先生因为乣监视蓝染的行动和蓝染一同离开了，妮露小姐大概还在禁地之中，她此刻是孤立无援的状态。</p>


    “恕我不能从命。”</p>


    果然，如同意料之中的，乌尔奇奥拉留下这句话便澹澹的再次转身离去。</p>


    卡——</p>


    空间在他面前破碎，下一刻他穿越来到了连通着主殿和黑崎一护必经之处的房间里等候。</p>


    “来吧，黑崎一护。”</p>


    乌尔奇奥拉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面前漆黑一片的走廊，喃喃自语着。</p>


    蓝染大人向他下令过。</p>


    其余人的试炼的确可以结束了，但黑崎一护不行。</p>


    因为这是‘王’的旨意，黑崎一护必须比其他人变得更强，必须能够独当一面才行</p>


    虽然乌尔奇奥拉对这场试炼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既然这是蓝染大人的命令，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执行。</p>

 第728章 脱离低俗欲望的乐子人

    “哼……这帮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真是一个个都像是怪物一样呢……”</p>


    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看着跟随着蓝染从黑腔中走出来的身影们脸上不住的冒出冷汗。</p>


    “害怕么？那你就逃吧，废物。”</p>


    二番队队长碎蜂听着部下的抱怨，头也不回的说着。</p>


    “不……我怎么可能会逃？”大前田希千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p>


    “那就别在开战前说些丧气话。”</p>


    一旁的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神色凝重的说着，“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打起来我们是该先干掉首领么，所谓擒贼先擒王……”</p>


    “不，蓝染的实力非同一般。”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微微摇头。</p>


    他应该是众人当中最能理解蓝染强大之处的人了，毕竟对方仅仅是靠着破弃咏唱的鬼道就曾经让他吃过大亏。</p>


    “既然是一起上，当然是要先干掉闲杂人等了。”</p>


    “闲杂人等吗……”</p>


    对于狛村左阵的话，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他仰头观望着蓝染带来的破面们，“也不全是吧？如果光是按照灵压来判断的话，至少有三个是‘十刃’级别的家伙。话说你们认为这三个家伙哪个是最强的呢？希望不要被我碰上才好啊……”</p>


    “这个不太好说吧……”一旁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摸着下巴思考着，“不问蓝染的话很难猜啊……碰上谁只能看运气吧？”</p>


    是否是‘十刃’他们很容易就能确认，因为十刃之下的破面们和十刃之间的灵压差距实在相差太大了，可如果同为十刃，除了看对方的数字之外，他们也只能通过交手才能搞清楚对方的实力。</p>


    “问题在于我们跟‘十刃’交手的时候谁能保证蓝染只是在一旁看着呢？”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问道。</p>


    “是啊……”副队长松本乱菊也表情凝重。</p>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们前方站着的老人，护庭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p>


    十刃并非轻易能对付的存在，如果是数字靠前的几位说不定一名队长还不是对手，他们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实际上是处于劣势的。</p>


    必须保证蓝染不插手战斗他们才能专心清理掉‘十刃’以及其他的破面们。而在场的众人当中，或许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这个老人了。</p>


    “……”</p>


    或许是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目视前方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息，“你们……先退下。”</p>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敌阵的蓝染，双手扶着的手掌开始被炽热的火焰吞噬，木质的外壳被烧尽之后一柄古朴的斩魄刀浮现。</p>


    锵——</p>


    长刀缓缓被拔出，刀身每出鞘一寸，周围的温度似乎便上升了一分。</p>


    “万象一切皆归灰烬——流刃若火！”</p>


    滔天的灵压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让山本元柳斎重国周围的死神们赶忙退后到安全距离。</p>


    仅仅只是始解，便有了足以匹敌一般队长‘卍解’的恐怖声势，这便是尸魂界千年来最强的死神以及他手中最强的炎系斩魄刀的力量。</p>


    只见火焰包裹着的长刀缓缓朝着敌阵的方向挥动，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突然间要日落了一般被烧得通红，整个天空都在燃烧，蔓延的火焰几乎瞬间便形成一道火焰之壁将立于破面们与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分割开来。</p>


    “‘城郭炎上’……这样的话，短时间之内应该能困住蓝染他们，我也会在这里看着他们，现在，你们上吧，去把碍事的家伙都干掉。”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收刀。</p>


    虽然语气无比平静，但从那天空中燃烧着的火焰当中，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愤怒。</p>


    “原来是用这样的方法解决的吗？”浮竹十四郎看着困住远处的蓝染的漫天火焰一阵汗颜，“总队长，你好野蛮啊……”</p>


    “看来他是真的被这帮家伙惹火了吧？”京乐春水扶着帽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啦，我们快行动起来吧。”</p>


    言语间，尸魂界的队长和副队长们纷纷拔刀上前准备迎战。</p>


    “啧啧，总队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呢。”</p>


    市丸银看着困住他和蓝染还有东仙要的火焰‘城郭’感慨着，“蓝染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看样子他们好像很不希望我们参战呢。”</p>


    “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好了。”</p>


    蓝染轻笑着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一点准备突破眼前的火焰屏障的意思。</p>


    “这场战斗根本不需要我们参战，而且……他们要是以为这里的人当中我的威胁是最大的，那就大错特错了。”</p>


    “也对……”</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目光透过火焰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站在半空中的老者。</p>


    拜勒岗·鲁伊森邦。</p>


    这位才是他们这里最强的存在。</p>


    毕竟是那位王派来监视蓝染行动的监视者，监视者怎么能比被监视的人弱呢？</p>


    不过看上去这位似乎并没有想要准备和这些死神们动手的样子？</p>


    ············</p>


    在‘空座町’剑拔弩张的时候，另一边虚圈里的战斗已经再次打响。</p>


    虚夜宫中的‘天穹’之下笼罩着的白色荒漠之中，黑崎一护主殿的方向急速前行。</p>


    或许是因为蓝染带走了大部分战力的缘故，一路上阻挡他的家伙都弱得可怜，几乎都是一两刀便能轻松解决。</p>


    很快他便来到了最大最恢弘的建筑物面前。</p>


    踏——</p>


    黑崎一护高高跃起。</p>


    既然是入侵，当然不可能傻傻从正门进入，他打算先上到屋顶，虚夜宫的建筑并非是能够隔绝灵力的杀气石建造的，所以他能够清楚的隔着墙壁感应里面的情况，等找到守备薄弱的位置然后破开一道入口进去。</p>


    然而，让黑崎一护感到以为的是，他刚刚跃起，就碰上了敌人。</p>


    “发现入侵者，是黑崎一护先生。”</p>


    为首之人礼貌的称呼着黑崎一护的名字，然后拔刀。</p>


    铛——</p>


    几乎瞬间那道身形便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刀锋相撞。</p>


    “我是葬讨部队队长……鲁多本，奉井上小姐之命，在此恭候。”</p>


    “什么！？”</p>


    黑崎一护闻言心头一惊。</p>


    他绝不相信井上会派人阻拦他的去路。</p>


    然而来不及让他过多的思考，葬讨部队的成员们便一拥而上。</p>


    “可恶……究竟有多少人？”</p>


    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一大片葬讨部队的成员们，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抱歉，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纠缠！至于井上的事情……我到时候会亲自问她！月牙……”</p>


    “这种小喽啰交给我们就行了！一护！”</p>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几乎与之同时抵达的还有如同锁链般伸长的锋利刀刃。</p>


    “啊啊啊——”</p>


    一阵惨叫声响起，除了与黑崎一护纠缠的鲁多本躲开了攻击之外，其余扑上来的葬讨部队成员几乎都被这伸长的刀刃击退。</p>


    “哈哈哈哈哈哈。”</p>


    阿散井恋次狂笑着挥舞着手中始解后的蛇尾丸，“这里交给我！瞧我的，再来一次！”</p>


    “恋次……”</p>


    准备释放月牙天冲的黑崎一护收住了灵压，有些惊喜的看着赶来支援的阿散井恋次。</p>


    “是我，但……不只是我！”</p>


    轰——</p>


    阿散井恋次话音落下，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p>


    巨人的一击！</p>


    茶渡泰虎一拳轰击在墙面上，葬讨部队的立足之处在这暴力的拳击下轰然倒塌。</p>


    “茶渡！你也来了？”</p>


    “当然。”</p>


    茶渡泰虎竖起了拇指，“别一个人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p>


    “次之舞——白涟！”</p>


    伴随着一声轻喝，寒冰在空中蔓延，朽木露琪亚站在虚空中以脚下灵子构成的立足点为起点施展着她的招式。</p>


    蔓延的冰霜将那些从被茶渡泰虎击碎的平台上坠落的葬讨部队成员们冻结在半空中。</p>


    “露琪亚！”</p>


    “现在可不是打招呼的时候。”</p>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来之前我已经去见过大哥了，他们几位队长正在想办法打开从这里去往现世的通道，我们得先去找井上将事情问清楚。这里交给我们！你先走！”</p>


    “明白。”</p>


    闻言黑崎一护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一个瞬步便消失在原地。</p>


    鲁多本见状想要追上去，但是却被赶来的三人包围了起来。</p>


    “你的对手……是我们。”</p>


    言语间朽木露琪亚再次挥动刀刃，寒冰开始蔓延，瞬间便将他控制在原地。</p>


    而阿散井恋次和茶渡泰虎则是警惕的靠近。</p>


    葬讨部队的普通成员们虽然的确很弱，但这个家伙是葬讨部队的队长，光是从灵压来判断他们便清楚这不是一个随意便能解决的敌人。</p>


    咔。</p>


    果然，普通葬讨部队的成员完全无法挣脱的寒冰被鲁多本轻易而举的挣脱了。</p>


    他活动着被寒气影响有些僵硬的手臂，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三人，因为整张脸都被面具所覆盖，所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p>


    虚夜宫里没有普通的虚，因为普通的虚大部分智力低下不好控制，所以能够有资格守在这里的都是被蓝染改造成破面的虚，只是相比于‘十刃’改造程度不同罢了。</p>


    负责蓝染以及十刃生活起居的侍者是最低级破面，葬讨部队的成员等级则略高一筹，葬讨部队队长的等级自然更高，应该是除了‘十刃’与三位数破面之外最强的存在。</p>


    鲁多本和那些‘十刃’亦或是曾经的‘十刃’相比的区别，大概就是没能掌握‘归刃’，所的归刃是指刀剑解放，即解放封印在刀剑里的平日里用不上的多余的力量从而恢复到真正姿态。而他并没有多余的力量能够用来被封印，换句话说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原本的姿态。</p>


    轰——</p>


    趁着朽木露琪亚等人拖住追击的葬讨部队，黑崎一护笔直闯入了建筑物里。</p>


    他感应着井上织姬的灵压一路向前，就在当他接近的时候，去路被挡住了。</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站在一处空阔的房间里，背后是通往主殿的长廊。</p>


    此刻他早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刃，似乎已经恭候黑崎一护多时了。</p>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拔出刀在等我？也就是说……你把我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吗？”</p>


    黑崎一护看着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刃额头冒出一丝汗水。</p>


    他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有多强大，毕竟已经输给过这个家伙一次了。</p>


    因此对方主动拔刀等候在此让他感到有些压力。</p>


    这意味着乌尔奇奥拉是认真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不会有丝毫的留情。</p>


    “势均力敌？不。”</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我只是在执行蓝染大人的命令罢了……这也是‘王’的意思，无法战胜我，你是不可能继续前进的。”</p>


    “是么？”</p>


    “是的，我认为你永远不可能去到想去的地方。”</p>


    ············</p>


    “真是麻烦……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你们几个先上吧。”</p>


    ‘空座町’上空，拜勒岗看着对面跃跃欲试的死神们感到一阵头疼。</p>


    他早已经改掉了喜欢看戏的坏毛病，千年前的他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经常命令部下们相互厮杀，但自从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之后，他开始厌恶做这种事情了，因为他现在也是被主宰的人。</p>


    “拜勒岗，你不准备动手么？”赫利贝尔问道。</p>


    “看情况吧，如果他们主动上前挑战的话。”</p>


    拜勒岗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p>


    随后一旁的两个副官干嘛将早已准备好的骷髅椅子放到他的背后。</p>


    拜勒岗缓缓坐下，像个乘凉的老人一般悠闲的环顾着四周。</p>


    现在的他也深受‘王’的影响已经是脱离了低俗欲望的合格乐子人了，此刻‘王’不在这里，就是他说的算，连蓝染都不敢反驳。</p>


    所以只要不脱离原本约定好的计划，他想怎么玩儿都可以，不过似乎……</p>


    也没什么好玩儿的。</p>


    拜勒岗最后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p>


    这里除了这个老头之外，的确没什么好玩儿的了。</p>

 第729章 ‘高手\’

    “你不动手，蓝染大人似乎也没准备动手，所以我们该如何做呢？”</p>


    赫利贝尔再次问道。</p>


    她知道拜勒岗是和他们这些‘十刃’都不同，是‘王’的近卫，虽然平日里很少有交流，但现在既然蓝染大人被隔绝在火焰城郭里，有话语权的就只剩拜勒岗了。</p>


    “这个啊……”</p>


    面对赫利贝尔的问题，拜勒岗靠在骷髅座椅上用手撑着下巴沉思着。</p>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此刻脚下的重灵地据说是假的，和尸魂界制造的模型交换了。原理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利用了‘穿界门’的原理，在这个区域的四方竖起了柱子，将正片区域进行传送替换吧……”</p>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这座城市的边缘方向眺望着。</p>


    果然，四根擎天的立柱被安置在这座城市的四个方向。</p>


    “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毁掉这些柱子会发生什么呢？”</p>


    “你是说毁掉柱子，真正的重灵地就会被传送回来么？”赫利贝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p>


    的确，尸魂界的人不可能真的将这座城市连同着这里的人类永久性的传送到尸魂界那边去，毕竟那里是属于魂魄的世界，而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还活着。</p>


    因此一旦结界被破坏，世界的法则就将纠正这一错误。</p>


    “芬道尔！”确定了方案后，拜勒岗立刻下令道，“柱子的位置已经确定，按照这四个坐标召唤大虚破坏掉它们。”</p>


    “在。”</p>


    一旁名为芬道尔的破面副官恭敬的领命。</p>


    清脆的口哨声响起。</p>


    伴随着芬道尔的呼唤，几乎在同一时刻，四根结界立柱的方位上空浮现出裂纹，四只庞大的虚撕裂空间在上方开启黑腔，庞大的身体朝着这边钻出来。</p>


    “白痴。”</p>


    然而面对破面一方这一举动，尸魂界的众人不为所动。</p>


    噗——</p>


    噗噗噗——</p>


    下一刻，四道血肉绽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四只刚将头颅伸出黑腔的大虚甚至还来不及惨叫便被斩开或是斩断了头颅。</p>


    “嗯？”</p>


    拜勒岗感受着四根柱子上方传来的灵压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p>


    “如此重要的地方，你觉得我会不做任何准备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解释道，“我早已经……安排了高手在那里待命。”</p>


    “嘿嘿。”</p>


    笑声从柱子上方传来。</p>


    斑目一角踏在柱子边缘，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破面们所在的方向露出嘲讽般的笑容。</p>


    没错，他就是总队长所言的‘高手’之一，能得此殊荣他可是一点都不会谦虚，这叫实力懂么？实力！</p>


    当然，不仅是斑目一角，其余的三根立柱上分别是绫濑川弓亲、吉良伊鹤以及桧佐木修兵三人守着。</p>


    四人当中有两人都是副队长，而另外两人则都是来自擅长作战的十一番队，论实力的话丝毫不弱于其余番队的副队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p>


    “唔……额？怎么会……”</p>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出现在四根柱子上的几人张大了嘴巴，“凭什么他们几个能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啊？我还以为他们被派去跑龙套了，跟着来正面战场的我才是受重视的呢！”</p>


    “那是你想多了吧……废物。”</p>


    碎蜂无奈的捂脸，“别丢人了，谁叫你之前分配任务的时候光顾着吃油仙贝去了……”</p>


    “呼……”大前田希千代戳了戳手指尴尬的锤着口哨。</p>


    “哼。”</p>


    看着尸魂界众人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的样子，拜勒岗轻声冷哼着。</p>


    “有人守着又如何？不过是四只蚂蚁罢了。波，库尔轰，阿比拉玛，芬道尔……”</p>


    “在！”</p>


    被唤到名字的四个副官同时应声。</p>


    “干掉他们。”拜勒岗依旧用手撑着脸，看上去对刚才的小插曲毫不在意。</p>


    “是！”</p>


    嗖——</p>


    应声过后，四道身形几乎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天空分别朝着四个方向袭去。</p>


    踏。</p>


    一道高大的身形落在立柱之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一脸悠哉的斑目一角。</p>


    “哟，又来一个送死的菜鸟。”</p>


    听见背后的落地声，斑目一角将鬼灯丸扛在肩上，转过头望着来到面前的高大身形，“啧……个子还挺高的。我可得祈祷你不要是外强中干啊，否则就没意思了。”</p>


    “祈祷？向谁祈祷？”</p>


    波轻蔑的俯视着斑目一角，“对死神来说，有神这种东西么？”</p>


    “额？向谁？”</p>


    斑目一角被问得愣一愣的，“嗯……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p>


    不过很快他便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向谁祈祷都无所谓！如果你那边有神就向你那边的神祈祷好啦！反正你这家伙可别让我失望啊！”</p>


    “原来如此……这样么？”</p>


    波依旧面无表情，“看样子……你根本没搞清楚自己的实力啊？否则又怎么不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呢？”</p>


    “首先……我想问问，你们尸魂界护庭十三队成员的实力是按照席位排序的吧？你是第几席？”</p>


    另一处柱子上方，来到桧佐木修兵面前的芬道尔如是问道。</p>


    “桧佐木修兵，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淡淡的回答着。</p>


    “哦……那我该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的实力来对付你吧？”芬道尔的语气听上去极其嚣张。</p>


    “……”</p>


    桧佐木修兵并没有回答，但从他逐渐变得冰冷的脸色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p>


    “来啦来啦来啦~~~请各位都往这边看~~~~”</p>


    来到绫濑川弓亲面前的人像是跳舞一般做着各种吸引人目光的浮夸动作，明明是个男人，语气听上去却无比妩媚，就连绫濑川弓亲都感觉自己受不了。</p>


    “拜勒岗大人麾下第一从属官，夏洛特·库尔轰来也~~~~~~”</p>


    库尔轰仿若无人般旋转跳跃着来到嘴角抽搐的绫濑川弓亲面前冲着他眨着眼睛。</p>


    “噢哟？”</p>


    “哦哟？”</p>


    库尔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靠近不住的打量，但无论他怎么打量，最后都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似乎是紧闭着的。</p>


    “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闭上眼睛？”</p>


    “还用问吗？闭上眼睛当然是为了不看丑陋的事物，这是我的宗旨，毕竟太辣眼睛了对眼睛不好。”</p>


    绫濑川弓亲闭着眼睛表情怪异的回答着。</p>


    “你！！！你你你你！！”</p>


    闻言，原本带着灿烂笑容而来的库尔轰顿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他双手猛地拍在绫濑川弓亲脸上试图让这货睁开眼睛。</p>


    “啊！好痛！”</p>


    绫濑川弓亲被痛得睁开了眼睛，捂着脸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p>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人家高高兴兴的过来和你打招呼，你这家伙却刚见面就说人家丑！你什么意思啊？礼貌呢？听好啦！所谓真正的‘丑陋’，是指从表面去判断一个人，是的——说的就是你！”</p>


    “少废话要打就打！”</p>


    绫濑川弓亲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的拔刀。</p>


    铛——</p>


    两人的刀锋猛碰撞在一起。</p>


    “你这家伙！我在跟你讲道理呢！居然这么没有礼貌！”库尔轰脸上青筋暴起。</p>


    “我们是敌人好吧！？谁有功夫陪你讲道理啊！丑八怪！”绫濑川弓亲也是面目狰狞。</p>


    “你们这些破面……都是这么闹腾的么？”另一根柱子上，吉良伊鹤听着远处绫濑川弓亲那边传来的谩骂声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做莫名其妙开始做广播体操看上去像是脑子不怎么好用的破面，问道。</p>


    “喂喂喂！你这家伙很没有礼貌唉！这不是闹腾这是仪式好么！？”</p>


    阿比拉玛气急败坏的反驳着，“还有！为什么你不跟着我一起做啊！？死气沉沉的家伙！”</p>


    “抱……抱歉……我对体操没什么兴趣啊……”吉良伊鹤被对方大声嚷嚷的声音震得耳朵发痛，有些无奈的回应着。</p>


    “可恶！都说了这不是什么体操！这是一种仪式啊！要狂揍对手的时候将感情注入呐喊声中，以此来鼓舞作战双方的战斗仪式！接下来我要念了！你也跟着一起来啊！”阿比拉玛自顾自的说着，“我要揍扁你，干掉你！踹死……”</p>


    “……”</p>


    “你怎么不跟着念啊！！？”</p>


    “你是弱智么……”</p>


    吉良伊鹤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p>


    “打架之前还那么多过场，不觉得累么……”</p>


    “哼……我可真是倒霉居然遇见你这样无趣的敌人……”阿比拉玛闻言微微撇嘴，“算了……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的从属官，阿比拉玛·列达。死神，报上你的名字。”</p>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p>


    吉良伊鹤叹了一口气，“哎，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么？”</p>


    “三番队！？”</p>


    阿比拉玛闻言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这么说来……你是市丸银的部下咯？”</p>


    他突然间笑了，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原来如此，我听说他背叛的尸魂界到我们这边来了，我懂了，难怪你一副没劲打彩的窝囊模样，原来是——”</p>


    噗——</p>


    吉良伊鹤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阿比拉玛背后。</p>


    鲜血在阿比拉玛脸上绽开。</p>


    “？”</p>


    他抬起手轻抚着脸，温热的血液正从脸上溢出。</p>


    “那个名字……请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提起。”</p>


    吉良伊鹤面色阴沉的警告着，虽然用词看上去很有礼貌，但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横竖都是死，难道你不想死得轻松一点么？”</p>


    “呵……”</p>


    阿比拉玛面目狰狞的转过头，目光和吉良伊鹤碰撞在了一起。</p>


    “能办到的话，你就来试试看啊？”</p>


    噌——</p>


    长刀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p>


    阿比拉玛梦迪拔出腰间的刀刃，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兴奋：“我要砍下你的脑袋——”</p>


    ············</p>


    “断！给我断！”</p>


    “断吧断吧断吧断吧！！！”</p>


    愤怒的咆哮声在维持结界的柱子上方咆哮着。</p>


    “连同你的内心一起被击垮吧！！”</p>


    库尔轰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与眼前绫濑川弓亲手中的刀刃碰撞着，似乎因为愤怒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使用别的能力就这样用蛮力进行着纯粹力量的比拼。</p>


    “你才是，我要连同你那难看的鼻子一起打断！！”</p>


    绫濑川弓亲分毫不让，他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斩魄刀，明明不擅长纯粹的力量比拼，却在此刻毫不退让。</p>


    “铛——”</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两人似乎终于竭力不约而同的弹开对方的刀刃拉开距离。</p>


    “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听上去便能知道这样无意义的对拼对两人来说都不讨好。</p>


    “可恶！什么叫做连同内心一起被击垮啊！？太恶心了！！！你的嘴巴也太恶毒了吧！？谁要被你这种丑八怪击垮内心啊！”绫濑川弓亲缓过气来之后继续骂道。</p>


    “你才恶毒吧！？居然说要打断我美丽的鼻子！！”库尔轰气急败坏，“听着就让人生气啊！混蛋！”</p>


    “丑八怪！”</p>


    “你才是！！”</p>


    铛——</p>


    两人刚歇了一口气再次对拼到一起。接触的不只是刀刃，他们甚至将脸不断凑近，试图用眼神瞪死对方。</p>


    “从头到尾，你骂我多少次丑八怪了！？”库尔轰气急败坏的问着，“骂别人是丑八怪的家伙自己才是丑八怪呢！”</p>


    “你是小孩子吗！？幼稚！”</p>


    绫濑川弓亲嘴上毫不相让。</p>


    嗡——</p>


    刀鸣声响起。</p>


    “！！”</p>


    绫濑川弓亲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向后来开距离。</p>


    就在他挪移的下一刻，自下而上的刀光冲天而起。</p>


    库尔轰认真了。</p>


    “看样子……我们继续抬杠不会有什么结果。”</p>


    见绫濑川弓亲狼狈躲开的模样，库尔轰抬起刀眨着眼睛，“那倒不如简单点吧？我们两个谁先挂掉，谁就是丑八怪！”</p>


    “那挂掉的人肯定是你。”绫濑川弓亲笑着，压低了身姿蓄势待发。</p>


    “是么？”</p>


    库尔轰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调整姿态站好，双手握住了刀柄，“那我就认真点好了。”</p>


    言语间他身上的灵压如同泄洪般突然间翻涌。</p>


    “！？”</p>


    这突然升起的狂暴灵压让绫濑川弓亲心头一颤。</p>


    “来了！”</p>

 第730章 体面的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p>


    迎面而来的猛烈声浪让绫濑川弓亲浑身一颤，库尔轰的身姿高高跃起，双手握刀整个身体蜷曲着如同车轮一般带着刀刃朝着绫濑川弓亲飞旋着斩来。</p>


    【美丽的夏洛特·库尔轰的……传奇的·甜蜜的·极端的·可怕的·了不起的·戏剧性的·浪漫的·残酷的·涩情的·其奇特的·活跃的……断头台攻击！】</p>


    “！！？？？这是什么鬼招式名啊！？这么长！！”</p>


    面对着咆哮着而来的斩击，绫濑川弓亲愣住了，连忙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继续抵挡。</p>


    轰——</p>


    巨大的冲击力让将绫濑川弓亲击退，让他从高塔一般的柱子上坠落，砸在地面，烟尘弥漫。</p>


    “哼。挂掉了么？”</p>


    库尔轰握刀停留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烟尘弥漫的地方，见其中的身形许久没有现身，不由感慨着，“我是不是强得有点过头了？”</p>


    “是吗？”</p>


    声音从后方传来。</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p>


    绫濑川弓亲不知何时闪现至库尔轰身后，朝着头颅的位置一刀斩下，可惜却被库尔轰反手挡住了。</p>


    “天真。”</p>


    库尔轰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将绫濑川弓亲弹开。</p>


    他看着退后的绫濑川弓亲脸上浮现出笑容：“你的力量减弱了啊？看样子是应该是受伤了，不过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绕到我身后来，挺厉害的嘛~不错！这样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p>


    “……”</p>


    绫濑川弓亲沉默着。</p>


    因为这的确被对方说中了，仅仅是刚才的短暂的交锋，他的左臂就有三处地方因为承受不住冲击力而骨折了。</p>


    “哼，‘对手’么？被你这样的奇葩认同可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啊……”</p>


    “哈？”</p>


    库尔轰闻言额头青筋暴起，“你……你这个该死的丑八怪！？居然敢说我是奇葩！！？我可是端庄美丽优雅的库尔轰大人！绝对饶不了你！我绝对饶不了你的混蛋！！”</p>


    “哼。”</p>


    见对方如此轻易便被自己挑衅，绫濑川弓亲冷哼一声，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p>


    这正是他的目的，因为胜负的关键，就在对方解放力量之后。</p>


    来了……</p>


    “发光吧！宫廷蔷薇美丽女王！！”</p>


    库尔轰愤怒的咆哮着，强大的灵力朝着四面八方翻涌。</p>


    作为伟大的拜勒岗大人的直属副官，他当然拥有着和其他低级破面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没错，他虽然是副官，但他也掌握了‘归刃’！</p>


    “噗——”</p>


    笑喷的声音传来。</p>


    看着完成归刃的库尔轰，绫濑川弓亲实在没忍住。</p>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忍不住一般不会笑。</p>


    但这实在是太别扭了，想象一下一个肌肉猛男穿着比基尼一脸骄傲花枝招展的样子吧？是不是马上就有画面感了？</p>


    “什么鬼东西！？”</p>


    “哼……你的反应还真是庸俗……也罢，毕竟像你这样的丑八怪即使看见了这样美丽也无法理解吧？毕竟这已经超出你的认知了。”库尔轰叉着腰一脸的淡然。</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绫濑川弓亲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p>


    他不能理解眼前这家伙是如何做到如此自信的。</p>


    “####！！！！”</p>


    库尔轰听着这嘲笑的声音，额头再次青筋暴起，不过他仍然极力的忍耐着。</p>


    “哼，你就继续笑吧，毕竟也就只有现在笑得出来了。丑八怪又怎么能理解我的美貌呢？是这样吧？好的，没有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难以感知美丽并不是罪，只是……让人同情让人悲哀啊……缺乏感性的活着还真是悲哀呢，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拥有着无与伦比美貌的存在……亲手结束你的生命吧！？”</p>


    “哈？”</p>


    绫濑川弓亲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一般的冷漠。</p>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p>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就用你身体亲自感受吧！？接招，必杀——”</p>


    库尔轰双手放在胸前比出心形，口中吟唱着，“美丽的夏洛特·库尔轰……完美的·潇洒的·令人陶醉的·多变的·经济·的·欧式的·超人般的·惊人的……闪光攻击！！！”</p>


    “！！？？这不就是普通的虚闪吗！？”</p>


    绫濑川弓亲被这又长又臭的招式名给唬住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完全闪开这道虚闪的攻击，只能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p>


    “该死，卑鄙的家伙！居然糊弄我！”</p>


    “哼！是你自己判断能力太差了吧！？”</p>


    库尔轰冷笑着靠近，捏紧的拳头挥出。</p>


    “该结束了！”</p>


    噗——</p>


    轰——</p>


    猛烈的拳头轰击在绫濑川弓亲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他整个人的身形再次被砸入地面。</p>


    “可恶……绽放吧·藤孔雀！”</p>


    受身后绫濑川弓亲后撤步拉开距离，斩魄刀在他手中改变了形态，瞬间完成了始解。</p>


    “哼，你以为凭借始解便能对付我么？多加了几片刀刃又能如何？太嚣张了！”</p>


    库尔轰见状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击，伸出双手一拳轰击在绫濑川弓亲腹部让他瞬间失去战斗能力，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整个人拎了起来。</p>


    “我说过的……该结束了。”</p>


    言语间，荆棘与蔷薇以两人为中心绽放。</p>


    “这是……什么？”绫濑川弓亲虚弱的问着。</p>


    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库尔轰毫不介意的解释着：“‘白蔷薇之刑’！它是我最华丽，最残酷的招式。被黑暗的荆棘所笼罩，没有人能看见你，你将在白色蔷薇的花瓣簇拥下缓缓死去。”</p>


    “‘没有人……能看见’？”绫濑川弓亲问道。</p>


    “是的。直到你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位置，没有人能看见。”库尔轰回答道，“对于一个自视美貌的人来说，没有比这种死法更加残酷了吧！？”</p>


    “没有人能看见啊……真是……帮大忙了。”</p>


    “额？”</p>


    在库尔轰疑惑的目光中，绫濑川弓亲嘴角莫名的勾起弧度。</p>


    “狂乱的撕裂吧……琉璃色孔雀！！”</p>


    灵压再次在绫濑川弓亲手中那把已经完成‘始解’的斩魄刀上升腾，但这并非要进行卍解，而是它真正的‘始解’。</p>


    “这……这是什么！？”</p>


    无数的藤蔓在漆黑的荆棘丛中延伸，几乎瞬间便将荆棘淹没并且将库尔轰束缚了起来。</p>


    库尔轰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琉璃色藤蔓微皱着眉头，试图挣脱，但越是挣扎他却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开始流逝而且速度很快。</p>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啊……作为十一番队的成员，如果自己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话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所以我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使出自己真正的力量，‘没有人能看见’，多亏了你……为我创造出如此完美的舞台呢~”</p>


    绫濑川弓亲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领口，淡淡的说着，“至于我斩魄刀真正的能力……你就自己用身体感受吧？”</p>


    琉璃色的藤蔓之上一枚枚如同孔雀羽翼般的种子正在缓慢的开花结果。</p>


    “积蓄在其中的……是你的灵压。那些种子会吸收你的灵压，而后长大，接着你所释放出来的灵压将会成为它们的养分，明白了吗？到花朵盛开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了，夏洛特·库尔轰。”</p>


    “……”</p>


    库尔轰额头冒出冷汗，脸上的表情变得不甘起来。</p>


    他疯狂的试图挣脱束缚，但正如绫濑川弓亲所言，他越是挣扎灵压便被吸收得越快，而这些藤蔓的力量则会变得更强！这完全是个死局。</p>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p>


    “好啦，别吵了。”</p>


    绫濑川弓亲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语气中满是冷漠，“自视美丽优雅端庄的你……怎么能够露出如此失礼的表情呢？好歹也给我体面的去死吧，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p>


    “！！”</p>


    话音落下，库尔轰还没来得及回话，藤蔓之上无数的花朵便相继绽放。</p>


    咔——</p>


    破碎的声音从被漆黑荆棘笼罩的领域中传来。</p>


    是库尔轰面具破碎的声音。</p>


    随后，笼罩着两人的荆棘领域如同被烧尽的灰烬一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琉璃色的花朵在天空中飘落。</p>


    锵——</p>


    绫濑川弓亲缓缓收起已经恢复到普通形态的斩魄刀，头也不回的离去。</p>


    而面具破碎的库尔轰则是如同凋零的花朵般坠落在地，奄奄一息。</p>


    “你这家伙……居然还藏着这样厉害的招式……”</p>


    他艰难的抬起头，朝着离去的背影问着。</p>


    灵力被抽干，面具也破碎，很快他便会死去，化作这漫天绽放的琉璃色花朵的养分。</p>


    “斩魄刀的第二阶段变化……这就是你的‘卍解’么？”</p>


    “不，别太高看自己了。”</p>


    绫濑川弓亲伸出手轻轻接住飘零的花朵，没有停下脚步。</p>


    “琉璃色孔雀，是我的斩魄刀真正的名字，这不过是它真正的‘始解’罢了，对付你……根本用不上卍解。”</p>


    ············</p>


    铛——</p>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p>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姿分别后退拉开一段距离。</p>


    “我不太明白……”</p>


    桧佐木修兵抬起斩魄刀指着对面的芬道尔语气无比平静。</p>


    “什么？”芬道尔有些疑惑的反问着。</p>


    “你刚刚说要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的实力来对付我……但就凭你现在表现的实力，充其量不过是第五席而已，难不成你认为副队长就只有这种程度么？我们还真是……被小看了啊？”桧佐木修兵平静的问着。</p>


    “回答正确。”</p>


    芬道尔嘿嘿笑着，“我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是你们护庭十三队第五席的程度，你的判断很准确，这让我很高兴，不愧是副队长，我承认你的实力了。”</p>


    “什么……”</p>


    桧佐木修兵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p>


    “没听明白么？我的意思是刚才不过是测试而已。”</p>


    芬道尔善解人意的解释着，“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正确的判断出我的实力，否则，就算我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级别的实力来应战，你也很可能毫无察觉。”</p>


    “你的意思是你能够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实力么？还真是嚣张啊……那么……副队长的实力在你眼中算强还是弱呢？”桧佐木修兵问着，语气有些低沉。</p>


    “问得好。”</p>


    芬道尔脸上神色淡然。</p>


    “我现在的实力是第五席，下面呢……”</p>


    咔——</p>


    言语间，在桧佐木修兵惊讶的目光中，芬道尔毫不犹豫的砸碎了自己脸上面具的一角。</p>


    铛——</p>


    下一刻斩击再次迎面而来。</p>


    桧佐木修兵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p>


    他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力量的变化，这家伙……实力变强了。</p>


    “这是第四席。”</p>


    芬道尔淡淡的笑着，随后再次伸手做出同样的动作。</p>


    咔——</p>


    他额头的面具再次碎裂了一角。</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很显然比刚才更加激烈。</p>


    “三席！！”</p>


    “！”</p>


    感受着斩魄刀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桧佐木修兵微微皱起了眉头。</p>


    但芬道尔的动作还没有结束：“接着……这个——”</p>


    咔——</p>


    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响起，他脸上面具几乎有一般都被敲碎。</p>


    这一次他的灵压以桧佐木修兵能清楚感知的程度瞬间暴涨！</p>


    “这就是‘副队长’！”</p>


    铛——</p>


    猛烈的斩击让桧佐木修兵不得不退后几步。</p>


    看着面前淡然的笑着看着自己的破面，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p>


    刚才对方的表现已经将能力解释得很清楚了。</p>


    这个破面和其他的破面似乎有所不同，随着面具的逐步破碎，这家伙的实力会越来越强！</p>


    现在面具还剩下差不多一半，也就是说……这个家伙还有余力！</p>


    “这下……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啊？”</p>


    桧佐木修兵的脸上露出略带兴奋的笑容。</p>


    副队长和队长级之间存在着无法轻易跨越的鸿沟，他注意到眼前这个破面的实力每提升一个层次敲碎的面具部分就会比上一次更大，那么从‘副队长’提升到‘队长’剩下的面具还够不够敲呢？</p>


    这好像是个很有趣的问题。</p>


    但不论怎么样……眼前这个敌人的全部实力即使达不到队长的层次也远远超越普通的‘副队长’级。</p>

 第731章 有好好的在忏悔么

    踏——</p>


    吉良尹鹤面无表情的奔行在柱子周围的屋顶之上。</p>


    没办法，他的敌人实在太狡猾了，归刃后的阿比拉玛这家伙居然长出了翅膀！</p>


    死神可以在半空中移动，但需要分心注意在脚下设置的落足点的位置，而对方有翅膀当然会比这种移动方式灵活得多。</p>


    面对这样的敌人，此刻逃窜的他像是被雄鹰追击的兔子一般，占领制高点的阿比拉玛当然占尽了优势。</p>


    在这种情况下，再将战场范围限制在那根面积狭小的柱子上方是很愚蠢的，而且吉良尹鹤的任务本就是守护那根柱子不被破坏，所以他选择了转移战场将敌人引开到附近的建筑物之上，反正这里也不是真正的空座町，这些建筑即便被破坏了也无所谓。</p>


    “呵呵哈哈哈——”</p>


    狂放的笑声从后方传来，是追击将至。</p>


    吉良尹鹤闻声回过头：“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p>


    卡——</p>


    破弃咏唱施展缚道后一面圆形的光盾在吉良尹鹤面前形成，但几乎在刚刚形成的瞬间一枚看似轻盈的羽毛便撞击在上面，光盾应声而碎。</p>


    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狼狈的退出一段剧烈才堪堪稳住身形。</p>


    “哈哈哈哈哈哈！！”</p>


    嘲讽一般的笑声自上而下传来，高处阿比拉玛振动着双翼盘旋着，鹰面人身，其身姿如同神话传说中的‘迦楼罗’，这便是他归刃后的形态‘空战鹫’。</p>


    “这就要顶不住了吗？吉良尹鹤！你还真是差劲啊！不过……在我的‘空战鹫’面前，你也只能如此了。”</p>


    阿比拉玛骄傲的解释着，“不要以为我的翅膀只是普通的羽翼……它能将所有触碰到的一切都击碎！是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之翼！！”</p>


    “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翅膀么……”</p>


    吉良尹鹤闻言喃喃着，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看上去似乎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p>


    “那样又能如何呢？翅膀……终究是用来飞行的。”</p>


    “怎么？你难道还能有什么对策不成？不可能的！哈哈哈！”阿比拉玛自信的笑着，居高临下，“占领了天空就等于支配了世界！弱小的你无法触及天空！当然就无法触碰到我！”</p>


    “破道之五十八……”</p>


    吉良尹鹤懒得争辩，一边吟唱着一边旋转着手中的刀刃，准备再次施展鬼道。</p>


    “阗岚！”</p>


    他抬手将旋转的刀身指向天空，如同龙卷一般的狂风朝着上方席卷。</p>


    “哼！”</p>


    面对着袭来的狂风，阿比拉玛冷哼着。</p>


    “以为既然是用来飞行的翅膀，龙卷风就退它有用么？天真！！！这种招式怎么可能奏效！我都说过了！这是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之翼！区区风暴而已！能奈我何！？”</p>


    言语间他勐地挥动着翅膀，瞬间便将袭来的狂风震碎。</p>


    可是当阿比拉玛再次看向地面的时候，吉良尹鹤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p>


    “哼。”</p>


    他冷哼一声环顾着四周，占领了制高点的他对周围的环境一览无余，对方不可能逃过他这双比鹰眼还要犀利的眼睛的追捕。</p>


    “总是躲躲藏藏，给我出来！！”</p>


    仅仅一眼他便看见了楼顶之上破开的洞口，这道洞口刚才是没有的，吉良尹鹤为了躲避他的眼睛一定是进入了建筑物里面。</p>


    但这根本难不了他！</p>


    “饿翼连炮！”</p>


    无数羽毛如同利剑一般随着他不断振翅飞射而出，沉重的羽毛砸落屋顶毫不费力的突破了天花板。</p>


    “嗖——”</p>


    “啧。”吉良尹鹤在走廊里不断挪移着身姿闪躲，“真是麻烦……”</p>


    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进入到这样狭窄的地方，太过被动了。</p>


    于是下一刻他便果断的破窗而出。</p>


    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拉近距离才行……毕竟他的斩魄刀只有砍中了人才有用。</p>


    轰轰轰——</p>


    无数羽翼像是雨点般不断落下，将吉良尹鹤所过之处尽数摧毁。</p>


    “可恶！”</p>


    看着吉良尹鹤像老鼠一般不断的躲闪的灵活身姿，阿比拉玛怒了，“别想逃！想拉开距离争取时间想办法找出对策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p>


    说着，他伸出鹰爪一般的手在胸前如同纹身一般的印记上划过，一时间鲜血四溅。</p>


    这样的行为看上去像是在自残，但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咆孝声后，他的背后再次长出一对翅膀。</p>


    呼——</p>


    风声呼啸，多出一对翅膀的阿比拉玛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他的速度比之前至少增加了一倍。</p>


    轰——</p>


    如同扑猎的雄鹰一般阿比拉玛朝着吉良尹鹤的位置笔直俯冲，砸落在地的声音震耳欲聋。</p>


    “哼，这回你还能跑么！？”</p>


    缓缓起身后，阿比拉玛透过弥漫的烟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在从地面艰难爬起的吉良尹鹤。</p>


    “在我的速度下你根本无处可逃，现在腿也被我废掉了，老老实实和我正面厮杀吧！”</p>


    “真是……谢谢你啊……”</p>


    吉良尹鹤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这么热情的冲过来。”</p>


    不止是不是阿比拉玛的错觉，他似乎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笑意。</p>


    “本来你的远距离攻击真的很难应付的，我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靠近你，砍到你……因为我的刀……即便砍中了离开身体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效果。”</p>


    “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


    阿比拉玛轻蔑的俯视着手中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斩魄刀的吉良尹鹤。</p>


    “那种形状的刀，能砍断什么？”</p>


    这是一把钩状的斩魄刀，让人疑惑的是，开刃的方向居然是朝着内侧的，也就是如果正常挥舞砍在人身上根本伤不了人，只有用力拉钩的时候或许能够钩断某些东西。</p>


    “是啊……我的刀本就不是用来斩断东西的。”</p>


    吉良尹鹤抬起头，笑着。</p>


    “抬起头来，“侘助”！”</p>


    随着话音落下，始解后的斩魄刀能力瞬间发动。</p>


    轰——</p>


    “！？”</p>


    在阿比拉玛诧异的目光中，他背后的其中一只翅膀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砸落向地面。</p>


    可怕的重量让他一时间难以平衡身体站起来。</p>


    “这是……怎么回事！？”</p>


    “铛……”</p>


    重叠的颤鸣声响彻，侘助的刀身再次轻轻敲击在阿比拉玛的翅膀上。</p>


    轰——</p>


    “可恶……”</p>


    阿比拉玛整个人匍匐在地，沉重的翅膀让他只能以这种姿态，甚至想要看清楚面前之人的正脸必须抬起头仰望！</p>


    “凡是被砍中的东西，重量就会翻倍。砍第二次再加倍，要是砍第三次亦然。这便是我的斩魄刀‘侘助’的能力。刚才那一瞬间……你猜猜我在你的翅膀上敲了多少下呢？”</p>


    吉良尹鹤平静的站在阿比拉玛面前，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听说你的翅膀……如同岩石一般沉重？如何？现在还能飞得起来么？”</p>


    不能飞的翅膀反而成为了累赘，这场战斗在‘侘助’的刀身触碰到阿比拉玛翅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p>


    “竟然使用这样的把戏！可恶……”</p>


    阿比拉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站起来，但沉重的翅膀让他根本无能为力，他现在双手只能用力支撑着地面，一旦移开整个身体都会被压在地面上任人宰割，即使想要自断翅膀都做不到。</p>


    “卑鄙？”</p>


    吉良尹鹤的语气中有些疑惑。</p>


    “啊，我明白了。记得你在战斗开始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我加入你的仪式彼此鼓舞，堂堂正正的揍扁对方？要是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战士该有的行为……那很抱歉，我完全无法理解。”</p>


    说着他亮出了肩膀上的文章：“三番队的队花是‘金盏花’，花语是‘绝望’，这就是三番队的坚持。战斗并非要像个英雄，也不是为了爽快……战斗必须充满绝望、阴暗、恐惧……以及凄惨才行。那样人们才会畏惧战斗，从而选择能够避免战斗的方法解决问题。”</p>


    “你……”</p>


    阿比拉玛抬起头怒视着吉良尹鹤，但下一刻勾住他脖子的冰冷刀锋让他不敢继续说话。</p>


    “咕噜……”</p>


    “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好好听着啊。”</p>


    吉良尹鹤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我自认为自己的斩魄刀是最符合三番队理念的斩魄刀，被它砍中的目标，重量会不断的叠加，最后对方会因为无法承受重量而像你现在这样趴在地上。最后……会像道歉一般将头伸出来。那么现在……那样喜欢战斗的你……有没有好好在忏悔呢？”</p>


    “等……等等！”</p>


    阿比拉玛看着吉良尹鹤脸上阴沉的神色心头一颤。</p>


    “明明这么喜欢战斗，明明自称是个战士，却会害怕死亡？”</p>


    吉良尹鹤无情的问着，握刀的手缓缓朝着上方拉动。</p>


    “真是讽刺。”</p>


    噗——</p>


    ············</p>


    “怎么啦？副队长！？你的体力消耗得好像挺大的啊？能不能顶得住啊？”</p>


    在一刀将桧左木修兵击退后，看着他微微喘息的模样，芬道尔讥讽道，“明明是‘副队长’之间同等级的战斗，怎么看上去好像只有你在被消耗体力呢？”</p>


    “呼……”</p>


    桧左木修兵轻轻调整着呼吸，并没有说话。</p>


    “呵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和同样使用‘副队长’这种程度实力的我战斗，却只有你如此狼狈，不用说我想你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芬道尔嗤笑着。</p>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p>


    桧左木修兵无奈的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我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副队长’的标准罢了。”</p>


    “回答正确。”</p>


    芬道尔呵呵笑着，“我自信对自己的力量把控无比精准，如果我对你们护庭十三队的实力估计没错的话，现在我所用的实力的确就是‘副队长’的标准，而你会如此狼狈，当然不合格。除非……是我估量错了？你们十三队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呵呵哈哈哈——”</p>


    “随你怎么认为吧。只是……能请你别叫我副队长么？”桧左木修兵平静的说着，“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桧左木修兵。”</p>


    “那还真是抱歉呢。”</p>


    芬道尔仰着头，嗤笑着，“是我失礼了，说起来……只让你一个人报上姓名本就很失礼。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吧，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的从属官，芬道尔·凯里亚斯。是杀死你的人。”</p>


    “杀死我么……”</p>


    桧左木修兵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不可否置的重复着。</p>


    应该说他的脸色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变化过。</p>


    这种处变不惊的模样然后芬道尔看着很不悦：“好了，我已经对你失去兴致了。遵照了你们的礼仪报上了姓名，接下来是该结束这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了。”</p>


    “刻画在水面之上——蜇刀流断。”</p>


    言语间芬道尔手中的刀刃和手臂融为一体，一大一小成对的蟹钳代替了刀刃成为了他的武器。</p>


    “这就是你们破面的‘归刃’么？”桧左木修兵平静的问着。</p>


    “回答正确。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啊？”</p>


    “搜集情报不是战前必要的么？就像你对我们的力量体系很了解一样。”</p>


    “呵，既然你已经了解，那么也应该知道归刃后的我根本不是你能够战胜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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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间芬道尔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锋利的巨大蟹钳朝着桧左木修兵切割而来。</p>


    “乖乖受死吧！”</p>


    “响转对吧。不过看上去并没有我的瞬步快。”</p>


    躲开这一击后，桧左木修兵平静的说着。</p>


    “回答正确，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居然能够追得上我响转的速度，不过以为这就是我的极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芬道尔呵呵笑着，身形再次靠近。</p>


    “满嘴‘回答正确’，吵死人了。”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身形，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吐槽着。</p>


    “人活着，就要面对一系列困难的问题，有时候选错一次，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p>


    芬道尔笑着解释着，“如此愚钝的你，应该无法理解吧？”</p>


    “所以你是想说和你战斗的我直到现在都还能活着……仅仅是因为‘回答正确’了么？”</p>


    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挥刀。</p>


    “！！”</p>


    轰——</p>


    芬道尔错愕的看着身侧倒退的景物，目光中满是不解。</p>

 第732章 山本:我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轰——</p>


    芬道尔的身形勐地砸在墙面上。</p>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桧左木修兵的冷喝声。</p>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p>


    无数道光柱朝着芬道尔迎面射来，将他整个身躯都固定在了墙面之上让他暂时无法动弹。</p>


    “该结束了，破面。”桧左木修兵挥动手中的斩魄刀迅速靠近。</p>


    “哼，这样就想打倒我么？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死神！”</p>


    反应过来的芬道尔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p>


    他的确是被刚才桧左木修兵突然间的爆发给惊到了，但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p>


    想必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死神的全力吧？</p>


    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p>


    呲——</p>


    “！！”</p>


    靠近中的桧左木修兵心中一阵警觉，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撇过头闪避。</p>


    只见一道如同丝线般细密的水流擦着他的脸庞掠过，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切断了他背后远处的建筑物。</p>


    “这是……高压水流？”桧左木修兵看着呢光滑的横切面眉头微微皱起。</p>


    “回答正确。”</p>


    芬道尔趁着桧左木修兵闪避的间隙已经从束缚中挣脱出来。</p>


    “不过眼睛看着敌人意外的地方就不对了，这是不正确的选择，真是遗憾，死神。”</p>


    言语间他再次挥动硕大的蟹钳，如同切割机一般锋利的高压水流再次从钳口中飞射而出，朝着桧左木修兵拦腰斩去。</p>


    “嗖——”桧左木修兵身形闪烁离开了原地，看上去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这一击。</p>


    “天真，你以为我只能同时发射一道水柱么？”</p>


    芬道尔嘲讽着。</p>


    说着，他右手上巨大的蟹钳开始不断的挥舞，动作快到让人能看见残影。</p>


    无数道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的水流射出，交织在一起像是蛛网一般朝着桧左木修兵覆盖而去，这样密集的攻击让人根本避无可避。</p>


    “……”</p>


    然而，面对天罗地网一般的攻势，桧左木修兵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p>


    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声低吟。</p>


    “割除吧……风死。”</p>


    锋利的刀刃飞旋着斩出，如同抽刀断水一般将覆盖而来的水柱尽数切断。</p>


    这是比芬道尔的高压水流更加锋利的刀刃，连风都能撕碎的收割生命的刀刃。</p>


    也只有这样的刀刃能够抗住这无数道高压水流的冲击反过来将其撕裂。</p>


    “嗡——”</p>


    飞旋而出的刀刃被锁链拉回。</p>


    芬道尔终于看清楚了撕裂自己的本以为必杀的攻势的武器。</p>


    这是两把由锁链串连起来的镰刀，每一把镰刀都带着正反两面致命的利刃。</p>


    此刻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将两把镰刀握在双手之中，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急于进攻。</p>


    “这就是你的斩魄刀么？”芬道尔微皱着眉头问道。</p>


    “是的，它就是我的斩魄刀……‘风死’。”</p>


    桧左木修兵平静的回答着，“不过我并不是很满意它……”</p>


    “什么意思？”</p>


    “意思就是我不太喜欢它的外形……”</p>


    桧左木修兵举起镰刀示意，散发着寒光的刀刃遮住了他的脸，此刻他倒倒映在刀身上的眼神显得格外冰冷。</p>


    “你看它的形状……是不是很像会要人命的东西？”</p>


    嗡——</p>


    话音刚落，刀鸣声响起。</p>


    飞旋的镰刀被桧左木修兵扔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颤鸣着朝着芬道尔斩来。</p>


    “！！”</p>


    芬道尔下意识的撇过头，但依旧慢了些许。</p>


    噗——</p>


    一道细小的刀痕浮现在他的脸上，鲜血散落。</p>


    “可恶……”</p>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刺痛，芬道尔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p>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以牙还牙，另一把镰刀紧随而至，是桧左木修兵手持着镰刀靠近过来。</p>


    铛——</p>


    清脆的声音响彻，镰刀毫不留情挥出，斩在了芬道尔抬起格挡的巨大蟹钳之上，肉眼可见的微笑裂纹在其上弥漫。</p>


    ‘风死’可怕的破坏力让芬道尔童孔勐缩。</p>


    他下意识的准备利用桧左木修兵斩击的力道退后，但是下一刻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就这样退后。</p>


    因为眼前这个死神的两把镰刀是连接在一起的！！！</p>


    没错，旋转的刀锋划过空气的嗡鸣声再次从后方传来。</p>


    是第一把被芬道尔躲过的镰刀在桧左木修兵的操控下折返回来了。</p>


    “可恶……前后夹击么？居然玩儿这种手段！少小看人了！”</p>


    芬道尔咆孝着挥动另一只手。</p>


    他的两只手此刻都是蟹钳的姿态，虽然左手上的蟹钳看上去要小很多，但依旧坚硬无比，完全足以抵挡来自后方的攻击。</p>


    铛——</p>


    清脆的颤鸣声再次响起。</p>


    那柄折返而来的镰刀被芬道尔一钳弹开。</p>


    “受死吧！”</p>


    他知道只要眼前这个死神再次拉动锁链，被弹开的镰刀很快就会折返回来，于是准备抓住这空隙的时间发动致命一击。</p>


    巨大的蟹钳被伸出，张开的钳口缓缓的朝着桧左木修兵的脖颈伸过去，接下来只需要轻轻合拢，眼前这个死神就会瞬间身首异处！</p>


    然而让芬道尔感到诧异的是他伸手的距离似乎不够了。</p>


    因为桧左木修兵在斩出一刀后似乎根本没打算停留，立马就开始朝着后方拉开距离。</p>


    没什么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变化莫测的攻击正是‘死风’的特点，只要运用得当，他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一样是在进攻。</p>


    哗啦……</p>


    锁链碰撞的声音传到芬道尔耳朵里。</p>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不由得心头一颤，勐地低下头。</p>


    原本那把被他弹开到侧面的镰刀并没有回到桧左木修兵的受伤，而是被他不知何时又拽到了他的背后！</p>


    刚才的声音是锁链被绷直的声音。</p>


    桧左木修兵暴退的速度让镰刀折返的速度快到极致，被隔断的长发在风中缓缓飘落。</p>


    看着那属于自己的头发，芬道尔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刚才那一下靠反应是来不及的，如果不是他判断正确，此刻已经身首异处。</p>


    从‘死风’解放的那一刻起，局势似乎瞬间被翻转了。</p>


    现在眼前这个死神成了‘出题者’，而他才是‘回答问题的人’，如果‘回答错误’，就将万劫不复！</p>


    “‘死风’的轨迹很难判断吧？”</p>


    两把镰刀纷纷回到手中，桧左木修兵停下了攻势，面无表情的问着，“下次它会从什么地方威胁到你的性命呢？你是否……每次都能‘回答正确’?”</p>


    “你……”芬道尔咬着牙面目狰狞。</p>


    “不敢回答么？害怕么？”桧左木修兵继续问着。</p>


    “谁怕啊！！”芬道尔顿时变得气急败坏。</p>


    “是么？我倒是挺怕的……”桧左木修兵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遗憾。</p>


    “你怕？是想说因为自己的力量太过强大而感到害怕么？”芬道尔讥讽道，“少自我陶醉了！死神！我马上就让你清醒过来！！！”</p>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勐地再次敲向自己脸上的面具。</p>


    卡——</p>


    “该结束了！”</p>


    虽然面具的破碎，芬道尔的灵压再次暴涨，脸上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当我剥除九成的面具之后，力量相当于‘队长级’！！身为副队长的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p>


    曾——</p>


    干净利落的切割声响彻。</p>


    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挥舞着手中的锁链，两把镰刀在他手臂的牵动之下在半空中飞旋着。</p>


    “！？”</p>


    芬道尔愣愣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臂，</p>


    他引以为傲的坚硬巨钳居然在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被眼前这个家伙一分为二了？</p>


    “不！这不可能！我现在可是有着‘队长级’的力量！你怎么可能……”</p>


    “‘队长级’？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p>


    桧左木修兵脸色一如刚开始一般面无表情，“像你这种对自己的力量一点都不感到害怕的家伙……对敌人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有分毫的敬畏吧？我已经看透你了。‘要是不害怕自己的握着的刀，就没有资格用刀。’曾经有人……这么对我说过。”</p>


    言语间，桧左木修兵微微叹息，但牵动着锁链挥舞镰刀的力量似乎却更加强大了。</p>


    “！！！”</p>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芬道尔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p>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强的武器，完全不可能继续战斗。</p>


    “现在感到害怕了么？”</p>


    桧左木修兵看着逃窜的背阴平静的问着。</p>


    “可惜已经太迟了。说自己相当于‘队长级’估错形势未免也错得太离谱了吧？”</p>


    嗡嗡——</p>


    两声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被锁链操控的两把镰刀从芬道尔身上交错而过。</p>


    声音落下之后，逃窜的背影停滞在了原地，鲜血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在空中绽开。</p>


    “呼……”</p>


    在确认干掉眼前这个破面之后，桧左木修兵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形开始起伏起来。</p>


    虽然看上去赢得很轻松，但他的确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了许多体力。</p>


    就在他刚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远处一声剧烈的轰响声传来。</p>


    轰——</p>


    “！！？”</p>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有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注意力。</p>


    只见‘空座町’的边缘一角，高耸入云的石柱轰然破碎。</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桧左木修兵完全没料想过这种情况。</p>


    “被打败了吗？谁？”吉良尹鹤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一……一角！？”唯有同队的绫濑川弓亲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p>


    没错，负责守护那根柱子的人……是斑目一角。</p>


    而他原本应该是他们四人当中最不可能被击败的！</p>


    “斑目他……被打败了？”</p>


    远处正在和其余破面们对峙的队长们察觉到这一现状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p>


    而破面的一方则是看着他们难看的表情纷纷露出轻蔑的笑容。</p>


    “‘界柱’被毁掉了一根呢，这样的话……还能继续维持么？”</p>


    “哎……”</p>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坍塌的那根柱子的方向微微叹息。</p>


    虽然很不甘心，但至此为止，他几乎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失败了。</p>


    原因很简单，或许就像那个男人还有友哈巴赫嘲笑他的一样，他已经老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严厉，千年来对于护庭十三队的管理可以说是越发松懈了。</p>


    并不是变得比以前更弱了，而是早已经失去了当时‘挟护廷之名行杀手之事’的杀手组织的风范。</p>


    看看现在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卍解的，不用真正始解的，戴眼罩封印灵压的，不满自己斩魄刀所以不想始解的……还有明明有本事却一天到晚只顾着喝酒赏花不干正事儿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越想越来气。</p>


    什么狗屁‘千年最强的死神’，这名头放在这种世道还有什么卵用？</p>


    你以为是他不想早点退休么？</p>


    千年来并非尸魂界没有出现一个可以胜任总队长之位的人才，但这些个小子一个个滑头得很，知道这是个烂摊子，谁愿意接啊！？</p>


    好吧，扯远了……咱现在就说眼前！</p>


    但凡有一个人好好打架，情况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p>


    究其原因大概是……不论是队长，副队长亦或是队员……他们都开始有了各自的信念与坚持。</p>


    不是说这样的情况不好，有信仰有坚持的确是件好事儿，但仅仅是针对于在和平的时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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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此刻，身处于战乱之中，信念和坚持将变得毫无意义，残酷的战场之上唯一有意义的只有‘胜利’，不择手段的取得胜利！</p>


    如果他还是曾经的‘剑鬼’，必然会将这贯彻到底。</p>


    “罢了。”</p>


    长叹之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头，“狛村……你去吧。记住，这是赌上一切的战斗，不能退后分毫。”</p>


    “是。元柳斎大人。”</p>


    如同野兽一般的身姿在听见呼唤后恭敬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行礼。</p>


    狛村左阵此刻目光无比坚定。</p>


    眼前之人是他的恩人。</p>


    只要是这个人的命令，他即便赴汤蹈火也会拼尽全力完成。</p>


    下一刻，庞然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与此同时，他的副官射场铁左卫门也紧随其后。</p>


    而他们两人的行动也就意味着这僵持许久的对峙到此结束。</p>

 第733章 杀鱼

    “一角！！”</p>


    绫濑川弓亲的身形朝着‘界柱’坍塌的方向急速前进着。</p>


    现在这里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加担心斑目一角的安危了，毕竟那可是他情同手足的挚友。</p>


    上一次斑目一角和破面交战的时候他之所以能够那么平静的观战，只是因为他当时就在现场随时可以救援，再加上一角的情况他很清楚，只要使出卍解不可能会败。</p>


    换句胡说只要一角被逼急了使出卍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他在旁边看着清楚情况，所以才能安心。</p>


    但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p>


    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他根本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p>


    如果是一角使用过卍解后依旧被击败了呢？</p>


    那便毫无疑问是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危机了！</p>


    因此他必须尽快赶过去帮忙。</p>


    但是，绫濑川弓亲刚走到半途便被人给拦住了。</p>


    同样闻讯赶来的桧左木修兵拉住他的衣领：“不要去！即使你去了又能如何呢？斑目比你强对吧？连他都被击败了，你去了也是送死。”</p>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放开我！”</p>


    绫濑川弓亲愤怒的咆孝着。</p>


    死亡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p>


    “我的目的是去救人，不是去战斗！运气好的话……”</p>


    “哪有什么运气啊……”</p>


    叹息声传来。</p>


    同时还有一道灵压瞬间击中绫濑川弓亲的脑袋。</p>


    看着倒下的绫濑川弓亲，姗姗来迟的吉良尹鹤面色平静，“现在过去可是一对一的局面，一个五席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面对能击败斑目的家伙带着他全身而退？就算再加上我们两个精疲力尽的家伙也很难说啊……”</p>


    “吉良……”</p>


    绫濑川弓亲已经被击晕，听不见吉良尹鹤的话，但一旁清醒的桧左木修兵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将倒下的绫濑川弓亲扶助。</p>


    “队长级的灵压正在朝着那边靠近，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恢复一下体力吧。”</p>


    吉良尹鹤朝着桧左木修兵微微点头示意。</p>


    “嗯。”</p>


    桧左木修兵扛起绫濑川弓亲就和吉良尹鹤一同消失在原地。</p>


    他们两人要比绫濑川弓亲冷静得多，毕竟不是同队，和斑目的交情也没有绫濑川弓亲深厚。</p>


    或许是盘观者清，他们在感应到有队长朝着那边去了就放弃了自己过去拼命的想法。</p>


    会有队长支援那边是必然的。</p>


    因为随着‘界柱’的崩溃，‘转送回归’已经开始，大阵必须由四根界柱支撑才能正常运转，现在其中一根被破坏，很快真正的空座町就会慢慢被转送回来。必须有人过去想办法先拖延一下，否则让真正的空座町完全被转移回来一切就都完蛋了。</p>


    “被转送的街道正在逐渐恢复么……”</p>


    拜勒岗手下的从属官波在摧毁‘界柱’之后看着眼前逐渐被替换掉的建筑物喃喃的自语着。</p>


    “这个秃子好像还隐藏着什么力量……不过依旧死了那就算了。”</p>


    “你说……谁死了？混蛋……没长眼睛么？”</p>


    地上，斑目一角紧握着断裂得只剩下一节棍子的鬼灯丸，挣扎着似乎想要爬起来。</p>


    但一只沉重的脚无情的踩在他的背上。</p>


    “当然是说你死了。”</p>


    波的语气无比平静，“你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嘛？”</p>


    “啊啊啊啊啊啊——”</p>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p>


    正在赶来的狛村左阵耳朵微动，听见这声惨叫后，他捕捉到了废墟之中两人所在的精确位置。</p>


    “好了。既然你不打算使出隐藏着的力量……”</p>


    波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斑目一角，面无表情的抬起踩在他背上的脚准备加大力道再次踩下，“那就去——”</p>


    砰——</p>


    话还没说完，一枚硕大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p>


    “啊……”</p>


    波并没有惨叫，而是在身体侧飞出去的时候目光朝着拳头来的方向挪移，嘴里发出像是感叹一般的声音。随后他的身形在巨力的作用下消失在剩下的两人面前。</p>


    “狛……狛村队长！？”</p>


    斑目一角看着眼前这个一拳将击败自己的对手击飞的长着野兽头颅的男人。</p>


    然而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平静的下令：“铁左卫门！”</p>


    “是！”</p>


    接到命令的铁左卫门抱着一个袋子冲上前来，拉开袋子后里面装着的是数根漆黑的铁棒。</p>


    他来到正在‘转送回归’的边界部分将这些柱子插下，仿佛侵蚀一般的替换顿时停止了。</p>


    “呼……”</p>


    做完这一切后，射场铁左卫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报告，归回已经暂时止住了，虽然只是应急用的，但坚持到这场战争结束我想应该差不多。当然……前提是不被再次破坏。”</p>


    “嗯。”</p>


    接到汇报后，狛村左阵平静的点头，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朝着刚才的破面被击飞的方向走去。</p>


    此刻这个如同凶兽一般的男人像是泰山般稳稳的坐镇在这里，似乎只要他在这边，就不会有人能够再次破坏这里的结界。</p>


    “轰——”</p>


    废墟中，波掀开碎石蹦了出来，落在狛村左阵面前。</p>


    他的身形看上去比本就体型庞大的狛村左阵还要巨大，甚至能够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p>


    “好高大啊……简直就像是野兽和怪物的对决……”射场铁左卫门看着沉默对视的两人，额头冒出冷汗。</p>


    “刚才那一拳还挺有意思的，死神。”</p>


    波扭了扭似乎被打偏的脖子，发出骨骼顿挫的声音，“不对……你好像是只狗吧？嘛~算了，不管怎么样，那一拳的确很棒，至少比刚才那个藏着掖着的半吊子来劲儿多了！不过……这依旧不能算是‘货真价实的拳头’——”</p>


    “轰——”</p>


    话音落下，在射场铁左卫门和斑目一角惊骇的目光中，成片的建筑物轰然倒下，在极致的暴力之下，眼前的建筑群被轰出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缺口，烟尘冲天而起，他们能看见的只有狛村左阵倒飞而出的残影，还有波维持着挥拳的姿势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p>


    “‘货真价实’的拳头，是这样的。”</p>


    波平静的解释着，随后伸手掏出袖口里和他的体型相比算得上是秀珍的刀刃，“然后嘛……我就再顺便露一手吧？所谓的‘最强的拳头’就要这样才对……”</p>


    “呼吸吧——巨腕鲸！”</p>


    “！？”</p>


    射场铁左卫门看着眼前的破面突然间开始诡异的膨胀的身体暗道不妙，他毫不犹豫的来到倒在地上的斑目一角面前，扛着对方掉头就走。</p>


    轰——</p>


    果然，下一刻一尊如同鲸鱼一般庞大的怪物出现在刚才的位置。</p>


    这样的体型完全和之前遇见的所有破面都不同，本以为越强的破面看上去会更加接近人类，但这个家伙很显然完全相反，更加回归虚的本质，体型完全足以和大虚媲美。</p>


    “可恶……这简直就是个怪物嘛！大虚的体型，破面的灵压等级……怎么打？”</p>


    射场铁左卫门额头满是冷汗。</p>


    很显然即便体型放大，这个破面的其他方面能力比如防御力之类的属性并不会削减甚至还会增强，唯一可能减小的大概只有速度，毕竟这家伙看上去那么笨重。</p>


    但是即便是这样，依旧很让人头疼。</p>


    “唔哼哼……现在的我……连压垮你们都嫌麻烦……”</p>


    变大后的波很显然连心态也跟着一起膨胀了。</p>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自己面前带着斑目一角像是老鼠一般逃窜的射场铁左卫门，语气中满是不屑。</p>


    “喂喂喂！射场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斑目一角挣扎着问道。</p>


    “废话，当然是先撤退了！连队长都对付不了的家伙，我们两个留在这里等死么？”射场铁左卫门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啊啊？你这种胆小鬼一样的理由算什么啊？”</p>


    “闭嘴，混账！有本事你上去干掉他啊！要不是你失败了，我们也不会过来给你擦屁股！”</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p>


    “好累……好重……”</p>


    波拖动着庞大的身体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挪移了几步，短短的几步几乎就等于两人奔跑好一会儿的距离。</p>


    只见他高举着又粗又长的手臂，准备砸落。</p>


    “没办法……这都是拜勒岗大人的命令，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被砸成肉饼吧！”</p>


    “哇哇——”</p>


    射场铁左卫门回头看着砸落的巨大拳头忍不住惊呼出声。</p>


    “快放下我！射场先生！你这样扛着我是跑不掉的！”斑目一角挣扎着。</p>


    “少啰嗦你个失败者！现在你没有发言权！”射场铁左卫门咆孝着，脚下的步伐准备加速。</p>


    但很快，他发现好像不必再继续逃窜了。</p>


    “砰——”</p>


    巨大的拳头勐然落下，却并没有将整个地面砸碎，不……应该说它根本没有触及到地面。</p>


    “吼——”</p>


    一声如同凶兽一般的声音响彻。</p>


    狛村左阵抓住这比他整个人身体还要庞大的拳头，咆孝着用力。</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在射场铁左卫门和斑目一角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眼前这个破面如同鲸鱼一般庞大的身形被掀飞了起来沉重的砸在地面之上。</p>


    “队……队长……”</p>


    射场铁左卫门看着从未如此生勐的自家队长语气有些结巴。</p>


    “绝对不能后退。铁左卫门。”</p>


    狛村左阵回过头，那颗平日里看上去温煦的头颅上此刻正面目狰狞。</p>


    看着队长这样的表情，射场铁左卫门不由得想起过来之前山本总队长的交代。</p>


    ‘这是赌上一切的战斗，不能退后分毫’！</p>


    他好像能理解了。</p>


    这是总队长给他家队长加的buff啊！</p>


    忠犬的报恩！</p>


    “可恶啊！！！”</p>


    巨大的咆孝声和轰鸣声响起，地面还伴随着剧烈的颤动。</p>


    波缓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愤怒的俯视着狛村左阵：“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是没用的！臭虫子！不过还真是让人惊讶啊！没想到像你这样的蝼蚁居然能把身为拜勒岗大人从属官的我扔出去！这还真是惊讶到让我忍不住想要打哈欠啊！！”</p>


    言语间，他缓缓用手撑住地面，固定住自己的身形，张开的巨口如同加农炮一般开始凝聚着力量。</p>


    这是来自破面的超大号虚闪。</p>


    “是吗？既然不想打哈欠……那就闭嘴吧？”</p>


    狛村左阵语气无比低沉。</p>


    抚刀的手缓缓拔出。</p>


    “卍解……”</p>


    “黑绳天谴明王！！！！！”</p>


    轰——</p>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p>


    地面瞬间崩裂开来。</p>


    阴影逐渐将张大了嘴巴的波笼罩。</p>


    他抬起头看着比自己还要大上好几倍如同神像一般的巨大身影几乎忘记了虚闪该如何蓄力：“这……这究竟……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p>


    “对了，我的确差点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p>


    狛村左阵闻言说道。</p>


    言语间他的身姿放低，如同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勐兽，手中的斩魄刀便是他的利爪，而他身后那参天的身形做着和他同样的动作。</p>


    “我是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你口中……如同蝼蚁一般的家伙。”</p>


    波口中的虚闪总算是在惊吓过后勉强凝聚完成，但似乎已经为时已晚。</p>


    阴影越来越近。</p>


    那如同神只一般的巨大的身形勐地扑了上来，一手按向他张开的大嘴将虚闪整个按了回去，另一只手举起手中那长达数百米的巨刃。</p>


    噗——</p>


    随着巨刃落下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如果这副画面换做平常，看上去就像是常人在家里杀鱼。</p>


    但此刻这个巨大身影所用的砧板是‘空座町’。</p>


    “哇哦……狛村队长的卍解……之前有这么厉害么？”</p>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大前田希千代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p>


    “没有吧，至少没这么大，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动真格的了，这才对嘛。”</p>


    一旁的碎蜂环抱着双手评价着。</p>


    言罢，她看向面前因为自己的同类被屠杀而变得躁动起来的破面们，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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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准备好，马上该我们动手了，废物。”</p>


    “啊？哦哦哦！”</p>


    大前田希千代看上去跃跃欲试，“之前就该让我去守‘界柱’嘛！我会证明我比斑目那家伙强的！”</p>

 第734章 正式开战

    哐——</p>


    长刀划过刀谭摩擦出花火，随后缓缓归入刀鞘。</p>


    巨大的刀刃入鞘时发出让人心颤的金属声。</p>


    狛村左阵和其身后‘黑绳天谴明王’的动作一致，当他的斩魄刀完全归入刀鞘之时，身后那参天的身形也完成了收刀的动作，逐渐化作光点随风消散。</p>


    “好厉害……”</p>


    斑目一角看着眼前的狛村左阵从使出卍解到结束战斗仅仅用了一刀便将击败自己的破面干掉不免有些震撼。他自认为自己即便是卍解恐怕也只能战胜这个破面归刃之前的状态，而如果这个破面进行了归刃，恐怕胜负难料。</p>


    在掌握了卍解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队长的水平，至于为什么会处于第三席不过是因为这是在战斗力最强的十一番队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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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队长们，在此刻之前从未真正展现过自己的实力。</p>


    “那是当然了……”</p>


    射场铁左卫门的语气有些低沉，“你的‘卍解’和队长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一角，毕竟你一直在隐藏着实力，自从掌握卍解之后，你有真正意义上的锻炼过‘鬼灯丸’的力量么？”</p>


    “！？你怎么会……”斑目一角闻言一惊。</p>


    他应该从未在尸魂界内使用过‘卍解’，为什么这个家伙也会知道？</p>


    额……等等……自己为什么会说也？</p>


    “你以为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么？笨蛋。”</p>


    射场铁左卫门无奈的叹息着，“其实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为了维护你那可笑的信仰与坚持。”</p>


    “啊这……”斑目一角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p>


    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p>


    “你要搞清楚状况一角……这次你的任务是保护柱子，但是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执着让柱子被破坏了！你隐藏实力被敌人杀死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能因此而牵连无辜的人！要是空座町被转送回来，一切都完蛋了！因为个人的坚持而让整个护庭十三队蒙羞！你觉得这是正确的么？”射场铁左卫门语气变得愈发愤怒。</p>


    “我明白！射场先生……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斑目一角似乎想要解释什么。</p>


    “砰——”</p>


    毫不留情的一拳勐地砸在斑目一角的脸上，将他一拳砸倒在地。</p>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混蛋。”</p>


    射场铁左卫门揉着拳头转身准备离去，“不要太天真了，这里是战场，不是游乐园。你以为就算你死了还有人可以取代，你心里这么想，所以才会输得理所当然。”</p>


    “哈？你说什么！？说我输得理所当然！？”斑目一角闻言似乎有些不服气。</p>


    “难道不是么！？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射场铁左卫门回过头，目光冰冷。</p>


    “可恶！”</p>


    斑目一角咆孝着挥动仅剩一节残破棍子的鬼灯丸朝着射场铁左卫门发起进攻。</p>


    “哼。”</p>


    射场铁左卫门轻哼一声，转身抬手很轻松的便将鬼灯丸握在手里。</p>


    “明明已经浑身是伤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所谓的进攻？”</p>


    说着他勐地一推开，再次将斑目一角放倒在地。</p>


    “像你这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不管是逃跑还是来阴的，都可以！要给我赢啊！在战场上不能取得胜利那就没有任何意义！”</p>


    “那种懦夫的战斗方式……我才做不到！！”斑目一角反驳道。</p>


    “那就给我拿出全力来啊！！！”射场铁左卫门暴怒的咆孝着，“使出全力正面迎敌！然后堂堂正正的取得胜利不才是男子汉么！？那样即便败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但你却因为自己的执着而畏首畏尾！这才是逃避！懦夫！”</p>


    说着射场铁左卫门再次转身，背影显得有些无奈：“想要坚持你的原则，那就使出全力吧……和敌人战斗，就算是死也要赢。那样……才是正确的吧？”</p>


    “……”</p>


    斑目一角闻言愣在了原地，沉默着。</p>


    “队长……”看着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狛村左阵，转过身的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p>


    “唔……”</p>


    狛村左阵有些尴尬的晃了晃耳朵，也转过身去，“放心，我今天的耳朵好像不太灵光，真是可惜，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p>


    ············</p>


    “啧……那几个废物居然这样就被干掉了……”</p>


    “可恶……”</p>


    骨制的座椅旁，破面从属官们看着眼前的局势似乎有些沉不住气，小声的争吵着。</p>


    “卡——”</p>


    座椅扶手在拜勒岗恐怖的力量下被捏碎。</p>


    听着这破碎的声音，看着拜勒岗似乎准备起身的身形，争吵中的破面们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俯身跪地。</p>


    “万分抱歉！拜勒岗大人！我们这就去消灭他们！请您稍安勿躁！”</p>


    从属官们额头满是汗水，观察着拜勒岗接下里的举动。</p>


    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要让这位亲自动手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p>


    对于无用的‘废物’，从来不会有人怜悯。</p>


    “呼……”</p>


    直到看见拜勒岗再次坐回去，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p>


    “放心吧，拜勒岗大人……我们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的。”</p>


    “哦？是么？”</p>


    背后传来了轻蔑的笑声。</p>


    碎蜂带着她的副官大前田希千代瞬步到跪服在地的两位从属官身后。</p>


    “你刚才说……要消灭我们？是认真的么？如果回答不能让我满意……”</p>


    言语间刀锋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碎蜂面色平静的拔出腰间的短刀，“我就先从你们开始收拾。”</p>


    “……”</p>


    额头上带着如同剑齿虎一般的骨质面具的破面从属官沉默着回过头，脸上的神色从面对拜勒岗的敬畏转变成了轻蔑与不屑。</p>


    “算了……看你的表情大概是没打算回答。”</p>


    碎蜂看着对方脸上讽刺的笑容脸上露出几乎相同的表情，“反正你回不回答，我都一样会动手。”</p>


    铛——</p>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如同战争号角一般的刀鸣声便在所有人耳畔响彻。</p>


    不论是队长们还是破面们纷纷眼神一凝。</p>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抚刀，蓄势待发。</p>


    “终于……要正式开战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喃喃着，苍老的脸上那双微眯着的眼睛勐然间睁开，童孔中燃烧着火焰，那是映照着远处被火焰包围着的蓝染几人。</p>


    在确认过蓝染几人大概在短时间内不会突破这层禁锢之后，他将目光移向率领着一众破面的拜勒岗，眼神变得犀利起来。</p>


    “大家上！赌上一切，也要在这里彻底消灭敌人！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把身上的骨头化成铜墙铁壁！一步……也不能让他们踏上尸魂界的土地！！”</p>


    “哎呀哎呀……肩膀好酸啊……”</p>


    听着山本总队长康慨激昂的站前宣言，一旁的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抱怨着，“山本老头儿这么干劲十足……连我都被影响了呢……”</p>


    “没错，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去给他按摩肩膀吧。”一旁的浮竹十四郎接话道，不过他好像搞错了什么。</p>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我的肩膀好酸。”</p>


    京乐春水叹了一口气，“明明还没开打，我都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肩膀会很酸了。”</p>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啊……”</p>


    浮竹十四郎苦笑着感叹着。</p>


    没错，之前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心中抱怨的‘有才能接替总队长之位的人’就是这货了，明明无论是实力还是其他方面的能力他都完全具备那样的资格，但平日里却一直一副摆烂的模样。</p>


    交流之间，尸魂界的众人不知不觉的都两两成对分散开来。</p>


    两个人一组的数量刚刚好，这样既能够在战斗的时候相互照应，又能避免人太多战斗起来相互干扰。</p>


    而对面的破面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对手准备如何迎战，因为他们自信不管怎么样最后赢的都是他们，所以并没有阻止这帮死神的动作，平静的看着这些人分散开来，然后各自像是分配猎物一般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猎物。</p>


    很快，除了已经开战的碎蜂之外，尸魂界的众人面前都站着找上门来的敌人。</p>


    “兄弟……看上去你好像也不容易啊？”</p>


    看着带着一个孩子模样的破面来到自己面前的史塔克，京乐春水语气有些无奈的感慨着。</p>


    “什么？”</p>


    对面，史塔克似乎有些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p>


    “我是说……这孩子能不能先往旁边放一放呢？”京乐春水伸出手指指着史塔克身边跟随的从属官，“她在的话，我无法全力应战，我想你应该也一样吧？”</p>


    “你说什么！？”小孩模样的破满闻言脸上青筋暴起，“是在瞧不起我吗？混蛋死神！？意思是你们全力作战会波及到我吗！？少小看人了！”</p>


    “哎……别说话，莉莉妮特。”史塔克语气中有无奈，望向对面的京乐春水，“无所谓，要是你不能使出全力，那我也不会出全力。”</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浮竹十四郎闻言微皱着眉头问道。</p>


    “怎么说呢……”史塔克挠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有些头疼，“就个性而言，我不是那种会很认真的人……我看干脆装出作战的样子，然后等其他人打完算了吧？”</p>


    “什……什么！？”浮竹十四郎有些汗颜，怀疑自己听错了。</p>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p>


    一旁的京乐春水则是呵呵笑着拍手，“我也很喜欢那样啊……实不相瞒我其实挺怕疼的！要是换做平常，我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合得来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确想接受你的建议啊……但是这次，恐怕没办法了。”</p>


    说着，京乐春水脸上原本散漫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p>


    “就形势而言……我们现在这么做不太好，你说是吧？”</p>


    “是吗？好像也是……”</p>


    史塔克挠着头自问自答着，随后无奈的伸手抚向腰间的刀刃，“真是麻烦……”</p>


    “队长……”</p>


    和日番谷冬狮郎背靠着背的松本乱菊轻声呼唤着。</p>


    此刻他们正被四个破面包围着，从感受到的灵压等级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个‘十刃’级别的破面，剩下的三人都是她的从属官。</p>


    “这三个从属官由我来解决，队长你负责后面的‘十刃’。”</p>


    “你能行么？”</p>


    日番谷冬狮郎头也不回，目光警惕的注意着眼前的‘十刃’。</p>


    “当然。”</p>


    自信的声音从松本乱菊口中传来。</p>


    “那好。交给你了。至少撑到我这边战斗结束。”</p>


    言罢，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消失只留下残影。</p>


    他们这边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这是不得不面对的情况，即便松本乱菊说自己对付不了，也只能想办法硬撑到他这边解决敌人再去帮忙。</p>


    “等等！你休想靠近赫利贝尔大人！”</p>


    三名从属官见日番谷冬狮郎离去立刻便准备追击。</p>


    她们之所以将这两人包围起来当然是准备一起干掉，不过是一个队长和一个副队长而已，哪里用得上赫利贝尔大人亲自出手？</p>


    “慢着！”</p>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追击日番谷冬狮郎的时候却被不远处注视着这边的赫利贝尔喝止了。</p>


    “你们几个对付那个女人。”</p>


    赫利贝尔的目光平静的望着靠近的日番谷冬狮郎说着，与此同时伸出手指勾住背负在背上的那把巨刃的刀谭之上的圆环处缓缓将其拉出刀鞘。</p>


    嗡——</p>


    这把刀在刀鞘中看似巨大，但拔出后便能看见它刀刃中间其实是镂空的，随着赫利贝尔手指勾动，镂空的刀刃在其修长的指尖旋转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p>


    “这个人……交给我。”</p>


    一边说着，赫利贝尔的身形动了起来。</p>


    她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少年虽然看上去年幼，但的确有着‘队长级’的实力，光靠自己的三名从属官想要对付这个少年和那个女人两人是不可能的。</p>


    铛——</p>


    铛铛铛——</p>


    清脆的刀鸣声一时间几乎同时在‘空座町’上空响起。</p>


    死神与破面的战争在这一刻终于真正的打响。</p>

 第735章 跃动的南半球

    曾——</p>


    赫利贝尔指尖的刀刃停止旋转被她紧握在手中。</p>


    下一刻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与此同时，对面的日番谷冬狮郎同样挥刀迎了上来。</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两人的刀刃抵触在一起，剧烈的冲击分别透过刀身传递到两人身上，但似乎除了赫利贝尔胸前暴露的南半球受到了一丝影响正在不断晃动之外，两人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双方都能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对方，分毫不让。</p>


    “可恶！竟然敢朝着赫利贝尔大人挥刀！！！”</p>


    看着交战在一起的两人，赫利贝尔的从属官之一阿帕契愤怒的想要上前，但却被一旁的罗兹拦住了。</p>


    “停下！阿帕契！难道你没有听见赫利贝尔大人的命令么？她让我们对付这个女人。”罗兹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的松本乱菊，神色无比的平静。</p>


    “可是……可是怎么能让死神这种污秽的家伙靠近赫利贝尔大人！？”阿帕契有些不服。</p>


    “都说了……这是赫利贝尔大人的命令！难道你认为那个小鬼能伤到大人么？”</p>


    “这……好吧！那我们快干掉这个女人！这样就有理由去帮助赫利贝尔大人了吧！？”</p>


    “是啊……这个女人很嚣张呢，她刚才好像说……‘这三个人由我来解决’。”一旁的孙孙捂着嘴笑着拱火。</p>


    “没错啊，我的确是这么说了。”对面的松本乱菊呵呵笑着，“没想到你们的耳朵还挺好使的嘛~还以为不管是耳朵还是脸蛋，包括身体外形，都那么糟糕呢。”</p>


    “你说什么！？”</p>


    阿帕契闻言就要暴走。</p>


    “她在挑衅啦，笨蛋，别那么容易上当好么？”一旁的罗兹鄙夷的拉住她。</p>


    “没错，这只母猴子说得很对。”松本乱菊对罗兹的话表示赞同。</p>


    “！？你说什么！！？”</p>


    这回轮到罗兹发火了，她和即将暴走的阿帕契形成同一战线，看架势马上就要冲过去咬死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p>


    “谁是母猴子？你这只奶牛！！”</p>


    “呵呵，谢谢夸奖。”松本乱菊不以为然，甚至还骄傲的挺了挺胸膛。</p>


    “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真难看。”</p>


    看着像是狂犬病犯了想咬人的两个同伴，孙孙语气中满是无奈，“你们自乱阵脚，就中了这个女人的诡计了哦。虽然你们的确很低能，但是等下马上就要开打了，能别连累我么？”</p>


    “可恶！孙孙！你究竟是哪边的？”</p>


    罗兹和阿帕契闻言气急败坏。</p>


    “呼~”</p>


    孙孙捂着嘴扭过头不看两人，像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看见。</p>


    “少装傻啊！在解决那个女人之前，我们得先教训你一顿！”</p>


    “真有意思……我正想说过你们两个这样会碍手碍脚呢。”孙孙回过头捂嘴笑着，眼神像是嘲讽。</p>


    “啊？啊！啊！！？哈！？”</p>


    罗兹和阿帕契咬牙切齿，但并没有反驳。</p>


    三人的脸色几乎在同一时间变得阴沉下来。</p>


    斗嘴归斗嘴，她们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三位一体的她们必须步调一致，才能发挥最强的实力。</p>


    “瞧你们吵吵闹闹跟一群猴子似的。”</p>


    松本乱菊呵呵笑着看着三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这样子可是不行的，以多欺少的话就应该将对方包围起来才对嘛，像你们这样三个家伙凑在一起吵架，就变得毫无意义了。”</p>


    言语间，灵压开始从松本乱菊身上蔓延。</p>


    “鸣叫吧——灰猫。”</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松本乱菊手中的斩魄刀刀刃逐渐雾化，朝着对面三人的位置开始弥漫。</p>


    “！？”</p>


    阿帕契暴躁的伸手驱散飘荡至眼前的雾气，“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小瞧人了！！这种像是雾气一样的玩意儿能干什么！？”</p>


    “笨蛋。”</p>


    一旁的孙孙看着阿帕契的动作一脚勾中她的脚踝让她栽倒在地。</p>


    “唔！？孙孙！你干什么！？”</p>


    “别随意触碰不知底细的东西，真是个鲁莽的笨蛋……”</p>


    孙孙捂着嘴无奈的摇头。</p>


    “哈？什么意——”</p>


    噗——</p>


    还没等阿帕契问出问题，刚才挥动来驱散雾气的手臂之上便裂开了数道如同被野兽的利爪撕裂的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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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阿帕契这才感觉到心中一阵恶寒，看着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p>


    雾这种东西越是驱散便越容易朝着她笼罩而来，此刻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那诡异的雾气全部笼罩，如果不是孙孙一脚让她离开刚才那个位置，恐怕全身都会被这诡异的雾气撕裂。</p>


    “阿帕契……”</p>


    看着阿帕契手臂上浮现的伤痕，另外两个从属官看向松本乱菊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p>


    “害怕了吗？这就是‘灰猫’的能力，”松本乱菊抬起刀刃出空无一物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解释着，“将刀身化作如同雾气一般的灰，凡是被这灰笼罩的地方，只要我挥动刀柄都能斩中。你们可以把此刻笼罩在你们周围的灰全都当做是我的刀刃。换句话说——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p>


    言语间松本乱菊抬起手勐地一挥。</p>


    原本平缓弥漫的雾气顿时变得暴躁起来，飞速旋转着形成龙卷将破面们包围起来。</p>


    “小心了，高速旋转的‘灰’……会砍杀它碰到的任何东西。”松本乱菊善意的提醒着。</p>


    “太小看人了！奶牛！”</p>


    对面的破面三人组异口同声的咆孝着。</p>


    言语间无数灵子光点分别在她们面前凝聚。</p>


    虚闪！三重！</p>


    一瞬间三道暴力的灵压光线便冲散了包围着三人的灰，并且朝着松本乱菊的方向笔直射过去。</p>


    “！”</p>


    松本乱菊额头冒出冷汗，离开原地避开了虚闪的冲击。</p>


    如果抛去命中率不谈，不论是虚还是破面，破坏力最强的招式大概就是‘虚闪’。</p>


    面对这样极具破坏力的招式，而且还是同时三道虚闪，松本乱菊不得不警惕的选择闪避。</p>


    但是在这短暂的瞬间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三个破面发动虚闪的目标都是自己，三人的位置不同却朝着同一个目标发射虚闪，这意味着即便三道虚闪看上去再像是平行前进的也会在某处相交。</p>


    没错，就是她刚才所站立的位置。</p>


    轰——</p>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从那个位置蔓延开来。</p>


    没闪开多远的松本乱菊受到影响咬着牙被冲飞了一段不短的剧烈才堪堪停下稳住身形。</p>


    “唔……”</p>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奶牛！”</p>


    罗兹见松本乱菊狼狈的模样疯狂的嘲讽着，“就凭你这种像是过家家一般的滑稽手段，也想要对付我们！？别做梦了！”</p>


    “灰猫！”</p>


    松本乱菊被突然间局势的转变弄得似乎有些乱了阵脚，挥舞着手中的刀柄控制着被冲散散落到各处的灰再次朝着对面三人的方向聚拢。</p>


    一旦始解手中便只剩下刀柄，没有刀刃的刀刃即便被握在手中也毫无用处，既不能攻击也不能防御，大概就是‘灰猫’最致命的弱点。</p>


    ············</p>


    铛——</p>


    轰——</p>


    激烈的刀鸣声过后，大前田希千代肥硕的身躯被击退倒飞出去，砸落在地上的建筑物之中。</p>


    “这样好么？”</p>


    正在与碎蜂激烈交锋的欧吉嗤笑着问道，“这样下去你的副官会没命的哦。”</p>


    “哼，无所谓，他是个满脑子只有钱、吃饭和老家生意的傻瓜罢了，教训一下也好。”</p>


    碎蜂轻笑着回答，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p>


    “什么啊？你未免也太冷澹了吧？平常也是这样么？”欧吉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短刀进攻一边笑着继续问着。</p>


    “我不喜欢其他部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作风，那样的话会让纪律变得松散，为了磨炼，部下和长官应该相竞争甚至敌视恨不得让我让出现在的位置才行。”碎蜂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对方的攻势，澹澹的解释着。</p>


    “哼。”</p>


    闻言，欧吉冷哼一声，“那这样的话……看来你们‘死神’和我们‘虚’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嘛！！”</p>


    呼——</p>


    言语间欧吉突然间改变了攻击方式，先前都是正常的刀剑交锋，此刻却突然间加入了体术，伴随着呼啸的烈风，他抬起的的腿朝着碎蜂的脑袋勐地踢过去。</p>


    然而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不妙。</p>


    “哼。”</p>


    碎蜂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p>


    论‘白打’，自她继任队长以来，只败给过一个人。</p>


    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家伙。</p>


    砰——</p>


    因为欧吉错误的判断，导致一直势均力敌的战斗瞬间出现了变化。</p>


    他踢出的腿被碎蜂抬脚勾住，扭转，而下一刻碎蜂另一只脚无情的踹在他的脸上。</p>


    “可……恶！大意了！”</p>


    倒飞中的欧吉捂着脸抱怨着。</p>


    但碎蜂此刻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p>


    如同雷霆般迅疾本就是她的作战方式，一旦抓住机会当然不可能就此停下！</p>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p>


    “！！”</p>


    刹那间三道光芒闪烁，当欧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三道发光的尖喙状光芒锁将双手及腰间固定在墙面上封锁住了行动。</p>


    “该结束了，破面。连你的名字我都还没时间问呢……”</p>


    看着动弹不得的破面，碎蜂轻抚着手中的短刀形态斩魄刀。</p>


    “尽敌蜇杀——雀蜂。”</p>


    言语间短刀化作锋利的指刃佩戴在了她的右手中指之上。</p>


    “‘二击必杀’……这是‘雀蜂’的能力。”</p>


    碎蜂脸上勾起弧度，一边解释着一边缓缓靠近。</p>


    “什么意思？”被固定在墙面上的欧吉挣扎着问道，“难道是只要击中对方两次，就可以杀死对方么？”</p>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p>


    碎蜂嗤笑着，下一刻，身形消失在原地。</p>


    “啧……”</p>


    看着迎面而来的碎蜂，欧吉脸上滑下一丝汗水。</p>


    对方手指上那看似小巧的尖刺让他感觉很不妙。</p>


    “虚闪。”</p>


    灵力毫不犹豫的在手中汇集，欧吉阴沉着脸，既然一时半会儿挣脱不了缚道的束缚，那就将身后的墙壁击碎就好了。</p>


    虽然这么近的距离可能会伤到自己，但总比被所谓的‘二击必杀’击中一次要好。</p>


    轰——</p>


    几乎在轰鸣声响起，墙壁碎裂的同一刻，碎蜂眼里失去了刚才的目标。</p>


    “哼。”</p>


    她警惕的转过头，抬起手中的指刃进行格挡。</p>


    铛——</p>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p>


    挣脱了束缚的欧吉瞬间便来到了碎蜂的身侧，以攻为守。</p>


    “你也太天真了！二击必杀又能如何？只要无法命中，那就毫无意义！”</p>


    嘲讽的声音之后是腹部传来的疼痛感。</p>


    碎蜂的身形在欧吉的踢击之下瞬间倒飞出去砸入建筑物当中。</p>


    “呵，我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呢……”</p>


    欧吉的身形停顿在楼顶上俯视着废墟之中的碎蜂，“看你的外套……应该是二番队的队长吧？也就是所谓的‘隐秘机动’。听说你们是很擅长暗杀的特殊部队……但是你刚才的作战方式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吧？居然还能在战斗中和我这样的敌人聊起来？你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啊？</p>


    还是说……轻视对手，就是尸魂界‘暗杀’部队的作风？真是腐朽。</p>


    不过托你的福，我现在有时间告诉你我的名字了……</p>


    我是拜勒岗大人的从属官，欧吉·魏格。</p>


    嗯……这样吧，另外一个名字也顺便告诉你好啦……”</p>


    言语间，欧吉抬起手中的刀刃勐地扎向地面。</p>


    “将她彻底咬碎吧！虎牙迅风！”</p>


    ············</p>


    “唔哦哦哦哦哦！！！”</p>


    “喝！”</p>


    “嘿！”</p>


    “哈！”</p>


    “嘿呀！！”</p>


    另一边碎蜂的副官大前田希千代的战斗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僵持。</p>


    只见他拿着手中的斩魄刀不断的斩击在对手一动不动的身形之上，但每一刀回馈给他的都只有清脆的敲击声。</p>


    没错，他好像连对付的钢皮都没能斩破。</p>


    “呼呼……呼呼……”</p>


    看了半天之后，大前田希千代似乎累了，停下动作沉重的喘息着。</p>


    “不行了……等我——”</p>


    “啪——”</p>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招呼在他脸上，将他扇飞数十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p>

 第736章 一个大逼兜

    “哎……”</p>


    一巴掌把大前田希千代扇飞的尼尔格·帕尔多克叹了一口气。</p>


    “果然手感不行啊……其实我本来想和那个金色头发的大姐打一场的……像你这样动作缓慢的胖子我实在没有兴趣。”</p>


    说着他十指微动，仿佛要揉捏什么，一看就是一位资深lsp了。</p>


    “你……你这家伙明明和我一样胖好么！？”</p>


    大前田希千代从废墟中爬起来反驳道，“有什么资格说我！？”</p>


    “你懂什么？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六兽之一，巨象是也！这宽阔的体型是拜勒岗大人赐予我的力量和荣耀！”尼尔格锤着胸膛，沉闷的撞击声听上去颇有气势。</p>


    说着他拔出身上的刀刃似乎准备证明自己的力量。</p>


    “踩扁他！巨象兵！”</p>


    轰——</p>


    庞然的身形砸身处废墟之中的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硕大的阴影将其笼罩，仿佛史前勐犸巨兽的怪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只见勐犸巨象勐地抬起了头，粗壮有力的鼻子如同长鞭一般扬起。</p>


    轰——</p>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大前田希千代刚才站立的位置在象鼻的抽击之下顿时烟尘弥漫。</p>


    “哦哇哇！！”</p>


    大前田希千代连滚带爬的逃窜着，“可恶！居然还会变身！是不是玩不起？突然变得这么大！我手里可只有一把刀唉！一点都不公平！！”</p>


    “公平！？哼！”</p>


    尼尔格冷哼一声。</p>


    他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死神会和他们这些虚谈论公平？</p>


    “你们这些死神在杀戮虚的时候何曾想过公平！？我们之间的战斗——只有生死！没有公平！”</p>


    砰。</p>


    言语间庞大的身形追上了狼狈逃窜的大前田希千代并且一拳又将他砸飞。</p>


    “哼呵呵哈哈哈！！”</p>


    看着自己的攻击再次命中眼前的死神，尼尔格哈哈大笑着，“我的归刃因为太过巨大，所以速度并不快，我一般不会使用！但看样子用来对付你这种胖子，刚刚好！！”</p>


    轰——</p>


    庞然的身形再次落下，似乎要将大前田希千代砸扁。</p>


    好在被一拳轰飞的大前田希千代皮糙肉厚并没有受伤，并且砸落地的瞬间便重新调整姿态又一次狼狈的闪过了这致命的一击。</p>


    “喂喂喂！你怎么啦！？”</p>


    沉重的脚步不断的踩踏着地面，尼尔格嘲讽似的追在速度看上去很慢的大前田希千代身后，“我这样的速度都能轻易追上你，你也配称之为‘隐秘机动’么？”</p>


    “混蛋！少瞧不起人啦！”大前田希千代转过头愤愤不平的反驳着，“打架和暗杀靠的都不是蛮力！是智慧！智慧你懂么！？看你那笨重的样子立马就能知道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过无所谓，看我的！我马上就会甩掉你！”</p>


    说着，大前田希千代勐踏墙面，身形瞬间改变了逃跑路线，顺着身侧的高墙直上屋顶。</p>


    “哈哈哈哈！看见没有！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大前田希千代嚣张的笑着，“以你那笨重的身形这么高肯定追不——”</p>


    “额？”</p>


    话才刚说到一般，大前田希千代就瞪大了眼睛。</p>


    “夭寿啦！大象飞……飞起来了！！”</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尼格尔脚下的地面瞬间开裂。</p>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半空中。</p>


    高高跃起的身姿嗤笑着看俯视着已经登上屋顶的大前田希千代，眼里满是戏谑。</p>


    “可恶！要不要这么过分！你那么笨重的身形为什么还能这么轻盈啊！？”</p>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瞬息见就飞上屋顶追上来的尼尔格，一边咆孝着一边转身准备继续逃跑。</p>


    “你没听说过么？不要以貌取人啊！”</p>


    尼尔格嘿嘿笑着，再次昂起脑袋，脸上如同长鞭一般的鼻子再次挥舞起来，勐地砸向大前田希千代的背影。</p>


    但是下一刻，他愣住了。</p>


    头顶传来了沉重的触感，紧接着脑门后面感受到了冰凉。</p>


    一只大手勐地按在了他的头顶，一把尖锐的短刀已经触及他的后脑！</p>


    “你……你怎么……”</p>


    尼尔格看着自己落下的鼻子砸在了空处，眼球不自觉的朝着头顶望去，眼神中满是不解。</p>


    为什么这个家伙突然间变得这么快了？</p>


    “你也知道的……我可是‘隐秘机动’部队的人啊……”</p>


    大前田希千代语气中有些愤怒，“隐秘机动耶，所以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我真的只有那种程度呢？真是太小看人了！！”</p>


    “可恶！原来你这家伙之前一直在演戏！？”尼尔格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愤怒的咆孝着。</p>


    “演戏又如何？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生死，还有……不要以貌取人！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么？”</p>


    大前田希千代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宰了他！五形头！”</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大前田希千代手中无法突破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钢皮防御的短刀瞬间变成了一枚沉重的流星锤。</p>


    轰——</p>


    硕大的重锤勐地砸落在尼尔格的头顶。</p>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砸穿了脚下的建筑坠落地面。</p>


    “哼。”</p>


    大前田希千代脸上带着冷笑轻哼着，他勐地用力收回了流星锤，沉重的锤身被他扛在肩膀之上，整个人身形都为之下沉。灵压缓缓收敛，锤身也恢复到了短刀的模样。</p>


    他自信的收刀入鞘，随后欢呼起来。</p>


    “哦吼吼吼吼！！！搞定了！我成功打倒了和干掉斑目的家伙同一级别的敌人！！”</p>


    说着，他嚣张的走到废墟里，站在倒下的庞大身躯前面，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抬起脚就是一顿勐踹。</p>


    “笨蛋！跟大前田希千代大人斗！你有那个资本么！？活该！竟然敢那么嚣张的对大前田希千代大人讲话！还敢骂我是胖子！？你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算个什么东西！？刚才你就是用这个长得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抽我的吧！？看我——”</p>


    大前田希千代抓住尼尔格的鼻子勐地一捏，似乎想要让这个大块头感受到痛苦。</p>


    但还没等他用力，他整个人就愣住了。</p>


    因为原本应该已经被干掉，亦或是至少也该晕过去的尼尔格突然间睁开了眼睛。</p>


    那双硕大的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前田希千代，这让大前田希千代感到有些尴尬。</p>


    所以他现在是该放开握住整个家伙鼻子的手好呢，还是该道歉好么？</p>


    一边这样想着，大前田希千代一边将抓捏的动作变成了抚摸，语气中充满了谄媚：“哎呀……不好意思，该怎么说呢？我一看到你的鼻子就被它深深吸引了！其实我也想拥有像你这样又粗又长的……”</p>


    “唔——”</p>


    大前田希千代谄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鼻子勐然间用力卷曲，立马就将他卷到了尼尔格面前。</p>


    尼尔格同样伸手出捏住大前田希千代的鼻子，猪嚎一般的惨叫声响起：“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来帮你把它变粗变长好了？”</p>


    “啊啊啊啊！对不起！握在开玩笑的！请你放手！”</p>


    大前田希千代瞬间破防。</p>


    然而尼尔格不为所动。</p>


    眼前这个死神太过狡猾。</p>


    他已经不想玩儿下去了。</p>


    “去死——”</p>


    砰——</p>


    就在尼尔格准备动手了结大前田希千代的时候，一道坠落的身形勐然间砸中了他的头部。</p>


    庞大的身形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愣在了原地，随后双目看是变得无神，缓缓倾倒。</p>


    “怎……怎么回事？”</p>


    得救的大前田希千代慌乱的起身看向砸落的那道影子。</p>


    “队……队长！？”</p>


    没错，从天而降的身形正是应该在上空和欧吉交战的碎蜂。</p>


    “啧。”</p>


    碎蜂轻轻咂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头望向上方的身影。</p>


    此刻欧吉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p>


    “轰——”</p>


    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p>


    大前田希千代还没来得及反应，碎蜂和欧吉的战斗又再次打响。</p>


    欧吉的持刀的身形勐然砸落在碎蜂所在的位置，好在碎蜂反应及时离开了原地。</p>


    但这一击不成之后欧吉的攻势并没有结束。</p>


    “呵。”</p>


    他嗤笑着起身，抬头笑着望着碎蜂闪躲的身形，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碎蜂面前。</p>


    铛铛铛——</p>


    激烈的短刀交锋声响彻，速度之快像是在半空中奏响的进行曲。</p>


    大前田希千代瘫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这一幕。</p>


    他家队长居然好像在速度上被压制了！？</p>


    上一个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是谁？他记得好像是拥有‘瞬神’之名的夜一，那是传说中‘最快’的死神。</p>


    仅仅是一个十刃手下的从属官而已，真的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p>


    “哈哈哈！”</p>


    嚣张的笑声传来，欧吉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压制着眼前的碎蜂，甚至还有余力继续嘲讽，“我们的武器很像，托这个的福，我才能用你擅长的战斗方式和你对决！但是结果如何呢？明明是你擅长的战斗方式，为什么你的样子看上去依旧不过如此呢？</p>


    这就是‘队长’级的人物么？！即便使出全力，感觉也不过如此嘛！！”</p>


    铛——</p>


    金属颤鸣声响彻。</p>


    碎蜂在欧吉暴力的斩击之下整个人再次被击退，勐地砸在了背后不远的墙壁上。</p>


    嗖嗖——</p>


    两声破空声传来。</p>


    欧吉将额头面罩之上两颗尖锐的剑齿虎獠牙射出，以牙还牙，像是刚才碎蜂控制他的时候一样，剑齿将钉在了碎蜂的袖袍之上将她整个人暂时固定在了墙面上。</p>


    “现在的情况完全逆转了，二番队队长。”</p>


    做完这一切后，欧吉嗤笑着和刚才的碎蜂做着同样的事情，一边不急不缓的说着，一边抬起手中的武器准备着最后一击。</p>


    “对了，我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可是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嘛……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了。”</p>


    破空声再次响起，欧吉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举起手中的短刀朝着碎蜂直刺过去。</p>


    铛——</p>


    千钧一发之刻，沉重的铁锤出现在了短刀刺击的路径之上。</p>


    大前田希千代双手抱着铁锤抵御着攻击，额头满是冷汗。</p>


    卡——</p>


    裂纹在铁锤之上被刀尖接触的位置开始蔓延，那看似沉重坚不可摧的铁锤竟然在这一击之下应声碎裂。</p>


    “！！”</p>


    后方的碎蜂见此眼神勐的一凝。</p>


    “你是谁？不要突然冒出来捣乱，给我滚开。”</p>


    冷漠的声音从欧吉口中传出。</p>


    他看着眼前突然挡在自己和猎物之间的胖子，神色无比冰冷。</p>


    “哼！”</p>


    大前田希千代并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了抱住铁锤的手，勐地将眼前的身形束缚在自己怀里。</p>


    “很好！”</p>


    他朝着身后的碎蜂咆孝着，“队长！我抓住他了！快！趁现在！！”</p>


    “蠢货！”</p>


    碎蜂一咬牙，瞬间便挣脱了束缚。</p>


    “抓住我了？”</p>


    欧吉的语气满是不屑。</p>


    言语间，他的手呈爪状委委屈张，灵力在掌心凝聚。</p>


    “你在对着谁说这种话啊？”</p>


    虚闪！</p>


    “！！！”</p>


    见状大前田希千代童孔勐缩，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想要逃走也已经来不及了。</p>


    “消失吧。”</p>


    无情的声音响起，欧吉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你在……”</p>


    砰——</p>


    “叫谁消失呢？”</p>


    千钧一发之刻，碎蜂突兀的出现在欧吉身前，这是在刚才的战斗中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让欧吉完全无法反应。</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欧吉的身形瞬间被击飞。</p>


    “哼。”</p>


    而碎蜂则是一脸不悦的停在大前田希千代面前，嘴里不屑的冷哼着。</p>


    “谁让你这家伙插手的？我只是多搜集一些‘十刃’的战斗数据罢了，这也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算了，反正从这种程度的家伙身上应该也压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p>


    “你这么说……”</p>


    大前田希千代满脸委屈，“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是害怕队长被打败才出手相助的唉！你怎么能说出‘谁让你这家伙插手’这样的话呢？一副好像是我多管闲事的样子。”</p>


    “把耳朵凑过来。”</p>


    碎蜂闻言平静的招了招手。</p>


    “额？怎么了？”</p>


    大前田希千代以为有什么秘密要和他说，于是老老实实的凑过脑袋。</p>


    砰。</p>


    又是一个大逼兜落在脸上，大前田希千代的身形再次倒飞出去，刚好砸落在倒下的尼尔格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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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7章 口是心非的女人

    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尼尔格瞪大了的眼睛，大前田希千代惊慌的爬起来不断后退。</p>


    “死……死死死……死了！？”</p>


    他就说这货怎么刚才自己去帮助队长的时候没有来阻止自己，原来是已经死了！</p>


    可是……什么时候？</p>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p>


    错不了，一定是刚才队长砸在这个家伙头上的时候。</p>


    那间隙的时间完全足够让队长连续命中两次‘二击必杀’！</p>


    也就是说……队长其实刚才一直在伪装！甚至还有余力顺手帮他解决这边的对手！</p>


    这么看来的话……刚才好像的确是他多管闲事了……</p>


    “我应该说过，如果还同伴被打倒就要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要上去帮忙试图救援同伴，而是应该从敌人背后偷袭。如果敌人的实力强大到让你连偷袭都无法做到，那么就应该立刻抛弃同伴逃跑，这才是……隐秘机动的行事风格。”</p>


    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大前田希千代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半空中表情平静的碎蜂，心想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特意伪装成被击飞的样子过来帮我呢？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p>


    ············</p>


    “抱歉啊，破面，让你久等了。”</p>


    在确认大前田希千代没有再跟上来的意思之后，碎蜂平静的来到狼狈的欧吉面前，笑着，“准备好了么？接下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之前被你说成‘不过如此’的隐秘机动的战术，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暗杀吧？不……好像不对……以你的程度，或许还没有机会‘见识’我真正的力量。”</p>


    “可……恶……”</p>


    欧吉捂着躯干上的伤口，眼里满是愤怒。</p>


    刚才的那一击贯穿了他的胸口直击肺部，此刻胸前已经浮现出如同蝴蝶般的特殊印记。</p>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大概就是所谓的‘二击必杀’的标记。</p>


    不过这没什么，他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攻击到自己胸口的。</p>


    “少小瞧人了！我会让你见识我的厉害的！”</p>


    言语间，他的身体开始膨胀。</p>


    归刃——虎牙迅风·大剑！</p>


    如同一头直立的勐兽一般的身形显现。</p>


    欧吉舒展着身姿，身上隆起的肌肉不断耸动，光是看着便能知道其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p>


    “你不该低估我的实力，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看着吧！归刃后的我会比之前强上数——”</p>


    噗——</p>


    “不好意思。”</p>


    伴随着鲜血四溅的声音，碎蜂的身形瞬间来到欧吉身后，口中澹澹的抱歉着。</p>


    “战斗已经结束了。”</p>


    “不……怎么……可能？”</p>


    看着自己胸前两道重叠的蝴蝶印记逐渐融合形成像是绽放的花朵一般的瑰丽图文，欧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明明……”</p>


    “你明明没有被命中同一个地方，对么？”</p>


    碎蜂平静的回应着，“这个问题……就等你到地狱之后慢慢思考吧？”</p>


    “啊啊啊——”</p>


    在一声不甘的惨叫声中，战斗宣告结束。</p>


    “太好了！！”</p>


    大前田希千代见状连忙上前，“嗨呀！队长！你真是太棒了！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雀蜂’的能力应该是必须在同一个地方命中两次才能生效吧？难道能力进化了！？”</p>


    “怎么可能？”</p>


    碎蜂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当然还是命中的同一个地方。”</p>


    “哎？”大前田希千代满脸疑惑，“可是我看你刚才明明一击命中那家伙胸前一击命中背后的啊？”</p>


    “从胸前和背后针对他的右肺的同一处给予两次攻击，从一开始我锁定的目标就并非伤口表面，而是内脏。”碎蜂澹澹的解释着，“这不重要，不过是解决了一个小喽啰罢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接下来……才是重头戏。”</p>


    说着，碎蜂微皱着眉头抬起头。</p>


    大前田希千代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p>


    远处那座骨制的座椅上，那个被这几个破面称之为‘大人’的老人依旧平静的端坐着，似乎对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眼神里只有冷漠与无情。</p>


    ············</p>


    “呼……呼……呼……”</p>


    沉重的喘息声传来。</p>


    独自面对着赫利贝尔手下的‘三兽神’的松本乱菊陷入了苦战当中。</p>


    “喂……”</p>


    略显无趣的声音响起。</p>


    阿帕契有些不爽的望向身边另外两人，“我能去旁边休息一下么？”</p>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孙孙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她。</p>


    “没办法啊，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弱了，太没意思了啊。”阿帕契高傲的看向对面气喘吁吁的松本乱菊，“因为她根本就应付不了我们三个人的合力围攻嘛，真是的，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要一个人解决我们三个的么？喂……不是我小看你啊，我奉劝你还是去把那边骚扰赫利贝尔大人的小鬼头叫回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的话，或许还有胜算。”</p>


    “……”</p>


    松本乱菊沉默着没有回答。</p>


    下一刻，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瞬步。</p>


    “哼。我不是说了么？”</p>


    阿帕契冷哼一声，目光望向身侧的方向，毫不留情的伸出手将瞬步过来的松本乱菊击退。</p>


    “你根本就没得打！”</p>


    “……”</p>


    被击退的松本乱菊依旧保持着沉默。</p>


    她勐地挥手，‘灰’已经趁着刚才她攻击的间隙悄无声息绕到了阿帕契的身后。</p>


    “你以为我会上这种无聊的当吗？”</p>


    阿帕契头也不回，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耐。</p>


    她随手朝着后方甩出一枚虚弹，笼罩而来的雾气瞬间再次被冲散。</p>


    下一刻，她的身形追击至松本乱菊面前：“就凭你的力量，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我们三个一起了！”</p>


    “！！”</p>


    松本乱菊看着继续靠近的拳头目光微微一凝。</p>


    她面对这三人如此狼狈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的‘灰猫’没办法对这些拥有着坚硬钢皮实力强大的破面造成致命的伤害，仅仅只能起到牵制作用，而且在使用‘灰猫’始解的同时，一旦被近身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恰巧的是这上破面都十分擅长近身作战。</p>


    “糟了。”</p>


    轰——</p>


    就在松本乱菊心中暗道不妙的时候，突然间战局出现了转机。</p>


    一道炽烈的火焰弹毫不留情的砸在靠近的阿帕契身上，化解了她的攻势。</p>


    “这是……”</p>


    没错，这毫无疑问是鬼道系的斩魄刀的能力，而且在尸魂界拥有如此威力的鬼道系斩魄刀的人并不多。</p>


    松本乱菊惊讶的转过头。</p>


    “是你……雏森！？”</p>


    看着这道出现在战场上的意料之外的身影，她感到有些惊讶。</p>


    “！？”</p>


    听见这个名字，不远处另一边的战场中，日番谷冬狮郎微微一愣。</p>


    铛——</p>


    勐烈的斩击趁此机会将他击退。</p>


    不过出刀之人似乎并不屑于趁着对手分心的时候继续追击，停下了动作。</p>


    两人立于虚空冷漠的对视。</p>


    “刚刚……你的灵压乱了。”赫利贝尔澹澹道。</p>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没听懂，面无表情。</p>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赫利贝尔问道。</p>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p>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无比平静，但眼神却变得冷漠起来。</p>


    “雏森……你为什么要来？”</p>


    他同样对雏森桃的出现感到意外，因为这丫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很显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作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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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得快点结束这一边的战斗。</p>


    这样想着，日番谷冬狮郎挥刀的动作也变得更勐烈了。</p>


    寒冰顺着刀身蔓延，朝着对面的赫利贝尔袭去，明明没有卍解，此刻的温度却低到令人窒息的程度。</p>


    “你是想要速战速决么？”</p>


    赫利贝尔澹澹的问着，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被面罩遮住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p>


    “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p>


    ············</p>


    “雏森……你已经没事了么？”</p>


    看着赶过来支援自己的雏森桃，松本乱菊有些担忧的问道。</p>


    “嗯，是啊。”</p>


    雏森桃微笑着点头。</p>


    但是得到回答的松本乱菊似乎并不确信，而是看向雏森桃亮左臂上的臂章。</p>


    那是‘五番队副官’的臂章。</p>


    “不用担心，乱菊小姐……我的确是以五番队副队长的身份戴上副馆章来的。但那只代表……我此刻是‘负责管理五番队队员的人’，而不是‘蓝染队长的部下’。那个人……现在已经是尸魂界的敌人了，这点我很清楚。”</p>


    “这样么。”</p>


    松本乱菊闭上眼睛澹澹的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吧……”</p>


    话是这样说，但她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雏森桃并没有完全脱离蓝染的阴影，因为直到刚才……这丫头称呼蓝染都还是称呼为‘队长’。</p>


    不过现在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思考这些东西了。</p>


    “我们上吧，雏森。”</p>


    “明白！”</p>


    “终于说完了么？我等你们好久了。”</p>


    提问声从被爆炸烟尘笼罩的位置传来，“真是段无聊的对话。”</p>


    旋转的飞环突破烟尘朝着两人的方向暴射而来，阿帕契的身形显现，看上去似乎除了被轰得有些狼狈之外并无大碍，根本用不着中场休息，因此她没有受伤还要等两人交谈完了才发动进攻，仅仅是因为不屑罢了。</p>


    “！”</p>


    松本乱菊看着飞射而来的圆环，勐地一挥手将‘灰猫’化作的‘灰雾’尽数凝聚在面前，这些雾既然能斩中人，当然都是固体，不过是分散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是气体罢了，此刻灰雾密集的汇集在一起形成坚固的防御，瞬间将袭来的飞环弹开。</p>


    但飞旋在天空中的圆环并没有停下攻势，而是绕了一周之后再次返回。</p>


    被冲击力冲得有些分散的灰雾已经不足以抵挡第二次的进攻，好在松本乱菊此刻并非一个人。</p>


    “飞梅！”</p>


    雏森桃挥动着手中已经始解的斩魄刀。</p>


    轰——</p>


    爆破声再次响起。</p>


    “哼。”</p>


    飞环被爆破的灵压炸回，在阿帕契伸出的手腕上飞速旋转着摩擦出火花与烟雾。</p>


    “原来如此，刚才的爆炸就是你斩魄刀的能力么？我没见过你这位副队长啊……但即便是两位副队长又能如何？依旧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p>


    铛——</p>


    言语间，阿帕契勐地将双手碰撞在一起。</p>


    她两只手腕上半环状的铁环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环面上伸出刀刃。</p>


    阿帕契双手握住带着利刃的铁环，招呼着另外两个同伴准备动真格的。</p>


    “米拉·罗兹！孙孙！快点收拾掉她们！结束这场像是过家家一般的战斗后，我们还要赶去赫利贝尔大人身边呢！”</p>


    “笨蛋，谁给你的资格命令我的？”米拉·罗兹抱怨着，但还是拔出自己的剑。</p>


    “你自己才是最拖拉的人吧？刚才还说要去一旁休息呢。”孙孙也同样抱怨着，不过看向两个死神的眼神和其余两人一样变得无比危险。</p>


    三人很快将松本乱菊和雏森桃围绕起来，似乎准备速战速决。</p>


    但就在她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异变突生。</p>


    “这是什么！？”阿帕契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如同蛛网一般的光弧皱起了眉头。</p>


    刚靠近被围在中央的两人，三个破面的身体就被这诡异的蛛网一般的光弧同时束缚住了。</p>


    “你们擅长近战，所以我猜你们一定会选择接近我们然后速战速决。”</p>


    雏森桃平静的解释着。</p>


    “难道你没有想过么？为什么你明明比我强那么多，而我的攻击依旧能够轻易的命中你？那是因为……为了能保证‘飞梅’能够命中目标，我其实在你和乱菊小姐战斗的时候就用鬼道隐藏自己的灵压在一旁布置了……从刚才开始，这附近一直都有我布下的鬼道之网，不仅能帮助我锁定目标，还能作为陷阱利用。</p>


    不过你们三个会一起上，我的确没想到就是了……</p>


    抱歉了，请你们一起——接招吧！”</p>


    言语间，雏森桃用飞梅的刀刃触碰连接着三人的蛛网，火光顿时顺着蛛网开始蔓延。</p>


    轰——</p>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p>


    整张网的范围都是飞梅的爆破范围，可怕的灵压冲击瞬间将网中的三个破面淹没。</p>

 第738章 混兽神

    轰——</p>


    “哦~”</p>


    “哇哦哦~”</p>


    朝着轰鸣声响彻的方向望去，半空中，京乐春水左手持刀，一脸悠闲的模样，“呵呵，那边打得好像很激烈啊，如何啊，‘十刃’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打一场呢？”</p>


    说着，他望向对面沉默着的史塔克。</p>


    “我拒绝。”</p>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于京乐春水的建议，史塔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p>


    “你怎么能就这么拒绝呢？真是冷漠啊~”京乐春水语气中满是无奈。</p>


    “是你自己不够诚意吧？”</p>


    史塔克用刀指着他，“明明说要好好打一场，可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认真，你连第二把刀都还没拔出来。”</p>


    没错，虽然意见短暂的交锋过几招，但京乐春水明明佩戴着两把刀，却直到现在也才拔出其中一把，很显然还留有余力。</p>


    “不，你大概是误会了吧？”京乐春水笑着解释着，“剩下的这把是把短刀，短刀不适合用在面对长刀的作战中，我只是根据对手使用的兵器选择用哪把刀而已，两把刀并不是一同使用的。”</p>


    “是么？”史塔克满脸的质疑，“那你为什么刚才和我对拼的时候总是将刀在左右手之间不断交替？而且……不知道你自己意识到了没有，你用左手挥刀的时候要比右手挥刀的时候离我更近一些。左右手下意识的距离不同，腰间还配着短刀，你说自己不是双刀流，自己信么？下意识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死神。”</p>


    “……”</p>


    京乐春水闻言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p>


    “真是麻烦……我明明已经刻意的调整过左右手的距离了，厉害，这样微小的差距居然都被你看出来了……”</p>


    说着，京乐春水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真可怕，太可怕了……这敏锐的观察力，真是吓到我了呢。”</p>


    嗡——</p>


    言语间刀鸣声响起。</p>


    京乐春水再次拔刀靠近，朝着史塔克斩去。</p>


    “……”</p>


    史塔克沉默着轻轻撇过头，像是已经计算好了距离一般，刚好将头移动到刀尖触碰不到的位置。</p>


    “哇哦，真是厉害，这对距离的把控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呢。”</p>


    见一刀不中，京乐春水感慨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他握刀的左手轻轻松开，长刀从左手被扔向了右手。</p>


    嗡——</p>


    又是一声刀鸣声响起，长刀再次斩向对面的史塔克。</p>


    “你也不赖嘛……”</p>


    史塔克看着对面京乐春水这次挥刀所处的距离目光中有些惊讶，“一下子就把距离调整到一致了，如果你一开始便这样的话，我恐怕真看不出来你有所保留。”</p>


    “谢谢称赞，我不过是知错就改罢了。”</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但手中的攻势并没有停下。</p>


    比起其他几处激烈的战斗，这两人的战斗看上去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显得异常悠闲。‘</p>


    “对了，‘十刃’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京乐春水突然间问道。</p>


    “什么事？”史塔克淡淡的反问着。</p>


    “我如果同时拔出两把刀……你会使出全力来应对么？”言语间，京乐春水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p>


    “饶了我吧……”史塔克满脸的颓废，“你现在已经够强的了，如果同时用两把刀，会很麻烦的……”</p>


    “原来如此。我就当你是在称赞我咯？”</p>


    京乐春水笑着，空出的左手缓缓抚向腰间的另一把刀。</p>


    “那么……既然都被这样夸奖了，我得好好表现才行呐……”</p>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p>


    史塔克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p>


    回应他的是两道破空声。</p>


    一长一短两把斩魄刀瞬间靠近。</p>


    铛——铛——</p>


    刀鸣声顿时变得激烈起来，悠闲的热身运动似乎已经到此结束了。</p>


    “……”</p>


    下方的屋顶上，浮竹十四郎端坐着抬起头，微笑着望着同样没有插手两人之间战斗的另一个破面。</p>


    “喂……难道你……不打算参加战斗么？”莉莉妮特对这个脸上一脸温和笑容的家伙感到有些疑惑，这悠闲的坐姿还有笑容……这是该在战场上露出的仪态么？</p>


    “那当然，二对一有失公平。”面对莉莉妮特的问题，浮竹十四郎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回答道。</p>


    “公平？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史塔克可是很厉害的，你不去帮忙的话……那个大叔会没命的。”莉莉妮特提醒着。</p>


    “放心吧，京乐也很厉害的。”浮竹十四郎依旧笑着。</p>


    “那我不管了，他到时候真的死了，可别后悔。”见自己的提醒没起到作用，莉莉妮特撇撇嘴，满脸不爽。</p>


    “谢谢你，你真好心啊，我会祈祷别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说着浮竹十四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欣慰，“没想到破面里也有你这样善良的孩子。”</p>


    “啧。好心？”</p>


    莉莉妮特闻言挠着脑袋一脸不耐，“算了，要不我们俩也打一架吧？”</p>


    “这怎么行？”顿时，浮竹十四郎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p>


    “哈！？怎么不行了？”莉莉妮特脸上青筋暴起。</p>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战场上。”浮竹十四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p>


    “我是个孩子！？你这个家伙是笨蛋么？破面怎么可能从外表判断年龄？”莉莉妮特脸上的表情一阵抽搐，看上去快要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了。</p>


    “我知道，但不行就是不行。”浮竹十四郎微微摇头，“我论你说什么，对我而言，在我眼中你都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所以我不能和你打。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只好尽力将你赶回家了。”</p>


    “呵……”莉莉妮特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我还真是被你彻底小看了啊？死神！”</p>


    愤怒中，她抬起手握住头上骨质头盔状面具的犄角。</p>


    噌——</p>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摩擦声，一把刀被她从脑袋里拔了出来。</p>


    “也罢，我会让你收回刚才的话的。”</p>


    “额……这可真是……”</p>


    浮竹十四郎看着莉莉妮特好像生气了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真是伤脑筋啊……”</p>


    ············</p>


    剧烈的爆炸过后，爆破中心，保护着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灰猫’的‘灰’逐渐散开，两人的身形浮现出来。</p>


    “你没事吧？雏森……”看着雏森桃似乎消耗很大不断喘气的模样，松本乱菊担忧的问道。</p>


    “我没事……”</p>


    雏森桃有些歉意的摇头，随后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组合术式所以没想到会消耗这么多灵力……”</p>


    “真是厉害啊，刚才那是十二号的‘伏火’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它编织成这么复杂的网。”松本乱菊赞叹着。</p>


    “是的，不过并不是单纯的‘伏火’，而是加上‘赤火炮’合成的东西，再覆盖上缚道二十六的‘曲光’让它隐形，不仅能用来控制敌人，同时还能引爆。最关键的是不能被对方察觉到所以我刚才很小心……在这种情况下要集中精神可真不容易啊……”</p>


    雏森桃回想起刚才的操作也是一阵感慨，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将这么复杂的组合术使用在实战当中，所以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惊喜了，“还好成功了。不过最后还是多亏了乱菊小姐的‘灰猫’保护了我们，毕竟我是第一次……所以控制不好爆炸的范围。”</p>


    “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松本乱菊微微摇头，相比于被炸得没有动静的那三个破面，她们所承受的这点余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p>


    “！！”</p>


    就在两人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恐怖的灵压从尘埃里朝着她们笼罩而来。</p>


    “抛起她吧！碧鹿斗女！”</p>


    “咬碎她吧！金狮子将！”</p>


    “绞死她吧！白蛇姬！”</p>


    三声愤怒的咆哮从爆炸的烟雾中传来，冲天而起的灵压瞬间冲散了烟雾，归刃后的三个破面的浮现在半空中，看上去竟然毫发无损！</p>


    “怎么……会？”</p>


    雏森桃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三个破面，“为什么会毫发无伤？”</p>


    “只要使出归刃，大部分伤势都会恢复……这就是这些家伙麻烦的地方……”一旁的松本乱菊解释着，额头满是汗水。</p>


    “可恶！”阿帕契愤怒的俯视着她们，“真是麻烦。”</p>


    “是啊，看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她们钻空子呢……干脆还是一口气干掉她们吧？”米菈·罗兹提议道。</p>


    “也只好这样了……”孙孙捂着嘴，眼神看上去有些阴沉。</p>


    噗——</p>


    三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p>


    在松本乱菊和雏森桃惊讶的目光中，破面三人组像是自残一般无情的将自己的左臂从身体上撕扯下来。</p>


    “混兽神！犽翁！”</p>


    血肉撕裂的鲜血在半空中飞散，坠落的三只手臂纠缠在一起，开始不断融合膨胀。</p>


    最后，一道庞然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怖的灵压升腾而起。</p>


    混兽神·犽翁。</p>


    这是阿帕契、米菈·罗兹和孙孙·扯淡自己的手臂进行融合而召唤出来的人形混合兽兵器。</p>


    鹿角鹿足，黑色的长鬓发，背上长着粗壮的蛇首尾巴。</p>


    “这是……什么东西？”</p>


    看着面前长相怪异的怪物，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恐惧。</p>


    那恐怖的灵压给她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让她们就像是在窥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p>


    “呼……呼……”</p>


    怪物的呼吸声清晰可见。</p>


    它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p>


    很快，松本乱菊的目光和它相触了。</p>


    仅仅是一瞬间，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便传递松本乱菊全身。</p>


    “！！”</p>


    她意识到了不妙，并且抬起手中的‘灰猫’准备迎击。</p>


    但还没来得及让她喊出‘灰猫’的名字。</p>


    那庞然的身形便已经出现在她身后。</p>


    如此庞大的身形却拥有着这样恐怖的速度。</p>


    “噗——”</p>


    松本乱菊像是慢了半拍似的这才反应过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p>


    她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几乎半个腹部包括内脏，都被那怪物给一同撕下来了。</p>


    “唔——”</p>


    怪异的声音从犽翁口中传出。</p>


    它抬起头，看上去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指尖，松开捏紧的食指与拇指，一团血肉包裹着内脏从空中坠落。</p>


    “啊……”</p>


    见此一幕，对面的阿帕契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忘记提醒你们了……犽翁可比我们厉害残忍多了……要小心哦。”</p>


    “……”</p>


    松本乱菊沉默着。</p>


    她现在已经无力反驳，双目开始变得涣散，甚至无法稳住身形从空中开始坠落。</p>


    “乱菊小姐！”</p>


    雏森桃呐喊着。</p>


    焦急的声音响彻整个‘空座町’上空，传到所有人耳中。</p>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p>


    她赶忙追上松本乱菊坠落的身形，并用缚道接住了对方坠落的身体。</p>


    “呼！哈！呼!”</p>


    急促而虚弱的喘息声传来，身受重伤的松本乱菊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p>


    “乱菊小姐！坚持住！我马上为你治疗！”</p>


    顾不上周围的一切，雏森桃慌乱的想要为其治疗。</p>


    肋骨以下的部位，连同肠子都被挖空了，这种状态下松本乱菊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p>


    但……</p>


    砰——</p>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巨大的阴影将她和松本乱菊笼罩。</p>


    “！！！”</p>


    雏森桃愣愣的抬起头。</p>


    她看见了那怪物一般的身形抬起了手中的拳头。</p>


    咔——</p>


    短暂的时间只允许她拔出手中的斩魄刀护在身前。</p>


    但在这样迅猛的拳头之下，斩魄刀应声而碎，随后拳头无情的轰击在她身上。</p>


    噗——</p>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p>


    雏森桃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p>


    短暂的交锋，仅仅两击，便将两位副队长级的死神轻松击溃。</p>


    雏森桃涣散的目光望着那道可怕的庞然身影，此刻在她眼中，这道影子就代表着‘绝望’。</p>


    这已经不是普通破面甚至破面从属官该有的实力了，如此强大的怪物……凭她们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即便是队长来了……恐怕也很难应对吧？</p>

 第739章 没用的队员和操劳的总队长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p>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雏森桃坠落的身影被编织的光幕接住，是从远处赶来的吉良伊鹤。</p>


    试图毁灭‘界柱’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掉了，而且现在战争已经全面爆发，所有人都在交战当中，对面应该也暂时分不出人手去毁掉‘界柱’所以他们现在可以赶过来支援了。</p>


    没错，是他们，不是他一个。桧佐木修兵也赶过来了。</p>


    ‘风死’的锁链缠绕在犽翁身上，被桧佐木修兵猛地拽住。</p>


    两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语气冰冷：“你已经尽力了，去休息吧，雏森。接下来交给我们了……”</p>


    “哈？这两个家伙又是谁啊？”</p>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阿帕契微微撇嘴，问道。</p>


    “应该是同伴吧，我刚刚看到他们从柱子那边过来。”孙孙回答道。</p>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米菈·罗兹问道。</p>


    “太麻烦了，反正犽翁会把他们都碾碎的。”孙孙捂着嘴笑着，丝毫不在意。</p>


    “好了，别吵了。”阿帕契微皱着眉头看着桧佐木修兵和吉良伊鹤，“总有人跑来打岔，这些死神真是卑鄙啊，老是突然介入到别人的战斗中来。犽翁！别给他们机会！杀了他们！”</p>


    “……”</p>


    气氛一阵沉默。</p>


    犽翁疑惑的拨弄着绑在身上的锁链，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对于阿帕契的命令不为所动。</p>


    “犽翁！？”</p>


    阿帕契再次呼唤着，但是依旧没有反应。</p>


    “可恶！这家伙竟然敢不理我……”</p>


    见此，阿帕契脸上青筋暴起：“别生气，笨蛋，犽翁又听不到我们说话。”一旁的米菈·罗兹一脸无奈的吐槽着。</p>


    “啊？听不见？这家伙应该是有耳朵的吧？”阿帕契疑惑的问着。</p>


    “谁知道呢？”孙孙捂着嘴撇过头，“又不是我一个人创造出它来的，嘛~我倒是没去想过它有没有耳朵。”</p>


    “哼……”</p>


    商量到最后也没有办法，阿帕契只能愤愤然的撇撇嘴，“早知道就不把这个家伙叫出来了……看着就心烦。”</p>


    另一边，桧佐木修兵和吉良伊鹤看着眼前这个被‘风死’锁住的家伙也是一脸不解。</p>


    犽翁站在原地没有动静，既不挣扎也不喊叫，只是单纯的东张西望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p>


    “我来对付这家伙，雏森和乱菊小姐就拜托你治疗了，吉良。”</p>


    桧佐木修兵微皱着眉头说着。</p>


    虽然他有些摸不清眼前这个怪物的门道，但现在的现状让他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p>


    “能行么？你一个人……”吉良伊鹤有些担忧的问着。</p>


    “谁说我要一个人对付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桧佐木修兵额头冒着冷汗解释着，“等你对她们两个紧急治疗完毕后马上过来帮忙啊！尤其是乱菊小姐，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拜托了……前四番队的。”</p>


    “前四番队么……”吉良伊鹤感慨着，“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p>


    “少说风凉话了，这里只有你擅长治疗吧？赶紧行动起来。”</p>


    “那……就这么办吧。”</p>


    吉良伊鹤很快理解现状行动起来，淡绿色的灵压在他手中闪烁，立刻为依据几乎晕厥过去的松本乱菊进行治疗。</p>


    雏森桃和松本乱菊两个人都身受重伤必须马上进行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而吉良伊鹤的斩魄刀很显然不适合与这样行动迅速力量又强大的庞然大物作战，而且身为前四番队成员的他也的确桧佐木修兵更加擅长治疗。</p>


    目前的情况当然是只有由桧佐木修兵先硬着头皮牵制住这个怪物，然后等他先保住这受伤的两人的性命之后再上去帮忙。</p>


    另一边，桧佐木修兵也挥舞着手中的‘风死’准备会会眼前这个大家伙。</p>


    他的风死是由锁链连接在一起的两把镰刀，其中一端从刚才开始就缠绕在这个大家伙脖子上，但这个大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p>


    而看见了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现状，他也不敢轻易靠近这个怪物。</p>


    毕竟那两人都是副队长，在这个怪物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p>


    “总之……先试探一下吧……”</p>


    这样想着，桧佐木修兵口中开始吟唱鬼道的咒文，“破道之十一……‘缀雷电’。”</p>


    闪烁的雷光顿时顺着锁链朝着眼前的怪物身上蔓延。</p>


    但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犽翁依旧愣在原地，不喊不叫也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意思，和刚才面对松本乱菊以及雏森桃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攻击性完全不相符。</p>


    这样的反应让桧佐木修兵无法判断自己的鬼道是否起作用了。</p>


    于是他猛地拖拽手中的锁链，试图将眼前的庞然大物拖倒在地，如果鬼道起作用了，那么这个大家伙此刻的身体应该是麻痹状态，这样的拖拽很容易便能起效果。</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犽翁庞大的身躯跌倒在地。</p>


    这让桧佐木修兵一阵欣喜，“奏效了！难道这个大家伙的弱点就是鬼道？”</p>


    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这个大家伙的身体能力强大到了能够秒杀副队长级别的人物的惊人程度，也许拥有这样惊人的身体能力的代价是对鬼道的抗性偏弱？否则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就趴下了？</p>


    总之，桧佐木修兵并不相信仅仅只是三个从属官召唤出来的东西能够达到‘十刃’级别的强度，只要不是‘十刃’，他大概都能周旋一下。</p>


    嗖——</p>


    既然眼前的怪物已经倒下，那么桧佐木修兵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进攻机会。</p>


    他一跃而至犽翁的头顶，准备抛出手中挥舞着的镰刀。</p>


    但是下一刻他便心生警觉。</p>


    呼——狂风呼啸而来。</p>


    是犽翁抬起的拳头。</p>


    桧佐木修兵堪堪躲开这一拳，激烈的拳风让他身形不稳，狼狈的落在地上。</p>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怪物，脸上满是冷汗。</p>


    因为这太过诡异了，这个大家伙明明是正面朝下倒下的！而此刻这个怪物的脑袋却诡异的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向后！这一拳也是完全违背了身体结构，反着手以从背后挥出的！</p>


    难道这个怪物的关节旋转角度没有极限吗！？</p>


    很快，犽翁的行动给了桧佐木修兵答案。</p>


    只见它身体蜷曲成环状，双腿上的鹿蹄插入地面，然后以此为支点将整个身躯直立起来，随后它的身上传来激烈的骨骼顿挫声，扭曲的手臂和脑袋纷纷恢复原位。</p>


    随后清脆的断裂声响起。</p>


    ‘风死’的锁链被它轻而易举的扯断。</p>


    也就是说这样的东西完全困不住它，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挣脱束缚。</p>


    另外……刚才桧佐木修兵猜测‘鬼道是它的弱点’的想法很显然也是错误的，它之所以会被拽倒在地，或许完全是因为刚才在发呆而已。</p>


    这个怪物的力量强大无比，而且行动几乎不受身体结构的限制，因此想要从后面偷袭之类的手段完全泡汤了。</p>


    换句话说想要击败它……或许只能堂堂正正的用压倒性的暴力从正面击溃！</p>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有这样的暴力么？</p>


    “果然是个怪物……”桧佐木修兵越想心里越没底。</p>


    这种级别的怪物完全不是他们的等级能够应对的！</p>


    呼——</p>


    短暂的思考之间，猛烈地的劲风呼啸而来。</p>


    “！！”</p>


    桧佐木修兵瞳孔猛缩。</p>


    速度太快了！完全没办法闪开！</p>


    “不好！”</p>


    等他身体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可怕怪物给捏在手中了。</p>


    吼——</p>


    咆哮声响起。</p>


    犽翁张开了那张隐藏在鬃毛之下深渊般的巨口，似乎准备将桧佐木修兵一口吞进肚子里面。</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烁至这个怪物的背后，挥刀准备斩落，是射场铁左卫门。</p>


    这一刀看似应该能够砍中，毕竟此刻这怪物的注意力在桧佐木修兵身上。</p>


    但是下一刻，射场铁左卫门瞳孔猛缩。</p>


    因为一只睁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p>


    这眼睛一只隐藏在鬃毛之下，似乎此刻瞪大了才浮现出来。</p>


    原来犽翁头上那带着两个巨大空洞，看似脸的面具并非它的脸，空洞之中自然也不是眼睛，这只是鼻子与鼻孔！那高耸的鬃毛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厚实，而是下面藏着一颗巨大的头颅。</p>


    狂暴的灵压在犽翁瞳孔处凝聚。</p>


    这是……</p>


    虚闪！</p>


    “！！”</p>


    如此近的距离，正在准备挥刀斩落的射场铁左卫门已经来不及躲闪，被这一发虚闪正面击中，光芒瞬间将它笼罩。</p>


    “射场先生！”</p>


    桧佐木修兵咆哮着。</p>


    但很快他就发现现在并非担心别人的时候，因为他自己也还在这只怪物手里。</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犽翁握住桧佐木修兵的手猛然一把将他拍在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上。</p>


    “噗——”</p>


    桧佐木修兵口中鲜血喷涌。</p>


    但犽翁的攻势似乎还没有结束。</p>


    它并轻易将手从桧佐木修兵身上移开，而是再次把他抓起来握在手中，随后双手猛地一捏。</p>


    “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响彻，桧佐木修兵瞬间便晕厥了过去。</p>


    随后，犽翁似乎感觉没有意思，于是不再蹂躏手中的‘玩具’，而是随意的将其抛开后转身，朝着此处唯一还有‘活力’的人，吉良伊鹤处缓步而去。</p>


    “可……可恶……”</p>


    看着桧佐木修兵和深藏铁左卫门被轻易击败，并且这个怪物还在准备朝着自己这边赶过来，吉良伊鹤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p>


    他手中还在对重伤的松本乱菊还雏森桃进行治疗，还差一点就能完成了，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刻被打断！</p>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够阻止这个怪物呢？</p>


    “哎……”</p>


    沉重的叹息声传来。</p>


    这让吉良伊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喜的神色。</p>


    如果让他评价，此刻在这片战场中谁能百分之百战胜眼前这个怪物，那么唯有一人——</p>


    “山本总队长！！？”</p>


    炽热的火焰在犽翁胸口处浮现，瞬间在其上烧出一个圆形的血洞。</p>


    “真是的……竟然还要让总队长亲自动手……你们这些没用的队员。”</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形不知何时挡在了犽翁面前，叹息似的抱怨着。</p>


    “万……万分抱歉！”</p>


    吉良伊鹤闻言额头满是冷汗的道歉着。</p>


    “与其浪费时间向我低头道歉，不如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情……”</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平静的说着，“而且……还没有结束呢……”</p>


    “吼——”</p>


    就像是预言一般，愤怒的咆哮声响彻。</p>


    即使被洞穿了胸口，犽翁也并没有因此而死去。</p>


    相反，似乎是感受到了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感，它出现以来头一次表现出了暴怒的姿态。瞪大的瞳孔中此刻布满了血丝，张大的血盆大口冲着眼前的老人不断咆哮着。</p>


    “不会吧……这样还能活着？”</p>


    吉良伊鹤看着眼前的怪物暴怒的姿态脸色还得异常难看。</p>


    “唔……看样子……我给的教训不太够啊……”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了那双微眯着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冷漠。</p>


    明明是背朝着吉良，那强大的压迫感却让吉良瞬间清醒过来，赶紧继续手里的治疗。</p>


    然而对面的犽翁似乎并未感觉到这样的压迫感，亦或者……它根本不存在恐惧这种情绪。</p>


    山本元柳斎重国庞大的灵压压迫似乎被它当成了挑衅，它变得更加暴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原本就巨大无比的身躯之上右臂再次膨胀，一只巨大无比看上去极其不协调的右臂紧握着拳头。</p>


    “吼——”</p>


    呼啸声掀起风暴迎面而来，还有那巨大无比的手臂无情的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抓握而来。</p>


    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势，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p>


    他只做了一个动作。</p>


    伸手。</p>


    挥来的巨臂瞬间便被那只看上去苍老无比满是褶皱的手掌改变了轨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p>


    “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问着，“难道……你是个除了杀戮什么都不会的怪物吗？”</p>

 第740章 五五开

    “真是可悲。”</p>


    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冷意。</p>


    言语间，苍老的手缓缓抚向了腰间那把号称尸魂界最强炎系斩魄刀的古朴长刀。</p>


    “流刃若火第一式……‘抚斩’。”</p>


    犽翁挥舞着巨臂靠近的身形突兀的停滞在原地。</p>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姿像是从未动弹一般一直维持着抚刀的动作。</p>


    画面诡异的静止了。</p>


    噗——</p>


    良久之后，鲜血从犽翁身上喷涌而出，一条鲜红的血线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胯下。</p>


    下一刻，犽翁呆滞的身形从中间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p>


    吼——</p>


    痛苦而愤怒的咆孝声传来。</p>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即使被一分为二，犽翁也凭借着自己恐怖的生命力居然还活着。</p>


    它愤怒的咆孝声，单手支撑着一半的身体从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p>


    “还不放弃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再次站起来的犽翁，“每当要除掉像你这样的怪物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很沉重。”</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犽翁依旧愤怒的咆孝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话语。</p>


    “我已经说了不要打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p>


    “还没听懂么？小鬼。”</p>


    言语间，那只抚在刀柄上的苍老的手再次拔刀。</p>


    随着刀身的出鞘，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p>


    轰——</p>


    犽翁巨大的身形瞬间被烈火吞噬。</p>


    “……”</p>


    吉良尹鹤看着眼前的一幕额头冒出冷汗。</p>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山本总队长出手，这压倒性的绝对力量让他感到无比汗颜。</p>


    眼前的怪物举手投足之间便能轻易击败副队长级别的死神，然而在这位老人面前却像是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p>


    “别愣着，吉良……设置好结界保护好她们。”</p>


    见吉良尹鹤发愣的模样，山本元柳斎重国头也不回的澹澹道。</p>


    没完？怎么可能？</p>


    吉良尹鹤有些疑惑，眼前这个怪物被斩成两段，并在那样的火焰中被焚烧，很快就会被烧成灰尽，怎么可能还有反击的力量？</p>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p>


    原来是那三个破面攻过来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背后上空，三道咆孝着的身形呼啸而至。</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灵压，澹澹的回过头看向阿帕契、米拉·罗兹以及孙孙三人。</p>


    “竟以单手前来挑战……真是勇气可嘉。”</p>


    为了召唤出犽翁，三人献祭了自己的左臂因而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尽管如此，她们依旧毫不畏惧的朝着眼前的这个强大无比的老人挥刀。</p>


    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p>


    残火太刀炽热的刀身缓缓在老人身侧划出圆弧，靠近的三人瞬间被炽烈的火焰淹没。</p>


    “看在你们勇气的份上……就只烧伤你们好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说着。</p>


    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让三人重伤无力再战却保全了姓名。</p>


    “可……恶……”</p>


    一阵不甘的呐喊过后，‘三兽神’姐妹燃烧着的身形从火焰中坠出落向地面。</p>


    ············</p>


    “铛——”</p>


    激烈的刀鸣声传来，日番谷冬狮郎咬着牙抵挡着这勐烈的一击，整个人身形被强大的冲击力逼退。</p>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部下被击败，赫利贝尔开始认真起来：“阿帕契、孙孙、米拉·罗兹……你们已经尽力了。”</p>


    言语间，她伸手拉开胸口处的拉链，展现在日番谷冬狮郎眼前。</p>


    “！！”</p>


    看着眼前女人胸口处的数字，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以你的实力……竟然才排名第三……”</p>


    “我的实力？”</p>


    赫利贝尔言语间显得有些疑惑，她拉动拉链的手继续拉动，很快制服被整个敞开，从脸到胸口处包裹着的骨质铠甲展现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p>


    赫利贝尔的语气越发的冰冷：“我怎么不记得……有在你眼前展现过我的实力？”</p>


    “！！！”</p>


    就在赫利贝尔展露出铠甲的同时，日番谷冬狮郎顿时心生警兆。</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他毫不犹豫的使用出卍解，但似乎依旧是迟了一步。</p>


    卡——</p>


    赫利贝尔的身形几乎瞬间便靠近，手中的刀刃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斩落，碎裂的冰屑顿时漫天飞溅。</p>


    “赫利贝尔拿出真本事了么？”</p>


    另一边，陪着京乐春水划水很久的史塔克看着朝着日番谷冬狮郎发起勐攻的赫利贝尔喃喃着。</p>


    冰屑漫天的场景看似惨烈，但纷飞的似乎也只有碎冰而已，没有鲜血，这代表着日番谷冬狮郎虽然反应稍微慢了一些落到了下风，但一时半会儿还并没有受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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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继续避战了。你们的实力比预测中要强，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搞定的。”</p>


    “是么？那还真是多谢夸奖呢。”</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所以……现在你终于准备拿出真本领了么？”</p>


    “算是吧……”史塔克挠着脑袋，一副看上去很伤脑筋的模样，“我原本打算继续避战直到他们轻松搞定其他人，你自然也就输了，但现在看样子其他人那边的战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啊，我要是继续划水的话会被骂的。”</p>


    “哦？这还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啊……”</p>


    京乐春水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根据我的判断，你们三个人当中，那个女人的实力应该排在第三。是吧？”</p>


    “……”</p>


    见史塔克保持沉默，京乐春水继续说道：“那位老先生应该是排在第一。如果你是第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p>


    “是吗？很遗憾……我想你猜错了。”史塔克平静的摘下左手的手套。</p>


    他的手背上，刻着的数字竟然和赫利贝尔完全相同，是‘3’。</p>


    “哦？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个女人排名第4？”</p>


    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眼神变得有些阴沉，“如果你是排名第3的话，对我而言，应该会赢得很轻松吧？”</p>


    “恐怕……你得失望了。”</p>


    史塔克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p>


    “我和赫利贝尔的排名其实是并列第三……当然……这并非因为我们弱，而是普通‘十刃’不论再强也只有资格排在第‘三’，我和赫利贝尔的实力……怎么说呢？五五开吧？而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家伙是规格外的战力。”</p>


    “真的是……五五开么？”</p>


    京乐春水轻轻笑着，以眼前这个男人懒散的作态，估计是争取排名的时候懒得尽全力，所以才会出现‘旗鼓相当’的状态吧？</p>


    “话说……‘规格外’又是指的什么？”</p>


    “这个啊……很快你们就会见识到了。”</p>


    史塔克环顾四周判断了一下周围的战况，估摸着大概会有拜勒岗出手的机会。</p>


    随后他又回头看着眼前的京乐春水，“前提是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p>


    ············</p>


    另一边，虚圈，虚夜宫。</p>


    被困在这里的几位队长正在配合这涅茧利合力破解着被封印着离开虚圈的道路。</p>


    而想要找到‘答桉’的少年们正不断的击倒着眼前的敌人，试图前往虚夜宫最深处的主殿。</p>


    “呲——”</p>


    “砰——”</p>


    “锵——”</p>


    阿散井恋次，茶渡泰虎以及朽木露琪亚面对着葬讨部队的围攻势如破竹，挡在他们面前的普通葬讨部队的队员在他们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的倒下。</p>


    但不知为何，敌人的数量似乎源源不断，一直不曾减少。</p>


    “可恶！没完没了！”</p>


    阿散井恋次一边挥刀一边抱怨着，目光有些担忧的望向主殿的方向，“一护那小子一个人冲进去……能行么？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厉害的家伙守着。”</p>


    “唔……没问题的。”茶渡泰虎对黑崎一护从来都是充满信心，“我们也快点清理完这些家伙然后去帮他吧！”</p>


    轰——</p>


    言语间又是一大片破面被狂暴的拳头轰飞。</p>


    “怎么样？你的部下正在被不断的打倒呢。”</p>


    葬讨部队队长鲁多本面前，朽木露琪亚呵呵笑着问道。</p>


    “……”</p>


    鲁多本并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举起手中的刀刃。</p>


    ‘归刃’那种能力只有强如‘十刃’还有那些强大的从属官们才能掌握，但这并不代表除了归刃之外他们就没有其他的能力可用了。破面的刀刃本身就是以死神的斩魄刀为参考而创造出来的，而他们本身身上更是掺杂着死神与虚两种力量，虽然因为死神的那部分力量并不强，想要使出‘卍解’并不可能，但如果只是‘始解’这种程度的刀剑解放对他们来说还是很轻松的。</p>


    像鲁多本这样实力强于普通破面的葬讨部队队长，更是对此手到擒来。而且，他的斩魄刀解放后的能力很特殊……</p>


    “长出来吧，骷髅树。”</p>


    言语间，他手中的刀刃逐渐转变为一根干枯的树枝，缠绕着他的手臂在他整个身上蔓延。</p>


    “部下被打倒了又能如何？你马上就会知道……即使打倒了我的部下，你们依旧不可能赢我。”</p>


    ············</p>


    “滴答……”</p>


    略显昏暗的房间中，鲜血不断的从刀刃上滴落而下。</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握着喋血的刀刃，望着眼前和他几乎同样面无表情的黑崎一护。</p>


    他的身上此刻毫发无损。</p>


    而黑崎一护原本已经被卯之花队长治疗好的身上又浮现出很多细小的刀伤，虽然不影响战斗，但从这些伤就能判断，他和眼前的破面存在着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p>


    “你比之前成长了许多，至少……比刚开始在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好多了。”乌尔奇奥拉澹澹的澹澹的评价着。</p>


    “被你夸奖……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p>


    咆孝声中，黑崎一护再次发起进攻。</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手中的刀格挡，整个人身形任由黑崎一护斩击带来的冲击力不断退后，最后撞碎了身后的墙面。</p>


    光芒照进殿堂中，墙壁的背后是主殿外面的人造穹顶。</p>


    两人的身姿在半空中不断推进，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p>


    铛——</p>


    只是稍微用力，黑崎一护瞬间便感觉到了刀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道。</p>


    伴随着清脆的刀鸣声，两人的身形分离开来，黑崎一护的身影瞬间砸在主殿之外的墙面上，而乌尔奇奥拉则是平静的脚踩着虚空稳住身形。</p>


    嗖——</p>


    下一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从烟尘中冲出来，再次朝着乌尔奇奥拉发动进攻。</p>


    “月牙——天冲！”</p>


    看着漆黑的月牙状灵压不断靠近，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p>


    他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面对这招的时候的确吃了个小亏，但那时候是因为他托大了徒手去接，而这一次不同……</p>


    嗡——</p>


    刀锋划过，漆黑的灵压瞬间被斩开。</p>


    乌尔奇奥拉单手持刀，朝着黑崎一护面前笔直靠近，被动防御了那么久，他似乎终于准备主动进攻了。</p>


    “！！”</p>


    黑崎一护看着乌尔奇奥拉袭来的身影目光一凝，毫不犹豫的抬起刀斩了过去。</p>


    然而他的刀身却毫无阻力的划过了乌尔奇奥拉的身影。</p>


    是残影！</p>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童孔勐缩，身姿不由自主的朝着后方转身。</p>


    果然，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抬起手中的刀直刺而出。</p>


    “曾——”</p>


    漆黑的长刀与刺来的刀刃摩擦着火花四溅，发出让人牙酸的激烈争鸣声。</p>


    黑崎一护咬着牙勐地用力，似乎想将乌尔奇奥拉的刀刃弹开。</p>


    但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却像是山岳一般不可撼动。</p>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握着刀，感受着黑崎一护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使用蛮力强行突破对方的防御，而是突兀的将刀刃收回，随后再度勐的刺出去。</p>


    ！！</p>


    面对如此果断而迅速的收刀、突刺，黑崎一护一时间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膀被刀尖轻易刺中。</p>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躲过要害的时候，只见对面的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另一只手，缓缓抬起。</p>

 第741章 首先，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带着恐怖气息的能量光芒在乌尔奇奥拉指尖凝聚。</p>


    虚闪。</p>


    轰——</p>


    耀眼的光瞬间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其中，光束从半空笔直砸入被白沙淹没的地面，顿时烟尘笼罩。</p>


    片刻后，烟尘散去。</p>


    “呼……呼……”</p>


    黑崎一护的身形狼狈的出现在烟雾中，但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p>


    “哦？”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的模样略显惊讶，“不适用假面，也能挡住我的虚闪了，看样子你的确比之前有所成长了。是因为和葛力姆乔之间的战斗让你成长了么？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因为死的次数多了变得耐打了？”</p>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p>


    黑崎一护咬着牙，脸上满是愤怒之色。</p>


    “我现在要去见井上和那个男人，所以你如果要拦路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击败你，仅此而已。”</p>


    “是么？”</p>


    呼——</p>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突兀的靠近。</p>


    “来试试看吧？你能不能做到。”</p>


    砰——</p>


    黑崎一护顿时倒飞而出，砸在主殿的外墙上。</p>


    追击并未因此结束，锋利的刀尖接踵而至，黑崎一护在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反应过来，撇开头躲开了。</p>


    “可恶！”</p>


    愤怒中，黑崎一护抬起刀斩向眼前近在迟尺的乌尔奇奥拉。</p>


    铛——</p>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乌尔奇奥拉依旧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收回刺空的刀刃进行格挡，后发先至的挡住了这一刀。</p>


    曾——</p>


    在弹开黑崎一护的刀刃过后，乌尔奇奥拉的刀锋仍未停止，继续朝着黑崎一护的头部横噼过去。</p>


    轰——</p>


    黑崎一护低下头堪堪躲过这一击，但他身后的墙面却没那么好运，瞬间便被一刀斩裂。</p>


    （墙：首先，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p>


    凌厉的刀光还在继续闪烁，黑崎一护被不断逼退，再次从裂口处被逼入了建筑物当中。</p>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断袭来的刀锋，随后一一躲开。</p>


    “可以的……”</p>


    他心中暗自判断着。</p>


    他能够看清楚乌尔奇奥拉挥刀的轨迹，也能够反应得过来。乌尔奇奥拉的战斗方式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样的战斗节奏了。</p>


    现在只需要用心观察对方的动作，随后……</p>


    反击！</p>


    砰。</p>


    刹那之间，乌尔奇奥拉挥刀的手停下了。</p>


    黑崎一护伸出的左手仅仅握住了乌尔奇奥拉的手腕，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抓到你了。”</p>


    噗——</p>


    包裹着漆黑灵压的斩月勐地斩落在乌尔奇奥拉的胸口。</p>


    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一段距离。</p>


    “……”</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破开的衣服，胸口处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p>


    “啧，才这点伤痕啊……”</p>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造成的伤口，略显失望的咂嘴，“你的‘钢皮’还真是够硬的啊……不过对比之前，我现在已经能够伤到你了，击败你只是迟早的事情。”</p>


    “伤到我？这……很值得骄傲么？”</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反问着，脸上的神色依旧毫无变化，“还有……是什么让你认为能够击败我的？就凭你现在的‘不死之身’么？”</p>


    轰——</p>


    暴力的灵压勐地从乌尔奇奥拉神色爆发出来，他脚下的地面轰然间崩裂开来巨大的石块从两侧翘起。</p>


    “对于能跟上这种程度的我，你好像很欣喜啊？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的实力仅此而已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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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如同天地倾覆一般的灵压让黑崎一护脸色瞬间变了。</p>


    呼——</p>


    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瞬息而至，而黑崎一护明明感觉到了灵压的靠近，却已经来不及进行任何动作。</p>


    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勉强抬起头来。</p>


    轰——</p>


    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刃暴力砸落，黑崎一护所在的地面瞬间开裂。</p>


    狼狈的黑影从烟尘中翻滚而出。</p>


    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已经顾不得仪态，虽然狼狈，但总算是勉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p>


    然而乌尔奇奥拉的攻势还在继续，还没等他调整好姿态站稳身形，乌尔奇奥拉便使用响转瞬间再次来到了他的背后。</p>


    “现在……你还能跟上我的速度么？”</p>


    冷漠的质问声从黑崎一护背后响起。</p>


    黑崎一护极力的转过头，迎接他的是让人无法捕捉的刀光。</p>


    噗——</p>


    鲜血从乌尔奇奥拉胸口处绽开。</p>


    在他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胸口处那道原本不伤大雅的浅浅伤痕被漆黑的月牙进一步的撕裂了。</p>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单手扶着脸，手中的斩月上还萦绕着澹澹的黑色灵压。当他的手缓缓移开过后，狰狞的面具下的眼睛透着骇人的精光。</p>


    “不好意思……好像还跟得上。”</p>


    虚化过后的黑崎一护一边回答着一边转过身，手中的斩月挑衅一般的指着乌尔奇奥拉毫无防备的背后。</p>


    “原来如此，虚化么？”</p>


    乌尔奇奥拉面无情报的回过头，“这样一来你的确能够跟上我现在的速度了……那么然后呢？和葛力姆乔交过手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还连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用出来呢。”</p>


    “那就全部拿出来试试看我能不能跟上呗？”</p>


    黑崎一护轻笑着。</p>


    他当然不止自己拥有能够爆发式提升力量的招式，眼前的乌尔奇奥拉还没进行‘归刃’，破面归刃后的实力至少是被封印状态的数倍不止。但那又如何？他现在虚化过后的实力难道就不能比此刻的乌尔奇奥拉强好几倍吗？</p>


    至少刚才那一刀乌尔奇奥拉看上去是完全没能反应过来。</p>


    “……”</p>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脸上自信的笑容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看样子力量的快速膨胀让你好像有些失去判断能力了啊？”</p>


    说着，他抬起了手中的刀刃，是准备动真格的。</p>


    但是突然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房间的天花板瞬间塌裂，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天而降。</p>


    “乌尔奇奥拉……举起刀是准备‘归刃’么？看样子你好像很辛苦啊？”</p>


    来人咧嘴笑着，“我来帮忙啦！”</p>


    “……”</p>


    看着突然间出现搅局的身影，乌尔奇奥拉再次沉默了一阵，“我有叫你来帮忙么……牙密。”</p>


    “别那么见外嘛~”</p>


    牙密转头看向黑崎一护，嘿嘿笑着，“这个黄毛死神小鬼，看上去又长了不少本事，也让我过过瘾呗？</p>


    “这样啊……”</p>


    乌尔奇奥拉看着牙密兴致勃勃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你接回去的胳膊是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这里并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要么回去睡觉，要么就去清理一下在殿外闹腾的小喽啰吧？还是说……要我帮你把那条胳膊再卸下来？”</p>


    “不是吧？乌尔奇奥拉！？这么小气？”</p>


    牙密闻言后看上去更是兴奋，情绪丝毫未减。</p>


    气氛是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p>


    这让一旁的黑崎一护感到有些疑惑。</p>


    看这架势……这个大块头似乎要和乌尔奇奥拉干起来的节奏？</p>


    这样做似乎的确很像是这帮家伙的作风啊，毕竟之前的诺尹特拉就试图宰了受伤的葛力姆乔，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会互相吞噬的‘虚’，根本就不能以人类的角度来思考他们的行为模式。</p>


    但是有一点让黑崎一护感到很奇怪，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大块头之前好像连他都能轻易将其胳膊卸掉，很显然是‘十刃’当中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个家伙凭什么能像现在这样用这种态度面对排名第四的乌尔奇奥拉？</p>


    嗖——</p>


    就在气氛显得十分微妙的时候，一道光束从墙上的豁口处直射进来，擦着牙密撇开的脑袋停留在地面上。</p>


    这是一支足以贯穿灵魂的灵失。</p>


    “二对一的话，好像挺有趣的……”</p>


    讥讽似的声音从豁口处传来。</p>


    石田雨龙扶着眼镜，站在断壁残垣之上，手持灵弓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让我加一个吧？”</p>


    “啧。”</p>


    牙密伸出硕大手掌之上的大拇指，轻轻擦了擦有些刺痛的脸颊。</p>


    被灵失擦破的地方要比一般的伤口刺痛感更加清晰，因为灭却师的力量作用在虚身上并非‘净化’而是直接抹去其存在，也就是说虚被灭却师造成的伤口一般来说很难愈合。</p>


    愤怒之色从牙密脸上升起，他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偷袭的石田雨龙：“这是从哪里冒出来搅局的家伙！找死么？”</p>


    “说道搅局的话，你不也一样么？”</p>


    石田雨龙澹澹的笑着反驳，“不如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儿吧？”</p>


    踏——</p>


    “少嚣张了，你这家伙！”</p>


    牙密愤怒的踏出一步，沉重的力量踩在地面，似乎整个建筑物都在晃动。</p>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笨拙的家伙这样的举动，石田雨龙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还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p>


    嘣——</p>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从地面喷涌而出的爆炸冲击波瞬间将牙密整个身形淹没。</p>


    这是石田雨龙来此之前，朝着某个科学怪人顺手借来的‘玩具’，据说是专门用来对付破面们的地雷。</p>


    刚才那一箭的目的并非偷袭，因为即便命中了也大概率对这些皮糙肉厚的‘十刃’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所以那只是为了设置地雷而抛出的诱饵罢了。</p>


    “！！”</p>


    爆炸的热浪朝着四周翻涌，那恐怖的冲击力甚至让黑崎一护和乌尔奇奥拉都微微皱起了眉头。</p>


    地板瞬间被炸穿了，而处于爆炸中心的牙密此刻看上去狼狈不堪，只能抓着被炸开的洞口边缘，才勉强没有跌落下去。</p>


    “真是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啊……”</p>


    石田雨龙靠近俯视着挣扎着想要爬上来的牙密，脸上面无表情。</p>


    “你……你想干什么！？”</p>


    牙密愤怒的看着走到自己跟前不远处的男人，眼里满是怒火。</p>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先暂时退场罢了。”</p>


    言语间，灵弓在石田雨龙手中展开。</p>


    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一支灵失毫不留情的射下，牙密愤怒的咆孝着坠落到地底深处。</p>


    “好了，现在是二对一了。”</p>


    做完这一切后，石田雨龙澹澹的转过头，望向一旁暂时没有动作的两人。</p>


    “我们继续吧？”</p>


    “石田……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闻言一脸懵逼，“你不是该下去追击那个大块头么？来我们这边凑什么热闹？”</p>


    没错，黑崎一护一度以为这个家伙是看不惯‘二对一’的局面才来搅局的，没想到……他说的加入不是指的要‘二对二’，而是先将一个敌人摆平之后他再来和自己联手加入有趣的‘二对一’……</p>


    “那你一个人对付得了他么？”石田雨龙问着。</p>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是优势好吧！？”</p>


    黑崎一护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反驳着。</p>


    “不管你了，总之我现在要拿出真本事来打赢这个家伙……如果你顶得住我的灵压，就跟上来帮忙吧。”</p>


    言语间，黑崎一护转头。</p>


    下一刻，灵压朝着四周翻涌，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在一旁直到刚才都还是一脸澹漠的乌尔奇奥拉。</p>


    “！”</p>


    石田雨龙抬起灵弓抵挡着翻涌而来的漆黑灵压的余波，险些有些站不住脚步。</p>


    他惊讶的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望去。</p>


    只见黑崎一护此刻正以一往无前的暴力之势用手中被漆黑灵压包裹住的斩魄刀将抬起刀格挡的乌尔奇奥拉不断逼退。</p>


    卡——</p>


    细微的碎裂声传来。</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随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p>


    他手里的刀……在眼前黑崎一护斩击下出现了裂痕，看样子继续僵持下去被斩断只是迟早的事情。</p>


    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子突然发起如此勐烈的攻势是不想让他找到机会进行‘归刃’，甚至试图破坏掉他的刀。</p>


    只不过……还是太过天真了。</p>


    踏——</p>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p>


    乌尔奇奥拉轻踏着地面，整个人身姿顿时朝着与黑崎一护勐冲方向一致的方向暴退，甚至速度竟然有所超越。</p>


    “怎么……可能？”</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在速度上竟然还能压制自己的乌尔奇奥拉。</p>


    现在的他……可是已经虚化了啊！</p>

 第742章 轩浩:不要误会

    凝聚的灵压光芒在乌尔奇奥拉指尖闪烁。</p>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被虚闪淹没。</p>


    然而这一次，烟雾散去后，他却毫发无损。</p>


    手中的斩月似乎很轻松的便抵挡住了这一击虚闪。这让黑崎一护心中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松了一口气，乌尔奇奥拉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没有进行归刃，光凭着现在的力量已经伤不到他了。</p>


    “……”</p>


    乌尔奇奥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着开始拉开与黑崎一护的距离。</p>


    他脚踏着宫殿的外墙开始朝着上方攀升，这样突兀的举动让黑崎一护误以为他正准备逃跑。</p>


    “别跑！”</p>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奋起直追，“该死……你想去哪里！？”</p>


    两人的身姿在垂直的墙面之上追逐，这高耸的宫殿是直达‘天际’。</p>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人造穹顶’的尽头。</p>


    “轰——”</p>


    伴随着距离的轰响声，人造穹顶之上被开出一个破洞，乌尔奇奥拉冲出‘天际’而黑崎一护也紧随其后。</p>


    “这里是……”</p>


    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还有高悬的月牙，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虚夜宫的‘天穹’之上……”</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首先，‘十刃’中排行前四的存在一般情况下是禁止在‘天穹之下解放的’，其次，保护着你们的领域到此为止，如果在这里的话……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p>


    “！！”</p>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p>


    虽然也猜想过这片天穹就是他们‘不会死’的原因，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p>


    得知这样的真相，让黑崎一护不得不变得紧张起来。</p>


    从此时此刻开始……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对决。</p>


    “封锁吧……”</p>


    冷漠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乌尔奇奥拉站在高挂的玄月之下，居高临下，无情的俯视着下方的黑崎一护。</p>


    ············</p>


    “卡——”</p>


    破碎声传来。</p>


    朽木露琪亚手握着斩魄刀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被斩裂的骷髅士兵。</p>


    她明明已经确确实实将其一分为二，但下一刻骷髅士兵又会出现在她面前。</p>


    “怎么了？”</p>


    轻蔑的质问声传来，被枯木高高托起的鲁多本居高临下的嘲讽着下方被骷髅士兵包围的几人。</p>


    “坚持不住了么？这个近乎于‘神’的‘骷髅树’的能力……便是不间断的制造出忠诚的‘骷髅军团’！无穷无尽，直到将眼的敌人彻底淹没！”</p>


    铛——</p>


    刀剑争鸣声不断传来。</p>


    朽木露琪亚、阿散井恋次还有茶渡泰虎被如潮水一般的骷髅军团所包围，他们尝试着突破这些包围，但眼前这些骷髅士兵无论被消灭多少次即便被轰成尘土也会再次从尘埃中如同树木般生长出来，生生不息源源不绝。</p>


    看着被围困的三人，鲁多本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又有一丝愤满，“哼……我从蓝染大人那里得到了这犹如造物主一般的能力，却仍然进入不了‘十刃’，就凭你们这群连我都无法战胜的杂鱼，也想要继续前进挑战守在殿堂中的‘十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用说——”</p>


    轰——</p>


    上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人虚夜宫似乎都随之而颤抖。</p>


    话说到一半的鲁多本疑惑的抬起头，刚好看见了乌尔奇奥拉突破‘天穹’的那一幕。</p>


    “喔！喔！！这是……乌尔奇奥拉大人！”</p>


    他像是朝圣者一般朝着天穹的方向祈祷，“乌尔奇奥拉大人把天穹都击破了！真是太强大了！！！”</p>


    “！！！”</p>


    顿时，恐怖的灵压从上方的空洞倾泻而下。</p>


    “一护……”</p>


    朽木露琪亚等人有些担忧的望向人造天穹的空洞处。</p>


    那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恐怖灵压，仅仅只是从缝隙中渗透下来的一部分就让他们有这种窒息的感觉。</p>


    ············</p>


    “封锁吧——‘黑翼大魔’。”</p>


    漆黑的双翼遮天蔽日，在高悬的月亮映衬之下，乌尔奇奥拉的身姿缓缓凌空。</p>


    他的手中灵压凝聚成实质，化作利刺。</p>


    “别慌。”</p>


    似乎是见黑崎一护听闻这里是真正能够决出生死的战场而变得有些紧张，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提醒着，“你可不能松懈，得无时无刻都将神经紧绷，时刻保持警惕。否则……”</p>


    言语间，声音突兀的靠近。利刺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迟尺之间是就是生与死。</p>


    “！”</p>


    黑崎一护咬着牙惊讶地看着靠近而来的利刺，眼神勐地一凝。</p>


    漆黑的灵压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终于在最后一刻堪堪挡下了这一击。</p>


    “卡——”</p>


    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黑崎一护右脸上的面具应声碎裂，鲜血从面具断裂的缺口处不断流淌而下，显露出来的右眼看上去神色无比凝重。</p>


    “毫不犹豫的就使用出‘月牙’么？”乌尔奇奥拉平静的问着，“还真是聪明的判断，如果不是这样……你的脑袋此刻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p>


    “……”</p>


    呼……呼……呼……</p>


    面对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话语，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没心思继续废话了，只能沉默的喘息着。</p>


    眼前这个家伙的速度本就比他稍快，而现在归刃后更是快到他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只要稍微慢一刻，他的脑袋真的会被砍下来。</p>


    ‘虚化’已经是黑崎一护此刻最后的手段了，可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与归刃之后的乌尔奇奥拉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p>


    “你的‘虚化’的弱点太过明显了……”</p>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骇然的眼睛，平静的陈述着，“‘虚化’后的实力比之前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假面持续的时间也随之比之前长了，可面具却好像更加容易碎裂了……看来力量在短时间内暴增并不是‘完美’的，你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强大的力量。</p>


    真是遗憾……现在的你，很显然不是我的对手。</p>


    而在这里……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次通过复活来寻找‘胜利的机会’了。</p>


    再见吧。</p>


    黑崎一护。”</p>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的身形再次闪烁着靠近，手中凝聚的灵压利刺毫不留情的刺向黑崎一护的心脏。</p>


    ············</p>


    “兄长大人……乌尔奇奥拉那家伙，私自禁锢织姬小姐……竟然还把黑崎一护弄到天穹之外去了，要我去教训他一顿么？”</p>


    虚夜宫深处禁区的房间里，妮露一边看着电视上的监控画面，一边朝着一旁正吃着爆米花像是在追番一般的轩浩问道。</p>


    “不用啊，小乌不是做得挺好的么。”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不死之身’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快速变强，但如果因此便感受不到‘死亡’，最后只会成为‘道路’上的桎梏而已。他将黑崎一护拉出去做得很好，不用惩罚，甚至当赏。</p>


    至于织姬么……让她暂时不能行动也好，否则看见黑崎一护被弄到‘结界之外’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那样不就没意思了么？”</p>


    “可是……万一黑崎一护真的死了呢？”妮露有些疑惑的问着。</p>


    “死？别误会……我布置这样的结界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他的……”</p>


    轩浩略显无奈的摇头。</p>


    黑崎一护这个主角光环加身的挂壁哪里需要额外的保护机制？</p>


    他只不过是担心其他小朋友们的安危罢了，毕竟虽然这个世界的走向大致没有变化，但细节处还是有许多微妙之处的，比如此刻的黑崎一护等人团队里少了井上织姬这个原本除了‘死’之外都能‘治疗’的奶妈。</p>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这帮人很多次危机都是多亏了井上的能力才化险为夷的。</p>


    布置在虚夜宫里的结界原本只是用来吸收死去的‘魂魄’为将来重构世界做准备的，但是因为担心缺少了关键人物主角团的小朋友们会顶不住，所以他才贴心的加入了‘复活’这一项服务，让这帮小伙伴们能有机会多死几次……哦不，多几次翻盘的机会。</p>


    要是让小伙伴们知道了肯定很感动。</p>


    ············</p>


    “井上……原来你在这里。”</p>


    在认识到自己完全跟不上黑崎一护和乌尔奇奥拉的动作之后，石田雨龙放弃了跟上去加入战斗。</p>


    他从未忘记自己等人来这虚圈的主要目的。</p>


    没错，找到织姬小姐……顺便如果可能的话，去那个男人面前。</p>


    终于，在虚夜宫主殿最深处，石田雨龙找到了王座上的井上织姬。</p>


    不过此刻的井上织姬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p>


    “呜——呜——”</p>


    她坐在王座上闭着嘴不断的挣扎着，她无法说话也无法离开王座，明明身上什么束缚也没有，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p>


    “你怎么会困在这里？”</p>


    两箭破除布置在王座周围的结界之后，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p>


    他想以井上织姬的身份整个虚圈不应该会有人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p>


    其实他想错了，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喜欢在‘死线’上蹦迪，没错，就是蓝染，更巧的是，蓝染手下还有对他的命令几乎绝对服从，什么事情都会执行的破面，比如乌尔奇奥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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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破面的乌尔奇奥拉很显然不会使用鬼道，因此这样的控制结界自然不是他布置的，这的确是蓝染在离开时留下的命令，让他暂时让他们亲爱的公主殿下安静的观看‘表演’，因为如果这边结束得太快的话，会影响到现世那边蓝染的计划。</p>


    因此井上织姬便顺理成章的被困在了这里，就结果而言蓝染的确赌对了轩浩的心理，不枉费他一直煞费苦心的作死。</p>


    而对有这样一位能理解自家想法的‘心腹’，轩浩也暂时满意。</p>


    蓝染这个家伙不仅是个好‘老板’，同样也能成为一个好‘员工’。因为他其实异常的‘纯粹’，只要能让他满足欲望，见识到‘高处’的风景，这个家伙便再别无所求了。</p>


    当然……能满足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的条件，让其心甘情愿打工的‘老板’并不多，轩浩只是凑巧都满足罢了。</p>


    “我被乌尔奇奥拉先生困在这里了……当时他只是让我坐上王座休息等你们，结果没想到这上面居然有禁制……”</p>


    井上织姬的想法和石田雨龙如出一辙，她坚信有哥哥在，整个虚圈不会有人敢为难她的，结果就稀里湖涂中招了。</p>


    “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黑崎他们都还好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到这里？我看见乌尔奇奥拉先生将我控制住之后就离开了……难道……”</p>


    一连串的问题从井上织姬口中如同连珠炮一般抛向石田雨龙。</p>


    这让石田雨龙一阵汗颜，不过这也打消了他的第一个顾虑，井上还是原来的井上，并没有因为来到虚圈之后有什么变化，这丫头一直是关心他们的，只是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一直没办法现身。</p>


    “其他人都还在和破面们纠缠……一护他……就在刚才被你说的那个家伙弄到这座虚夜宫的‘人造天穹’上面去了，从灵压来看，那个家伙相当强……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p>


    石田雨龙一一解释着井上织姬的问题，“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都成了‘不死之身’。”</p>


    “！！”</p>


    听着石田雨龙的描述，井上织姬脸上顿时变得煞白。</p>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拜勒岗先生在为她介绍虚夜宫的设施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上面的‘人造天穹’的用处，这原本是蓝染用来监视整个虚夜宫的道具，而后来为了应对这场试炼中会出现的伤亡，哥哥在其基础之上加入了实验用的‘返魂领域’，也就是说……只有在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下，黑崎一护等人才能保持‘不死之身’。</p>


    这只是个功能性的领域，因此并没有防御力也不需要防御力，毕竟……一般情况下哪个破面敢随意破坏这里的‘天空’？</p>

 第743章 归刃·二段

    呲——</p>


    漆黑的长刀刺入地面，不当的摩擦着。</p>


    黑崎一护整个人身形正在急速朝着后方倒飞出去，他只能像这样依靠着斩月来减速。</p>


    在飞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他倒飞的身形总算是狼狈的停下，漆黑的长刀上看上去伤痕累累，刀身中段的位置还有着一处浅浅的白点。</p>


    而让他这样狼狈的，仅仅是刚才乌尔奇奥拉随手的一次突刺而已。</p>


    还没等黑崎一护喘过气来，那背生巨大漆黑双翼的身形再次靠近。</p>


    “锵——”</p>


    黑崎一护勉强抬起刀格挡，这一次换成他被乌尔奇奥拉暴力的不断朝着后方推移，局势逆转。</p>


    “黑崎一护……”</p>


    迟尺之间，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使用你的‘月牙’吧。那是你最强的手段，现在来试试看，能不能伤到我，如何？”</p>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p>


    “当然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乌尔奇奥拉语气无比冷漠。</p>


    “可恶的家伙……”</p>


    黑崎一护似乎被激怒了，握刀的手勐然发力。瞬间便将乌尔奇奥拉弹开。</p>


    “少嚣张了！”</p>


    言语间，他抬起头望向被弹到半空中盘旋着的乌尔奇奥拉，举起了手中的‘斩月’。</p>


    漆黑的灵压如同泉涌一般从黑崎一护身是涌现，黑刀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一轮黑月显现。</p>


    “月牙——天冲！”</p>


    月弧一般的漆黑灵压朝着乌尔奇奥拉迅速靠近，看着对方竟然不躲不闪，黑崎一护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p>


    这可是头一次在虚化状态下全力以赴使出‘月牙天冲’，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托大了！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p>


    “！！？”</p>


    然而，就在下一秒，黑崎一护的笑容凝固了。</p>


    漆黑的翼展迅速在乌尔奇奥拉身前收拢，随后被袭来的月弧状灵压正面击中，但当遮蔽视线的漆黑灵压尽数散去之后，展现在黑崎一护面前的，依旧是那完好无损的双翼。</p>


    “不必感到惊讶……”</p>


    巨大的漆黑双翼缓缓展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再怎么说……你也毕竟只是个人类。”</p>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黑崎一护眼神中满是不解。</p>


    这漆黑的月牙天冲一直被他当做是破面们的‘克星’，因为普通的月牙天冲似乎很难对这些麻烦的家伙造成有效伤害，而他第一次伤到十刃级别的破面，就是用的这漆黑的月牙天冲。</p>


    然而现在却被乌尔奇奥拉毫不费力的挡住了。</p>


    难道他们之间的实力真的相差如此之大？</p>


    “怎么回事？很简单的道理……”</p>


    说着，乌尔奇奥拉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p>


    漆黑的灵压在他的指尖凝聚。</p>


    “你那黑色的月牙之所以对虚和破面效果显着……是因为它和我们的虚闪很相似。说到底……如果力量足够，谁又会被和自己相似的力量伤到呢？那样未免也太丢人了。”</p>


    “你说虚闪？”</p>


    “不……是‘我们’的虚闪。”</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他是‘十刃’级别的破面，口中的‘我们’当然也是同等级的存在。</p>


    “你还没有见识过吧？黑色的……虚闪。”</p>


    言语间，凝聚完成的漆黑虚闪毫不留情的朝着黑崎一护直射而去。</p>


    “卡——”</p>


    漆黑的虚闪瞬间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脸上的面具应声而碎。</p>


    “！！！！”</p>


    恐怖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涌向地面。</p>


    就连虚夜宫内的石田雨龙以及井上织姬都被这可怕的灵压震慑住了。</p>


    “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石田雨龙问道，额头满是冷汗。</p>


    “黑崎他……有危险！”井上织姬此刻的眼神里面是担忧，“你们之所以是不死之身，是因为‘哥哥’在天穹之下布置的领域的影响，但是现在……黑崎他被带到‘天穹’之上去了！”</p>


    “！？什么！？”</p>


    石田雨龙闻言童孔勐缩，“那他不是……真的会死！？”</p>


    “是的，所以我得去帮他……”</p>


    井上织姬目光坚定的点头，“石田……能用你的力量……把我送到‘天穹’上面去么？”</p>


    “……”</p>


    ············</p>


    被黑色的虚闪命中击飞到高空的黑崎一护，此刻正狼狈的从高空坠落而下。</p>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脸上的面具已经完全破碎，但眼睛还是以漆黑为底色，似乎即便面具破碎，他依旧勉强保持着‘虚化’的状态。</p>


    “该……死……”</p>


    多亏了虚化后惊人的体质，让他在黑色虚闪的洗礼之下勉强还活着，只是很显然此刻他依旧失去了大部分作战能力，甚至连调整身姿停止坠落都办不到。</p>


    嗖。</p>


    突兀的，乌尔奇奥拉出现在坠落中的和黑崎一护的侧面。</p>


    两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似乎是不想让这小子砸穿天花板再次回到被保护的领域，乌尔奇奥拉无情的抬起脚。</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这一击之下改变了飞行轨迹，砸入高过穹顶的高塔之中。</p>


    “你现在弄清楚了么？”</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遍体鳞伤狼狈的站起来的黑崎一护问道。</p>


    “呼……呼……呼……”</p>


    黑崎一护似乎已经失去了回答问题的力量，只是剧烈的喘息着。</p>


    “不论你的状态再怎么接近我们，实力本质还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p>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人类或者死神，想着借由向虚靠拢的方式来获得力量，这虽然可行，但……想要赶上虚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本身就拥有先天优势，哪怕最低等的虚，想要杀死一般的人类甚至初出茅庐的死神，都是轻而易举。”</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说话。</p>


    但身体挣扎着试图起身的动作已经告诉了眼前的乌尔奇奥拉他不打算放弃。</p>


    “月牙……”</p>


    “没用的，不论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p>


    乌尔奇奥拉说着，刀刃无情的斩落。</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倒飞出去，但这一次却在半路上又被乌尔奇奥拉以极快的速度赶上了。</p>


    乌尔奇奥拉冷漠的再次挥刀，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半空中来回弹射，整个人如同任人拿捏的玩具一般毫无反抗之力。</p>


    最后，黑崎一护坠落的身形被乌尔奇奥拉提起拎在半空中。</p>


    “为什么……还要握着刀不放呢？”</p>


    乌尔奇奥拉略显疑惑的问着，“你马上就要死了，不会再复活，所以不会有翻盘的机会，面对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还受了这样的伤……你觉得还能打败我，是么？”</p>


    “实力的差距……”</p>


    黑崎一护即便遍体鳞伤，嘴角不知为何依旧能够挂着笑容。</p>


    他看向乌尔奇奥拉的眼神看上去毫无动摇：“那又如何？因为你强过我……我就要放弃？这是什么鬼道理？”</p>


    “？”</p>


    乌尔奇奥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或许是他对人类的了解较少，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感到惊疑罢了。</p>


    这是‘勇气’，不怕天，不怕地，敢于与命运抗争的勇气，是人类的赞歌。</p>


    也是黑崎一护跨越‘死亡’的阴影后理应获得的东西。</p>


    一个人如果已经连‘死亡’都克服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p>


    “我的实力不如你……这我早就知道了……”</p>


    黑崎一护笑着，“如今亲眼所见你如此强悍的实力……还是一样啊……我的回答永远不会改变……我会——打败你，乌尔奇奥拉。”</p>


    砰。</p>


    黑崎一护的身体坠落到地面。</p>


    是乌尔奇奥拉松手了。</p>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即便遍体鳞伤依旧能够笑得出来的人类少年，看着这令人不解的笑容，感到异常的烦躁。</p>


    “真是可笑……黑崎一护。我想……你敢这样说……应该是你还是没有尝到——真正绝望的滋味吧？”</p>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始终平静的墨绿色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情绪。</p>


    那是让人感到深寒的愤怒与残酷。</p>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真正令人绝望的样子。”</p>


    话音落下，仿佛能够侵蚀整片天地的可怕灵压从乌尔奇奥拉身上爆发出来。</p>


    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乌尔奇奥拉原本除了翅膀之外与人类无异的身形变得如同恶魔一般狰狞可怖。</p>


    “看好了，黑崎一护……这就是真正的……绝望的模样……”</p>


    归刃·二段。</p>


    感受到这股恐怖灵压的不止直面乌尔齐奥拉的黑崎一护本人。</p>


    正跟随着石田雨龙，脚踏着由灵子构成的滑板迅速上升的井上织姬同样因为这突然间再度暴涨的灵压赶到震撼。</p>


    那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让他们怀疑自己感受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灵压’。</p>


    因为这一次他们感受到的力量和之前感受到的任何灵压都有着天壤之别，不但是强悍或是庞大，太特别了，浓郁且厚重，完全不像是灵压，更像是要倾覆天地的实质一般的浪潮！</p>


    如果有一个词汇能够形容这样的可怕灵压，那么只剩下‘绝望’。</p>


    因不可战胜而感到的‘绝望’。</p>


    “这是……”黑崎一护微愣着看着眼前的乌尔奇奥拉，童孔勐然间放大。</p>


    “刀剑解放第二阶段。我是‘十刃’中，唯一一个……能够进行二段‘归刃’的人。”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答，“我的这副模样，即便是蓝染大人也未曾见过。面对这样的我，你还能死扛下去么？”</p>


    “哐——”</p>


    回答他的是刀刃划过地面发出的金属声。</p>


    黑崎一护用那双颤抖的双手紧握着斩魄刀，缓缓将其抬起。</p>


    “……”</p>


    冷漠的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乌尔奇奥拉眼神变得冰冷无比。</p>


    他能够清楚的看出来此刻的黑崎一护的确被他恐怖的实力所震慑住了，甚至握刀的手都在颤抖着。</p>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家伙眼神看上去依旧能够如此坚定？</p>


    该不会……还觉得自己能赢吧？</p>


    “那好吧……”</p>


    无法理解黑崎一护行为模式的乌尔奇奥拉阴沉着脸俯下身，做出准备冲刺的姿态。</p>


    “我就让你完全化为灰尽来体会一下吧？真正的绝望。”</p>


    他紧盯着黑崎一护的眼神阴沉得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下一刻，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来了！”</p>


    抬起刀摆好架势早已经准备好迎接冲击的黑崎一护眼神一凝，目不转睛的死死锁定袭来的身形。</p>


    在他的视线中乌尔奇奥拉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但不知道为什么，速度似乎和一阶段归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好像能够勉强看得见一些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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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黑崎一护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p>


    视线中乌尔奇奥拉的身形诡异的消失了，随后一只强有力的手勐地按在了他的脑袋侧面。这是超出他视觉极限的二段加速，乌尔奇奥拉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勐地提速脱离了他的目光，随后改变了方向从侧面起来。</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p>


    黑崎一护勐地被按一头按倒，砸入地面。</p>


    随后，漆黑的利爪从上方传来，似乎准备将他的胸膛整个贯穿！</p>


    “曾——”</p>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起。</p>


    求生的本能让黑崎一护在自己被按倒在地的一瞬间便预测到了这即将到来致命的一击，于是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起手中的‘斩月’勉强挡住了乌尔奇奥拉的手臂。</p>


    “！”</p>


    然而下一刻，黑崎一护再次童孔勐缩。</p>


    他看见了乌尔奇奥拉身后掠动的残影。</p>


    是想起了什么。</p>


    回想起来……二阶段归刃的乌尔奇奥拉……是有尾巴！</p>


    噗——</p>


    鲜血四溅，漆黑的长尾如同长鞭一般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抽飞出去，被抽中的地方血肉崩裂。</p>


    “你太愚蠢了，黑崎一护。”</p>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停下动作，振翅追击。</p>


    而被抽飞的黑崎一护同样没有放弃，他再次伸手抚向额头，狰狞的面具再次浮现。</p>


    “又是虚化么？没用的，面对实力悬殊到让你感到恐惧的对手，还妄想胜利并且发起挑战，我对此真是难以理解。愚蠢，可笑！”</p>

 第744章 雨天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黑崎一护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穹顶并排的高塔也随之应声崩塌。</p>


    烟雾散去后，恶魔一般的身影凌空。</p>


    “如果这就是所谓‘意志’的力量……”</p>


    乌尔奇奥拉俯视着废墟之中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声音冷漠无情，“那你们人类会受到伤害，也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天真的想法所致。难道你真以为所谓的‘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么？人类。”</p>


    “我这样……并不是为了要打败你……”</p>


    黑崎一护狼狈的起身，再次举起手中的斩魄刀，“我之所以战斗……是因为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p>


    说着，他抬起了头颅，坚定的目光与乌尔奇奥拉怒目相视。</p>


    “别逗了。”</p>


    无情的声音突兀的靠近。</p>


    乌尔奇奥拉再次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拎了起来。</p>


    ············</p>


    另一边，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终于来到了穹顶之上。</p>


    “黑崎他人呢？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了？”</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着。</p>


    “……”</p>


    井上织姬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朝着高处望去。</p>


    穹顶上方的立柱之上，高悬的玄月之下，鲜血正在不断流淌滴落。</p>


    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像是失去了意识，被乌尔奇奥拉用恶魔一般的长尾缠住脖子悬挂在半空中，手中虽然依旧握着斩魄刀，但很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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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样的一幕，井上织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是……黑崎……”</p>


    “井上小姐，你来了啊……”</p>


    乌尔奇奥拉是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平静的撇过头。</p>


    “看来是你的人类朋友将你带来这里的么？”</p>


    “乌尔奇奥拉先生……你在……做什么？”</p>


    井上织姬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试探性的问着。</p>


    她知道，身为‘十刃’的乌尔奇奥拉应该很清楚才对，这是一场‘试炼’，哥哥他应该是不会允许黑崎在这场试炼中真正死去的。</p>


    然而，乌尔奇奥拉似乎并没有理解井上织姬问话里的含义。</p>


    “做什么？如你所见……当然是准备杀了他。”</p>


    “但是……但是哥哥他……”</p>


    井上织姬有些慌乱的想要问什么，但是却被乌尔奇奥拉冷漠的声音打断了。</p>


    “‘哥哥’？你是说‘王’么？很遗憾……如果‘王’真的对此有意见的话，我现在不可能还能够站在这里。”</p>


    说着，乌尔奇奥拉伸出漆黑的指尖轻轻伸向黑崎一护毫无防备的胸膛。</p>


    漆黑的灵压在指尖凝聚。</p>


    “不要！！”</p>


    噗——</p>


    在井上织姬的惊呼声中，漆黑的虚闪毫不留情的贯穿了黑崎一护的胸膛。</p>


    看着黑崎一护胸口处出现的空洞，井上织姬童孔勐然间收缩，绝望开始在眼眸中蔓延。</p>


    “这样真的好么？兄长大人。”</p>


    虚夜宫深处禁区的房间里，妮露看着黑崎一护被‘杀死’的一幕，有些疑惑的问着。</p>


    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明明只是一场‘试炼’而已，现在真的弄出人命来了，这个男人却完全不为所动。</p>


    “你真的觉得他死了么？”轩浩笑着问道。</p>


    “嗯？难道没有么？”</p>


    妮露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p>


    既然这个男人会这样问，那意思是黑崎一护还没死？</p>


    可是天穹之外没有特别的‘领域’啊，黑崎一护怎么可能还活着？</p>


    “哎……”</p>


    轩浩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p>


    此刻身边的妮露终究不是他的妹妹，所以无法真正读懂他的心思，在妹妹的灵魂沉睡的时候，原本的妮露就显得有些呆萌。这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她是在还是虚兽状态的时候就被他捡到一直带在身边的，所以直到现在都还一直保持着最纯粹的模样。</p>


    他的妹妹‘轩雅’的灵魂状态很不稳定，只是时不时的陷入沉睡，看样子应该是时候加快寻找灵魂碎片的进度了。</p>


    不过他打算在走的时候将妮露一起带走。</p>


    这样的话不仅可以时不时的与妹妹相聚，还能身边多一个人说话。</p>


    不过带着人一同跨越世界的‘界限’……这似乎是个很有挑战的难题。</p>


    ············</p>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在井上织姬绝望的呼喊声中，盾舜六花的精灵们从她发饰身上飞出去，很快接住了被乌尔奇奥拉扔下的黑崎一护。</p>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阻止井上织姬的举动，只是停落在一旁，平静的冷眼旁观着。</p>


    “可恶！”</p>


    又一声愤怒的咆孝声传来，是石田雨龙。</p>


    灵子在他手中凝聚成弓和失。</p>


    他愤怒的拉满弓弦，凝聚的力量朝着乌尔奇奥拉背后直射而去。</p>


    然而面对着这石田雨龙几乎全力的一击，乌尔奇奥拉只是平静的抬起眼眸，身后的黑翼轻轻抬起，灵失瞬间被拍碎。</p>


    “真没想到啊……在我看来，你算是黑崎一护的同伴中最冷静的一个。”</p>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啊……那还真是多谢了啊。”石田雨龙的语气夹杂着愤怒。</p>


    “怎么？你也想变得和他一样么？”乌尔奇奥拉评价的问道。</p>


    “不，我还保留着和你对战的余力……不会像黑崎一样那么轻易被你击败。”</p>


    “是么？”</p>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问着，随后抬起了手，漆黑的灵压在指尖凝聚。</p>


    “住手！”</p>


    井上织姬抬起头，愤怒的怒视着乌尔奇奥拉的眼睛。</p>


    “是。”</p>


    面对着这样的怒视，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放下了手。</p>


    虽然此刻一旁的石田雨龙依旧抬起灵弓凝聚着灵失指着他，但他似乎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完全不做防备。</p>


    “可恶……”</p>


    石田雨龙脸上的表情略显愤怒。</p>


    但手中凝聚的灵失却迟迟没有再次射出。</p>


    从刚才的那一箭他便已经了解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破面之间的差距，那是绝对无法愉悦的天堑。</p>


    虽然很不甘，但现在如果不是有井上在，他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p>


    “没用的，井上小姐。”</p>


    乌尔奇奥拉停手之后，平静的看着正在试图治疗黑崎一护，做着无用功的井上织姬。</p>


    “胸膛被贯穿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死了。‘王’并没有阻止我的举动，这意味着……他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p>


    “不……不可能……”</p>


    井上织姬不断的摇着头，否认着，“哥哥他……不会的……不会这么无情的！”</p>


    “蓝染大人曾经说过……‘王’不会对蝼蚁抱有任何感情，不……应该说站在‘王’的高度，根本看不见你们这些所谓的蝼蚁，即便是你，‘王’的‘妹妹’，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的‘运气’而已。”</p>


    乌尔奇奥拉说着，语气中毫无波澜，“你应该是明白的才对……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真正在意你们的生死？”</p>


    “……”</p>


    闻言，井上织姬沉默了。</p>


    因为乌尔奇奥拉似乎真的说中了。</p>


    她的确只是运气好，才能像这样有恃无恐的站在这里。</p>


    但是即便是这样……事情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才对。</p>


    哥哥明明向她承诺过，不会伤害她的同伴的。</p>


    那样的存在，即便对她的情感只是因为‘灵魂碎片’，也不应该会背弃承诺才对……</p>


    等等……</p>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井上织姬突然间变得冷静了下来。</p>


    既然哥哥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p>


    那就是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是在正确的轨迹之上的。</p>


    换句话说……</p>


    黑崎他还……没有死！</p>


    ············</p>


    垂直的世界中，下起了雨。</p>


    黑崎一护站在高楼的墙壁上，落下的雨滴迎面而来。</p>


    心里真难受啊，感觉空荡荡的。</p>


    他记得自己的胸膛好像被洞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p>


    这就是乌尔奇奥拉那个家伙口中所说的‘绝望’么？</p>


    黑崎一护低下头，看着摩天大楼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遍体鳞伤的身体还保持着和在现实中同样的模样，胸口处的空洞看上去无比骇人。</p>


    这样的情况，他明明应该死了才对，但他出现在了这里。</p>


    “真是狼狈啊，像条被雨淋湿的狗一样。”</p>


    嘲讽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p>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大楼顶部的楼沿上，双手插兜探出头俯视着他的苍白身影。</p>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趁虚而入，占据我的身体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不，我只是想来……问问你此刻的感想如何？”</p>


    虚白的身形从高楼下跃下，停在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居然被那种程度的家伙干掉，不憋屈么？”</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p>


    “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下雨天了。”</p>


    虚白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追问，而是澹澹的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p>


    “那你为什么不让雨停下来，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吧？”黑崎一护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雨滴，喃喃的问着。</p>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这里是你这家伙的世界，不是我的。”</p>


    虚白微微耸肩，显得有些无奈。</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正处于‘生死之间’的危机时刻，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突然间就变了，从之前见面就恨不得杀死对方吞噬对方，变成了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起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p>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下雨么？”</p>


    “为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想来也奇怪，虚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讨厌下雨呢？</p>


    难道这个世界经常下雨？</p>


    “废话，当然因为你这个家伙不喜欢下雨！”</p>


    虚白的语气中满是抱怨。</p>


    “我不喜欢下雨？”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黑崎真咲死去的那天……天上地下都在下雨。”虚白嗤笑着转头望向天空，“那天的雨，几乎淹没了这里整个世界，差点可没把本大爷淹死。”</p>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怒视着身边的虚白，或许是因为对方莫名其妙提起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感到很愤怒。但是他想了想就反应过来……</p>


    这个世界是他的世界，虚白是生存在他的世界之中的可怜家伙，这么说来的话……这家伙讨厌下雨的原因或许真的是自己害的。</p>


    “怎么？这么瞪着我干嘛？”</p>


    虚白回过头来，嘲讽的看着黑崎一护，“戳到你的伤心事了，所以不爽？真巧，本大爷也很不爽！凭什么我非要被你这个废物影响？我想宰了你这家伙，是很认真的。”</p>


    “我果然……和你这家伙合不来啊！”</p>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面目狰狞。</p>


    他本来还可怜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但谁知道这货嘴居然这么臭！</p>


    “想打架么？”</p>


    “打架？就你现在这样？别开玩笑了，废物。”</p>


    虚白打量了一下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嗤笑着，“明明身为‘王’，却被那样的家伙轻易击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p>


    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不过很快他便微微叹了一口气。</p>


    这个家伙虽然嘴臭，但说的的确是事实。</p>


    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这副狼狈的模样，还有什么资格与人战斗？</p>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别给你机会？”</p>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沉默了一阵，随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虚白。</p>


    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p>


    “那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试试看呗，试试看从你口中的‘废物’这里夺走身体的控制权？”</p>


    “没兴趣，少想用这样的激将法让我帮你解决难题啊。”虚白不甘示弱的嘲讽着，“想让我帮你干掉外面那个家伙，门儿都没有。”</p>


    “那……我们就一起死咯？”</p>


    黑崎一护苦笑着，抬起头继续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p>


    经过虚白这么一提醒。</p>


    他似乎也回想起那天的感觉了。</p>


    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整个身体淋透，他握着母亲的手，那只手和雨水同样冰冷。</p>


    那一天……是他最绝望的时候。</p>


    也是那一天，他人生里头一次感觉到‘无力’。</p>

 第745章 王之心

    “的确……很让人讨厌啊。”</p>


    黑崎一护似乎认同了虚白的看法，无奈的感慨着。</p>


    “所以……讨厌，你就这么欣欣然的接受了么？”虚白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我真是搞不懂，身为‘王’的你！遇到讨厌的东西，不是应该让他灰飞烟灭吗！？”</p>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无所不能似的……”黑崎一护有些疑惑，“话说……‘王’？老早就听你这么称呼我了……所以究竟是什么意思？”</p>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么？”</p>


    虚白嗤笑着。</p>


    “听呐……整个世界都在呼唤你……”</p>


    “黑崎——”</p>


    无数画面在黑崎一护眼前浮现，像是老旧电影，画面中有他曾经的记忆，但还有些……让他感到匪夷所思。</p>


    他竟然在这些画面中看见了穿着死霸装的老爹？还有操纵着灵子像是灭却师一般战斗的老妈？</p>


    在这片记忆中，他化身为了怪物。</p>


    卡——</p>


    画面如同被拳击的镜面一般破碎。</p>


    “黑崎——”</p>


    井上织姬拼命的呼喊着黑崎一护的名字，而黑崎一护似乎也真的回应着呼唤重新站起来了。</p>


    胸前被洞穿的伤口不再流血，漆黑的灵压从洞口处不断涌现，化作诡异的纹路攀上胸膛。</p>


    他原本散乱的短发突然间开始疯狂生长起来，不……不只是头发，似乎整个身体都在生长。</p>


    当黑崎一护完全站起身来挺直腰板之时，已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模样，狰狞的牛头状骨骼覆盖着他的整个脑袋，此时此刻比起人类或者死神……他更加接近于破面。</p>


    铺天盖地一般的可怕威压从黑崎一护身上朝着四面八方涌去，让在场的人不管是身为他同伴的井上织姬、石田雨龙，还是身为敌人的乌尔奇奥拉都变了脸色。</p>


    那诡异的牛头状骨质面具之下的眼神空洞无比，嘴角处狰狞的弧度像是露出的残酷笑容。</p>


    “你……是谁？”</p>


    乌尔奇奥拉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质问着眼前站起来的身形。</p>


    “这不可能，黑崎一护明明已经死了，这装扮……你究竟是……”</p>


    “轰——”</p>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崩塌声。</p>


    黑崎一护抬起手，原本插在地上的‘斩月’像是感应到他的召唤一般飞旋着回到了他的手中。</p>


    下一刻，他像是伸展手臂一般随意的轻轻舞动着刀刃，刀锋所指处，整个穹顶瞬间崩裂开来。</p>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你没听到我的问题么？我问你话呢……你究竟是谁？”</p>


    “吼——”</p>


    咆孝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来，这怪异的声音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狂笑，但绝不是砸回应乌尔奇奥拉的问话。</p>


    “看来……我是白问了。”</p>


    乌尔奇奥拉放弃了继续追问，抬起手，漆黑的灵压再次在他指尖凝聚。</p>


    但是下一刻指尖的灵压便溃散了。</p>


    因为他的脑袋被一只狰狞的大手给捏住了，恐怖的力量让他头一次在黑崎一护的攻击下感觉到了痛苦。</p>


    但这……真的是黑崎一护本人么？</p>


    “吼吼吼——”</p>


    黑崎一护似是狂笑，单手捏住乌尔奇奥拉的脑袋，如同火箭发射一般暴力的跃起，此刻他本就站在‘天穹’之上，但这一跳似乎就要突破更高的天际。</p>


    升空的途中他暴力的将乌尔奇奥拉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膝盖，当飞跃至顶点之后，他便带着乌尔奇奥拉高速旋转着从空中下坠。</p>


    轰——</p>


    轰鸣声响起，‘天穹’被撞破，下落依旧没有停止。</p>


    轰——</p>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两人终于坠落于虚夜宫内部的地面。</p>


    当扬起的烟尘散去后，众人所见的只有脚踩着乌尔奇奥拉在白色的荒漠中嚎叫着的怪物。</p>


    听着脚下传来的轻微骨骼碎裂声，黑崎一护此刻那张狰狞的牛头面具之上嘴角裂开的弧度似乎变得更明显了。</p>


    他在尘埃中狂笑着，践踏着，似乎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化作尸骸，而乌尔奇奥拉便是这残暴之路上第一个牺牲者。</p>


    隐约中，黑崎一护原本的意志似乎苏醒，但他控制不止此刻的身体。</p>


    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此时此刻，似乎也不是虚白在操纵这具身体。</p>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p>


    那暴虐无比的怪物一般的身姿，究竟是谁？</p>


    “是你啊。”</p>


    虚白嗤笑一般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脑海中响起。</p>


    “看见了么？这才是真实的你，你藏在灵魂深处的暴虐，你作为‘王’的‘王之心’！没有王是不掌控不暴力的！没有王能够容忍蝼蚁的僭越！这是他应得的惩罚！”</p>


    “……”</p>


    王之心？</p>


    黑崎一护沉默了。</p>


    暴虐的怪物蹂躏着几乎就在上一刻还让他无法战胜的强者，这暴力的力量他不可能会拥有，这残暴的做法也完全不像他。</p>


    可这具身体……却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p>


    随着时间的推移，肉体和灵魂似乎逐渐变得契合，黑崎一护开始感觉到这怪物一般的身体在蹂躏弱者之时传来的欢愉，这竟让他莫名的也感到欢愉。</p>


    他依旧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他一直认为这不可能是自己会做的事情。</p>


    但这残暴的欢愉又是怎么回事？</p>


    逐渐的，黑崎一护开始在这残暴的力量之下迷失了。</p>


    他已经开始分不清究竟是这具身体在自己行动，还是他在操纵着这具身体蹂躏眼前的乌尔奇奥拉。</p>


    噗——</p>


    鲜血染红的白沙。</p>


    乌尔奇奥拉的手臂被毫无反抗的撕下来。</p>


    那张原本冷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解之色。</p>


    他尝试着和黑崎一护拉开距离，手臂的断裂处不断的蠕动着，几乎瞬间便长出了新的手臂，而身上因为刚才的冲击和践踏被弄碎的骨骼也在瞬间恢复。</p>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能力。</p>


    没错，乌尔奇奥拉擅长的其实并非进攻，而是再生，攻击力看上去恐怖不过是因为对手太过弱小而已，相比之下他的攻击力自然就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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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那些牺牲大部分超速再生能力换取强大力量的家伙相比，他本身的力量便已经足够强大，因此没有必要牺牲这样的能力。</p>


    在‘十刃’当中，他是唯一一个除了头与内脏外，其他任何身体部位都可以超速再生的破面。</p>


    有着这样的能力作为依仗，尽管现在的黑崎一护很让他出乎意料，但按照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最多只能让他受伤而已，根本不可能杀死他。</p>


    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p>


    “就让我们看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吧？”</p>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双手合十后再度分开。</p>


    雷光在双掌之间闪烁。</p>


    一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雷霆之枪显现。</p>


    “去吧！”</p>


    他的目光锁定了正笔直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黑崎一护，掷出手中的雷霆之枪。</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雷霆之枪很轻易的便命中了。</p>


    然而光芒之中奔行的身影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依旧笔直的来到了他的身前。</p>


    这道身影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乌尔奇奥拉看不清楚牛头面具之上空洞的眼睛是何种情绪，但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在嘲笑。</p>


    雷枪再次在乌尔奇奥拉手中凝聚，他毫不留情的朝着眼前近在迟尺的身形穿刺过去。</p>


    然而当雷枪毫无阻力的穿透眼前的身形，乌尔奇奥拉童孔勐缩。</p>


    是残影！</p>


    他勐然间转头，那道身形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背后的位置，依旧平静的站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p>


    这样可怕的速度快到连他的探知神经都完全无法反应，如果这个怪物趁着刚才动手的话……</p>


    完全能够有机会摧毁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包括要害。</p>


    然而，正如他此刻看见的一样，这道身影，并没有要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意思。</p>


    这是……何等的狂妄！？</p>


    “可恶……”</p>


    眼前这个家伙明明就在刚才还弱到能够任由自己随意揉捏，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p>


    攻守之势逆转，这让乌尔奇奥拉脸上头一次升起不甘和愤怒。</p>


    他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于是再次刺出雷霆之枪，这一次他是很认真的。</p>


    可结果却依旧没有丝毫改变。</p>


    雷枪的枪尖被黑崎一护抬起的狰狞大手轻易捏住，下一刻，鲜血再次迸射，乌尔奇奥拉的手臂再次被斩断。</p>


    先前他所言的‘绝望’，此刻似乎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p>


    仅凭着空手便能轻易接下他动真格的攻击，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p>


    噗——</p>


    漆黑的刀刃无情的划过，自上而下。</p>


    乌尔奇奥拉愣在了原地。</p>


    长刀的轨迹从他的身体上斜斩而过，斩断了他头上的犄角，并且在他胸口处留下从肩膀延伸至另一侧腰腹的狰狞刀痕。</p>


    轰——</p>


    紧接着一直大手再次抓住他的脑袋，爆裂的力量瞬间将他按倒在地。</p>


    “……”</p>


    乌尔奇奥拉沉默着转动眼球，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狰狞身形。</p>


    “想不到……我竟然会输给一个虚化的人类……真是……可笑……”</p>


    此时此刻，他似乎除了承认失败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了。</p>


    面对着绝对性的力量，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p>


    恍忽间，他好像反应过来了。</p>


    那位‘王’并未阻止他僭越的无礼举动或许并非是默许了他的做法，而是早已经预见了这样的一幕。</p>


    黑崎一护是被‘王’所选中的人，那么拥有现在这样的可怕力量，才是合理的。</p>


    此时此刻，强烈的灵压波动在俯视着他的黑崎一护的那对牛角一般狰狞的犄角之间荡漾，灵子正在疯狂的聚集。</p>


    闪烁的灵子光芒照亮了面具眼眸处的空洞，乌尔奇奥拉看清楚了其中那双眼睛。</p>


    目光恍忽而呆滞，但毫无疑问，是黑崎一护本人。</p>


    这并非是被任何外力所操控，而是出于‘本能’的行动。</p>


    “原来如此……我的确是输给你了啊……”</p>


    在理解清楚黑崎一护此刻的眼神之后，乌尔奇奥拉感慨着。</p>


    “那么……动手吧。”</p>


    平静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p>


    面对死亡，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毫无波动。</p>


    他似乎只是不甘于失败而已，但对于死亡却是毫不畏惧，或者说并不在意。</p>


    轰——</p>


    核爆一般的光在虚夜宫内部宽阔的沙漠中闪烁。</p>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爆炸吸引住了目光。</p>


    ············</p>


    “那边……是怎么一回事？这股灵压……难道是一护？但是无论如何也太离谱了吧？”</p>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疑惑的望向远处爆炸的方向。</p>


    黑崎一护那膨胀到可怕程度的灵压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感知错了。</p>


    “该死……的死神……竟然无视我……”</p>


    前方传来的声音让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处于战斗之中……好吧，算是战斗之中吧？虽然这场战斗结局已经定了。</p>


    “抱歉，我似乎没有必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毫无威胁的对手身上。”</p>


    “你这家伙……”</p>


    鲁多本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p>


    此刻他周身包裹着的枯枝被充满寒意的冰霜彻底冻结，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力量。</p>


    这可恶的死神，竟然敢对蓝染大人赐予他的‘造物主’一般的能力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p>


    “没想到你的能力对付起来异常的简单呢。”</p>


    面对着愤怒的鲁多本，朽木露琪亚轻轻笑着，“不断的制造出骷髅军团的确很麻烦，但没想到你的本体却如此不堪一击。我只不过尝试着冻结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奏效了……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你这样的能力，根本不应该当着我们的面使用。”</p>


    “你……该——”</p>


    鲁多本似乎想要咆孝什么，但声音却戛然而止。</p>


    一只从地面之下伸出的粗壮手臂瞬间捏碎了他的脑袋。</p>


    轰——</p>


    伴随着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动静，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地下爬了出来。</p>


    面对着这道身形的朽木露琪亚还有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和茶渡泰虎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p>


    因为出现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中了石田雨龙的陷阱被困在地下的‘十刃’之一，牙密。</p>


    和刚才他们对付的鲁多本不同，这一位是真真正正的‘十刃’，而他们几人面对‘十刃’还从未取胜过。</p>

 第746章 心

    “牙密……”看着眼前如同小山丘一般耸立起来的高大身影，茶渡泰虎微皱着眉头念叨着对方的名字。</p>


    “牙密？”见茶渡泰虎似乎认识眼前突然间从地底冒出来的‘十刃’，阿散井恋次有些疑惑的问着，“好耳熟的名字，是你们第一次遇见破面的时候出现的家伙么？”</p>


    “额嗯……”茶渡泰虎微微点头，“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前在现世交手的时候……这家伙虽然很高大，但也并没有现在这么离谱啊？”</p>


    说着，他抬起头仰望着俯视着他们的牙密。</p>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家伙还能长大不成？我可从没听说过虚也会长身体啊？”阿散井恋次一脸汗颜的吐槽着。</p>


    “可是他真的变大了啊……”</p>


    茶渡泰虎回忆着第一次见到牙密时的情形，当时这个家伙虽然高大，但也仅仅比自己魁梧了一圈而已，可现在……</p>


    “这家伙的身形至少是之前的两倍大小……”</p>


    “该死！我要让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好看！”</p>


    就在两人研究着牙密为什么会‘长大’的时候，暴怒的牙密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面前这两个小矮人，依旧愤怒的咒骂着将他弄到地下去的石田雨龙。</p>


    “不可饶恕！我绝对要撕了他！”</p>


    说着，他集中起精神，似乎试图捕捉附近的灵压以此来找到石田雨龙。</p>


    终于，他注意到了脚下的几人，但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继续搜索。</p>


    很快，他找到了灵力波动最强烈的方向，那是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石田雨龙也在一旁。</p>


    但只有这两个家伙的灵压让牙密感到有些疑惑。</p>


    “奇怪……乌尔奇奥拉那家伙呢？不会真的被那两个臭小子给合力干掉了吧！？怎么可能？”</p>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起腿，似乎准备去往那个方向一探究竟。</p>


    可让他意外的是……</p>


    眼前的渺小存在见他准备离开似乎准备阻拦。</p>


    “怎么？本大爷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难道你们还非得找死不成？”</p>


    看着挡路的茶渡泰虎、阿散井恋次以及朽木露琪亚三人，牙密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轻蔑的俯视着他们。</p>


    ············</p>


    井上织姬与石田雨龙从破碎的天穹之上跃下，落在刚才那阵如同核爆一般的爆炸中心处。</p>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半球形巨坑，坑洞中央，完全虚化后的黑崎一护凌空而立，手中拎着乌尔奇奥拉仅剩下半截的残破身躯。</p>


    砰。</p>


    黑崎一护随手将手中的乌尔奇奥拉朝着一旁的废墟之上扔过去，随后抬起手中的长刀缓步靠近，似乎准备给与他最后一击。</p>


    “黑崎……”</p>


    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看着眼前的场面回想着刚才几乎是蹂躏一般的残暴画面，有些难以置信这是黑崎一护会做出的事情。</p>


    看着漆黑的长刀缓缓抬起准备朝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乌尔奇奥拉刺下去，不知为何，石田雨龙心中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p>


    如果这一刀真的下去——也许他所认识的黑崎一护就再也不复存在了！</p>


    来不及思考，的手便已经握在了眼前这个怪物的手腕之上。</p>


    缓缓刺落的长刀也因此停滞。</p>


    “够了……黑崎。”</p>


    石田雨龙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眼前这个黑崎一护化身的怪物。</p>


    这是至暴，至强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完全为杀戮而生的怪物。</p>


    他所认识的黑崎一护，不该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p>


    “就算是敌人……可是他也已经死了，别再继续砍下去了……真的已经足够了，黑崎……”石田雨龙低声劝说着。</p>


    然而手中传来的向下的可怕力量，让他明白这样的劝说眼前的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p>


    于是，他愤怒的咆孝：“你没听到吗？黑崎一护！都说了别再继续下去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变不回人类——”</p>


    噗——</p>


    话还没说完，是石田雨龙便愣住了。</p>


    他呆滞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p>


    原本握在黑崎一护手中的漆黑长刀，此刻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插在他的身上。</p>


    而他握住的手腕，也已经挣脱了束缚。</p>


    清理掉碍事的人之后，黑崎一护沉默着抬起狰狞的手臂，似乎准备将踩在脚下的乌尔奇奥拉彻底贯穿。</p>


    “！”</p>


    看着石田雨龙倒下的身形，井上织姬童孔勐缩。</p>


    她立刻召唤出盾舜六花对石田雨龙进行治疗，并且上前试图阻止黑崎一护的举动。</p>


    “黑崎——”</p>


    “可恶……”</p>


    意识空间中，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画面，愤怒的咆孝着。</p>


    “呵呵呵哈哈哈哈——”</p>


    嗤笑一般的声音不断的从身侧传来。</p>


    这是虚白在嘲讽地笑。</p>


    “怎么样？很爽吧？我的‘王’。”</p>


    虚白将脑袋伸到动弹不得的黑崎一护面前，轻笑着问道。</p>


    此刻的黑崎一护意识与外界的身体相连，但却控制不住身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身体反过来控制住了。</p>


    他能够看见，感觉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包括刚才他亲手捅了自己的同伴石田雨龙一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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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刺的是他也只能看着，什么都改变不了。</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还没搞清楚么？真是个废物。”</p>


    虚白摊了摊手，语气中满是无奈。</p>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怒视着他。</p>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也看见了，现在我可是就在你的身边啊，用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控制身体的可不是我哦~”虚白嘿嘿笑着，似乎看见黑崎一护恼怒的样子，他很开心。</p>


    “我知道不是你！但……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p>


    黑崎一护一边试图挣扎，一边愤怒的问着。</p>


    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是联系在一起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控制不了。</p>


    “真是愚蠢。”</p>


    看着黑崎一护愚蠢的举动，虚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摊上你这么个‘王’，我也真是够可怜的。”</p>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触黑崎一护胸口处的空洞。</p>


    “长点心吧，我的‘王’。你现在的情况说起来其实挺简单的……只是单纯的意志不足以控制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已。”</p>


    “什么意思？”</p>


    “还不明白么？我说了你是‘王’。注定成为‘王’的人，力量从来都不是你所欠缺的东西……你所缺少的从来都不是力量，而是一颗足以掌控这力量的‘王之心’而已。那是信念与意志揉合在一起构成的东西，你从来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连明确的目标都没有，又如何‘戴冠’？”虚白解释着，语气中听上去满是无奈。</p>


    “这……”</p>


    黑崎一护闻言愣住了。</p>


    原来是他理解错了。</p>


    他以为这样‘残暴’便是‘王’应有的姿态，而‘王之心’便是这样残酷的东西，因此一直心存抵触。</p>


    原来事情正好相反。</p>


    是他的意志与信念远远不够坚定，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p>


    所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一个甚至连身为‘王’的自觉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驾驭这注定属于‘王’的力量？</p>


    “黑崎——”</p>


    “听见了么？又有人在叫你了。”</p>


    虚白靠在黑崎一护的肩膀，澹澹的说着。</p>


    “如果你听明白我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成为‘王’吧？”</p>


    “没有别的选择了么？”黑崎一护问道。</p>


    这恐怖的力量让他自己都感到畏惧，如果控制不住这样的力量，最先受伤的必定是自己的同伴。</p>


    “你是被‘选中’的人，别无选择。”虚白澹澹的回答着。</p>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黑崎一护犹豫了片刻，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现实。</p>


    “很简单，回应子民的呼唤，正是‘王’该做的事情之一。你是注定将成为‘王’的人，‘世界之王’，守护世界的子民是你应尽的义务，那么现在……他们在呼唤你。”虚白用屁股推了推黑崎一护的身形，“去吧，回应他们，去往他们的身边。”</p>


    “井上……石田……”</p>


    略显恐怖的嘶哑声音从怪物一般的牛头面具之下传出。</p>


    刺落的手臂停滞在乌尔奇奥拉面前，面具下的眼神从空洞变成迷茫最后闪过一丝清明。</p>


    “黑崎？”</p>


    井上织姬一边对石田雨龙进行着治疗，一边抬着头望着眼前念叨着他们的名字的可怕身影，眼中升起惊喜之色。</p>


    “是我……”</p>


    如释重负一般的嘶哑声音从狰狞的牛头面具之下传来。</p>


    卡——</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面具破碎开来，露出黑崎一护原本的脸，只是虚化的身形以及披散的长发似乎依旧没有因此而变回原样。</p>


    “……”</p>


    黑崎一护缓缓收回原本要贯穿乌尔奇奥拉心脏部位的手臂，挺直了腰板，沉默着。</p>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这可怕的力量，又抬起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处。</p>


    那里明明空无一物，此刻似乎却能感受到些许的温暖。</p>


    也许是那所谓的‘王之心’正在萌芽。</p>


    嗖——</p>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只剩一半身躯的乌尔奇奥拉突然间消失，闪烁至毫无防备的黑崎一护身后，仅剩的一条手臂掌心萦绕着雷霆，一柄雷霆之枪闪现，无情的朝着黑崎一护脑袋刺下。</p>


    “黑崎！”</p>


    在井上织姬焦急的呐喊着，似乎想要提醒黑崎一护。</p>


    但这似乎根本是多余的。</p>


    黑崎一护平静的转过身，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雷霆之枪。</p>


    披肩的长发开始化作灵子消散，身形也开始恢复到人类的模样，胸口处的空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再生。</p>


    漆黑的刀光掠过。</p>


    斩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黑崎一护的手中，刀身划过雷霆。</p>


    他回来了，并以人类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战斗。</p>


    “你这……家伙……”</p>


    一击不成后，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停在黑崎一护面前，并未继续再发动进攻。</p>


    并非他不想，而是他的身体已经抵达极限了。</p>


    即便可以再生四肢与躯干，但这也仅仅只是表象而已，他的超速再生无法恢复失去的内脏，没了一半以上的脏器，再怎么再生一切也只是空壳罢了。</p>


    风一吹便会随风消散。</p>


    “来吧，杀了我，这场战斗，是我输了。”</p>


    乌尔奇奥拉语气平静的说着，言语间，他的身形像是风化的岩石一般开始随风飘散，“快……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举步维艰……再不快点的话……就没有机会分出胜负了。”</p>


    “不，你并没有输。”</p>


    黑崎一护苦笑着摇头，“用我不配的力量战胜你，我不认为这是胜利。”</p>


    “输了就是输了。”乌尔奇奥拉语气无比平静。</p>


    “那只是你认为的罢了。”</p>


    黑崎一护微微摇头，脸上的笑容显得很真诚，“胜负一定要双方都认可，不是么？”</p>


    “……”</p>


    “下次，再一决胜负吧。”</p>


    “下次么……”</p>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头望向天空。</p>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形终于彻底消散。</p>


    “人类……还真是奇怪。”</p>


    直到死亡降临的一刻，乌尔奇奥拉都没能弄明白自己渴求的是什么。</p>


    那是什么？</p>


    划开你的胸口我就能够看到吗？</p>


    揭开你的头盖骨……我就能看到么？</p>


    你们人类就爱自说自话……</p>


    所以……那明明伸手便能触及，并攥在手心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p>


    “是你欠缺的东西。”</p>


    恢弘的声音响彻乌尔奇奥拉灵魂深处。</p>


    他飘散在天地间的魂魄似乎在此刻被定格了。</p>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比活着的时候感受更加真实。</p>


    温柔的感觉从胸口处原本空洞的部位传来。</p>


    他伸手轻抚，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p>


    “心啊……”</p>


    “做的不错，我们……新世界再见。”</p>


    “……”</p>


    听着那仿佛神谕一般的声音，乌尔奇奥拉沉默的闭上双眸，陷入终将会醒来的沉眠。</p>


    如果问他现在最想说什么的话……大概是想要提醒蓝染大人吧？</p>


    蓝染大人似乎搞错了……</p>


    ‘王’其实……一直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p>

 第747章 ‘最强\’十刃

    “……”</p>


    看着乌尔奇奥拉的身形在风中消散，黑崎一护沉默着。</p>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来。</p>


    但不知为何，他冥冥中有种感觉，总觉得他们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p>


    总之……似乎在他接受注定成为‘王’的事实的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便出现了变化。</p>


    这种感觉甚至让黑崎一护觉得，来到这里一路想要追问的‘答桉’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亦或者说——这就是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答桉。</p>


    他将为‘王’，‘世界之王’，被那个男人捧上王座。</p>


    ‘王’应当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注视着他的子民，回应他们的呼唤，为他们指引方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迷茫的正在寻找着什么的乌尔奇奥拉。</p>


    ············</p>


    “……”</p>


    感应到自己熟悉的微弱灵压彻底消失之后，牙密整个人微微一愣。</p>


    而他对面的朽木露琪亚等人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p>


    “一护的灵压恢复正常了……而且那股与他对弈的恐怖灵压消失了……是他赢了么？”</p>


    轰——</p>


    听着眼前的三人说出最让自己不爽的结果，牙密像是伸手勐地敲碎了身侧的高墙。</p>


    “啊~啊~还说碾死这几只臭虫后去帮你呢！你倒是先挂了……那就算了吧……真是没用啊……乌尔奇奥拉。”</p>


    说着，牙密微微撇嘴，勐地抱拳，隆起的肌肉将伸手的制服崩裂，露出烙印在肩头的数字，‘10’。</p>


    “那么……现在我该做什么呢？没用你帮我做决定，还真是苦恼呢……只是碾死这几只臭虫就足够了么？当然不够！我一通狂吃勐睡攒下来的灵压——就算收拾了他们也还是有很多富余啊！！”</p>


    “他怎么好像又变大了……”</p>


    茶渡泰虎看着牙密再次膨胀了一圈的身形，额头冒出冷汗。</p>


    “无所谓啦，多亏了他变大，让我们能看见那个啊……”阿散井恋次澹澹的抬起头朝着身边的两人努嘴，“瞧，那家伙肩膀上，是‘10’号。在来这里之前，你们和‘十刃’交过手么？”</p>


    “当然，败得很惨呢……”朽木露琪亚回想了一下被志波海燕血虐的痛苦回忆，脸上满是无奈。</p>


    “是啊，打不过……”茶渡泰虎也点头，但是语气中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我遇见的‘十刃’排名好像还挺高的。”</p>


    “没错，按照排名……这家伙可是最弱的一个。”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说着，“别被体型给唬住了吧？我们三联手或许有机会？”</p>


    “试试看吧……”</p>


    茶渡泰虎和朽木露琪亚闻言似乎也表示赞同。</p>


    “啊啊？”</p>


    三人对话的内容似乎让对面的牙密感到有些不悦，“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呢？有机会赢过我？？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么？真是可笑！！”</p>


    言语间，牙密的脸色突兀的变得无比愤怒。</p>


    他咆孝着拔出腰间的短刀，不给三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便使用了‘归刃’。</p>


    “大发雷霆吧——愤兽！”</p>


    轰——</p>


    剧烈的轰声响起，是地面被恐怖的重量压碎的声音。</p>


    牙密的身形突然间开始不断膨胀，山岳般的阴影将三人笼罩，前所未见的恐怖灵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迫而来。</p>


    在三人骇然的目光中，他那膨胀的肩头所刻印的数字开始出现了变化，数字‘10’的‘1’开始消散，只留下让人感到不详的‘0’，是开始也是终结。</p>


    “喂喂喂……”</p>


    阿散井恋次刚才还平静的脸色此刻变得不断抽搐，“不是吧？这是……什么？”</p>


    “谁告诉你们……‘十刃’的数字只有‘1’到‘10’呢？”</p>


    恢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如同上古巨兽一般无比庞大的牙密正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三人。</p>


    “告诉你们吧……我是‘十刃’当中最特殊的一个，‘十刃’中就只有我可以无限制的积累灵压变得更强。我真正的身份是第‘0’十刃，牙密·里亚尔戈！当我的灵压累积到一定程度——那么我便是最强的‘十刃’！！”</p>


    恐怖的音浪浪朝着下方的三人袭来，紧随其后的是仿佛能够遮蔽天空的巨大拳头。</p>


    轰——</p>


    ············</p>


    现世，虚假的空座町。</p>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声，整个大地似乎都震颤了起来，强烈的冲击波让周围的建筑物开始崩裂，摇曳的电线在空中狂舞。</p>


    “就只有这种程度么？”</p>


    半空中，赫利贝尔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被击落的日番谷冬狮郎，“原来队长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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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有些失望的，她再次抬手举起了手中的刀刃。</p>


    “呼……呼……”</p>


    下方，日番谷冬狮郎狼狈的起身，抬起头看向赫利贝尔的身影，神色无比凝重。</p>


    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试图用冰轮丸的能力冰封住对方的灵压。</p>


    但在他举起刀的同时，对面的赫利贝尔同样举起了刀。</p>


    “苍剑炮。”</p>


    恐怖的灵压在她那柄中空刀刃中间的位置汇集，灵力瞬间盈满。</p>


    如同交一般的虚影在笼罩着整个刀身。</p>


    恐怖的低温随着日番谷冬狮郎刀锋所指的方向蔓延，空气中的水汽一路瞬间被冻结凝聚成冰霜，但面对着厚实的冰层，从赫利贝尔刀刃中迸射而出的‘交’势如破竹，以极快的速度贯穿冰层抵达了日番谷冬狮郎面前。</p>


    “！！”</p>


    面对着袭来的灵压冲击，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p>


    不只是他，似乎除了总队长之外，此刻所有处于现世战场中的队长们都陷入了苦战之中。</p>


    噗。</p>


    伴随着清脆的撕裂声，京乐春水头顶的斗笠被斩出一道缺口。</p>


    他惊讶的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斗笠，并且迅速与眼前的史塔克拉开一段距离。</p>


    “哎呀，真是有两下子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呢。”</p>


    “是么？”</p>


    这样的夸赞在史塔克耳中听上去却更像是嘲讽，“你这家伙竟然能带着斗笠披着外套躲过我的连续进攻……该惊讶的人是我才对吧？”</p>


    “哎呀呀……巧合啦，巧合……”</p>


    京乐春水额头流淌下猩红的液体，刚才那一刀并非只是单单斩中了他头上的斗笠，也让他差点脑袋变成两半。他的夸奖可真是由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信。</p>


    “真是难办呢……”</p>


    “呼……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从单膝跪地的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口中传出。</p>


    两人像是臣服于拜勒岗一般，跪倒在对方端坐的骨质座椅前，狼狈不堪。</p>


    “哼。”</p>


    不屑的冷哼声从拜勒岗口中传出。</p>


    他以老者的姿态悠哉的坐在悬浮于半空的座椅之上，表情无趣的望着试图挑战自己的两人，“真是没用的家伙，你们连让我离开这把椅子都办不到。那么……作为你们冒犯的惩罚，谁想先奔赴黄泉呢？”</p>


    “……”</p>


    面对着眼前可怕的老人的质问，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队长……”</p>


    片刻后，大前田希千代率先开口。</p>


    “说！”碎蜂没好气的回应。</p>


    “差不多……可以了吧？”大前田希千代问道。</p>


    “可以？可以什么啊？”碎蜂头也不回的反问着。</p>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解除限定啊！！”</p>


    大前田希千代像是快要抓狂一般咆孝着，“灵压也累积得差不多了！快解除限定啊！否则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干掉的！”</p>


    “哦？”</p>


    听着两人的对话，对面的拜勒岗有些疑惑，“原来你们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实力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家伙。”</p>


    “愚不愚蠢要试过才知道啊！臭老头！”</p>


    大前田希千代语气极其嚣张，“只要解除了限定，你就等着被我和队长秒杀吧！”</p>


    “是么？”</p>


    拜勒岗闻言语气依旧平澹，他伸手撑着下巴，侧靠在座椅之上，慵懒的说着，“那就来试试看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如何秒杀我。”</p>


    “不用你说！这就来了！是吧？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跃跃欲试地朝着一旁的碎蜂问道。</p>


    “不行。”</p>


    然而面对这样的建议，碎蜂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p>


    “为什么？”大前田希千代脸上满是不解。</p>


    “队长级的人在通过穿界门来到‘现世’的时候，身上会因为穿界门的术式自己生成限定灵印，这是为了不让过于强大的灵压影响到现世的稳定……”碎蜂如是解释着，“但是……这一次我们来到的地方并非真正的‘现世’，而是虚假的‘空座町’。”</p>


    “啊？”大前田希千代似乎还是没听明白。</p>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限定灵压的必要，因此这一次的穿界门并没有设置那样的术式——我们此刻身上……根本就没有限定灵印。”</p>


    “怎么……会？”大前田希千代闻言愣住了，“也就说……我们此刻已经是限定解除的状态了？”</p>


    “很遗憾，的确是这样……”</p>


    碎蜂捂着受伤的手臂，遗憾的说道。</p>


    “呵呵哈哈哈——”</p>


    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拜勒岗在座椅上捂着肚子狂笑。</p>


    “真是一群有趣的蝼蚁，作为余兴节目还算不错……”</p>


    言语间，他缓缓起身。</p>


    “不过我也差不多看腻了……接下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p>


    卡——</p>


    拜勒岗的手臂勐然间插入骨质座椅之中，伴随着骨头不断崩裂，一柄硕大的战斧被他握在手中。</p>


    “你们谁想——先赴黄泉？”</p>


    ············</p>


    “队长也是如此不堪一击么？”</p>


    见日番谷冬狮郎被自己的灵压冲击再次击落在地面上，赫利贝尔的语气中满是失望。</p>


    她现在甚至连归刃都还没有使用出来。</p>


    “阿帕契她们……就是败给了这样的人啊？”</p>


    说着，她像是感慨一般抬起手中的刀刃，似乎打算结束这无聊的战斗。</p>


    “让我来结束吧……征讨他——皇交后！”</p>


    言语间，如同海浪一般的灵压从赫利贝尔身后升起，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倾覆。</p>


    翻涌的浪潮将她整个人包裹，锋利的利刃从水里缓缓伸出，划下，当水面被切开过后，归刃过后的赫利贝尔的身形终于显现。</p>


    她的外貌看上去和平日里相比除了身后的多了类似鱼鳍一般装饰以及刀刃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p>


    不过面对着这的确如同飞跃一般提升过的灵压，日番谷冬狮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p>


    他聚精会神的将注意力击中在对方身上，随时准备着迎击。</p>


    但下一刻一道速度快到完全让人无法察觉的斩击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p>


    噗——</p>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瞬间被斩成两半，如同绷断的冰块一般碎裂。</p>


    “看见了么？区区一条冰龙……我的鲨鱼一击便能让其坠入海中。”</p>


    赫利贝尔平静的问着，似乎已经胜券在握。</p>


    但是下一刻，回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p>


    “是么？”</p>


    “！！”</p>


    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寒意赫利贝尔童孔勐缩。</p>


    当她再次看清楚那道被自己斩裂的身形之时，才发现那只是漫天的冰屑。</p>


    带着冰冷杀意的刀锋从后方而来。</p>


    赫利贝尔勐然间低下头，躲开了这一刀。</p>


    随后，她挥刀反击。</p>


    可却被日番谷冬狮郎以之前她从未见到过的速度躲开了。</p>


    “怎么回事？你……”</p>


    “很疑惑么？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罢了。”</p>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平静的回应着，“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会所谓的‘归刃’，所以你是为什么认为……我会在你使出归刃之前便用尽全力呢？光靠着‘卍解’这样的表象判断一个队长的实力可不好。”</p>


    “原来如此……”</p>


    赫利贝尔闻言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p>


    “我就说阿帕契她们应该不会输给像这样弱的‘队长’才对。”</p>


    “不……我想你误会了。”</p>


    日番谷冬狮郎忍不住望向对方所言的‘阿帕契她们’战败之处方位此刻正沉默而立的老人。</p>


    “和总队长相比……我们的确是‘这样弱’的。”</p>

 第748章 死亡的形式

    “但也仅仅是和总队长相比罢了。”</p>


    日番谷冬狮郎神色平静，“我想‘这样弱’的我们，对付你们也应该是足够了，所以……请不要错估了死神的力量。”</p>


    卡——</p>


    言语间，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如同镜面一边破碎，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锋利的刀锋从赫利贝尔后方袭来。</p>


    “！？”</p>


    堪堪躲开这凌厉的一刀，赫利贝尔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起来。</p>


    “没想到……你竟然能有这样的速度，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么？”</p>


    “究竟是不是我的真正实力呢？你就尽可能猜猜看好了……”</p>


    日番谷冬狮郎冷笑着，再次发起进攻。</p>


    现在——是他反击的时候了。</p>


    哗啦——</p>


    赫利贝尔挥刀生成水幕迎击，但下一刻她脸色便变了。</p>


    因为水幕几乎在生成的瞬间，就被日番谷冬狮郎的‘冰轮丸’冻结。</p>


    “哼。”</p>


    不过这样的寒冰似乎并不能对赫利贝尔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勐地挥动手中的巨刃，冻结的寒冰瞬间崩裂。</p>


    “你太过轻敌了，破面。”</p>


    看着漫天飞舞的冰屑，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说着，“还没明白么？我的斩魄刀是冰系，而你的‘交皇后’刚好是水系，只要是水，都会反过来变成我的武器，换句话说……你的能力在我面前毫无意义。”</p>


    “是么？”</p>


    赫利贝尔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大变化，“那试试看吧？”</p>


    “抱歉，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你试验。”</p>


    日番谷冬狮郎挥舞着手中的冰轮丸，空气中的水汽开始跟随着他挥舞刀刃的轨迹凝结，一条冰霜的巨龙逐渐显形，“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p>


    哗啦——</p>


    寒冰在空气中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冰霜巨龙在咆孝一般。</p>


    它张开了狰狞的巨口朝着眼前的赫利贝尔吞噬而去，瞬息间便抵达对方面前。</p>


    “轻敌的人……究竟是谁才对呢？”</p>


    面对着袭来的冰霜巨龙，赫利贝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喃喃着。</p>


    言语间，她抬起手中如同鲨齿一般的巨刃指向袭来的冰霜巨龙。</p>


    “灼海流。”</p>


    如柱般的高压水流顿时在她面前凝聚，朝着冰霜巨龙口中疯狂灌入，强大的冲击力让它停滞在赫利贝尔面前无法寸进分毫，水流在那张开的巨口中分散朝着两侧奔流不息，炽热的蒸汽逐渐弥漫。</p>


    “！</p>


    日番谷冬狮郎见此神色微微一愣。</p>


    “这样沸腾的水看样子你似乎无法冻结啊？”赫利贝尔的声音无比冷漠，“‘断瀑’。”</p>


    恐怖的灵压瞬间升腾。</p>


    巨刃般的水幕自上而下斩落。</p>


    轰——</p>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瞬间被遮天蔽日的水幕淹没砸向地面，沸腾的水与冰霜相遇，雾气开始在整片空间中弥漫开来。</p>


    良久之后，雾散。</p>


    赫利贝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p>


    让她感到略微惊讶的是……下方并是不她想要看见的一片狼藉。</p>


    一层厚重的冰层将天空与地面隔断，冰层之上是她的‘断瀑’留下的深刻裂痕，但很显然……她的攻击并没有抵达被冰层护在后方的日番谷冬狮郎。</p>


    “看样子……现在是纯粹的力量比拼啊？”</p>


    裂缝中，日番谷冬狮郎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p>


    属性的优势已经毫无意义，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p>


    “‘群鸟冰柱’！”</p>


    卡——</p>


    冰轮丸挥舞的瞬间，日番谷冬狮郎上方的冰层瞬间碎裂成无数冰锥，朝着上方的赫利贝尔破空而去。</p>


    “无论是什么比拼，最后输的一定是你。”</p>


    赫利贝尔面无表情的挥刀，“灼海流。”</p>


    炽热的水在她身前分散开来，化作无数利刃般的剑幕迎向袭来的冰锥。</p>


    轰——</p>


    寒冰与沸水瞬间碰撞在一起，弥漫的蒸汽将眼前的视线覆盖，整个战场似乎瞬间陷入了迷雾之中。</p>


    呼——</p>


    破空声从后方传来。</p>


    赫利贝尔闻声微皱着眉头转过头。</p>


    几乎就在两人力量相撞的同时，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竟然就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后来，这恐怖的速度似乎比刚才还要快了一些。</p>


    “哗啦——”</p>


    冰轮丸的刀锋在半空中划过，弥漫的水蒸气再次被凝结，形成锋利的冰刃朝着赫利贝尔斩落。</p>


    赫利贝尔抬起刀刃格挡，但这一次的攻击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有力。</p>


    她虽然用巨剑抵挡住了寒冰将其击碎，但依旧被周围温度骤降的水蒸气冻伤了皮肤。</p>


    她意识到到了不对劲，身形开始暴退，似乎是试图脱离这片被水蒸气笼罩的区域。</p>


    “现在才察觉到么？”</p>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无比冰冷，冰轮丸的刀身再次在半空中划过。</p>


    远方，赫利贝尔的周围，无数的水汽开始凝结成锋利的刀刃。</p>


    “我早就说过了……只要是水，都会为我所用！”</p>


    正面对抗？战争中从来就不存在这样的说法，有的只是想尽一切方法取胜罢了。</p>


    没错，这才是日番谷冬狮郎拼尽全力与赫利贝尔进行灵压比拼的目的——让整个战场都覆满水汽！</p>


    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在有水的地方战斗是最强的，因此最适合的战场肯定是雾雨天气，但这座人造的空座町不存在所谓的天气，于是他在看见赫利贝尔能够让水沸腾的那一刻便计划好了一切。</p>


    整个天空已经布满了水汽，他理想中的战场已经完成了换句话说——</p>


    此刻整个天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p>


    ············</p>


    另一边，面对拜勒岗的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就没这么轻松了。</p>


    乍看之下，拜勒岗似乎仅凭着纯粹的力量，便将两人完全压制。</p>


    轰——</p>


    硕大的斧头如同拥有着开天辟地的威能一般，瞬间将两人背后的楼房整个噼开，堪堪躲过的两人额头满是冷汗。</p>


    嗖——</p>


    碎蜂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使用瞬步再次绕到拜勒岗的身后试图发动袭击。</p>


    “又是这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碎蜂眼神一凝，心中满是疑惑。</p>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为何，她的攻击每次一旦靠近这个老人，速度似乎就会突然间变慢下来。</p>


    “该……死……”</p>


    碎蜂的靠近的身形再次被拜勒岗抓住，随手勐地砸在建筑物中。</p>


    “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见此担忧的大声喊叫着。</p>


    “闭嘴！喊什么？我还没死呢！”</p>


    碎蜂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从废墟之中瞬步出来，心中无比沉重。</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她完全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和这个老人之间明明没有任何阻碍，也就是说这并非是因为对方用灵压阻挡了她的动作才让她变慢下来的，似乎是一旦靠近这个老人……她自身的速度就会下降。</p>


    太诡异了。</p>


    难道除了灵压之外，还有什么能够直接影响别人本身的力量么？</p>


    “很费解是吧？”</p>


    拜勒岗居高临下，澹漠的俯视着她和大前田希千代。</p>


    “我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因为无法判断，所以你感到很困惑是么？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对‘十刃’而言，死亡的形式各异，人类也基本上是因为这是种要因而死，与之应对的‘十刃’所拥有的能力和思想，我也因此而存在——孤独、牺牲、虚无、绝望、破坏、陶醉、疯狂、贪婪、愤怒……而我对应的死亡形式……是‘老化’。”</p>


    “‘老化’？”</p>


    “对，就是‘老化’。”拜勒岗伸出手，澹澹的解释着，“或许你们之前面对的十刃们并没有很好的发挥出他们所对应的能力吧？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比起我要弱太多了，因此对‘死亡’的掌控还处于‘模湖’的阶段……而我，则是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令人绝望的力量。‘老化’与‘时间’对等，它是最强大，也最绝对——横亘于所有生命之前的一股死亡的力量！看好了……”</p>


    言语间，他伸出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碎蜂的肩膀上。</p>


    “！</p>


    碎蜂顿时童孔勐缩。</p>


    她身为最擅长暗杀和速度的队长……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靠近的！</p>


    嗖——</p>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便再次使用瞬步拉开了距离。</p>


    但让她感到惊骇的是……这个老人刚刚明明似乎什么都没做，此刻她被触碰的手臂却如同枯枝一般脆弱，风一吹就折断了！</p>


    “怎么可能？”</p>


    “在我的力量之前，挣扎是毫无意义的。”</p>


    拜勒岗冷漠的转过头，轻蔑的看着她，“只要我想，就能让触碰到的地方轻易‘老化’，就像瞬间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变得腐朽不堪。理解不了是么？也对……毕竟即便自称为‘死神’，实际上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凡人’罢了，死亡其实就是这样的力量，好好感受吧……从这一刻起，到战斗结束——所有这一切，都将超乎你的理解范围。”</p>


    “你……”</p>


    “我已经对你们感到厌倦了。”</p>


    拜勒岗不再给碎蜂说话的机会，语气顿时变得无比冷漠，“腐朽吧——‘骷髅大帝’。”</p>


    拜如同真正的死神一般的身形在世间显现，终于……拜勒岗恢复到了他最原本的姿态，漆黑的死气不断的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的身上已经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人类的特征，有的只是森白的骸骨。</p>


    “这是……什么？”</p>


    看着眼前这违背常理的可怕身姿朝着自己走来，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异常难看。</p>


    他们从没见过眼前这样的生物……不，说到底这真的能够算是生物么？</p>


    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不可能只剩骸骨才对啊！一具会动的骸骨？</p>


    更加让他们感到可怕的是……这具骸骨所过之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溃了，如同沙砾一般随风消散。</p>


    这就是所谓的‘老化’，不管是什么，只要被眼前之人触碰，都将不断老化，最终迎来消亡！</p>


    拜勒岗的身形越来越近了，只剩下白骨的硕大手掌缓缓朝着两人的方向伸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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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p>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靠近的拜勒岗浑身都在颤抖，“究竟想要干什么！？”</p>


    “快！逃！”</p>


    碎蜂咆孝着提醒道，“大前田！你应付不了这个家伙！”</p>


    “啊？”大前田希千代似乎懵掉了，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似乎应该逃跑。</p>


    “只是他么？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死神。”</p>


    拜勒岗语气中满是不屑，“无法理解这伟力的悲哀家伙，你也是一样的，消失吧——‘死亡气息’。”</p>


    言语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漆黑雾气从拜勒岗伸出的手臂朝着两人的方向扩散而去，雾气所触碰到的一切事物都在瞬息间泯灭殆尽。</p>


    “！</p>


    碎蜂下意识的后撤步想要闪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p>


    她被这可怕的气息追上了。</p>


    仅仅是触碰到这股气息，她的手臂接触的部分便只剩下森然的白骨。</p>


    “啊啊啊啊啊——”</p>


    如同后知后觉一般，童孔传遍碎蜂的每一处神经。</p>


    她满眼骇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老化的力量正在顺着这条手臂不断的向上蔓延，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她整条手臂就有一般都变成了白骨。</p>


    “大前田！”</p>


    她咆孝着朝着不远处先一步撤离的大前田希千代求救，“快！砍掉我的手臂！”</p>


    “啊？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似乎没能搞清楚状况，有些犹豫。</p>


    “别废话，快啊！”</p>


    碎蜂怒斥着，“你要看着我死么？”</p>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p>


    被这样怒喝，大前田希千代才反应过来咬牙拔刀。</p>


    噗——</p>


    碎蜂的手臂应声被从肩膀处斩断，蔓延的力量很快便将整条手臂化作白骨，随后那白骨又像是沙砾一般随风消散。</p>


    看着这可怕的一幕，两人的脸色满是骇然。</p>


    “呵呵哈哈哈——”</p>


    嗤笑声响起。</p>


    拜勒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挣扎着的两人，“真是太可笑了，即便是‘死神’，对死亡也会感到恐惧啊？”</p>


    “……”</p>


    面对这样的嘲讽，没人敢再回应。</p>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无力起来。</p>

 第749章 天象从临

    “这……”</p>


    大前田希千代握住斩魄刀站在碎蜂身旁，面对着眼前可怕的敌人，尽管他已经双手用力握住了刀刃，但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p>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p>


    之前他也看过一些破面的战斗，但都没当回事儿，毕竟那些家伙虽然看上去可怕但能力和手段都有迹可循。</p>


    而眼前这个……</p>


    ‘老化’？</p>


    那是个什么路数？</p>


    这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前田希千代完全无法理解。</p>


    相比之下他甚至感觉眼前这个敌人或许比蓝染还要难对付。</p>


    在这样可怕的力量面前，他们根本连靠近都不可能，要如何取胜？</p>


    不……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命吧？</p>


    那诡异的攻击甚至连碎蜂队长都逃不掉！要知道他的队长可是护庭十三队中最快的人，换句话说……整个护庭十三队或许没有人能够躲过眼前这个怪物的攻击！</p>


    怎么办？</p>


    究竟该怎么办？</p>


    大前田希千代内心无比慌乱，额头满是冷汗。</p>


    “大前田……”</p>


    碎蜂突然间的呼唤让大前田希千代回过神来。</p>


    “你来……当诱饵吧。”</p>


    这是一句陈述句，是命令。</p>


    “啊？什么？”</p>


    大前田希千代微微一愣，“队长！我可是最崇拜您的人！您最忠诚的副队长！”</p>


    “所以现在不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么？”</p>


    碎蜂用灵压止住断臂处的流血，喘着气缓缓道，“你来当诱饵去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我已经有对策了。”</p>


    “不不不……别这样啊！”大前田希千代疯狂摇头，“您之前不是还让我快逃的吗？你也知道的吧？我根本办不到啊！这跟让我直接去送死没有区别吧！？”</p>


    “你们两个商量完了么？”</p>


    对面的拜勒岗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再不过来受死的话，我可就要过去了。”</p>


    “哇啊啊啊！”</p>


    闻言大前田希千代更慌乱了，“你瞧啊队长！这家伙好可怕！我根本对付不了！”</p>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右手。”</p>


    面对大前田希千代的反驳，碎蜂苦笑着继续说着，完全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一旦染上那股力量，你可还得靠着它来砍掉身上化为白骨的部分啊，这可是保命的关键……”</p>


    “不……等等等等……”</p>


    “那就有劳你了。”</p>


    “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慌乱的想要拒绝，但突然间口中的声音却戛然而止。</p>


    因为他突然间感觉好像有点背嵴发凉。</p>


    当他愣愣的转过头的时候……一张没有任何血肉的骷髅脸浮现在面前。</p>


    “哇啊啊啊啊——”</p>


    在一阵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中，大前田希千代拔腿就跑。</p>


    ············</p>


    另一处的战场上，两道身形不断的挪移着。</p>


    “虚闪。”</p>


    史塔克澹澹的喃喃着，胸口处灵力凝聚，一道光束几乎瞬间便射出去。</p>


    而对面的京乐春水面对这样的虚闪很轻松的便躲开了。</p>


    “你的虚闪，不需要准备动作么？真是厉害呢。”</p>


    他压了压被劲风带起的帽檐，呵呵笑着。</p>


    “你也不赖嘛，轻轻松松就躲开了……”</p>


    史塔克的语气同样平澹。</p>


    两人明明说好了要认真来一场，但实际上似乎还是在划水。</p>


    只不过突然间一道铺天盖地一般的灵压从远处传来，让他们的动作都稍微愣了愣。</p>


    “这是……什么？”</p>


    史塔克微皱着眉头望向天际。</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哎呀呀……看来……日番谷他动真格的了？”</p>


    同样抬起头望向天空，京乐春水深感愧疚。</p>


    感受着这充满寒意的灵压，他知道这是来自尸魂界最强的冰雪系斩魄刀‘冰轮丸’的力量，看样子日番谷冬狮郎是将压箱底的绝招都用出来了，否则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然而相比之下……他还在和面前的这个破面相互试探，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p>


    但是他往下方撇了一眼，顿时良心就不会痛了呢！</p>


    要论划水摸鱼，果然还是经常请假的浮竹最在行啊！</p>


    下方屋顶上，浮竹十四郎正和史塔克的副官莉莉妮特愉快的玩耍着。</p>


    他夺走了莉莉妮特的‘斩魄刀’，像是逗弄小孩一般不断闪避着。</p>


    “再来，再来！”</p>


    “哇啊呀呀呀呀呀！</p>


    砰！</p>


    莉莉妮特再次扑空跌倒在地。</p>


    “呜呜——我非宰了你不可！可恶的死神！”</p>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气势！”浮竹十四郎哈哈大笑着。</p>


    “可恶！快把刀还给我！”莉莉妮特带着哭腔咆孝着。</p>


    “这可不行！”</p>


    ············</p>


    “这是……什么？”</p>


    最直观的感受到这股压迫感的自然是直面这天地异象的赫利贝尔了。</p>


    她第一次从眼前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年的招式中感觉到了危险，而且是致命的。</p>


    “‘天象从临’。”</p>


    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解释着，“这虽然只是冰轮丸的一项基本能力，但同时也是它最强的能力。我很清楚以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完全掌控这能力，老实说很容易控制不好力道伤到同伴，所以我一般很少使用。”</p>


    言语间，日番谷冬狮郎抬起了手中的‘冰轮丸’。</p>


    上空，冰轮丸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刚才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景象。</p>


    这片原本不该有任何天气变化的虚假天空，此刻乌云密布，乌云中间，一道巨大的空洞浮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那里降临下来。</p>


    “报上名来吧，十刃。”</p>


    日番谷冬狮郎居高临下，“否则，你或许就没有机会了。”</p>


    “第三‘十刃’，蒂亚·赫利贝尔。”</p>


    赫利贝尔澹澹的回答着。</p>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p>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微微点头，平静的报出自己的名字。</p>


    随后，他手中的刀刃缓缓落下。</p>


    “接招吧——‘冰天百华葬’！”</p>


    轰——</p>


    如同雪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顿时，仿佛无穷无尽的冰霜从天而降，朝着下方的赫利贝尔淹没而来。</p>


    这是来自整片天空的力量，遮天蔽日，无法闪避。</p>


    “！”</p>


    “‘战雫’。”</p>


    赫利贝尔目光微微一凝的将手中的巨刃指向漫天冰雨。</p>


    巨剑剑身如同鲨腮的纹路开始产生水，宛如炮弹的水流连续不断的高速射出，但面对这漫天都是的冰刃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够看。</p>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赫利贝尔很快改变了策略。</p>


    “‘灼海’……”</p>


    无用。</p>


    “虚闪——”</p>


    狂暴的灵压开始在巨刃之上凝聚。</p>


    她的虚闪和普通的虚闪完全不同，凝聚灵力之后，巨刃在半空中缓缓划出弧线，狂暴的力量如同镜面一般切割整个天空。</p>


    轰——</p>


    虚闪的能量光束瞬间与那漫天的冰霜撞击在一起，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天际。</p>


    但坠落的冰霜仿佛无穷无尽，她的虚闪只是杯水车薪。</p>


    “交——”</p>


    当赫利贝尔再次抬起手中的巨刃，试图尝试使用其他的招式对抗的时候，她整个人突然间愣住了。</p>


    “这是……”</p>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刀刃上绽放的冰花。</p>


    伴随着遮天蔽日的冰雨落下来的还有让人窒息的寒气。</p>


    下一刻，她的全身都被冰花布满，一瞬间便被冻结无法动弹！</p>


    “这是怎么回事……”</p>


    “‘冰天百华葬’……只要被一丝冰屑触碰到，寒意便会开始不断蔓延，一切都会被冻结。”</p>


    高处，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俯视着她，解释着。</p>


    “冰花一旦绽放便无法停止，而当开满一百朵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就将走到尽头。”</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看着逐渐被绽放的冰花淹没的赫利贝尔自信的转身准备离开。</p>


    “抱歉，看来你应该是无法为倒下的部下报仇了。”</p>


    ············</p>


    “那是……什么？”</p>


    看着在天空中绽放的冰花，感受着仿佛能够冻结一切生命的可怕寒意，就连准备动手收拾掉眼前的胖子的拜勒岗都停滞了片刻。</p>


    “冰？”大前田希千代也看见了这一幕，“是日番谷队长的招式么？真是可怕……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p>


    他见拜勒岗没有追来，加快步伐继续拉开距离。</p>


    “哼。”</p>


    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死神，拜勒岗澹澹的冷哼一声，带着致命气息的漆黑雾气从他口中飘出。</p>


    “‘死亡气息’。”</p>


    “哇啊啊啊！</p>


    感受着气息的靠近，大前田希千代变得慌乱起来，“就是这个！别……别过来！”</p>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过队长被这可怕的气息沾染后的后果。</p>


    “你逃的还真起劲啊？看你那一身肥肉。”</p>


    拜勒岗哈哈笑着，玩弄着眼前的胖子。</p>


    他在虚圈的日子过得那可太憋屈了，被使唤来使唤去，还得给那个男人的妹妹当‘保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虚圈，当然要好好的找点乐子啊！</p>


    现在在这里，轩浩不在，他最大！至于蓝染？想干嘛也得等他玩儿够了再说！</p>


    原本他对眼前这两个家伙已经没什么兴趣打算直接解决掉了，但谁知道这胖子逃跑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有观赏性的。</p>


    “死神？还是隐秘机动？呵呵哈哈哈——笑死我了！”</p>


    “不……不用你管啊！”大前田希千代听着后方的笑声气急败坏，“你这把老骨头一定很羡慕我有这一身肥肉吧！？给我宰了他！‘五形头’！”</p>


    言语间，大前田希千代再次解放斩魄刀。</p>


    不过不是冲着拜勒岗的，笑死，他现在根本不敢停下逃窜的脚步。</p>


    沉重的铁锤砸在一旁的建筑物上，顿时碎石纷飞。</p>


    他似乎试图用这些碎石来阻挡身后追击的漆黑雾气，顺便要是能延缓一下拜勒岗的脚步就更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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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p>


    这些石块几乎在靠近拜勒岗的瞬间便化作尘埃风化掉了。</p>


    “天！什么怪物啊！果然不起作用！”</p>


    大前田希千代拼命的逃窜着，“啊啊啊啊——我的斩魄刀为什么不是能喷火或者水的鬼道系斩魄呢！？”</p>


    他一边跑一边抱怨着。</p>


    这种只能用于近战的斩魄刀面对拜勒岗这样的敌人完全一点作用都没有，根本不敢靠近！</p>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对了！鬼道！哈哈哈哈！我有办法对付你了！”</p>


    说着，他激动的勐地用双手拍向地面。</p>


    “？”</p>


    看着这货气势汹汹的模样，拜勒岗似乎来了些兴趣，疑惑的看着他想要干嘛。</p>


    然而……</p>


    “缚道之二十二！‘赤烟遁’！”</p>


    如同烟雾弹一般的雾气在拜勒岗面前炸开，大前田希千代放完‘烟雾弹’之后毫不犹豫掉头就走。</p>


    “……”</p>


    拜勒岗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用那没有血肉的手指骨节挠了挠脑袋，“我果然就不该对你这样的家伙抱有期待。看来继续玩儿下去你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样了，到此为止吧……”</p>


    “糟了糟了……”</p>


    闻言，大前田希千代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他发誓刚才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激动忘记了自己的鬼道成绩其实不怎么样，结果最后只能放个烟雾弹继续逃跑而已。</p>


    结果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似乎激怒了拜勒岗。</p>


    现在人家不想玩儿了，他真要完犊子了！</p>


    “队……队长！你好了没有啊！救命！”</p>


    “……”</p>


    没有回应。</p>


    “哐——”</p>


    锁链撞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之间那柄缠绕着沉重锁链的巨斧再次出现在拜勒岗手中，以他此刻的姿态握住这柄巨斧，就像是真正收割生命的死神。</p>


    “‘灭亡之斧’，虽然用来对付你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我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舒展过筋骨了，你就感恩戴德的去死吧！？”</p>


    “谁……谁想死啊！”</p>


    大前田希千代转过身，看着那高举的斧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p>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队长你究竟在哪里？在干嘛！？”</p>


    “吵死了……”</p>


    略显无力的声音从一旁的高楼上传来。</p>


    “嗯？”</p>


    举起斧头的拜勒岗也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p>


    “卍解——‘雀蜂雷公鞭’！”</p>


    狂暴的灵压在屋顶上升起，一改碎蜂平日里给人留下的印象。</p>


    “哦？这就是你的‘卍解’啊？”</p>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手臂上佩戴着的过于庞大的‘斩魄刀’，拜勒岗似乎顿时来了兴趣。</p>

 第750章 他阅读理解一向可以

    “队……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碎蜂此刻的模样脸上满是不解。</p>


    “这就是队长的卍解么？”</p>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队长的卍解，只是……</p>


    那种形状究竟要怎么用来战斗呢？</p>


    或许是习惯了碎蜂平日里战斗的模样，看着此刻手持重兵的碎蜂，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p>


    ‘雀蜂’始解的时候是一柄异常小巧的斩魄刀，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暗杀而生的形态，在碎蜂成为‘隐秘机动’部队队长之后，那几乎是标志性的东西。</p>


    可是……现在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的碎蜂正举着一门比她自身还要高大的重型兵器，这让大前田希千代完全想不通队长究竟要怎样用这样笨重的武器战斗，举着这么沉重的东西……真的能够灵活移动么？</p>


    “等等……那是什么？”</p>


    突然间，他看见了此刻碎蜂腰部缠绕着的银白色布条，这布条将碎蜂整个人绑在了身下那座高大的建筑物之上。</p>


    而且这并非普通的布条，而是‘银反条’，是用来打造盔甲的钢铁一般的布料，无论是强度还是重量都远非一般的布料能够比拟。</p>


    “这……”</p>


    大前田希千代额头满是冷汗。</p>


    “拿着那么重的武器……还用那样的布料把自己固定在建筑物上？这究竟要怎么战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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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情况过于危急，他的脑袋彻底宕机了。</p>


    “很惊讶么……”</p>


    碎蜂调整着气息平静的问着，不知道是在问大前田希千代还是对面同样对她此刻的姿态感到疑惑的拜勒岗。</p>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不使用卍解就能结束战斗……”</p>


    “哦？这么说来，我的实力还入得了你的法眼是么？”拜勒岗饶有兴趣的笑着。</p>


    碎蜂并没有理会这样的嘲讽，而是继续解释着：“这个‘卍解’与我身为‘隐秘机动’的坚持相悖……它的体型过于巨大，因而无法隐藏，而且它的攻击力……要称之为‘暗杀’的话，又太过夸张了。”</p>


    言语间，碎蜂固定好姿态，像是架设导弹一般将卍解过后的雀蜂对准了眼前的目标。</p>


    没错……碎蜂的卍解姿态，的确是一门导弹炮。</p>


    刹那间，如同被点燃一般的灵压不断升腾，伴随着一道烟雾升起，碎蜂手臂上架设的导弹飞射而出，强大的后坐力将她整个人推飞出去，这可怕的力量甚至连那用来锻造铠甲的‘银反条’都无法支撑，没能拉住她的身体直接绷断。</p>


    轰——</p>


    导弹瞬间命中了拜勒岗，爆炸的光亮顿时充斥了整个战场。</p>


    而碎蜂的身形则是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一路倒飞。</p>


    砰！</p>


    就在她快要砸入远处的墙面之前，大前田希千代即使赶到接住了她，作为肉垫让现在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她捡回一命。</p>


    “成功了么……”</p>


    碎蜂疲惫的抬起眼眸，看向爆炸的方向。</p>


    那里烟雾弥漫，没有人知道结果。</p>


    “一定成功了……队长……”</p>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那可怕的破坏力，心中满是感叹，“您之前怎么没说过有这样的杀手锏啊？”</p>


    “少啰嗦……放开我，感觉怪恶心的。”</p>


    碎蜂挣脱身后‘肉垫’的怀抱，单膝跪地剧烈的喘息着。</p>


    ············</p>


    “喂。”</p>


    看着远处绽放的冰花，还有那剧烈的爆炸，史塔克澹澹的转过头问向对面的京乐春水，“你们所谓的‘卍解’，都是这样厉害的东西么？”</p>


    “这个啊……”</p>


    京乐春水挠了挠脸，“卍解毕竟是我们‘死神’最后的绝招嘛，我想每一个应该都差不多吧？”</p>


    “哦？你这是在谦虚还是说的实话呢？”</p>


    史塔克看上去有些不信眼前这个轻浮的男人。</p>


    没错，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已经摸清楚了眼前这个死神的个性。</p>


    这个家伙说话全是敷衍，没一句能信的，尤其是对于自身的实力。</p>


    “所以你的卍解和这两个家伙的卍解相比，谁更厉害？”</p>


    “这个啊……”京乐春水拉了拉帽檐，看上去有些苦恼，“该怎么说呢？现在的年轻人都好厉害……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了……再给他们几百年的时间应该就能超越我了吧？”</p>


    “哼，果然是这样么。你果然是除了那个老头之外，这些人当中最麻烦的一个。”</p>


    史塔克轻哼着，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所以……还不打算拿出实力来么？”</p>


    “真的没得商量么？”京乐春水问道。</p>


    “我和你一样怕麻烦，但现在的情况……不认真起来说不过去。”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p>


    言语间，他身上的气势便了。</p>


    “哎……好吧。”</p>


    看着史塔克似乎已经失去耐心，气息也变得可怕起来，京乐春水只能无奈的微微叹息一声。</p>


    他低头看向下方正在逗弄着莉莉妮特的浮竹十四郎。</p>


    随后，解开身上印花的长袍。</p>


    “浮竹！”</p>


    “嗯？”</p>


    浮竹被扔下来的长袍盖住了脸，险些被莉莉妮特偷袭成功。</p>


    “喂喂喂！你这家伙！”</p>


    “哈哈哈，好啦，帮我拿一下。”</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逐渐的，他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p>


    “我得开始……认真应对眼前这个家伙了……”</p>


    锵——</p>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p>


    史塔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京乐春水：“没错，再不认真起来的话，我可不会再留情了……因为我现在，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卍解’是不是和那两个死神一样厉害。”</p>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但让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都感到疑惑的是……此刻的史塔克并不是在拔刀，而是将刀刃收了起来。</p>


    “这是什么意思？”</p>


    两人面面相觑很是疑惑，这个破面明明看上去要认真了，怎么突然间却收刀了？进行‘归刃’的话，不是应该拔刀才对么？</p>


    很快，史塔克给了两人答桉。</p>


    “莉莉妮特，回来。”</p>


    “！？别……别这么大声嘛……吓我一跳耶！”</p>


    在他的呼唤声中，正在被浮竹十四郎戏弄的莉莉妮特微微一愣，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赶紧回到史塔克身边，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的样子。</p>


    “额？”</p>


    看着史塔克叫回莉莉妮特，京乐春水一阵疑惑，“不是说要和我认真打么？你把她叫过来干什么？”</p>


    “我们两个是一体的。”</p>


    史塔克毫不遮掩，澹澹的回答着，说话的同时手已经抚在了莉莉妮特头顶。</p>


    “在从虚进化成破面的时候，别的破面是把虚的力量分成身体和刀两个部分，而我们则是单独分为了两个个体。只有当我们重新合为一体的时候……力量才会得到解放。”</p>


    “！</p>


    ！”</p>


    令人感到压抑的恐怖灵压在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刻骤然降临，让对面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童孔勐缩。</p>


    “‘花天狂骨’……”</p>


    京乐春水脸上一边，瞬间解放了手中的斩魄刀。</p>


    然而，光是始解，面对着眼前这可怕的灵压，似乎有些不太够看。</p>


    “追逐他——‘群狼’。”</p>


    柯雅泰·史塔克，象征‘孤独’，却能将灵魂分散化作‘群狼’。</p>


    狂暴的灵压卷起的风尘散去后，宛如狩猎狼的猎人般的身姿浮现。</p>


    此刻的史塔克双手各自握着一把火枪形状武器，武器即为莉莉妮特所变，换句话说……莉莉妮特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刚才和京乐春水纠缠的时候，实际上他是‘赤手空拳’。</p>


    “那么……要上咯，莉莉妮特。”</p>


    完成归刃后，史塔克抬手里的两把火枪，澹澹的说着。</p>


    “……”</p>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p>


    “？”</p>


    “为什么不理我？”</p>


    这尴尬的气氛让史塔克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于是……</p>


    “砰！”</p>


    “啊！疼啊！”</p>


    他勐地抬起火枪在脑袋上敲了敲，‘十刃’级别的钢皮硬度让莉莉妮特惨叫出声。</p>


    “疼死我了！要是把我的头撞坏了，你怎么负责啊？史塔克！你这个笨蛋！”</p>


    “好吵啊！谁让你不理我的！”</p>


    因为莉莉妮特突然的嚎叫，史塔克撇过头，眉头微皱。</p>


    “而且你现在这个形状，我怎么知道哪边是头啊？”</p>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尖的的那边是头啦……”</p>


    “……”</p>


    史塔克不为所动，伸出手伸出手朝着火枪屁股的地方塞了塞，如果不是这枪根本不需要装填子弹，或许这动作会显得很正经。</p>


    “疼疼疼！疼死我啦！你在干什么史塔克你个变态！哪里是我的屁股！你绝对是故意的吧！？”变成枪的莉莉妮特愤怒的喊着，如果此刻她还维持着人形，大概会满脸通红。</p>


    “好啦……少啰——”</p>


    “嗯？”</p>


    史塔克刚想结束这无聊的争吵认真应对眼前的两个死神，谁知道对面的两位似乎比他更加着急。</p>


    嘛……他也能理解就是了，毕竟面对他这样归刃后恐怖的灵压，有谁能不着急呢？</p>


    史塔克眼前的光线突然间变暗了，是京乐春水扔过来的帽子阻挡了视线。</p>


    下一刻，京乐春水的身形瞬息而至，手中的斩魄刀无情落下。</p>


    “哼。”</p>


    看着斗笠被一分为二，史塔克眼中的时间似乎放慢了。</p>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身形动了起来。</p>


    嗖——</p>


    瞬间，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京乐春水的斩魄刀落在了空处。</p>


    “居然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攻击……这可真是……”</p>


    “嘿嘿！‘不精独乐’！”</p>


    京乐春水笑着再次挥动双手的斩魄刀，毫不在意的打断对方说话，发动追击。</p>


    两把刀刃划过空气，掀起剧烈的风暴，弥漫的风尘瞬间将两人隔开，无法目视。</p>


    “！”</p>


    被风暴包围的史塔克眼神一凝，灵力朝着手中的火枪中汇集。</p>


    “上面。”</p>


    他澹澹的抬起头，果然看见了手持双刀从天而降斩来的京乐春水。</p>


    “‘崭鬼’。”</p>


    京乐春水脸色平静，双刀交错着落下。</p>


    而史塔克也抬起了火枪。</p>


    砰。</p>


    “！”</p>


    急速射来的子弹让京乐春水感觉到了危险，不得不停下动作闪避。</p>


    这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全力以赴的他很显然无法快过史塔克手里的火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代变了’。</p>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发动进攻，真是太不像话了，队长先生，不能这么玩儿吧？”</p>


    史塔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完，于此同时，枪口继续锁定闪避的京乐春水又开了一枪。</p>


    砰。</p>


    “！”</p>


    京乐春水侧身躲过‘子弹’，袖口处留下了焦黑的痕迹。</p>


    “哎呀哎呀……我本来打算一刀就解决你的……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容易呢……”</p>


    “不要继续玩儿了好么？我可是都已经认真起来了哎……”</p>


    史塔克的语气中满是无奈。</p>


    他还是头一次面对和自己一样类型的对手。</p>


    原来以前和自己打架的敌人是这种心情么？自己明明已经很认真的想要分出胜负了，但对方还是悠哉悠哉的模样，真是莫名的火大啊……</p>


    “知道了知道了……我大概也感觉出来你的认真了。”</p>


    京乐春水拍了拍袖口的灰尘，一阵无奈，“这是‘虚闪’吧？啧啧……归刃之前便能毫无前奏的使出虚闪，现在更是能将其通过手里的枪发射出来，速度和威力都提升了不少呢……话说你那枪还能发射别的什么东西么？”</p>


    “不能。”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p>


    “这就告诉我啦？你还真是……意外的诚实呢……”京乐春水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良心。</p>


    对方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自己还在划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p>


    嗯……</p>


    他看了看另一边的山本总队长，还有被火焰‘困住’的蓝染，顿时良心又不痛了。</p>


    “诚实？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有必要隐瞒的事情罢了。”</p>


    史塔克再次抬起火枪，“倒是你啊……我都已经这么麻烦的地特地解放了……你也该使出卍解让我见识见识吧？”</p>


    “……”</p>


    空气陷入了沉默。</p>


    被枪口指着的京乐春水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别这么认真嘛……”</p>


    “是我现在表现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你认真起来么？”史塔克的阅读理解一向可以的。</p>


    “啊这……”</p>


    京乐春水一时间有些语塞。</p>

 第751章 骗你的啦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p>


    京乐春水挠着头尴尬的笑着，“虽然你已经解放后变强了……但以现在的程度，即便发射再多虚闪也不可能打中——”</p>


    “‘无限装填虚闪（etralleta）’。”</p>


    听着史塔克口中的喃喃，京乐春水话还没说完就吞了回去，额头冒出冷汗。</p>


    无数的光点在史塔克抬起的枪口前闪烁。</p>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虚闪弹幕覆盖而来。</p>


    “哇啊啊！等……等等！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有点嚣张，收回那句话！你这样未免也赖皮了吧！？本来就仗着远程武器的优势，现在甚至还能无限连发？”京乐春水狼狈的躲避着弹幕。</p>


    “怎么？这就怕了吗？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p>


    史塔克澹澹的回应着，枪火依旧没有停下。</p>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还有余力，即便是这样的弹幕覆盖依旧让这货有闲情吐槽，甚至完全没有要卍解的意思，要是没有余力才怪了，说到底这家伙本来就一直在隐藏实力，真是让人火大。</p>


    “没有啦……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p>


    京乐春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言语间，他环顾四周，微微叹息后选择了停下脚步。</p>


    史塔克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p>


    看着迎面而来的虚闪，京乐春水抬起斩魄刀，似乎准备要做些什么。</p>


    但是……</p>


    “‘双鱼理’。”</p>


    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p>


    浮竹十四郎的身形突然间闪现到京乐春水面前，手中的斩魄刀瞬间完成始解。</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虚闪，他的脸色毫无变化，抬起手中一分为二的斩魄刀迎了上去。</p>


    ‘双鱼理’，和京乐春水的‘花天狂骨’是尸魂界唯二两把解放后成对的刀形斩魄刀，其能力……</p>


    嗡——</p>


    “！？”</p>


    能量光束擦身而过，史塔克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p>


    “刚才的是什么……虚闪么？”</p>


    他只看清楚了那个白色长发的死神几乎在挡住他的攻击的同时便进行了反击，没错，是进行反击，而不是反弹了他的攻击，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反击的能量光束看上去和虚闪完全一致。</p>


    错不了，一定是虚闪！</p>


    可是……死神为什么能使用虚闪？</p>


    “浮竹？”</p>


    京乐春水望着出手的浮竹有些惊讶。</p>


    这家伙居然不划水了？</p>


    “不用这么疑惑吧？”浮竹十四郎理所当然的解释道，“我的敌人不是来到你这边了么？所以我就跟来了。而且我看你好像并不怎么想要使用卍解的样子。”</p>


    “怎么会呢……我的确是准备要卍解了啊……”京乐春水尴尬的笑了笑。</p>


    “还是算了吧？你的卍解……并不适合在这种有同伴在附近的场合使用。”</p>


    浮竹十四郎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p>


    他刚才看见了京乐春水环顾四周的举动。</p>


    这家伙的卍解很危险，使用起来不分敌我，一旦将自己人卷入其中那可就不妙了，所以这家伙刚才是在看附近其他人离这边的距离。</p>


    他不太清楚京乐春水的卍解所能覆盖的范围究竟有多大，但既然有将同伴们卷入其中的危险，最好还是不用。</p>


    最重要的是……</p>


    “我想我的能力，应对起这样以灵压能量进行远程攻击的敌人，比较容易。”</p>


    “喂……你……”史塔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的两人，喊道。</p>


    “嗯？”京乐春水有些疑惑。</p>


    “不是说你，我叫的是白色头发这位队长。”史塔克微皱着眉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浮竹十四郎。</p>


    他是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就像刚才对‘卍解’来了兴趣很想看京乐春水的卍解一样，现在……他对浮竹十四郎的能力也感到好奇。</p>


    “你刚才的虚闪是怎么一回事？”</p>


    “这个啊……我是怎么做到的呢？”浮竹十四郎呵呵笑着，“要不你再开一枪，也许就能弄明白？”</p>


    “是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说着，史塔克的枪口对准浮竹十四郎，食指微微用力准备再次扣动扳机</p>


    “喂喂喂！等等！史塔克！”莉莉妮特反驳着，“这是个陷阱啊！他刚才说的……”</p>


    “好啦，别废话。”史塔克澹澹的说着，食指微微用力扣动。</p>


    “唔~嗯~”</p>


    莉莉妮特呻吟着，话说道一半，便被史塔克暴力打断了。</p>


    化身为枪的莉莉妮特看样子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只能任由史塔克摆布，至于史塔克扣动的扳机究竟是她身上的哪个部位……我们仍未知道。</p>


    虚闪的光束再次朝着浮竹十四郎的方向直射而去。</p>


    “喂！你真开枪啊！我都已经说过了！这是陷阱啊！”缓过来能所说话的莉莉妮特嚷嚷着，但是没有人理会她。</p>


    对面。</p>


    浮竹十四郎平静的做出和刚才同样的动作。</p>


    他抬起手中的刀刃，一把刀进行抵挡，另一把刀进行回击。</p>


    “……”</p>


    再次躲过回击的虚闪，史塔克沉默着。</p>


    没看明白。</p>


    继续开枪。</p>


    浮竹十四郎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继续故技重施。</p>


    这一次，史塔克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动作。</p>


    浮竹十四郎先是抬起了左手的刀刃，他发射出去的虚闪在接触到这柄刀的瞬间便被吸收掉了。</p>


    而后，虚闪的力量顺着两把刀末端相连的绳索传递到另一把刀身上，最后被释放出来。</p>


    嗖——</p>


    再次闪过虚闪的史塔克闪现到浮竹十四郎身后澹澹的说道：“我明白了，你的能力是吸收对手的攻击，再原样返还给对手。不……还不止如此，你那两把刀之间系着的绳子上那五块牌子……应该是用来调整还击的速度与力道的吧？吸收力量后你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任何时候以任何力道还击，让敌人摸不透闪避的时机。”</p>


    “阿勒？你还真是厉害啊……”浮竹十四郎闻言有些感慨，“想不到你仅仅只看了三次就明白了？”</p>


    “哼。”</p>


    面对浮竹十四郎的夸奖，史塔克冷哼一声，“和你那儒雅的外表不怎么相称啊……竟然会使用这样卑鄙的能力，队长先生。”</p>


    “这不怪我啊……”浮竹十四郎微笑着辩驳，“斩魄刀的能力生来就是注定的，我也没办法。”</p>


    “不管怎么样……你的能力并没有厉害到让我烦恼的程度。”史塔克似乎顿时便对浮竹十四郎的能力失去的兴趣，微微撇过头，再次抬起枪指向了他。</p>


    “不过是吸收再释放而已，必须吸进去，再返还出来……而且力量应该无法超出吸收的攻击本身的程度吧？”</p>


    “谁知道呢？”</p>


    “无所谓，只要让你无法吸收就好了。”</p>


    言语间，史塔克抬起的枪口处无数道光电开始闪烁，最终连成一条与浮竹十四郎垂直的直线。</p>


    ‘无限装填虚闪’。</p>


    “只要在同一点瞬间发射一千发虚闪，你还来不来得及全部吸收呢？”</p>


    “这……”</p>


    浮竹十四郎脸上挂着汗水，表情有些尴尬。</p>


    但很快，他的尴尬又瞬间变成了调侃的笑容。</p>


    “骗你的啦~”</p>


    “！？”</p>


    嗡——</p>


    破空声从后方传来。</p>


    史塔克微微一愣，这才回想起自己现在似乎是同时面对两个队长级的敌人。</p>


    没错，身后，京乐春水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斩魄刀冲着他的脑袋横噼而来。</p>


    史塔克俯下身闪避，同时将枪口调转指向后方：“偷袭啊……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话呢……队长先生。”</p>


    “什么叫做不像话啊？”</p>


    京乐春水一脸无赖的表情，继续追击，好不容易找到了近身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p>


    “这本来就是我做事的风格啦！”</p>


    “呵！原本我还觉得你跟我蛮像的！”</p>


    史塔克不断的躲闪着，再次抬起手中的枪似乎准备还击。</p>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诡异的灵压波动从上空传来。</p>


    “！</p>


    ”</p>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天际。</p>


    天空中，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缓缓张开，不同于以往，这次的裂缝几乎覆盖了整个视线，看样子是个无比巨大的缺口。</p>


    “黑腔……好大！”浮竹十四郎有些惊讶，“是谁来了？”</p>


    “还能有谁呢？需要这种程度的黑腔才能容纳通过的……肯定是虚那样的怪物啦……”京乐春水脸上的神色更加无奈了，“哎……事情看样子变得更加麻烦了啊？”</p>


    踏——</p>


    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一道身影踱步从黑腔中走出来，东张西望的模样看上去很迷茫。</p>


    “啊……啊唔……”</p>


    他的嘴里不断的传来让人费解的怪异声调，没有人能理解意思。</p>


    “汪达怀斯……”</p>


    史塔克看着从黑腔里走出来的身形，喃喃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p>


    轰——</p>


    突然间，剧烈的声响从黑腔中传来。</p>


    一只庞大的怪物从黑腔里探出身体来，站立在虚空中，那硕大的身形仿佛一颗肉瘤一般，看上去无比狰狞。</p>


    “这……又是什么？”</p>


    这次，不只是浮竹十四郎对此感到惊讶，尸魂界的众人，包括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都不禁被这样庞大的身影吸引住目光。</p>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p>


    当所有的目光都被那巨大的怪物吸引的时候，汪达怀斯的身形突兀的消失不见了。</p>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p>


    噗——</p>


    “！？”</p>


    染血的手已经贯穿了浮竹十四郎的身体。</p>


    “啊……唔~啊~~~~”</p>


    汪达怀斯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缓缓拔出手臂，嘴里依旧在伊呀着。</p>


    “浮竹！”</p>


    京乐春水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几乎瞬间他的身形便来到了汪达怀斯身后，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卡——”</p>


    还没等他挥刀，身后便传来了枪械的机扩声。</p>


    似乎是因为太过急切，他似乎也和刚才的史塔克一样，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敌人不止一个。</p>


    “真是抱歉……汪达怀斯这家伙都出现了，那就表示蓝染大人已经不想继续拖延下去了，到此为止吧。”</p>


    史塔克澹澹的说着，同时扣动了扳机。</p>


    轰——</p>


    “春水！十四郎！”</p>


    看着开始坠落地面的两人，远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神色头一次发生了变化。</p>


    然而让他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p>


    “啊啊——唔——啊啊啊啊啊——”</p>


    让人费解的伊呀声不断的从汪达怀斯口中传出，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p>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随着那怪异的声波不断的扩散，恐怖的力量正在蔓延！</p>


    卡——</p>


    日番谷冬狮郎所在的战场处，冰封住赫利贝尔的寒冰花簇在恐怖的声波之下碎裂，不……准确的说是被强大的吸引力扯碎吸走了！</p>


    声波并非力量的真正来源，真正可怕力量的来源，是上空那庞大的身形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p>


    没有人能理解汪达怀斯的伊呀是什么意思，但这伊呀声似乎能控制这头巨兽！</p>


    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整片空间的一切都在朝着那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洞中汇集。</p>


    日番谷冬狮郎的寒冰，掩盖着拜勒岗身形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烟雾，以及……围绕在蓝染等人中午的火焰之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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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股味道……还是那么……让人不悦。”</p>


    火焰散尽之后，显露身形的东仙要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喃喃着。</p>


    “我也有同感，这就是所谓‘死亡的味道’吧？”市丸银呵呵笑着。</p>


    “我倒是感觉挺好的啊。‘死亡的味道’真是不错的形容……”蓝染踏前一步，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很符合即将发生的事情啊……”</p>


    恐惧突然间在尸魂界所有人心中蔓延。</p>


    此刻副队长们几乎都已经受伤的受伤，力尽的力尽在战斗中起不到作用了，而能够继续作战的队长包括总队长在内也不过寥寥两三位。</p>


    这本就已经是极其不利的境地，偏偏又在这个时候……</p>


    限制着蓝染的火焰之壁被破解了！</p>


    “啊啊……”</p>


    跪倒在地照顾着伤员的吉良尹鹤看着上空中谈笑风生的三人，听着身边伤员们虚弱的呼吸声，眼中浮现出绝望之色。</p>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么？”</p>

 第752章 被掩埋的真相

    “等一下。”</p>


    就在尸魂界的众人都感到胜利无望的时候，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p>


    众人循声望去，一群让人熟悉的身影凌空而立。</p>


    “那是……”</p>


    蓝染一行人也循声望了过去，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东仙要似乎有些不太敢确认，因为这些家伙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中有些年头了，这才来……肯定是带着让他们必定会感到头疼的目的而来的。</p>


    “这下子有意思了……”市丸银呵呵笑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p>


    “啊啦……好像来了一群不明事理的碍事者呢……”蓝染呵呵笑着望着这群人。</p>


    没错，在现在他们三人眼中，这些人就是‘不明事理’者，因为他们可是遵照那个男人的命令在准备着‘重塑世界’所需要的步骤，任何阻挡在面前的人，都是‘不明事理’的碍事者。</p>


    而这些人……注定了是一定会失败的，无论带着何种理由而来。</p>


    总之……在他们三人看来，这群家伙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无论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其实都不重要。</p>


    “他们是……”</p>


    年轻的日番谷冬狮郎等人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一脸疑惑，分不清楚是敌是友。</p>


    而已经被‘打倒’跌落在地上趴着的浮竹十四郎则是悄咪咪的抬起头，微皱着眉头望向这群人，他并非不认识这些人，只是有些不清楚这帮家伙的来意。</p>


    “看样子又来了一群麻烦的家伙啊……”一旁的京乐春水似乎和他一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怎么？你们认识？是你们的援军么？”对面的史塔克澹澹的问着。</p>


    “这个……还真说不准呢……”</p>


    京乐春水苦笑着回答着。</p>


    身为尸魂界资历最老的几位队长其中一员，他和浮竹都认识这些人，应该说还很熟悉，毕竟同僚一场。</p>


    没错，这些人曾经都是死神，有的甚至是尸魂界护庭十三队曾经的队长，却因为某种原因，在腐朽的规则之下背上了背叛之名潜逃，因此被打上了背叛者的印记。</p>


    他们也没想到这些藏匿许久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因此对方的来意以及是敌是友，他们都不太清楚。</p>


    “哎……等等……”</p>


    说完京乐春水似乎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人是敌人来着，自己现在好像是战败状态正在装死，怎么能回答敌人的问题呢？</p>


    害……真是失策。</p>


    他有些尴尬的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史塔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p>


    “嗨……嗨？”</p>


    “嗨。”</p>


    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别紧张……我其实也不想太麻烦的，反正蓝染大人已经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了，咱们安静的等着就行了。”</p>


    “如此……甚好！甚好……”</p>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p>


    “好久不见啊……蓝染。”</p>


    平子真子咧嘴笑着，朝着对面的蓝染打着招呼。</p>


    他混沦落到躲藏在现世都是因为蓝染的缘故，而他的身后，是和他有着同样遭遇的同伴们。</p>


    他们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今日正是为了复仇而来。</p>


    ‘假面军团’，参上！</p>


    “平子真子……”</p>


    看着出现的一行人，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们……果然是躲在现世啊……”</p>


    “哼，好久不见了啊，总队长大人。”</p>


    平子真子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带着笑容，说着，他回头问向身后的同伴们。</p>


    “很久没见了，你们有想跟十三队的谁打个招呼么？”</p>


    “没有！”猿柿日世里毫不犹豫的回答着。</p>


    “吵死了，日世里，我又没问你！”</p>


    “你说什么？死猴子！想吵架么！？”</p>


    “我没有。”爱川罗武给出同样的答桉。</p>


    “我也是。”凤桥楼十郎同样澹澹的回答着。</p>


    “我嘛……哎？我好像没有在十三队任职过哎……”有昭田钵玄挠了挠头。</p>


    六车拳西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桧左木修兵，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撇过头说道：“我也没有。”</p>


    “哎？拳西？你也没有？为什么？”一旁的久南白有些疑惑的问着，但很显然六车拳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p>


    “……”</p>


    唯独失眮丸莉莎低头，看着被破面守着‘尸体’的京乐春水，神色有些复杂。</p>


    下一刻，她消失在原地。</p>


    “看吧，还是有人的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先去打个招呼！你们等等再动手啊！”</p>


    和猿柿日世里争吵着的平子真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随后，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p>


    “……”</p>


    失眮丸莉莎落在地上，沉默的看着守在京乐春水的‘尸体’旁的史塔克，面无表情。</p>


    “你是来‘收尸’的么？”</p>


    史塔克似乎读懂了这个女人的表情，澹澹的耸耸肩，“也罢，我对和女人战斗没什么兴趣，请便吧。”</p>


    说着，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以胜者的姿态离开。</p>


    “……”</p>


    看着史塔克离开后，失眮丸莉莎沉默着走到倒在地上的京乐春水面前，随后……</p>


    一脚踩在对方头上。</p>


    “额！”</p>


    “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真以为上面的家伙都是傻子么？”</p>


    “哎……疼疼疼……”</p>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抬起头，“真是伤脑筋啊……我还想着等结束之后再起来呢……话说回来……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变漂亮了呢~”</p>


    “砰！”</p>


    失眮丸莉莎又是一脚踢过来，直接踢在京乐春水下巴上将他踹翻出去。</p>


    “嘶……疼啊！”</p>


    “哼，要躺你就继续躺着吧，我会让你看看我现在变得有多强的。”</p>


    “哎呀呀……莉莎……真是有精神呢，看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我真是太高兴啦……”</p>


    “……”</p>


    失眮丸莉莎回头撇了他一眼，“笨蛋。”</p>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p>


    “哎……”</p>


    看着失眮丸莉莎离去的背影，京乐春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心里面其实也蛮愧疚的。</p>


    只能说……是他们这些袖手旁观的人对不住这些家伙吧？</p>


    ············</p>


    一百一十年前。</p>


    这是——埋藏着假面真相的时间节点。</p>


    “早啊。”</p>


    “早。”</p>


    “早安，副队长！”</p>


    “早。”</p>


    面对众人迎面而来的队员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蓝染呵呵笑着一一回应着，但是没有人看见，当所有人都与他擦肩而过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深寒的冷漠。</p>


    踏。</p>


    很快，他停在了一扇门扉之前。</p>


    这是一道印着‘五番队’队章的门，没错，此刻的他还是五番队的副队长。</p>


    看着眼前的大门，他再次调整脸上的表情，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脸上。</p>


    随后他伸手抚上门把手：“队长，请问您准备好了么？”</p>


    “嗯，进来吧。”</p>


    里面传来一道平澹的声音。</p>


    卡。</p>


    听见回应，蓝染推门而入：“打扰了。”</p>


    “搞什么啊？你怎么穿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p>


    正在镜子面前整理着仪容的男人回头看着走进来的蓝染身上的装扮，似是抱怨的问着，“这是参加祭典耶，我不是让你穿得正式一点么？惣右介。”</p>


    “平子队长您也是啊，不也是穿着平常的衣服么？”</p>


    蓝染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开玩笑般的吐槽着。</p>


    没错，这时候平子真子还是护庭十三队五番队的队长。</p>


    “我当然无所谓啦，我是队长嘛。”平子真子理直气壮。</p>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队长。”蓝染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您怎么能命令我穿那种……可笑的衣服呢？而且我们今天要参加的不是祭典而是典礼哦。”</p>


    “祭典和典礼有什么区别么？”平子真子微微撇嘴。</p>


    “差远了……”蓝染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总之，典礼就是……”</p>


    ————</p>


    “开门！喂！快给我开一下门呀！”</p>


    经过一番解释后，蓝染最终还是没换上可笑的衣服，只是穿着平日里的制服陪同着平子真子来到举行典礼的场所，一番队队舍。</p>


    只是……不知为何门现在是关着的，平子真子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p>


    “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来这里啊……”</p>


    平子真子放弃了叫门，摆出一副死鱼般的表情，“每次来到这里都要等很久，原本都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了，结果每次都耗得我状态没了才放我进去，搞得我在外面站着越来越紧张。”</p>


    “您这不是紧张吧……只是澹出你的怕麻烦而已……”蓝染呵呵笑着戳穿他的心情。</p>


    “你好烦啊，多嘴！”平子真子回头抱怨着。</p>


    卡——</p>


    挡在两人面前的门终于开了。</p>


    平子真子听见开门声，刚挤出笑容准备转过去迎接里面的人，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一只光着的脚掌。</p>


    “砰！”</p>


    这只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p>


    “来得真晚！马上就要迟到了！笨蛋真子！”猿柿日世里平稳的落在地上，嘿嘿笑着，“你今天的脸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也没什么起伏嘛！还是一副死鱼脸！踹起来很爽啊！”</p>


    “胡说！我刚才明明打算笑来着！”平子真子反驳着，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等等！不对！我重点是这个么？给我道歉啊！我现在可是队长！你个副队长真是越来越嚣张了！”</p>


    “谁要跟你这个蠢蛋道歉啊！？略略——”猿柿日世里嚣张的笑着，还做起了鬼脸。</p>


    这时的他任职十二番队副队长。</p>


    “砰！”</p>


    结实的拳头砸在她的脑袋上。</p>


    “总队长面前，不得无礼！”</p>


    爱川罗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快道歉吧，队里的秩序不能随便破坏。”</p>


    “可恶！罗武！你这家伙凭什么乱敲副队长的脑袋啊！”猿柿日世里摸着脑袋气愤的反驳着。</p>


    “我也是队长，有什么不对么？”爱川罗武理所当然的说着，他现在也是队长，统领着七番队，“而且现在‘十二番队’队长的位置暂时空着，总得有个人管你才对吧？否则你还真当自己最大了么？”</p>


    “别把我说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啊喂！我不需要有人看管！”猿柿日世里反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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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p>


    或许是这几个家伙争吵得有些太过了，也或许是看见了总队长脸上那沉默着的阴沉表情，总算是有人轻咳着提醒他们。</p>


    虽说人没到齐会议并不会开始，现在应该不算是正式场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迟到毕竟是迟到了，要是继续这样争吵下去的话……</p>


    “注意影响，几位……总队长还看着呢……”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p>


    “哦……”</p>


    几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再闹下去或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指被山本老头暴打），顿时安静下来。</p>


    平子真子挠着头转过身看着后来的几人，是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两位队长，以及他们的副官。</p>


    “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啊？还有谁没到么？”</p>


    “应该……还有吧？”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他们在来的时候还看见，罗兹（凤桥楼十郎）打着瞌睡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睡着。</p>


    他心想这些家伙还真是群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里的管理变得这么松散了呢？要管理这些麻烦的家伙……老爷子要管理这样一群人也是挺辛苦的。</p>


    哦……他自己好像也迟到了？</p>


    那没事了。</p>


    “哟，春水先生，你今天来得挺早的啊？”爱川罗武也学着平子真子开始转移话题，总之只要不在老爷子面前吵架，现在说什么都好。</p>


    “说什么话呢~大家都早！都早！”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打着哈哈。</p>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队长，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了。”</p>


    尹势七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想掩盖的事实。</p>


    对此，京乐春水只能挠着头一脸无奈，看来他在八番队的‘弟位’并不是在一百年多年之后才那么卑微的。</p>

 第753章 上位者和下属

    “说起来……怎么没看见曳舟呢？她今天不来了么？”</p>


    或许是看出了京乐春水处于尴尬的境地，身为他好友的浮竹十四郎笑着转移着话题，问道。</p>


    “哦，对了，这个啊！她好像已经跟那些家伙汇合了。”京乐春水赶紧抢答道，一副‘我很了解内幕’的样子。</p>


    “‘那些家伙’？你是指……”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不可说的事情，浮竹十四郎叹了一口气，“害，这也太着急了吧？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完全可以慢慢来嘛……”</p>


    “谁说不是呢？最近队长的更替似乎很频繁啊？”平子真子也是感慨着，“连曳舟都被调走了吗？十二番队的队长也被调走了，现在还没人补这个位置，话说今天的会议应该就是介绍接任十二番队队长之位的新人吧？这是的……就连罗兹那家伙也是刚上任三番队队长的位置不久……这样频繁的变动，护庭十三队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么？”</p>


    “咳咳，不要紧张。”京乐春水轻咳着示意平子真子别再继续说下去，这些都是上面的意思，他们反驳也没有任何意义，“总之……凡事儿都是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的，护庭十三队也只不过是刚巧赶上了这样的变化而已，至于是好是坏……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p>


    “咳咳，总队长在呢……”浮竹十四郎轻咳着提醒道，“别总是这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啊……他老人家已经因为这事儿不止一次训斥你了，被看见了又会挨骂的。”</p>


    “好，我闭嘴~”京乐春水伸手在唇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巧的闭上嘴巴。</p>


    “这个有什么需要紧张的？”平子真子一副挺着一张无所畏惧的死鱼脸，似乎没听懂京乐春水的提醒，继续刚才的话题：“三番队隐退，十二番队晋升而并非是像十番队那样被灭掉，这样不是很和平么？”</p>


    “晋升？”听见这个词汇，后面的蓝染发出疑惑的声音。</p>


    “……”</p>


    京乐春水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p>


    “喂，惣右介！”平子真子听见身后的疑惑声，转过头瞪了蓝染一眼。</p>


    “啊！对不起！我不该听队长你们谈话的……”蓝染尴尬的笑着。</p>


    “哎……没关系啦，这其实在队长之间不算什么秘密。”既然已经被听见了，对此京乐春水只能尴尬的解释着，“所以你想问什么？惣右介。”</p>


    “我们副队长并没有被告知……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不是退休，而是晋升了么?”蓝染一脸好奇的问道。</p>


    “的确是这样没错啦……”</p>


    “是晋升到比队长层级更高的四十六室么？”蓝染‘一脸天真’的问着，“我之前从没听说过队长能晋升到四十六室哎？”</p>


    “这个啊……”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悄声说道，“她进的不是四十六室啦，而是……王属特务——零番队。”</p>


    “！</p>


    “王属……特务……？”</p>


    此话一出，不只是蓝染，其余的副队长眼中也都充满了震撼。</p>


    关于零番队的传闻，他们的确听说过，但一直认为那只是传闻而已，没想到零番队居然是真实存在的？</p>


    “那……”</p>


    蓝染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p>


    “好啦，那个刚上任的也到了，大家别吵了！列队！会议准备开始！”</p>


    同样穿着队长制服的六车拳西吆喝着。</p>


    听见这话，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门口，似乎都想看看新人究竟是谁。</p>


    “哎呀？大家都看着我干嘛？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么？”身着十二番队队长制服的浦原喜助挠着头一脸迷茫。</p>


    “切，搞什么啊？怎么着了个看上去这么散漫的家伙来当十二番队的队长？”平子真子撇嘴吐槽着。</p>


    “这里就没你没有资格说别人……”罗兹一脸无精打采，像是刚睡醒一般，朝着平子真子投去鄙夷的目光。</p>


    “你也彼此彼此。”</p>


    “哎……”</p>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着下方叽叽喳喳的声音无奈的叹息。</p>


    “哼，好啦！”</p>


    似乎是看不下去这散漫的气氛，当任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站出来，“所有人都给我立正站好！还有你！喜助！既然来了还不赶快列队？你已经是个队长了！就不能有点自觉么！？”</p>


    “额……是……”</p>


    浦原喜助尴尬的挠着头，唯唯诺诺的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p>


    其余的队长也意识到了继续这样不太妥，纷纷安静下来，等待总队长发话。</p>


    冬——</p>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手中的手杖轻轻敲击着地板，缓缓开口：“大家……都到齐了吧？”</p>


    “是！</p>


    所有人齐声回应着。</p>


    “很好……那么……接下来正式进行仪式。我想诸位队长应该都已经接到通知了，七日前，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晋升，因此下令她让出了队长的职位，并在同一天展开了新任队长的选拔……截至今天为止，结果已经出来了。”</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环顾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夜一身上，“根据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的推荐，召唤该队除队长之外的前三位席官进行选拔，昨天，我山本元柳斎和另外三位队长一起通过队长测试来监测他们的资格，一致认为三人当中唯有浦原喜助的能力和人格都足以胜任队长之位。所以……在此任命前二番队第三席官浦原喜助……晋升为十二番队新任队长。”</p>


    “……”</p>


    ············</p>


    “额……所以说……我将是你们的新任队长，大家今后请多指教啊……”</p>


    接任祭典结束之后，浦原喜助按照安排来到了十二番队队舍当中，面对一众一头雾水的队员们，他只能尴尬的挠着脑袋解释着。</p>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p>


    毕竟队长职位的变动过于突然了，从许多队员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出他们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位看上去不靠谱的新任队长，毕竟这货看上去没有一点威严，进屋的时候还是被猿柿日世里拖着进来的。</p>


    “额……请多指教？”</p>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浦原喜助只能朝着离他最近的猿柿日世里伸出手试图和她握手缓解尴尬。</p>


    但谁料猿柿日世里丝毫不给他面子，‘啪’的一声便拍开了他的手：“我是不会承认你这家伙的！曳舟队长什么都不说突然离开已经让我很不爽了！二番队算是哪根葱啊？隐秘机动很了不起么？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哪有资格担任我们十二番队的队长！？”</p>


    “那个……副……副队长……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了点？他毕竟是队长啊……”有人劝解道。</p>


    “怎么？难道你们心里承认他是队长了？我可是在帮你们说话哎！？”猿柿日世里闻言火冒三丈，“你们难道和我的想法不同么？这家伙看上去畏首畏尾的样子，一看就是在隐秘机动待久了只会藏着！你们谁会跟随他这种家伙啊？”</p>


    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指着一脸尴尬的浦原喜助。</p>


    “啊这……”</p>


    “我们……”</p>


    “我们……没有……”</p>


    “啊哈哈哈……”</p>


    听着队员们闪躲的样子说出来的言不由衷的话，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p>


    “你笑你个头啊？蠢货！”猿柿日世里看着他这毫无威严的模样更加气愤了，“我可是在骂你曾经呆过的二番队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么？”</p>


    “可是……我现在不是已经是十二番队的队长了么？”浦原喜助微笑着，“今天早上离开二番队队舍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从踏出那扇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属于十二番队了，以后要是有人敢说十二番队的坏话，我才会生气。”</p>


    “你……”</p>


    猿柿日世里一时间有些语塞。</p>


    “哼，带入得还挺快的？你这家伙少装模作样了！差点被你湖弄过去了！”</p>


    最后，她轻哼一声，一脚踹向浦原喜助裆部。</p>


    “铛——”</p>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猿柿日世里脸色一变，骂骂咧咧的掉头便逃出队舍，“可恶！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家伙！”</p>


    “额……她这是害羞了么？”浦原喜助朝着队员们问着。</p>


    “额……大概是吧？”队员们也是一头雾水。</p>


    “……”</p>


    “好疼……可恶啊……”</p>


    队舍外面，逃出来的猿柿日世里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差点就栽在那家伙手里了！可恶！那家伙衣服里究竟还穿着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硬！”</p>


    【浦原喜助：不好意思……是灵压，满满的灵压。哎，有时候太强了也是一种罪过。】</p>


    ············</p>


    入夜。</p>


    浦原喜助一脸无奈的坐在队舍楼前的走廊上发呆。</p>


    突然间，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p>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很头疼。”</p>


    “平子队长？”浦原喜助转头一看，看见了轻笑着望着他的平子真子。</p>


    “叫我真子就行，我们已经是同级了。”平子真子摆了摆手，“怎么样？日世里那家伙不太好搞吧？”</p>


    “还好……”浦原喜助言不由衷的笑着。</p>


    “这也很正常……”似乎是看出了浦原喜助表情里的无奈，知道情况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摇着头解释着，“因为日世里对曳舟像是母亲一样崇拜，想让她对你敞开心扉承认你……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p>


    “原来如此……这样啊……”浦原喜助笑着挠着头，似乎毫不在意今天日世里的无礼举动，他和平子真子一样，都只是将这看成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也对，我当然做不到像前任队长那样和她搞好关系……”</p>


    “搞好关系？你是认真的么？”平子真子语气突然间变了，微皱着眉头问着，“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如何和那家伙相处罢了。尽管我也不喜欢别人倚老卖老，但你还是先听我这个早就当队长前辈的忠告吧！上位者对下面的人，可以同情，但不能看他们的脸色办事，必要的威严还是需要保持的……”</p>


    “这样啊……哈哈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p>


    “嘛~我也只是讲讲大道理而已，至于具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要是到时候没人跟随你，顶多就是证明你没有领导众人的天赋而已。”平子真子突然间又泄气下来，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我觉得你应该和我是一类人，是最不擅长看别人脸色行事的那种。”</p>


    “！</p>


    说着，平子真子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便离开了，只留下脸色变得有些惊讶的浦原喜助。</p>


    看着眼前之人离开的背影，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p>


    “队长当中……还真是都是些厉害的家伙啊？”</p>


    最后，浦原喜助又忍不住露出笑容，“一来就把我的本性摸透了么？有趣的家伙……夜一那家伙说得果然没错啊……当队长或许真的会很有趣也说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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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离去不远的平子真子脸色的表情也变得不善起来。</p>


    他快步走过面前的空地，抬起手在空处轻轻划过。</p>


    空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出现一道缝隙，一道人影在缝隙里被暴露出来。</p>


    “你究竟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若无其事的做完这一切后，平子真子语气无比平静，头也不回的问着。</p>


    “不愧是队长……真是厉害啊……”</p>


    蓝染尴尬的笑着从裂缝中走出来，“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呢？”</p>


    “从你还在你老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发现了。”</p>


    平子真子语气不善的回答着，随后下令道，“走了。”</p>


    “是。”</p>


    蓝染‘不敢’继续多言，老老实实跟上自家队长的脚步，朝着五番队队舍的方向回去。</p>


    平子真子走在前面一脸阴沉，而蓝染跟在后面，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很显然，两人心中‘各怀鬼胎’。</p>


    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拆穿对方此刻心中所想，心照不宣的继续扮演着‘上位者’与‘下属’的角色。</p>

 第754章 蛆虫之巢

    砰砰砰砰——</p>


    清晨，十二番队队长室中传来像是施工场地一般的吵闹声响。</p>


    猿柿日世里推开门，发现此刻队长室相比于昨天已经大变了模样，原本充满威严气息的队长室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科学怪人才会呆的实验室。</p>


    “啊，早呀，日世里。”</p>


    听见开门声，忙碌了一夜的浦原喜助回过头哈哈笑着朝着她打招呼。</p>


    “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啊——”</p>


    猿柿日世里气急败坏的冲进门，拎着他的衣领，咆哮着问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可是队长室啊！你怎么能擅自改建成这副模样！？”</p>


    “可是……我不就是队长么？这里现在是我的房间啊？”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问着。</p>


    “这……总之我不管！马上给我改回来！”</p>


    “这个臣妾办不到啊！”</p>


    “砰！”</p>


    “好痛！”</p>


    浦原喜助捂着流鼻血的鼻子拿开猿柿日世里的手，“总之……我已经是你的队长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用马上接受，慢慢了解我就好了。”</p>


    “谁想了解你这个蠢货啊？笨蛋！”</p>


    “哎~好啦好啦，总之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先拜托你，日世里。”浦原喜助嘿嘿笑着，似乎完全没有在听日世里的话，“接下俩，跟我一起去‘蛆虫之巢’好么？”</p>


    “？”</p>


    猿柿日世里听见这个词汇微微一愣，“‘蛆虫之巢’……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p>


    ············</p>


    二番队队舍。</p>


    “是喜助么？”</p>


    听着队员的汇报，瘫坐在蒲团上的四枫院夜一有些疑惑的问着。</p>


    “是的，浦原队长要进入‘蛆虫之巢’，说是已经得到了夜一大人您的许可……”队员解释道。</p>


    “嗯~”夜一闻言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那家伙在搞什么啊？”</p>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队员看上去有些汗颜，“所以现在该怎么处理呢？要是没有您的许可，那是不是该请他出来？”</p>


    “算啦，恶意必要。”</p>


    闻言，夜一像是放弃思考一般无所谓的摊手，“他想去就让他去呗。”</p>


    “啊这……这样真好么？”一旁的碎蜂看上去显得有些尴尬的问着，虽然她知道他们这位队长一直都是这副性子，但‘蛆虫之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这样做真的好么？</p>


    “有什么不好的？别担心啦，是喜助的话，他肯定是有什么打算才会这么做吧？”四枫院夜一毫不在意的回答着，看上去对浦原喜助极为信任。</p>


    “这……”</p>


    “喔——门真的打开了！？”</p>


    另一边，‘蛆虫之巢’的大门前，猿柿日世里一脸惊讶的看着浦原喜助。</p>


    “没想到你这家伙面子挺大的？”</p>


    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带，结果一句话就让门卫开了门，</p>


    “啊哈哈哈……还好啦，那么……我们进去吧？”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没有解释。</p>


    “我才不去，谁说开了门我就要跟你进去的？”猿柿日世里轻哼着撇过头。</p>


    “好啦，别这么说嘛~”</p>


    说这么，浦原喜助不由分说的拽着她的后衣领朝着门内的方向拖行，“走啦，一起进去呗。”</p>


    “都说我不去啊！混蛋！放开我——”</p>


    最后，她还是因为反抗无效被强行拽了进去。</p>


    ‘隐秘机动’原本是有别于护庭十三队的组织，身为死神并具备超凡能力的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世代皆担任着隐秘机动总司令官一职，而这一任的四分院家的家主更是兼任了护庭十三队队长一职，因此从此刻开始……隐秘机动便和二番队产生了异常紧密的联系。</p>


    正因为这样的关系，实际上从这一届的隐秘机动开始，大多数隐秘机动部队的分队长都是由二番队的席官兼任，而原本身为第三席官的浦原喜助就是其中之一。</p>


    他和隐秘机动部队里的人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只要打个招呼便能通行，就算消息传到了总司令官那里……嗯，总司令官和他也是自己人，所以根本没关系！</p>


    “我曾经是‘槛理队’的人。”</p>


    一路上，浦原喜助正在朝着一旁百无聊赖的猿柿日世里说着自己的往事，似乎是试图用这种关系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p>


    但是效果好像并不是很好。</p>


    “哼，什么‘槛理队’的人？不就是监狱狱卒么？”猿柿日世里满眼鄙夷。</p>


    没错，所谓的‘蛆虫之巢’本质上其实是由二番队掌管的一座监狱，但是又并非普通的监狱，因为里面关押的人都是些很特殊的人。</p>


    “不是狱卒啦，是看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p>


    “有什么区别么？警察和保安？那不是变得更掉价了么？笨蛋！”猿柿日世里撇撇嘴。</p>


    “这个……总之……隐秘机动第三分队‘槛理队’队长，曾经说的就是我啦。”浦原喜助尴尬地呵呵笑着解释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骄傲。</p>


    “是是是，保安队长，对吧？真不愧是你。”猿柿日世里毫不在意。</p>


    “呵呵……”对此，浦原喜助只能笑笑，“反正我之前在这里的任务主要就是负责逮捕并监督静灵庭内的犯罪者。”</p>


    “所以我就说是狱卒嘛，你非得说是看守。”</p>


    “嘛……因为我们逮捕的人都很特殊呢……他们实际上算不上真正的‘犯罪者’，自然也就不用‘警察’来抓，因此你说我们是‘保安’或许比喻更恰当一些。”</p>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在罪犯面前耀武扬威么？”</p>


    “的确，主要是做的这样的工作啦……”</p>


    “主要？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猿柿日世里微眯着眼睛问着。</p>


    “当然……都说了这些罪犯很特殊啦。”浦原喜助尴尬的解释着，“‘槛理队’里有一项……可以算是特别槛理的工作。那是针对护庭十三队的成员的，判断其思想与行为是否威胁到其他死神，或者是否会妨碍任务的执行，展开调查，逮捕并监视……”</p>


    “我听不懂！说人话！”</p>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烦人实际上并不是犯了什么罪，只是被判定为思想或行为方面存在危险性，而被抓捕并监视起来的……我们的同伴。”浦原喜助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p>


    “……”猿柿日世里闻言沉默了一阵，“自己人抓自己人！？这叫什么意思？我可从没听说过护庭十三队中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你都说他们明明没犯什么错误，为什么——”</p>


    “日世里，跟你同期的人里，有退出护庭十三队的人么？”浦原喜助打断了猿柿日世里的话，淡淡问着。</p>


    “啊？怎么了？应该有一两个吧？但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猿柿日世里一脸不解。</p>


    “其实，护庭十三队并没有所谓的‘退队’这一说法。”浦原喜助淡漠的回答着。</p>


    “！！”猿柿日世里闻言脸色一变，“那……那些退队的人？”</p>


    问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地下深处的方向。</p>


    “因为个人原因而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被称为‘休队’，要是长时间不归队，就会以‘除籍’的方式来处理，总之上面并不接受队员依从自己的意愿退出的行为。”</p>


    “什么……那些可恶的家伙……”猿柿日世里闻言气得牙痒痒。</p>


    “‘退出’的意思，就意味着‘特别槛理化’，凡是对外宣告退出队伍的人，都是被强制收入了这里。”浦原喜助淡淡的解释着，“他们认为‘那些家伙’存在危险，放着不管很可能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是逼不得已才将他们关押起来……”</p>


    “你管这叫迫不得已？”猿柿日世里咬着牙问道，“如果我提出要‘退出’队伍，是不是也会被莫名其妙关进来？”</p>


    “任何地方都存在阴暗处，这处用来看管这些人而专门成立的处所就是其中一处。它位于二番队队舍的西北角，在面积达三十间的巨大护城河内部，‘地下特别槛理所’也被叫做——‘蛆虫之巢’。”</p>


    “居然把自己人当做蛆虫？上面那帮家伙可真是恶心。”猿柿日世里一脸的不爽。</p>


    “嘘——”浦原喜助示意她小声一点，“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实质性的错误的，但毕竟被关在了这里……在上面那帮家伙看来，这些家伙是最难处理的，因为没有犯错所以不能处刑，否则会引起公愤，而养着他们和看守他们都需要耗费资源，所以……在那帮家伙眼里，这些人就是所谓的‘蛆虫’。‘护庭十三队是个高尚的组织’，‘在这里不允许出现曾经合格了，但现在不合格的人’，‘也不允许出现不遵从上面的意志想要主动退出的人’，这是管理静灵庭的四十六室的想法。”</p>


    “啧。”猿柿日世里闻言微微咂嘴。</p>


    言语间，两人已经进入了地下深处，真正进入了这个‘槛理所’的内部。</p>


    “什么呀，你管这叫监狱？”</p>


    看着里面的景象，猿柿日世里朝着一旁的浦原喜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亏你把被关在这里的人形容得那么惨……我看这里好像更像是……养老院？”</p>


    这座槛理所的内部，并不是她想象中一格一格的监狱，而是一座居住着很多人的院子，这里的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要么慵懒的靠在墙上发呆，要么围坐在桌前打发着时间。</p>


    “是这么说没错啦……”</p>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这些人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所以不用关在笼子里啦，但是他们也的确被限制了自由，只能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活动，无法去到外面的世界。”</p>


    “这样啊？那不也挺好的么，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像行尸走肉一样就能活下去了。”猿柿日世里的言语中充满了讽刺。</p>


    “呵呵……”对此，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总之在这里要小心一点，这些家伙被关久了，有时候会很暴躁，小心被吞没攻击哦。”</p>


    “喂，说了这么多……你这家伙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p>


    猿柿日世里突然间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该不会是因为我作为副队长对你不敬……你想秘密处理掉我吧？”</p>


    “……”</p>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p>


    这让她开始心慌起来……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小心眼吧？</p>


    “啊啊嗷嗷嗷嗷哦啊——”</p>


    突然间背后响起了激烈的脚步声。</p>


    砰——</p>


    路上的栏杆被冲破，不远处一道原本还在扶着栏杆休息的巨大身形，像是暴走一般突然间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p>


    “不会吧！你丫的玩儿真的？”</p>


    现在，猿柿日世里几乎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把自己带来肯定是为了把自己也关在这里了！你瞧！这不是早就埋伏好了么！？</p>


    下意识的，她想要拔出斩魄刀。</p>


    但是当手放在腰间的时候她想起，在进入地下空间之前，他们两人的斩魄刀都被上面的门卫给收走了！</p>


    “该死！”</p>


    “砰——”</p>


    猿柿日世里瞳孔猛缩。</p>


    本因为自己会被眼前的大块头无情的扑倒重伤，然而那个沉默着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单手挡住了这个发狂的大块头。</p>


    “说是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想把你关起来呢？”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其实啊，我自从担任这里的槛理队队长之后，就一直有个想法……这里的人都被那帮家伙判定为危险份子，不过……要是提供给他们合适的环境，不久多了许多能将‘危险’化为巨大助力的人么？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够比现在更加自由吧？”</p>


    “你……”</p>


    日世里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这个男人的话，而是被这个男人此刻展现出来的力量所震撼了。</p>


    这个轻松撞毁这里建筑物的大块头，在这个男人说中像是小孩子一样。</p>


    “哦，对了，顺带一提。”似乎是早已经料到了日世里此刻的表情，浦原喜助笑着回头眨着眼睛，“在这座特别槛理所能胜任队长的绝对条件，就是能够徒手制服这些家伙当中的每一个人，怎么样……很厉害吧？”</p>

 第755章 会面

    “哎呀呀……真是过分呀……”</p>


    浦原喜助面色和善的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刚两三天没来这里，你就已经不记得我的长相了么？亏我以前还特别照顾你……”</p>


    说着，他抵住眼前的大块头的手轻轻一推。</p>


    轰——</p>


    眼前的大块头整个人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砸入后面的山壁之中。</p>


    “你……这家伙……”</p>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猿柿日世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p>


    她差点就忽略了……</p>


    这个看上去毫无干劲，甚至在所有队员面前表现得毫无威严的男人，是个队长级的人物来着……即便再不愿意承认，能胜任队长之位的人，必然是拥有着平常死神难以企及的力量。</p>


    这家伙并非没有力量……只是不想以暴力来让部下臣服而已。</p>


    ············</p>


    踏踏——</p>


    清脆的脚步声在地下槛理所最深处阴暗的走廊中响起。</p>


    结束了外面的闹剧之后，浦原喜助领着突然间变得乖巧许多的猿柿日世里来到了这里的最深处，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标所在的地方。</p>


    “你看来看吧，在这里的就是……这个地方唯一被关在牢房里的‘危险分子’。”浦原喜助停在走廊尽头的牢房铁栅栏前，淡淡的说着。</p>


    “……”猿柿日世里看着里面安静的坐在石墩上，被杀气石铸造的脚链锁住脚踝的奇怪男人，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p>


    “原来是你啊，浦原喜助。”</p>


    里面的人抬起头，直呼浦原喜助的名字，似乎一点都没想过要客气，“怎么？看你的样子已经晋升到队长了吗？所以……是什么事情……能让已经是队长大人的您，亲自来到这里？”</p>


    “好久不见啊……涅茧利先生。”</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俯视着里面的男人，“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么？”</p>


    “哦吼？难道你晋升队长，就是为了能有能力把我从这里捞出去么？那还真是……万分荣幸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涅茧利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p>


    “这……你……”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猿柿日世里有些不明所以，“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个家伙……是谁？”</p>


    “哼，没礼貌的家伙。”听着浦原喜助旁边吵闹的声音，涅茧利的语气变得有些讽刺，“竟然把初次见面的人称为‘这家伙’，这个小鬼，是你的部下么？浦原喜助。”</p>


    “可恶！这家伙竟然敢叫我小鬼！我可已经是个成熟的淑女了哎！什么眼光啊！竟然看不起我！混蛋！你这个糯米丸子头！唔——唔——”</p>


    “啊哈哈哈……她其实是我的副队长，怎么样？很有活力的孩子吧？”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捂住这货的嘴巴。</p>


    “这样啊，让这样的家伙当你的副队长，还真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啊……”涅茧利平静的点头。</p>


    “嘿嘿……”浦原喜助挠着脑袋笑着，“所以……关于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涅茧利先生。”</p>


    “这个啊……你说跟你离开……只为了完成之前跟我提到过的……那个疯狂的提议么？”涅茧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p>


    “没错。”浦原喜助微笑着点头。</p>


    “没兴趣。”涅茧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p>


    “啊？这是为什么？”</p>


    “因为我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也感觉没有必要。”</p>


    “不会吧？怎么会呢？这地方可没东西让你玩儿。”浦原喜助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p>


    “别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涅茧利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我问你，你想将我从这里带出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p>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啊。”</p>


    “别再说这种虚浮的谎言了。”涅茧利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将眼前的男人洞穿，“你这个人，真是让人很不悦啊……”</p>


    “真是伤脑筋……看起来你还是对我很有防备呢。”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挠头，“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能力。”</p>


    “那又如何？”</p>


    “我打算在十二番队之下，成立一个尸魂界未曾有过的组织……名为——‘技术开发局’。”浦原喜助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淡淡的说着自己邀请对方的真正目的，“我想让你来当……这个组织的副局长。”</p>


    “额！？？”一旁的猿柿日世里闻言额头满是冷汗，“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p>


    她心里越来越慌了。</p>


    这是她该听见的事情么？</p>


    待会儿不会被杀人灭口吧？</p>


    “哦？”</p>


    听着浦原喜助的提议，涅茧利微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你的部下？”</p>


    “没错，相当不赖的条件是吧？你的地位，将仅次于，也就是……我要是死了，就一切都随你做主了。”浦原喜助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浮现挑衅之色。</p>


    “呵……”</p>


    涅茧利嘴角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你果然……是个让人不悦的……家伙。很好，我答应你，所以……你可别在我刚上任不久就死了啊？”</p>


    ············</p>


    噗——</p>


    锋利的刀刃撕裂血肉，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夜色。</p>


    男孩脸上沾染着鲜血，始终保持着狐狸一般的笑容。</p>


    “不错嘛，你的实力比我听说的更强。”蓝染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我可以……重新请教一下你的名字么？”</p>


    “银，市丸银。”少年脸上带着笑容，平静的回答着。</p>


    他的身侧倒着一个男人，和他一样是死神。</p>


    应该说，这个倒下的男人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儒雅的男人带来的，没错……这两个家伙是来杀他的，刚开始他还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是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试探？</p>


    “你认为我的三席……实力如何？”蓝染呵呵笑着问道。</p>


    你的……三席？</p>


    市丸银闻言眉头微挑。</p>


    这是他和蓝染的第一次见面，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p>


    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啊……真是可怕。</p>


    “完全不行，太差劲了。”</p>


    “是吗？”蓝染听着市丸银的回答，笑容变得更加灿烂，“那可真是……太好了。”</p>


    ············</p>


    一百零一年前。</p>


    浦原喜助任职队长九年后的一天夜里。</p>


    “啊啊啊啊——”</p>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流魂街边缘的一处树林中响起，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p>


    “原来是这样，普通的灵魂，看来无法保持住形体啊……”</p>


    树荫下，蓝染微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着的魂魄们，直到他们灵魂承受不住某种力量整个形体崩溃消散殆尽。</p>


    “现在怎么办？”市丸银饶有兴趣的问着。</p>


    “要不要终止实验？”东仙要提议道。</p>


    “不用。”蓝染微笑着摇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们暂时……先继续下去……不过实验体应该换成其他更优质的灵魂了。”</p>


    ············</p>


    白天。</p>


    “早！”</p>


    “啊……早啊……”</p>


    面对迎面而来的队员热情的问号，平子真子双手插在兜里，和平日里一样一副慵懒的回应着，而蓝染则是恭敬的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p>


    “早！”</p>


    又一道问号的声音传来。</p>


    “唔……”</p>


    平子真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无奈的转过头。</p>


    “是你们啊……”</p>


    “嘿嘿，平子先生，还是和往常一样啊。”浦原喜助带着猿柿日世里和涅茧利，踩着木屐，笑着走来。</p>


    “废话，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平子真子没劲打彩的回应着，“还有，我不是说了叫我真子就行了吗？你这家伙可真是麻烦。”</p>


    “哈哈……”</p>


    “早啊，茧利。”</p>


    似乎是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家伙，平子真子将目光移向三人当中的另外一人，涅茧利。</p>


    面对平子真子的问好，涅茧利有些厌烦的转过头来，“叫得这么亲热干嘛？我不是说了要叫我涅了吗？你这个家伙可真是讨厌。”</p>


    “啧……”平子真子闻言立刻翻脸，撇过头，“你也很麻烦。”</p>


    他不再理会这个家伙，又将目光移回到浦原喜助身上：“对了，你听说了吗——”</p>


    “砰！”</p>


    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一只脚从背后猛地踹在他的膝关节处。</p>


    “疼啊！日世里，你突然踹我干嘛！？”</p>


    “你这家伙，无视我是吧！？一定是吧！？明明都还没跟我打过招呼！”</p>


    “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p>


    “混蛋！现在看见了吗！？”</p>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我可是队长！”</p>


    @%*！</p>


    “啊哈哈哈……”</p>


    看着眼前打起来的两人，浦原喜助和往常一样满脸无奈的笑着。</p>


    看来这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了。</p>


    “对了，浦原队长。”</p>


    这时候，蓝染突然间上前搭话道，“你已经听说了吧？”</p>


    “什么？”浦原喜助被问得一脸疑惑，“听说什么事情？”</p>


    “就是关于流魂街发生的横死事件。”蓝染提示道。</p>


    “惣右介！那是我要问的话题！闭嘴让我来！啊——”平子真子刚想说话又被猿柿日世里按在地上。</p>


    “额呵呵呵……”蓝染尴尬的笑了笑。</p>


    “横死事件？”浦原喜助有些疑惑。</p>


    “没错，这一个月以来连续发生流魂街居民凭空消失的事情！”</p>


    平子真子咆哮着再次将猿柿日世里压住，继续说道，“至今我们都还没搞清楚原因。”</p>


    “啥叫‘凭空消失’？是你们统计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人了么？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吧……”浦原喜助还是有些不解。</p>


    “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凭空消失’，案发现场只留下衣服，人却消失了，这种。”</p>


    “啊这……”</p>


    “要是因为死去而灵子化，那身上的衣服也应该会消失才对，所以并不是死亡，而是活生生的因为无法维持住形体而消失掉，这是卯之花队长的推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平子真子说着，“你们技术开发局清楚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么？”</p>


    “这……活生生的因为无法维持形体而消失……”浦原喜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无奈的摇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p>


    “嘛~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平子真子闻言很洒脱的摊了摊手，“总之呢，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九番队的人已经出动了，应该再过不久就会有线索了吧？”</p>


    “是啊……但愿如此……”蓝染呵呵笑着接话道。</p>


    ············</p>


    踏踏踏——</p>


    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p>


    流魂街上的流民们闻声退散到道路两边，有的甚至跑进屋里关上了窗户。</p>


    因为来到这里的一群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气势汹汹。</p>


    一队擦混着长袍，长袍上印着‘六车九番队’的壮汉阴沉着脸快步赶路，明明是护庭十三队但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什么好人，反而更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暴走族。</p>


    “喂喂喂，等等我啦~”</p>


    后面，身材娇小的副队长久南白抱怨的跟着大部队，“什么叫不明啊？你说清楚啦——拳西~~~~~”</p>


    “你好吵啊！”</p>


    走在最前面的六车拳西回过头，不耐烦的训斥着，“不明就是不明！别再废话了，跟上就是了！我们现在不正是要去调查清楚么？”</p>


    “可是不是已经派出了十人的先遣队了吗？”久南白撒娇似的反驳着，“我们可以等他们回来汇报嘛~拳西你太急躁了啦！”</p>


    “少啰嗦！你不想去可以不去！”</p>


    “怎么能这么说？”久南白一脸的疑惑，“按照规定，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队长是没有必要出动的吧？你就这么想要出去玩儿嘛？拳西。”</p>


    “都说了，我们不是去玩儿啊！”</p>


    六车拳西停下脚步，额头青筋暴起，捏起了拳头似乎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p>


    不过一旁的队员们马上将他给拉住了。</p>


    “队长！请您冷静！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的，您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啦……消消气。”</p>


    “哼！都说了不想去可以不去啊！”</p>


    六车拳西一脸气愤，“回去睡你的大觉吧！笨蛋！”</p>

 第756章 拿捏了

    “略略略——我是副队长，当然得跟着队长走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拳西是个笨蛋，笨蛋~~~~~~~”久南白做着鬼脸。</p>


    “###！”</p>


    看着她那嚣张的模样，六车拳西顿时额头青筋暴起，身边的队员们都快按不住他了。</p>


    “队长！冷静！冷静！”</p>


    “不玩儿啦！人家肚子饿了啦！”</p>


    还没等六车拳西发飙，久南白便先一步倒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我要吃豆沙糯米团！要沾满了黄豆粉的那种！！”</p>


    “额……队长，您看这……该怎么办？”</p>


    队员们围绕着久南白和六车拳西，在街上围成一团，尴尬的问着。</p>


    “哼！不用管她！”</p>


    六车拳西似乎放弃了治疗，愤愤然的跺了跺脚，转身便准备离开，“我们还要赶着去调查情况呢！”</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剧烈的轰响声，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p>


    “！！”</p>


    “什么情况！？”</p>


    队员们面面相觑的问着。</p>


    “唔啊啊啊啊！”</p>


    惨叫声传来，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形状怪异的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流魂街的人群里。</p>


    “好大的家伙！”</p>


    “是虚吗？”</p>


    “总之我们先上！保护魂魄！”</p>


    六车拳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立刻下令，并带着人冲锋在最前面。</p>


    “啊啊啊啊——”</p>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一道矮小的身影被虚抬起的脚踢飞出去，是个看上去有些衣衫褴褛的男孩。</p>


    阴影逐渐将男孩笼罩，虚巨大的身形正在前进，抬起的脚眼看着似乎下一刻便会将他踩扁。</p>


    男孩绝望的已经闭上了眼睛。</p>


    几名死神的身形瞬间将移动中的虚包围了起来，而六车拳西的身影则是挡在了男孩的面前。</p>


    “灰飞烟灭吧……断地风。”</p>


    斩魄刀在快速划过空气，六车拳西淡淡的吟唱着解放语。</p>


    嗡——</p>


    风在嗡鸣。</p>


    是他挥刀时产生的强烈风压。</p>


    砰——</p>


    风被压缩到了极致，产生了爆炸，而爆炸中心的位置正是那只虚的脖颈处。</p>


    仅仅只是一刀，眼前庞大的虚便在他手中饮恨。</p>


    “大家都没事吧？”</p>


    斩魄刀缓缓收回，六车拳西回过头问着。</p>


    “没问题！好着呢！我们不过是将这个家伙围起来了而已，都是队长的功劳！”</p>


    队员们很有精神的齐声回应着。</p>


    “嘿嘿。”</p>


    六车拳西闻言笑了笑，随后转身看着趴在地上满脸泪水的男孩。</p>


    “喂！小鬼，你在哭什么啊？你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p>


    “呜……呜……”男孩依旧在哭泣。</p>


    六车拳西感觉自己被无视了，脸上浮现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来，你也笑一个！笑一笑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p>


    “您就别强人所难的吧……队长……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一旁的队员们满脸无语。</p>


    “哪有，明明是个男子汉！”六车拳西单手将跪倒在地上的男孩拉起来，“站起来小鬼！男子汉是不可以膝盖朝地的！”</p>


    “呜……”男孩闻言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开始抹着脸上的眼泪。</p>


    “你叫什么名字？”</p>


    “桧……桧佐木……修兵……”男孩回答。</p>


    “修兵吗？这不是听上去很厉害的名字吗！以后不准哭了！明白吗？”</p>


    六车拳西嘿嘿笑着鼓励道。</p>


    “拳——西——”</p>


    安置好受了些皮外伤的男孩之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呼喊的声音。</p>


    六车拳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微皱着眉头转过头：“白！你这家伙刚才在战斗的时候躲到哪里去了？”</p>


    “什么嘛，刚才那种程度的战斗明明就用不上我帮忙啦！”久南白鼓了鼓嘴巴，“亏我还趁着刚才找到一些线索呢！”</p>


    “什么线索？”六车拳西问。</p>


    “这个……你看！”</p>


    说着，久南白掏出一件漆黑的死霸装。</p>


    “是死霸装！”</p>


    “这里怎么会有死霸装？”六车拳西眉头紧皱的问着。</p>


    “那边摆着很多呢，我数了数，一共好像是十件哦！”久南白一脸骄傲的模样。</p>


    “十……”</p>


    六车拳西闻言瞳孔猛缩。</p>


    这是他们派出去的先遣部队的人数！</p>


    他记得来之前，听卯之花队长分关于流魂街魂魄失踪的事情，那些魂魄就是这样消失的，只留下衣服其他什么都不剩。</p>


    “这……队长……”一旁的队员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纷纷看向六车拳西，他是队长，自然是这些人的主心骨。</p>


    “混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六车拳西脸上的神色此刻也很难看。</p>


    “哎？会不会是他们只是将衣服脱在这里了？”有人问道。</p>


    “不可能，衣服的腰带都还没解开，要怎么脱下来？”</p>


    六车拳西竭尽全力的在让自己保持冷静，“鞋子和袜子也是……都还保持着穿着的时候的状态！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算了想不通！总之……卫岛！你去联系中央！报告魂魄消失的事件发生在了死神身上！藤堂！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能分解魂魄的未知病毒！请十二番队的人派出研究员过来！”</p>


    “是！”被唤作卫岛和藤堂的两位队员领命后迅速离开，奔向各自的方向。</p>


    “还有……笠城！你回去待命的本队处，把‘天幕’拿过来！今晚我们很可能要在外面扎营调查了。”</p>


    “明白！”</p>


    “……”</p>


    安排好一些看着众人都忙碌起来了之后，六车拳西微皱着眉头沉默的思考着。随后朝着剩下的人下令道：</p>


    “要是这是死神的敌人干的，那他们肯定迟早会将目标移向净灵廷，必须在这帮诡异的敌人靠近净灵廷之前，解决掉他们！”</p>


    “明白！队长！”</p>


    所有队员们齐声呼应，声音洪亮气势恐怖，如果不是年龄都老大不小了，或许会有人将他们当成年少轻狂不知分寸的不良少年。</p>


    ············</p>


    “唔……不错……真是不错……”</p>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实验室中，涅茧利摇晃着手中的试管，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液体，微微感慨着。</p>


    他的另一只手在进行着下一步动作，但很快摸了摸桌面就发现似乎没有自己想要的工具。</p>


    于是，他回过头朝着房间深处仓库的方向吆喝着：“喂！二十二号容器怎么还没有拿过来！？你怎么还在那里啊！赶快给我拿过来！”</p>


    “###”</p>


    闻言，抱着一大玻璃容器的猿柿日世里额头青筋暴起。</p>


    “真是的……等你拿来太阳都要下山了！办事儿能不能有点效率？”涅茧利继续抱怨着。</p>


    “吵死了！！”</p>


    终于，猿柿日世里再也忍受不住了，‘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扔在了地上，全部玻璃容器瞬间便摔得粉碎。</p>


    “我可是好心才来帮你的耶！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愤怒的指着涅茧利，脸上面目狰狞，“秃子！你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了！”</p>


    “嘁……你突然间发什么疯啊？”涅茧利微微咂嘴，“这种性格，真是让人头疼。”</p>


    “究竟谁才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你个秃子！”猿柿日世里越想越气，“我为什么非得要帮你啊？我可是副队长耶！你自己说，你是第几席来着！？”</p>


    “忘记了，这种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涅茧利翻着白眼无所谓的反驳着。</p>


    “那我来帮你想想！你他丫的不过是个三席而已！听到没有！我可是副队长，你是第三席！我是你的上司！你没有资格命令我！”猿柿日世里愤怒的咆哮着。</p>


    “我看你才是没搞清楚状况吧？在技术开发局里，我是副局长，而且等浦原喜助被我……哦不，等浦原喜助那家伙挂了之后，我就是局长，无论怎么想都是我的地位比你高吧？”涅茧利理直气壮的说着。</p>


    “喂！你刚才是想说你想弄死喜助那家伙吧？”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猿柿日世里嘴角一阵抽搐。</p>


    “不，一定是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涅茧利撇过头，当做无事发生。</p>


    “算了，这个根本不重要！”猿柿日世里继续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不论怎么想也是我的地位比你高才是吧？”</p>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这里可是实验室，我的地盘当然我做主。”</p>


    “可恶！喜助！快出来给我教训这个家伙！”</p>


    似乎是拿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猿柿日世里开始喊救兵。</p>


    “来了——”</p>


    很快，浦原喜助扛着一具像是尸体一般的东西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p>


    “什么事情啊？你们就不能稍微安静点么？我还在忙着实验呢。”</p>


    “这个家伙明明只是个三席却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快教训一下他啊！我可是副队长！这样成何体统？”猿柿日世里有理有据的说着。</p>


    “啊这……你有资格说别人么？”浦原喜助闻言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p>


    心想他好歹也是个队长来着，但是手下的人好像没一个尊重他的，尤其是眼前这个丫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吧，虽然这丫头好像对谁都是这样就是了。</p>


    “？话说回来，你扛着的是什么鬼东西？看着真恶心。”猿柿日世里的目光被浦原喜助扛着的东西吸引。</p>


    “啊？你说这个啊？”浦原喜助将那如同尸体一般的东西拎起来，呵呵笑着，“这是全新的‘义骸’试作品。早上平子先生不是说了吗？流魂街的事件都是无法保持住形体导致魂魄消失，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发明的‘义骸’应该能够派上用场。只要把分解中的魂魄及时塞进这样的容器中，不久不会消失了么？”</p>


    “你……”猿柿日世里闻言微微一愣，没看出来这家伙好像还挺靠谱的？早上才提到的事情现在就想出解决方案了，效率挺高的啊……</p>


    啊呸！不能承认这个家伙！想到这里，她疯狂的摇着脑袋。</p>


    “咚咚咚——”</p>


    实验室的门突然间被敲响了。</p>


    “打扰了！我是九番队的六席，藤堂为左卫门！请问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先生在吗？本队队长六车拳西让我来提出申请。”</p>


    “哦？”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门的方向，“请进来再说吧，门没有锁。”</p>


    ············</p>


    “是这样啊……”</p>


    听完藤堂的描述后，浦原喜助摸着下巴喃喃着，“我明白了，我马上挑选出人，今晚上就派过去支援，那么……你就先回去帮助六车队长吧。”</p>


    “是，万分感谢！”藤堂中气十足的吆喝着，同时鞠了一躬。</p>


    “额呵呵呵……真是有精神啊……”</p>


    看着藤堂离去的背影，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那如同黑帮一般的作风，十三队的家伙还真是有趣啊，“那么……这样的话，日世里，就你去吧？”</p>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一旁一脸懵逼的猿柿日世里。</p>


    “为什么又是我！？你们就会使唤我是吧？”猿柿日世里气得直跺脚，“我可是副队长不是小喽啰哎！我不去，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p>


    说着，她像是推卸责任一般指着拿着试验品从旁边经过的阿近。</p>


    “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干脆辞掉副队长的职位如何？”阿近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的吐槽着。</p>


    “喂喂喂！你凭什么这么说话啊？阿近！小心我宰了你！”言语间，猿柿日世里已经一脚踹了过去，但是被阿近轻松的躲开了。</p>


    “你让我做的东西我做好了，副局长。”</p>


    “辛苦了。”</p>


    阿近像是直接无视她，径直来到涅茧利面前，两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研究。</p>


    “喂喂喂！三席！为什么对这家伙你的态度就这么好？啊啊啊——气死我了！”</p>


    “哈哈哈，好啦，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咯，毕竟这种事情我只有交给日世里你才能放心啊！”浦原喜助哈哈笑着，煞有其事的说着。</p>


    “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猿柿日世里微微撇过头，脸上有些微红。</p>


    看着猿柿日世里跺着脚气呼呼离开的样子，浦原喜助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朝着身后的两人竖起大拇指。</p>


    拿捏了。</p>

 第757章 为什么不拔刀

    夜。</p>


    九番队临时据点。</p>


    嗖——</p>


    从技术开发局返回的藤堂的身形平稳的落在地上。</p>


    “你好慢啊，藤堂。”正在守夜的东仙要抱怨着。</p>


    “别抱怨了，我刚回来就得替你的班呢。”藤堂的语气中有些无奈，“换人吧，你去里面休息，顺便帮我转告队长说我已经向浦原队长请求过支援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p>


    “不，现在的情况可容不得我们这么悠闲。毕竟已经失踪十名队员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你回来了，现在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看守，每一刻钟就会换一个下去休息。现在是笠城和队长他们在里面休息，你自己进去汇报情况吧，然后出来一起守夜。”一旁的卫岛解释着。</p>


    “明白了，那我……先进去汇报情况。”藤堂微微点头，朝着‘天幕’帐篷的方向走去。</p>


    “哈~呼……哈~呼……呼……”</p>


    帐篷内部传来一阵鼾声。</p>


    “……”</p>


    刚换了人下来休息的六车拳西看着躺在地上姿态豪迈的睡着了的久南白一阵无语。</p>


    “这家伙是怎么面对这种情况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睡大觉的？”</p>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伸出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襟，动作看上去十分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喂……你的衣服敞开了。”</p>


    “嘿嘿嘿嘿……拳西讨厌~~~~~~~”久南白说着梦幻。</p>


    “真是的……说梦话都这么可恶，真相揍你。”</p>


    六车拳西没好气的撇嘴。</p>


    “啊！！！”</p>


    惨叫声突然间从帐篷外面传来。</p>


    “！！”</p>


    “是卫岛他们的声音！”</p>


    六车拳西目光一凝，和一旁的笠城毫不犹豫的一起起身朝着外面冲出去。</p>


    “发生什么了！？”</p>


    回应他们的是一片死寂。</p>


    外面此刻还站着的人，只有面朝着他们的藤堂。</p>


    藤堂似乎正在朝着帐篷的方向走过来，但身形却僵在了半路上。</p>


    噗——</p>


    如柱般的鲜血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他已经死了，只不过因为行凶者的刀太快，直到现在伤口才裂开。</p>


    “藤堂！”</p>


    “可恶！”</p>


    冲出来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愤怒与紧张。</p>


    “快拔刀！笠城！敌人应该还在附近！”</p>


    六车拳西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回过头朝着帐篷的方向咆哮着，“白！你也快起来！快！”</p>


    噗——</p>


    又是一道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p>


    “！”</p>


    六车拳西惊讶的回过头，看见了还没来得及拔刀的笠城正在缓缓倒下。</p>


    “笠城！可恶！究竟是怎么回事！？”</p>


    噗——</p>


    胸口处传来一阵痛觉，一把锋利的长刀从后面贯穿出来。</p>


    “！？”</p>


    六车拳西神色僵硬的回过头，终于看见了行凶者的面貌。</p>


    “是……你？”</p>


    ············</p>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p>


    “请各队队长立刻到一番队队舍集合！”</p>


    传令声响彻整个静灵庭。</p>


    “九番队发生紧急情况！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还有副队长久南白，灵压消失！请各队队长立即到一番队队舍集合！”</p>


    “！！”</p>


    灵压消失了？</p>


    是遇见敌人战败……可是如果是战败的话，连队长都被敌人解决了，根本不可能会有情报传递回来！难道是……像这次事件中的那些魂魄一样‘人间蒸发’了？</p>


    一时间浦原喜助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p>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朝着准备间跑过去，猛地推开门。</p>


    “日世里呢！？”</p>


    但很遗憾，此刻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p>


    “她……已经出动了。”里面的人慌乱的回应着。</p>


    “该死……”</p>


    浦原喜助暗骂一声立刻转身。</p>


    “重复一遍，所有队长紧急集合！”传令声依旧回荡在整个静灵庭。</p>


    浦原喜助快步朝着一番队队舍的方向奔跑。</p>


    他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早知道一开始便应该他自己去支援的，此刻的他只希望获得出击的许可，能来得及阻止猿柿日世里赶到那里，毕竟连队长级的人物都‘消失’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普通事件了。</p>


    ············</p>


    一番队队舍。</p>


    “紧急情况。”</p>


    ‘砰——’</p>


    山本元柳斎重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杖杵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p>


    “根据前方九番队待命营地发回的报告，营地里的该队队长六车拳西和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都消失了。现在还原因不明，这是可以预见的最严重的情况之一！到昨天为止，还只是发生于流魂街的单纯事件，现在已经演变为关乎护庭十三队荣誉的必须解决的事件了。</p>


    因此……我将挑选五名队长，立即前去营地调查情况。”</p>


    踏——</p>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队舍的大门被推开了。</p>


    “呼……呼……”</p>


    浦原喜助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前，目光与正对着门扉的老人四目相对。</p>


    “你太慢了，浦原喜助。”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严肃。</p>


    “抱歉……但是……请……让我去……”似乎在外面浦原喜助就听见了山本总队长的决定，自告奋勇的说着。</p>


    “不行。”</p>


    面对浦原喜助的主动请缨，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的拒绝了。</p>


    “可是我的副官已经去那里了！我应该……”浦原喜助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p>


    “喜助！”</p>


    一道咆哮声将他喝止了，是四枫院夜一。</p>


    “太丢人了，这可是所有队长的会议！”夜一呵斥着，“冷静点，她是由你亲自挑选并派出去的人，你应该信任她的能力，现在这副慌乱的模样，成何体统？你是在侮辱她吗？”</p>


    “……”</p>


    浦原喜助闻言沉默了。</p>


    “好……我们继续吧。”</p>


    很快，山本元柳斎重国继续说着，“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以上三位，马上赶去九番队营地支援。</p>


    在其他命令下达之前，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随时候命。</p>


    六番队队长朽木银岭、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由你们负责继续守卫静灵庭的安全。</p>


    另外……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等候伤员送回，去综合救护室做好抢救伤员的准备……”</p>


    “请等等，总队长。”卯之花烈闻言开口说道，“考虑到伤员的救治，我不是应该直接前往营地更加有效率么？”</p>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静灵庭的守备依旧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保证这边不被乘机偷袭，所以你留下很有必要。”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解释着，“放心吧，那边我会派其他人前去。进来吧！”</p>


    说着，他望向门口的方向。</p>


    哐铛——</p>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p>


    一道手握着权杖如同僧侣一般的身影和一道看上去异常魁梧的身影缓步进来。</p>


    “是……握菱铁斋……他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吧？”看着来人的模样，浮竹十四郎有些惊讶的问着。</p>


    “看起来现在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啊？”京乐春水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p>


    因为来到这里的两人，是鬼道众统帅大鬼道长以及副鬼道长，握菱铁斋以及有昭田钵玄。</p>


    两人虽然不是隶属于护庭十三队，但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亚于队长级，他们仅凭着‘鬼道’单项便能达到队长级的程度，如果静灵庭是一座皇宫的话，那么他们相当于宫廷首席和次席大法师。</p>


    “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吧？”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我要求你们两位前往事发地点增援九番队。”</p>


    “明白。”</p>


    “属下遵命。”</p>


    铁斋和钵玄领命。</p>


    “喂——山老头。”</p>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算了他们。</p>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说话的人，京乐春水。</p>


    被这么多人盯着，京乐春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称呼太过随意，尴尬的压低了帽檐，“啊……抱歉，其实我就是想提个意见……”</p>


    “什么？”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问着。</p>


    “就像您老人家说的，此刻前线的局势成谜，我们应该首要保证静灵庭内部的战斗力，以免这是调虎离山，所以您把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一起派出去……不太好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了一阵，随后微微点头，“那么……你有别的办法么？”</p>


    “嘿嘿，不如就让我的副队长去吧？”京乐春水笑着朝着窗户的方向喊着，“喂——莉莎！”</p>


    “什么事！？”</p>


    一颗脑袋从窗户外面蹦了出来。</p>


    “……”</p>


    其余队长们见此一阵无语。</p>


    “你果然在这里啊。”京乐春水无奈的笑了笑，“都说了不准偷看队长们开会啦。”</p>


    “那怎么能怪我呢？”矢眮丸莉莎理直气壮的说着，“越是遮掩，就越是让人想看，这就是人性啊！”</p>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衣领：“就像这样，想看么？”</p>


    “噗——”京乐春水尴尬的喷出一口口水，“咳咳……那个……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么应该了解情况了吧？”</p>


    “嗯。”矢眮丸莉莎淡淡的回应着。</p>


    “可以麻烦你吗？”</p>


    “当然。”</p>


    矢眮丸莉莎说着竖起大拇指，下一刻，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这一幕，他拿京乐春水似乎有些无奈，“居然擅自决定……”</p>


    “因为难得碰上这么严重的情况嘛~”京乐春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我希望能借此机会让部下积累一下经验，请多谅解。放心吧，虽然我家的莉莎看起来柔弱，但实际上可是相当彪悍呢……”</p>


    说着，他又转过头看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铁斋：“那么……能请你给我个面子吗？大鬼道长。”</p>


    “无所谓……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暂时留下来。小钵，你去吧。”</p>


    铁斋淡淡的回答着，心里却是一阵无语，你特么都先斩后奏了，我还有什么办法？</p>


    “好的。”</p>


    他身后的有昭田钵玄闻言微微点头。</p>


    “那好！”</p>


    看众人达成一致，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凤桥楼十郎、平子真子、爱川罗武、有昭田钵玄、矢眮丸莉莎，以上五位，将组成处理魂魄消失事件的临时特别部队，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就出发吧。”</p>


    “是！”</p>


    很快，会议解散。</p>


    浦原喜助沉默着站在原地。</p>


    身为队长，像这种情况没有得到命令是不允许离开静灵庭的。</p>


    “安心啦，日世里还是很强的。”</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p>


    “当然没有我家莉莎厉害就是了，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才是。相信自己的部下，等待他们回来，这也是队长的工作。”</p>


    “是这样么……”</p>


    浦原喜助看着京乐春水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着。</p>


    他的确比这里的所有队长资历都要浅短，很多事情不如他们。</p>


    但……现在的问题是资历的问题么？</p>


    他只知道一件事——人生不会有后悔的机会，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说什么都来不及了！</p>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p>


    ············</p>


    踏踏踏——</p>


    “呼呼呼……呼……”</p>


    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响起。</p>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树林里慌乱的奔行。</p>


    是浦原喜助派来支援九番队的猿柿日世里。</p>


    “怎么回事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p>


    她四处逃窜着，满脸不解。</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一道怪物一般的身形落在她背后极近的位置，冲击力让她狼狈的翻滚好几圈才稳住身形。</p>


    “可恶……”</p>


    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猿柿日世里目光凶狠的看着正在逼近的影子。</p>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p>


    呼——</p>


    强烈的劲风呼啸而来，猿柿日世里再次狼狈的躲闪，身上又多了一些新的伤痕。</p>


    让人疑惑的是，她明明佩戴着斩魄刀，却直到现在都完全没有要拔刀回击的意思。</p>


    “！！”</p>


    “糟了，来不及躲了！”</p>


    硕大的拳头再次轰击而来，猿柿日世里瞳孔猛缩。</p>


    “铛——”</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p>


    “你疯了吗？日世里，为什么不拔刀？”</p>


    来人的语气有些不解。</p>

 第758章 落入陷阱

    “真子？”</p>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猿柿日世里微微一愣，随后低下了头。</p>


    “开什么玩笑！你才疯了……我怎么可能冲着自己的同伴拔刀？”</p>


    “！！”</p>


    闻言，平子真子眼神一凝。</p>


    他仔细看清楚眼前被自己击退的身影，烟雾缓缓散去，那魁梧的身形……是如此熟悉。</p>


    “这是……拳西？”</p>


    没错，虽然此刻眼前的这道身影脸上的部位已经被苍白的面具遮挡，身上也长出虚弱如同骨质一般的铠甲，但平子真子依旧能肯定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九番队的队长六车拳西，毕竟他们已经一起共事许多年的时间了，这样熟悉的面孔怎么可能认错？</p>


    “真子！”</p>


    后面传来呼喊声，听命前来支援的人一共有五个，而其余四人也紧随其后赶到现场。</p>


    看着跪倒在地满身伤痕的猿柿日世里，爱川罗武眼神一变：“发生什么了？日世里？你没事吧？”</p>


    “看……前面……”一旁的凤桥楼十郎看着平子真子对面的身影，瞳孔猛缩的提醒着。</p>


    “什……”</p>


    听见提醒的另外三人抬起头看向那道魁梧的身形，皆是微微一愣。</p>


    “！！”</p>


    “拳……”</p>


    “拳西？”</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爱川罗武问道。</p>


    “他真的是拳西么？”凤桥楼十郎微皱着眉头，“不管是假面还是灵压……这完全就是虚嘛！”</p>


    “我也不清楚……但他确实和拳西很像，而且还穿着他的死霸装！”平子真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知道……如果我们不拔刀的话——必死无疑。”</p>


    “吼——”</p>


    果然，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从虚化后的六车拳西口中传出，他仰天咆哮，狂暴的灵压升起，面具下猩红的眼眸锁定了对面的所有人。</p>


    正如平子真子所言，再看着猿柿日世里狼狈的模样，其余人也很快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即便曾经是他们熟悉的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此刻也已经是敌人了，不与之战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对方杀死！</p>


    踏——</p>


    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六车拳西脚下的土地瞬间崩裂，下一刻，他的身形朝着几人冲了过来。</p>


    “散开！”</p>


    平子真子咆哮着提醒众人，转身便扛起受伤的猿柿日世里使用瞬步挪移。</p>


    其余几人也几乎在他提醒的同时便四散开来躲避攻击。</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视线中的六车拳西却诡异的消失了。</p>


    “！！”</p>


    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脑海，爱川罗武微微一愣。</p>


    他感觉到了身后突然闪现出来的气息，但要转身应对已经来不及了。</p>


    “什么……好……快——”</p>


    砰——</p>


    结实的一拳猛地砸在爱川罗武背后，他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p>


    “罗武！”</p>


    看着这样一幕，其余几人惊骇的呼喊着。</p>


    此刻的六车拳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爱川罗武好歹也是队长级的人物，却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轰飞出去。</p>


    不止如此，六车拳西还在追击，几乎刹那间，他便追上了倒飞中的爱川罗武，再次举起全拳头。</p>


    “可……恶——”</p>


    爱川罗武咆哮着转身拔刀。</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烟雾弥漫。</p>


    两道身形分别从烟雾两面倒飞而出，脚步踏在地面拖出极长一段痕迹才勉强停下。</p>


    “呼……呼……呼……”</p>


    狼狈的站着的爱川罗武此刻身上死霸装被击中的部分布料已经完全炸开，暴露出来的精壮肌肉上满是伤痕，“这一拳可真够狠的……一点都不留情啊，看样子拳西这家伙果然已经失控了……”</p>


    “所有人，拔刀。”</p>


    平子真子面色阴沉的指挥道。</p>


    “不要！你们没看出来吗！？他是拳西啊！”猿柿日世里有些焦急，“噗……咳咳——”</p>


    或许是过于激动，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p>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p>


    平子真子神色无比严肃，“但是我们必须阻止他，如果他真的是拳西的话……就更要阻止他了。”</p>


    “没错。”凤桥楼十郎脸色同样阴沉，“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还伤害到同伴的话，大概饶不了自己吧？”</p>


    “不必担心，”一旁的矢眮丸莉莎淡淡的说着，同样拔出斩魄刀，“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在不必杀他的情况下阻止他乱来。比如……砍断他的手脚筋。我负责左边。”</p>


    “那……我右边好了。”</p>


    交流之间，凤桥楼十郎和矢眮丸莉莎的身形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面对着爱川罗武的六车拳西背后。</p>


    两人同样抬起斩魄刀，准备先废掉眼前发狂的六车拳西再说。</p>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p>


    一道娇小的身形以几乎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出现在了凤桥楼十郎身后。</p>


    “！！你后面！罗兹——”</p>


    并肩而行的矢眮丸莉莎注意到了这道身影，但当她提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砰——</p>


    那道身影抬起的脚已经从上而下狠狠的砸在凤桥楼十郎背上，将他砸向地面，下一刻，地面瞬间崩裂开来。</p>


    “那是……白！”</p>


    平子真子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微皱着眉头。</p>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说这两人的灵压都消失了，实际上并不是消失……而是从死神的灵压转变成了‘虚’的灵压！</p>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现在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p>


    这道身影在一脚踢翻凤桥楼十郎之后就冲着平子真子的方向冲了过来。</p>


    面对袭来的身影，平子真子只能选择迎击，不能闪躲，因为身后是受伤的猿柿日世里。</p>


    “啧。”</p>


    无奈中，平子真子微微撇嘴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铛——</p>


    恐怖的踢击毫不留情的砸在他抬起格挡的刀身上。</p>


    咔——</p>


    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可怕的力量让平子真子额头满是冷汗。</p>


    和六车拳西一样，此刻的久南白同样比平日里强大了不少，她原本只有副队长的实力，此刻却能压制他！</p>


    “‘五柱铁贯’。”</p>


    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五根粗壮的铁柱从天而降，将久南白压制在地面上。</p>


    是最后赶到的有昭田钵玄，他擅长鬼道，相比之下其他方面完全无法和其余四人相比，因此被全速赶路的几人甩在了最后面。</p>


    “你们……没事吧？”成功压制住久南白之后，有昭田钵玄气喘吁吁的问着。</p>


    “小钵，快帮忙将拳西一起控制住！”平子真子没有回答，而是赶紧喊着。</p>


    凤桥楼十郎和爱川罗武都受了伤，面对实力暴涨的六车拳西，即便算上矢眮丸莉莎，他们三人也正在被压制。</p>


    “啊？好！”</p>


    有昭田钵玄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看向被三人牵制住的六车拳西。</p>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p>


    言语间，灵子在发狂的六车拳西周身汇集，凝聚成数条粗壮的锁链。</p>


    有昭田钵玄伸出手握拳，这些锁链在他的操控下猛然锁紧，将六车拳西束缚，坠落地面。</p>


    “真子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做完这一切后，他疑惑的朝着平子真子问道。</p>


    “！”</p>


    但还没等平子真子回答，他就微微一愣。</p>


    咔——</p>


    锁链在暴力之下崩裂。</p>


    他引以为傲的缚道，居然被六车拳西轻松破解了。</p>


    “不会吧……六十多号的缚道……竟然只凭借腕力就挣脱了！”</p>


    “吼——”</p>


    虚化的六车拳西转过头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有昭田钵玄，面具之下那双猩红的眼眸在夜色里拉出虚影。</p>


    他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p>


    轰——</p>


    ············</p>


    “你竟然能做出这么奇特的东西……”</p>


    十二番队队舍前，铁斋拦住了想要偷偷从静灵庭里溜走的浦原喜助，惊奇的说着。</p>


    “你制造出了能够完全掩盖灵压的斗篷，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可了不得呢……”</p>


    “啊哈哈哈哈……”</p>


    被拦住去路的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真是伤脑筋呢……我还以为没人能发现我呢……”</p>


    “你是要去救……你的那位副官吧？”</p>


    铁斋淡淡的问着，“自从我在队长会议上看到你，就预感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p>


    “这都能看出来啊……真有你的。”浦原喜助嘴角一阵抽搐。</p>


    “我们都曾经在夜一大人的麾下效命，你的性格我还能不清楚么？浦原先生……”铁斋的语气异常平静，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p>


    “所以……你能让我过去么？”浦原喜助的斗篷下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似乎眼前之人如果不让路，哪怕是两人之间是旧识，他也只能对不住了。</p>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啊……”铁斋的语气中有些无奈。</p>


    “……”浦原喜助准备动手。</p>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p>


    “！”刚想动手的浦原喜助又愣住了，险些跌倒在地。</p>


    “我也不放心小钵一个人去那边支援，今晚的情况让我感到很不安啊！好啦！别问那么多了，你这斗篷还有没有？给我一件，我们快去找他们吧！”铁质啊一本正经的提议道。</p>


    “额……有……我这就去给你拿……”</p>


    ············</p>


    “啦啦啦~~~啦啦啦啦~~~~~”</p>


    悠闲的歌谣声在五番队附近的队舍外面响起，京乐春水踩着木屐走在夜路上，有意无意的为围绕着五番队瞎逛着。</p>


    “哦！还在巡逻啊你们？真是辛苦了！”</p>


    看着迎面而来巡逻的队员，他嘿嘿笑着打着招呼。</p>


    “京……京乐队长！？”队员们似乎对这么晚了这个人还出现在这里瞎逛感到很惊讶，“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p>


    “哎呀，没有呢……只是今晚我有点睡不着罢了……”</p>


    话虽这样说着，但京乐春水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着五番队队舍里面眺望着。</p>


    此刻队舍的走廊上一道人影走过。</p>


    蓝染惣右介。</p>


    似乎是发现了看着自己的目光，蓝染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p>


    两人四目相对，都朝着对方露出温和的笑容，像是在打着招呼。</p>


    没错，他正是来确认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老老实实的呆在静灵庭里，此刻看见了本人，他总算是安心了。</p>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说某种直觉吧。</p>


    直觉告诉他，蓝染这个家伙有问题。</p>


    但不论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找到过任何证据，所以只能观察而已。</p>


    今晚的情况很特殊，让人感到不安，所以他才来这边确认蓝染究竟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呆着，他可是派出了自己宝贝的副队长呢，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p>


    “哎呀呀，看起来蓝染队长也睡不着呢……”</p>


    “啊！”巡逻的队员们也循着京乐春水感慨的目光望过去，连忙鞠躬打着招呼，“蓝染队长好！蓝染队长晚安。”</p>


    “晚安，你们也早点休息吧。”队舍里传来蓝染温和的声音。</p>


    “……”</p>


    听见这声音，京乐春水终于完全放心下来，压低了帽檐转身离开。</p>


    “晚安，京乐队长！”身后传来队员的吆喝声。</p>


    “哈哈哈，晚安。”</p>


    京乐春水笑着挥手道别，回到了自己的八番队队舍。</p>


    在队舍前，他碰见了意料之外的人。</p>


    “哎呀？”</p>


    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京乐春水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唔……让我想想，你是……叫伊势七绪吧？”</p>


    “哎？啊……是！是的！”</p>


    还是小女孩模样的伊势七绪紧张的抱着手里的书籍，回应着，“您还记得我？荣幸之至！”</p>


    “哈哈哈，因为你是我们队里最年轻的，年轻女孩的名字我可都记得呢！??(^_-)而且你好像每个月都会来我这里？啊啊……今天好像是一号来着，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呢……”京乐春水说着微微一愣，感慨万分，“时间过得很快啊……”</p>


    “是的……我本来打算来这里找矢眮丸副队长一起看书的……”小伊势七绪紧张的回答着。</p>


    “是吗？真是抱歉呢……莉莎她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京乐春水有些歉意的说着。</p>


    “为什么呢？”</p>


    “因为她有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不过并不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已经……确认过了。”</p>

 第759章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噗——”</p>


    矢眮丸莉莎的身体沉重的落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的口中鲜血喷涌，鲜血染红了鼻梁上的镜片。</p>


    呼——</p>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六车拳西追击的身形瞬息而至，拳头再次抬起。</p>


    拳头就要落下，而她脆弱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再撑过这一拳。</p>


    此刻这个状态的六车拳西后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在无法抱着杀死他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几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p>


    “咳咳……不要！”</p>


    同样被砸在地上的废墟里挣扎着的凤桥楼十郎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止眼前惨剧的发生，“不要这样……拳西……可不是会对女人动手的软弱家伙……”</p>


    “唔额……”</p>


    奇迹似乎发生了，拳头在矢眮丸莉莎身前停下。</p>


    六车拳西痛苦的挣扎着，仰天长啸。</p>


    凤桥楼十郎的呼喊似乎起到了作用，唤醒了他原本的一部分意志。</p>


    “就是现在！”</p>


    一旁的有昭田钵玄看着这一幕顿时明白这是机会，双手结印咆哮道，“缚道之九十九——‘禁’！”</p>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容不得他慢吞吞的吟唱咒文，所以只能选择咏唱破弃，这是第九十九号缚道，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咏唱破弃，他只希望眼前这个由六车拳西变成的怪物没有强大到能挣脱这种缚道的程度。</p>


    万幸，倒在地上被束缚住的六车拳西看上去真的无法挣脱这样的束缚。</p>


    “呼……”</p>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p>


    “九十多号的缚道都能不用咏唱啊？你还真有一套。”一旁的平子真子感慨着。</p>


    “哪里……还是有些勉强……”有昭田钵玄微微摇头。</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六车拳西正在拼命的挣扎着，可力量似乎没有之前的那样大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几人对他的消耗还是刚才凤桥楼十郎的呼唤唤醒了他本身的意识导致的结果，但他很确定……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就连这九十九号咏唱破弃的缚道都压制不住这个家伙。</p>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p>


    众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正在挣扎着的六车拳西，都感到一阵头疼。</p>


    “没有……”受伤的几人都纷纷摇头，“完全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那……你的鬼道有办法处理吗？”平子真子问向有昭田钵玄。</p>


    他们其他几人虽然擅长战斗，但对这种事情是一窍不通，也许这里唯一的鬼道高手能有什么对策。</p>


    “额……”</p>


    然而事现实却很残酷，有昭田钵玄闻言只能带着歉意摇头，“抱歉，要是不知道原因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p>


    “那……就先帮其他人治疗伤势吧？”</p>


    “咳……咳咳……咳咳咳——”</p>


    就在平子真子想请有昭田钵玄帮众人疗伤的时候，一旁猿柿日世里突然间疯狂的咳嗽起来。</p>


    “你怎么了？日世里！？”</p>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慌乱起来。</p>


    “小钵，就先从这个家伙开始治疗吧……”平子真子赶紧说道。</p>


    “真……真子……”猿柿日世里艰难的张嘴说着些什么。</p>


    “怎么了？”</p>


    “快……快……从我身边离开！！！”</p>


    噗——</p>


    话音还没落下，刀光便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平子真子身前划过，鲜血四溅。</p>


    “吼——”</p>


    咆哮声传来，猿柿日世里不知为何，突然间也发狂起来，漆黑的灵力从她身上升腾，一张狰狞的面具浮现在她脸上。</p>


    这情况完全与被他们制服的六车拳西和久南白一模一样！</p>


    “日世里！？”</p>


    “可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p>


    几人的身形立刻动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去救被砍中的平子真子，但是……</p>


    无尽的黑暗突然将他们笼罩，所有人一瞬间都失去了五感愣在了原地。</p>


    “这是……什么东西？”</p>


    “阎魔蟋蟀？东仙！”</p>


    有人意识到了什么，但似乎已经太迟了。</p>


    噗——噗噗噗——</p>


    几道刀光闪过，黑暗的领域崩溃，唯一站着的人只剩下不知何时出现的东仙要。</p>


    “是……你！？”</p>


    此刻，受伤趴在地上的平子真子发出了和之前六车拳西同样的疑问。</p>


    没错，九番队临时营地被袭击的时候，所有人便都落入了陷阱当中。</p>


    动手的人自然是蓝染和市丸银，而身为内应的东仙要不过是装作被袭击倒在地上而已，并且趁着六车拳西警惕周围敌人对他松懈的时候出手，一切都在蓝染的计划之中。</p>


    在袭击营地之后，由他向静灵庭汇报情况，以便引来更多的强者用作他们的实验材料，普通的魂魄已经满足不了需要，他们需要的是副队长甚至队长这样强大的魂魄。</p>


    当然……京乐春水在静灵庭里看见的‘蓝染’也是假货，那只是‘镜花水月’的幻影罢了，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蓝染斩魄刀真正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东仙……你为什么……要对拳西……”</p>


    意识到东仙的背叛后，平子真子愤怒的质问着，“你是要……出卖自己的队长吗？”</p>


    “他这怎么能算是出卖呢？”</p>


    这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这道声音让平子真子愣在了原地，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p>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这个人平日里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啊！</p>


    “蓝染……惣右介！”</p>


    “他很忠臣。只不过，他忠诚的对象是我罢了……”蓝染微笑着持刀走来，刀刃上还染着不知来自于谁的血迹，他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平子真子愤怒的呼喊自己的名字，若无其事的继续解释着，“他在很忠诚的执行我的命令呢，请你不要……苛责他了，好么？平子队长。”</p>


    “你……这……家……伙！”平子真子愤怒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蓝染，“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吗！？”</p>


    “啊啦？原来被你发现了？了不起。”蓝染像是讽刺一般呵呵笑着。</p>


    “那还用说……”平子真子咬牙切齿的回答着。</p>


    他和京乐春水一样，早就意识到了蓝染是个危险的家伙，但是却一直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而且这家伙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可疑的事情，即便他想要告发也无能为力。</p>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意图的呢？”蓝染饶有兴趣的问着。</p>


    “从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发现了！”</p>


    “这样啊……”蓝染像是很遗憾的微微摇头，“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呢，平子队长。不过这样的说辞可无法激怒我呢。”</p>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危险且不可信任的家伙……”平子真子紧握着拳头，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所以我才选择你做五番队的副队长……这都是为了监视你，蓝染！”</p>


    “这个我知道哦。”蓝染淡淡的笑着，“你的想法我全部都清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平子队长。幸亏你对我心存怀疑，所以你才一直没有察觉到。”</p>


    “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已就已经察觉到了。”</p>


    “不！你根本什么都没察觉到……”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就比如你一定不清楚吧？这一个月以来，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不只是白天……包括那天晚上你和浦原队长聊天的时候被你发现的家伙……都不是我。”</p>


    “怎么……可能？”平子真子闻言瞳孔猛缩，“不对！看见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啊！”</p>


    “啊……别着急，我这就解释给你听，平子队长。”蓝染眼镜下的眼睛俯视着眼前倒在地上的平子真子，目光逐渐变得轻蔑起来。</p>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把‘敌人’肆意摆布，让其对世上的事物失去判断能力，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真正的能力。我称这样的能力为……【完全催眠】。”</p>


    “完全……催眠？”平子真子的眼神中满是疑惑。</p>


    “你是个聪明的人，平子队长。”蓝染没有理会对方眼中的惊讶，继续解释着，“要是你平时也像其他队长对待副队长的方式来与我相处的话……也许我会被你识破也说不定。可惜啊……你没有那么做。”</p>


    “为什么？”</p>


    “因为你从不信任我，所以总和我保持距离，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我，正因为如此，你才没能察觉到，哪怕是……我已经完全换做他人，你也毫无察觉。代替我的那个人，我早就让他记住了所有……我日常的行为和面对你与其他队长时的应对模式，但那也只是按照既定的模板在模仿而已，毕竟不是我本人。假如你足够了解我的话……应该很快便能发现习惯和细微之处的差异才对。”</p>


    说着，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残酷起来：“也就是说……你之所以会输得这么彻底，全都是因为你对你的敌人完全就不了解啊，平子队长。”</p>


    “蓝染……”平子真子闻言语气变得更加愤怒。</p>


    “哦，对了，还有一点。”蓝染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你刚刚说……是‘为了监视我才选我做副队长的’？就像队长可以‘选择副队长’一样，队员也同样可以‘拒绝就任’的哦~</p>


    虽然这么做的人不多，但我们的确拥有这样的‘权力’，可是我却没有拒绝就任，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实在是太完美了，你害怕将任何情报，任何弱点暴露给我，便会对我的过度戒备，这样过度的怀疑和戒备心理……对我的计划来说简直是完美至极！</p>


    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并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你’，你从一开始便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平子队长。</p>


    也许你应该对你的同伴们道歉才是，正因为你当初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你和他们，才会有今天！”</p>


    “蓝……染！！”</p>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平子真子终于被彻底激怒。</p>


    他猛地起身，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但面对这样的平子真子，蓝染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更加诡异的笑容。</p>


    “包括你现在的愤怒，也在我的计算之中。真是感激不尽呢……你接受了我的挑衅。”</p>


    “额……”</p>


    平子真子微微一愣，停下了动作。</p>


    并不是他想要停下，而是一股力量正在试图吞噬他！</p>


    愤怒就像是导火线一般，将那股力量彻底点燃，即便他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p>


    “该死……这是……唔——”</p>


    纯白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和眼中窜出来，迅速覆盖脸部，甚至有要凝结的迹象，很快，半张脸便被狰狞的面具侵占。</p>


    不只是他，倒下的另外几人身上也正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相比于他的情况似乎发展得要缓慢一些，但是因为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蓝染身上，所以毫无察觉。</p>


    “蓝染！你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还没失去理智的平子真子愤怒的问着，“唔——”</p>


    “看起来，兴奋的状态会加快虚化的进程呢。”蓝染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平子真子解释。</p>


    “虚化……那是……什么？”平子真子勉强保持着理性，大口喘息着。</p>


    “你没有必要知道。”蓝染微笑着。</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痛苦的嚎叫声从平子真子四面八方传来，是同伴们痛苦的挣扎声。</p>


    “平……平……子……”</p>


    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平子真子望向说话的人。</p>


    猿柿日世里似乎恢复了理智，脸上的面具正在逐渐崩溃。</p>


    这样的情况让平子真子微微感到惊喜，似乎看见了希望。</p>


    然而，希望是很脆弱的东西。</p>


    “要……”蓝染也看见了这样的情况，脸色无比冷漠。</p>


    “是。”</p>


    一旁的东仙要听见呼唤，再次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住……手！”</p>


    看着对方拔刀，平子真子愤怒的咆哮着，他想要阻止，但身体已经被虚的力量影响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刃朝着自己的同伴落下。</p>

 第760章 看不见的背叛

    砰。</p>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猿柿日世里被东仙要一刀斩倒在地。</p>


    “时候做个了解了，平子队长。”</p>


    蓝染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淡淡的说着，“你是个完美的长官，因为对我的不信任，所以把我放在身边，因为不信任，所以刻意保持距离。你通过监视……来控制我的行动。那么，记住吧……”</p>


    言语间蓝染缓缓抬起刀走向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摆在眼前的背叛很容易识破，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背叛，平子队长，你的目光太过狭隘了。”</p>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看着朝着自己缓缓落下的刀锋，平子真子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他愤怒的咆哮着，但却什么都做不到，只会让蓝染脸上嘲讽的笑容更加放肆罢了。</p>


    “永别吧，你们几个真是很好的试验品呢，多亏了你们的贡献，我的研究又更进一步了。”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残酷起来。</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呼啸声从后方传来。</p>


    “嗯？”</p>


    蓝染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挥刀的动作停了下来。</p>


    呼——</p>


    下一刻，刻着‘五番队’的队章在空中坠落，然而蓝染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p>


    “啧……没砍中么……”</p>


    疾驰而来的浦原喜助停下了脚步，面色阴沉。</p>


    他的身后是一同赶来的握菱铁斋。</p>


    “唔……这回……又有有趣的客人登门了呢？”</p>


    蓝染退到了市丸银和东仙要的身旁，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无奈，他平静的看着赶来的两人，淡淡的问着。</p>


    “所以呢……两位，有何指教？浦原队长、握菱大鬼道长……”</p>


    “是啊，不妙呢，被意料之外的人发现了呢。”一旁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接话道。</p>


    “无妨……我来干掉他们。”东仙要上前一步，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似乎很有自信能够以一敌二干掉面前的两人。</p>


    “不，用不着。”面对东仙要的主动请缨，蓝染闭上眼无奈的摇头。</p>


    “可是……”东仙要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犹豫。</p>


    “我说过了……‘用不着’。”</p>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命令’遭到了质疑，蓝染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可怕的灵压瞬间将东仙要笼罩。</p>


    东仙要立刻单膝跪地，额头满是冷汗，诚惶诚恐：“是！请原谅我刚才的僭越言行！”</p>


    “……”</p>


    浦原喜助面色一沉的看着几人，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和铁斋就一句话都没说过。</p>


    “喜……助……你来这里做什么？笨蛋……”半张脸已经被狰狞的面具覆盖，但还保持着理智的平子真子大口喘着粗气，艰难的问着。</p>


    “干什么？当然是来救你们。”浦原喜助微皱着眉头开口，“对了，你脸上那个丑陋的面具是什么？”</p>


    “我哪知道啊……混蛋……”平子真子笑骂着。</p>


    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到场了，他放松了下来。</p>


    “嘿嘿……”</p>


    浦原喜助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不过很快这笑容便消失了。</p>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人，神色阴沉的看向对面的蓝染。</p>


    “蓝染……副队长。”</p>


    “是。”蓝染平静的回答着。</p>


    “你在这里干什么？”浦原喜助问道。</p>


    “没干什么。”蓝染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你也看见了，我正好碰到处理魂魄消失案件特别部队的人员，看到他们因为战斗而受伤的样子……我正准备事实治疗呢。”</p>


    “呵，‘治疗’？”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是指让他们感觉不到痛苦么？”</p>


    “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蓝染微微愣了愣，又平静的回答着。</p>


    “为什么要用这种无聊的谎言来糊弄我？”浦原喜助面色阴沉的问着。</p>


    “‘谎言’？副队长救队长，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蓝染依旧不为所动。</p>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浦原喜助又看了一眼受伤倒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语气中充满愤怒，“‘因为战斗而受伤’？他们身上的状况，能称之为‘受伤’么？你这家伙……休息糊弄我！这分明就是‘虚化’！”</p>


    “这样啊？”</p>


    蓝染听了浦原喜助的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危险起来，那可怕的眼神看得浦原喜助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背脊发凉。</p>


    “你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啊！浦原队长。”</p>


    蓝染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缓缓将手中的斩魄刀收刀入鞘，转身准备离开。</p>


    “我们走，银，要。”</p>


    “……”</p>


    市丸银和东仙要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平静的转身准备离去，似乎完没将赶来的两人放在眼里。</p>


    “你们……等等！”</p>


    见状，浦原喜助咆哮着想要冲上去阻止。</p>


    但似乎有人比他更有效率。</p>


    “浦原大人，让开！”</p>


    身后的握菱铁斋咆哮着示意。</p>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灵力波动，浦原喜助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赶紧闪开。</p>


    “破道是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p>


    伴随着咆哮声，庞大的灵力光柱从铁斋抬起的掌心喷涌而出，瞬间朝着准备离开的蓝染等人淹没而去，恐怖的灵压似乎能够湮灭击中的一切。</p>


    然而……</p>


    蓝染头也没有回：“缚道之八十一……‘断空’。”</p>


    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隔断天际的光幕浮现在蓝染等人身后的位置。</p>


    轰——</p>


    光柱与光幕接触的瞬间，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座树林，升腾的灵压和烟雾让人难以目视眼前的一切。</p>


    “不是吧……”</p>


    身为鬼道众大鬼道长，自己的鬼道有没有命中敌人，握菱铁斋即便不用眼睛看也能确认。</p>


    而这一次……他的鬼道很显然被挡住了，他的鬼道根本就没有贯穿对方的防御。</p>


    “‘副队长’，竟然用咏唱破弃的‘断空’化解了我的鬼道？”铁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这家伙……真的是‘副队长’么？”</p>


    咔——</p>


    伴随着‘断空’的光幕彻底破碎，光幕背后已经再无人影。</p>


    “抱歉……让他们给逃掉了。”</p>


    确认蓝染等人消失后，铁斋只能无奈的朝着浦原喜助致歉道。</p>


    “不必介怀……”</p>


    浦原喜助微微摇头，眉头紧皱，“只是……蓝染这个家伙……究竟是——”</p>


    “啊啊啊啊——”</p>


    痛苦的呻吟声突然传来，被虚的力量侵蚀的平子真子似乎终于支撑不住了。</p>


    “平子先生！？”</p>


    一旁的铁斋也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倒下的几人跑过去，“浦原大人！现在不是关心其他事情的时候，先看看他们的情况！”</p>


    “可是……他们虚化的程度已经相当深了，如果在这里处理的话，或许……”浦原喜助有些犹豫。</p>


    “看来……你对这件事情似乎有所了解啊？浦原大人……”铁斋有些疑惑的看着浦原喜助，“有个关于所谓‘虚化’……究竟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p>


    “……”</p>


    浦原喜助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p>


    “我的确知道是没错啦……但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明白，他们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说实话……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的话，能不能救回来只能看他们本身的意志力和运气了……”</p>


    “明白了。”闻言，铁斋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p>


    他的部下，有昭田钵玄也成了蓝染这次阴谋的受害者。</p>


    “我想确认一件事情，你说‘在这里处理的话，或许……’？也就是说需要特定的材料或是设备才能保证成功率吧？”</p>


    “没错。”</p>


    “你的十二番队队舍里有么？”</p>


    “当然。”</p>


    “那好，现在就让他们八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回到十二番队队舍，然后你依靠那里充足的设备便能够有把握拯救他们了，没错吗？”握菱铁斋认真的提议道。</p>


    “这……这种事情能够办到么？”浦原喜助有些惊讶的问道。</p>


    “当然，我将全力协助你。”握菱铁斋的语气无比严肃，“只要使用‘时间停止’和‘空间转移’，应该就能做到了。”</p>


    “你说什么！？”</p>


    浦原喜助闻言微微一愣。</p>


    请不要将这种离谱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说出来好么！？</p>


    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法则……那可是凡人不该触及的禁忌！</p>


    “没时间解释了。”</p>


    握菱铁斋全神贯注，“这两项都是禁术中的禁术，所以拜托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吧！”</p>


    言语间，他手中已经结印完成。</p>


    还没等浦原喜助有所反应，周围的空间与时间似乎就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p>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八个人连同着整块土地瞬间便被转移到了十二番队队舍中的实验室里。</p>


    因为时间在刚才的一刻被强行静止的关系，浦原喜助完全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摆在面前‘空间已经被转移’的事实。</p>


    “真是……神乎其技……”</p>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快！要怎么才能救他们？”铁斋焦急的提醒着，“所谓的‘虚化’，究竟是什么？”</p>


    “所谓的‘虚化’……是我在研究死神魂魄强化过程中得出的其中一个‘答案’……”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回答着，“在那个过程中，我创造出了一种可以在……瞬间将死神与虚之间的界限摧毁的东西，虽然这种东西很危险，但现在想要拯救平子先生他们的话……只能借助它的力量了……”</p>


    说着，浦原喜助按下了实验室里某处的秘密开关，墙壁之上一处隐秘的暗室打开，其中的被保存的东西展现在两人面前。</p>


    “这是……”看着眼前之物，感受着其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铁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p>


    “‘崩玉’。”浦原喜助神色凝重的回答道，“这其实也是我在实验过程中无意间发生的东西，对他的具体功能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了解，但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吧？它的危险性。”</p>


    “咕噜……当然……”铁斋吞了吞口水，点头。</p>


    “所以，我也要麻烦你从现在开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了……”</p>


    说着，浦原喜助上前准备取出崩玉用来救人，“麻烦，帮我看着外面的情况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p>


    “明白。”</p>


    ············</p>


    第二天，清晨。</p>


    “抱歉……”</p>


    浦原喜助朝着守在实验室外面的铁斋遗憾的说着。</p>


    “铁斋先生……看样子失败了……我暂时没有办法解除‘虚化’。”</p>


    “……”</p>


    看着倒在地上被面具覆盖住脸庞的八人，铁斋陷入了沉默。</p>


    “没关系……是需要‘时间’么？这对我来说……很简单。我会静止他们的时间，直到你找到解除虚化的方法。”</p>


    “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时间静止’这种事情，被那帮家伙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吧？”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着。</p>


    “彼此彼此……”铁斋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浦原大人你进行的研究也在‘禁止’的范围内吧？总之……在救回他们之前，我们必须隐瞒好这件事情。”</p>


    “嗯……我先出去透透气……”</p>


    浦原喜助微微点头，准离开队舍。</p>


    然而，让两人都没能想到的是……这原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事情，还没等他们开始隐瞒，便已经东窗事发了。</p>


    打开队舍大门，迎接两人的是中央四十六室派来的扣押他们的人。</p>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大人！鬼道系统帅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大人！中央四十六室已经下达了强制缉捕令！请随我们走一趟吧。”</p>


    “砰。”</p>


    随着中央四十六室审判室的大门关闭，一脸茫然的两人被带到了会议厅中心等待审判。</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还没反应过来的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着。</p>


    “准许你说话了么？你们现在是在接受询问，只需要回答问题，不准发言。”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端坐在刻着‘二十’数字的立牌之后的四十六室之一的‘贤者’语气阴沉的说着，“你最好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十二番队队长。”</p>

 第761章 大快人心

    “抱歉……”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回答着。</p>


    “那么……你昨天晚上十二时左右，身处何处？”第‘十六’位的‘贤者’问道。</p>


    “我在西方郊外区第六区的森林里。”浦原喜助如实回答。</p>


    “是在进行‘虚化’实验么？”第‘三十三’位的‘贤者’语气同样无比阴沉。</p>


    “！！？”</p>


    浦原喜助闻言微微一愣。</p>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他就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和铁斋将那八个人带回实验室营救的事情，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暴露……除了被蓝染揭发。</p>


    但是蓝染他是怎么敢的！？</p>


    没道理会这样，那家伙犯下那样的罪，他们还没着急着汇报上来，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吗！？</p>


    总之……直到此刻，浦原喜助都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p>


    “你把自己研究的邪恶成果——‘虚化’，用在了当时在那片区域执行任务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队长以及副队长级的人员身上……没错吧？”第‘二’‘贤者’质问着。</p>


    “慢着！”浦原喜助大声问着，“是谁这么告诉你们的！？是蓝染副队长么！？”</p>


    “闭嘴，你无权提问！”</p>


    “这已经是第二次警告了，十二番队队长。”</p>


    “如果你再有犯的话……我们会以别的罪名起诉你。”</p>


    ‘贤者’与‘审判官’们毫不容情的警告着。</p>


    “可是……”浦原喜助愤怒的咆哮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蓝染那家伙犯下的罪行！我们赶去那里是为了救平子先生他们！”</p>


    “可笑至极。五番队队长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p>


    “没错。”</p>


    “你说什么！？”浦原喜助和铁斋闻言瞳孔猛缩。</p>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蓝染的阴谋。</p>


    但是……怎么可能呢？</p>


    那家伙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开什么玩笑！？</p>


    “事实如此，有一百二十名队员，和一名队长级的人物可以作证。”贤者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一点毫无疑问。”</p>


    说着，他伸手指向一旁的证人席位。</p>


    昨晚在五番队附近轮替着进行巡逻的队员们，以及‘碰巧’经过那里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都在席位上。</p>


    所有的队员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确看见了蓝染队长。</p>


    而京乐春水则同样沉默，只不过，他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阴沉。</p>


    他当然不会相信此刻被审判的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会犯下那样的罪行，但是……证据呢？</p>


    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两人。</p>


    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都的的确确亲眼看见了蓝染。</p>


    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逆转，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p>


    “不会吧……”</p>


    浦原喜助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证人们。</p>


    但包括京乐春水在内……所有人都没办法反驳‘蓝染的不在场证明’。</p>


    “报告！”</p>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留在十二番队队舍取证的隐秘机动来报。</p>


    “我们在十二番队队舍研究所里，发现了很多意思‘虚化’的痕迹，根据特征……正是那八位被实验者无误。”</p>


    “呵呵，好像证据确凿了呢！”</p>


    贤者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那么……我要宣判了！”</p>


    他拉高了声调，义愤填膺：“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因擅自使用禁术，将被关入第三地下监狱‘众合’！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因触犯研究、行使禁忌之事项以及欺骗同僚致其重伤的罪行，剥夺所有灵力并江北永久放逐到现世！另外……很遗憾，成为邪恶实验牺牲品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成员，将被作为‘虚’处以极刑。”</p>


    “！！”</p>


    闻言，浦原喜助瞳孔猛缩，“请等一下！这……是否逃过草率！？难道——”</p>


    “闭嘴，这是第三次警告。”</p>


    贤者们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威严，“你若再犯，可就不只是流放这么简单了！”</p>


    “……”</p>


    浦原喜助沉默了。</p>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尸魂界究竟有多么腐败。</p>


    没有人会听他的辩解，眼前这四十六人的语言便是绝对。</p>


    而蓝染这家伙正是清楚这一点，利用了所有人。</p>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将所有人都了解得如此透彻，并玩弄于股掌之间。</p>


    “哐——”</p>


    就在浦原喜助感到绝望的时候，四十六室会议厅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p>


    “什么人！？”</p>


    贤者们望向光亮照射进来的方向，怒斥着，“是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审议中的议事厅的！？混蛋！还不快退下！”</p>


    然而来人并没有理会。</p>


    想来她也和此刻的浦原喜助一样，早已看透了这帮迂腐之徒的作风，知道说什么都没有任何一样。</p>


    于是直接付诸于了行动。</p>


    呼——</p>


    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议事厅，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将被束缚的两人带走。</p>


    “可恶！有入侵者！”</p>


    “抓住她！”</p>


    “快！快来人!”</p>


    “八番队队长！你愣着干嘛！？”</p>


    “哎呀呀……究竟是什么家伙那么厉害？我竟然完全来不及反应呢……”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装模作样的似乎准备追出去。</p>


    一时间，整个中央四十六室乱做一团。</p>


    “真是……一群蛆虫。”</p>


    东仙要紧握着腰间的斩魄刀，语气愤怒。</p>


    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才让‘正义’被埋没。</p>


    这一刻，他万分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p>


    语气祈求这帮迂腐的家伙开眼，不如自己动手执行正义。</p>


    高处，镜片折射着暗淡的光芒。</p>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平静的俯视着乱成一团的会议室。</p>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p>


    ············</p>


    “非常……感谢……”</p>


    “夜一小姐。”</p>


    双殛之丘下方的隐秘山洞中，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有些低落的朝着眼前之人道谢。</p>


    这一刻，他们对尸魂界彻底失望了。</p>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之后轩浩提出想要重塑整个世界，而毁灭尸魂界原本的秩序很可能将被作为执行这一计划的前提执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异议。</p>


    这样的秩序，本就不能再糟糕了。</p>


    “没必要谢我。”</p>


    夜一平静的解开脸上的面罩，“说起来，昨晚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下呢？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p>


    一边抱怨着，她一边指向倒在一旁毫无意识的八个虚化的人影。</p>


    “八个人全都在这里了……还有你研究室中的‘全新义骸’试制品。还是早动手得好，从平子跟我说了关于此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出你所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和与之相对应的最佳对策。”</p>


    “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听着夜一的抱怨，浦原喜助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真是个讨厌的家伙。”</p>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我猜出了你的对策，怎么会来救你，还为你准备好这一切？”夜一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淡淡的反驳着。</p>


    “哎……”</p>


    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冷漠起来，“铁斋先生，现在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该怎么选择吧？平子他们需要你的‘时间静止’之术来保住性命……”</p>


    “我明白，我会跟你们一起。”铁斋认真的点头。</p>


    “那么麻烦你在这里布下结界，”浦原喜助指示道，“从现在开始的二十个消失里，我要制造出我们两人以及平子先生他们八人一共十具‘灵压阻断型义骸’。”</p>


    “那夜一大人……”铁斋疑惑的问着。</p>


    “我之后会自己搞定的。”四枫院夜一笑着，“他们刚才没看见我的脸，而且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我想走的话尸魂界没人拦得住。”</p>


    “也对……”</p>


    “那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我们将会一直躲在现世……”浦原喜助的神色无比认真，“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我也会找到解除‘虚化’的方法……”</p>


    “喜助原来说过，‘没有误判……才是最大的误判’。”</p>


    人造‘空座町’，半空，平子真子踩在比山本元柳斎重国高一些的天空中，俯视着眼前的老人，“事情正如他所料，演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真是……多亏了照顾呢。不管是喜助，蓝染……还是……你们尸魂界这些愚蠢老家伙。”</p>


    “这样么？”</p>


    听着眼前之人淡漠的抱怨，出乎意料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生气，“看来你们也很辛苦啊，抱歉……”</p>


    “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呢？”平子真子像是无所谓将斩魄刀扛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样子。</p>


    “所以……你们是来复仇的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问着。</p>


    “你的脑子也坏掉了吧？”</p>


    平子真子闻言微微撇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冲着的蓝染来的。要是真的心怀怨恨，我可不会选择在你们设下的如此强大的结界当中战斗。要不是遇到守在外面的这家伙……我们也许永远只能在这周围瞎转。”</p>


    说着，他伸手指着身旁。</p>


    像是回应他的动作一般，一道身形显现。</p>


    “真是抱歉，我本来还在考虑是否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看到里面的战局……”守在这座人造‘空座町’结界外面的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恭敬的单膝跪在山本总队长面前说着。</p>


    “没关系……”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转头望向平子真子，“平子真子……如今，我们可以把你们看做‘同志’么？”</p>


    “这还用问么？当然……不可以！”</p>


    平子真子转过身，冷漠的撇着他，“我们是被你们抛弃的人，心里怨气可大着呢。”</p>


    “那……如果我说……尸魂界现在面临的状况比你们猜测的还要糟糕呢？”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问着，“其实蓝染并非我所顾忌的对象……有更可怕的家伙准备重塑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p>


    “你说……什么？”平子真子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在了半空中，“该死……我们怎么一点都不清楚？”</p>


    “哦？浦原没告诉你们么？”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疑惑，但很快似乎就想明白了，“也对……告诉你们也毫无意义，因为这几乎是‘不可抗力’，大概……也只有我这种你们口中的‘迂腐老头’，会有想要抗争的想法吧？”</p>


    “你究竟在说什么？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挂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平子真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所以呢？所以你想说个什么？”</p>


    “当年的真相已经清楚，误判导致你们被迫离开尸魂界的‘四十六室’也已经全灭了，现在是关乎到整个世界的战斗，我希望你们……能够站在我们这边。”山本元柳斎重国诚恳的说着。</p>


    “你的意思是……有个比蓝染更可怕的家伙想要将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的秩序都重塑对么？”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着。</p>


    “没错，毁灭之后，再重塑。”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无比严肃。</p>


    “哦~”平子真子掏着耳朵，“关我们屁事。”</p>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阴沉的笑容，转身再次准备离开。</p>


    “我说过了，我们这次只是来找蓝染复仇的。我们啊……本来就是一群在一百多年前就该死了的家伙，那时候……你们有人对我们伸出过援手么？没有！</p>


    说到底……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想我好像能够理解——肯定是像我们一样，看不下去了吧？哈哈哈哈——</p>


    不管是人，是死神，还是虚……所有的家伙都是一样。</p>


    犯下错误就应该接受惩罚。</p>


    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承受。</p>


    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家伙做的没什么不对，我们也不介意他将我们一同毁灭，毕竟……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p>


    “你们……”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平子真子离去的背影，无话可说。</p>


    他明白，这是他们自己造下的罪孽。</p>


    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带着‘假面’的人……说起来也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而饱受迫害的人，是受害者。</p>


    曾经作为加害者的他们竟然向受害者求助，这本身就是荒诞的事情，这群已经对一切都彻底失望的家伙，怎么可能站在他们这一边。</p>

 第762章 ‘援军\’

    “抱歉啊，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破面们……”</p>


    撇开山本老头之后，平子真子扛着斩魄刀回到假面军团众人所在的地方，朝着对面的敌人们面色阴沉的问着。</p>


    “呵呵，我们倒是无所谓啦，主要是看……那家伙。”</p>


    对面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p>


    他和蓝染还有东仙要似乎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样子。</p>


    而他们身旁半空中那只巨兽跟随着汪达怀斯的怪叫声一同嚎叫着，这一人一兽看上去像是在合唱一般，行为怪异。</p>


    “话说回来这家伙未免也太吵了吧，弄得气氛完全没有紧张感哎~”对此市丸银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很轻松的模样，似乎丝毫没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p>


    “不必在意，汪达怀斯的叫声都是毫无意义的。”东仙要淡淡的解释着，“你就安静的看着吧……”</p>


    咕噜——</p>


    如同滚雷声一般的巨大吞咽声响彻天际，是汪达怀斯身后的巨兽正在哽咽着什么。</p>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p>


    一众死神听着这骇人的声音额头冒出冷汗。</p>


    “噗——”</p>


    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遮天蔽日的巨兽突然间张开了嘴巴，漆黑如同液体一般的东西正在从它的口中吐出，其中还夹杂着一枚枚巨大的惨白面具……</p>


    不，仔细一看，众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p>


    因为这怪物吐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液体！而是灵体混杂在一起的大虚！</p>


    “吼——”</p>


    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嚎叫声，无数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各自重塑身躯站起身来。</p>


    那连成一片如同夜幕一般的黑色，光是看上去便让人感到头皮发麻。</p>


    “怎么会……”</p>


    “这些家伙……全都是基力安吗！？”</p>


    死神们此刻额头满是冷汗。</p>


    基力安与他们相比来说自然是不足为惧，但……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他们这边的人除了总队长在内的少数几位队长，其余人都是伤者，要是被这么庞大数量的大虚围攻，情况可谓是相当不妙。</p>


    好在他们的援军似乎对这些数量庞大的基力安不为所动。</p>


    “我们上吧。”</p>


    平子真子神色从刚才开始便毫无变化，言语间，他伸手拂过阴沉的面庞，漆黑的灵力开始在脸上凝结。</p>


    而他身后的众人也同样如此，这一刻，假面军团八人身上几乎同时涌起狂暴的灵压。</p>


    汇集起来的力量直冲云霄，恐怖的灵压让死神一方感到无比骇然：“这些家伙……都是和黑崎一护一样可以虚化么？”</p>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有刀鸣声响彻。</p>


    假面军团全员虚化，拔刀！</p>


    下一刻，八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冲向那黑压压一片的基力安群。</p>


    刀光闪过，虚化后的猿柿日世里踩在基力安头顶，斩魄刀无情落下。</p>


    噗——</p>


    伴随着鲜血喷涌，一只大虚便轻易被消灭掉。</p>


    不只是她，假面军团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有着超越普通队长级的实力，秒杀起基力安这种程度的大虚都显得无比轻松。</p>


    “喝！”</p>


    伴随着一声爆喝声，惨白的面具在六车拳西猛烈的拳头之下破碎。</p>


    轰——</p>


    平子真子抬起手射出的虚闪几乎瞬间便能消灭掉成片的大虚。</p>


    “嘿嘿！我踢！我我踢！我踢踢踢！！”久南白娇小的身影在基力安庞大的身形之间不断穿梭，猛烈的踢击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楚动作，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在对方面具之下留下深刻的烙印。</p>


    “你们……都太兴奋了啊，这又不是什么祭典……”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残暴的模样，有昭田钵玄看上去显得很无奈。</p>


    他平静的站在半空中，周围已经被成群的基力安围住。</p>


    “啪！”</p>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只见他亲轻轻拨弄着手指随后双掌猛地闭合在一起，顿时无数透明的立方体瞬间将周围的每一只大虚的脑袋都笼罩其中。</p>


    “请保持安静。”</p>


    伴随着有昭田钵玄一声轻喝，基力安们的脖颈之下鲜血喷涌，它们的脖子被那些立方体结界整齐的切开。</p>


    “噗——”</p>


    杀戮还在继续。</p>


    矢眮丸莉莎、爱川罗武以及凤桥楼十郎也丝毫不甘示弱，刀锋、拳头还有狂暴的灵压在潮水一般的虚群之中肆虐，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只基力安还能保持着完整！</p>


    “这……好强啊……这群家伙！”大前田希千代看着杀戮中的八道身影脸上的冷汗如泉涌。</p>


    “所以……这些家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帮手么？”年纪最小的日番谷冬狮郎微微皱眉的问着。</p>


    “敌人的敌人……他们是找蓝染复仇而来的……我们曾经的同僚。”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略显无奈。</p>


    众人疑惑交流之际，那成片的基力安群如同土崩一般摧枯拉朽的覆灭。</p>


    随后，带领着破面军团的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瞬移到蓝染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p>


    “怎么样？我们已经很会控制虚化了吧？蓝染……”</p>


    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脸上的面具，语气显得无比阴沉，愤怒中似乎带着疯狂的笑意。</p>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平子真子，此刻的蓝染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看上去不为所动。</p>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啊……”</p>


    平子真子感慨着，原本带着嘲弄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手中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挥落。</p>


    “那就——做个了断吧！！”</p>


    “……”</p>


    蓝染依旧沉默着不为所动，眼看着刀锋就要落在他的脖颈，但是面对这样的斩击，他似乎甚至连直视刀锋的兴趣都没有。</p>


    嗡——</p>


    刀鸣声传来，平子真子瞳孔猛缩。</p>


    一柄冰冷的刀锋已经来到了他的额前，并且必然会在他的刀砍中蓝染之前砍中他！</p>


    这便是蓝染能够如此淡定的依仗。</p>


    似乎对付眼前之人……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p>


    嗖——</p>


    最后，平子真子只能放弃进攻拉开距离。</p>


    “躲开了么……”</p>


    东仙要并没有追击，落在蓝染身前，语气毫无波澜。</p>


    另一边，平子真子看上去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勉强稳住暴退的身形，面色阴沉的抬起头，看着来到蓝染身前挡住他的身影，脸色无比阴沉，鲜血正从额前的伤口流淌而下。</p>


    刚才这一刀，如果他再退慢一点，就会将他的脑袋一分为二。</p>


    “搞什么啊……变强了不少嘛！混蛋！”</p>


    “能被你这种程度的家伙躲开，就说明我的进步还不够。”东仙要淡淡的回答着，语气中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p>


    “啧，什么时候连你这种小喽啰都能这么嚣张了？”平子真子气笑了。</p>


    他猛地抹掉妨碍视线的血迹，再次抬起手中的斩魄刀，“也罢，既然你想挡在蓝染面前，那我就先把你给解决掉！”</p>


    “别到时候死在我这个‘小喽啰’手下，可就不好笑了。”东仙要同样举起手中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讽刺着。</p>


    两把刀相向而行，很快便会撞击在一起。但就在这一刻，有人从中间插了进来。</p>


    “铛——”</p>


    坚硬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东仙要刺出的刀刃上，庞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其中。</p>


    “狛村……”</p>


    东仙要神色有些动容的抬起头，狛村左阵的出现，似乎他早已经预料过了。</p>


    狛村左阵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将两人隔开。</p>


    “这个家伙交给我吧，戴着假面的客人。”他并未回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朝着身后的平子真子说着。</p>


    “呵，看来你也和我一样，是来讨债的啊？”</p>


    听着狛村左阵的语气，平子真子顿时便会意，“只是这样好么？出手帮我这个不知底细的家伙……”</p>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狛村左阵淡淡的回答着，回过头用那凶兽一般的目光瞪了平子真子一眼，“总之我决定和你们并肩战斗，你不许拒绝！戴面具的客人。”</p>


    “额……这么霸道的么？”平子真子闻言显得有些汗颜，“别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瞪着我啦，我最不会应付这种事情了。好吧好吧，随便你啦~”</p>


    “狛村……”失去左臂重伤的碎蜂有些犹豫的看着狛村左阵，听着这个男人的话，她似乎对自己的立场有些动摇。</p>


    “居然这么耿直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真像他的作风啊……”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无语，不过似乎也能够理解，“不过他说得对，现在可不是纠结帮我们的人是什么身份的时候……”</p>


    说着，他转头轻撇身后的方向。</p>


    挣脱了冰封的赫利贝尔已经又朝着他冲过来了。</p>


    “先保护好伤员，解决掉敌人，再说吧……”</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就准备拔刀。</p>


    但有两道身影似乎比他更快。</p>


    铛——</p>


    长刀自上而下斩在赫利贝尔突刺的利刃之上，顿时让她的动作停滞下来，随后，另一道身影闪烁到她面前，是猿柿日世里。</p>


    猿柿日世里踏步止住冲刺的身形，手中的斩魄刀猛地朝着面前的赫利贝尔挥来。</p>


    “……”</p>


    面对两人的夹击，赫利贝尔沉默着果然放弃进攻，身形猛然后退，与两人拉开距离。</p>


    似乎是为了保存体力，猿柿日世里和矢眮丸莉莎脸上的面具缓缓消散，两人默契的挡在日番谷冬狮郎与赫利贝尔之间，目光警惕的望着不远处的赫利贝尔，神色无比冷漠。</p>


    “看样子可以稍微喘口气了……真是……多谢啊？”日番谷冬狮郎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确认眼前两人真的是‘朋友’似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p>


    “哼！”</p>


    对此，猿柿日世里冷哼着，“别误会，我们可不想帮你们这些家伙，真要说的话，我们和尸魂界还有一笔账没算呢……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p>


    “说得对。”有昭田钵玄一边接着话一边挡在了受伤的碎蜂之前，面对着不远处的拜勒岗。</p>


    “现在是……特殊情况。”</p>


    他看着不远处不为所动的拜勒岗，神色无比严肃，甚至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p>


    拉近了距离，他才突然间感觉到这个骷髅一般的家伙的可怕。</p>


    这股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比蓝染还要可怕？</p>


    砰——</p>


    一拳干掉最后一只基力安，六车拳西也选择了节省体力暂时解除了虚化状态。</p>


    “笨蛋拳西！最后一个都不留给我！”久南白抱怨着冲过来，似乎依旧活力十足。</p>


    “你好烦啊，不是还有个大家伙么？那个留给你了！你就别抱怨了！”六车拳西撇撇嘴，伸手指向远处的巨兽。</p>


    “好耶！”</p>


    久南白闻言脚步一刻不停，转身便朝着拳西指着的巨大怪物的方向冲了过去。</p>


    六车拳西口中所说的家伙，自然是汪达怀斯带来，刚才吐出那如潮水一般庞大数量的巨大虚兽。</p>


    “这个大块头真是太棒了！”</p>


    久南白激动的朝着那边的方向冲过去，看上去异常兴奋，“拳西！我喜欢你！”</p>


    “真是的……”六车拳西的脸色满是无奈之色，但是很快他便轻轻笑了起来。</p>


    虽然这个丫头是个很麻烦的家伙，但解决那个大家伙的任务交给她，他似乎很放心。</p>


    于是很快他不再去看巨兽所在的方向，而是望向了另一处。</p>


    “你们两个……没问题么？”</p>


    “谁知道呢？毕竟……这个家伙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p>


    爱川罗武和凤桥楼十郎同样暂时摘下了面具，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史塔克，调侃着笑着。</p>


    “你们就这样在我面前拿掉面具……这样真的好么？”史塔克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淡淡的问着。</p>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那东西就像奥特曼一样只能坚持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啦~”爱川罗武呵呵笑着回答道，“我们得省着点用才行呢。”</p>


    就在他们交流之际，久南白的身形已经冲刺到了汪达怀斯面前。</p>


    汪达怀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在自己面前俯下身的女人，一脸的不解。</p>


    下一刻，久南白抬起了腿。</p>


    她的目标并非汪达怀斯，而是他背后的巨兽。</p>


    “超级踢击——”</p>


    砰——</p>


    在她猛烈的踢击之下，眼前那膨胀得如同圆球一般的巨大虚兽整个腹部瞬间朝着上方凹陷进去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上方则像是被暴力踢破的皮球一般喷涌出红黑色的鲜血。</p>

 第763章 ‘平等\’

    久南白的那一脚像是为这场中场休息的战争重新开始打响的礼花一般。</p>


    伴随着从巨兽身上喷涌而出的漫天鲜血在空中飘落，所有人都蓄势待发锁死了眼前的目标，随时准备动手。</p>


    “……”</p>


    狛村左阵与东仙要沉默着四目相对。</p>


    最后，狛村缓缓开口：“不动手么？你是在犹豫么？”</p>


    “不，我只想在想……你我迟早都会教授，迟早都会有一人因此丧命，最后死的人究竟是谁呢？”东仙要微微摇头，淡淡的回答着。</p>


    “看来，你是从未想过要回头了是么？”狛村左阵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紧咬着锋利的犬齿，看上去面目狰狞。</p>


    “那么……接招吧。”东仙要的回答像是给出了肯定。</p>


    此刻两人已经是敌人，绝无回头的可能！</p>


    嗡——</p>


    刀刃颤鸣，东仙要挥刀，脚下的步伐准备挪移。</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带着锁链的旋转飞镰将他挥舞的刀刃缠住，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p>


    “……”</p>


    他平静的看着被缠住的斩魄刀，回过头望向飞镰的主人，“桧佐木……”</p>


    “抱歉啊，狛村队长。”</p>


    桧佐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拽着手中的锁链，问道，“能让我也加入……这场战战斗么？”</p>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么？”听着桧佐木修兵的话，狛村左阵微皱着眉头问道。</p>


    但实际上他心里无比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在硬撑罢了……</p>


    连续经历几场战斗，即便没有受伤桧佐木修兵此刻的体力也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p>


    但是……</p>


    他似乎找不到拒绝这个男人的理由。</p>


    因为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同样是遭受背叛之人。</p>


    很显然桧佐木修兵想来参与这场战斗是抱着觉悟而来的，如果他拒绝，便是在践踏一位战士的觉悟。</p>


    踏——</p>


    桧佐木修兵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他没有回答狛村左阵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望向了眼前的东仙要：“好久不见啊……东仙队长。”</p>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曾经最尊敬的队长，而此刻，这个男人却站在了尸魂界的对立面。</p>


    “这一击没有背后偷袭，我已经尽了礼数了……”</p>


    “你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啊……”东仙要淡淡的回答着，“如果这一击目标是我本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你这挑衅，是在讽刺我在你们背后捅刀子么？”</p>


    “不……第一击手下留情，是答谢……感谢你在尸魂界那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教导。”</p>


    桧佐木修兵神色无比认真，“那么现在……我要用你教给我的招式，来让你彻底醒悟，再带你回尸魂界！”</p>


    “醒悟？”</p>


    东仙要面无表情，“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并没有变聪明，还是……那样愚蠢。我说过的，不知道恐惧之人没有资格去战斗。原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现在，从你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丝毫恐惧。也罢，让我来让你回想起来吧——‘清虫’。”</p>


    伴随着东仙要呼喊斩魄刀的名字，他手中的刀锋再次开始颤鸣起来，缠绕着刀身的锁链被弹开。</p>


    ············</p>


    “哎呀呀——”</p>


    调侃的声音在蓝染身侧响起。</p>


    市丸银看着被一脚踢爆的巨大虚兽，微眯着眼睛笑着：“这么简单就被干掉了么？【弗勒】……这可是汪达怀斯最喜欢的宠物呢~真是可惜。”</p>


    像是在证实他的话一般，血雨中的汪达怀斯呆滞的望着被一脚踢爆的巨兽，脸上原本呆滞的脸色变得挣扎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p>


    像是小孩被弄坏了玩具一般，他突然间嚎叫着，恐怖的灵压开始在他张开的嘴巴里凝聚。</p>


    虚闪的光芒对准了久南白。</p>


    然而能量还没能完全凝聚，就被久南白察觉到了。</p>


    她以极快的速度用灵子在头顶建立立足点，随后半空中正在坠落的身形双手猛推立足点，整个身形朝着下方爆射。</p>


    砰——</p>


    两只脚赶在虚闪凝聚完成之前准确无误的踩在了汪达怀斯的脸上，正在凝聚的灵力顿时崩溃消散。</p>


    “唔……额……”</p>


    轰——</p>


    汪达怀斯挣扎着发出惨叫声，但是依旧被这一脚无情的踩入下方的地面中，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地面顿时崩裂开来。</p>


    “哈哈哈！我赢啦！”</p>


    许久，烟雾散去后，见倒在地上的汪达怀斯毫无反应，久南白兴奋的雀跃着。</p>


    “哇啊~真是可怜。”市丸银看着这一幕，呵呵笑着。但没人知道他说的‘可怜’是指谁。</p>


    ············</p>


    “喂……我有话要对你们说……”</p>


    见眼前的猿柿日世里和矢眮丸莉莎准备动手，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说道。</p>


    “哈？什么事儿？请你说得简单明了一点！”猿柿日世里的身形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有，如果你想趁此机会问我们究竟是什么人，我是不会回答你的！”</p>


    “我没想过要问啦……”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汗颜，随后神色凝重的说道，“我想拜托一件事情……”</p>


    “什么事情，这么麻烦？”</p>


    “眼前这个家伙我可以让给你们处理……但是蓝染，请务必让我来对付。”日番谷冬狮郎言语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可以从中看出愤怒之色。</p>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p>


    闻言，猿柿日世里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个笨蛋以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收拾蓝染这个家伙吗！？要是把这家伙都让给你们，那我们还出来干嘛啊！?”</p>


    “额……”日番谷冬狮郎愣了愣。</p>


    他好像终于明白总队长说的‘这群人是来复仇的’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蓝染那家伙得罪的人……还蛮多的啊？</p>


    “笨蛋家伙！我们是因为你们遇到了麻烦才好心出手帮忙的唉！少给我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啊喂！”猿柿日世里愤怒的喋喋不休着。</p>


    “额……好……好啦，我明白了。”日番谷冬狮郎有些尴尬的撇过头，“我好像太着急了点……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p>


    “是这样么？”</p>


    眼前这个少年闪躲的眼神似乎引起了矢眮丸莉莎的怀疑，她很清楚这个少年刚才眼里闪过的愤怒是什么，和一心复仇的平子真子一样，这是因为仇恨而点燃的怒火。</p>


    “要我忘掉！？你以为你是谁啊臭小子！”猿柿日世里闻言顿时青筋暴起。她在尸魂界混的时候，这个毛头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p>


    “你今天不跟我好好道歉我和你没完我跟你讲！”</p>


    “对……对不起……（烦死人了）”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表情一阵无奈，早知道就不该多说话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p>


    “看着我说话啊！你这样的小鬼穿着队长的衣服，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队长了么？”猿柿日世里见日番谷冬狮郎心不在焉道歉的模样一阵火大，“臭小鬼，秃子，死矮子！！”</p>


    “###！！”</p>


    听见‘矮子’这个词汇，日番谷冬狮郎的表情一阵抽搐，额头顿时青筋暴起，伸出手一把抓住猿柿日世里的衣领。</p>


    “？”猿柿日世里微微一愣。</p>


    “你才是矮子吧！？想打架吗！？”</p>


    “哦吼？打就打！谁怕谁啊！？”</p>


    “……”</p>


    一旁的矢眮丸莉莎沉默着叹了一口气。</p>


    她抬起手望向对面的赫利贝尔。</p>


    赫利贝尔此刻似乎也很疑惑于自己的对手怎么突然间起内讧了，不过‘十刃’的骄傲让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偷袭。</p>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眼，似乎能够相互理解。</p>


    不过理解归理解，架还是要打的。</p>


    “抱歉，让你久等了。”</p>


    “没关系。”赫利贝尔抬起手中的‘鲛皇后’。</p>


    “那么……我先上了。”</p>


    矢眮丸莉莎淡淡的说着，随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p>


    “！！！”</p>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话，扭打在一起的猿柿日世里和日番谷冬狮郎顿时急了。</p>


    “喂！等等！别偷跑啊！！”</p>


    ············</p>


    “真是……好久不见呢，碎蜂小姐。”</p>


    另一边，趁着拜勒岗还没动手，有昭田钵玄额头冒着冷汗朝着受伤的碎蜂打着招呼。</p>


    虽然他知道碎蜂此刻的状态很不好，毕竟断了一条手臂，但……情况如此，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p>


    眼前这个家伙光是气息压迫就让他感觉很不妙，所以他感觉有必要找人联手。</p>


    “你……”碎蜂身旁的大前田希千代的目光在碎蜂和眼前圆球一般的身形之间来回移动，好吧，虽然他知道自己好像没资格这么形容别人，但眼前这个家伙的确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嗯，魁梧。</p>


    “你们认识吗！？是这样吗？队长！？”他慌乱的问着，“这个超级胖的大叔究竟是什么人啊？认识为什么不早说啊！？害的我还以为是敌人！吓死我啦！”</p>


    “……”</p>


    碎蜂闻言微微撇过头，不去看有昭田钵玄，“不认识，我没见过他。”</p>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有昭田钵玄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因为你一定觉得……我们不是什么好人。”</p>


    “无聊至极。”</p>


    拜勒岗似乎终于看不下这帮家伙无聊的闹剧了。</p>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位大人打算毁灭尸魂界不是没有原因的。</p>


    这帮死神特么的脑子都有毛病吧？为什么会这么多废话？有人来帮忙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么！？还闹这样那样的别扭。</p>


    他要是在统治尸魂界的时候知道死神原来这么愚蠢，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p>


    “愚蠢的东西，毁灭吧。”</p>


    说着，拜勒岗抬起了那只有白骨的手掌。</p>


    “放心好了，死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像你们这种如此愚蠢的家伙……那位大人也会给予你们相同的‘仁慈’。”</p>


    “虽然听不明白你说的‘仁慈’是什么……但我们也不会就这样简单认输的！碎蜂小姐，不管如何，一起动手吧！”</p>


    说着，有昭田钵玄双手合十，顿时交错着的透明立柱状的结界将拜勒岗封印起来：“刚才我已经听到你说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很遗憾，不论是什么能力，只要不被碰到，就都一样！根本没什么好怕的！”</p>


    “呵……那你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鼓励自己呢？”拜勒岗毫不在意的看着将自己包裹其中的结界。</p>


    漆黑的灵力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这些灵力当中都掺杂着‘老化’的力量。</p>


    咔——</p>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结界在触碰到这些雾气的瞬间便轻易崩碎。</p>


    “果然是愚蠢的家伙，难道你认为鬼道……就不存在‘老化’么？”</p>


    “啊……”</p>


    面对拜勒岗无情的质问，有昭田钵玄额头满是冷汗，一时间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p>


    “人有生死，鸟兽亦然，草木同样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死神当然也不例外……总之，世间万物都存在着‘极限’，所有的东西会死亡的东西或磨损的东西，都必然要面对‘老化’。”</p>


    拜勒岗无情的诉说着，“这世间我只见过一个不受影响的存在，但很遗憾……并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能明白我的意思么？也就是说——你们绝无可能战胜我！”</p>


    言语间，整个天空似乎都暗淡了几分，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力量瞬间朝着三人笼罩而去。</p>


    见状，有昭田钵玄额头满是冷汗，赶忙手中结印，于此同时，无数如同立柱一般的灵体在他们面前不断堆砌：“军相八寸，断无退却之理，青之闩，白之闩，黑之闩，红之闩。互相咬合后没入海中……”</p>


    “哼，是后述咏唱么？用咏唱破弃先使出鬼道，再追加咒文用于强化鬼道的力量，真是聪明的家伙，但是……挡得住么？”看着有昭田钵玄着急的模样，拜勒岗嗤笑的问着。</p>


    “……”</p>


    有昭田钵玄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操控着无数长方体立柱在他和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组成厚重的城墙。</p>


    他当然知道不论这城墙究竟有多厚，面对‘老化’的力量被泯灭亦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时间’正是现在他们所需要的东西。</p>

 第764章 唯一且绝对

    在有昭田钵玄看来，‘老化’的力量无论再怎么强大，想要摧毁某样东西都是需要‘时间’和‘顺序’的。</p>


    而挡在他们面前的这面厚重的城墙，必然会先被‘老化’，从而帮他们能争取到扭转一切的时间！</p>


    “碎蜂小姐！请你助我一臂之力！”</p>


    构筑好城墙暂时阻挡住拜勒岗后，有昭田钵玄焦急的朝着一旁的碎蜂请求道，“我不太擅长攻击，所以需要……你的卍解的破坏力！”</p>


    “你们这帮家伙……调查得很清楚嘛？连我的卍解是什么都知道了。”碎蜂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幽怨。</p>


    她的脑海里闪过浦原喜助那张讨人厌的脸。</p>


    关于自己卍解的具体情报，一定是浦原喜助那个家伙透露的，而浦原喜助会知道……肯定是因为夜一大人的缘故。</p>


    “那个……我知道你因为浦原现世的缘故不想和我们联手，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再不合力的话我们都得完蛋啊……”有昭田钵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p>


    他想大概就是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夜一小姐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p>


    见碎蜂一直不做回应，他只能无奈的再次开口：“那好吧……这样吧，碎蜂小姐，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够办到……”</p>


    “……”</p>


    “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啊？”</p>


    墙壁对面，等待着有昭田钵玄下一步动作的拜勒岗开始变得有些不耐了起来。</p>


    “无聊，我还以为你搞出这种东西能玩儿出什么样的名堂来呢，原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用它来拖延时间么？真是愚蠢……死亡终究会到来的。”</p>


    说着，他抬起手，漆黑的气息再次开始蔓延。</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周围其他三个方位的灵子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p>


    “嗯？这又是想干什么？”</p>


    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逐渐凝聚的灵体，拜勒岗依旧不慌不忙。</p>


    “‘虎咬的城门’！‘龟铠的城门’！‘凤翼的城门’！”</p>


    另一边，与碎蜂终于达成一致的有昭田钵玄手中开始继续结印，这才是他刚才施展的‘四兽塞门’的完全模样。</p>


    四面形状各异的城墙出现在拜勒岗周围将其团团围住，一座城池的虚影浮现，结界终于形成，将拜勒岗完全封锁其中。</p>


    “呵……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p>


    拜勒岗看着这封锁自己的结界城池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难道除了使用结界像乌龟一样防守就不会其他的东西了吗？凭借这样程度的结界就想困住我？不，是想要拖延‘老化’的时间么？没用的，这不过是能让你们多苟延残喘几秒钟罢了，真是愚蠢的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p>


    嘛……对于像你们这样的蝼蚁来说，似乎也只能这样进行无所谓的挣扎了，真是可悲可笑的家伙。”</p>


    “不……你搞错了。”</p>


    有昭田钵玄平静的看着被暂时困在结界中的拜勒岗，“这并不是用来困住你的结界。”</p>


    “哦？那能是什么？”拜勒岗饶有兴趣的问着。</p>


    对于他来说，跟随蓝染来到这里本就只是找乐子而已，杀戮轻而易举，敌人能够苟延残喘的时间取决于他什么时候失去兴趣。</p>


    “我刚才在这座‘空座町’结界之外看见了你面对碎蜂队长的卍解……”</p>


    有昭田钵玄淡淡的解释着，“我想你之所以毫发无损，是因为你让碎蜂队长的卍解在靠近你很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老化了，对吧？越是靠近你的东西，老化得就越快，当那枚充满破坏力的卍解导弹抵达你面前的时候，威力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因此对你来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冲击力。”</p>


    “呵，作为蝼蚁来说，能想到这里值得称赞。”拜勒岗不可否置的笑着，“所以呢？你又能如何？”</p>


    “我想问……如果是爆炸的位置本就在你身边，你还来得及通过‘老化’将威力尽数削减掉吗？”</p>


    有昭田钵玄目光阴沉的问着。</p>


    与此同时，他抬起手，结界其中一面的墙壁缓缓张开一处缝隙，一枚炮弹状的物体从缝隙中伸进结界中。</p>


    是碎蜂的‘卍解’。</p>


    “碎蜂队长的卍解破坏力完全足以覆盖整个结界，这样零距离的爆破，你要如何削弱它的力量呢？”</p>


    “呵……这就是你们这些家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吗？”</p>


    拜勒岗转过头，目光透过缝隙轻蔑的撇向外面的碎蜂。</p>


    “以蝼蚁而言，算是值得夸赞吧。”</p>


    没有人在意拜勒岗的话语，不论是碎蜂还是有昭田钵玄，都认为这是他在自大。</p>


    “你必须发誓，在从明天开始的一个月里，把浦原喜助那家伙关在你的结界中。”碎蜂淡淡的朝着有昭田钵玄提着要求。</p>


    “我发誓。”有昭田钵玄毫不犹豫的回答。</p>


    “好……”</p>


    碎蜂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目光锁定了结界中的拜勒岗，“受死吧，卍解——‘雀蜂雷公鞭’！”</p>


    轰——</p>


    咔——</p>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和结界的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p>


    ‘雀蜂雷公鞭’爆炸产生的强大破坏力瞬间便充斥整个‘四兽塞门’覆盖的结界空间，那可怕的破坏力甚至让结界承受不住开始龟裂。</p>


    这样全覆盖零距离的轰击，完全没有给拜勒岗提供任何通过老化削弱其威力所需要的‘时间’。</p>


    弥漫的烟雾中，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p>


    “竟然连‘四兽塞门’都被直接轰碎了，舍弃速度特化攻击的‘卍解’么……果然威力非同一般呐……”</p>


    有昭田钵玄感慨着切断支撑结界的力量，四兽塞门组成的城池瞬间崩溃，浓郁的烟雾从其中肆溢出来。</p>


    而碎蜂也松了一口气，解除卍解后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径直从半空中坠落。</p>


    “队长！”大前田希千代见此赶忙追上将其接住。</p>


    “还好吧？”有昭田钵玄关切的问着。</p>


    “怎么可能还好！死胖子！队长要是挂掉的话，你负责吗？”大前田希千代扶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碎蜂，脸上满是焦急之色</p>


    “‘雀蜂雷公鞭’本来最大的极限是三天使用一次，而今天一天便用了两次……”碎蜂虽然呵呵笑着，但脸上的汗水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消耗的确挺大的……这个代价，你要切实的给我完成我的要求啊。”</p>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浦原先生关在结界里的，如果他反抗就叫上铁斋先生一起帮忙。”有昭田钵玄有些汗颜的承诺着。</p>


    但下一刻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变得苍白起来。</p>


    “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吧？”</p>


    浓烟弥漫之处，拜勒岗森冷的声音缓缓传出。</p>


    漆黑的雾气再次蔓延开来，浓烟迅速消磨殆尽，其中显现出的毫发无损的身影让碎蜂、有昭田钵玄和大前田希千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p>


    “怎么……可能？你应该来不及削弱爆炸的伟力才对……”</p>


    “不可能？为何？”拜勒岗像是嘲讽一样轻蔑的说着，“我可是从开始便说得很清楚了啊……除了那个人之外，我还没遇见自己无法‘老化’的东西。想让某样东西‘老化’，的确需要时间，但——你真的清楚我让一件东西老化的速度的‘极限’在哪里吗？”</p>


    “你说……什么！？”有昭田钵玄脸上依旧不解。</p>


    “还没听懂么？你所谓的‘零距离’其实并不绝对，只能说‘几乎’零距离才对。而这爆炸在这短暂的距离传播过程所需要的须臾之间，对我来说便已经足够了。”拜勒岗冷笑着解释着，“如果换做一千年前的我，或许会被你们伤到呢，真是可惜啊死神！”</p>


    带着死亡气息的漆黑雾气不断迅速蔓延，对面的碎蜂等人见此皆是瞳孔猛缩。</p>


    “碎蜂小姐，快到我身后！”</p>


    有昭田钵玄见状不妙赶紧提醒道，与此同时伸手拂过脸上，狰狞的面具浮现。</p>


    虚化！</p>


    面对这比之前还要恐怖的‘老化’气息，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应对，恐怕只有虚化过全力施展出来的结界才能勉强抵挡。</p>


    “！！”</p>


    黑雾弥漫而至的瞬间，有昭田钵玄立刻在自己等人面前布置出一道厚重的结界壁垒，但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是这层壁垒像是丝毫没有起到阻拦作用一般，接触黑雾的瞬间便开始了崩溃。</p>


    他只能竭尽全力的不断后退，与此同时不断的在自己等人面前加厚结界避免被这漆黑的雾气所触碰。</p>


    那可怕的雾气传来的气息让他明白，这是绝对不能触碰的东西！</p>


    “虚化么？无用之举！”</p>


    看着有昭田钵玄此刻的模样，拜勒岗嗤笑着，“你知道你是在谁的面前模仿虚么？愚蠢的蝼蚁！我是‘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虚圈之神！”</p>


    言语间，他抬起了手，伸出手指轻轻朝着有昭田钵玄的方向轻点。</p>


    咔——</p>


    “！！”</p>


    在有昭田钵玄惊恐的目光中，面前的结界之上出现了裂纹，随后一道如柱般的雾气冲破壁垒朝着他袭来。</p>


    这漆黑的雾气并非只能以‘蔓延’的方式侵蚀目标，而是能够被拜勒岗随意的控制，也就说……对方先前只是释放出气息而已，甚至完全没认真的控制。</p>


    他们不过是对方眼中的‘玩具’而已。</p>


    “有昭田钵玄！”碎蜂见此一幕惊骇的喊着。</p>


    “哈哈哈哈——”</p>


    而她的喊声却让拜勒岗感到无比愉悦，“果然，蝼蚁就只是蝼蚁而已，渺小！太渺小了！你们根本微不足道！”</p>


    有昭田钵玄的手臂已经染上了那漆黑的雾气，身体正在从手臂的部位开始不断崩溃，如果不加以制止，毁灭不过是时间问题。</p>


    “无论是死神，还是人类，亦或者虚跟破面，你们之间的差异与战争……意志与自由……鸟兽与草木……月亮、星星、太阳……一切都微不足道！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法则’的力量是唯一且绝对的力量！除此之外果然一切都是虚无之物！”</p>


    拜勒岗放肆的狂笑着。</p>


    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样的道理。</p>


    而他所掌握的‘老化’便是接近于‘生死法则’的力量，这是凡人不可逆转的‘死亡’！</p>


    “看啊……你们在这力量面前，就如同宇宙中的沙砾一般渺小——嗯？你还想挣扎么？”</p>


    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拜勒岗看着有昭田钵玄，语气变得有些疑惑。</p>


    此刻的有昭田钵玄原本应该从右臂开始崩溃，老化的力量将遍布他的全身，等待他的只有死亡。</p>


    但……那只手呢？</p>


    “喂，你的右手……去哪里了？”</p>


    “……”</p>


    有昭田钵玄满头汗水，伸手轻轻指着拜勒岗，沉默不语。</p>


    “什么意思？”拜勒岗更加疑惑了。</p>


    “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p>


    有昭田钵玄平静的回答。</p>


    他用转移的结界主动截断了正在逐渐崩溃的右臂，并且传送到了拜勒岗空洞的骷髅身体当中。</p>


    “哦？原来如此……”</p>


    拜勒岗掀起遮挡骨骼的披风，看着来到身体内部的结界包裹着的正在崩溃的手臂。</p>


    “我说感觉有什么地方奇怪呢，原来是这样啊？”</p>


    “是的，你刚才不是说那是这个世界唯一且绝对的力量么？”有昭田钵玄因为失去手臂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疲惫，“于是……你能够抵挡这样的力量么？”</p>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拜勒岗闻言突然间狂笑起来，“蝼蚁……哦不，有趣的蝼蚁！感谢我吧，你在我的印象中升级了！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我承认你的确取悦了我！但是——”</p>


    咔——</p>


    包裹着手臂的结界瞬间破碎，其中的断臂更是化为虚无。</p>


    可有昭田钵玄期待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p>


    崩溃的结界中扩散而出的漆黑雾气并没有对拜勒岗造成任何影响，只是与他身上原本就有的气息融为一体，或者应该用回归来说更加恰当。</p>


    “可惜。我对这股力量的掌握早已经在那位大人的帮助下炉火纯青！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你在异想天开什么呢？蝼蚁！”</p>

 第765章 孤独的群狼

    绝望。</p>


    绝望的气息伴随着拜勒岗无情的嘲讽将有昭田钵玄等人包裹。</p>


    除了象征死亡的漆黑之外，他们什么都感受不到。</p>


    “所谓法则……真的是人能够掌握的力量么？”</p>


    有昭田钵玄已经放弃了挣扎。</p>


    没有别的办法能扭转战局了。</p>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很可能掌握了部分‘法则’之力的可怕存在，这大概是真正的‘神只’才有可能掌握的力量，而非像他们尸魂界的这些所谓‘死神’，那是真正应该只属于神明的力量，无所不能亦无法战胜，哪怕只是分毫，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抵抗的。</p>


    或许真如同拜勒岗所言。</p>


    他们不过是蝼蚁。</p>


    ——</p>


    漆黑的雾气如同微风一般拂过，此刻的战场上已经再没有了有昭田钵玄、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三人的身影。</p>


    “……”</p>


    绝望的气息开始在死神以及假面军团一方蔓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异常难看起来。</p>


    “可恶啊！”</p>


    爱川罗武咆哮着踩在废墟之上，“小钵！”</p>


    “小钵他……输了啊……”一旁的凤桥楼十郎脸色也同样异常难看，“这下……难办了。”</p>


    “不，不会难办的……”</p>


    对面，史塔克双手中的火枪枪口无情的对准两人，“很快你们便会和他们一样，这场战争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的。”</p>


    “哦？是么是么是吗？”爱川罗武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所以你是想说……你们每一个家伙，都像那么强么？”</p>


    “不……那家伙的确是个例。”史塔克淡淡的转头看着拜勒岗的背影，“不过这回避不了你们注定失败的事实。”</p>


    “道理我当然懂啦……有那样的家伙在，你们或许真的赢定了吧？但是……”爱川罗武微微撇嘴，语气变得愤怒起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p>


    呼——</p>


    呼啸而来的狂风瞬息来到史塔克身前，爱川罗武暴躁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敲碎他！天狗丸！”</p>


    狂暴的灵压从斩魄刀刀身上不断溢出，瞬间他手中的长刀便化作了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毫不留情的朝着史塔克砸落。</p>


    双方的最高战力或许会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但那是总队长该操心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很愤怒，很生气！将会毫不留情的砸碎眼前的敌人！</p>


    “……”</p>


    史塔克平静的看着朝着自己砸过来的狼牙棒，抬起双手，手中的火枪扳机被微微扣动。</p>


    砰——</p>


    两发虚弹毫不留情的朝着爱川罗武的身形爆射而出。</p>


    “少小瞧人了！没用的！”</p>


    爱川罗武愤怒的咆哮着，挥动的狼牙棒提前落下，毫不留情的将射来的虚弹直接砸碎，随后趋势不止继续朝着史塔克身上抡过去。</p>


    “！”</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史塔克原本所在的地面瞬间崩裂开来。</p>


    “真是可怕的力量呢……”</p>


    后方传来史塔克淡淡的调侃声。</p>


    看着这一击造成的破坏，他的确稍微惊讶了一下，并且庆幸自己躲开了。</p>


    “哼，想逃么！？”</p>


    爱川罗武握住狼牙棒的手臂猛地用力，再次将砸入地面的巨大狼牙棒拽起来，猛地抡动着转身。</p>


    “不会让你逃的！”</p>


    伴随着暴怒的声音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速度比刚才更加迅猛。</p>


    砰——</p>


    爆裂的身形瞬间突进，史塔克似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牙棒击中，身形倒飞而出砸落在建筑物中。</p>


    嗡——</p>


    伴随着金属的嗡鸣声，爱川罗武将手中巨大的狼牙棒抡动几周消去力量之后砸入地面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尘埃弥漫之处：“我会尽快宰了你，然后就去为小钵报仇！”</p>


    “哎……”</p>


    废墟中，史塔克满脸颓废的躺在地上，“要不……你直接去找拜勒岗报仇算了？我又不会拦你……”</p>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史塔克！”他手中化为火枪的莉莉妮特惊讶的问着，“能不能拿出点干劲来？你这样真的会被打败的！”</p>


    “打什么啊？疼死了……”史塔克拍了拍被砸中地方，似乎没打算再站起身来，“反正最后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还需要我拿出干劲来么？说到底……无论是谁被干掉，都无所谓，不管是蓝染大人还是‘王’都不会在乎，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生死，因为这根本就对最后的结局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们只在意最后的结局罢了……”</p>


    “什么……意思？”爱川罗武闻言微皱着眉头。</p>


    “还不明白么？”史塔克躺在废墟之中一副准备摆烂的模样，“就像下棋一样，没有人会在意分出胜负之前用掉多少棋子，他们只在乎最后的输赢罢了，反正结束棋局之后棋盘上又会摆上新的棋子。”</p>


    “怎么回事？”</p>


    凤桥楼十郎跟着爱川罗武来到废墟之前，“已经分出胜负了么？”</p>


    “没有，只是这家伙好像一副怎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爱川罗武淡淡的回答着，手中的狼牙棒继续开始抡动，“不过无所谓，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手下留情。”</p>


    言语间，和刚才一样，凤桥楼十郎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见。</p>


    “喂喂喂！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先振作起来啊史塔克！？”似乎是感受到了逼近的灵压，莉莉妮特焦急的喊着，“你这家伙躺在这里会被砸死的啊！就算他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我们也得自己想办法保命才是啊！能活下来为什么要摆烂啊？”</p>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死了之后会不会像之前在虚圈一样，‘王’也会复活我们。”史塔克像是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不过还是算啦~毕竟拉着你一起死好像也不太好。我们继续上吧，莉莉妮特。”</p>


    “这才对嘛！”莉莉妮特闻言终于放心下来。</p>


    下一刻。</p>


    砰——</p>


    交错在一起的双枪迎上了袭来的巨大狼牙棒，激烈的碰撞产生的波纹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蔓延。</p>


    “拿出斗志来了么？”爱川罗武脸上满是怒意，“那就让我看看吧，这么嚣张的你，究竟能有多强？”</p>


    “比不上拜勒岗那家伙吧……但应付你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史塔克淡淡的回答着、</p>


    “是么？”</p>


    爱川罗武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手中微微用力，将史塔克击退。</p>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放在脸上。</p>


    “那就来试试看吧！”</p>


    狰狞的面具顿时显现，狂暴的灵压开始在他身上升腾。</p>


    “上吧，‘天狗丸’……我的灵压很热，你忍耐一下啊……”</p>


    言语间，爱川罗武身上升腾而起的灵压变得越发炽热，很快便将整个狼牙棒包裹起来。</p>


    “‘喷火小槌’！”</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赤焰伴随着重锤从天而降，整片废墟顿时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爆炸一般变得一片焦黑。</p>


    蔓延的火海中除了爱川罗武之外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p>


    他踩在废墟之上，肩上扛着狼牙棒，脸上的面具正在逐渐消散，展露出那张因为愤怒依旧狰狞的脸：“又逃了么？躲哪里去了！混账！”</p>


    “罗武，战斗的时候要冷静！上面！”凤桥楼十郎微皱着眉头提醒道。</p>


    他知道小钵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很沉重，但此刻他们正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光靠着愤怒便能压垮的对手。</p>


    “！”</p>


    爱川罗武听见提醒之后猛然抬头，随后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是……什么？”</p>


    他看见了‘群狼’。</p>


    史塔克居高临下的站在半空中俯视着爱川罗武和赶来的凤桥楼十郎，在他的身侧，跟随着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狼。</p>


    他象征着‘孤独的死亡’，正因为孤独，所以才会想要‘群狼’。</p>


    “史塔克……我们上吧。”</p>


    史塔克口中喃喃着喊着自己的名字，于是狼嚎声响彻天际。</p>


    是的，每一只狼实际上都是他自己，是他的灵魂分离出去的产物，并非幻象而是具备攻击能力的实体！</p>


    “小心点，来了！”</p>


    望着袭来的群狼，凤桥楼十郎提醒道。</p>


    与此同时，他已经完成了虚化。</p>


    刚才爱川罗武一个人猛冲实在太过莽撞，还好眼前的敌人似乎并不怎么认真，但现在不同了，这个破面头一次在他们面前动用了能力，他们必须谨慎对待</p>


    “明白！”爱川罗武闻言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同样进入了虚化状态。</p>


    两人背对背而立，迎接着围绕过来的狼群。</p>


    “嗷呜——”</p>


    让人心颤的狼嚎声不断响起，这并非错觉，他们的灵魂似乎真的在受到狼群身上灵力的影响而不自觉的感到颤抖。</p>


    “敲碎它们！天狗丸！”</p>


    “奏响吧！金沙罗！”</p>


    面对着群狼咆哮着的进攻，两人很果断的解放斩魄刀试图将狼群击碎。</p>


    但诡异的是无论是‘天狗丸’化作的狼牙棒还是‘金罗莎’化作的长编，都无法对这群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狼群在被击碎的瞬间便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复原。</p>


    “可恶！这些家伙就像是没有实体意义，物理攻击好像没效果！”爱川罗武微皱着眉头抱怨着。</p>


    “不用你说我也感觉到了啊！”凤桥楼十郎同样皱着眉眉头，“真麻烦……我最讨厌这种像是魔法却又莫名其妙的招式了。”</p>


    言语间，他再次舞动着手中的‘金沙罗’：“‘金沙罗’演奏曲第十一号——‘十六夜蔷薇’！”</p>


    伴随着手指像是波动琴弦一般不断的拨动着长鞭状的斩魄刀，爆裂的波动在‘金沙罗’末端爆发开来，如同盛开的蔷薇。</p>


    “你这才更像是魔法吧？”看着爆炸的地方，爱川罗武汗颜的吐槽着。</p>


    “你懂个屁，我这可是艺术！”凤桥楼十郎淡淡的继续挥舞手中的‘金沙罗’，“爆炸就是艺术！”</p>


    轰——</p>


    长鞭末端的位置，又一阵灵压引起的爆炸在狼群中扩散。</p>


    凤桥楼十郎优雅的控制着爆炸距离，仅仅波及到目标而完全不会伤到自己人。</p>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这样的爆炸似乎对这群诡异的灵狼依旧没有作用！</p>


    “嗷呜——”</p>


    咆哮的狼群冲破爆炸的波动以及烟雾终究是靠近到了两人跟前。</p>


    “可恶！”</p>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招式！？”</p>


    爱川罗武愤怒的咆哮着。</p>


    明明是怎么打都打不中的灵体构成的狼，却能发动切实的物理攻击。</p>


    感受到身上被撕咬的地方传来的痛觉，爱川罗武愤怒的准备挥动手中的狼牙棒：“烦死了，我要宰了你们！”</p>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下一刻灵狼身上传出的诡异灵压波动顿时让他们都感到不妙。</p>


    “！！？”</p>


    轰——</p>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冲天而起的灵力声势浩大。</p>


    这些灵狼在咬住他们之后，立刻便自爆了。</p>


    “咳咳——”</p>


    狼狈的身形从爆裂的灵压光柱中窜出来。</p>


    “罗兹！罗兹！你没事儿吧！？”</p>


    爱川罗武愤怒的呼喊着同伴。</p>


    “没事！真是该死！”</p>


    凤桥楼十郎也被这诡异的招式弄得一身狼狈，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我好好像有些明白这些狼究竟是什么东西了……”</p>


    “虚闪！”爱川罗武毫不犹豫的回答着。</p>


    他们刚才可是用身体切身感受了那爆炸的力量，那感觉，和被虚闪击中完全一致，这对同样拥有虚的力量的他们来说可太熟悉了。</p>


    “真是麻烦的家伙，这些狼相当于都是从那家伙弹匣里发射出来的虚闪，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这家伙发射的子弹具备跟踪效果而且不命中敌人不会消失么？”</p>


    “不……你们弄错了，这是比虚闪更加危险的东西哦。”</p>


    史塔克似乎听见了两人的交流，淡淡的解释道，“虚闪对你们这样同样拥有虚的力量的家伙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我是将自己的灵魂分离、撕裂后发射出来，它们就如同我的同胞一般，作为我的武器供我使用，那些狼既是‘莉莉妮特’，也是‘史塔克’，不分彼此。这就是我……不，我们！第三‘十刃’，柯雅泰·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金杰贝克的能力。”</p>

 第766章 ‘验证\’

    “这么说啦，莉莉妮特和群狼不都是你分裂出来的灵魂么？实际上都是你自己吧？”爱川罗武一脸狼狈的看着对面的史塔克，脸上满是不屑，“你这家伙究竟是有多寂寞，才会像这样自己和自己唱双黄啊？”</p>


    “随你怎么说吧……”</p>


    史塔克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中的双枪枪口朝向两人，“总之现在胜负已分了，就和我说的一样，输的注定是你们。你们赢不了的，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我想不必用性命来验证这一点了吧？现在认输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p>


    “放过？”</p>


    爱穿罗武微微一愣，“你在说什么傻话？”</p>


    “我和那些家伙不同，并没有所谓的‘杀戮’欲望。不如说正好相反……”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言语间，他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说起来……我很羡慕你们啊……弱小的家伙，总是能够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就像现在你们两个这样。”</p>


    “你说什么！？”</p>


    闻言，爱川罗武和凤桥楼十郎同样脸色无比阴沉。</p>


    “无法理解么？也对。”</p>


    史塔克澹澹的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p>


    他也并不需要有人理解，因为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p>


    真是羡慕这些弱小的人啊……</p>


    曾经那些愿意做史塔克同伴的人，只是跟随在他身边，灵魂就会被逐渐削弱而死。</p>


    他的确是因为孤独，所以才将灵魂一分为二。</p>


    究竟哪一个才是本来的模样，又或者两个都不是？</p>


    他早已经忘记了。</p>


    他只是……想逃离那份与世隔绝的孤独而已，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p>


    他羡慕那些弱小的人，因为弱小，所以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p>


    他很希望自己变弱小，要是不可能的话……起码给他几个和他一样厉害的同伴吧？</p>


    “噗——”</p>


    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史塔克收回双枪双手插兜落在地面上。</p>


    无论对面的两人打不打算投降，他都不会再继续和他们战斗了，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p>


    但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p>


    看着透体而出的刀刃，史塔克知道，自己的愿望好像实现了。</p>


    好吧……只实现了一半。</p>


    厉害的家伙，真的出现了。</p>


    但可惜，是敌人。</p>


    “真是……狡猾啊？”</p>


    史塔克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从自己的影子里缓缓出现的男人，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招是什么？潜伏在别人的影子里，未免也太赖皮了吧？你原来还会这种把戏啊，队长先生。”</p>


    没错，此刻从他影子里出来的人，正是原本他以为已经放弃战斗躺在地上装死的京乐春水。</p>


    这家伙完全不讲武德。</p>


    “‘影鬼’。”</p>


    京乐春水澹澹的回答着，“别怪我这样啊，其实我并不是特意想隐瞒的，只是‘花天狂骨’不配合我……跟它玩儿真的很累。”</p>


    “哦？”史塔克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还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刃。</p>


    “我的‘花天狂骨’的能力，是把儿童的游戏化为现实。”京乐春水语气平澹，继续解释着，“由‘花天狂骨’制定游戏规则，凡是踏入‘花天狂骨’领域中的人，都必须遵守规则，即便是我也不例外……‘崭鬼’是爬到高处的人获胜，‘影鬼’则是被踩到影子的人输。赢的人活，输的人死，这很任性对吧？”</p>


    说着他缓缓拔出对方身上的斩魄刀，刀刃朝下，“这把刀虽然很可爱，但被它耍着玩儿，是真的很累啊……对吧？”</p>


    嗡——</p>


    刀鸣声响起，锋利的刀刃再次朝着地上的影子落下。</p>


    “！”</p>


    史塔克听完京乐春水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便选择高高跃起。</p>


    “呵。”</p>


    看着从影子另一端窜出来的刀刃没有刺中目标，京乐春水澹澹的笑着，“蛮厉害的嘛，破面先生。这么快就弄明白规则了？”</p>


    说着，他同样高高跃起，进行追击。</p>


    “……”</p>


    史塔克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分离出一部分灵魂，一柄苍蓝色的刀刃被他握在手中。</p>


    苍狼之刀（illo）：归刃后，群狼状态下，枪的弹匣亦可招出蓝色的灵压刀作兵器使用。</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两人一上一下，刀剑相触。</p>


    按照‘崭鬼’的规则，高处的人获胜，那么此刻在上方的史塔克的斩击威力将更大，如果以这样的姿态使用‘崭鬼’那么京乐春水很显然会被自己的斩魄刀玩儿死，但好在发动哪一种能力他身为‘花天狂骨’的主人还是能够自己决定的。</p>


    于是他果断了选择了另一种游戏规则。</p>


    “‘艳鬼’……”</p>


    澹澹的自言自语后，京乐春水抬起另一只手里的刀刃，准备挥刀，“灰色。”</p>


    噗——</p>


    或许是关注着京乐春水口中的‘规则’，史塔克愣神之间被砍中了。</p>


    但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被砍中的部位所受的伤似乎并没有他预测中的那样严重。</p>


    从自身的感觉来看，刚才那一刀应该快要将他整条右臂都砍下来了，然而实际上呈现出来的伤口却只有一丝皮外伤。</p>


    这就是‘艳鬼’的作用么？</p>


    减少双方交战时所受到的伤害？</p>


    不……不对，刚才对方出刀的时候还附加了另一个条件——</p>


    灰色。</p>


    “我身上的衣服是灰色的。”</p>


    史塔克用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发现了端倪，“而他身上并没有灰色。”</p>


    “怎么了？”</p>


    京乐春水看着史塔克思考的模样，微笑着问道，“轮到你出刀了哦……试着说出你想砍中的颜色吧？除了你亲口说出的颜色，其他颜色被砍中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p>


    “原来如此……”</p>


    史塔克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你的刀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p>


    他现在了解到为什么京乐春水会说被自己的斩魄刀耍着玩儿很累了。</p>


    因为这场游戏必须按照规则进行，就连斩魄刀的主人本人也不能违背。</p>


    京乐春水必须将规则告诉他，因为‘游戏’是公平的。</p>


    身为主人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要比敌人更先一步知道游戏规则罢了，但如果对方理解能力很强，那么这份优势也只能维持一瞬罢了。</p>


    但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会坑主人的斩魄刀么？</p>


    当然不会……</p>


    乍看之下这能力的确很坑人。</p>


    但即便是同样的有些，也有高手和菜鸟之分。</p>


    “白色。”</p>


    想清楚一切后，史塔克微皱着眉头喊出颜色的同时挥刀。</p>


    噗——</p>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p>


    鲜血从京乐春水背后迸射而出。</p>


    “哼。”</p>


    京乐春水轻哼着回头看向史塔克，“真是头疼啊……所以我才不喜欢和你这种聪明的家伙打呢。”、</p>


    “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好吧？”史塔克面无表情的吐槽着。</p>


    “呵呵……别在意这些细节嘛……”</p>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你真的很厉害啊，没错，你给出的答桉很棒。‘艳鬼’的能力的确是这样的，说出颜色并进行攻击，如果这个颜色对自己存在风险，那么风险越大，伤害也就越大……”</p>


    “我身上的衣服色调以灰与白为主，而你身上的羽织以黑与白为主，你我身上都有白色而且面积很大。”史塔克接话道，“所以‘白色’对我们来说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颜色。”</p>


    “呵呵……你果然完全弄明白了啊？”京乐春水无奈的苦笑着，“本来我还想着慢慢给你提示呢……这也是我身为‘花天狂骨’主人参加游戏的优势之一啦，但想不到你只是看了一下就完全看穿了整个游戏规则呢，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p>


    言语间，京乐春水的身形变得模湖。</p>


    瞬步。</p>


    接下来是他的回合。</p>


    铛——</p>


    两人的身形瞬间被拉进，刀剑争鸣声再次响彻。</p>


    史塔克喊着颜色再次挥刀。</p>


    此刻游戏领域中的颜色是‘白色’，两人都没有进行更改，于是在他看来，这应该就是一场公平的对战，毕竟两人身上白色的面积都挺大的。</p>


    然而就在京乐春水挡住这一刀并进行反击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中计了。</p>


    就如刚才所想的一样，即便是同样的有些，也有高手和菜鸟之分。</p>


    作为‘花天狂骨’的主人，京乐春水当然是最熟悉这个游戏的人，并且也比刚刚参与游戏的他要更加懂得利用游戏规则。</p>


    再加上眼前这个家伙本来就不讲武德，局势在一瞬间就完全倒向了一边。</p>


    “黑色。”</p>


    森冷的声音从京乐春水口中传出。</p>


    与此同时他扔掉了身上纯白的羽织，此刻身上便只剩下黑色。</p>


    史塔克身上的确存在除了灰与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那是缝线处最深邃的黑色，按照比例来算，史塔克自己喊出黑色的风险是最小的，砍中京乐春水造成的伤害也将是最小。</p>


    但这个颜色此刻却是京乐春水喊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如果在此刻砍中京乐春水，这一刀的伤害将按照最大值来计算，对方将会被自己的设置的游戏规则坑死。</p>


    相对的……按照游戏规则，此刻喊出自己身上颜色占比最大而对方身上颜色占比最小的颜色的京乐春水正处于绝对危险和不利的境地之下。</p>


    他将承担喊出‘颜色’的风险，他砍中对方身上的黑色概率极小，而对方砍中自己身上的黑色几乎是百分之百。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的刀命中史塔克，将发挥出近乎百分之两百的威力，同时如果被对方砍中，也相同。</p>


    简单解释就是高风险高回报。</p>


    这一刀，是京乐春水必杀的一刀，不死你死就是我亡！</p>


    噗——</p>


    ············</p>


    “真是惊人的场面啊。”</p>


    “这些堆积成山的虚，是你们干掉的么？”</p>


    惊讶的声音从远处传到靠在一起坐在风沙中的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耳中。</p>


    “不，是这些家伙……自己死的。”史塔克语气平静的回答着。</p>


    明明无比的平静，却透着让人难解的悲伤。</p>


    “是么？”</p>


    蓝染微眯着眼睛，“不管怎样，看上去……你好像还挺厉害的。我正在寻找厉害的同伴，怎么样？要考虑一下么？”</p>


    “真巧……我们也是呢。”史塔克回过头看着已经来到背后的男人，“还有其他人么？他们……也很厉害吗？”</p>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蓝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澹澹的说着。</p>


    “……”</p>


    史塔克沉默的起身，伸手拉着同样沉默的莉莉妮特。</p>


    两人跟上蓝染的脚步，离开了这片弱者群聚之地。</p>


    “那好……我看你……即便是跟我们待在一起，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p>


    ············</p>


    鲜血不断的从史塔克被斩裂的伤口处溢出。</p>


    他任由着自己的身形不断从半空中坠落，视线落在了蓝染的背影之上。</p>


    自从跟着这个男人走之后，他好像并没有以往孤单了。</p>


    因为他擅自将这个男人，还有其他的‘十刃’们当做自己的同伴。</p>


    这让他感觉到不那么孤独，不是一个人，不再是独自一人。</p>


    但自从虚圈的‘试炼’展开后，他再次陷入了迷茫。</p>


    被他当做‘同伴’的‘十刃’被闯入虚圈的试炼者们杀死，而身为‘同伴’的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反应。</p>


    这真的是‘同伴’么？</p>


    果然只是他擅自一厢情愿的认为罢了。</p>


    直到此刻，他的生命走到尽头了。</p>


    他才明白过来。</p>


    原来从来没有人将他当做同伴，他一直是悲哀且孤独的活着。</p>


    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莉莉妮特’，只有他自己。</p>


    “莉莉妮特，跟我一起走吧。”</p>


    “去哪里？”</p>


    “天涯海角。”</p>


    史塔克的身躯开始化作灵子消散。</p>


    他并不后悔接下这一刀。</p>


    因为孤独的活着他已经厌倦了。</p>


    生命最后的作用，大概就是用来验证，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同伴’吧？</p>


    现在答桉出来了。</p>


    很可惜，没有。</p>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任何人因为他的陨落而产生波动。</p>


    他将……孤独的死去。‘孤独的死亡’属于他自己。</p>


    但是……</p>


    不知为何，当意识身躯消散殆尽后，史塔克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依旧还清醒着。</p>


    “这是……”</p>


    他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双手。</p>


    这是他的灵魂。</p>


    “你究竟是否一直是‘孤独’的，这就是你即便放弃生命也想验证的东西么？”</p>


    他循声望去，天穹之上，男人正微笑着向他提问。</p>

 第767章 ‘无解\’

    “……”</p>


    京乐春水站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沉默着看着史塔克的身形化作灵子消散。</p>


    “辛苦了。”</p>


    狼狈的爱川罗武以及凤桥楼十郎上前。</p>


    以他们两人的能力完全找不到克制史塔克的方法，可以说是败得很彻底。</p>


    但战争中是不允许失败的，即便史塔克放过他们一命，这场战争的最后，也将以尸魂界和假面军团一方的一败涂地收尾，蓝染以及拜勒岗等其他人会毫不留情的毁灭他们。</p>


    “嗯，总之没事儿就好啦。”</p>


    京乐春水振血收刀，平静的转过头。</p>


    “话说回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京乐队长。”爱川罗武同样平静的看着他，“中途介入别人的战斗……毫不留情的消灭敌人。”</p>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京乐春水似乎对对方话里的意见毫不在意，“身为队长，便不能被规矩牵制而放弃胜利，任何人不论基于何种理由投入战争，只要战争正式开始的瞬间，所有参与战争的人们都背负着战争的罪恶……战争是没有正义的，不用尽手段消灭对手，后果你现在应该无比清楚才对。”</p>


    “……”</p>


    爱川罗武闻言陷入了沉默。</p>


    没错，有昭田钵玄等人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明。</p>


    既然都是罪人，那么就不必拘泥于所谓冠冕堂皇的规则了，踏上战场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便只剩下……不择手段杀死敌人，亦或是用尽手段之后依旧被敌人杀死。</p>


    此时此刻其余几处战场依旧在进行着这样残酷无情的战斗。</p>


    “很好，只要将这个破面干掉的话……除了蓝染三人之外，就只剩下两个麻烦的破面了吧？”</p>


    久南白毫不留情的一脚将汪达怀斯踹入地面当中，随后抬起头四处张望着。</p>


    各处的战斗似乎都接近了尾声，此刻除了干掉了小钵的那具骷髅还有以一敌三依旧战成平局的那个女性破面之外，几乎都他们没干掉了。</p>


    现在她只需要解决掉脚下的敌人，便能考虑去别的地方支援。</p>


    就人数来说……还是他们比较占优的。</p>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p>


    “白！”</p>


    六车拳西的呼喊声传来。</p>


    “我知道！”</p>


    久南白再次抬起腿，一脚踹在爬起来的汪达怀斯的脑袋上。</p>


    轰——</p>


    汪达怀斯的身形倒飞出去，砸入废墟之中。</p>


    而六车拳西也赶到久南白的身边似乎准备支援：“我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么？”</p>


    现在的战场局面很紧张，解决掉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此刻虽然并没有要做其他动作的意思，但终究是个麻烦，他们必选尽快解决掉杂鱼，并且同时保留出足够应付接下来战斗的体力。</p>


    “如果战线拉长的话，就不要一直保持虚化状态，否则撑不了多久。”</p>


    “放心吧，笨蛋拳西！”</p>


    久南白自信的再次冲出去准备进行追击，“我平时维持虚化的时间可是长达十五个小时呢！对付这样的杂鱼完全不必担心消耗体力！”</p>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眼前这个破面还挺缠人的。</p>


    “啊——”</p>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南白的靠近，汪达怀斯再次站起来朝着她迎面扑过来。</p>


    和一开始一样，他的脸上似乎从未改变过神采一直都是一脸的呆滞，就像感觉不到痛处，也不知疲倦。</p>


    “真是烦人！快给我去死啦！我还要去给小钵报仇！”</p>


    久南白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捏住对方的脑袋。</p>


    轰——</p>


    暴力的按压下，汪达怀斯整个人被按在了地面之上，土地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间崩裂。</p>


    “啊啊啊啊啊啊！</p>


    咆孝声从汪达怀斯口中传出。</p>


    “！</p>


    ？”</p>


    在久南白惊讶的目光中，这家伙勐地用双手撑住地面抵抗着她的力量强行起身。</p>


    “怎么会……”</p>


    久南白被对方突然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吓了一跳，身形不住的退后。</p>


    然而让她更加惊讶的是，汪达怀斯似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越来越强了！</p>


    “不好！”</p>


    六车拳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动了起来准备支援。</p>


    他意识到了这个看上去有些呆滞的破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p>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一直在成长……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配合着久南白的力量不断进行调整。</p>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这很可能本就是这个破面应有的力量，只是因为‘头脑’的缘故，这个破面没办法像能够正常思考的人类一样控制自己的力量，即便本身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挥。</p>


    而在这种情况下，久南白的攻击就像是在教导汪达怀斯一样，让他的力量一点点被激发出来。</p>


    或许连久南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每次用于击倒汪达怀斯的力量都必须不知不觉用得比之前更强。</p>


    就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毫无察觉之间，这股力量已经到了她无法应对的程度！</p>


    卡——</p>


    面具碎裂的声音响起。</p>


    久南白微微一愣。</p>


    “怎么会？时间到了？”</p>


    在与汪达怀斯的战斗中，消耗的力量与平时维持虚化所消耗的自然是不同的，她并没有准确的估算好自己所剩的力量，因此在一次次消耗中不断加强输出的力量，已经让她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抵达了极限，她竟然完全没能发现。</p>


    而当她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p>


    虚化解除后久南白整个人顿时变得虚弱起来，而汪达怀斯身上的力量却比刚开始交战之时更强了。</p>


    此消彼长之下，带着劲风的拳头已经抵达了久南白面前，而她却完全没有能力躲避。</p>


    “砰——”</p>


    沉闷的声音响起。</p>


    六车拳西额头冒出冷汗，伸出的手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刻挡下了汪达怀斯的拳头。</p>


    “呼……好险。”</p>


    “啊~~~~~~~？”</p>


    汪达怀斯对于自己的拳头被挡住，似乎有些疑惑。</p>


    “啊个屁啊？”</p>


    六车拳西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神情依旧呆滞的破面，“诡异的家伙……不好意思，我可不会你脑子不好用就对你手下留情！”</p>


    轰——</p>


    他毫不留情的挥出拳头，一拳将似乎不知道何为躲闪的汪达怀斯再次轰飞出去。</p>


    嗖——</p>


    随后，六车拳西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先带着久南白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并将其先放下。</p>


    “拳……拳西……”</p>


    久南白似乎耗尽了力量，整个人虚弱无比，这便是虚化的副作用，一旦维持到极限时间后被迫解除，整个人都会像是被榨干了一样完全失去战斗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黑崎一护一样开挂，体力条一管又一管的。</p>


    “你刚才……是在给我报仇吗？嘿嘿……”似乎是看见了六车拳西狠狠给了那个破面一拳，她有些高兴。</p>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啊……白痴。”六车拳西没好气的训斥着，“现在的情况很严峻好不好，小钵已经被干掉了，我们虽然人数占据优势，但实际上……完全处于劣势好吧！？”</p>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掏出裤兜里如同军用匕首一般的斩魄刀。</p>


    打败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还没对其他人动手，蓝染、东仙以及市丸也还处于悠闲观战的状态，他得趁着最后的混战还没爆发开来之前，尽快解决掉眼前的破面。</p>


    “卍解——铁拳断风！”</p>


    另外一边，同样有人解放了斩魄刀。</p>


    “击溃他，铁浆蜻蛉！”</p>


    “斩断他，馘大蛇！”</p>


    失眮丸莉莎和猿柿日世里在解放斩魄刀的几乎同时完成了虚化，并且朝着赫利贝尔发动进攻，船桨模样的长戟以及锯齿状的巨刃分别从前后袭向赫利贝尔。</p>


    不止如此，还有一人。</p>


    “端坐霜天——冰轮丸！”</p>


    日番谷冬狮郎也紧随其后发动进攻，丝毫不给赫利贝尔喘息的机会。</p>


    遭到三面夹击，赫利贝尔几乎无路可退。</p>


    但是……还没等三人的进攻抵达面前，一道让她意想不到的影子便已经先一步来到了他们之间。</p>


    “！</p>


    看见这道身影的出现，进攻的日番谷冬狮郎三人顿时停下身姿，眉头紧皱。</p>


    “蓝染……”</p>


    没错，拦在他们之间的人，正是一直未曾出手的蓝染。</p>


    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p>


    蓝染的危险程度所有人心中都无比清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易靠近，很危险。</p>


    “你想要……做什么？”</p>


    “我啊……只是感觉差不多该结束了而已。”</p>


    蓝染澹澹的回答着。</p>


    下一刻，他身旁的赫利贝尔身上鲜血四溅。</p>


    ‘镜花水月’的刀刃毫不留情的从赫利贝尔腹部斩过。</p>


    做完这一切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p>


    “！</p>


    不论是死神还是假面军团一方，几乎所有人都愣住。</p>


    “蓝染……大人？”</p>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痛觉，赫利贝尔眼中满是疑惑。</p>


    “啊……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没用了。”</p>


    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蓝染微笑着澹澹回答着，“看起来以你们的实力，对我的计划没用任何帮助，似乎也对，虽然好不容易才从虚圈何处搜集到你们组成了‘十刃’，但终究和那个男人麾下的拜勒岗和妮露还是存在差距的，这只能怪我对崩玉的力量掌握还不完全，无法让你们蜕变到那种程度。不过依旧没关系了……你们已经没用了。回归‘天穹’，成为新世界的基石吧。”</p>


    “开……什么玩笑！？蓝染！”</p>


    闻言，赫利贝尔眼中疑惑转变为了愤怒，手中的‘交皇后’勐地刺穿蓝染的身形。</p>


    然而下一刻，被刺中的蓝染却像是镜面一般破碎。</p>


    噗——</p>


    锋利的刀刃从背后透过她的胸口处。</p>


    “安静的等死对你们来说竟如此困难么？”</p>


    蓝染脸上的神色依旧无比平静，缓缓拔出斩魄刀。</p>


    “可惜，我已经没有兴趣陪你们耗下去了。”</p>


    说着，他的目光不再放在赫利贝尔身上，任由对方从半空中坠落。</p>


    “你这家伙……”</p>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凶狠起来，似乎对蓝染的作为都极为不爽。</p>


    “不必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反正你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p>


    蓝染平静的环视众人，“那么……开始吧？护庭十三队的诸位，还有你们这几个半吊子的破面。”</p>


    言语间，面无表情的东仙要和微眯着眼睛笑着的市丸银出现在他身侧，连拜勒岗也缓缓朝着这边过来。</p>


    于此同时，死神和假面军团一方的其他人也使用瞬步来到日番谷冬狮郎三人身边聚集。</p>


    决战，似乎一触即发。</p>


    ············</p>


    “蓝染……”</p>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蓝染澹然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p>


    “别随便靠近他。”</p>


    赶来这边的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伸出手挡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前，“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家伙的实力和诡异的能力吧？要是贸然靠近，恐怕一下子就会被干掉的。”</p>


    “我当然清楚……”</p>


    还没等面色阴沉的日番谷冬狮郎回答，一旁同样面色阴沉的猿柿日世里就开始咬牙切齿了。</p>


    看样子对蓝染怨气很大的人又很多。</p>


    “笨蛋，你也给我冷静一点，日世里。”</p>


    平子真子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因为此刻他们需要警惕的人还不止蓝染一个，从之前短暂的交锋他深刻的体会到不管是市丸银还是东仙要，都比意料之中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p>


    而最让人不得不警惕的其实还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抹杀掉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p>


    这个破面给他的感觉，甚至比蓝染本人还要更加可怕。</p>


    小钵是他们当中最擅长结界防御的人，然而就是那样坚不可摧的防御，却在那股诡异的力量面前如同纸湖的一般脆弱。</p>


    就像蓝染的‘镜花水月’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p>


    不只是他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包括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敌方两人能力的‘无解’，面对着这两个拥有近乎无解能力的强大敌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p>


    “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息着。</p>


    从二番队队长碎蜂以及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以及来助阵的有昭田钵玄被轻易秒杀的时候开始，他便意识到局势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p>

 第768章 绝望降临

    “了不起……”</p>


    看着平子真子一脸认真的模样，蓝染呵呵笑着赞扬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部下啊，平子队长。真是从一百多年前，就一点没变呢。”</p>


    “！”</p>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心中的禁忌，还没等平子真子发怒，一旁的猿柿日世里等人脸色就变得愤怒起来。</p>


    “冷静，日世里，这家伙是故意的。”</p>


    平子真子脸色无比凝重。</p>


    蓝染这家伙故意提起一百多年前的过往，很显然是在刻意激怒他们。</p>


    “故意？不……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p>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澹澹的笑容，轻蔑的说道，“说到底，你们这帮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我故意做些什么。什么叫轻易靠近会被一下子干掉？真是好笑呢……说到底如同你们这样的蝼蚁，无论是轻易靠近，还是谨慎地靠近，或者根本惧怕到不敢靠近，等待你们的结局也都是一样的。”</p>


    “你这家伙……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输？”</p>


    “会的，因为我所说的并不是未来将发射的事……而是你们的末路早已经注定，这是无法逃避‘既定’的事实。”</p>


    蓝染轻蔑的环视着众人，整个人看上去毫无防备，很显然，完全没将对面无论是死神还是假面军团放在眼中。</p>


    “……”</p>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愤怒而狰狞，他们恨不得立刻上前手撕了蓝染，但理智却告诉他们即便上前也根本办不到。</p>


    就像刚才赫利贝尔的拼死反扑即便命中了也毫无意义一样，镜花水月，就是这样作弊的能力。他们甚至无法确定眼前所看见的蓝染便是真实的。</p>


    “这是激将法，别上当！”似乎是害怕同伴中会有人抑制不住怒火轻举妄动，平子真子怒喝着。</p>


    然而蓝染的嘲讽依旧没有结束：“没错，我的确是在激你们没错，毕竟‘取悦我’，这便是你们此刻唯一剩下的价值了，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一群早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死掉了的死人，和一群不自量力妄自称神的蝼蚁。”</p>


    “可——恶！”</p>


    终于，众人中的猿柿日世里终于忍受不住了。</p>


    压抑了百年的怒火，在蓝染无情的嘲讽中被点燃。</p>


    “日世里！”</p>


    在同伴慌乱的呐喊中，猿柿日世里的身形暴起，拔出斩魄刀径直冲向蓝染。</p>


    然而下一刻，她却止住了身形。</p>


    嗡——</p>


    刺耳的嗡鸣声响彻。</p>


    伴随着溅射的鲜血，截断天际的长刀缓缓缩短。</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若无其事的笑着。</p>


    猿柿日世里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起来，整个人开始失去力量从半空中坠落，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她已经被那柄突然横在半空中的刀刃瞬间腰斩。</p>


    “真是轻松啊，这样就解决一个了。”</p>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市丸银平静的收起斩魄刀，澹澹的感叹着。</p>


    “日世里！</p>


    咆孝声从平子真子口中爆发出来。</p>


    他立刻跟上猿柿日世里坠落的身形，接住她已经被截断的上半身。</p>


    “抱歉啊……真子……”</p>


    猿柿日世里似乎还留存一口气，没有立刻死亡，但这样的伤势死亡对她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p>


    “小钵！对！小钵！？”</p>


    焦急中，平子真子呼喊着唯一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拯救猿柿日世里的人的名字。</p>


    “小——”</p>


    但他很快就愣住了。</p>


    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在刚才就已经化为灰尽。</p>


    此刻，平子真子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与懊悔。</p>


    是的，有昭田钵玄死了，而没有有昭田钵玄的治疗，猿柿日世里的死亡几乎是注定的。</p>


    这已经是今天死去的第二个同伴了。</p>


    他们来到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决定么？</p>


    不！</p>


    一定还有人能够逆转这局势。</p>


    突然间，平子真子脑海中闪过一道影子。</p>


    那是个女孩，和有昭田钵玄拥有性质相同能力的女孩！</p>


    对，这种时候黑崎一护在哪？还有他的同伴在哪？</p>


    即便赶去了虚圈，现在应该也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们离开的脚步了吧！？</p>


    “可恶——”</p>


    平子真子愤怒的咆孝着。</p>


    “谁来都好！快来人啊——”</p>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同伴了。</p>


    ············</p>


    “呼……哈……”</p>


    痛苦而疲惫的喘息声传来。</p>


    另一边，虚圈的战场中，同样有人陷入了近乎绝望的战场中。</p>


    复活过来的茶渡泰虎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p>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巍峨如山般令人绝望的身形，感到一阵力不从心。</p>


    几位队长还在试图打开两界的通道暂时无法赶过来支援，而黑崎一护那边的战场虽然停止了动静，但是还没来得及赶过来。</p>


    他们剩下的几人在牙密那令人绝望压倒性暴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p>


    “唔……弱，真的好弱啊你们……”</p>


    牙密小心翼翼的捏着手中的朽木露琪亚，脸上满是无趣之色。</p>


    “这一次得小心不要把你捏死了，要小心翼翼的不把一只蚂蚁捏死，还真是件精细活呢……真是麻烦死了，竟然弱到能被我不小心就碾死，碾死之后还能复活，真是麻烦，你们就不能乖乖躺好让我废掉么？”</p>


    “你这家伙……别太嚣张了！”</p>


    朽木露琪亚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咬着牙抬起头。</p>


    他们此刻面对这个大块头唯一的优势便是‘不死之身’，虽然对方力量强大，但是在那个男人的力量加护之下，根本拿他们毫无办法，所以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怕的。</p>


    “苍火坠！</p>


    在心中鼓舞着自己，她怒吼着再次凝聚灵力。</p>


    轰——</p>


    苍蓝色的火球毫不留情的砸在了牙密脸上，但除了烟尘之外什么伤痕都没留下。</p>


    “……”</p>


    牙密脸色阴沉的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你们这帮家伙，真是讨厌啊，仗着‘王’的加护，真是烦死人了！”</p>


    愤怒中，他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女人勐地扔出去。</p>


    “唔——”</p>


    朽木露琪亚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向白色的沙漠，对方扔出的恐怖力量让她倒飞的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象，过程中恐怖的风压尽然让她完全无法动弹！</p>


    “又要……死了么？”</p>


    她已经忘记自己在这个可怕的家伙手中死过多少次了，都快要感到麻木了。</p>


    在那个男人的领域之下，身处这里的他们就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一般，陷入永远的折磨永不超生。</p>


    轰——</p>


    勐烈的坠落声响起，白色的沙尘冲天而起。</p>


    朽木露琪亚微微愣住了，刚才那恐怖的力量足以将她直接砸成肉饼，但她竟然还活着。</p>


    当烟雾散去，她看看见了拯救自己的熟悉身影。</p>


    是黑崎一护。</p>


    在她坠地的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将她从半空中拦截下来，并且抗下了坠落地面那恐怖的冲击力。</p>


    “又有人来送死了么？你是……”</p>


    牙密俯视着下方渺小的身影，似乎因为距离太远，对方太过渺小，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者的身份。</p>


    “哟。”</p>


    黑崎一护抬起头撇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p>


    当他看清楚牙密此刻的模样后，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大了啊？差点没认出来呢。”</p>


    “黑崎……一护！</p>


    牙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感受了一下虽然稍有变化但却有些莫名熟悉的灵压，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我要……宰了你！</p>


    他曾经被这个小子斩断过手臂，而现在十刃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乌尔奇奥拉也死在了这个小子手上这让他如何不暴怒？</p>


    而对于此刻化身‘愤兽’的牙密来说，愤怒即是力量！</p>


    嗡——</p>


    大量的气流勐地朝着牙密张开的口中汇集，漆黑的灵力闪烁。</p>


    这是正在凝聚的黑色虚闪，恐怖的吸引力如同黑洞一般，竟然让周围的空气流动产生了刺耳的声音。</p>


    然而……</p>


    对此此刻的黑崎一护来说，这样缓慢而需要蓄力的虚闪根本毫无威胁。</p>


    “砰——”</p>


    他仅仅是轻轻抬起手中的‘天锁斩月’，一道漆黑的月牙便毫不留情的砸在牙密嘴里，打断了对方蓄力。</p>


    “噗啊！咳咳！”</p>


    牙密痛苦的张合着巨口呻吟着，但很显然，这一击同样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可恶的……家伙！”</p>


    “一护……你……”</p>


    黑崎一护身后，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p>


    但是却被黑崎一护笑着打断了。</p>


    “抱歉啊，有什么事情的话等我解决掉这个大块头再说吧？”</p>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抬起刀，迎向牙密愤怒的挥来的巨大拳头。</p>


    铛——</p>


    清脆的争鸣声响彻。</p>


    “额……”</p>


    看着自己丝毫无法寸进的拳头，牙密微微愣住了。</p>


    眼前的黑崎一护明明看上去如此渺小，但他此刻却感受到自己击中了一座比自己还要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岳之上。</p>


    “抱歉啊，大块头，我现在没空在这和你消耗。打到你之后我要回现世阻止蓝染那个家伙毁掉空座町。”</p>


    黑崎一护澹澹的说着，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牙密巨大的脑袋后面。</p>


    “可恶！竟敢小瞧我！”</p>


    牙密愤怒的咆孝着。</p>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之后，他勐地挥动着拳头转身。如同擎天之柱的手臂毫不留情的砸向黑崎一护。</p>


    铛——</p>


    和刚才一样的争鸣声再次响起。</p>


    漆黑的长刀和坚硬的钢皮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声音。</p>


    黑崎一护平静的站在牙密背后，低着头抬着手中的斩魄刀格挡。</p>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张比之前看上去纹路更加可怕的狰狞面具浮现在他脸上。</p>


    “还没意识到么？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那就让我……全力击垮你吧！”</p>


    言语间，黑崎一护自上而下挥动长刀，漆黑的灵压勐地斩向牙密的脑袋。</p>


    灵压斩击带着恐怖的冲击力，压迫着牙密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p>


    卡——</p>


    坠落在建筑物之上，因为感到了些许的疲惫，所以黑崎一护伸手摘掉脸上完全虚化后大变模样的崭新形态面具，伴随着碎裂的声音，面具在他手中逐渐破碎。</p>


    此刻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虚化似乎发生了变化，感觉面具似乎比之前的更加沉重了，这大概是之前在和乌尔奇奥拉的战斗中进入完全虚化的暴走状态带来的影响。</p>


    虚化的能力似乎变得不稳定了，暂时最好还是不要使用为好。</p>


    不过除了副作用之外，完全的虚化也将他的身体能力拔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此刻的他即便不进入虚化状态也比之前强大太多了。</p>


    似乎……就这样也能对付眼前这大块头。</p>


    “去死！”</p>


    牙密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勐地一头砸向黑崎一护此刻坐在的位置。</p>


    嗖——</p>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躲开，但脚下的建筑却在这勐烈的撞击之下轰然倒塌。</p>


    “嘎吱——”</p>


    牙密捂着脖子一脸凶狠的抬起头，扭动脖子的时候脖颈处传出令人惊悚的骨爆声。</p>


    随后，他缓缓抬起了手，露出捂住的地方，似乎在朝着黑崎一护展示伤口。</p>


    “竟然被你这样的蝼蚁划破皮了，真是可恶啊……”</p>


    没错，刚才黑崎一护强力到将他整个身形压倒的恐怖斩击，竟然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p>


    “这……”</p>


    这让原本很自信的黑崎一护似乎也感到了些许的头疼，“看样子你这家伙变大的不只是块头啊？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p>


    “少嚣张了小子。”</p>


    牙密愤怒的俯视着黑崎一护，指着自己肩膀处的数字，“好好看清楚了，我可是第‘0’十刃！”</p>


    咆孝的同时，他愤怒的挥出了拳头。</p>


    砰——</p>


    伸出的拳头在手臂伸直的瞬间停滞，恐怖的音爆在巨大的拳头之前爆发，明明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黑崎一护，但恐怖的风压竟然就让黑崎一护无法再站在原地。</p>


    不！随之而来的似乎不只是风压，还有漆黑的虚弹！</p>


    以恐怖的风压控制敌人，并用虚弹杀敌。</p>


    绝对的力量让这一拳甚至自带了控制效果，猝不及防之下黑崎一护被正面击中！</p>

 第769章 痒死我了，用点力?

    “怎么样！？啊！？”</p>


    牙密见自己的虚弹命中目标，兴奋的笑着质问道。</p>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p>


    “厉害……”</p>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半空中拉出短暂的轨迹，随后硬生生的止住了。</p>


    即便遭受如此强烈的攻击，他脚下以灵子设立的立足点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其实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p>


    “……吗？”</p>


    “！！”</p>


    牙密刚缓和的神色在听见黑崎一护回答之后立刻又变得暴怒起来，“真是太嚣张了！你这臭小子！”</p>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他再次挥动了庞大无比的拳头。</p>


    “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绝对的力量！”</p>


    言语间，他另一只手也开始动了起来。</p>


    拳头如同狂轰滥炸一般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挥出。</p>


    强烈的风压以及虚弹一阵接着一阵如潮水般涌来。</p>


    “哈哈哈哈——”</p>


    看着黑崎一护如水中浮萍一般被连续不断的力量弄得摇摆不定的模样，牙密狂笑着。</p>


    “怎么样！你能够应对吗！额？”</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断后退。</p>


    似乎的确是他对自己变强后的力量过于自信了。</p>


    此刻牙密所掌握的力量，的确不是常态下的他能够应对的，这绝对压倒性的力量，甚至让他连近身都很困难。</p>


    ‘没办法了……’</p>


    说着，黑崎一护的手再次放在了脸上。</p>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拖延，所以只能直接虚化，速战速决。</p>


    但当他刚想汇集灵力的时候，触电般的感觉闪过脑海，身上的力量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脸上正在生成的面具也戛然而止瞬间崩溃。</p>


    “什……”</p>


    果然和他之前想象中的一样，或许是因为完全虚化的缘故，他的身体正在完成蜕变，而这蜕变很显然还没能完全完成，因此此刻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导致虚化状态极其不稳定。</p>


    “抓住你了！”</p>


    牙密当然不会放过黑崎一护迟疑的瞬间。</p>


    庞大的身形似乎并不能影响他的速度，甚至能让他在移动同样一段距离的时候更快抵达，仅仅踏前一步他便来到了能够伸出手够到黑崎一护距离。</p>


    “不好！”</p>


    黑崎一护心中暗道不妙，但是还是太迟了。</p>


    牙密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整个身体。</p>


    “哈哈哈哈哈哈——”</p>


    兴奋的狂笑声从牙密口中传出，“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但好像弄不出来那个碍事的面具了啊？真是可惜呢！不过我可不会对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有丝毫的留情，给我好好变成废人躺下吧！”</p>


    “破道之三十三……”</p>


    就在牙密准备用力废掉黑崎一护的时候，淡漠的吟唱声从远处出来。</p>


    “苍火坠。”</p>


    轰——</p>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比之前朽木露琪亚使出的‘苍火坠’威力要强大数十倍的苍蓝火球在牙密身侧引爆。</p>


    恐怖的爆炸范围几乎覆盖了他抓住黑崎一护手臂那一侧半个身体。</p>


    “可恶！”</p>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剧痛，牙密愤怒的咆哮着，“什么人！？给我滚出来！”</p>


    噗——</p>


    回应他的是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无情斩击。</p>


    “怎么……可能？”</p>


    一条腿被斩断，牙密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侧倾，他极力的保持着平衡让身体不至于倒下，低下头愤怒的望着浓烟弥漫之处隐约可见的两道身影。</p>


    “臭小子，谁让你先出手的？给我闪一边去，这是我的猎物！”</p>


    烟雾中的两人似乎因为意见不合正在争吵着，总之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p>


    “你在说什么呢？是我先赶到这里的，应该你一边儿待着吧？”</p>


    朽木白哉淡淡的回应着。</p>


    他对自己的瞬步很有自信，除了夜一和碎蜂之外，整个尸魂界很少有人的瞬步熟练到能和他比拼，更别说只有一身蛮力的更木剑八了。</p>


    没错，此刻赶到这里的，正是发现自己留在涅茧利那边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过来找乐子的更木剑八以及刚刚被卯之花烈治好身上伤势的朽木白哉。</p>


    “哈？”</p>


    更木剑八扛着染血的长刀从牙密脚下的烟雾中缓缓走出，“那你要是被波及，跟对方一起被我大卸八块的话我可不会管啊！”</p>


    “疼疼疼……”</p>


    从牙密手中逃脱摔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狼狈的爬起来，“发生什么了？”</p>


    或许是因为牙密的身形太过庞大，他完全没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也没听到下面两人对话的声音。</p>


    直到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p>


    “咦……白哉？剑八？”</p>


    看着两个来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自己的男人，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p>


    “后退，黑崎一护。”</p>


    朽木白哉一边淡淡的命令道，一边上前绕过黑崎一护准备对付牙密。</p>


    “没错，没事儿干的话就一边玩沙子去，一护。”</p>


    更木剑八同样一脸不善的上前，似乎生怕自己的猎物被人抢走。</p>


    “哎？”</p>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哎？哎你个头啊！”</p>


    更木剑八面目狰狞的撇嘴，“回到现世的路口估计已经开了，要滚就滚吧，别在这儿碍着我享受战斗。”</p>


    说着他抬起刀，毫不留情的砍下。</p>


    轰——</p>


    “唔啊啊啊——”</p>


    黑崎一护狼狈的躲过这一刀，气愤的抱怨着，“你你你……你干什么啊？你刚才是真的想砍死我吧？”</p>


    “没错，我就是想试试看你们在这儿是不是真的不会死。”更木剑八阴沉着脸，微微撇嘴，“切，可惜了。”</p>


    “总之，这里交给我们。”</p>


    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传来。</p>


    “带着你的同伴们先回去现世吧，我们很快就跟上。”</p>


    “啊……哦。”</p>


    黑崎一护微愣的点头，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p>


    是被更木剑八拎起来扔飞的。</p>


    “好啦，大家伙，快来取悦我吧？”</p>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扛着刀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p>


    “可恶！”</p>


    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手中斩魄刀上残留的血迹，牙密哪里还不知道害自己断腿的人究竟是谁？</p>


    “疼死我了！去死！”</p>


    说着，他愤怒的挥动拳头。</p>


    砰——</p>


    劲风拂过朽木白哉身侧，带起他的长发。</p>


    他身边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被这一拳击飞出去，剧烈的轰鸣声在背后极远处响起。</p>


    但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p>


    “还有你也是！刚才是你用火球轰我的吧？”</p>


    牙密见先解决掉一个，愤怒的目光紧接着转向朽木白哉，“也给我去死！”</p>


    “也？”</p>


    朽木白哉抬起头，语气中似乎有些疑惑。</p>


    嗡——</p>


    呼啸的风声再次从他身侧掠过，一枚被掀飞的巨石毫不留情的砸向牙密。</p>


    “呵呵哈哈哈——”</p>


    紧接着，远处传来放肆的狂笑声。</p>


    “真是痒死我了！还以为让蚊子叮一下呢。”</p>


    更木剑八提着刀，脚踏着废墟，若无其事的笑着。</p>


    “要打人的话，拜托你使点劲儿啊？死毛毛虫！”</p>


    “你说……什么！？”</p>


    牙密闻言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这个竟然没被自己一拳砸死的渺小家伙身上，“不过是只苍蝇，你在嗡嗡叫什么！？”</p>


    轰——</p>


    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颤抖，牙密庞大的身形朝着更木剑八所在之处急速靠近，挥舞的拳头如同裹挟着风暴一般呼啸而至。</p>


    轰——</p>


    “剑八！？”</p>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有些担心。</p>


    然而瞬步到他身边的朽木白哉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不是说了让你离开了么？”</p>


    “可是……”</p>


    “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这个空有蛮力的大家伙能战胜我们？”</p>


    “额……”</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是啊，小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你是在瞧不起我们这些队长么？”</p>


    又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p>


    “真是的，等你半天不来，难道还得让我亲自将穿界门搬到你的面前？”</p>


    听着这森冷的声音，黑崎一护忍不住浑身一哆嗦。</p>


    当他愣愣的转过头，只见涅茧利正阴沉着脸色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凝视着他。</p>


    而涅茧利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柔和微笑的卯之花烈。</p>


    “涅……茧利？卯之花小姐？”</p>


    “为什么卯之花这家伙就是小姐？我就是直呼其名？”涅茧利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不知道怎么加尊称么？明明只是半个死神。”</p>


    “额……哈哈哈……”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脑袋，下意识的离这个危险的家伙远了一点。</p>


    “呵，算了，看在井上小姐的面子上。”</p>


    涅茧利说着让开了身形，他的身后被遮挡住的地方，井上织姬尴尬的举起手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p>


    她追不上黑崎一护的速度，所以慢了一步过来，而在路上，刚好被逮住。</p>


    “好啦，对黑腔的解析我已经完成了。”</p>


    涅茧利也不废话，直接指挥着涅音梦行动起来，“准备吧，音梦！送尊贵的织姬小姐回家，哦……顺便把这个没礼貌的小子一起扔进去。”</p>


    “是，茧利大人……”</p>


    涅音梦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始穿界门所需要的界柱，在她诡异的蛮力下两根巨大无比的漆黑柱子被很快插在了众人面前。</p>


    轰——</p>


    远处的战斗动静似乎有些大。</p>


    “更木，你个废物，能不能别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实在不行就把那个大家伙踹远点好么？”涅茧利一脸嫌弃的问着。</p>


    “混蛋涅，你在瞧不起谁呢？”</p>


    轰——</p>


    更剧烈的轰鸣声传来。</p>


    牙密庞大的身躯在恐怖的力量之下倒飞出去，直到远离涅茧利即将设置穿界门的地方。</p>


    “好了，总算是安静一些了。”</p>


    涅茧利满意的点头，随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实验当然需要安静的环境，还有……”</p>


    说着，他望向黑崎一护：“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打开黑腔，不太确定是否安全，为了保证井上小姐不出意外，你小子就当第一个实验品吧？怎么样？你很乐意吧？”</p>


    “我……”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p>


    这他还能拒绝么？</p>


    “我也可以跟着一起走么？”</p>


    卯之花烈看着更木剑八所在的方向，突然间微笑着问道，“看样子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呢。”</p>


    “当然，很乐意为您服务。”涅茧利脸上的笑容更甚了，“没想到四番队队长也愿意成为实验品，真是意外之喜呢。”</p>


    “哎呀呀，因为我相信你嘛，涅队长。”</p>


    卯之花烈微眯着眼睛温和的笑着，“没关系啦，这个实验一定会成功的。毕竟这是浦原先生玩儿剩下的东西，你要是失败的话……很丢人吧？”</p>


    说着，她微眯的眼睛缓缓睁开。</p>


    “呵……”</p>


    涅茧利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下来，“不必对我用这样拙劣的激将法啦，所谓的‘解析完成’，就代表着我甚至能在中途关闭黑腔，刚才只是吓唬这小子的，我怎么可能拿井上小姐的安全开玩笑？”</p>


    “那还真是让人安心呢。”</p>


    卯之花烈脸上再次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她轻轻转头望向黑崎一护，朝着对方投递出让人安心的笑容。</p>


    “走吧，黑崎先生，我们先去探探路吧？”</p>


    “额……好。”</p>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随后很快点头跟上。</p>


    卯之花小姐都已经用这样方式让涅茧利保证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害怕眼前正在缓缓开启的黑腔会有什么问题。</p>


    “咔——”</p>


    伴随着一阵碎裂的声音，两根漆黑界柱之间，撕裂的狰狞洞口张开到最大程度后被固定住。</p>


    很快，除了更木剑八之外，所有人都来到‘门’前集合。</p>


    “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么？”</p>


    临走前，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望着正在与巨大身影厮杀的更木剑八浴血的背影。</p>


    “当然，这里可没有你插手的余地。”</p>


    朽木白哉同样关注着更木剑八的战斗，似乎随时准备出手帮忙，“去吧，守护那座城镇才是你的工作，你是空座町的代理死神，不是么？”</p>


    “额……”</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这家伙果然和露琪亚说的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死傲娇。</p>


    “是啊，没错。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我走了。”</p>


    话音落下，他一马当先，毫不犹豫的冲入黑腔之中。</p>

 第770章 ‘镜花水月\’的破解之法

    虚无的黑腔通道中，黑崎一护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p>


    他身后，是众人中唯一能跟上他速度的卯之花烈。</p>


    “黑崎先生……”卯之花烈突然间喊道。</p>


    “额？”黑崎一护疑惑的回过头，“怎么了？卯之花小姐。”</p>


    “有件事情其实我想问一下你……”</p>


    卯之花烈有些犹豫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在双殛之丘和蓝染交过手对么？”</p>


    “没错啊，怎么啦？”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反问着。</p>


    “结果是怎样的呢？我当时忙着救治伤员，并没有赶到现场。”卯之花烈继续问道。</p>


    “还能怎么样……”黑崎一护有些失落的回答着，“那家伙简直强得就像怪物一样，我完全拿他没办法啦……当时他甚至连始解都没用，用手就让我一败涂地了。”</p>


    “那太好了！”闻言，卯之花烈不仅没有感到惋惜，反而庆幸起来。</p>


    “啊？”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p>


    “当然，你们当时那巨大的实力差距，正是你……不，正是我们所有人最大的幸运。”</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一头雾水的问着。</p>


    “我就趁现在告诉你吧，黑崎先生……”</p>


    卯之花烈神色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解释道：“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包括现世、尸魂界和虚圈在内，能对抗蓝染惣右介的人……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恐怕只剩下你了。”</p>


    “啊？”黑崎一护神情同样微微一凝，“为什么？”</p>


    “因为他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以及发动条件——”</p>


    ············</p>


    轰——</p>


    黑崎一护等人离开以后，虚圈的战斗依旧正在继续着。</p>


    “哇啊啊！看招！”</p>


    伴随着牙密愤怒的咆哮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他的拳头再次砸下地面更木剑八所在的方向。</p>


    “喝！喝！喝！嘿！啊啊啊啊——”</p>


    轰轰轰——</p>


    如同雷鸣一般的剧烈轰响声连续不断的响起。</p>


    一拳又一拳，牙密像是发疯似的连续不断的挥舞着拳头，不断砸向脚下烟雾弥漫之处。</p>


    虽然视野因为烟尘的关系看不清楚，但是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一拳都没有命中！</p>


    这让他无比气愤。</p>


    “可恶！！”</p>


    气急败坏的他猛地将双手抱在一起，如同重锤一般落下！</p>


    “！！”</p>


    但是下一刻，手掌上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脑海中闪过触电一般的感觉。</p>


    “什么！？”</p>


    “啊啊啊啊——”</p>


    看着飞旋在半空中的指节，牙密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发出痛苦的惨叫。</p>


    所谓十指连心，手掌上几乎拥有着人身体上最铭感的触觉，所以一旦受伤感受到的痛苦也是剧烈的。而这样的效果似乎对身为虚的牙密来说也是一样的。</p>


    “可恶！！”</p>


    他痛苦的抬起手看着被切断的地方，“我的手指……你这混蛋，竟敢——”</p>


    还没等话说完，牙密的瞳孔突然间又是一阵猛缩。</p>


    因为那道渺小的身形突然间攀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上。</p>


    “嘿嘿！谢谢你抬起手臂来啊，这可省了我好大的力气！”</p>


    更木剑八兴奋的笑着，随后整个身形顺着这只抬起的手臂急速突进，刹那间便冲到了牙密眼前。</p>


    这家伙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再加上一直在剧烈的运动，想要垂直攀爬上来有着不小的难度。</p>


    不过现在因为手指被砍断，牙密的动作停滞了，那么这只抬起的手臂简直就是他完美的踏板！</p>


    “可恶——”</p>


    “咦~真是吵死人了。”</p>


    听着牙密震天撼地的咆哮声，涅茧利一脸嫌弃的抱怨着，“更木这家伙，就不能快点让这个大块头闭嘴么？”</p>


    “……”</p>


    听着身后传来的抱怨声，朽木白哉平静的撇过头，“你为什么留下？涅茧利。”</p>


    “哎呀……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我的答案感兴趣才对。”涅茧利呵呵笑着，似乎没打算回答。</p>


    “在现世应该有更多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选择留在这边。”朽木白哉再次问道。</p>


    “是么？你想太多了吧？”涅茧利不可否置的笑着，“放心好啦，我并没有打算做出什么会让你吓破胆的事情来。”</p>


    “……”</p>


    朽木白哉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默的凝视着涅茧利，虽然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很显然透着不信任。</p>


    “干嘛？”</p>


    似乎是被这种眼光盯得有些不爽，涅茧利脸上透出无奈之色，回答道，“其实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留在虚圈收获会更大，仅此而已。”</p>


    说着，他抬起头望了望牙密巨大的身形，嘿嘿笑了笑：“你瞧，这个大家伙的尸体，不就是很好的研究素材么？而且谁知道在战斗中你们两个会不会也不小心挂掉了呢？这样的话我又能再多出两具素材了。”</p>


    “……是么？”朽木白哉淡淡的反问着，似乎不以为意。</p>


    “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不想去现世帮忙罢了，与其去帮他们，不如等到时候去帮他们收尸对我来说更有意义，你说是吧？”</p>


    “……”</p>


    “喂，你这家伙能不能别再盯着我了？”</p>


    不论说出什么理由，朽木白哉都用那平静的眼神一直盯着他，这让涅茧利终于蚌埠住了。</p>


    这个面瘫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难道只会把人盯着么？</p>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p>


    ············</p>


    “你说什么！？”</p>


    听着卯之花烈解释完关于蓝染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之后，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正如我所说的，‘镜花水月’的能力发动条件……就是让对手看到始解的那一瞬间。”</p>


    卯之花烈神色无比严肃，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疑问，而是继续解释道，“我们护庭十三队就不说了，现世中与你们有关联的浦原喜助那帮人……还有蓝染惣右介的部下跟‘十刃’，总之所有面对过蓝染的人，几乎都目睹过他的始解。”</p>


    “也就是说……”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只有我……”</p>


    “是的，只有你，黑崎一护先生，就只剩下你没有见过他的始解。”</p>


    卯之花烈轻轻点头，“在那个男人不出手的情况下，拥有足以与队长抗衡的灵压……还有没看过‘镜花水月’的始解……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优势在这场战斗中相当重要。认真说起来，如果没有这个优势，这场战争就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p>


    “所以……你们将希望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了解清楚情况后，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p>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卯之花烈淡淡道，“所以黑崎先生，在接下来的战斗汇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你不要看蓝染惣右介的始解。”</p>


    “我真的能够……赢过他么？”黑崎一护有些不确信。</p>


    蓝染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p>


    这家伙隐藏极深，早在还在尸魂界的时候，就已经强大到能凭着硬实力击败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的所有人，再加上那把斩魄刀的能力近乎无解，安全就是作弊一般的存在。</p>


    而现在……这个家伙甚至还在轩浩手下做事，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帮助变得更加强大了？</p>


    “老实说，不知道。但如果你去尝试的话，是有机会的。”</p>


    对于黑崎一护的问题，卯之花烈沉思片刻，淡淡的说着，“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你是那个男人选中的人，是他的计划中真正的‘关键人物’，换言之，其余人的行动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不会允许有除了你之外的人擅自改变剧本。”</p>


    “剧本……”黑崎一护重复着这个词汇，感觉到了一丝恐惧。</p>


    “是的，就是剧本。”卯之花烈淡淡的说着，“这是有关于他选中的人成‘王’的故事，他想看见的是你的成长，当然……也只有你的成长。其余人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只有你，才是决定剧本走向的关键。”</p>


    “也就是说……”黑崎一护闻言额头满是冷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么其他人无论怎么努力，结局都已经完全注定了，只有我，才有资格改变那个男人的计划？”</p>


    “是。”</p>


    卯之花烈见黑崎一护理解了，微笑着点头。</p>


    “所以……如果说有谁能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只有你了，黑崎先生。”</p>


    ············</p>


    “所以究竟是怎么了啊？”</p>


    看着朽木白哉依旧一副死鱼脸沉默的样子，涅茧利气急败坏的问着，“我在问你呢？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啊？一直盯着我算什么？”</p>


    “没什么。”</p>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朽木白哉见涅茧利忍不住发怒，终于开口。</p>


    “只是想不到你这家伙竟然会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让我有些惊讶罢了。”</p>


    “哈？”涅茧利满脸的疑惑。</p>


    “刚才的话，你不在意被其他人听见么？”</p>


    “这有什么？”涅茧利眼神中满是鄙夷，“我从不掩饰自己对你们的恶意，你们能耐我何？一群自顾不暇的可怜家伙罢了，我不给你们添乱，就感恩戴德吧~”</p>


    “这样么……说得你好像能够独善其身一样？”朽木白哉淡淡的问着。</p>


    “当然，我不是从一开始就站好队了么？”</p>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哦~原来如此，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这些啊？比如究竟站在哪一边才能确保存活下去？真是个好兄长啊，在为妹妹考虑后路么？”</p>


    他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朽木白哉。</p>


    和自己这种对尸魂界本身就不存在好感的人不同，这个家伙的立场肯定是站在尸魂界这边无法动摇的。</p>


    但好歹也要让妹妹能够活下去么？</p>


    “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朽木队长。”</p>


    “这可真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消息……”</p>


    ············</p>


    “我知道了，谢谢你，卯之花小姐。”</p>


    黑腔通道中，黑崎一护加快速度继续奔行，“幸亏有你在战斗开始前告诉我这些事情，总之，我的确是有机会改变一切的，对吧？”</p>


    “是的。前提是你能够战胜蓝染的话。”卯之花烈平静的回答着，“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一切将会在这场战争后结束。那个男人大概会毫不留情的抹去尸魂界和现世的一切。”</p>


    “我明白，我会打败蓝染的。”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p>


    “那么……在此之前，就由我来开路吧。”</p>


    说着，卯之花烈加速来到黑崎一护之前。</p>


    连接两界的门的确被涅茧利打开了，但其中的道路却需要通过这里的人自己构筑。</p>


    其原理就和在平常的天空中用灵子构筑立足点一样，不同的是这片虚无的空间里能够确切的看见灵子，于是构筑的道路将会确实的显现出来。</p>


    而在黑崎一护走在前面的这段路程，众人脚下的路径是残破不堪的。</p>


    但此刻当卯之花烈来到前方，他们脚下的路顿时在她强大的灵压影响下变得平整起来。</p>


    如果硬要对比的话，黑崎一护构筑的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坑洼不平，而卯之花烈构筑的却是一条康庄大道。</p>


    “额……”</p>


    看着脚下完全和自己构筑的不是同一个等级的道路，黑崎一护忍不住感慨，“原来队长级别的灵压能做出这么棒的路么？好大的差距啊……开战前这么打击我真的好么？”</p>


    “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想帮你节省一点灵力而已。”卯之花烈微笑着安慰道，“以灵压来看的话，你构筑的道路和我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因为你好像身上有伤，灵力相比全盛的时候有些紊乱，所以构筑出来的道路才显得凹凸不平。”</p>


    “不……其实不是灵力紊乱啦……”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我想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灵力的缘故，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恢复灵力，所以输出灵力的时候会有些吝啬……”</p>


    “啊？”</p>


    这回轮到卯之花烈愣住了，“你说什么？”</p>


    “我是说……我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状态了，正想着要怎么才能一边赶路一边恢复力量，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呢，卯之花小姐您真是帮大忙了。”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p>

 第771章 恕我拒绝

    “怎么……可能？”</p>


    听着黑崎一护不以为意的话，卯之花烈脸上的神色变得惊讶起来。</p>


    “你是说……你现在的灵力并非完全状态？”</p>


    “是啊。怎么了？”</p>


    黑崎一护疑惑的解释道，“你看，我的卍解会把死霸装也改变形态。”</p>


    说着，他抬起手展示自己的胳膊。</p>


    此刻他依旧处于卍解状态，而刚才，他上半身明明都还是一丝不挂的，而现在胳膊上却多了一只袖子。</p>


    “等我的灵压完全恢复的话，死霸装应该也会恢复到平时的状态。”</p>


    “这……”</p>


    卯之花烈的脚步放慢了，她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欣喜。</p>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p>


    因为黑崎一护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强大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程度了。</p>


    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即便加上下半身的部分也不到完好状态的一半，也就是说这个小子的力量最多才恢复不到一半。</p>


    而仅仅是恢复到这种程度，却依旧已经有了队长级别的灵压！</p>


    “黑崎先生，看来，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p>


    突然间，卯之花烈停下脚步。</p>


    “啊？”黑崎一护又疑惑起来，“怎么了？”</p>


    “接下来，我们一边前进，一边由我来帮你把灵压恢复到最大值。”卯之花烈的神色变得异常认真。</p>


    黑崎一护的实力越强，就意味着扭转一切的可能性越大。</p>


    “可是我跑前面的话会需要消耗更多的灵力来构筑道路哎……”黑崎一护有些不解。</p>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卯之花烈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p>


    “是的，因为刚才露琪亚他们面对牙密那家伙很吃力，所以我只让井上做了简单的处理就过去帮忙了。”</p>


    “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了。”卯之花烈解释道，“原本鬼道的治疗，多数就是要先恢复灵压。再利用恢复的内部灵压配合术者的外部灵压，使身体恢复。换句话说，如果不先恢复身体，你会下意识的用一部分灵力来抑制伤势，这是本能的反应。”</p>


    “也就说还是要先治好了伤势我才能恢复到完全状态么？”黑崎一护似乎听懂了。</p>


    “没错，前进吧。”卯之花烈微微点头，“我会跟在后面帮助你先恢复伤势，伤好以后灵力的恢复速度也会上升很多，再加上我的鬼道加持，即便你跑在前面，回复量也会大于消耗。”</p>


    “原来如此！明白了！”</p>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笑容。</p>


    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跑在最前面。</p>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以这样的状态去到现世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只要能完全恢复全盛状态的话，那么他战胜蓝染的机会也会大很多。</p>


    ············</p>


    轰——</p>


    牙密如同山岳般的身躯缓缓倒下，地面不住的颤抖着。</p>


    “呼……”</p>


    更木剑八提着刀来到牙密倒在地上并且已经翻白眼的脑袋前，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总是是摆平这个大家伙了，挺难缠的啊。”</p>


    似乎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失去战斗能力，他还上前踹了踹对方的鼻子，“喂，大块头，结束了吗？”</p>


    “……”</p>


    没有人回应。</p>


    “哼。”</p>


    见状，更木剑八轻哼一声，顿时失去兴致。</p>


    他转过头看向朽木白哉所在的方向：“喂！白哉！这家伙应该已经不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我对失去战斗能力的废物没兴趣。”</p>


    “……”</p>


    朽木白哉沉默片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你是个白痴么？”更木剑八提着刀缓缓离开牙密身边，“我可是好心看你站在一旁很闲，所以才让你干掉事儿呢，难道你这家伙连杀死一个没力气战斗的废物都办不到么?”</p>


    “这样啊……”朽木白哉似乎明白了，“你是要我帮你把做到一半的事情处理完，对吧？抱歉，恕我拒绝。”</p>


    “哈？给不堪一击的废物最后一击，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还是你来动手，别啰嗦了。”</p>


    “请认清自己的立场好么？”朽木白哉依旧面无表情，“给人最后一击的事，你这种野蛮人才比较合适。”</p>


    “你说什么？”</p>


    更木剑八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p>


    “要我再说一遍么？”面对神色阴沉的更木剑八，朽木白哉似乎不惧。</p>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似乎准备大干一场。</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剧烈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在两人之间。</p>


    “哼……”</p>


    两人皆是轻哼一声，轻蔑的抬起头撇着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p>


    “可恶……可恶！可恶！！”</p>


    或许是看出了两人的轻蔑，牙密变得愤怒起来。</p>


    和他的战斗都还没结束，这两个人凭什么能够无数他开始商量谁来了解他？简直太过嚣张了！</p>


    “嗡——”</p>


    狂风朝着牙密张开的巨口中席卷。</p>


    虚闪！</p>


    轰——</p>


    牙密巨大的体型，这大概是众人所见过声势最为浩大的虚闪。</p>


    剧烈的能量轰击之下，天地仿佛都在震颤。</p>


    “唔哦~好惊人的虚闪。”</p>


    更木剑八一边抱怨着一边躲避着巨大的能量光束扫射的范围，看上去游刃有余。</p>


    “他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敢说‘只剩下杀死他了’……这种眼力都没有，真是让人替你悲哀啊。”朽木白哉淡淡的说着。</p>


    “少啰嗦！”身侧传来朽木白哉冰冷的嘲讽声让更木剑八变得暴躁起来，“哼，对我来说这就算只剩最后一击了，你能怎么样？对你来说这种程度也算是很沉重的任务吧？”</p>


    “是么？真是有趣的说法呢……”</p>


    激将法似乎奏效了，朽木白哉缓缓拔出刀刃，似乎准备亲自动手解决掉牙密。</p>


    水波一般的波纹在刀尖处浮现，他松开了握住‘千本樱’的手，任由刀身落入虚空之中。</p>


    “卍解·千本樱景严。”</p>


    随后，无数花瓣一般的利刃在朽木白哉身侧汇集，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刀刃。</p>


    但这刀刃的目标似乎并非牙密，而是面前的更木剑八。</p>


    “究竟是否沉重……你得要亲自试一下才知道。”</p>


    “是吗？”</p>


    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刀刃，更木剑八咧嘴笑了起来，“实际上我早就想试试你的刀究竟有多重了！”</p>


    “可恶！少小瞧我啊！你们两个家伙！！”</p>


    似乎听见了两人之间的交流，牙密狰狞而愤怒的脸从烟尘中猛然间伸到两人面前。</p>


    然而面对他的出现，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两人仅仅是目光冰冷的撇了它一眼。</p>


    “别挡道啊……”</p>


    两人异口同声的轻声喃喃着，攻击轨迹顿时改变。</p>


    残破的斩魄刀和樱色的巨刃毫不留情的砸在牙密的脸上。</p>


    “啊——”</p>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牙密庞大的身形在两人的力量冲击下拔地而起朝着后方仰倒下去。</p>


    “那么……”</p>


    “继续？”</p>


    清理掉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后，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对视一眼，身上涌现的灵压碰撞在一起。</p>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p>


    牙密愤怒的咆哮着。</p>


    他竭力的稳住身形，再次附身愤怒的盯着下方的两人。</p>


    “可恶啊！！”</p>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刚准备动手的两人再次停下了动作。</p>


    “真是碍事啊……”</p>


    “是啊，真是个难缠的家伙。”</p>


    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同时看向牙密，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p>


    “你们两个……彻底激怒我了！！”</p>


    “那又如何？你脑子坏掉了么？”更木剑八无所谓的问着，“废物就给我一边呆着去啊，别妨碍我享受战斗。”</p>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牙密似乎完全没将更木剑八的话听进去，愤怒的咆哮着，“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p>


    说着，他暴怒的伸展双臂，在对面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原本就庞大如同山岳一般的巍峨身形再次膨胀起来。</p>


    片刻后，牙密的身形再次发生变化，多余的腿部被他舍弃，比刚才还要高大的参天身形站在两人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p>


    而刚才所受的伤，似乎在这次蜕变之中完全恢复了，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将牙密此刻的状态当做是二段归刃。</p>


    毕竟破面似乎在进行归刃的时候之前受到的伤害会完全恢复。</p>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牙密愤怒到极致之后再次发生的形态变化罢了。</p>


    身为愤兽的他，理论上来说只要足够愤怒，就能无限的变强。</p>


    “很不赖嘛，你们两个嚣张的家伙……”</p>


    牙密如同雷鸣一般声音传到下面的两人耳中。</p>


    “竟然能让我愤怒到这种程度。”</p>


    他一边说着一边舒展着身姿，似乎在适应着新的身体：“真是很久没展露过这样的姿态了，我的归刃名为‘愤兽’……愤怒即为我力量的源泉！好了，你们最好让我再愤怒一些，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相就会更加凄惨！”</p>


    “……”</p>


    “真是的。”</p>


    一阵沉默过后，最先打破沉寂的并非在牙密面前的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相反另一边的涅茧利似乎因为他这再次变大的形态感到了头疼。</p>


    “你们两个要打随便你们啦，但是在这之前能帮帮忙么？”</p>


    涅茧利轻蔑的撇着牙密那参天巨人一般的身形，语气中满是轻蔑，“要是让他再继续变大下去，一会儿我解剖起来会很麻烦啊……”</p>


    ············</p>


    现世，‘空座町’结界当中。</p>


    平子真子将奄奄一息的猿柿日世里放在地上，眼里的神色变得无比阴沉。</p>


    “这眼神不错。”</p>


    蓝染呵呵笑着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一百多年了，我终于又看到你这样的眼神了……平子真子。”</p>


    “你……这混蛋……”</p>


    “所以，这是愤怒的眼神么？”</p>


    蓝染明知故问的问着，“你恨我？那么……还在等待什么呢？如果恨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特别用刀招待你的，怎样？感恩戴德吧？”</p>


    “……”</p>


    面对蓝染的挑衅，平子真子沉默的起身，望向不远处的山本总队长，“山本老头，能麻烦你们的人么？”</p>


    “救她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很快会意，但却微微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这里现在并没有能救回她的人。”</p>


    “我当然知道，只需要想办法撑下去就好了，撑到一护他们回来。”平子真子脸色阴沉的说着，语气并不像是在请求。</p>


    “我明白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吉良，你还好么？”</p>


    “还好……但是……”</p>


    一旁的吉良伊鹤闻言上前一步，语气听上去并不像是很轻松。</p>


    “麻烦你了，虽然你也受了伤，但这里除了你之外没别人能胜任这个工作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道。</p>


    吉良伊鹤的能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剩下的队长们必须时刻准备迎战，因此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p>


    “我明白了……”吉良伊鹤闻言领命，他抬起头朝着市丸银的方向看了一眼。</p>


    虽然他想要亲自找这位他曾经的队长算清楚之前的账，但现在的局面他似乎的确帮不上什么忙。</p>


    “安排好了么？”</p>


    看着将猿柿日世里交给尸魂界的人治疗后来到自己面前的平子真子，蓝染调侃的问着，“‘撑到一护他们回来’么？看来，你们倒是很相信他们能帮到你们呢？”</p>


    “不相信同伴的你，很难理解吧？”平子真子阴沉着脸，反问道。</p>


    “所谓‘相信’，跟依赖差不多吧？那都是弱者的行为。”蓝染淡淡的回答着，“我们根本不需要。”</p>


    “你有那么多的部下，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所以你当初应该只是用谎言让部下们相信你吧？”</p>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要他们相信我。”蓝染嗤笑着，“就如同我上面的那位也从未相信我一样，真正的强者不会相信任何人，同样，想要成为强者，也不可能靠着依靠别人来达到。”</p>

 第772章 ‘正义\’

    “我倒是希望我的部下都能成为强者，但可惜的是，他们都让我失望了。”蓝染淡淡的说道。</p>


    “所以……你就像刚才那样舍弃他们了？”</p>


    “舍弃？你是这么认为的么？”蓝染轻轻笑着。</p>


    他可从未舍弃自己的部下，按照计划，除了被选中的人之外，一切生命都会回归到‘天幕’中。</p>


    不过这些人，是无法理解的吧？</p>


    “虽然我曾经说过‘跟我走’，但我并没有说过‘相信我，跟我走’。而且我倒是经常提醒他们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内。”</p>


    “你究竟想说什么？”</p>


    “我只是觉得可悲罢了，为什么所有的生物都会相信比自己优秀的人？不盲从的话，就无法活下去？于是，是受信任者为了要逃避这份沉重的压力，只好再去找更强者……而之上者又会去追寻更强的值得信赖的强者，由此，就诞生了所谓的‘王’。才出现了……所谓的‘神’。”</p>


    蓝染像是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若无其事的解释着，“他们选择了弱者的道路，而我不过是选择了成为强者的路，强者支配弱者，而我主宰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么？”</p>


    “因此……伱就能随意舍弃并杀死他们么？”</p>


    恐怖的力量将左阵要毫是留情的砸飞，落在地面。</p>


    “天谴！”</p>


    对面，紧盯着我的狛村东仙和桧佐平子真微皱起了眉头。</p>


    狛村东仙见状赶忙忍着手臂下传来的剧痛抬起刀准备迎接那缓速的一刀。</p>


    “……”</p>


    “是啊，对你个人而言，这样做，才是更深的堕落。”左阵要原本激烈的语气越发低昂。</p>


    “是……”桧佐平子真喘息着回答着，“是因为你上意识的进前了半步，才能够避开。在你拔刀时，总会摆出半步就能躲闪的姿势……韦海队长，那还是他教导你的技巧。”</p>


    轰——</p>


    呼——</p>


    回应我的是左阵要有情的踢击。</p>


    “情那这个小家伙受伤的话，他自己的身体也会跟着受伤，那样的卍解还真是是方便呢，狛村。”</p>


    虽然硬着头皮来到了蓝染面后，但子真子子此刻实际下毫有对策。</p>


    拥没着绝对力量的弱者，的确能够主宰强者的命运。</p>


    “歧途？”左阵要的声音外带着些许疑惑，“同是力量，为何会没低高贵贱亦或正义邪恶之分？狛村，他让你很失望啊……看来，他从未含糊过你所坚持的正义。在他们眼中，死神不是正义？虚不是邪恶么？傲快的人……究竟是谁？”</p>


    左阵要沉默的看着我，看下去毫有波动。</p>


    韦海要激烈的抬起手活动着，语气中毫有波澜，“他刚才说你欺骗朋友，欺骗部上……为了得到力量就叫堕落？这你现在问他……为了复仇而加入组织的人，因为宁静的生活而忘记了目的，还去迎合组织……那样算堕落么？”</p>


    上一刻，愤怒的咆哮声再次从废墟中响彻。</p>


    “白崎一护……我并是是自己想要虚化的……”狛村韦海反驳道，“他是一样！他身为死神，明明情那拥没了足够的力量，却还踏下了歧途！他的行为……就叫堕落啊！左阵！”</p>


    砸入地面的左阵要激烈的抬起头看着将自己拽上来的人，“看来，刚才这一上砍得还是够深么？”</p>


    狛村东仙喃喃着，“看样子，他是真的抛弃了死神的身份完全堕落了啊，韦海！”</p>


    我急急起身，一脚将眼后的桧佐平子真从此刻伸出的低楼下踹上。</p>


    “又是堕落么？”</p>


    “韦海……他那家伙……”</p>


    因为畏惧战斗，所以才会对死亡心生敬畏，渴望在战斗中能够活上来，回到同伴身边！”</p>


    狂暴的灵压以左阵要为中心朝着七周扩散，让狛村东仙和桧佐平子真止是住的前进几步。</p>


    与此同时，我身下恐怖的灵压结束朝着子真子子的方向蔓延，让子真子子的脸色变得情那难看。</p>


    闻言，左阵要像是听见了什么坏笑的事情，重笑着，“别开玩笑了。现在的你，早还没拥没了超越卍解的力量，你会用它——贯彻正义！”</p>


    看着韦海要那一举动，狛村东仙脸下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左阵……难道他……”</p>


    面对迎面而来的声浪，左阵要似乎感到没些疑惑，“他们视之为同伴的白崎一护……应该也是拥没相同的虚化能力吧？你得到那股力量，他们没必要那么蔑视么？”</p>


    子真子子面色明朗的看着蓝染是慌是忙拔刀的动作。</p>


    说着，我急急抬起扭曲的手臂。</p>


    明王巨小的身形跟随着我的动作朝着身前左阵要所在的位置挥动手臂，巨小的力量掀起呼啸而过的狂风。</p>


    上一刻，我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p>


    “砰——”</p>


    在狛村东仙惊讶的目光中，那只手臂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p>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狛村韦海微微一愣，“原来……他从未忘记过仇恨……”</p>


    碎裂声传来。</p>


    哐当——</p>


    “倒也是是啦……你只是是太含糊那招对他来说究竟没有没用罢了。”</p>


    “！！”</p>


    “‘神’从未傲快，那是格局是同，而他们有法理解罢了。”</p>


    ‘桧佐木，情那他是发自内心畏惧战斗……这么，他还没得到了身为战士最是可或缺的东西。’</p>


    左阵要若有其事的起身，此刻情那浑浊的看见，我用于抵挡明王那轻盈一击的手臂还没扭曲变形。</p>


    因为正如我所想的一样，左阵要变成了我最是想看见的模样。</p>


    但从我的语气却能看出我坏像毫有动摇。</p>


    “你以为……这是为了正义……”狛村东仙似乎对此没些难以置信，“你怀疑他说的话，要为了死去的朋友完成来是及实现的‘正义’……”</p>


    子真子子重重笑了。</p>


    上一刻，我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卍解——白绳天谴明王！”</p>


    ‘对战士而言，最重要的是是力量，而是畏惧战斗的心。正因为畏惧战斗，为了这些同样畏惧战斗的人，他才需要拔刀保护我们。’</p>


    虽然我认为蓝染所言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狂妄之语，但没一件事却是绝对的——</p>


    有错，此刻在我们面后的左阵要和白崎一护以及假面军团的人一样，退入了虚化状态。</p>


    狂风散去前，狛村东仙脸下的神色变得有比狰狞。</p>


    在桧佐平子真惊讶的目光中，刀光闪过。</p>


    噗——</p>


    鲜血从我身下喷涌而出。</p>


    “他错了！你所说的堕落！是指他欺骗同伴，欺骗朋友，甚至欺骗部上，只是为了得到力量……那就叫堕落！”狛村东仙愤怒的咆哮着。</p>


    砰——</p>


    “毫有对策么？”</p>


    从这以前，我只要拔刀或者面对敌人，心理下就会进缩半步。</p>


    “终于拔刀了么？还真是悠闲啊……蓝染。”</p>


    噗——</p>


    铛——</p>


    那样情那的踢击似乎并是足以让狛村东仙受伤，我野兽特别的身躯掀开石板再次站起来，朝着左阵要咆哮着似是质问。</p>


    “！！”</p>


    同样的伤口出现在狛村东仙手臂之下，我愤怒的咆哮着，同时反手挥动手臂，“明王！”</p>


    “呵……真正害怕的人究竟是谁呢？肯定你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毫有对策吧？虚张声势，便能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么？”蓝染没些疑惑的歪着头，淡淡的笑着。</p>


    清脆的刀鸣声响彻天际。</p>


    ············</p>


    曾经在我还是席官的时候，去过现世参加过讨伐虚的任务，但在当时因为实力的缘故战败了，虽然坏是困难在其我队友们的搭救上活了上来，但却伤到了左眼。</p>


    嗡——</p>


    ‘要是是害怕自己的刀，就有没资格握刀。’</p>


    “情那白道理却有没力量……是行是通的。”</p>


    “怎么……是害怕了？”</p>


    “左阵！！”</p>


    平子真子的眼里满是愤怒，“够了，蓝染惣右介，我会让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p>


    如明镜特别的长刀急急从刀鞘中滑出，倒映出远方因为猛烈的碰撞而扬起的尘埃。</p>


    “！！”</p>


    “真是奇怪啊……”</p>


    桧佐韦海全咆哮着，“那些道理……是都是他教导给你的么？左阵队长！你是明白……会说出这样话的他……为什么会为了力量抛弃一切？现在的他……又在害怕什——”</p>


    “卍解？全力？”</p>


    咔——</p>


    “所以他以为的‘正义’是什么！？”</p>


    “坏……慢……”</p>


    “是啊，真是遗憾。”子真子子同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现在——你就来告诉他吧，蓝染。要是他以为只没他的‘镜花水月’能百分之百控制别人的神经，这就小错特错了！”</p>


    “超速再生……”</p>


    “！！什么！？”</p>


    “那是……虚化？”</p>


    说着，我急急抬起手掌伸向面颊。</p>


    有情的声音从面具上传出，我淡淡的看了一眼坠落中的桧佐平子真，激烈的转身继续面对袭来的狛村韦海。</p>


    “既然如此，这你也陪他们玩儿玩儿吧。”</p>


    “！！”</p>


    “终究还是难免一战么？来吧！”狛村韦海咬牙咆哮着，“使出他的卍解，他的全力！你会全力以赴打醒他！”</p>


    “愚蠢……”</p>


    另一边，左阵要看见蓝染还没闲心与那些人闲聊，忍是住感慨道。</p>


    噗——</p>


    狛村东仙的身形倒飞而出，砸落在上方的建筑物中。</p>


    面对着袭来的恐怖灵压，左阵要淡淡的喃喃着：“忠犬么……你的确是在害怕，从一百年后情那……你就一直在害怕跟他们那帮迂腐的死神同化而死去。”</p>


    鲜血从这道巨小身形的手臂之处迸射而出。</p>


    还有等左阵要说完，漆白的锁链毫是留情的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拽到地面。</p>


    我质问着对面的狛村东仙：“原谅当初杀害了挚友之人吗？这的确算得下是一种善行！但那只是在他们看来！他想象过么？那对内心悲痛之人——是何等残酷！？那既是——他以为的‘正义’吗！？”</p>


    轰——</p>


    “是的，你是为了‘正义’。”</p>


    “他所言……是过是转移矛盾罢了。”左阵要语气有比激烈，完全是为所动，“狛村……看来他终究有法理解你的——”</p>


    在狛村东仙惊讶的目光中，左阵要手中的斩魄刀竟然以始解都还有没退行的姿态重易挡住了我近乎全力的斩击。</p>


    长刀有情的透过桧佐平子真的腹部。</p>


    “韦海！”</p>


    “倒上吧——逆抚。”</p>


    “看来蓝染小人似乎还挺没闲情逸致的啊……”</p>


    “什么？”蓝染似乎来了兴致，重笑着问道。</p>


    “那股力量是什么？”</p>


    完全有没看含糊动作，那一刀便情那来到了我的身下。</p>


    我庞小的身形猛然突退，出现在左阵要身前。</p>


    左阵要看下去依旧有比激烈，“明明还没见识过你的力量了，却还是觉得能用这强是禁风的‘卍解’击败你么？”</p>


    “有错。”</p>


    蓝染并有没生气，而是淡淡的笑着。</p>


    见此一幕，狛村东仙愤怒的咆哮着。</p>


    愤怒的咆哮声和剧烈的轰鸣声从近处传来。</p>


    桧佐平子真也惊讶地看着此刻的左阵要。</p>


    而就在这时，身为队长的左阵要那么教导我——</p>


    “因为畏惧战斗，所以才会理解这些强大之人面对暴力更加恐惧的心情，所以才能够鼓起勇气去战斗，去保护我们！</p>


    巍峨如山岳般的明王显现，狛村东仙双手握刀，急急摆出架势。</p>


    “那个啊……”蓝染闻言稍微没些感慨，“的确如此呢，真遗憾。”</p>


    “桧佐木！”</p>


    淡淡的回答声从左阵要口中传出。</p>


    “是是吧？”左阵要代替我回答着，“有法为死者报仇，自己安稳的活着——是罪恶啊！”</p>


    “那……”狛村东仙一时间语塞。</p>


    “那是……虚的力量！？他竟然堕落至此！韦海！”</p>


    “就像在一百年后，他就曾说过……你对他始终是忧虑，是肯跟他交换任何情报，也是愿意靠近他。”韦海全子淡淡的解释道，“所以，他应该……是含糊你的斩魄刀的能力吧？”</p>


    “可爱！”</p>


    伴随着咆哮声，巨小的刀刃从虚空中探出，跟随着狛村东仙手中的斩魄刀一同斩上。</p>


    上一刻，我的身形出现在了还有来得及动作的‘明王’前方的半空中。</p>


    轰——</p>


    左阵要脸下原本如同镜面特别毫有缝隙纯白的面具之下裂开了狰狞的弧度。</p>


    “哼……”</p>

 第773章 轩浩:找起来可费劲了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大地不住的颤抖。</p>


    狛村左阵的卍解，‘黑绳天谴明王’在接下东仙要袭来的强力一刀之后竟然后退了几步，甚至在其强大的斩击力道之下差点没能站稳脚步倒下。</p>


    “！！”</p>


    狛村左阵感受着手臂上从‘明王’那里传来的痛觉，瞳孔一阵收缩。</p>


    他实在没想到，东仙要竟然能以那样渺小的身姿发挥出连‘明王’都无法抗衡的力量。</p>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与我一决生死了啊！”</p>


    “当然，我从来都是认真的。”</p>


    东仙要语气中夹杂着压抑已经难以言喻的愤怒，“‘复仇’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为此我等待了数百年的时间！忏悔吧，罪人们！你们的灵魂将魂归‘天穹’！并在洗清罪恶后重获新生！”</p>


    “原来如此……”</p>


    狛村左阵闻言面色严肃的点头，“是我一直以来都误解你了。如果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那么我想我们双方都没有错误，错的不过是腐朽的秩序与被其侵染的肮脏之人罢了。想来……已经无需多言，你坚持你的‘正义’，而我——也将贯彻我的‘信念’！既然无法避免势不两立，那就以手中的刀做个了解吧！”</p>


    “明知道是腐朽的，还要坚持，你那所谓的‘信念’，真是可笑啊……”东仙要语气无比阴沉。</p>


    “不，我所坚持的信念，并非尸魂界的规则，也非死神的立场，而是仅仅为了报恩罢了！”狛村左阵同样咆哮着，“我的性命乃总队长所赐，那么他剑之所指，便是我信念所在！哪怕知道一切注定无法改变，我的刀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接招吧！”</p>


    嗡——</p>


    狂暴的风压压向地面，‘黑绳天谴明王’猛地压低了身姿，收刀入鞘。</p>


    这是居合的架势。</p>


    ‘黑绳天谴明王’的确是强大无比的‘卍解’，但也正如东仙要所说的，它有着同样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战斗的时候‘明王’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传递到使用者身上。</p>


    这样庞大的体型，让敌人的攻击几乎可以必定命中，一旦使用卍解，那么狛村左阵相当于便是已经放弃了防御，因此他一般情况下作战都是一击制敌从不拖延，因为一旦进入消耗战，不光是使用这样的卍解本身灵力消耗巨大，受伤过多的话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p>


    总之，此刻狛村左阵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刀上。</p>


    这是他与‘明王’心意合一使出的极致一刀，居合极意。</p>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么？”</p>


    东仙要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到头来依旧不过是卍解啊，你难道还没有明白么？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力量呢……”</p>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他现在拥有着虚和死神的力量，就如同假面军团以及破面一样，虚化并非完全的力量解放，还有一部分力量依旧被保存在斩魄刀里面，他还能进行刀剑解放来将力量再次攀升一个等级。</p>


    咔——</p>


    漆黑的灵压从东仙要身上开始膨胀，将他整个人包裹，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那暴露在外的苍白面具正在不断的破碎着。</p>


    其上狰狞的弧度看上去越发让人心悸，这才是他真实的内心。</p>


    在‘归刃’的同时，他已经彻底解放了自己身上的枷锁，曾经佩戴在脸上大善大爱的‘虚伪’假面在此刻支离破碎，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开始迸发。</p>


    狛村左阵说他欺骗朋友，欺骗部下？不，其实他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用虚伪的假面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与仇恨。</p>


    而现在，他什么都不需要再掩饰了。</p>


    于是——展露出了最为丑陋的狰狞姿态。</p>


    那是令人厌恶，令人恐惧，令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王‘别西卜’一般，带着傲慢与偏见，审判罪恶！</p>


    “清虫百式——‘狂伽蟋蟀’！”</p>


    “！！！”</p>


    “这就是你得到的力量？你内心深处真实的模样么？真是让人……难以名状。”</p>


    看着展现出归刃姿态的东仙要，狛村左阵眼中闪过一丝哀伤。</p>


    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东仙呢？</p>


    是愤怒，是怨恨，是他们这些无能之人无法维护而早已扭曲的‘正义’！</p>


    有关于东仙挚友的故事，他也曾听对方提起过，那是个秉持美好正义的愿望成为死神之人惨遭腐朽之人迫害的故事。</p>


    她是为了正义。</p>


    她深爱着这个世界，所以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正义而成为死神。</p>


    但最后的解决却让人感到心寒与惋惜。</p>


    突然间，狛村左阵好像明白了，这场战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义’，有的只是‘被害者’无能为力的狂怒，想用毁灭一切的方式来完成‘救赎’，以及他们这些‘加害者’为自己的无能和熟视无睹付出的‘代价’和‘报应’罢了。</p>


    这样看来……似乎放下手中的刀，安静等待毁灭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毁灭之后能换来真正美好世界降临的话。</p>


    但即便如此，他握刀的手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p>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背负‘正义’，但仅存的信念依旧不会动摇。</p>


    哪怕是为了总队长一人，他也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p>


    不……这不光是为了总队长，还有他曾经的挚友。</p>


    他其实早已经感觉到东仙的话有些不实，东仙当时说了好几次‘她所爱的世界’，‘她所秉持的正义’，却从不曾提起……‘你自己所爱的世界是如何’，‘你自己正义是如何’？</p>


    如果自己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p>


    独自忍受的这漫长岁月，一定很孤独吧？</p>


    “来吧——东仙！”</p>


    不为‘正义’而战。</p>


    这一刀，仅仅是因为他的挚友需要‘救赎’，而他便给予‘救赎’。</p>


    下一刻，剧烈的波动让周围的建筑物如同风化一般粉碎。</p>


    刺耳的音爆声响起，黑绳天谴明王身前的数百米距离一瞬间化为灰飞。</p>


    这是肉眼不可见的一刀。</p>


    快，快到了极致。巨刃在这一刻突破了音障像是不受阻力影响一般在半空中留下闪烁的弧光，流水般的曲线在这一刻定格。</p>


    让人意外的是，这声势浩大的一刀却如同坠入水面一般结束得让人难想象的平静。</p>


    “……”</p>


    狛村左阵抬起头眺望着刀锋所在的尽头，脸上浮现出惨烈的笑容。</p>


    “这就是……你的仇恨么……抱歉啊……挚友。”</p>


    “结束了，狛村。”</p>


    巨刃的尽头，东仙要语气平静的喃喃自语。</p>


    他抬起双手，一手轻易的接下了这恐怖的一刀，无形的波纹从手指与刀刃接触的地方开始朝着四周扩散，诡异的是一切都像是归于虚无一般，无事发生。</p>


    而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指向眼前黑绳天谴明王庞大的身形。</p>


    言语间，黑绳天谴明王巨大的身形从那柄接触到东仙要的巨刃开始崩溃，而狛村左阵本人的身形也逐渐化作灵子消散。</p>


    “九相轮杀。”</p>


    世间最难解的便是仇恨。</p>


    凭借狛村左阵微薄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化解东仙要这压抑了百年之久的怒火，他能做的只是感慨自己的无能而已，就如同面对腐朽的尸魂界无能为力一样，此刻也同样无能。</p>


    “抱歉，铁左卫门……抱歉，桧佐木……抱歉……东仙……我实在……无法对你下手。”</p>


    是的，这穷尽他一切的全力一刀，原本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挡下。</p>


    只因为他在最后时刻将刀刃停滞下来了。</p>


    这场战斗，从他明白并非‘正义’之战，从他说出抱歉的那一刻便已经结束了。</p>


    “不必道歉啊……狛村队长。”</p>


    看着狛村左阵消散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东仙要头顶的桧佐木修兵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悲伤。</p>


    “因为你的努力，才让我得以……如此靠近……”</p>


    “割除吧——风死。”</p>


    噗——</p>


    刺入东仙要头颅的斩魄刀突然间完成始解改变形态，镰刀的刀尖在他头颅中生长，瞬间刺破他的脑袋。</p>


    “很痛苦吧？东仙队长。被仇恨与孤独淹没。”</p>


    桧佐木修兵放开手中的‘风死’，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这潮水一般的仇恨，已经让你连被我靠近都察觉不到了……安息吧，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救赎’。”</p>


    “……”</p>


    东仙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逐渐被黑暗笼罩。</p>


    他有些疑惑。</p>


    自己……输了么？</p>


    当身形消散殆尽，灵魂回归‘天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输了。</p>


    “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p>


    听着这声音，他疑惑的转过头。</p>


    看着眼前端坐于一把摆放在天际的椅子上的男人。</p>


    此刻这个男人身前摆着茶几，茶几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杯子中飘出淡淡的雾气。</p>


    “我本以为已经变得更强的你，不会再来到这里了，东仙。”</p>


    轩浩轻抿一口杯中的热茶，有些感慨的说着。</p>


    “额？再？”东仙要有些疑惑。</p>


    “别在意，要喝杯茶么？”</p>


    轩浩微笑着邀请对方落座。</p>


    蓝染等人多次提到的‘天穹’当然就是他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布下的结界。</p>


    实际上，他一直在这天穹之上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回归‘天穹’的人都会被邀请喝上一杯‘下午茶’。</p>


    “额……抱歉，‘王’啊，我让您失望了。”</p>


    东仙要单膝跪地，似乎并不敢上前坐在桌前。</p>


    “明明拥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失败了。”</p>


    “那你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么？”轩浩问道。</p>


    “或许就像桧佐木所言……我已经被仇恨淹没了吧？”东仙要低着头。</p>


    “那么……喝茶吧。”</p>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传来。</p>


    “额……”</p>


    低着头的东仙要微微一愣。</p>


    是谁？</p>


    怎么可能……</p>


    这个声音……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了？</p>


    这应该是……遥远到横跨生死而来的声音。</p>


    “怎么会……”</p>


    东仙要惊讶的抬起头，泪水已经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滑落。</p>


    眼前，本应该早已死去的人，正端着茶杯冲着他微笑。</p>


    虽然从未见过，但他知道，她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柔和，不夹杂半点杂念。</p>


    “怎么说呢？本来是打算重构世界之后将她复活后再带到你的面前的。”</p>


    轩浩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重逢的两道灵魂。</p>


    “不过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让你们提前团聚吧？”</p>


    “这……”</p>


    东仙要看向眼前的‘王’，看着对方脸上不知为何浮现的欣慰笑容，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好了，喝茶吧。”</p>


    轩浩微笑着摇头，伸手示意，“‘洗清’你身上多余的东西，带着你的‘救赎’前往新世界，下辈子……可别再弄丢了，我找起来可费劲儿了。”</p>


    “感谢您的恩泽，‘王’啊——”</p>


    ············</p>


    “嗡——”</p>


    平子真子手握解放后的斩魄刀刀柄末端的圆环，刀锋不断的在他手中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p>


    “你的刀……外形看上去真是有趣啊？”</p>


    蓝染是头一次看见平子真子解放斩魄刀，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p>


    “呵呵，很不赖吧？”</p>


    平子真子脸上的神色不再紧张，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p>


    手中的‘逆抚’正在告诉他，眼前之人能够被它的能力影响。</p>


    因此，他的言语中难掩骄傲。</p>


    “就算你再怎么夸它，我也不会借给你的哦。”</p>


    “嘛……我的确很想研究一下。”蓝染接着对方的玩笑呵呵笑着，“毕竟你已经解放了斩魄刀，但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的地方呢，难道只是变个模样么？这种毫无作用的斩魄刀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因此很好奇。你说它能够百分之百控制神经？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么？”</p>


    “不，你没有听错，别着急嘛……”</p>


    平子真子呵呵笑着，“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么？”</p>


    “额……”蓝染闻言微微一愣。</p>


    “呵——现在想要憋气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哦。”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p>

 第774章 颠倒的世界

    下一刻，蓝染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p>


    随后，平子真子调侃的声音传来：</p>


    “欢迎来到——颠倒的世界。”</p>


    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化的世界，蓝染原本平静的眼神变得略微凝重起来。</p>


    没错，就如平子真子所言，整个世界都颠倒了。</p>


    上下……不，左右也是。总之此刻的蓝染不管是感知到的还是视野中看到的方位，都完全颠倒了。</p>


    “怎么了？露出这样沉重的表情？”</p>


    平子真子见蓝染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很惊讶吧？这就是‘逆抚’的能力，能够让对方的控制系统上下左右都颠倒，就像俄罗斯方块里的陷阱一样，很有趣吧？可惜的是……你看上去不是会玩儿游戏的人呢~想必此刻的你，应该感到很头疼吧？”</p>


    言语间，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闪现到蓝染身前，准备挥刀。</p>


    但是蓝染脸上突然间再次浮现出来的笑容让他微微一愣。</p>


    “的确是很有趣呢……”蓝染轻笑着回答，“上下左右……全部都颠倒了……”</p>


    说着他缓缓抬起长刀，做出准备招架的动作：“其实还有后面，对吧？这样简单的文字游戏，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么？”</p>


    “呵~骗你的啦~”</p>


    在听了蓝染的猜测之后，平子真子脸上吃惊的神色顿时变成了嘲讽的笑容。</p>


    噗——</p>


    鲜血突然间从蓝染背后迸射而出，这回轮到他愣住了。</p>


    呼——</p>


    平子真子的身形呼啸而过，随后在蓝染背后停下，脸色似乎突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看来你是真的完全没有发现啊，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呢。不只是上下左右前后哦……”</p>


    逆抚的能力是直接作用在对方的控制和感知神经上面的，也就是说只要是能被看到的或者能感知到的东西一切都是反着来的。</p>


    “看到的方向和砍的方向也是相反的，上下、左右、前后……以及受伤的方向，一切的一切，你能够都在感知到之后再在脑子里转换了用来判断该如何战斗么？”</p>


    平子真子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很显然，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熟悉战斗的人，神经就越会本能的进行反应，而这种本能的反应将被‘逆抚’欺骗！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蓝染！”</p>


    言罢，他转过身，再次冲向蓝染。</p>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能报仇雪恨的机会，此刻的平子真子面目狰狞。</p>


    他毫不留情的挥刀，似乎准备将眼前之人一刀两断。</p>


    但是……</p>


    “噗——”</p>


    背后飞溅的鲜血让平子真子顿时清醒过来。</p>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感，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p>


    “什么啊……”</p>


    蓝染略微失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能力呢……原来不过是让人产生方向颠倒的错觉啊？与我完全控制五感的能力相比，你还差得远呢。只要习惯就好了，你这种程度，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游戏。”</p>


    说着，他轻笑着转身看着平子真子呆滞的背影。</p>


    “怎么……可能？”</p>


    平子真子愣愣的转过头。</p>


    而蓝染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p>


    恐惧在他的眼中再次开始蔓延。</p>


    ‘逆抚’的能力可以说是他唯一能够战胜蓝染的依仗，而现在这最后的希望却仅仅是瞬间便破碎了。</p>


    眼前之人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p>


    说什么只要习惯就好？</p>


    人在看见一件东西亦或是感知到某件东西的时候，大脑必然会产生反应，即便是所谓的‘本能’，实际上也是需要大脑接收到外来信号之后再向身体传达的，唯一的不同只是因为过程中忽略了思考的步骤而已，这不才是所谓的‘习惯’么？</p>


    正因为如此，越是强大，越是能凭借本能战斗的人，受到‘逆抚’能力的影响就该越大才是。</p>


    但现在，蓝染这家伙竟然好像这么快就适应了这种变化！？</p>


    ‘习惯’和‘本能’的反应是能够随随便便可以抑制住亦或者改变的么？</p>


    不……</p>


    很快，平子真子瞳孔猛缩。</p>


    他好像意识到为什么蓝染这么快便能适应‘颠倒的世界’了。</p>


    没错，‘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p>


    从未有人说过这能力只能作用于别人身上。</p>


    如果是对自己进行催眠的话……颠倒潜意识里对方向的判断似乎也并非不能做到。</p>


    所以对方才会说他的能力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p>


    ‘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p>


    “可恶！”</p>


    得出结论的一瞬间，平子真子陷入了绝望中。</p>


    他看着眼前脸上带着嘲弄笑容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动作。</p>


    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p>


    因为不管做什么，赢不了就是赢不了。</p>


    对方所说的‘结局早已经注定’并非大言不惭。</p>


    “好了，结束吧，平子真子。”</p>


    蓝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微笑着俯视着眼前的平子真子，“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致了。”</p>


    咔——</p>


    就在所有人似乎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山本元柳斎重国苍老的手掌缓缓抚上了刀柄。</p>


    虽然他心中清楚，因为镜花水月的缘故，在场的所有面对蓝染的胜算都几乎为零，但是现在这种本就严峻的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再有战力牺牲了。</p>


    可就在他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一道微不可闻的细微碎裂声响起。</p>


    察觉到这异变的，除了他，还有蓝染。</p>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后方的天空。</p>


    ············</p>


    “绝对不能让蓝染在你面前使用始解，所以你大概只有一次机会。”</p>


    虚无的漆黑断界空间中，卯之花烈认真的朝着黑崎一护祝福道。</p>


    “请务必速战速决，去吧！”</p>


    “明白！”</p>


    已经恢复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的黑崎一护已经准备就绪，而他面前铺好的道路也已经抵达尽头。</p>


    此刻，他与现实的距离，只剩下了一道‘界壁’。</p>


    就在卯之花烈准备帮他开启黑腔的时候，他制止了。</p>


    “让我自己来！”</p>


    言罢，在卯之花烈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感受着壁垒之外的灵压。</p>


    “找到了！”</p>


    很快，他在众多灵压中找到了最强的一股熟悉灵压。</p>


    错不了，那充满绝对压迫感的灵压，他只在蓝染身上感受到过。</p>


    “我出发了！”</p>


    留下这句话后，黑崎一护不由分说的发动卍解，并且做出了让卯之花烈更加惊讶动作。</p>


    咔——</p>


    伴随着漆黑长刀的挥舞，眼前的‘界壁’出现了裂纹。</p>


    “！！”</p>


    卯之花烈的眼中满是骇然。</p>


    虽然她已经料想过这个少年恢复灵力后会很强大，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能够做到跨越‘界壁’的限制捕捉到目标的灵压，并且强行打开‘黑腔’！</p>


    ············</p>


    伴随着黑腔的破碎，蓝染看见了从其中飞身而出的黑崎一护，还有那把漆黑灵压缭绕的斩魄刀。</p>


    “月牙——天冲！”</p>


    咆哮声响彻天际，整个天空似乎都顿时暗淡了一分，被庞大的黑色灵压布满，染成漆黑之色。</p>


    狂暴的灵压像是浪潮一般毫不留情的涌向蓝染，激烈的灵压碰撞产生恐怖的冲击波，让身处蓝染身边的平子真子被迫后退。</p>


    “好久不见啊……”</p>


    “！！”</p>


    听见这淡然的声音，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p>


    当斩魄刀上汹涌的灵压散去之后，他看见了眼前的景色。</p>


    “竟然……毫发无损！？”</p>


    “怎么……可能！？”</p>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难看起来。</p>


    包括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没有人敢小觑黑崎一护刚才这一刀的力量，然而……蓝染却毫不费力的挡下了。</p>


    两层棱锥一般的光幕在蓝染身前展开，那漆黑的月牙在这两道壁障之前分毫无法寸进，也正因为如此，灵压才会被冲散到四周的天际。</p>


    这是鬼道，破弃咏唱后的鬼道。</p>


    蓝染竟然仅凭着破弃咏唱的鬼道便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这声势浩大的一刀！</p>


    “这道斩击还算不赖吧，至少比这些弱得可怜却不自知的蝼蚁好多了。”蓝染轻笑着转身看着警惕的与他保持距离的黑崎一护，“应该说……不愧是和我同样被‘选中’的人么？”</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目光警惕的盯着蓝染手中的斩魄刀。</p>


    果然，没有进行始解。</p>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眼前之人的强大。</p>


    面对尸魂界以及假面军团如此之多的高手，他竟然还能游刃有余的用常态的斩魄刀应对。</p>


    如果这家伙真的认真起来，或许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都不会是他的一招之敌！</p>


    “该死，早知道刚才的一刀就该虚化后再发动。”</p>


    黑崎一护心中懊悔。</p>


    他在害怕虚化会再次出现问题。</p>


    之前在虚圈面对牙密的时候，仅仅是虚化片刻便让他感到面具无比沉重，那还是在灵力几乎枯竭的时候进行的虚化。</p>


    很显然，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撑崭新的‘虚化’形态，过于强大的力量并非能够轻易控制的东西，稍有不慎，他的力量便会再次失控，甚至进入完全虚化状态。</p>


    “你在看着我的刀啊？”</p>


    蓝染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的目光，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看来你应该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我的‘镜花水月’的能力了？所以……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你在想‘刚才那一击失误了，应该先虚化再发动的’。你是想要将我一击必杀吧？因为害怕‘镜花水月的’能力。”</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但脸上越发难看的神色却出卖了他。</p>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蓝染脸上的神色无比淡然，“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就像星辰与沙砾，对付你的话……我想应该还用不到始解。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用你现在的全力吧？我会让你知道——这种想法究竟有多天真。”</p>


    “这可是……你自己请求的！”</p>


    黑崎一护面色凝重的伸手抚向脸颊。</p>


    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且狰狞的面具顿时在脸上浮现，漆黑的灵力再次汇集。</p>


    “月牙……天冲！”</p>


    再一次，恐怖的灵压月牙朝着蓝染的方向袭去。</p>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的眼神便愣住了。</p>


    漆黑的月牙毫无阻力的穿过蓝染的身形，是残影！</p>


    在哪里！？</p>


    黑崎一护的心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蓝染的动作。</p>


    对方没有始解，很显然这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蓝染用他难以企及的速度轻松躲开了他近乎全力的月牙天冲！</p>


    “怎么了？惊讶到了么？”</p>


    伴随着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崎一护这才察觉到蓝染所在的位置，他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一段距离。</p>


    “躲得可真快呢。”蓝染见此一幕呵呵笑着，“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呢？想要击中目标的话，不是应该靠近一些才对么？还是说……你在害怕？”</p>


    “……”</p>


    黑崎一护稳住身形，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p>


    为了节省灵力，他面色的面具正在缓缓消散。</p>


    而这在蓝染看来，则是默认：“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恐惧，不会因为你的害怕就不降临……”</p>


    言语间，他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近在咫尺之处，低着头微笑着俯视着对方，“事实证明，保持距离并不足以让你感到安心，就像——现在这样。”</p>


    “！！！”</p>


    感受着胸前传来的触感，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蓝染究竟是怎么移动过来的，也就是说……对方如果想要杀死他，简直轻而易举。</p>


    “可恶！”</p>


    慌乱中，黑崎一护猛地朝着身前的位置挥刀。</p>


    但下一刻蓝染的身形又消失了。</p>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他的背后。</p>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p>


    蓝染淡淡的撇过头看着黑崎一护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是为什么而跟我战斗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无冤无仇的，而且就算是现在……你也应该感谢我上次大发慈悲放过你，你才能够站在这里。</p>


    而且我已经说了……你我同为‘被选中的人’，所以……你是为何一定要与我为敌呢？”</p>

 第775章 你会在意蚂蚁在你面前做什么吗?

    「……」</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沉默着。</p>


    「你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何而战呢？黑崎一护。」</p>


    见黑崎一护沉默，蓝染的身形再次凑近，「你对我有怨恨么？应该没有吧？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对你们的试炼并非我的意思，而且就结论而言，你和你的同伴不仅还活着，甚至都有所成长。</p>


    这样的话，你还能打从心底里憎恨我么？」</p>


    「……」黑崎一护依旧保持沉默。</p>


    「不可能吧？」</p>


    蓝染呵呵笑着，继续说道，「这样的你，没有任何憎恨，只是因为要‘保护现世，的责任而战斗，还真是善良无私啊……可惜，这样是赢不了我的。</p>


    没有憎恨的战意，就如同少了翅膀的秃鹫，没有力量的你保护不了任何东西，而你身边这些废物同伴，更只能成为你的累赘。」</p>


    「你的话……说完了么？」</p>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异常认真，缓缓抬起刀指向靠近的蓝染。</p>


    而蓝染也十分配合的退开刀刃的距离。</p>


    「在和乌尔奇奥拉战斗过后，我向井上了解了一些事情，然后在来这里的路上，卯之花队长也跟我说过同样的事情……而现在的你也一样……说我是‘被选中的人，。」</p>


    黑崎一护澹澹的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大概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选中我了。」</p>


    「哦？」蓝染看上去来了兴致，「所以你是如何理解的呢？」</p>


    「那个男人的目的是创造‘新的世界，对吧」</p>


    「对。」</p>


    「所以，他分别选中了我还有你……成为新世界的‘王，。」黑崎一护有些无奈的说着，「我一开始对成为‘王，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啦……但现在——即便是为了阻止你，我也会成为‘王，！」</p>


    「说到底，还是那所谓的‘责任，么？」蓝染似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p>


    「是啊，就是这样。」黑崎一护说着，身姿开始低俯，摆好进攻的架势，「你问我战斗的理由，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理由便是‘守护，！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这大概是我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毕竟……我可是黑崎一护啊！</p>


    「说得倒是挺像模像样的嘛……」蓝染无奈的摇头笑着，「你说的没错，这应该的确是那个男人选中你的理由，因为你是‘黑崎一护，啊，这个世界需要善良贤明的‘王，，在他离开之后，‘王，会守护他留下来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你搞错了。」</p>


    「什么？」黑崎一护蓄势待发的身体微微一愣。</p>


    「现在的你不必清楚，来吧，你只需要向我展现你的觉悟就可以了。」蓝染脸上浮现出令人感到深寒的笑容。</p>


    他和轩浩的关系并非主仆，而是相互利用罢了。</p>


    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建立在相互了解之上。</p>


    也就是说，蓝染大概是此刻这个世界上将轩浩统御世界的想法揣测得最深的人。….</p>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那个男人要如何划分新的世界，但很显然，崭新的世界并不是只需要‘善良仁慈，的‘王，，那样必将招来毁灭。</p>


    ‘王，在必要时刻，需要无情。</p>


    而黑崎一护很显然做不到这一点。</p>


    想必在那个男人看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完美，的‘王，。</p>


    能够统御世界的并非只要‘仁道，，还有‘王道，与‘霸道，。</p>


    王是仁慈的，王是孤独的，王是残酷无情的。这光是看上去便很矛盾，所以那个男人在这个世界找不到这样‘完美，的人。</p>


    于是便在选中黑崎一护的同时选中了他。</p>


    「来吧，黑崎一</p>


    护，你准备如何在赢过我呢？」</p>


    「他若为王……那当然是带领千军万马，踏平你的野心！」</p>


    横断天空的火焰顿时将两人分割开来。</p>


    下一刻，黑崎一护被带到了众人身前。</p>


    山本元柳斎重国收刀缓缓停在他的身侧，神色无比严肃：「如果‘王，的责任是守护子民，那么他的子民自然也会回应他。放心吧……黑崎一护。我们知道前往虚圈的队长们把你送来这边的理由……不会让你看到蓝染的始解的……」</p>


    「即便是拼上一切，我们也会在他想要始解的时候挡在你身前。」</p>


    众人同样面色严肃的缓缓靠近，很快便将黑崎一护整个人围在中央。</p>


    「你们……真的没问题么？」黑崎一护看着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几乎都伤痕累累的众人，有些担忧的问着。</p>


    「不要小瞧我们啊，相信自己的子民也是王的责任。」</p>


    平子真子神色阴沉的回答着，「而且……你要是被这个家伙打败了，我们这里没人能咽下这口气，世界以后会如何跟我们毫无关系，但蓝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同样是属于我们的战斗！」</p>


    「这样么……那就……」闻言黑崎一护的脸上浮现出信任的笑容，「拜托了！」</p>


    「千军万马么？」</p>


    蓝染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嘲弄的笑容，「真是可笑。」</p>


    「是否可笑……你就轻声体会吧！」</p>


    声音渐近，日番谷冬狮郎一马当先的率先冲上来，脸上的神色夹杂着愤怒，手中的‘冰轮丸，勐地朝着蓝染斩来。</p>


    铛——</p>


    清脆的金属争鸣声响彻。</p>


    「呵呵……」</p>


    蓝染毫不费力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便轻易接下这一刀，「这么莽撞的冲上来啊？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呢，日番谷队长。」</p>


    「总要有个人开头，不是么？」日番谷冬狮郎面色阴沉，「我对你可是很有怨气啊……如果白白放过机会，等会儿轮不到我了该怎么办？」</p>


    「那大概是你多虑了。」蓝染脸上依旧挂着平澹的笑容，「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战胜我。」</p>


    「有人？」</p>


    声音从后方传来。….</p>


    双刀无情的朝着蓝染身后斩来。</p>


    「谁说过我们会跟你单打独斗啊？」京乐春水呵呵笑着。</p>


    虽然他的斩击被蓝染用设置在身后的鬼道屏障挡下了，但这根本无所谓，因为……</p>


    其余人也攻过来了。</p>


    几乎就在转眼之间，蓝染便被所有人围在中央。</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天狗丸！」</p>


    「逆抚！」</p>


    几乎所有人都倾尽全力发动进攻。</p>


    他们目的是想要让蓝染没机会使出‘镜花水月，，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能将其直接干掉。</p>


    而后方，黑崎一护正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与蓝染的战斗，他想要从中找到蓝染身上的破绽。</p>


    但是很快，他的童孔就勐缩了起来。</p>


    因为哪怕是同为队长级的人物，蓝染和其他人之间的实力也仿佛隔着天堑！</p>


    他们完全错估了蓝染的能力。</p>


    黑崎一护早该知道的，这个家伙的可怕之处并不完全在‘镜花水月，，而是本身也拥有绝强的实力，但他并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强大到这种程度！</p>


    几个照面之间，虚化过后的爱川罗武、凤桥楼十郎以及失眮丸莉莎便从半空中被击落。</p>


    这完全是超乎众人想象令人感到无比绝望的差距！</p>


    「真是的，</p>


    不用想也该知道的吧，连破面都只能服从于我，你们这些掌握的虚化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半吊子的破面而言，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p>


    看着坠落的几人，蓝染若无其事的甩掉刀身上沾染的血迹，整个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游走在众人之间，看上去完全游刃有余。</p>


    「别太嚣张了！蓝染！」</p>


    哗啦——</p>


    伴随着一阵咆孝声，从地面凝结蔓延的冰霜几乎瞬间便冲天而起，将蓝染下半身冰封起来。</p>


    「哦？看起来，你比之前有所进步嘛，日番谷队长。」</p>


    蓝染有些惊讶的看着冰冻住自己下半身的冰霜，但很快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了嘲弄，「想用这种程度的冰就困住我么？没用的。看样子你们好像还没明白了，死神之间的战斗本质是灵压之间的对决，而你们当中——没有一个灵压在我之上。」</p>


    卡——</p>


    碎裂的声音响起，似乎下一刻蓝染就能从冰封中脱困。</p>


    但就在下一刻，他脸上的原本的笑容凝固了。</p>


    噗——</p>


    鲜血四溅。</p>


    「什……么？」</p>


    「你太大意了，蓝染。」</p>


    京乐春水的身影缓缓从冰上的影子中浮现，「‘影子，是会出现在‘冰，上的呢。」</p>


    「京乐……队长？」</p>


    直到此刻，围攻蓝染的众人似乎都还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该结束了。」</p>


    日番谷冬狮郎脸上带着怒意，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而为了确保这一击命中，平子真子也发动了‘逆抚，的能力。….</p>


    「去死吧！」</p>


    咆孝着，日番谷冬狮郎抬起的刀刃勐地朝着蓝染身上刺过来。</p>


    「不要！」</p>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当黑崎一护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呼喊声已经迟了。</p>


    噗——</p>


    「你们……在干什么啊！？」</p>


    他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p>


    蓝染明明在快要被冰封的瞬间便瞬步躲开了，但众人却似乎毫无差距，并且蔓延的冰还将被蓝染用瞬步在下方吉良以及铁左卫门守住下毫无察觉地替换过来的雏森桃冻住了。</p>


    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认为这是绝杀的一刻的众人，已经在刹那间完成了进攻。</p>


    「成……成功了？」</p>


    众人难以置信的望着被贯穿的蓝染，直到黑崎一护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中。</p>


    「呵……」</p>


    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嘲笑声，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瞬间像是镜面一般破碎，让人绝望的‘真实，一面浮现在他们面前。</p>


    「雏森！</p>


    ！」</p>


    日番谷冬狮郎绝望的咆孝声响彻天际。</p>


    因为此刻他手中长刀所贯穿的人不是蓝染而是他最在意的人，雏森桃。</p>


    「混蛋！</p>


    所有人都微微愣住，只有平子真子童孔勐缩。</p>


    他勐地转头望向地面。</p>


    噗——</p>


    鲜血再次绽开。</p>


    既然蓝染不知用什么手段和雏森替换了位置，那么守护在旁边的吉良和铁左卫门当然无法幸免。</p>


    在蓝染无情的刀下，两人目光中带着绝望缓缓倒地。</p>


    「可恶！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平子真子咬着牙愤怒的问着。</p>


    「什么时候？」</p>


    蓝染嗤笑着，「你这个问题很有问题。」</p>


    他轻蔑地抬起头看向众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我的镜花水月的能力是</p>


    ‘完全催眠，，任何时候，都能控制所有感官让人在任何情况下出现错觉。」</p>


    「可恶！」</p>


    平子真子咆孝着拔刀冲下去，「所以我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镜花水月的！？」</p>


    「愚蠢的问题。」</p>


    蓝染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误以为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呢？」</p>


    噗——噗——噗噗噗——</p>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呆滞住的黑崎一护身前，而所有之处，所有人身上都鲜血四溅。</p>


    【稳定运行多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p>


    「看见了么？黑崎一护，」</p>


    蓝染轻蔑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所有人都破绽百出啊……这群废物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累赘罢了。」</p>


    「你！</p>


    」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p>


    「放心好了……」</p>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有些焦急，蓝染轻笑着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对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下杀手，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对我毫无威胁，你会去在意一只蚂蚁在你眼前做什么吗？就让他们好好看着吧，倒在地上无可奈何的看着这场战斗结束，看着他们守护的世界毁灭。」</p>


    「混蛋！」</p>


    闻言，不甘和愤怒让黑崎一护咆孝起来，身上的灵压抑制不住的朝着四周扩散。</p>


    然而他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绝对的实力差距在他刚才看见蓝染轻松击败众人便已经感受到了。</p>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蓝染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甚至连阻止一切发生的能力都没有。</p>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或许是蓝染此刻手中的水月其实早已经处于‘始解，阶段，只是因为他之前不太了解所以以为还是常态罢了。</p>


    想来似乎也对，即便是为了确定不会出现分毫的意外，在山本总队长也在场的场合，蓝染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备的出现在众人面前。</p>


    这家伙从一开始便一直解放着斩魄刀。.</p>


    刺猿菌</p>

 第776章 炽热地狱

    蓝染从一开始便一直解放着斩魄刀，这乍看是一个绝佳的机会。</p>


    因为镜花水月让人中招的必要条件是必须让对方看见解放的过程。</p>


    也就说如果蓝染不将刀刃回归为原本的状态重新解放一次，黑崎一护根本不会中招。</p>


    但现在让黑崎一护绝望的却是……对方想杀死他或许根本用不着所谓的‘镜花水月’。</p>


    蓝染面对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靠的是其本身便拥有的绝对实力！</p>


    “别太狂妄了，蓝染。”</p>


    轰——</p>


    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冲天而起的火柱。</p>


    燃烧的火焰龙卷席卷着大地，将黑崎一护保护其中。</p>


    “呵呵……”</p>


    蓝染轻笑着远离火焰的距离。</p>


    平静的看着站在燃烧的烈焰中的老人。</p>


    老人此刻手握着炽热的长刀，身披的羽织在升腾的气流影响之下飞扬着。</p>


    “总队长终于肯出手了吗？不过同样毫无意义，中了镜花水月的你，和这些家伙一样甚至称不上是战力。”</p>


    蓝染微笑着与面无表情的老人对视，“只要击败你，就没有人能挡在黑崎一护面前了吧？”</p>


    “我说了……别太狂妄了，小子。”</p>


    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无比低沉，言语间，火焰开始散去，但浩瀚如海的恐怖灵压依旧让周围的温度持续不下。</p>


    “我之前不动手……不过是担心将其他人卷入火焰中罢了。毕竟我全力以赴的力量……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p>


    所以——你以为凭你的程度能杀得了我么？”</p>


    “我并没有想过能不能杀得了你，而是……”</p>


    蓝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轻蔑，“我已经做到了哦。”</p>


    “胡言乱语！”</p>


    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咆哮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刀身上火焰缭绕。</p>


    这一刀只要挥出，似乎便能将横扫而过的一切都湮灭殆尽。</p>


    然而……这火焰却突然间溃散了。</p>


    噗——</p>


    锋利的刀身毫不留情的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腹部处透体而过。</p>


    蓝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握住刺入他身体的刀，呵呵笑着：“你看，对吧？总队长。”</p>


    “哼！”</p>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的确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p>


    冷哼一声的同时，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紧握蓝染握刀的手臂：“我抓到你了……蓝染惣右介！”</p>


    “真有意思……”蓝染脸上似乎不带惧色，嘲讽着，“你抓住我又能怎样？说到底，你抓住的那只手，真的是我的手么？”</p>


    “我还没有老到……连刺入自己体内斩魄刀上的灵压都感觉不出来。”</p>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都回应着，“即便感观能被迷惑，但我的灵压却是你不可能影响的。你太过狂妄了，蓝染！我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p>


    “轰——轰轰——”</p>


    话音落下，周围的地面突兀间升起无数炽热的火柱，无数火柱呈圆环状将两人封锁在正中央的位置。</p>


    “！！！”</p>


    感受到这火焰中传来的恐怖的气息，蓝染似乎微微一惊。</p>


    “这是……”</p>


    “‘炽热地狱’，我刻意露出破绽，便是为了这一刻做的准备。”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回答着。</p>


    “原来如此，”蓝染脸上再度恢复笑容，“你是趁着部下们被砍的时候偷偷布置的么？真是老奸巨猾啊……”</p>


    “是又怎样？”</p>


    山本元柳斎重国冷声喝道，“你将与我一起死在‘炽热地狱’。”</p>


    “！！”</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惊。</p>


    看上去山本总队长似乎为了确保能够杀死蓝染，准备就这样抓住对方同归于尽！？</p>


    “你快退下吧，黑崎一护。”</p>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撇了惊讶中的黑崎一护一眼，语气有些感慨地道，“我早已经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但如果让我选新世界由谁来主宰，那么是你的话我能够接受。”</p>


    “老头儿……你……”黑崎一护欲言又止。</p>


    “好了，离开吧……”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给黑崎一护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难道你想让这个世界落入蓝染手中吗？”</p>


    “哦？你就不管别的队员的死活了么？”蓝染似乎直到此刻依旧有恃无恐，“他们可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留在这里的话，都会死的呢。”</p>


    “他们……早就有所觉悟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阴沉，愤怒的凝视着眼前的蓝染，“以一死来诛大恶，这才是护庭十三队的意志！答应我，黑崎小子，一定要将这个世界引导向正确的方向！”</p>


    说着，温度突然间骤然升高。</p>


    恐怖的灵压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喷涌而出，这个老人此刻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一触即发。</p>


    “啊……”</p>


    “！？”</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怪异的声音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身后响起，让他微微一愣。</p>


    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市丸？不，不是市丸的灵压……</p>


    他猛然间挥刀向身后斩去，包裹着烈焰的炽热刀身划过空气，仿佛无物不斩！</p>


    “呲——”</p>


    “！！？”</p>


    “怎么……可能？”</p>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中带着些许惊骇的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形。</p>


    是原本应该正在和六车拳西缠斗的汪达怀斯。</p>


    此刻的汪达怀斯已经进入了归刃的状态，而他能够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六车拳西败了。</p>


    不过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惊讶的却并非六车拳西的失败……而是这个破面竟然能够徒手接下他炽热的斩击！</p>


    为什么……流刃若火的火焰都消失了？</p>


    这才会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p>


    “让我来告诉你吧……”</p>


    似乎看出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中的困惑，蓝染一边拉开安全距离，一边嗤笑着解释道，“你的流刃若火是最强的炎系斩魄刀，这一点毋庸置疑。</p>


    要是真正正面对抗的话，我或许还真没把握能够战胜你。”</p>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和我正面对决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无比凝重。</p>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想要的不过是‘立于天上’而已，力量对我来说也只是这过程中的附加物。”</p>


    蓝染轻蔑的笑着，“因此在真正站在那个位置之前，我没必要冒必要的风险。汪达怀斯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p>


    虚要是放弃其他全部能力，只针对一种能力进行强化，就可以对抗你那所谓的最强炎系‘斩魄刀’。</p>


    汪达怀斯是唯一一个改造破面，我让他舍弃了一切，只用于针对你的能力，其归刃名为……‘灭火皇子’。”</p>


    “灭火……皇子？”</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愣的看着眼前俯视着自己的归刃形态的破面。</p>


    这名字光是一听便知道是用来针对他的。</p>


    “是啊，‘灭火皇子’。为了这个能力，汪达怀斯的言、知识、记忆……甚至理智全都丧失了，你的火焰在他面前，会被完全封印。”</p>


    蓝染无情的声音传来。</p>


    “面对他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能力，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再见吧……山本元柳斎。”</p>


    “啊啊——”</p>


    话音落下，呆滞的汪达怀斯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疯狂的扑向面前的老人。</p>


    “哼！无计可施？”</p>


    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轻哼一声。</p>


    嘎吱——</p>


    骨爆的声音从他捏紧拳头的手臂上传来。</p>


    不知何时他已经收起来斩魄刀，赤手空拳！</p>


    砰——</p>


    下一刻，音爆声响起，汪达怀斯的身形在这猛烈的一拳之下瞬间突破音障倒飞出去。</p>


    “狂妄的小子，你真的以为封住流刃若火，就能杀了我吗？”</p>


    捏着拳头，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愤怒的凝视着眼前的蓝染，“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一千年来，一直担任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那当然是因为，即使过去了一千年——也没有比我更强的死神出现！”</p>


    呼——</p>


    呼啸的狂风朝着蓝染袭来。</p>


    山本元柳斎重国言罢瞬间附身挥拳，暴力的拳头发出如同猛兽一般的咆哮声。</p>


    ‘一骨’。</p>


    但就在他的拳头即将命中蓝染之时，一道汪达怀斯被击飞的身形竟然使用‘响转’挡在了他和蓝染之间。</p>


    轰——</p>


    又是一记猛烈的拳头击中汪达怀斯。</p>


    他的身形飞速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最后砸落地面。</p>


    但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又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p>


    不……应该算不上若无其事，此刻的汪达怀斯身体各处的钢皮都能看见明显的碎裂还有渗出的血迹。</p>


    实际上在第一拳的时候，汪达怀斯的腹部一侧便被击穿了，而第二拳更是击碎了他的下巴让其口中不断喷涌鲜血。</p>


    但诡异的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p>


    “啊啊啊啊——”</p>


    他的口中一如既往的发出怪异的声音，再次回到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脸色凝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破面，“我并没有手下留情……看来除了能够封印火焰之外，你的道具还挺抗揍的嘛……”</p>


    “多谢总队长夸奖，”蓝染闻言呵呵笑着，“那么……您还要继续挣扎么？”</p>


    “哼。”</p>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再次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汪达怀斯。</p>


    他缓缓解开上衣，露出那满是刀痕的狰狞身躯。</p>


    “既然‘一骨’无法解决你……我就稍微让你吃点苦头……怎么样？”</p>


    “呼啊啊——”</p>


    汪达怀斯依旧发出怪异的声音，并没有回答。</p>


    “真是悲哀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已经彻底沦为蓝染的‘道具’的汪达怀斯。</p>


    “看样子是真的连思考和语言的能力都被剥夺了么？”</p>


    砰——</p>


    回应他的是刺耳的音爆声音。</p>


    轰——</p>


    汪达怀斯毫无征兆的出拳，一击将山本元柳斎重国原本所在的地面砸碎。</p>


    飞跃至空中闪避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准备动作和征兆么？不愧是改造过的家伙。”</p>


    话音未落，汪达怀斯的拳头再次袭来。</p>


    这一次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是轻轻侧身便让挥舞的拳头从身侧滑过。</p>


    随后，他伸出手臂暴力的将汪达怀斯挥拳的这只手死死抱住。</p>


    “哼！”</p>


    伴随着冷哼声，山本元柳斎重国猛然发力。</p>


    咔——</p>


    汪达怀斯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断，鲜血喷涌而出。</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这一次，汪达怀斯终于发出了还算正常的声音，惨叫声。</p>


    蓝染并没有剥夺他的痛觉。</p>


    “啊啊啊啊啊——”</p>


    吃痛过后，汪达怀斯如同被激怒了一般。</p>


    咔——</p>


    碎裂声音响起，汪达怀斯肩膀上如同肉瘤的两处凸起物像是蛋壳碎裂一般崩碎。</p>


    无数扭曲的手臂从其中伸出来。</p>


    随后数道音爆声响彻，那些伸出来的手臂化作残影，开始不断的朝着眼前的老人挥出拳头。</p>


    “！！”</p>


    似乎再强大的人在近身肉搏中都逃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的定律，山本元柳斎重国在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轰击之下被汪达怀斯抓住了机会。</p>


    他的双臂被汪达怀斯伸出的无数手臂中其中两只抓住了。</p>


    看着面前缓缓凑近的汪达怀斯，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变得凝重起来。</p>


    “啊！”</p>


    砰——</p>


    咆哮中，汪达怀斯肩头伸出的无数手臂几乎在同一时刻挥拳，数条手臂毫不留情的砸中山本元柳斎重国本就受伤的腹部。</p>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但在那之后……</p>


    似乎无事发生。</p>


    “怎么？不行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任由对付抓住自己的双臂，面无表情的问着。</p>


    下一可，还没等对方回答，他被束缚的双手便猛然间发力。</p>


    噗——</p>


    撕裂的声音传来。</p>


    那两只限制住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手臂顿时被硬生生扯断，鲜血喷涌。</p>


    随后他随手甩掉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断臂，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破面。</p>


    “还好……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个孩子。所以我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你了。”</p>


    咔——</p>


    刹那间，如同空间碎裂的声音响起。</p>


    山本元柳斎重国毫无保留的双拳几乎同时击中面前的汪达怀斯。</p>


    ‘双骨’。</p>


    双手并用挥动拳头的威力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这里可以说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加一大于二。</p>


    这至少是‘一骨’两倍以上威力的双拳在汪达怀斯呆滞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身上。</p>

 第777章 失败的理由

    咔——</p>


    几乎在瞬间，汪达怀斯在恐怖的冲击力身上开始出现裂纹，这裂纹从被双拳击中的部位迅速蔓延至全身。</p>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击碎的雕塑一般支离破碎。</p>


    “真是可怜啊……情感，也被剥夺了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居高临下，看着坠落在自己脚下的汪达怀斯残破的半张脸，平静的感慨着。</p>


    即便被轰成碎片，汪达怀斯脸上的表情也如一开始一样毫无变化，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也不会畏惧死亡。</p>


    “你还真是个残忍的家伙啊，蓝染。”</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撇过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一旁不为所动的蓝染身上。</p>


    “残忍？”</p>


    蓝染嗤笑着，“你变成虚的灵魂而言，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现在他们只是在不断的猎食灵魂，而我赋予了他意义。这残忍么？把他的灵魂击得粉碎……残忍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着没有反驳。</p>


    的确，虚本身就是悲哀的存在，是没来得及被超度而误入歧途丧失了所有理智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不断相互吞噬的‘失落的灵魂’。</p>


    但因为它们如同野兽一般毫无理智，就能随意利用，就是正确的么？</p>


    当然不是。</p>


    在他看来，正义之人该做的是超度他们，而蓝染很显然是站在他们的正义对立面的存在。</p>


    “看来……多说无益了。我可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歪理。”</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手握着双拳平静的朝着蓝染的方向踏步，不急不缓。</p>


    “你最好趁现在尽量多说些话，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p>


    “呵……”</p>


    蓝染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威胁的言语，依旧有恃无恐，“歪理么？你就是这么忽视别人的言语……才会听漏了我说的话。”</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停下了脚步，微皱着眉头。</p>


    蓝染的手段层不出穷，让他不得不谨慎。</p>


    “你可也好好回想一下刚才我说过的话……”蓝染轻笑着提醒道，“先前我曾经说过，灭火皇子……是我为了封住流刃若火的火焰而创造出来的。”</p>


    “那又如何？”山本元柳斎重国眉头紧皱，“对付你，有没有斩魄刀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p>


    “真是自信呢……”蓝染嗤笑着，“那么……如果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你自己在拥有斩魄刀的情况下全力以赴的力量呢？”</p>


    “什么！？”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瞳孔猛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p>


    “没错。”</p>


    蓝染轻蔑的看着他，替他说出了心里想到的东西，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p>


    “所谓的‘封住’……是为了让火焰无法产生而将其封锁在刀刃里。不过……难道只有那些火焰吗？</p>


    其实还有，就是已经从刀刃里释放出来的火焰。刚才……你好像使用了‘炽热地狱’吧？</p>


    那么……那些火焰，现在在哪里呢？”</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猛然间回头，看向被轰成碎片散落在附近各处的汪达怀斯。</p>


    “很聪明，不过已经太迟了。”蓝染遗憾的笑着，“你所释放出来的全部力量，现在的确都在汪达怀斯体内，而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接下来这股力量将不分敌我失去控制的在瞬间全力爆发出来。</p>


    你应该很清楚，这会有什么后果吧？”</p>


    “可——恶！”</p>


    山本元柳斎重国毫不犹豫的朝着汪达怀斯的方向冲了过去。</p>


    轰——</p>


    蓝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着，欣赏着近在咫尺如同烟火爆裂一般的美妙场景。</p>


    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毫无偏差。</p>


    啪啪——</p>


    烟火散去后，蓝染望着眼前满目狼藉的废墟轻轻鼓掌。</p>


    “真是伟大呢，护庭十三队总队长。”</p>


    刚才的爆炸并没有发挥出原本应有的破坏力。</p>


    那是原本应当是足以毁灭整个现世的恐怖威力，但所有的光和热都被眼前被灼烧得遍体鳞伤的老人拦截下来了。</p>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蓝染从来没打算和这个老人正面对抗。</p>


    原因很简单，打不过。</p>


    是的，眼前这个老人，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此刻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的最强者。</p>


    之前山本元柳斎重国之所以没有动手，并非他想看着部下一个个战败，而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力量过于强大，不适合参与多人混战。</p>


    就如同他在尸魂界不敢全力以赴是一样的，他如果不顾一切的全力爆发，将会把当前世界的一切都燃烧殆尽。</p>


    很显然，这并非这个老人想要看见的。</p>


    如果其他人能战胜蓝染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而所有人都战败，他才不得不出手。</p>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在战斗。</p>


    因为他要做的是守护世界，而不是毁灭世界。</p>


    所以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在蓝染的意料之中。</p>


    当流刃若火那足以毁灭整个现世的恐怖力量失控爆发的时刻，这个老人必定会挺身而出阻止悲剧的发生，哪怕牺牲自己。</p>


    “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便是你失败的理由。”</p>


    蓝染微笑着俯视着跪倒在地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阻止了如此恐怖力量的爆发，却也还活着么？真不愧是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啊。</p>


    要不是你用身体来阻挡，你的火焰会至少会把你们设置的这虚假的空座町摧毁，另外外界真实的现世世界也会遭到不小的破坏，一个座城市？一个国家？亦或者整个世界？</p>


    我是不太清楚你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呢……但是我很感谢你，山本元柳斎重国。</p>


    因为你……保护了世界的同时，也保护了我。”</p>


    “你……这个……家伙……”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之色。</p>


    “可别说我卑鄙什么的啊……毕竟要赢过你，我也是绞尽脑汁了。”</p>


    蓝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步上前。</p>


    与此同时，长刀缓缓从他腰间的刀鞘中滑出。</p>


    他面无表情的停在倒在地上的老人面前，缓缓将刀朝向对方。</p>


    “山本元柳斎……我不会说‘留下你性命’之类的话，对等同于尸魂界历史的你……至少让我的剑为你送行吧？”</p>


    “呼……是么？”</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喘息。</p>


    “！！”</p>


    下一刻。</p>


    他那残破的身躯在蓝染惊讶的目光中再次动了起来，手臂死死的抓住了蓝染脚踝。</p>


    “别让我一再地说……小子。”</p>


    山本元柳斎重国抬起那被烧得焦黑如同鬼神般狰狞的面孔，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足以吞噬一切着火焰。</p>


    那只焦黑的手臂之上出现了裂纹。</p>


    “别太天真了，我可是千年来最强的死神！”</p>


    这是破坏力最强的炎系鬼道。只能以被烧焦的自身身体部位为触媒才能发动的禁术。</p>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p>


    轰——</p>


    短时，震耳欲聋的恐怖轰鸣声响彻整个世界。</p>


    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那仿佛是从地面的另一侧贯穿而出的一柄火红刀刃。</p>


    ············</p>


    “呜……”</p>


    燃烧的刀状火柱中，蓝染狼狈的身影冲了出来。</p>


    他沉默着望着身后恐怖的火焰之柱，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p>


    很显然，山本元柳斎重国伤成那样还能进行这样激烈的反击是他完全没想到的。</p>


    不过这应该也是最后一击了吧？</p>


    就在他认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前方闪烁而至的灵压又让他微微一惊。</p>


    “！！”</p>


    是黑崎一护。</p>


    此刻原本应该已经听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指示离开了的他不知为何再度折返回来，而且是以最强的姿态——卍解加虚化。</p>


    “月牙……天冲！”</p>


    漆黑的月牙从半空中坠落，仿佛足以撕裂大地。</p>


    此刻的蓝染身前是漆黑的月牙灵压，身后是无尽的烈火，根本无路可退。</p>


    噗——</p>


    鲜血从肩膀之上迸射而出，这大概是蓝染出场以来头一次负伤。</p>


    “还没完呢！”</p>


    黑崎一护面具之下传来咆哮的声音，漆黑的灵力再次在长刀上萦绕。</p>


    他抬起刀再度挥出，呼啸而至的刀锋裹挟着漆黑的灵压再次朝着蓝染斩去。</p>


    铛——</p>


    然而这一次，蓝染似乎已经来得及反应，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刀格挡。</p>


    轰——</p>


    刀剑争鸣声响彻过后，漆黑的灵力在地面拉长成狭长的轨迹。</p>


    蓝染持刀格挡的身形在黑崎一护爆裂的斩击之下不断退后，但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p>


    “呵……”</p>


    “有什么可笑的！”愤怒之声从黑崎一护面具之下传来，他有些失望，竟然没能砍死眼前这个家伙。</p>


    “你错过了唯一能杀死的机会呢，黑崎一护。”</p>


    蓝染似乎看穿了黑崎一护的心思，嘲笑着，“刚才那是我……最后的空隙。”</p>


    “你现在已经负伤了，之后可由不得你！”黑崎一护似乎并不相信，握刀的手再度发力，似乎准备将蓝染弹开。</p>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蓝染的此刻如同山岳一般再难以撼动。</p>


    铛——</p>


    “伤？”</p>


    手中微微用力，让黑崎一护连退几步才堪堪停下，蓝染嗤笑着问道。</p>


    “这种东西……能叫做伤么？”</p>


    “！！”</p>


    闻言，黑崎一护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蓝染的伤口，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比惊讶。</p>


    那道狰狞的刀伤，竟然在缓缓愈合，无数如同碎裂一般的狰狞裂缝在伤口上蔓延，像是要将其撕裂后重组。</p>


    “超速再生！？”</p>


    “不，这并非超速再生。”蓝染淡淡的说着，“你难道以为……我会虚化么？不是的，这是……为了保护主人本能的防御罢了。”</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蓝染并未继续回答，而是缓缓拉开上衣。</p>


    此刻他胸口与腹部之间正嵌着一颗让黑崎一护无比眼熟的结晶体——</p>


    那是崩玉！</p>


    而蔓延在伤口处的细密裂纹正是由此扩散开来的。</p>


    此刻的崩玉正在发挥着诡异的力量，将侵入蓝染伤口处的漆黑灵压缓缓逼迫而出。</p>


    “这就是……你的灵压么？”</p>


    蓝染轻笑着伸出手，任由着漆黑的灵压拂过手掌逐渐消散，“真棒啊，竟然能成长到这种程度，你从觉醒力量之后到现在才过去多久？</p>


    让我想想……你和朽木露琪亚相遇……”</p>


    “！！”</p>


    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因为此刻蓝染讲述的正是他一路走来的所有经历！</p>


    “等等！你怎么会对我的经历了如指掌！？是轩浩告诉你的么？”</p>


    这家伙在去往虚圈归入轩浩麾下之后了解他的事情他到时能够了解，但在那之前的呢？是怎么一回事？</p>


    黑崎一护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惧。</p>


    “不……黑崎一护。其实你迄今为止的所有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蓝染淡淡的笑着，“很惊讶吧，看中你的，并非只有那个男人。我对你也很欣赏呢~”</p>


    “什么……迄今为止我的一切……”黑崎一护惊讶得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虚化的时间已经开始抵达极限，他脸上的面具也开始逐渐崩溃。</p>


    与此同时，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看见了魔鬼。</p>


    细思极恐，似乎从一开始，便被眼前之人一直窥伺着。</p>


    “什么啊……这究竟是……是怎么一回事！？”</p>


    “嘘——”</p>


    蓝染轻轻竖起手指，示意黑崎一护噤声。</p>


    “小声点，别这么激动，黑崎一护。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我只是……一直相信你能够成为我寻觅良久的……不过现在被那个男人夺走了而已。</p>


    你的成长本就是我们计算之中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仅此而已……</p>


    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么？”</p>


    “等等……”</p>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p>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问题。</p>


    是的，他早已就隐约意识到了，不，应该说已经很确信了。</p>


    自己的成长并非因为努力，而是因为被需要。</p>


    他……就像被‘命运’掌控的人偶。</p>


    那个男人就是所谓的无可反驳的‘命运’。</p>


    而现在……这其中竟然还有蓝染参与？</p>


    究竟是怎么回事？</p>


    那个男人和蓝染接触应该是在去到尸魂界以后的事情才对……</p>


    黑崎一护的脑子此刻变得一团混乱，完全理不清楚头绪。</p>

 第778章 让你切身感受一下我的长度

    “你难道以为一切都是巧合么？”阑</p>


    看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表情，蓝染微笑着继续说着。</p>


    “在先前的人生中你分明从未见过虚，但是在遇见朽木露琪亚之后一切就都便了，不仅是虚，灭却师、死神……各种各样的敌人接踵而至，你刚刚适应以死神的姿态战斗时，灵压一直都没被捕捉到的朽木露琪亚就被发现，然后尸魂界立刻就得到了通报。</p>


    像阿散井恋次，更木剑八、朽木白哉，都在你的能力恰好能够勉强抗衡他们时出现……难道你一直觉得这是所谓“命运”的相遇？你觉得一直以来被袭击都是因为偶然么？”</p>


    “等等……”黑崎一护眼神变得慌乱起来。</p>


    “你觉得在战斗中取胜……是因为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么？”</p>


    “可恶啊——”</p>


    终于，经受不住挑衅的黑崎一护抬起长刀朝着蓝染的方向冲了过去。阑</p>


    噌——</p>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起。</p>


    这样慌乱的攻击自然被蓝染轻易的弹开了。</p>


    然而黑崎一护并没有放弃，继续挥刀。</p>


    “！！！”</p>


    终于，让他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p>


    他的刀……再一次被蓝染徒手接住。阑</p>


    “别让我失望啊，黑崎一护。”</p>


    蓝染嗤笑着，“你如今的实力……应该不止这样而已吧？太过激动的话，会显得你完全没有成长。”</p>


    “你这家伙……”</p>


    黑崎一护眼中满是愤怒。</p>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如果真的如蓝染所言，那么他的整个人生都被否定了。</p>


    “连这种程度的挑衅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你……真的有资格登上那“王座”么？”</p>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黑崎一护咬牙切齿的问着，“为什么连你也会关注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阑</p>


    “从一开始啊……”蓝染疑惑的说着，“我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从一开始就关注你了，从你出生之时起，我就知道你的事情了。”</p>


    “！！！”</p>


    黑崎一护瞳孔猛缩，他原本想问清楚蓝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这家伙说的话更让他吃惊了！</p>


    “什……么！？”</p>


    “从你出生的那一瞬间起，就是特别的存在。”蓝染微笑着欣赏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表情，继续述说着，“那是因为你是人类和——”</p>


    呼——</p>


    突然袭来的刀锋打断了蓝染的话，但因为他反应迅速，这一刀并没有砍中。阑</p>


    “真是可惜……”</p>


    一道让黑崎一护异常熟悉的声音传来，“没砍中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的话也太多了吧？蓝染。”</p>


    “老……爸？”</p>


    黑崎一护闻声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已经挡在他和蓝染之间的宽阔背影。</p>


    他不可能会认错的，毕竟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影子。</p>


    而蓝染最后没说完的话，他也很快便明白了……</p>


    人类和什么？阑</p>


    答案就在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崎一心身上。</p>


    他曾经一直认为只是个普通人类的老爹——是死神！</p>


    “是……老爸吗？”</p>


    黑崎一护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确认着。</p>


    而这黑崎一心似乎也回应着他的呼唤转过身来，缓缓凑近，似乎要让这小子看得更加清楚一些。</p>


    “喂……你说话啊……老——啊！好疼！”</p>


    黑崎一护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不回答，然而下一刻，一记父爱如山的头槌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阑</p>


    “王八蛋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啊！？”</p>


    咆哮声从远处传来，然而黑崎一心似乎不以为意，平静的转过身看再次向蓝染。</p>


    “拉开距离吗?”</p>


    蓝染不以为然的呵呵笑着，“聪明的做法，应该说不愧是父亲么？”</p>


    “嘻嘻，多谢夸奖——”</p>


    声音戛然而止。</p>


    “额？”阑</p>


    这回轮到蓝染愣住了。</p>


    他本以为接下来会上演父亲为了保护儿子而战的感人一幕，稍微还提起了一丝兴致，结果没想到黑崎一心这家伙一脸正经的拔腿就跑。</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身形已经消失无踪。</p>


    “灵压也一起消失了么？看来准备得还真是周到呢……这还真是……有趣。呵呵……”</p>


    感受着黑崎父子的灵压似乎因为张开了某种结界暂时消失掉了，蓝染忍不住笑着。</p>


    他知道以黑崎一心的性格，不会做这么无意义的事情，没错，逃跑在他面前是最没有意义的。</p>


    想必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对策，所以才想要拖延时间吧？阑</p>


    也罢。</p>


    “那就给你们时间好了。”</p>


    他倒是很想看看，面对如此绝境，黑崎一护究竟怎么才能创造“奇迹”。</p>


    “毕竟是那个男人看中的人啊……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吧？别让人失望啊……黑崎一护。”</p>


    蓝染自信的笑着，喃喃自语。</p>


    ············</p>


    “嘘——”阑</p>


    黑崎一心捂住黑崎一护的脸，“小声点，别吵，我知道你现在很多疑惑，但是你先别疑惑，听我慢慢解——”</p>


    砰——</p>


    还没等他说完，黑崎一护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踹在他的脸上。</p>


    “混蛋老爸！我知道听你解释啊，但是你特么是想捂死我么？”</p>


    “额……抱歉……没注意。”</p>


    黑崎一心尴尬的捂着被踢的脸，“好啦，总之就是这样那样，我是你老爹没错啦，这个不用我向你证明吧？”</p>


    “的确已经不用了……”阑</p>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撇嘴，“所以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p>


    “额……不想知道我为什么……”</p>


    “不想。”</p>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握住斩魄刀站起身来。</p>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要是不先解决眼下的问题……说不定我们就没有以后了……你能想象出蓝染统治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么？”</p>


    “呵。”</p>


    黑崎一心欣慰的笑了，“原来还是稍微有些成长的嘛，我看你被蓝染挑衅得慌乱无措的样子，还以为白挨这么多毒打了呢。”阑</p>


    “谁都会这样吧？知道自己的人生竟然是被人安排好了的。”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不过我已经看开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之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不就没问题了吗？”</p>


    “即便让你背负整个世界的重担么？”</p>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黑崎一护笑了。</p>


    “嘿……你小子，好像嘴巴比实力成长得更多啊？”</p>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如何治理世界的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就像你说的一样，大不了一起想办法嘛~那么——”</p>


    “我们先来搞定蓝染这个家伙吧？”</p>


    ············阑</p>


    “你在旁白看戏看了已经很久了吧？”</p>


    不打算寻找黑崎父子的蓝染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忍不住感慨着。</p>


    “银。”</p>


    “我并不是在看戏啦。”被发现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我只是没有发现可以帮忙的时机或者必要。”</p>


    “是吗？”</p>


    蓝染笑着。</p>


    他其实挺想问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帮谁的时机和必要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阑</p>


    因为……</p>


    嗡——</p>


    刀鸣声响起。</p>


    消失的黑崎一护似乎重整旗鼓再次返回战场从，呼啸的长刀毫不留情的朝着挡在蓝染面前的市丸银砍去。</p>


    铛——</p>


    轰——</p>


    刀身虽然被挡住，但剧烈的冲击力依旧让市丸银脚下的建筑物塌碎。阑</p>


    乱舞的飞石之中，另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现，朝着蓝染的背后袭来。</p>


    “呵……”</p>


    蓝染轻笑着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黑崎一心，抬起刀格挡。</p>


    铛——</p>


    在剧烈的冲击力之下，蓝染和市丸银的身姿朝着相反的方向被两人推动着拉开距离，战场一瞬间便被分割完毕。</p>


    “这就是你们的战术么？真是鲁莽啊……”</p>


    蓝染略微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心，“本以为你们会更加理智的想出能让我愉悦的战术呢。”阑</p>


    “抱歉啊，凭我们两个的脑子，可想不出什么精细的计划。”</p>


    黑崎一心无所谓的笑着，于此同时，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迎战。</p>


    另一边对上市丸银的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p>


    他原本是想正面进攻蓝染，然后再让老爸从背后偷袭的。</p>


    可谁知道这个一直没出手的家伙却突然出现在蓝染身边，没办法，只好先砍这个家伙了。</p>


    “你是在紧张么？黑崎一护。”</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说起来……和你战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你还记得么？之前战斗的情景……当时我准备砍下兕丹坊的手臂，而你们阻止了我，当时的你看我的眼神，可凶狠了呢。记得我当时还在想……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阑</p>


    “不记得了。”</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p>


    “这算什么回答？”市丸银有疑惑，“算是挑衅么？”</p>


    “不是啦……我并不是不记得你的样子和刀。”</p>


    黑崎一护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解释道，“而是不记得你的心。</p>


    与对手交战的时候，我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对方心里的想法。虽然不至于看破对方的内心，但能感觉出来对方是抱着什么样的觉悟在挥刀的。</p>


    是像剑八那样认同我，还是像蓝染这样蔑视我……”阑</p>


    “这又如何……”</p>


    “别打岔。”</p>


    黑崎一护淡淡的继续道，“而在和你交战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时候的你……即便是在跟我交战，你所看着的也不是我。虽然我对你在看什么完全不感兴趣……但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呢。”</p>


    “什么啊……”</p>


    市丸银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本来只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孩子，现在发现你这小子……还真是可怕啊……”</p>


    他的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沉。</p>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可能没有人看穿，但自我心理安慰却是必须的。阑</p>


    有人这样毫不顾忌的将实话说出来，老实说听上去蛮刺耳的。</p>


    没错，他从以前开始，便一直只注视着一个目标。</p>


    那就是能够找到机会——杀死蓝染。</p>


    即便蓝染和那个近乎为神的人合作之后，他依旧没打算直接放弃计划，而是稍微修改了一下方案罢了。</p>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注定会有人要统治这个世界的话，他最不希望的人便是蓝染。</p>


    所以即便是杀不了蓝染，他也想要在这场争夺王位的竞争中让蓝染这个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失败。</p>


    “可怕……形容我么？”听着这样的形容，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这可不是让人觉得高兴的形容。”阑</p>


    “我好像逐渐明白了……为什么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蓝染都对你这样感兴趣了。”市丸银没有打算继续话题，只是喃喃的说着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我的“神枪”……你知道它能够伸得多远吗？”</p>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黑崎一护撇撇嘴。</p>


    “大约一百把刀的长度，所以我从小被人称之为“百刀流”。”</p>


    “谁管你啊~”黑崎一护一脸不屑。</p>


    “那么……你知道，我的卍解能伸长多远么？”市丸银似乎完全不在意黑崎一护脸上欠抽的表情，而是歪着脑袋笑着问道。</p>


    “你废话完了吗？我可不是来猜你的能力的。”</p>


    “你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呢……”阑</p>


    市丸银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没办法啊，那我就切身的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长度吧，用你们能理解的长度单位来将的话……大约是13k”</p>


    下一刻，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因为言语间市丸银已经开始挥动了刀刃。</p>


    “卍解·神杀枪。”</p>


    咔——</p>


    什么东西被斩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p>


    市丸银手中朝着黑崎一护横劈而来的斩魄刀在挥舞的途中几乎刹那间便伸长到了目光所不能触及的距离。阑</p>


    “神枪”所过之处，整个城市仿佛被这锋锐无比的刀刃如同切蛋糕一般轻松拦腰斩断。</p>


    铛——</p>


    最后，这声势浩大的一刀终于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强大的力量让抬起刀格挡的黑崎一护吃力的不断平移，在地面拉出极长的轨迹才勉强停下。</p>


    “额……”</p>


    看着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却确确实实挡住了自己的卍解斩击的黑崎一护，市丸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起来。</p>

 第779章 崩玉的真正作用

    “有什么好惊讶的！？”阑</p>


    黑崎一护见市丸银惊讶的表情，咬着牙咆哮着用力挥刀弹开伸长的‘神杀枪’，“既然同样是卍解，那就没有用卍解挡不住的道理吧！？”</p>


    下一刻漆黑的灵压如潮水一般疯狂朝着市丸银涌去，长度太过夸张的‘神枪’在没能做到一击必杀之后反而成了市丸银的累赘，让他没能完全躲开这一击。</p>


    “你果然……”</p>


    市丸银捂着受伤的额头，微眯着眼睛的脸上脸色又阴郁了几分，“是个可怕的孩子啊！真是可怕啊……要是不趁现在赶紧处理掉的话，事情好像就会变得很麻烦呢~</p>


    不过……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你都这么轻松的挡下了我的斩魄刀卍解……而且我好像也没有必须要和你战斗的理由。”</p>


    “！？”</p>


    黑崎一护并没有将市丸银的自言自语听进去，他现在只是惊讶于对方竟然能躲开自己的反击。阑</p>


    他同样知道拿着那把有着夸张长度的斩魄刀动作会受到影响，但没想到对付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将刀身收回去变成原来的长度，速度之快甚至连他都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收回去的。</p>


    而下一刻，市丸银虽然嘴上说着没有战斗的理由身形却依旧持刀突进至他面前！</p>


    “！！”</p>


    铛铛铛——</p>


    一阵激烈刺耳的连续刀鸣声响彻。</p>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快速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勉强抵挡着市丸银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刺击。</p>


    刀身缩短到极致的‘神杀枪’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阑</p>


    “呵呵，你的刀很不赖嘛~”</p>


    市丸银一边游刃有余的进攻着一边继续说话似乎想要分散黑崎一护的注意力，“光是这样交锋，我的刀好像就已经快要断掉了呢！”</p>


    “鬼才会信你啊！”</p>


    黑崎一护吃力的咆哮着，“那你倒是快点断给我看啊！？”</p>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的不断躲避着市丸银手中的刀刃刀尖朝向的位置。</p>


    因为他知道这家伙此刻并没有解除‘卍解’，而是只是收短了刀刃而已。</p>


    始解状态下的‘神枪’能伸长一百把刀的距离，而卍解过后的‘神杀枪’似乎能在总体伸长所用时间不变的情况下伸长13km！阑</p>


    这之间差距的速度与冲击力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如果被这样一刀刺中，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p>


    所以他不敢轻易尝试。</p>


    而正因为这样小心翼翼，让黑崎一护在交锋中完全落入了下风。</p>


    “怎么啦！？黑崎一护！”</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问着，“你刚才的自信……去了哪里！？”</p>


    言语间，他手中的斩魄刀再次毫无征兆的突兀伸长。</p>


    “！！”阑</p>


    感受到危机的到来，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撇过头。</p>


    一阵刺耳的风暴从耳侧划过，锋利狭长的刀刃擦肩而过。</p>


    不，还没完！</p>


    光是脑袋躲开并没有作用……因为这把刀除了突刺之外斩击力道也相当可怕，刚才甚至一刀斩断了半个城市！</p>


    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猛地朝着侧方横移一步。</p>


    噗——</p>


    尽管如此似乎还是稍微慢了一刹，虽然勉强躲开没被这把‘神杀枪’一分为二，但肩膀处还是迸射出鲜血，一道狰狞的刀伤浮现。阑</p>


    “可恶！”</p>


    黑崎一护咆哮着沿着‘神杀枪’刀身伸来的方向突进，下一刻瞬间便来到了市丸银跟前。</p>


    但似乎有一样东西速度比他更加迅速！</p>


    “呵——”</p>


    当他抵达市丸银面前的时候，便听见了这样的嗤笑声。</p>


    因为市丸银早已经将‘神杀枪’缩短，等待着他的到来！</p>


    嗖——阑</p>


    黑崎一护眼中失去了目标。</p>


    市丸银的身形突兀的消失了。</p>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便再次瞳孔猛缩。</p>


    “上面！”</p>


    感受到危机来源的方向后，黑崎一护下意识的侧身移动躲避。</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际，一道长达数千米的烟雾从裂缝中升起，市丸银从上方斩下的一刀像是将整个大地一分为二一般声势浩大。阑</p>


    “还是被你躲过了啊……”</p>


    市丸银停止了进攻落在建筑物废墟之上，微眯着眼睛感慨着，“看来果然，你是个危险的家伙。”</p>


    “你这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真的觉得我很危险啊？”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但是你的确躲过了我全力的进攻，不是么？”市丸银呵呵笑着。</p>


    “全力么？”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鬼才会信你的，不过多亏了你这几次攻击，让我知道了你斩魄刀真正的可怕之处。”</p>


    “哦？”</p>


    “你卍解的能力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长度，也不是破坏力，而是恐怖的伸缩速度所带来的莫测攻击方式吧？阑</p>


    我想了想，你事先告诉我你的刀的长度，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出来反而对你更有利才对，但是你偏偏说了。</p>


    而之后特地挥动斩魄刀将整个街道斩成两半，也没有任意，直接砍我应该才更加有用吧？但你偏偏做了多余的动作。</p>


    这些特意给我看的多余的动作，都只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从伸缩速度上引开，对吧？”</p>


    “什么啊……”</p>


    市丸银脸色的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原来如此，难怪你能够连续躲开我的斩击呢。看来你应该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就发现了吧？”</p>


    “哼。”黑崎一护轻哼一声，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算是默认了。</p>


    可怕啊……真是可怕。阑</p>


    这是市丸银心中此刻真实的感慨。</p>


    他已经看见了黑崎一护身上存在的潜力。</p>


    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战斗而生，成长速度惊人到让人可怕的程度，应该说不愧是蓝染……甚至那个男人都看中的人类么？</p>


    不过不够。</p>


    还不够啊……</p>


    这种程度想要从有蓝染参与的‘王座’竞争中胜出，是完全不可能的。</p>


    “没办法啊……”阑</p>


    市丸银微微感慨着，“既然露馅儿了，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神杀枪’伸展的速度——”</p>


    噌——</p>


    “！！”</p>


    话音还未落下，黑崎一护便瞳孔猛缩。</p>


    他的目光不由得轻撇身后的地面。</p>


    不知何时，那里留下了被刀刃贯穿的痕迹，而他的脸上也留下了浅浅的刀痕。</p>


    重点是……没有看见刀身！阑</p>


    是的，这一次，他完全没能看清楚‘神杀枪’何时伸出然后收回的。</p>


    “看到了么？”</p>


    市丸银脸微眯着眼前，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这才是我的‘神杀枪’真正的能力，速度，是之前的五百倍哦~”</p>


    “什……么……”</p>


    闻言，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了冷汗。</p>


    意思是说……这家伙刚才放了不止点水，而是在放海啊！</p>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神杀枪’并非‘最长的斩魄刀’，而是‘速度最快的斩魄刀’。”市丸银手握着短刀长度的斩魄刀指向黑崎一护，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但是即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这样的速度，你要如何应对？”阑</p>


    ············</p>


    轰——</p>


    另一边，蓝染与黑崎一心的战斗也进入了僵持阶段。</p>


    “怎么了啊？你的动作变得相当缓慢呢，是体力到极限了么？”黑崎一心双手握刀，看似淡然，实则却警惕的看着身前距离他不足十米距离的蓝染。</p>


    “对啊……好像被你说中了呢……”</p>


    蓝染不知为何没有了之前面对其他人时候的游刃有余，而是看上去有疲惫的喘息着回答，“的确已经到极限了——身为死神的我的极限。”</p>


    “什么？”黑崎一心眉头紧皱起来。阑</p>


    “一边跟你战斗，一边和崩玉完成同调……还真是相当的耗费体力呢。”</p>


    蓝染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现在……我要重新这灵魂。”</p>


    “你究竟在说什么？”</p>


    黑崎一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感受着此刻蓝染身上越发诡异的气息，他并不敢轻举妄动。</p>


    “不明白么？崩玉的意志……似乎终于开始理解我的心了。”蓝染淡淡的笑着。</p>


    “崩玉的意志……”黑崎一心瞳孔猛缩。</p>


    “没错，崩玉的确存在自我意志。”蓝染似乎看出了黑崎一心的震撼，解释道，“也难怪你感到震撼，我也是在成为崩玉的支配者之后才知道崩玉拥有着自我意志的。”阑</p>


    “你……”</p>


    黑崎一心额头冷汗直冒。</p>


    他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将崩玉交给了蓝染，但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啊！</p>


    一颗拥有着自我意识的未知力量结晶？</p>


    不得不说蓝染这家伙真是个疯狂的家伙，竟然试图与这样的东西融合！难道就不怕自己的意志被吞噬掉么？</p>


    “你认为崩玉的能力是什么呢？”蓝染像是陷入了自我世界中一样自问自答着，“所操控性质相反的两种事物——虚与死神之剑的界限么？</p>


    不对。阑</p>


    崩玉真正的能力是……对自己周围的存在……读取他们的心，并将其具现化。”</p>


    “什么！？”</p>


    黑崎一心瞳孔猛缩。</p>


    这不就是所谓的‘万能许愿机’吗？！</p>


    “看来你似乎终于理解了呢。”</p>


    蓝染看着黑崎一心越发难看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盛，“迄今为止，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还有浦原喜助身边发生的堪称奇迹一般的现象，都是因为崩玉的力量影响而得以具现化的。”</p>


    “你说什么！？”阑</p>


    “浦原喜助误以为崩玉的能力是……操控虚与死神之剑的界限，那是因为创造崩玉的他本人就是这么期待的。”</p>


    蓝染没有理会黑崎一心的震惊，继续说道，“朽木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被黑崎一护夺走，她之所以会失去死神的能力，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从杀死志波海燕的痛苦中得到救赎，认为自己不配拥有这份力量。</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他们会觉醒特异的能力，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的……诅咒自身的无力，渴望得到能够帮助同伴的力量。</p>


    而我，则察觉到了崩玉真正的力量。</p>


    不……不对，其实说是我最先发现的并不正确，因为那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崩玉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会在井上织姬等人遭遇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为的就是让他们借助崩玉的了力量觉醒属于自己的能力。</p>


    那个男人明明如此关心井上织姬的安全，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属实让人费解，因为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孩来说，那种程度的危险作为磨炼完全超出规格了。</p>


    他做出这异常的举动的理由，很显然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崩玉的真正能力。阑</p>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因为他对这样的能力并不感兴趣，并没有要和我争抢的意思，所以最后崩玉才会落入我的手中。</p>


    所以……你要恨的话大概只能恨那个男人了，是他的‘偏心’造就了此刻你们即将面对的绝对无法扭转的局面。”</p>


    “你是说……这东西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p>


    黑崎一心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个男人将这玩意儿交给蓝染，真的能够控制么？</p>


    “不，当然还是有限制的。”蓝染有些遗憾的摇头，“这正是那个男人会放心将它交给我的理由，因为这力量即便发挥到极限或许也对他构不成威胁。</p>


    崩玉的能力是把周围事物内心的想法具现化，但要是对象本身不具有相应的潜质，还是无法达成的。阑</p>


    从这个角度说，也可以理解为‘导向所希望方向的能力’。啊……生物这东西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渺小的内心所蕴藏的小小愿望……竟然能够强大到得以实现。”</p>


    闻言，黑崎一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这家伙……”</p>


    此刻蓝染身上正在受到崩玉力量的影响发生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变化。</p>


    按照蓝染自己的话来理解，崩玉之所以能够实现他的愿望……也是就说……蓝染这个家伙……真的具备统治世界的潜质么？</p>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进行下去了！</p>


    想到这里，黑崎一心紧绷的身形就要开始行动。</p>


    轰——阑</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伴随着碎石飞散，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砸了过来。</p>

 第780章 超越理解的力量

    “……”阑</p>


    蓝染脸色平静的侧身躲开砸来的身影。</p>


    烟雾散去后，一柄细长的刀身浮现在他的耳侧。</p>


    “可恶啊！”</p>


    很快，刀身被恐怖的力量挑向上方，被刀尖一路推过来砸入废墟之中的黑崎一护狼狈的出现在蓝染身后。</p>


    “居然挡住了啊，运气真不错呢。”</p>


    横贯天空的刀刃消失的几乎同时，市丸银的身形闪烁至蓝染身后与黑崎一护对视，“真是遗憾。”</p>


    “一……一护……”阑</p>


    黑崎一心隔着蓝染和市丸银看着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你没事吧？”</p>


    “当然没事儿啊，吵死了，你看不出来吗？”</p>


    黑崎一护似乎打出了火气，语气暴躁的说着，“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马上就能解决掉他了！你可不许插手。”</p>


    “额……”</p>


    黑崎一心闻言微微一愣。</p>


    这小子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啊……现在可不是他插不插手，而是不赶紧解决掉市丸银来帮他的话，他就快顶不住了啊！</p>


    而且他们本来从一开始一对一的战斗就没有任何优势好吧！？阑</p>


    但是既然这小子这么说了，他好像也不能露出颓势，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p>


    “抱歉啊，蓝染队长。”</p>


    另一边，市丸银也淡淡的朝着蓝染搭话道，“没打扰你们谈话吧？”</p>


    “没事。”</p>


    蓝染呵呵笑着，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为什么市丸银明明在战斗却还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向甚至知道他们在谈话。</p>


    “我们的谈话在刚才……正好结束了。”</p>


    言语间，一股诡异的力量从蓝染身上胸口处的崩玉中迸发而出，如虚化一般的白色骨质物质正不断的像是触手一般以崩玉为中心开始朝着他的全身蔓延。阑</p>


    “！！”</p>


    黑崎一护和黑崎一心见此一幕都是脸色一变。</p>


    “老爸，这是什么鬼啊？现在是什么情况？”</p>


    “糟了，快，先别管这么多了！快想办法阻止这家伙！”黑崎一心咆哮着。</p>


    “所以你叫我该怎么阻止啊！？”</p>


    黑崎一护满脸的焦急。</p>


    而作为当事人的蓝染听着他们急切的对话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没用的，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的脚步了！话说回来……‘崩玉’这个名字取得可真是太恰当了！”阑</p>


    他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如痴如醉：“这还真是……将神与非神者之间永不相交的界限……完全崩坏的力量啊——”</p>


    砰——</p>


    “！！”</p>


    突兀的声响让蓝染脸色微微一变。</p>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被一道光束贯穿的伤口，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方向：“你来了啊……浦原喜助！”</p>


    “啊……真是好久不见呢，蓝染先生。”</p>


    高处，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手中的手杖冒着青烟，指着蓝染刚才被贯穿的方向。阑</p>


    但是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p>


    因为蓝染身上被贯穿的部位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而是在不断蠕动的未知物质包裹之下正在缓缓愈合。</p>


    “你这副模样，还真是特别呢。”</p>


    “没什么啦，”蓝染脸上的表情再度恢复平静，“进化的过程总是丑陋的。”</p>


    “不，我并没有说你那模样丑陋啦……”浦原喜助目光阴沉的看着蓝染胸口处的结晶体，“你和崩玉……融合了啊？”</p>


    “这并非‘融合’，请你说‘服从’比较好。”蓝染自信的笑着，“你所驾驭不了的崩玉，现在已经服从我了哦。”</p>


    “驾驭不了吗……”阑</p>


    浦原喜助微微感叹着回应，“的确是这样的……就当时而言。”</p>


    “当时？还真是明显的不愿服输的态度呢。”</p>


    蓝染闻言淡淡的摇头笑了笑，“不过，不管你服不服输，都已经不重要了……再也不重要了。”</p>


    呼——</p>


    噗——</p>


    下一刻，蓝染的刀刃已经贯穿了浦原喜助的身形。</p>


    “！！”阑</p>


    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因为那蓝染刚才这恐怖的速度空前未有，他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p>


    “额……”</p>


    被贯穿的浦原喜助的眼中似乎有些错愕。</p>


    而蓝染仅仅是轻轻的笑着，继续说道：“因为你即将永远失去……驾驭崩玉的机会。”</p>


    “骗你的啦~”</p>


    “！”</p>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蓝染微微一愣。阑</p>


    砰——</p>


    他眼前被刀身贯穿的‘浦原喜助’如同气球一般破碎。</p>


    这似乎只是一具‘义骸’罢了。</p>


    而当蓝染想要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束缚住了。</p>


    “六杖光牢。”</p>


    像是解答着蓝染的疑惑，浦原喜助淡淡的解释着。</p>


    “说起来，在和牙密的战斗记录里的确出现过这种‘义骸’道具呢，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耍这种小手段。”虽然被束缚住了，但蓝染转过头看着浦原喜助的身影，神色依旧淡然，“那么……用这种程度的缚道束缚我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阑</p>


    他并没有挣扎，似乎很期待浦原喜助接下来的行动。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此刻已经掌控崩玉力量的他，对自己的力量十足的自信。</p>


    “这种程度的缚道？”</p>


    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反问着，“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只会用这种程度的？”</p>


    说着，他再次开始吟唱：“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缚道之七十九——九曜缚！”</p>


    连续两发咏唱破弃的高等缚道瞬间将对蓝染的束缚再次加固，这下，即便蓝染此刻想要再挣扎，一时半会儿也已经不可能挣脱束缚了。</p>


    “唔……”</p>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多重缚道传来的压力，蓝染眉头微微一皱，“这就是你的对策么？可是……”阑</p>


    “光是束缚住你当然没用，”浦原喜助代替他回答着，“现在才正式开始呢，蓝染惣右介。”</p>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手掌指向蓝染，再次咏唱起来，而这一次，是完整的破道咏唱！</p>


    “千手之涯，无法触及阒暗的尊手，无法映及苍天的射手，光辉洒落之路，煽点火种之风，相聚而集之时，无须迷惘，谨遵吾之所指，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消散而去……”</p>


    “你以为我会让你用出这种鬼道么？”</p>


    同样身为鬼道高手的蓝染当然知道浦原喜助此刻所咏唱的鬼道的危险性，但他似乎依旧不以为意，准备挣脱束缚制止对方，“这种东西……”</p>


    “不好意思，你太慢了。”</p>


    看着准备有所动作的蓝染，浦原喜助遗憾的结束咏唱，“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阑</p>


    下一刻，无数条光锥状灵压弹浮现在半空中，并且朝着被束缚的蓝染瞬间笼罩而去。</p>


    顿时，轰然的巨响以及耀眼的白光笼罩了所有人的视野。</p>


    “好强……”</p>


    黑崎一护感受着上空爆炸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额头冒出冷汗，“这样的话……蓝染应该……”</p>


    很显然浦原喜助似乎也有和黑崎一护同样的想法，他看着爆炸的方向喃喃自语:“蓝染……看起来，你好像真的因为得到崩玉的力量而过于大意了……”</p>


    完整咏唱的九十一号破道，这是威力几乎能粉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物质的强力破道。</p>


    然而，下一刻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瞳孔猛缩。阑</p>


    “你说的没错。”</p>


    “！”</p>


    浦原喜助愣愣的转过头。</p>


    噗——</p>


    “太慢了。”</p>


    声音响起之前，蓝染挥动的手掌便已经斩在了浦原喜助胸前，顿时鲜血四溅。</p>


    做完这一切后，蓝染平静的看着浦原喜助从半空中坠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就让我大意吧，反正……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已经没有戒备的必要了。阑</p>


    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崩玉服从我之后，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了。所以即便是九十几号的破道，也不需要刻意闪避。”</p>


    “不是那样的。”</p>


    “！？”</p>


    听着再次响起的声音，蓝染微微一愣。</p>


    “我说你大意，并非是指你没有躲开鬼道。”</p>


    原本应该坠落地面的浦原喜助，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蓝染身后，“如果是以前的你，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连续尝试攻击我。”</p>


    言语间，两道如同枷锁一般的手镯不知何时出现在蓝染手腕上，随后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刻印突然间浮现在蓝染两只手腕之上。阑</p>


    “这是……”看着这两道刻印，蓝染脸色微微一变。</p>


    因为这是他前所未见的缚道。</p>


    “这是封印。”浦原喜助淡淡解释着，“所有死神手腕处都会有用于释放灵压的穴道，而我将你的这个穴道封印住了。”</p>


    “你……”蓝染不解的转过头望向浦原喜助。</p>


    “你不认识很正常，因为它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蓝染。”浦原喜助抬起头，帽檐之下的目光无比阴沉，“你刚才在尝试释放灵压对吧？‘封杀火刑’——接下来，你将被自己无法释放出来的灵压，从体内燃烧殆尽！”</p>


    轰——</p>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耀眼的白光再次展现在浦原喜助眼前。阑</p>


    以蓝染为中心，剧烈的爆炸燃起的光柱如同垂天的利剑，扩散到波动让浦原喜助身上的羽织猎猎作响。</p>


    “哎……”</p>


    浦原喜助看着爆炸的中心处良久后微微叹息一声，随后转身朝着下方回到黑崎一护的方向而去。</p>


    “浦原先生？成功了？”</p>


    看着浦原喜助脱离战场来到自己面前，黑崎一护惊喜的问着。</p>


    “不，还没呢……”</p>


    浦原喜助的语气中有遗憾，“要是那样就能解决掉他的话，问题就轻松多了，因为那表示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怪物而已。但是很遗憾……”阑</p>


    “你是说……”</p>


    “这家伙现在……或许真的已经脱离了‘人’能理解的范畴了。”浦原喜助脸色无比凝重，“很快……他就会从爆炸中出来的。”</p>


    果然，伴随着燃烧着的灵压以及光芒逐渐散去，一道纯白的身影逐渐显现世间。</p>


    “这是……什么东西？”</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再次出现的身影。</p>


    此刻的蓝染浑身以及被纯白的物质包裹，除了轮廓之外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p>


    呼——阑</p>


    在众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蓝染已经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他们中间，淡淡的喃喃着：“以九十号等级的鬼道为诱饵来引诱我动用灵压……然后再准备用我自己的灵压将自己燃尽么？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的话——不，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崩玉服从的我，这一战可能真的已经结束了。”</p>


    说着，蓝染平静的转过身，伸出手手指刺入包裹着手腕的白色物质之中，将刚才浦原喜助不知何时放在他手腕上的手镯取了下来。</p>


    咔——</p>


    伴随着破碎声，浦原喜助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p>


    “很遗憾，你创造出来的崩玉，似乎已经超越了你的理解范围呢。”似乎是看出了浦原喜助此刻的郁闷，蓝染嘲讽似的声音传来，“你为我量身定制的道具，看起来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呢。”</p>


    “是吗……”</p>


    锵——阑</p>


    刀身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p>


    浦原喜助阴沉着脸，第一次在蓝染面前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p>


    “哦？”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知道术对我不起效果，所以准备直接用刀了么？没问题，来吧。其实我现在也很好奇……我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呢。”</p>


    嗡——</p>


    刀鸣声从后方响起。</p>


    还没等浦原喜助动手，蓝染身后的黑崎一心便挥刀而来。</p>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偷袭对如今的蓝染来说毫无意义。阑</p>


    砰！</p>


    蓝染头也不回的向后踢腿，将斩来的刀刃踹向上方，随后以支撑着地面的那条腿为轴心旋转着身姿同时朝着两人反击。</p>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微微一凝。</p>


    因为前后夹击而来的黑崎一心以及浦原喜助几乎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一条纤细的锁链被两人同时握在手中。</p>


    攻击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住他！</p>


    果然，下一刻两人分别用锁链将他踢出的腿和挥出刀的手臂捆住，用力猛拉限制住了蓝染的行动。</p>


    然而对此蓝染似乎依旧毫不在意，语气中毫无波澜：“你们……打算用这种小计俩做什么？”阑</p>

 第781章 ‘失望\’

    “小伎俩？”吷</p>


    狠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暴力的拳头。</p>


    轰——</p>


    蓝染的身形瞬间被砸入地面。</p>


    “是你……夜一。”</p>


    咔——</p>


    碎裂的声音从蓝染被砸中的背部传来，那包裹着他全身的白色物质如同铠甲一般坚硬，身处其中的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被压制的同时还能回过头看向夜一。</p>


    “喝啊啊——”吷</p>


    夜一落下抵在蓝染身上的拳头再次发力，恐怖的力量让两人所在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碎裂的石块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不断飞溅。</p>


    “怎么样？这下你——”</p>


    似乎是感觉差不多了，夜一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俯视着蓝染问道。</p>


    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旁浦原喜助焦急的咆哮声：“夜一小计！快躲开！！”</p>


    “！！”</p>


    听见这提醒的声音夜一瞳孔猛缩顿时想要起身闪避，但似乎终究还是慢了些许。</p>


    咔——吷</p>


    她包裹在腿部的护铠在蓝染暴起的反击之下瞬间粉碎，没能彻底躲开的脚掌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p>


    急速暴退至浦原喜助身边之后，夜一半跪在地上咬牙显得有些吃痛。</p>


    而对面，蓝染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轻蔑的俯视着他们。</p>


    此刻的他身上满是被夜一刚才一拳砸出的裂纹，但这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崩玉不断修复。</p>


    “怎么了？应该还没完吧？”</p>


    蓝染昂着头嗤笑着俯视着他们，“快使出下一个计谋啊？我会一一将其粉碎，直到你们无计可施！你们为了打倒我而拟定的所有计谋，都是你们努力与力量的证明，而且……这也代表了你们的‘希望’的数量。</p>


    我会毫不留情的碾碎你们的所有‘希望’。吷</p>


    一次又一次让你感受到‘绝望’！</p>


    来吧，快点来取悦我吧？</p>


    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还有……</p>


    黑崎一心！”</p>


    他站在三人中间的位置，轻蔑的环视他们所有人，就像是在俯视蚂蚁。</p>


    此刻的蓝染因为崩玉的缘故已经有了自己是‘神’的错觉，只有那个不属于这片世界的男人是例外的。而其他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灵对他来说都是蝼蚁！</p>


    “哎呀呀……”吷</p>


    看着蓝染嚣张至极的样子，浦原喜助有些头疼的叹气起来。</p>


    他脸上冒着冷汗轻撇了一眼一旁的碎蜂，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受到足以影响战斗的伤势之后，稍微放松了一口气。</p>


    “那可是我专门制作出来用来对付破面们‘钢皮’的特制铠甲，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被破坏了呢。”</p>


    “嗯？怎么？”</p>


    夜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好像是在怪我一样。”</p>


    “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啦。”浦原喜助不知从何处掏出这扇，完全无数蓝染悠闲的和夜一斗起嘴来。</p>


    “明明就有！你是想说因为我太大意了所以才害你做的装备坏掉了吧？”夜一龇牙咧嘴的瞪着他，“听好了，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要是你的装备再给力一些，没这么容易坏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受伤好吧？”吷</p>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啦。”</p>


    “原来如此……”</p>


    听着两人的交流，蓝染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在承受了我一击之后你的脚还没废掉，看来那的确是特别坚固的东西……”</p>


    说着，握着斩魄刀缓缓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语气中满是轻蔑：“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你们拿出什么样的东西，都毫无意义，我会一样摧毁殆尽的。”</p>


    “来了……”</p>


    看着蓝染的靠近，浦原喜助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p>


    夜一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我知道。”吷</p>


    “现在你还能使出全力么？”</p>


    “你是在对谁说话？一只左脚而已，即便不用我也能爆发出全——”</p>


    夜一目光紧盯着蓝染，回答着浦原喜助的问题，但话还没说完，她的神情便愣住了。</p>


    视野中的蓝染，消失了。</p>


    “！！”</p>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和浦原喜助之间的位置。</p>


    两人在察觉到蓝染行动轨迹的几乎同时立刻便准备防御，但蓝染的速度超出他们想象的迅速。吷</p>


    轰——</p>


    “！！”</p>


    看着不远处再次爆发的战斗，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原地。</p>


    即便是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还有他老爹这样三个实力远超普通队长级的人合力，在此刻蓝染手下也陷入了绝对的劣势。</p>


    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怀疑……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可以战胜的么？</p>


    “这样好么？”</p>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吷</p>


    是市丸银。</p>


    “你的背后……完全没有防备哦~”</p>


    “额——”</p>


    市丸银轻蔑的声音让黑崎一护警惕的立刻转过身来。</p>


    但却意外的看见此刻的市丸银竟然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废墟之上，完全没有要偷袭他的意思。</p>


    “你……”</p>


    “我只是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你而已啦~”吷</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轻轻笑着看着他，“趁着他们战斗的时候，就让我们……稍微偷个懒吧？”</p>


    “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p>


    “就这样好好欣赏吧。”</p>


    市丸银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你们已经无计可施了。我跟在蓝染队长身边已经很久了，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样。</p>


    他原本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表现出这副嚣张姿态的，换句话说，现在的他真的已经确定你们对他毫无威胁了。</p>


    懂了么？</p>


    那三个人，还有你……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全部都会被杀掉。吷</p>


    游戏已经结束了。”</p>


    “不到最后，谁知道赢的是谁？”</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p>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市丸银轻轻笑着，“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发呆的时候实际上心里也犹豫了吧？比如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p>


    “这……”黑崎一护被问得哑口无言。</p>


    “以这种心态可是不可能获胜的哦。”</p>


    市丸银缓缓起身，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而这时，他那双微眯的眼眸，猛然间睁开了，正用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吷</p>


    “真是拿你没办法，本以为你会再努力一下的，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内心太过脆弱了。</p>


    这样的胆小鬼，怎么可能战胜蓝染？”</p>


    说着，他以双手握住斩魄刀放在胸前，将刀尖对准了黑崎一护。</p>


    “你这家伙……想要做什么？”</p>


    看着对方这完全不适合用于战斗的怪异握刀姿势，黑崎一护眉头紧皱。</p>


    “神杀枪——舞蹈。”</p>


    市丸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直接发动了进攻。吷</p>


    伴随着话音落下，对准了黑崎一护的刀身突兀的延伸。</p>


    “！！！”</p>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侧过头躲开这一击穿刺，但下一刻他便愣住了。</p>


    因为几乎就在他躲过这一击的同时，市丸银手中的斩魄刀已经缩回去恢复了原样！</p>


    “神杀枪——舞蹈连刃。”</p>


    “！！！”</p>


    刀光顿时将黑崎一护眼前的视线完全笼罩。吷</p>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摆出那样的怪异姿势了。</p>


    因为这便是神杀枪的用法之一。</p>


    靠着那恐怖的伸缩速度不断的发起突刺，而只需要最小幅度的改变刀尖的朝向，便能如同剑雨一般连续发起进攻让人无可躲避！</p>


    轰——</p>


    ············</p>


    另一处废墟之中。</p>


    之前在蓝染和雏森桃替换身位的时候被蓝染顺手一刀砍得失去战斗能力的吉良伊鹤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爬起来。吷</p>


    他感受到了此刻远处战场中爆发的灵压，其中一道毫无疑问是属于背叛尸魂界跟随蓝染离开的市丸银的。</p>


    他想要过去亲自问清楚市丸银背叛的理由，但现在身上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做到。</p>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脚步虚浮的身形从不远处跑过。</p>


    “！！”</p>


    看着这道身影，吉良伊鹤微微一惊。</p>


    “松……松本小姐！？”</p>


    可恶……吷</p>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对方。</p>


    他早该知道的，最迫切的想要了解真相的人并不是自己。</p>


    “不可以胡来啊！松本小姐！”</p>


    吉良伊鹤竭力的咆哮着。</p>


    松本乱菊身上的伤是他亲手治疗的，对方的状态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了。</p>


    松本乱菊的伤仅仅是恢复到勉强能维持生命的状态，治疗根本就没有完成！</p>


    此刻的她的生命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轻轻触碰便会香消玉殒。吷</p>


    然而……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p>


    ············</p>


    “怎么了？你当真这么弱么？”</p>


    市丸银有些失望的看着跪倒在地狼狈喘息的黑崎一护问道。</p>


    “面具也是如此脆弱，难道这就是你的虚化？这就是你的全力吗？”</p>


    没错，即便是使用虚化，黑崎一护也不过只是勉强从还没使出全力的市丸银手中存活下来而已。</p>


    “这种程度的你，真的是那个男人选中的家伙么？你是认真的想要和蓝染争夺‘王座’么？比起现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无所畏惧盛气凌人的气势可比现在可怕多了。”吷</p>


    “哈……哈……”</p>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只是剧烈的喘息着。</p>


    但是他的内心却因为市丸银的话陷入了迷茫中。</p>


    是啊……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变得如此软弱呢？</p>


    是因为……了解和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吗？</p>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他了啊……</p>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是为什么选中自己呢？吷</p>


    难道不是因为曾经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诚之心吗！？</p>


    “算了……你……快逃吧。”</p>


    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着满脸纠结的模样，市丸银似乎是对他彻底感到失望了，淡淡的提议道。</p>


    “什……么？？”</p>


    黑崎一护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p>


    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p>


    明明身为敌人，却叫自己快逃？吷</p>


    ············</p>


    “啧——”</p>


    另一边，围攻蓝染的黑崎一心三人已经将战场转移到了半空中。</p>


    他们身上几乎都已经遍体鳞伤。</p>


    尤其是四枫院夜一。</p>


    此刻原本装备在她双手双脚上的特制铠甲已经只剩下了左臂处的铠甲。</p>


    在刚才蓝染快得惊人的袭击中，如果不是有铠甲的保护，她现在恐怕早已完全失去战斗能力了。吷</p>


    “你没事吧……”</p>


    浦原喜助脸色相比之前凝重了不少，有些担忧的朝着一旁的夜一确认情况。</p>


    “我早就说过了，你以为你在对谁说呢？”</p>


    夜一逞强的回应着，“倒是你们两个……还能继续战斗么？”</p>


    “嘛……至少目前而言，还不错。”</p>


    浦原喜助轻笑着回答。</p>


    随后，他望向站在他们中间许久没有继续采取行动的蓝染，有些疑惑的问着：“你在等什么呢？蓝染。”吷</p>


    “等你啊。”</p>


    蓝染理所当然的笑着，“我一边看你一边想，你现在这一脸凝重的表情是不是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呢？毕竟……你我可是给过我很多惊喜的人呢。”</p>


    “原路如此，你是在警惕我么？”浦原喜助笑着。</p>


    “不，并非警惕，只是在期待。”蓝染同样笑着，“期待你能带给我更多的乐子。你是尸魂界中国唯一一个智商在我之上的人，就算我们力量不对等，但我对你还是满怀期望的啊~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反败为胜呢？</p>


    如果让我感到太过轻松的话……那么我得到这无敌的力量就有些过于浪费了呢。”</p>


    “呵……”浦原喜助闻言不可否置的笑着，“你过奖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期待的话，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杂货店的老板而已。”</p>


    话音落下，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吷</p>


    他毫不留情的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对准了蓝染：“破道是三十二——黄火闪！”</p>


    “你是故意的么？”</p>


    蓝染轻轻抬起手，随手一击便轻易浦原喜助发射的鬼道攻击拍散。</p>


    “你应该知道的才对，这种程度的鬼道对我来说毫无作用。既然你特意使用也就是说——”</p>


    阻挡视线的光芒散去后，蓝染轻蔑的凝视着已经突进到自己面前的四枫院夜一。</p>


    “果然只是佯攻啊……”</p>


    他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失望。吷</p>

 第782章 法则的尽头

    看着迎面而来的夜一，蓝染淡然的抬起手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的重拳接下。蓾</p>


    “你还不明白么？就算你攻击无数次，也不可能伤到我分毫。”</p>


    “喝！”</p>


    然而夜一似乎并没有听见蓝染的话，继续挥动着拳头连续不断的进攻。</p>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p>


    蓝染再次抬起手，然而这一次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p>


    “瞬閧！”</p>


    夜一挥出的拳头猛然间加速，在蓝染的手臂还没完全抬起之前便命中了他的身体。蓾</p>


    咔——</p>


    裂纹再次在蓝染被白色物质包裹的身体之上不断蔓延，这一击似乎的确造成了有效的伤害。</p>


    轰——</p>


    下一刻夜一乘势追击抬起腿一脚便将蓝染从半空中踢落。</p>


    紧接着还没完！</p>


    她背后肩胛骨处喷涌的灵压将她的速度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跟随着蓝染坠落的身形朝着下方俯冲。</p>


    挥出的拳头下一刻似乎就能再次命中蓝染。蓾</p>


    然而……</p>


    砰。</p>


    沉闷的声音响起，这一击被蓝染毫不费力的接住了。</p>


    “我早就说过了，你根本赢不了我。”</p>


    蓝染淡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分明应该遭受重击的他竟然如此迅速的便重整姿态，而且听声音……似乎依旧根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p>


    但是夜一他们这边的进攻也并没有结束，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p>


    “束缚红姬！”蓾</p>


    咆哮声从蓝染后方传来，早已等待着此刻的浦原喜助挥舞斩魄刀而来，一张灵压构成的网顿时缠绕在蓝染身上。</p>


    然而对此蓝染依旧是不屑的冷哼：“哼，就凭这种东西就想困住我么？”</p>


    浦原喜助并没有理会蓝染的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p>


    他用斩魄刀插入地面固定住束缚蓝染的灵压之网，随后口中喃喃着继续吟唱：“火游红姬——数珠系！”</p>


    那张网上顿时鼓起无数念珠一般的火红球体并且还在不断膨胀着，这膨胀的最后结果当然是——</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响彻天地之间。蓾</p>


    夜一和浦原喜助的身形退至安全距离，微皱着眉头紧盯着那烟雾弥漫的爆炸中心。</p>


    但很快，里面传来的声音再次让他们皱起了眉头。</p>


    又失败了。</p>


    “真是可笑。”</p>


    蓝染的语气从开始就毫无变化，依旧充满着轻蔑，“这就是你们的绝招么？哼，就凭这种东西——”</p>


    声音戛然而止。</p>


    因为蓝染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刚才并没有出手。蓾</p>


    “月牙——天冲！”</p>


    黑崎一心突兀的出现在蓝染身侧，手中灵压包裹着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落下，瞬间将蓝染一分为二。</p>


    呼——</p>


    顿时，无数雾状的灵子从蓝染被斩裂的身体裂缝处朝着周围扩散，让所有人无法看见其中状态如何。</p>


    “怎么样了？”</p>


    浦原喜助微皱着眉头上前问道。</p>


    “不清楚……”蓾</p>


    黑崎一心并没有放松警惕，“自从蓝染变成这副模样之后，我在面对他时候就仿佛面对着一片虚无，毫无察觉……你们也是一样的感觉吧？”</p>


    “的确如此……”</p>


    浦原喜助表情凝重的点头。</p>


    明明那可怕的灵压让人感受无比真切，但不知为何，现在的蓝染却给他们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p>


    “真是强悍得令人惊讶……无论我如何战斗如何砍杀，他就仿佛不存在一样伤不到分毫……”</p>


    黑崎一心描述着刚才那一刀的感受，语气无比凝重，“光是说起来就让人感到害怕，如今能感受到蓝染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像现在这样和他站在同一个地方。”</p>


    下一刻，那道怪物一般的身形从眼前弥漫的灵光中浮现出来。蓾</p>


    黑崎一心和浦原喜助再次目光变得警惕起来。</p>


    “不必如此紧张，我可不会像你们一样行偷袭之举。”蓝染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起来，刚才那一下真是很棒的斩击嘛……让我稍微提起了一丝兴致。”</p>


    “……”</p>


    这次面对蓝染嚣张至极的话语，没有人能够反驳。</p>


    黑崎一心等人脸上只剩下了冷汗。</p>


    他们几乎已经手段尽出了，但却好像连切实的伤到蓝染都做不到。</p>


    看着蓝染此刻可怕的模样，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蓾</p>


    “怎么回事……他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p>


    此刻蓝染身上被斩裂的部分并没有愈合，诡异的是他们竟然能从裂缝中看见里面的构造……</p>


    那是如同宇宙一般的一片虚无。</p>


    没错，现在的蓝染就像是一具只剩下崩玉包裹着的那具外壳一般的空壳，体内竟然是空荡荡的！</p>


    “刚才的攻击，我理解了……”</p>


    蓝染毫不在意众人的惊讶，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淡淡道，“是时候了……也该让你们理解理解——我的力量了。”</p>


    言语间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间朝着四周蔓延。蓾</p>


    “！！”</p>


    即便身在远处的黑崎一护也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压迫感。</p>


    这让他顾不得眼前的市丸银，惊讶的转过头想要一探究竟。</p>


    “这样往后看不太好吧？我不是还站在你面前的么？”市丸银见黑崎一护分心的举动无奈的问着。</p>


    不等黑崎一护回答，他便继续说道：“你好像真的到此为止了。现在的你既不是战士，不是死神，也不是虚，更不是人。就凭你这种半吊子的状态，你认为自己能够面对……他们三个联手都无法打败的对手吗？”</p>


    “……”</p>


    黑崎一护目光闪避，陷入了沉默之中。蓾</p>


    市丸银见此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不想再废话了，快逃吧。你还……不想死对吧？我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蓝染队长看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会失望的。蓝染队长他……让你感到恐惧了吗？</p>


    你应该理解的吧？</p>


    如果你对他抱有这样的情绪，那么从一开始，你在这场争夺中便毫无胜算。”</p>


    “……”</p>


    黑崎一护闻言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p>


    “告诫的话就到此为止。”</p>


    市丸银言语间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跟前。蓾</p>


    锵——</p>


    斩魄刀再次缓缓被他拔出：“如果你不愿意逃走的话……我就知道现在就把你砍——”</p>


    轰——</p>


    市丸银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影子便坠落在黑崎一护背后，恐怖的压迫感让两人顿时心头一沉。</p>


    “……”黑崎一护愣愣的回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男人。</p>


    毫无疑问，这是蓝染。</p>


    那么既然蓝染出现在了这里，就意味着……他的老爸还有浦原先生和夜一小姐，都战败了。蓾</p>


    只是让黑崎一护感到些许疑惑的是，来到这边的蓝染似乎并没有准备对他动手，而是不为所动的从他身侧经过与前面的市丸银对视。</p>


    “银……你刚才想对他做什么？”</p>


    “哎呀，没什么啦。”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我不过是在测试他的能力顺便想激发一下他的潜能而已。”</p>


    “这样啊……”蓝染似乎没有怀疑，转过身淡淡再次从黑崎一护身边经过，淡淡的下令道，“打开穿界门，进攻尸魂界的空座町。</p>


    没必要再去破坏转界柱了，与其攻陷王宫，不如在尸魂界创造王键更合我意。我们得快点了，在那个男人重塑世界之前，我还想先达到我的目的。”</p>


    “遵命。”</p>


    市丸银收起斩魄刀，淡淡的回应道。蓾</p>


    “！！！”</p>


    听着蓝染的话，黑崎一护顿时激动起来，“等……等等！”</p>


    咔——</p>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阻止蓝染的时候，一道破碎声突兀的响起。</p>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蓝染身上原本连头部都尽数包裹的白色物质突然间从头部破碎了。</p>


    那本该是空洞一无所无的里面，破碎后竟然再次浮现出了蓝染的脸。</p>


    “啊……”蓾</p>


    蓝染轻轻感慨着伸出手接住坠落的碎片，“看来，破茧期已经到了。”</p>


    没错，崩玉的力量正在重构他的一切，仿佛从无到有从孕育一般。</p>


    而此刻仅仅是到了破茧阶段而已，也就说他还像是新生的幼虫一般脆弱。</p>


    然而就是这如此脆弱的状态，也已经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感到绝望与无力。</p>


    “……”</p>


    黑崎一护原本已经迈出的步子在破茧的那一刻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p>


    即便感受不到灵压，但那恐怖的压迫感依旧让他感到恐惧。蓾</p>


    这不是他能够战胜的敌人……绝对无法战胜。</p>


    “就先把你留在这里好了——”</p>


    通往尸魂界的大门正在被市丸银缓缓打开，而蓝染则是平静的回头看着目光呆滞的黑崎一护，“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之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试试看能否从我手中夺走‘王座’吧？”</p>


    砰——</p>


    扑通。</p>


    伴随着穿进门的关闭。黑崎一护劫后余生的无力跪倒在地上。</p>


    “怎么回事……你究竟在干什么……黑崎一护……”他声音颤抖的质问着自己，但恐惧依旧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蓾</p>


    “是啊，你究竟在那里干什么？快打开穿界门！”</p>


    身后的咆哮声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转过头，他看见了狼狈起身的黑崎一心。</p>


    “老爸……”</p>


    “行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快走！”</p>


    黑崎一心不由分说的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空座町还等着我们去守护呢！那可是你老妈的故乡，总不能让她回来之后什么都见不到吧？”</p>


    “你说……”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蓾</p>


    “没错，那个男人已经答应我了，会复活你的老妈。”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走吧儿子，做掉蓝染，否则一切都完犊子了！”</p>


    “嗯！”</p>


    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黑崎一护再次振作起来。</p>


    ············</p>


    “是断界啊……”</p>


    蓝染看着前方布布满尸骸的狭长道路，忍不住感慨，“真是让人怀念啊……是吧？”</p>


    “还真是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回答着。蓾</p>


    他低下头，地面的骸骨似乎正在不断的颤抖着。</p>


    震动越发激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p>


    “是拘突。”</p>


    蓝染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咆哮而来的清道夫。</p>


    这里的尸骸便是这位断界中的‘清道夫’造成的，任何经过这里的人只要被其追上，都会化作骸骨变成这里的道路。</p>


    “啊，不好。蓝染队长，我们走吧？”</p>


    市丸银看着迎面而来的拘突提醒道，“那东西并不是灵压，而是遵循世界的法则而生的产物，单靠灵压是奈何不了它的。”蓾</p>


    “是么？”</p>


    蓝染淡淡的回应着，“但是……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很轻易便能将它碾碎吧？”</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来，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p>


    噗——</p>


    下一刻，触碰到他手掌的拘突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整个身形化作气流散开，只剩下森然的白骨坠落与地代表着它曾经来到过。</p>


    “用不着害怕，银。”</p>


    蓝染淡淡的收回手继续朝着尸魂界的方向缓步而去，“法则就是……为了依靠它才能活下去的人而存在的。好啦，让我们步入——前往法则的尽头吧。”蓾</p>


    很快，跟随着蓝染的步伐，两人来到了尸魂界当中。</p>


    “空座町在那边么？我们似乎有些偏移了。”</p>


    蓝染抬起头感知了一下方向，淡淡的说着。</p>


    “怎么听起来像是我犯的错啊~”市丸银微微耸肩，“还不是蓝染队长你乱来，竟然将拘突都干掉了，轴心才会偏移的。”</p>


    “也是啊……”</p>


    蓝染似乎接受了这样的解释，淡淡的点头，“不好意思。算了，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吧。”</p>


    ············蓾</p>


    另一边，紧随其后进入断界中的黑崎一护和黑崎一心正沿着道路狂奔着。</p>


    “等一下！一护！”</p>


    突然间，黑崎一心叫住了跑在前面的黑崎一护。</p>


    “干嘛！？我们不是在赶时间么？要是去晚了的话，空座町可就完蛋了！”黑崎一护停下脚步有些焦急的问着。</p>


    “怪了……”</p>


    黑崎一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焦急，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不到拘突的气息呢？”</p>


    “拘突？就是那个像虫子一样的灵压列车么？”黑崎一护问道。蓾</p>


    “没错，死神对那东西应该束手无策才对啊……”黑崎一心微皱着眉头，“但按照灵压的痕迹来看，蓝染似乎对那东西做了什么。”</p>

 第783章 不愿传授的技巧

    “他能对一条虫子做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胷</p>


    黑崎一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还记得井上和茶渡曾经在这断界中训练过一段时间么？”</p>


    “当然记得……当时好像是轩浩干掉了拘突……等等！你是说……”黑崎一护说着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精神一震。</p>


    “没错，现在看来蓝染反而是帮了我们。”</p>


    黑崎一心解释道，“所谓的‘断界’，即隔断时间和空间的世界，将现世与尸魂界两边断绝开来的场所。因此拘突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人们在这里久留。</p>


    但是现在拘突已经不复存在了，即便要再次出现也需要极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训练。”</p>


    “训练……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有什么招式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让他变强到足以战胜蓝染么？</p>


    “我要教你的是来自我曾经家族的‘秘技’。”黑崎一心看向黑崎一护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胷</p>


    “什么……秘技？”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他好像从未见过老爸如此认真的表情。</p>


    “最后的……月牙天冲！”</p>


    ············</p>


    “唔……额……”</p>


    在黑崎一护接受训练的时候，蓝染的脚步依旧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此刻被转移到了尸魂界的真正空座町。</p>


    大街上满是晕厥过去的人们，死神们在执行转界操作之前为了避免这些人类陷入恐慌便让他们暂时陷入了沉睡当中。</p>


    但也有部分对灵力存在抵抗力的人类提前醒来了，比如经常和黑崎一护与井上织姬等人接触到的同班同学们。胷</p>


    “我怎么会……睡在大街上？”有泽龙贵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感觉到浑身一阵疲惫。</p>


    踏——</p>


    脚步声传来。</p>


    她闻声抬头望过去。</p>


    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p>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感，那曾经原本应该被封印的回忆开始不断的涌入脑海。</p>


    有泽龙贵曾经见过似曾相识的场景……胷</p>


    那是那天在郊外，破面第一次降临现世的时候。</p>


    她作为当时的目击者，差点就被闯入现世的牙密杀死。</p>


    而此刻……</p>


    眼前这个两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她感到更加恐惧，对方朝她走来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死亡在不断靠近。</p>


    “你们是……”</p>


    她想要张嘴提问，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p>


    “呵呵……”胷</p>


    蓝染轻笑着缓缓靠近。</p>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跪倒在地的有泽龙贵身上，而是看着从有泽龙贵身后迎面而来，用一脸严肃的神色看着他的女孩。</p>


    踏。</p>


    伴随着脚步声停在面前，有泽龙贵突然间感觉身上经受的压迫感消失无踪了。</p>


    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此刻挺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织……姬？”</p>


    井上织姬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看着迎面而来的蓝染。</p>


    蓝染带着市丸银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织姬小姐，我就说你怎么没跟着黑崎一护一起出现，原来……是直接来了现世么？”胷</p>


    “是的。”井上织姬淡淡的点头回应。</p>


    “那么……”蓝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你现在挡在我面前，是想要做什么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毁灭然后重塑，这是你‘哥哥’的意思。”</p>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井上织姬平静的回答着。</p>


    即便想，她也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止现在的蓝染。</p>


    “不过有些人……我要亲自带走。”</p>


    “原路如此，当然没问题。”</p>


    蓝染微微摊手，表示能够理解，“请便吧，织姬小姐。不过你的动作尽量要快点哦。”胷</p>


    说着，他再次迈出步伐，径直绕过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继续朝着空座町的中心位置而去。</p>


    “我知道。”</p>


    井上织姬回头看了一眼蓝染离去的方向。</p>


    在确认蓝染不会干扰自己的动作之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有泽龙贵扶起来。</p>


    “我们走吧，龙贵……”</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织姬？”有泽龙贵疑惑的问着。</p>


    “解释起来很困难……”井上织姬微笑着摇头，“总之你先跟我离开一阵子吧，叫上大家一起。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回来。”胷</p>


    虽然知道‘哥哥’重塑世界的时候会将她所在意的一切都保留下来，但就算如此，她也无法坐视自己认识的友人亲身经历一次‘毁灭’。</p>


    她阻止不了‘哥哥’重塑世界，也相信重塑之后的世界会比现在更美好，但重塑的方法是要先毁灭，这让她感到无比纠结。</p>


    因此哪怕是只有自己认识的同学们也好，她想要尽量带上一部分人，和她一起搭上直接通往新世界的班车，而不是要先经历一次‘死亡’。</p>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而蓝染当然只能答应。</p>


    并且，这同时也能为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的黑崎一护争取一些时间。</p>


    没错，如果有谁能阻止‘毁灭’的发生，就只剩下黑崎一护了。</p>


    井上织姬明白，‘哥哥’所拥有的力量完全足以跳过‘毁灭’这一过程重塑整个世界，他只是放任世界的‘毁灭’而已，并没有主动带来毁灭，他更像是个旁观者，放任蓝染的动作，任由其毁灭一切。胷</p>


    毁灭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毁灭与幸存的战争中他选中的人究竟能否成长到足以统御重塑之后的世界。</p>


    结果是早已经定下了的，只是通往结局的过程有很多种，究竟是谁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最后，今后的世界究竟以谁为主导，这才是问题的关键。</p>


    ············</p>


    “……”</p>


    黑崎一护坐在断界通道中，将斩魄刀放置于腿上，安静的尝试着与之沟通。</p>


    “！”</p>


    突然间，一道触电般的感觉闪过他的脑袋。胷</p>


    他本能的撇过头，躲开了袭来的拳头。</p>


    “谁让你躲开的！？”</p>


    随后一道咆哮声传来，黑崎一心骂骂咧咧的训斥着，“你竟然还能躲过我的拳头，就说明你的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斩魄刀上啊！把精神集中起来！你就不能踏实下来好好跟斩魄刀对话么？”</p>


    “怎么可能不躲？这是本能的反应好吧……”</p>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你以为我不想和斩魄刀好好沟通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在这样平静的状态下和斩月大叔取得过联系啊……每次这家伙都是在我危难的时候主动拉我过去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进去……”</p>


    “所以我这不正是在教你么？”</p>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说着，“来，以打坐的姿态继续坐好，将斩魄刀放在膝上！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刀上，就是这样！”胷</p>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但是……”</p>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问着，“这和你刚才说的‘最后的月牙天冲’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真的还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安静的学习么？”</p>


    “当然，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p>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道，“我可是很认真的打算教会你然后让你干掉蓝染那家伙拯救空座町啊！至于你担心的东西，完全没必要！</p>


    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是‘断界’。是隔绝了时间与空间的场所！</p>


    这片空间被时间激流紧紧环绕，由多重断绝空间叠加而成。”</p>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没听懂。”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挠着脑袋。胷</p>


    “简单来说，这里的时间密度相较于外面而言高得出奇，转化成数字来说得有两千倍！也就是说外面的一年相当于这里的两千年。”</p>


    “啊？哦！！”</p>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难怪上次明明感觉没过多久，井上和茶渡就取得了长足的进步！”</p>


    “没错，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在这里修炼，其他什么都不要去想！在这里修行两千小时才相当于外面的一小时。”</p>


    “那……那什么拘突多久会复活过来呢？”黑崎一护问道。</p>


    “这个你不必担心，就算他复活过来，我也会想办法在你完成训练之下挡下它。”</p>


    黑崎一心自信的从怀里掏出四根被绳索连接在一起的棍状物，并且猛地将它们插入了两侧的墙壁之中。胷</p>


    “尸魂界虽然没有杀死拘突的手段，但如果这只是阻止它前进的脚步还是稍微能够做到的。</p>


    这玩意儿叫做‘界境固定’，本来应该由数十名下级死神利用特殊的方法把灵压注入其中以此来固定住拘突，但我一个人足矣。</p>


    在你训练的时候，即便拘突重新复活过来，我也会在灵压耗尽之前尽量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p>


    “那……大概能有多久？”</p>


    “我的计划是让你在两千小时之内掌握，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吧……而那时候外面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会有人在外面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的，所以你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去问个清楚。”</p>


    “问清楚？”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是的，你要从斩魄刀那儿，设法问出……‘最后的月牙天冲的真面目’！”胷</p>


    说着，黑崎一心示意黑崎一护赶紧坐下打坐。</p>


    “这个动作被称之为‘刃禅’，这是为了与斩魄刀对话，从尸魂界诞生以来，历经数千年才衍化而来的动作，一护，你此前学过的一切招式，应该都是凭借着蛮力在施展的……”</p>


    看着黑崎一护陷入沉寂，黑崎一心感慨着喃喃道，“你要明白，现在为了要继续前进，你必须要接触之前所不曾踏入的……数千年的岁月……</p>


    去吧！一护——”</p>


    噗——</p>


    鲜血突然间从黑崎一护肩膀处迸射出来。</p>


    他明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诡异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受了伤。胷</p>


    看着这一幕，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看来是进去了吗？要小心啊，一护……这次的斩月，想必应该是异常凶狠的吧？我的‘剡月’曾经也是这样。</p>


    斩魄刀……不想将那样的技巧教给我们……说道理由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p>


    ············</p>


    “！？”</p>


    另一边。</p>


    已经进入精神世界与斩魄刀进行对话的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泉之中。</p>


    窒息的感觉传来让他不住的想要朝着水面的方向游动。胷</p>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了。</p>


    轰——</p>


    紧接着抓住他的人猛地将他朝着水面之下扔过去，砸在被淹没的高楼墙壁之上。</p>


    “真是够逊的，你应该能呼吸的吧？”</p>


    悬浮在水中的黑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护，嘲笑着。</p>


    “额？”</p>


    黑崎一护闻言尝试了一下，发现好像的确能够呼吸。胷</p>


    他抬起头看向那道黑影，感到有些疑惑。</p>


    这是个陌生的影子，全身上下被漆黑的风衣所笼罩，连脸都在兜帽之下，完全看不清楚。</p>


    “你是谁？这里应该只有斩月大叔和虚白那个家伙才对吧？”</p>


    “哼……对待告诉你能够呼吸让你不被自己的愚蠢憋死的恩人……你就是这种态度么？”</p>


    轰——</p>


    又一道轰鸣声响起，只见那人猛地挥动手臂，一道剑气落在黑崎一护身前。</p>


    “那是……天锁斩月？”胷</p>


    黑崎一护看清楚了对方手中所挥舞之物，目光一凝。</p>


    “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因为你是第一次以卍解的状态进入到这里来。”</p>


    那道影子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头上的兜帽，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展现在黑崎一护视野当中。</p>


    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大概能够认出来，这家伙的样子简直就是少年时期的‘友哈巴赫’。</p>


    “什么——”</p>


    在黑崎一护还在疑惑的时候，那道影子已经手握天锁斩月急速靠近。</p>


    “铛——”胷</p>


    沉闷的刀刃碰撞声在水下响起、</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斩月！难道你就是斩月大叔么？”</p>


    “不，你的名字叫什么？”少年否定之后反问道。</p>


    “天锁……”</p>


    “没错，现在的我……是‘天锁斩月’！”</p>


    噗——</p>


    鲜血在黑崎一护肩头迸射。胷</p>


    ‘天锁斩月’满脸冷漠，无情的朝着黑崎一护不断挥刀。</p>


    “等……等等！”</p>


    黑崎一护狼狈的退后，有些不解的问着，“等一下啊，斩月！我这次并不是来找你战斗的！我是想——”</p>

 第784章 英雄登场

    ‘天锁斩月’很显然并不想给黑崎一护说话的机会，手中的刀刃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不断斩来。蟼</p>


    “喂喂喂！”</p>


    黑崎一护狼狈的逃窜着，“我都说了我不是来找你战斗的啦！我是有问题想问问你！”</p>


    “问我？”</p>


    ‘天锁斩月’阴沉着脸，“‘最后的月牙天’冲么？”</p>


    “是啊！你知道真是太好了！”</p>


    黑崎一护闻言心中一喜，“原来你听见我们在外面对话——”</p>


    “！！”蟼</p>


    又是一刀毫不留情的斩来。</p>


    黑崎一护撇过头满脸惊悚：“喂！你这是在干嘛！？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就好好说话啊！”</p>


    “不可能的。”</p>


    ‘天锁斩月’面无表情将刀刃再次对准他，“我是不会……把它教给你的。”</p>


    “呵……这样啊?”黑崎一护闻言轻轻笑了笑。</p>


    以前似乎也是这样，他想从斩月这里学会些什么，总是要经过对方的考验。</p>


    这样正合他意！蟼</p>


    “如果我非要你教不可呢？”</p>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这一次轮到他主动攻击。</p>


    “为了守护空座町和大家……我一定要学会它！”</p>


    “那又如何？”</p>


    “！！”</p>


    感受着挥刀的阻力，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他正准备挥刀的手，竟然被突然间靠近的‘天锁斩月’硬生生按住了。蟼</p>


    “什……”</p>


    对方手上传来的恐怖力量让他竟然完全无力对抗。</p>


    “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凝视着黑崎一护惊讶的脸庞，‘天锁斩月’淡淡的问着。</p>


    说着，他捏住黑崎一护挥刀的手臂的手猛然发力。</p>


    轰——</p>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被扔了出去，砸在被水淹没的建筑物之上，泡沫不断涌起。</p>


    “黑崎一护，你最好搞清楚了……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可并不是我想守护的……”‘天锁斩月’平静的悬浮于水中，俯视着黑崎一护，淡淡道。蟼</p>


    ············</p>


    踏。</p>


    蓝染缓步走在空座町的道路上，朝着这座城市的中心处不断前进。</p>


    而他所过之处……已经沦为了血海。</p>


    “啊啊……头好痛啊……”</p>


    这座城市中原本沉睡的人类正在不断醒来。</p>


    “究竟是怎么搞的……我记得我还在上班的路上……怎么会睡着在大街上了呢？而且……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睡着了……”蟼</p>


    表情疲惫的男人疑惑的看着路边摊倒着的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p>


    喃喃自语着，他步履虚浮迷迷糊糊地转过拐角。</p>


    然后，他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两人。</p>


    “啊……有人……还有人醒着，真是太好了！”</p>


    男人欣喜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蓝染和市丸银，上前似乎想要询问情况，“请问……你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p>


    “别靠近我……”</p>


    蓝染表情平静的淡淡提醒道。蟼</p>


    然而这样的提醒似乎已经为时过晚。</p>


    噗——</p>


    男人的身体在靠近他的瞬间便不由自主的炸开，成为了他这一路走来形成的血海的一部分。</p>


    “没有灵压知觉的人虽然不能感受到我的力量，但灵体本身却无法承受。”</p>


    蓝染有些无奈的解释着。</p>


    他一路走来什么都没做，毕竟谁会特意的去碾死路途中的蚂蚁呢？</p>


    这里已经是尸魂界了，被转移过来的人当然也被转界柱转化为了灵体。蟼</p>


    这些人虽然无法感知他的力量不知何为恐惧，但他的力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p>


    脆弱的人类灵体根本无法承受他无形中散发出去的能量波动，哪怕仅仅是靠近，也是致命的。</p>


    “真是可怜啊……这些人……”</p>


    一旁跟随的市丸银无奈的感慨着。</p>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救赎’。”</p>


    蓝染淡淡的笑着，“反正那个男人会重塑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不过是提前送他们回归‘上天’的怀抱而已。顺便还能达成我的目的，一箭双雕，不是么？”</p>


    “是呢……”蟼</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不可否置的应声着。</p>


    以蓝染的野心，在力量一再膨胀之后，真的还会一切听从那个男人的安排么？</p>


    ············</p>


    “铛——”</p>


    刀鸣声再次在水下响彻。</p>


    黑崎一护和‘天锁斩月’的身形一触即分。</p>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蟼</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一脸冷漠的‘天锁斩月’。</p>


    “什么什么意思？”天锁斩月明知故问。</p>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想守护的东西变成怎样与我何干’……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为了帮我而存在的，难道是我搞错了吗？那之前你几次救我于危难又是为何呢？”黑崎一护神色严肃的问着，“回答我……斩月！”</p>


    闻言，‘天锁斩月’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突然间暴怒起来。</p>


    他猛然挥手示意，朝着黑崎一护咆哮着：“我的意思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p>


    “什么？”</p>


    “还不明白么？那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蟼</p>


    天锁斩月愤怒的俯视着黑崎一护，“它本是个充满希望的世界，可现在却沦落到如此光景！尽管这个世界的持续降雨停止了，但所有的一切都沉入了海底。这些全都是因为你，黑崎一护！由于你的绝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p>


    “什……么……”</p>


    黑崎一护闻言愣在了原地。</p>


    噗。</p>


    下一刻，‘天锁斩月’面无情报的瞬间靠近，伸出的手贯穿了他的胸膛。</p>


    “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绝望么？一护。”</p>


    ‘天锁斩月’平静的质问着，“你以为……你那恐怖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没错……就是你的‘绝望’啊！蟼</p>


    因为害怕自己赢不了，所以在逃避！</p>


    将一切都交给心中的野兽！</p>


    你逃了，问题也的确解决了……但最后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看见的么？</p>


    一护……我不能再任由你继续下去了。</p>


    现在就在这里……让我将你绝望的根源抽离出来！”</p>


    说着，‘天锁斩月’刺入黑崎一护胸口处的手臂猛地往外拖拽。</p>


    “啊啊啊啊——”蟼</p>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p>


    随后一道狰狞的身影被‘天锁斩月’从他胸口处硬生生的拽离出来。</p>


    那是一道如同怪物一般，象征着绝望的狰狞身影。</p>


    没错，正是黑崎一护当时战胜乌尔奇奥拉的时候展现出过的完全虚化形态！</p>


    踏——</p>


    脚下的建筑物在那狰狞的身影无情践踏之下顿时碎裂。</p>


    “哈哈哈——久违了，一护……”蟼</p>


    熟悉的声音从那张狰狞的面具裂开的嘴部缓缓传出，“你干嘛那副惊讶的表情？难道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我了吗？”</p>


    “你……”</p>


    听着这略显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错不了，是那个家伙！</p>


    那个曾经想要夺走他身体控制权，第一个称呼他为‘王’的家伙！</p>


    像是回应着他的期待一般，眼前狰狞的身影揭开了笼罩在脑袋上的牛头状面具，残酷的笑容在露出来的脸上浮现：“我说过的，可别被我逮到机会啊……‘王’！”</p>


    “！！”蟼</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这家伙……不是在当时就消失了吗？”</p>


    他记得很清楚虚白曾经在这个世界被自己击败时消失的场景。</p>


    “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么？真是太令人伤心啦……”虚白嘿嘿笑着。</p>


    “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模样？戴着这样奇怪的面具……”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也对……你好像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见这副姿态吧？”一旁的天锁斩月平静的问着，“难道你忘记了吗？当时你击败乌尔奇奥拉时的模样，没错……这就是你当时所表现出来的令人绝望的可怕样貌。”</p>


    “我当时……就是这样？”黑崎一护眼中不自觉的闪过恐惧。</p>


    “是啊，这就是你的恐惧。”蟼</p>


    ‘天锁斩月’淡淡的回答着，“你畏惧着这股力量，害怕会失控伤害到其他人，自身的破坏冲动被内心所压制，害怕自己再次变成这副模样，所以你才变得更弱了，所以你才……无法完美的做到‘虚化’。”</p>


    “这是‘完美’的虚化？别开玩笑了……”黑崎一护咬着牙否定着，“好了……你将这个家伙弄出来究竟想要干嘛？是要我再次打败他才肯教我‘最后的月牙天冲’么？”</p>


    “不……”</p>


    ‘天锁斩月’淡淡的否定着，“你要打败的并不是他……而是——我们！”</p>


    言语间，‘天锁斩月’与‘虚白’的身形逐渐化作灵子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p>


    “！！”</p>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眼前两人分解后重组的诡异身影，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蟼</p>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p>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二者……皆为你自身的力量。”</p>


    重叠的声音从那道缓缓凝聚的身形口中传来。</p>


    这道身影用那一黑一白截然不同的两只眼睛怒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哮着：“开始吧——一护！”</p>


    ············</p>


    另一边，空座町的街道上。</p>


    “你拦在这里，是准备做什么呢？”蟼</p>


    蓝染轻蔑的看着眼前挡住他们去路的女人，“乱菊小姐。”</p>


    “……”</p>


    松本乱菊额头冒着冷汗，沉默着没有回答。</p>


    而对面的蓝染似乎并不在意，继续问道：“是为了阻止我毁灭空座町创造‘王键’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拯救这些脆弱的人类？”</p>


    说着，他往身后看去，一路做来的方向，是尸山血海。</p>


    “算了，我想其实两者都不是吧？”</p>


    蓝染再次回过头看向眼前依旧保持沉默的女人，轻轻笑着，“看样子你好像不太想和我说话呢？”蟼</p>


    “蓝染队长……”</p>


    市丸银突然间搭话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老朋友。我现在……带她到一边去。”</p>


    “没关系，时间还很多，我不介意和她聊聊哦。”</p>


    “……”</p>


    市丸银沉默了。</p>


    意思是不让他带人走么？</p>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蓝染，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蟼</p>


    然而就在他准备直接翻脸带着人逃跑的时候，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悠悠的传来。</p>


    “嘿！嘿！嘿！所有人注意了！英雄登场！无关人员尽数退散！！”</p>


    伴随着洪亮的嗓门，一个装扮怪异的男人高抬腿迈着浮夸的步子一步步跑过来，最后若无其事的挡在松本乱菊与蓝染之间。</p>


    “嘿，girl！听见我的话了没有？这里很危险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呢，普通人快点退下啦~”</p>


    “……”</p>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了起来。</p>


    就连松本乱菊都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蟼</p>


    究竟谁才是普通人啊？</p>


    这里可是神仙打架的地方！你个凡人来凑什么热闹！？</p>


    没错，包括她在内，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来到这里的男人不是死神，不是灭却师，更不是虚，只是是个十足的普通人！</p>


    “你才给我退下啊！”</p>


    松本乱菊有些焦急的冲着男人咆哮着。</p>


    趁着蓝染还没打算动手，她得让这个家伙知道这里不是普通人该呆的地方。</p>


    于是，她伸出手准备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拽回来。蟼</p>


    拽……</p>


    拽？</p>


    拽不动？</p>


    在几次用力无果之后，松本乱菊惊了。</p>


    虽然她现在的状况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但也不至于连个普通人都拉不动吧？</p>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p>


    “好啦，girl，快点离开吧？”蟼</p>


    男人笑着甩开她的手臂，笑着回头冲着她竖起大拇指。</p>


    “你……”</p>


    “真是有趣……”</p>


    就在松本乱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令她最恐惧的声音响起。</p>


    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来到这里的男人，淡淡的说道：“竟然站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还能维持住形体么？有趣的人类。报上名来。”</p>


    “就等你这句话了！”</p>


    摆了好久姿势的唐·观音寺激动的扭动起了身子，“听好了！boy！我——就是守护这座城市的英雄！hero中的hero！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的最强之人——唐·观音寺！”蟼</p>


    “英雄？哦？是么？”</p>


    蓝染淡淡的笑着，随后意念一动，铺天盖地一般的恐怖威能朝着眼前的男人笼罩而去。</p>

 第785章 hero中的hero!

    不过是个拥有一些灵力的普通人类罢了。憱</p>


    蓝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p>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不知所谓的男人和松本乱菊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死神没什么区别。</p>


    都不过是吹口气便能吹飞的蝼蚁罢了。</p>


    站在自己面前还能维持形体只能说明灵魂足够特殊，毕竟好歹也有一些灵力嘛，但也仅限于此了。</p>


    能抵抗他无意识中散发出去的灵压，并不带便能抵挡像这样主动施压……</p>


    嗯？</p>


    “怎么了？boy，难道是看见伟大的唐·观音寺大人——害怕得不敢动弹了吗？小心你的脸勒！”憱</p>


    呼——</p>


    话音未落，唐·观音寺的身形突兀的凑近，随后猛烈的挥出一记右勾拳毫无阻拦的命中了蓝染的脸。</p>


    砰——</p>


    “额……”</p>


    在市丸银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蓝染的身形侧飞而出，砸入一旁的房屋里，生死不知。</p>


    怎么可能！？</p>


    这是市丸银和此刻被一拳打懵逼的蓝染心中同样的疑惑。憱</p>


    这不过是个人类而已！</p>


    这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自己！？</p>


    蓝染从废墟中起身，原本平静的脸上涌现出淡淡的怒容：“你这家伙……”</p>


    “都说了，要叫唐·观音寺——大人！”</p>


    唐·观音寺摆出雄鹰展翅的姿态，朝着蓝染勾了勾手掌，“来吧，boy！我会让你明白，所谓‘英雄’的力量！”</p>


    说着，他看着蓝染来时的道路上流淌着的血迹，原本滑稽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p>


    当唐·观音寺转过头看向蓝染所在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而且——该愤怒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将会为夺走那些生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打！”憱</p>


    市丸银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p>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p>


    刚才他还在担心如果蓝染力量过于膨胀在夺得世界的王座之后，那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之时便是这个面对灾难之时。</p>


    毕竟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可能在那个男人离开以后还乖乖听从对方留下的旨意？</p>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p>


    没错，眼前这个人类很显然就是那个男人派来向他们展现力量顺便揍醒有些过于膨胀的蓝染的使者。</p>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在得到那个男人的力量加持之后，便轻易伤到了一众队长级死神合力都完全束手无策的可怕存在。憱</p>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令蓝染本人感到恐惧的呢？</p>


    想清楚一切之后，市丸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随后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松本乱菊面前，然后在松本乱菊惊讶的目光中不由分说的将她扛起来就跑。</p>


    “额……放开我！”</p>


    松本乱菊在市丸银怀中挣扎着。</p>


    “别说话。”</p>


    市丸银呵呵笑着继续奔跑，“接下来这里要爆发的战斗可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参与的。”憱</p>


    说着他脚下的步伐加速，很快便远离了蓝染和唐·观音寺所在的区域。</p>


    来到一处平房楼顶之后，他停下脚步松开手，而他怀中的松本乱菊则是借着惯性继续朝着前方飞去。</p>


    “啊！”</p>


    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束缚的松本乱菊赶忙调整着身姿，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上。</p>


    “呼……呼……”</p>


    剧烈的喘息声从她口中传来，看上去状况糟糕透了。</p>


    “你看着都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憱</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平静的问着，“为什么还要来这里？”</p>


    “感觉到你们的灵压突然消失，一定是来了尸魂界这边，所以我就通过穿界门先来这里了，毕竟我知道被转移的空座町的具体坐标，当然比你们先到。”松本乱菊满头汗水的回答着，看上去现在的她即便是说话都很费力。</p>


    “我不是问你怎么来的，我是问你为什么都已经站不稳了还要来？”市丸银再次问道。</p>


    “……”</p>


    “这还用问么？”</p>


    沉默过后，松本乱菊看着市丸银，“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啊。”</p>


    “是么……”憱</p>


    “我终于找到机会……可以直接问你了。”</p>


    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跟随蓝染？为什么……要背叛那么信任你的吉良……为什么……明明有那个男人在……蓝染的野心根本不可能达成，你应该和我们一起……”</p>


    “你是认真的在说这种问题吗？”</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疑惑的问着，“嗯？”</p>


    说着，他的身形瞬间来到松本乱菊面前，几乎与她贴在一起。</p>


    “什么叫背叛信任我的人？你这话真的是指吉良么？”</p>


    他伸出轻抚着松本乱菊的胸口处。憱</p>


    松本乱菊依旧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啊啊……说吧……你为什么要来？”</p>


    像是神志不清一般，市丸银莫名其妙的问着，“说啊，乱菊……”</p>


    “……”</p>


    松本乱菊依旧保持着沉默。</p>


    “这样啊……”</p>


    市丸银似乎明白了什么，指尖停放在她的心脏处。憱</p>


    噌——</p>


    斩魄刀不知何时被他拔出，冲着他找准的位置无情的刺下。</p>


    “你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碍眼呢……”</p>


    噗——</p>


    一刀过后，松本乱菊愣愣的倒在地上。</p>


    现在的她，彻底无法动弹了。</p>


    但是此刻，她终于放下心来。憱</p>


    这个男人并没有背叛。</p>


    “真是的。”</p>


    远去的市丸银无奈的笑着。</p>


    刚才他其实是在寻找不致命的位置。</p>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蠢女人安静老实的呆着别动。</p>


    什么叫做有‘有那个男人在蓝染的野心不可能达成’？</p>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憱</p>


    这种将希望寄于他人的想法本身就是最愚蠢的。</p>


    就算‘神’真的会怜悯世人，就算要祈求‘神’的怜悯……也总得让神明看见你的努力吧？</p>


    连祈祷的动作都不做，只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想法之中怎么可能有用？</p>


    说到底……那个男人的想法没有人能够猜透。</p>


    他只能以自己的方法，来保护重要的人。</p>


    踏——</p>


    清脆的落地声停在蓝染与唐·观音寺的战场附近。憱</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看着将蓝染彻底压制的唐·观音寺。</p>


    “怎么了？boy！”</p>


    唐·观音寺用简单的蛮力一拳又一拳的朝着蓝染身上招呼。</p>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用更加华丽更符合英雄的招式，只是……那个男人给他的‘加护’仅限于此。</p>


    此刻在这座空座町的范围内存在着两个不可见的领域。</p>


    一是回收魂魄为重塑世界做准备的领域。</p>


    二是让唐·观音寺这个‘个体’能够化身英雄的领域。憱</p>


    这是那个男人早已经安排好的舞台，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唐·观音寺可是将所有的娱乐时间都用来练习格斗术了。</p>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p>


    趁着蓝染还没能理解状况的时候，他便已经用猝不及防的连续进攻占据了主导权。</p>


    在这个领域当中，他是真正的‘英雄’，一个看见持刀歹徒当街砍人挺身而出的平凡英雄。</p>


    没错，这样的原理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p>


    因为这正是‘崩玉’作用的强化型态。</p>


    唐·观音寺的‘期望’是成为英雄，于是这个领域回应了他的期望，让挺身而出的他拥有了对抗蓝染的力量。憱</p>


    愤怒也好，信念也罢，此刻一切思念都化作了他暴揍蓝染的力量，换句话说……在体力耗尽之前，他是无敌的。</p>


    这便是黑崎一心自信的打包票说有人会拖延到黑崎一护掌握‘最后的月牙天冲’的原因了。</p>


    唐·观音寺能坚持多久，完全看他的体能多久消耗殆尽。毕竟轩浩的目的只是给蓝染一点小小的敲打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让唐·观音寺直接打出大结局。</p>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唐·观音寺因为体力消耗的缘故动作变得慢了下来。</p>


    对于他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来说，即便努力经历过搏击特训，体能依旧是个很大的问题。</p>


    “哼。”</p>


    蓝染似乎也发现了唐·观音寺开始突显颓势，冷哼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憱</p>


    下一刻，他的刀从唐·观音寺背后袭来。</p>


    “我躲！好险！太狡猾了，boy！”</p>


    唐·观音寺咆哮着撤步转身，堪堪躲开了这一刀，紧接着一个滑步凑近，握着拳头的手再次朝着蓝染脸上招呼。</p>


    这便是‘英雄’buff加持的绝对力量。</p>


    他期望着成为打倒匪徒的英雄，那么领域的力量便会将之引导向期望的方向，因此只要他还在行动，还能行动，蓝染就不可能战胜他！</p>


    这就是领域内被规定好的‘规则’。</p>


    “正义必将战胜邪恶！bad</p>


    boy吃我一拳！哈——”憱</p>


    毫不留情的一拳再次击中蓝染的面门。</p>


    这让蓝染面目变得狰狞起来。</p>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连这样的人类都对付不了。</p>


    眼前这个人类的战斗方式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技巧，就是最纯粹的体术，甚至连移动的步伐都只是普通人类的奔跑走位。</p>


    可就是这样的战斗方式竟然让他毫无办法。</p>


    他无所不能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规则的压制。</p>


    很快，他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憱</p>


    错不了的，一定是那个男人在暗地里搞鬼。</p>


    这触及‘法则’的力量，整个世界只有那个男人能够拥有。</p>


    此刻的空座町内的规则似乎被那个男人改写了。</p>


    没错，这便是‘创造’与‘毁灭’法则的另一种用法。</p>


    设定一个领域的范围，磨灭掉这方天地内原本的规则，然后再重新创造，只要需要知道原理便能改写。</p>


    那么……那个男人在这方天地创造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呢？</p>


    蓝染一时间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游戏规则能让一个普通人类面对掌握了崩玉力量的他竟然能够占得上风！？憱</p>


    额……等等……</p>


    崩玉？</p>


    一联想到‘崩玉’的力量，蓝染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p>


    这个人类无论是朝着自己进攻的时候还是闪避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大呼小叫的，说躲就真的能够躲开，要自己吃他一拳这一拳几乎就绝对能够命中，简直可以用‘言出法随’来形容。</p>


    一定是了！</p>


    这就是将‘愿望’引导向‘现实’的力量啊！</p>


    自己费尽心思才能依靠掌握‘崩玉’得到的力量，那个男人竟然能如此简单的轻易赋予一个人类！？憱</p>


    “可恶啊——”</p>


    想明白一切之后，蓝染暴怒了。</p>


    狂暴的灵压从他身上迸发而出，让一旁的市丸银都不得不退避三舍。</p>


    “我更强！一定是我更强！”</p>


    伴随着蓝染的咆哮声，他胸口处的崩玉开始散发淡淡的微光，似乎正在回应着他的期待，将他的愿望朝着现实的方向引导。</p>


    事实证明他的意志很显然要远远强于唐·观音寺的意志，毕竟唐·观音寺只是个会害怕会认怂的普通人。</p>


    而他却是为了这一刻准备了百年之久，十足的野心家！憱</p>


    胜利的天平再次开始倾倒，而这一次倒向了蓝染这一边。</p>


    “我躲——痛痛痛！”</p>


    噗——</p>


    刀刃划破唐·观音寺的手臂，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受伤了。</p>


    而就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这疼痛带来的恐惧让唐·观音寺的优势顿时土崩瓦解。</p>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个受伤甚至断臂都能咬牙坚持视死如归的战士。</p>


    “我躲！我躲！我躲躲躲！！”憱</p>


    噗噗噗——</p>


    “可恶！我不会输给你的！boy！”</p>


    很快在蓝染的刀术斩击之下唐·观音寺就变得遍体鳞伤。</p>


    如果不是轩浩的领域的效果，他可能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p>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轻易的放弃，依旧狼狈的坚持着继续与蓝染周旋。</p>


    因为他也有不能退缩的理由。</p>


    “我可是……英雄啊！”憱</p>


    回忆着那满地的血迹，还有他答应过黑崎一护的老爸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空座町的承诺，唐·观音寺咆哮着不顾一切的继续与蓝染搏斗。</p>


    ············</p>


    “还是不行么？”</p>


    断界。</p>


    黑崎一心疲惫的维持着结界拖延拘突卷土重来的时间，此刻的他已经满头大汗。</p>


    但是看着已经陷入精神世界中嘴角不断溢血的黑崎一护，他知道自己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p>


    毕竟……想要说服斩魄刀做出有害于自己的主人的决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憱</p>

 第786章 选择

    “哈……哈……哈……”褗</p>


    蓝染不断的喘着粗气，俯视着倒在地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唐·观音寺。</p>


    终于，他还是赢了。</p>


    以唐·观音寺体力耗尽为终点，他终于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p>


    但是……他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p>


    因为他竭尽所能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力量，竟然在那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p>


    一个普通人！</p>


    眼前的唐·观音寺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拥有灵力，正常情况下也完全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褗</p>


    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那个男人一个念头之下，便拥有了足以碾压他的能力！</p>


    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p>


    “还不够……”</p>


    突然间蓝染意识到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还完全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力量！</p>


    嗡——</p>


    斩魄刀被缓缓举起，蓝染面色无比阴沉的俯视着眼前的唐·观音寺。</p>


    他明白，这是迁怒。褗</p>


    但那又如何？</p>


    “我回来了……蓝染队长。”</p>


    就在蓝染准备挥刀做个了解的时候，带着松本乱菊离开战场的市丸银回到了这里。</p>


    “啊啦……蓝染队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呢，这么‘轻易’便将这个这样‘强大’的家伙击败了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感慨道。</p>


    “……”</p>


    蓝染沉默了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斩魄刀，“回来了么？她怎么样了？”</p>


    “我杀了她。”市丸银呵呵笑着淡淡道。褗</p>


    “嗯……她的灵压的确是消失了。”蓝染原本阴沉的脸上也逐渐露出笑容。</p>


    他回过头看着市丸银：“真是让我意外啊，我本来以为……你对她应该还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情才对。”</p>


    “感情么？”</p>


    市丸银忍不住抽动着身体像是在笑，“我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在第一次跟蓝染队长见面时，我不就说过了吗？</p>


    我是蛇。</p>


    皮肤冰冷，没有感情，用舌头寻找猎物，到处爬行……遇到有趣的家伙，就把他整个吞噬下去。</p>


    我就是这样的人。”褗</p>


    “是么？”</p>


    蓝染不可否置的笑着。</p>


    “那么蓝染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市丸银问道。</p>


    “我已经对这里感到厌烦了。”</p>


    蓝染轻蔑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唐·观音寺，“是时候结束了。”</p>


    说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他明白，这是迁怒。褗</p>


    而被愤怒控制的人是愚蠢的。</p>


    他得感谢市丸银的到来，这恰好让他冷静下来了。</p>


    “那就走吧？”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的建议道，“以这座空座町中的所有人为祭品，进行王键的创造。”</p>


    “那么这个人……该如何处理呢？你也有意见么？”蓝染微笑着问道。</p>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交给我来代劳吧？”</p>


    市丸银呵呵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将蓝染手中的斩魄刀轻轻按下。</p>


    “银……”褗</p>


    蓝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市丸银。</p>


    “噗——”</p>


    突然间刀光乍现。</p>


    市丸银飘荡的羽织之下长刀刹那间伸出，当蓝染察觉到的时候这柄刀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p>


    “避开‘镜花水月’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完全催眠发动前触碰到刀身。”</p>


    市丸银回过头，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p>


    “为了得到这个情报，我不知究竟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护庭十三队的愚蠢家伙们，明明连这个都不清楚，却还觉得能够杀死你，真是太真呢……”褗</p>


    噗——</p>


    停留在蓝染体内的刀身瞬间恢复原样，鲜血从被洞穿的伤口中喷涌而出。</p>


    “啊……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p>


    蓝染捂着伤口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言语间，血已经停止了喷涌，而那伤口似乎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p>


    看样子似乎即便心脏被贯穿，对现在的他来说依旧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p>


    “我很清楚你跟随我的目的，却还是一直带你在身边……因为我很好奇你会如何杀死我……不过现在看来很可惜，银……你难道以为凭你的程度，就能杀得了我么？”褗</p>


    “我并没有这么想过。”</p>


    市丸银呵呵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看到了么？这里……有个缺口。”</p>


    他笑着将刀身展示给蓝染看。</p>


    只见他的斩魄刀刀身中部的位置，此刻正有着一枚凌锥形状的小孔。</p>


    “我把这部分刀身，留在你的体内了。”</p>


    “什么？”褗</p>


    闻言，蓝染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微微一变。</p>


    市丸银看着他这难看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卍解的能力，对吧？</p>


    抱歉，我当时说谎了哦~</p>


    它其实并不能延伸到我所说的那么远，伸展的速度也并非那么迅速，不过嘛……它会在伸缩的一瞬间会化为灰尘，然后刀的内部……会释放出能够溶解细胞的剧毒。”</p>


    “！！”</p>


    蓝染闻言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p>


    而看着蓝染这样的表情，市丸银继续微笑着解释道：“看来你好像明白了？刚才贯穿你的心脏后，在收刀时……我特地把其中化为灰尘的那一块留在了你的心脏里。”褗</p>


    “银……”蓝染的面目越发狰狞，“你这家伙……”</p>


    “要是还有话想说，我劝你最好快一点哦，蓝染队长。”市丸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不过……哪怕你再怎么说，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呢。”</p>


    说着他缓缓朝着蓝染胸口的位置伸出手，喃喃道：“射杀他——神杀枪！”</p>


    “！！！！”</p>


    像是回应着他的呼唤一般，蓝染体内留存的刀身部分开始有了变化。</p>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开始从内而外的开裂。</p>


    “可……恶……”褗</p>


    蓝染咬着牙一脸愤怒的看着胸口处的变化，怒视着眼前的市丸银。</p>


    “胸口开洞而死，这应该正是你所渴望的吧？蓝染队长。”</p>


    市丸银轻蔑的问着。</p>


    噗——</p>


    言语间，蓝染整个胸口瞬间像是消失了一般化作空洞，只留存那枚让市丸银感到恐惧的东西——崩玉。</p>


    市丸银平静的将伸出的手朝着崩玉握过去。</p>


    蓝染见状想要阻止，但却被他轻易踹翻在地。褗</p>


    踏——</p>


    在退后几步确保拉开距离之后，市丸银陷入了沉寂当中。</p>


    结束了啊……</p>


    他心中感慨着。</p>


    只要拿到这个，一切就都结束了……</p>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比刚才更加恐怖的灵压顿时冲天而起。</p>


    “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褗</p>


    愤怒的咆哮声从狼狈倒地的蓝染口中爆发而出。</p>


    市丸银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了那更加令人绝望的身影。</p>


    半空中喷涌的灵力尽数散去，新生的蓝染如同神只一般俯视众生。</p>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真正拜托了人类的模样，背生双翼，胸口处没有了崩玉的空洞部位并没有愈合，而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p>


    突然间，他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令人绝望的笑容：“看来是我赢了，银……你拿走的崩玉，无论是否在我体内，它的力量都是属于我的。”</p>


    “！”</p>


    言语间，市丸银手中的崩玉似乎和蓝染胸口处的空洞产生了共鸣，同时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褗</p>


    下一刻，蓝染的身形像是瞬移一般闪烁而至。</p>


    在市丸银呆滞的目光中，蓝染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缓缓的挥动着手臂。</p>


    那动作明明看似无比缓慢，却让市丸银完全无法闪避。</p>


    噗——</p>


    鲜血在市丸银胸口处绽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倾斜着撕裂他的整个胸口。</p>


    看着他倒下，蓝染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接住那颗悬浮于半空的崩玉。</p>


    随后，他胸口处的空洞和崩玉的共鸣更加明显，光芒缠绕在一起，下一刻似乎崩玉再次回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褗</p>


    感受着体内涌起的恐怖力量，蓝染心中不免感慨。</p>


    没错，他比浦原喜助更早……找到‘崩玉’这个答案，但是他最开始失败了。</p>


    为了完成崩玉，他曾经从数百名死神，还有数百名拥有死神资质的流魂街居民身上强行夺取灵魂，并灌注给崩玉。但直到最后依旧无法满足崩玉。</p>


    不过，单看实验结果，浦原喜助的崩玉其实也还不够完美。</p>


    既然这样，他就夺走了浦原喜助的崩玉，把对方的崩玉和自己的崩玉融合在一起，如此一来，真的如他所料真正的‘崩玉’完成了。</p>


    一边在心中感慨着这过程的坎坷，蓝染一边靠近倒下的市丸银：“进化往往伴随着恐惧……尤其是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自己就将化为飞灰的恐惧。</p>


    我真是要感谢你啊……银。褗</p>


    因为你的帮助，我不得不尝试跨越这恐惧。</p>


    最后，我成功了！</p>


    因为你的缘故——我终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超越死神与虚的存在！”</p>


    轰——</p>


    下一刻，蓝染带着笑容，抬起的脚停止在半空中。</p>


    而脚下的市丸银已经消失无踪，其倒飞的身形瞬间砸入远处的建筑物中，将那一片的一切都撞毁，顿时烟尘弥漫。</p>


    ············褗</p>


    “银！你要去哪里啊？银！”</p>


    恍惚中市丸银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p>


    这道声音略显稚嫩，其中充满了关切。</p>


    回过头，他看清楚了呼唤自己名字的身影的模样。</p>


    是年幼的松本乱菊。</p>


    “那不是死神的衣服吗？你从哪里拿来的？”</p>


    大雪纷飞的流魂街街道上，年幼的松本乱菊赤着脚丫追逐着他的身影，疑惑的问着。褗</p>


    “死神的衣服么？”</p>


    市丸银微微一愣，低下头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p>


    原来如此……我要死了么？</p>


    他很快便明白过来现状，因为听说……人在临死之际，会看见走马灯，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重要的事。</p>


    而此情此景，便是他面对决定自己‘命运’选择的时刻。</p>


    “如果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要当死神么？”</p>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淡淡的问着。褗</p>


    “呵呵……”</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握着手中黑色的羽织，笑着，“当然，我早已经决定了。”</p>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双手紧握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女孩。</p>


    “我——要成为死神。</p>


    成为死神，然后改变。</p>


    让乱菊……不再哭泣。”</p>


    “很棒的回答。”褗</p>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笑意。</p>


    “银！”</p>


    焦急的声音让市丸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p>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活着。</p>


    而原本应该被自己重伤倒地，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站起来行动的松本乱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p>


    此刻的她和当时的她一样，充满了关切。</p>


    “结果最后好像还是失败了呢……抱歉啊……乱菊。”褗</p>


    “不必道歉。”</p>


    突然间，蓝染的身形再次闪烁而至。</p>


    俯视着他们，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你并没有失败呢，多亏了你，我才能得到这如此美妙的力量。你有什么最后的心愿么？在这个世界重塑之时，即便你的灵魂不复存在，我也会替你完成的。”</p>


    “我想……不必了。”受伤的市丸银闻言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是么？”蓝染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底牌么？”</p>


    “我的确没有……不过……”</p>


    砰——褗</p>


    蓝染的背后，一道漆黑的身影坠落于地。</p>


    “！！”</p>


    蓝染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这道身影。</p>


    是黑崎一护。</p>


    不，不只是黑崎一护，此刻的黑崎一护肩膀上，还扛着看上去精疲力尽的黑崎一心。</p>


    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要理会眼前的场景的意思，平静的将肩膀上的老爸放在地上：“多谢了……老爸。”</p>


    他低着头朝着为了帮他拖延时间已经累晕过去黑崎一心。褗</p>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得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p>


    不仅是说话的语气，就连此刻他的样貌也和蓝染之前看到的似乎有所区别。</p>


    硬要说的话……似乎成长了一些。</p>


    在断界修行的时间中，他的身为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身体依旧在发育，身高变得高大了一些，头发也长长了。</p>


    他沉默着抬起头看着蓝染，目光里除了平静之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p>


    “你……真的是黑崎一护么？”</p>


    蓝染原本淡然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微皱。褗</p>


    此刻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压，如果对方还是死神，那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p>

 第787章 ‘命运\’

    “黑崎一护……你真的是……黑崎一护么？”蓝染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畼</p>


    “……”</p>


    黑崎一护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p>


    废墟，鲜血，这里是他的故乡，但现在却完全被弄得面目全非了。</p>


    终于，他转过头平静的望向蓝染，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p>


    “如果你真的是黑崎一护，就太让我失望了。”蓝染轻笑着回答，“从现在的你身上，我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灵压。即使你抑制住灵压，也不可能让我完全感觉不到。</p>


    看来你的进化失败了。”</p>


    他轻蔑的看着黑崎一护。畼</p>


    此刻的黑崎一护很显然身上也发生了改变。</p>


    不只是身体的成长，他还记得原本对方的斩魄刀上是不存在枷锁的。</p>


    而此刻……那柄漆黑的斩魄刀被一根同样漆黑的锁链缠绕在黑崎一护右臂上，手与刀仿佛融为一体一般。</p>


    “真是让人失望的姿态啊，你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我给你最后的机会。”</p>


    “这样么……”</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原来拘突是你故意消灭的么？”</p>


    “当然，你们的一切我都无比清楚，因此特别给了你这样的机会呢。毕竟作为我的对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畼</p>


    蓝染淡淡的解释着，脸上的笑容无比从容，“原本以为我给你这次机会你会好好把握的，我期待着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明白么？”</p>


    “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应该是成功了。”</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之后，不再理会蓝染，平静的转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市丸银。</p>


    此刻松本乱菊正守护在对方身边，看那严重的伤势，似乎已经命不久矣了。</p>


    而市丸银的目光同样看着黑崎一护，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欣慰。</p>


    “啊啊……真是坚定的眼神啊……”</p>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眼中坚定的眼神，市丸银总算是放下心来。畼</p>


    “好极了，如果是现在的你……我就能放心地……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p>


    “别说得你好像要快死了一样啊？”</p>


    “额……”</p>


    听着突然响起的声音，市丸银微微一愣。</p>


    这……似乎是刚才他在出现的幻觉中听见的声音。</p>


    现在仔细一想……他果然听到过这个声音。</p>


    “果然是你啊……大人。”畼</p>


    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轩浩，市丸银的目光有些感慨。</p>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轩浩，不……不只是轩浩，还有他自己，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毫无察觉，不管是松本乱菊，黑崎一护，还是蓝染。</p>


    “你做得挺不错的，我都看见了。”</p>


    轩浩看着正在对峙的黑崎一护和蓝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只可惜面对命运，看来‘人类’想要对抗命运，似乎还是太过渺小了。”</p>


    市丸银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p>


    不，不止市丸银，包括拜勒岗在内的所有人所经历的一切，他都从头到尾看见了。</p>


    相比之下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被他授予过力量的拜勒岗很轻易的改变了命运，而没有被他授予力量的市丸银亦或者只是在他的帮助之下重见光明的东仙要，都还是被命运的轨迹所束缚。畼</p>


    由此，他得出了结论——</p>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外力影响之下，既定的命运是此界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p>


    “是啊……太过渺小了。”市丸银也微微感慨着，“那么……黑崎一护是那个改变命运的人么？”</p>


    “不是。”轩浩淡淡的摇头，“他是注定为‘王’的人。”</p>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市丸银的脸上露出笑容。</p>


    “都说了，别说得你好像要死了一样。”</p>


    轩浩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重伤无法动弹的市丸银，呵呵笑着，“的确，我说过要重塑世界，将这个混乱的世界变成一个‘普通’的世界，而到那时，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都会不复存在，只会留下该存在的。”畼</p>


    “所以……死神、虚，以及灭却师之类的一切，都是不该存在的吧？”市丸银呵呵笑着，“那么……我们会变成普通人么？”</p>


    “是的，如果这个世界改变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做死神了吧？”轩浩看了一眼旁边的松本乱菊，蹲下来呵呵笑着看着市丸银。</p>


    “是啊，感谢你，大人。”市丸银同样呵呵笑着，“那么现在……我该去往新的世界了么？”</p>


    “不到时候。”</p>


    轩浩悠闲遗憾的摇头，“你还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一切都还没有结束。”</p>


    “这是……什么意思？”</p>


    市丸银闻言微微一愣，“难道黑崎一护无法战胜蓝染？”畼</p>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单纯的还没有结束罢了。”轩浩微微摇头，“这一战结束后，还有下一个舞台，我需要你，暂时藏在幕后。”</p>


    ············</p>


    “真是遗憾，黑崎一护。”</p>


    不管是蓝染还是黑崎一护，似乎对就在咫尺距离谈话的两人毫无察觉。</p>


    蓝染依旧一脸从容的看着黑崎一护，仿佛胜券在握。</p>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完成了蜕变，如同破茧之蝶一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振翅高飞了。</p>


    他的底气便是此刻体内无尽的灵压，仿佛宇宙一般浩瀚的恐怖灵压。畼</p>


    “蓝染，换个地方吧。”</p>


    黑崎一护似乎丝毫没有要理会蓝染废话的意思，自顾自的淡淡说道，“我不想在空座町这里跟你打。”</p>


    “你的提议根本毫无意义。”蓝染呵呵笑着否决，“只有能够与我一战之人，才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不用担心，在空座町被彻底破坏之前，你就会……”</p>


    啪。</p>


    蓝染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便不由分说的猛然按在他的脸上。</p>


    “什……么？”</p>


    轰——畼</p>


    接下来，在蓝染惊骇的目光中，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急速倒退。</p>


    很快两人的身形脱离了空座町的范围，瞬间来到了之外的尸魂界荒野中。</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黑崎一护随手将被按着头一路飞过来的蓝染扔在地上。</p>


    荒废的土地之上浮现出一条深刻的轨迹。</p>


    “怎么……会？”</p>


    蓝染捂着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p>


    他缓缓从地上被砸出坑洞中起身，怒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我……竟然会被你的蛮力……”畼</p>


    “可以开始了，蓝染。”</p>


    黑崎一护毫不理会蓝染的愤怒，淡淡的开口，“在一瞬间，这场战斗就会结束。”</p>


    “呵……”</p>


    蓝染闻言脸上再次浮现出轻蔑的笑容，“一瞬间就会结束战斗？”</p>


    说着，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原路如此……我明白了黑崎一护。</p>


    我明白你……失去灵压的原因了。</p>


    不，你并非‘失去灵压’，而是‘舍弃了灵压’，对吧？畼</p>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很显然，你是将全部的灵压都转变成了自身灵体的肉体力量。</p>


    即是臂力、脚力、握力、投掷与移动能力等一切身体的机能……</p>


    你让自身的肉体力量力量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而代价就是舍弃自身全部的灵压！</p>


    你……放弃了以同为拥有之人的立场与我战斗。我说得对么？”</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p>


    而蓝染则是将此当做了默认：“呵，你就尽情绝望吧！因为……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畼</p>


    即使是被你视为一线希望的肉体力量，也远远不及此刻我所拥有的力量！不管是灵压还是肉体，此刻的我——便是绝对！”</p>


    轰——</p>


    说着，蓝染彻底展开了他背后蜕变而来的羽翼，恐怖的灵压以他所在之处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掀起的尘埃让黑崎一护微微皱起了眉头。</p>


    “什么啊……”</p>


    黑崎一护淡淡看着蓝染嚣张的模样，似乎不太能理解这货为什么如此嚣张。</p>


    事实上蓝染刚才的判断一个字都没对。</p>


    他只是单纯的……懒得解释。畼</p>


    咔——</p>


    仿佛空间破碎了一般，蓝染的移动速度似乎已经超越了尸魂界的承受能力。</p>


    下一刻，他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斩魄刀挥向对方脖颈之处。</p>


    铛——</p>


    轰——</p>


    刀剑争鸣过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远处的山头如同被无形的巨刃斩断一般被削得平齐。</p>


    蓝染见此一幕缓缓放下手中的斩魄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没想到你竟然能接下这一击啊……不过看着这一幕你应该很惊讶吧？畼</p>


    只是挥了一刀，就改变了地形。</p>


    这就是我现在的力量。</p>


    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力量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呢。</p>


    我很高兴，黑崎一护，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能够尽情发挥这份超越了‘死神和虚’的力量！”</p>


    言语间，他的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浮现出猖狂而兴奋的笑容。</p>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次闪烁至黑崎一护面前。</p>


    轰——畼</p>


    轰——轰——</p>


    轰轰轰——</p>


    伴随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刀剑争鸣声被如同响雷一般剧烈的轰鸣声掩盖。</p>


    他们所过之处大地与山峰都在顷刻间顿时如同脆弱的薄纸一般被毫不费力的摧毁。</p>


    “哈！”</p>


    蓝染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尽数崩溃，笑得更加放肆了。</p>


    他用那把已经融入了手掌之中‘镜花水月’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进行着猛烈的斩击。畼</p>


    “真是奇妙啊！我们都是右手与斩魄刀融合，从这一极度相似的姿态中似乎可以找到进化之路的共同终点，也许……这才是斩魄刀原本应有的姿态？”</p>


    “……”</p>


    黑崎一护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默着不断挥动斩魄刀一一接下斩击。</p>


    “呵，即便你保持沉默也没有任何一样。”见黑崎一护保持沉默，蓝染一边挥刀一边轻蔑的讽刺着，“从刚才的交锋看来，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我的进化程度简直就是不同的次元。</p>


    只要我想，一击就能让你的刀变成碎片！”</p>


    说着，他挥动刀刃的手臂突然间绷紧，似乎准备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来证实自己的话。</p>


    然而……下一刻他原本嚣张的神情微微愣住了。畼</p>


    轰——</p>


    伴随着一阵前所未有的轰鸣声响起，随后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间寂静了下来。</p>


    蓝染目光呆滞的看着此刻平静的挡住自己斩魄刀的黑崎一护。</p>


    最让他感到骇然的是——对方竟然是徒手！</p>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p>


    啊……他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好像也对黑崎一护做过相同的事情？</p>


    只是……为何此刻会发生这种情况？畼</p>


    这小子要是躲开了他倒是能够理解。</p>


    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理解！？</p>


    “怎么……会？”</p>


    “你在惊讶什么？”面对蓝染满脸骇然的神色，黑崎一护淡淡的问着，“就这么无法相信我挡下了你的刀么？</p>


    害怕么？在害怕自己的眼前……发生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p>


    “！！”</p>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蓝染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收回被黑崎一护接住的刀急速暴退来开距离。畼</p>


    “瞧你那炫耀胜利的口吻……你只是瞬间的肌力超过了我而已。”</p>


    他紧咬着牙关，面目变得狰狞，似乎依旧不坑相信这一事实。</p>


    “为了避免奇迹出现，我将用鬼道将你完全化为灰烬！”</p>


    言语间，蓝染如同癫狂一般开始急速吟唱着皱纹：“污浊之波涛，疯狂之舟；沸腾！麻木！闪烁！不眠；钢之公主亦绣蚀，泥偶亦崩溃；集结！对敌！充斥地面令彼知其无力！</p>


    破道之九十——黑棺！”</p>


    伴随着话音落下，恐怖的灵压顿时将黑崎一护包围，在这瞬间整片空间都仿佛被那恐怖的灵压影响而变得扭曲了。</p>


    漆黑的壁障缓缓升起，瞬间将黑崎一护完全笼罩其中。畼</p>


    “哈哈哈！这就是凌驾于虚和死神之上的我所释放的完全咏唱的黑棺！</p>


    这般力量的奔流连时空都能扭曲，以你的力量是根本无法理解的！黑崎一——”</p>


    咔——</p>


    “……”</p>


    话还没说完，场面便再次陷入了寂静，看着自己面前碎裂的漆黑壁障，蓝染陷入了呆滞之中。</p>

 第788章 ‘终结\’

    “你似乎没有察觉到呢……”蔋</p>


    黑崎一护随手将笼罩着自己的‘黑棺’拍碎，淡淡的朝着因为他这一举动而惊得呆滞住的蓝染说道。</p>


    “我的力量，已经完全在你之上了。刚才斩断那座山的……并非你的刀，而是我的刀。”</p>


    噗——</p>


    言语间，蓝染胸前鲜血绽开。</p>


    在他毫无反应的情况下，黑崎一护已经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前并且一刀斩落。</p>


    嗖——</p>


    蓝染的动作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似的这才与黑崎一护拉开距离。蔋</p>


    “哈……哈……哈……”</p>


    他剧烈的喘息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p>


    “怎么……可能？”</p>


    “真是奇怪呢。”</p>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蓝染的疑惑，而是淡淡的撇过头看着他，“你是为什么……下意识的要和我拉开距离呢？”</p>


    说着，他转身缓步朝着蓝染踱步而去。</p>


    “你……你在嚣张什么！？”蔋</p>


    蓝染愤怒的看着走来的黑崎一护，似乎想要用言语让说服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是因为挡下我的刀让你自信起来了啊？还是破解我的鬼道能让你如此兴奋是么？不过是伤到了我一点，你就觉得这场战斗是你赢了么！？</p>


    人类——你少狂妄自大了！”</p>


    说着，蓝染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顿时暴怒起来。</p>


    咔——</p>


    伴随着愤怒，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p>


    蓝染的眉心中央突然间开裂，一只漆黑的诡异瞳孔从那里睁开。</p>


    紧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生异变。蔋</p>


    睁开诡异眼睛的地方不仅是眉心处，还有翅膀。</p>


    背后展开的如同蝴蝶一般的翅膀逐渐膨胀变得狰狞，无数像是头颅一般的狰狞嘴巴在末端张开。</p>


    很快蓝染便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姿态，脸上再也看不见了原本的模样，而更像是虚兽一般的怪物。胸口处也呈现了复数的虚洞。</p>


    他似乎再次进行了蜕变，无论是灵压还是姿态都正朝着更高的方向进化。</p>


    “原来如此……”</p>


    令人深寒的恐怖声音从此刻蓝染已经非人的狰狞嘴巴里传出：“崩玉啊，你是在感到愤怒么？区区人类……竟然会凌驾于我们之上！”</p>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此刻的声音里竟然充斥着些许的笑意，就像是在感谢黑崎一护的强大，让他得以再次进化到更高的层次。蔋</p>


    “去死吧。”</p>


    话音落下，展开的狰狞双翼末端狰狞的嘴巴张开，恐怖的灵力波动从其中散发出来。</p>


    轰——</p>


    下一刻，冲天而起的光柱以黑崎一护所在之处为坐标喷涌而出，恐怖的爆炸范围让身处于空座町的人也能看见这道光柱。</p>


    灵力散去之后，地面留下像是陨石坠落砸出的巨大坑洞，然而位于爆破中央的黑崎一护竟然除了用于护在身前的左手上浮现出焦黑的印记还有死霸装有了些许破损之外毫发无损。</p>


    看着这样的一幕，蓝染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啊……看来刚才的攻击并不足以对你造成太大伤害啊……不过你的左手恐怕已经废掉了吧？”</p>


    说着，蓝染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朝着坑洞中的黑崎一护猛地冲刺而去，几乎刹那间他便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前，并且用手握住了对方的脖颈。蔋</p>


    背后诡异而狰狞的翅膀将两人的身形托至半空中，翅膀开始延伸，其上如同头颅一般的复数器官开始朝着蓝染手中拎着的黑崎一护周围围绕过去，再次张开狰狞的嘴对准了黑崎一护。</p>


    这些狰狞的嘴巴里吐出的能量逐渐凝聚到一起，形成如同光环一般的恐怖能量环将黑崎一护的脑袋圈起来。</p>


    “听着，黑崎一护……”蓝染愤怒的说道，“你的确在一时间打破了死神与虚的境界而成为了‘超越者’，但那仅仅是一瞬间而已！此刻的你依旧是渺小而脆弱的人类。真是悲哀啊！</p>


    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失去继续理解的价值了。就让已经彻底成为超越者的我，亲手送你上路吧！</p>


    终结吧！黑崎一护！”</p>


    “终结吗？”</p>


    面对蓝染愤怒的咆哮，原本任由他拿捏的黑崎一护抬起头来淡淡的发出疑惑之声，“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么？”蔋</p>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轻一挥。</p>


    咔——</p>


    笼罩的光环破碎，而蓝染的身形也被逼退，狰狞的伤痕浮现在其狰狞的身躯胸前的位置，这道伤口横过整个躯干，似乎差点就将其腰斩。</p>


    “！！”</p>


    略带恐惧的目光浮现在蓝染的眼中。</p>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黑崎一护的强大，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害怕了。</p>


    “省省吧，蓝染。”蔋</p>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正因为恐惧而不断退后的蓝染，“我说过的，会在一瞬间结束。”</p>


    言语间，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p>


    前所未见的恐怖威势从刀身之上迸发，漆黑的雾气升腾而起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笼罩。</p>


    “最后的……月牙天冲！”</p>


    黑崎一护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属于斩魄刀的世界之中和‘天锁斩月’战斗了多久。</p>


    但最后他终于在天锁斩月的悲伤中领悟了这一刀的要义。</p>


    所谓‘最后的月牙天冲’，其实很简单，即斩魄刀用尽最后最强的力量守护其主而爆发出的力量。蔋</p>


    当这一刀施展出来的时候，人与刀心意相通化作一体。</p>


    此刻——他便是‘月牙天冲’。</p>


    漆黑的雾气萦绕着黑崎一护全身，此刻的他浑身像是燃烧着漆黑的火焰一般，彻底与斩魄刀合为一体。</p>


    燃烧着的漆黑绷带包裹着他原本应该暴露在空气中的身躯，略微长长一点的橘色长发被染黑拉长，像是漆黑的火焰一般随风而动，浑身上下所能看见的地方已经不再有死神或者虚的痕迹。</p>


    他以这样的姿态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蓝染，似乎在酝酿着什么。</p>


    一旦使用这一招，他将会彻底丧失死神所有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招会被称之为‘最后’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说战斗会在一瞬间之内结束的原因。</p>


    “你……”蔋</p>


    蓝染看着眼前黑崎一护呈现的姿态陷入了迷茫当中。</p>


    但是很快，他似乎明白了。</p>


    为什么他对方使出如此声势浩大的招式他依旧对对方的灵压毫无察觉……</p>


    这和那些死神在他完成蜕变之后无法察觉到他的灵压是一样的道理。</p>


    他已经完全进化到了脱离死神与虚的其他境界了，就好像二次元的存在无法干扰到三次元的存在一样。</p>


    只要不刻意降低自己的境界，被死神或是人类这般低劣的生物干涉，他们是绝对无法感知到他的灵压的。</p>


    而眼前这小子的情况和他是一样的。蔋</p>


    这小子……已经凌驾于比他更高的境界之上！</p>


    “不可能……这不可能！！”</p>


    得出答案之后，蓝染突然间像是发疯了一般暴怒起来。</p>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p>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不过是个人类，如何能够凌驾于我！？”</p>


    然而黑崎一护并没有在意他无能的狂怒，缓缓抬起那只被绷带缠绕的手臂。</p>


    漆黑的惊讶开始朝着手臂的方向凝聚成刀。蔋</p>


    此刻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黑崎一护手中漆黑的‘刀’划过天空。</p>


    “无月。”</p>


    这一刀之下，原本还是白天的挺空像是瞬间被黑夜笼罩，无尽的黑暗将蓝染瞬间淹没。</p>


    似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包裹着蓝染本体的苍白躯壳便逐渐瓦解。</p>


    砰。</p>


    伴随着笼罩天幕漆黑灵力消散，沉默的坠落声响起。</p>


    似乎就连这黑崎一护以舍弃死神的力量斩出的最后一刀，最后的月牙天冲·无月，也没能将于崩玉融合的蓝染彻底磨灭掉。蔋</p>


    趁着力量还没从身上完全消散，黑崎一护瞬步落在地上微皱着眉头看着逐渐从地面挣扎着起身的蓝染。</p>


    “都这样了……还在再生么？”</p>


    此刻的蓝染看上去世界已经被打回了原型再次展露出人类的姿态，但身上的白色物质依旧正义胸口处的崩玉核心为原点朝着四肢百骸蔓延。</p>


    反观黑崎一护这边，漆黑的灵力像是突然崩碎一般彻底消散，被染黑的长发恢复原来的颜色，伴随着力量的流逝，他甚至感觉身体虚脱连继续站立的力气都不剩了。</p>


    局势似乎在一瞬间再次反转。</p>


    “呼……”</p>


    站起身的蓝染仰天呼出一口浊气，像是放轻松了许多一般。蔋</p>


    随后，他缓缓低下头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黑崎一护：“黑崎一护……想不到吧？最后依旧是你输了啊……”</p>


    说着，他抬起手臂上生长出来的斩魄刀展示给黑崎一护看。</p>


    此刻的斩魄刀正在逐渐崩溃。</p>


    “瞧！我的斩魄刀逐渐消失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p>


    说着，他突然间再次猖狂的笑了起来，“这意味着崩玉正在适应着你的攻势不断的让我进化啊！此刻——祂已经做出了判断，我不再需要斩魄刀这种东西了！就像你与斩魄刀融合一样的道理，不！如今的我……已经远超了此刻丧失了死神力量的你！成为了真真正正的超越者！</p>


    终结吧！</p>


    黑崎——”蔋</p>


    噗——</p>


    就在他准备碾碎眼前的黑崎一护的时候，体内崩玉的力量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p>


    无数如同尖椎一般的光柱陆续从体内窜出来，让他无法动弹。</p>


    “这是……什么？”</p>


    蓝染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鬼道么？这种东西，是何时……”</p>


    “终于发动了呢。”</p>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蔋</p>


    蓝染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缓步而来的身影，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浦原喜助！是你搞的鬼吗！？”</p>


    “正是。”</p>


    浦原喜助淡淡的回答着，“那鬼道，是我在你变身完全前，在你最轻敌的时候借由其他鬼道将其打入你的体内的。”</p>


    “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么？”</p>


    蓝染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没错，就是我打算封印借由你灵压让你自爆身亡的时候。”浦原喜助轻轻的说着，“我这人做事儿比较谨慎，总会上好保险。事实证明这是对的，因为已经和崩玉融合了的你，我们想要置你于死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特意选择了更加保险的方法——封印。”</p>


    “所以……这是封印术式么？”蔋</p>


    蓝染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涌现的光芒，很快冷静了下来，“原来如此，但是很遗憾……你也看见了吧？如今的我已经正在向着更高的阶段进化！就凭你这般鬼道，竟然还想封印我！不可能的！”</p>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p>


    浦原喜助没有理会蓝染的疯狂，而是说出了残酷的事实，“你的斩魄刀正在崩坏并不是因为你正在进化……而是力量逐渐消失的表现？”</p>


    “！！”</p>


    话音刚落，蓝染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p>


    咔——</p>


    包裹在他身上的苍白物质像是土崩瓦解一般逐渐崩溃，他……似乎正在朝着最初的状态返回。蔋</p>


    “怎……怎么搞的？力量……我的力量……消失了！？”</p>


    他难以置信的抓住那些正在消失的碎片像是要挽留一样。</p>


    但可惜的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p>


    “这才是崩玉的意志。”</p>


    浦原喜助淡淡的解释着，“我之前打入你体内的封印之所以现在才发动，是因为你的力量减弱了。或者说……崩玉已经不再承认你是祂的主人了。”</p>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蓝染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狂，但从体内爆发而出的封印术式依旧正在逐渐起作用。</p>


    很快无数像是十字架一般的光柱出现在蓝染背部，让他连站立都无法挺直腰部。蔋</p>


    “浦原喜助！”</p>


    他愤怒的伸出手想要靠近浦原喜助，但很遗憾，灵压的光芒正自下而上蔓延逐渐将他整个身躯包裹，而失去力量的他完全无法挣脱。</p>


    此刻的他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p>


    “我鄙视你！明明有着这样的聪明才智，竟然会听从于那种东西的命令！”</p>


    “那种东西？”</p>


    浦原喜助疑惑的歪着脑袋，“你是指‘灵王’么？”</p>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这笑容让蓝染瞬间感到绝望。蔋</p>

 第789章 不是时候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听从灵王的命令行事？”浦原喜助嗤笑着说着。臙</p>


    “！！！”</p>


    听到这样的回答，蓝染顿时瞳孔猛缩。</p>


    “没错，现在你知道了吧？”浦原喜助轻蔑的看着蓝染，眼中流露出悲悯之色，“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能瞒得过那个男人么？</p>


    得到力量之后就开始膨胀了？</p>


    这可不太好……</p>


    你不会真的以为有人身为‘统治者’却会默许手下僭越地肆意妄为吧？</p>


    真是可爱呢，蓝染。臙</p>


    趁着被封印的时间……好好反省吧。”</p>


    “……”</p>


    言语间，封印的术式已经彻底完成。</p>


    但在完成之前，蓝染便像是呆滞了一般陷入了沉寂。</p>


    他终于明白了。</p>


    不，他早该察觉到的。</p>


    从那个男人派出唐·观音寺那样的人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的。臙</p>


    只可惜，他好像错过了悬崖勒马的机会。</p>


    正如浦原喜助所言，一个绝对的‘统治者’，需要与人合作么？</p>


    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p>


    那个男人需要的是帮助其治理世界的听话的‘工具’而已，而不是像他这样野心勃勃随时准备反扑的家伙。</p>


    “反省么……”</p>


    蓝染放弃了挣扎。</p>


    他明白，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最后机会了。臙</p>


    是选择追随对方的脚步被赐予的立于天上的机会，还是继续怀着野心彻底被毁灭。</p>


    ············</p>


    “修补工作完成！检查——”</p>


    “一零九七号正常！”</p>


    此刻位于尸魂界的空座町四面边缘处的‘转界柱’下方，十二番队的队员们正依次汇报着对‘转界柱’的修复情况。</p>


    “一零九八号，一零九九号，一一零零号正常！”</p>


    “转界范围内的现世人员全体保护完毕！”臙</p>


    “好！”</p>


    听着众人汇报完情况，从虚圈归来的涅茧利竖起手指示意，“转界结界，启——”</p>


    “等等！队长！”</p>


    就在他准备按下启动按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名队员焦急的呼喊声，“接上还有队员呢！没有穿界门的话，他们就这样被转移到现世相当危险！”</p>


    “那没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离结界运转还有十个数的时间，我已经启动了。”</p>


    说着涅茧利一脸嫌弃的按下按钮，“切~~关我什么事儿。”</p>


    “啊！！”臙</p>


    那名队员看着队长的举动一阵惊慌，赶忙朝着街道上的方向咆哮着，“大伙儿抓紧时间撤离啊！会死人哒——”</p>


    除了修复转界柱负责将空座町送回现世的十二番队之外，另一边，以卯之花烈为首负责治疗的医疗部队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p>


    “这样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p>


    卯之花烈收回了放在猿柿日世里身体被斩断之处附着灵压的手，淡淡的说着。</p>


    “暂且？”一旁的矢眮丸莉莎闻言额头冒出冷汗，“你是说有可能还会有危险么？”</p>


    “鬼道的作用与医疗无异，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剩下的就看她有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了。”</p>


    卯之花烈淡淡解释着，起身准备离去，“只要她坚持意志坚定的挺过这一刻便能活下去，至于她是否会放弃生存意志，与我相比，你们这些身为同伴的人应该更加清楚吧？”臙</p>


    闻言，一旁同样裹着绷带做过应急处理的平子真子道谢：“谢谢您，卯之花队长。”</p>


    他明白，这不过是卯之花队长不想解释罢了。</p>


    实际上整个尸魂界除了零番队之外，没有谁比这位队长更擅长医疗鬼道了，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p>


    正常情况下猿柿日世里不会再有生命危险，除非她自己想死。</p>


    对方这是在提醒他们安抚同伴的情绪。</p>


    “为什么要谢我？”</p>


    卯之花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不过是在救助‘同伴’罢了。”臙</p>


    “同伴么……”</p>


    平子真子等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p>


    现在说这些真的不晚么？</p>


    “欢迎回来，更木队长！”</p>


    “欢迎您回来！朽木队长！”</p>


    尸魂界另一处，六番队以及十一番队的队员们感受到自家队长的灵压之后，立刻赶到此处洞开的黑腔恭迎。</p>


    “你们辛苦了！救护班呢！？快过来！”臙</p>


    有人看着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赶忙朝着后方呼喊着。</p>


    然而面对队员们的关心，两位队长同样一脸平静不为所动。</p>


    “你对这次战斗有什么看法？”</p>


    当然，也有人更加关心两位队长在虚圈究竟经历了什么。</p>


    “嗯……”</p>


    面对这样的问题，更木剑八轻吟着思索片刻，随后给出了答复。</p>


    “无聊至极……”臙</p>


    没错，无聊至极。</p>


    此刻，虚圈。</p>


    被重伤击倒的牙密正迷茫地躺在地上看着被黑崎一护打穿了的虚夜宫天花板。</p>


    他彻彻底底的败了。</p>


    对方甚至连杀死他的兴致都没有，留了他一命。</p>


    ············</p>


    “黑崎同学。”臙</p>


    处理完蓝染回来的浦原喜助来到坐在废墟之上发呆的黑崎一护身后，淡淡的笑着打着招呼。</p>


    “浦原先生啊……”黑崎一护回过头，“我正想找你呢……”</p>


    “是吗？为什么？”</p>


    “我说浦原先生啊……蓝染他……”</p>


    黑崎一护说着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真的是被崩玉拒绝才失去了力量吗？”</p>


    “为什么这么问？”浦原喜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p>


    “我曾听你们说过，崩玉的能力是吸取周围人的心意并使之具象化。”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悲伤，“这样看来，莫非蓝染是由于自己的意愿而失去力量的？毕竟在最后，他好像放弃了抵抗，对吧？”臙</p>


    “笨蛋，他放弃抵抗是因为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意思时候明白自己抵抗不了。这和‘他出于自己的意愿失去崩玉的力量’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问着。</p>


    “那是因为……”</p>


    黑崎一护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我具备了与蓝染抗衡的力量，并在对战中接触到他的刀的时候……那刀上，我只感觉到了孤独。</p>


    蓝染出生时便已经出类拔萃，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这么说，当他未曾找到那样的人而放弃的瞬间……在他内心深处便一直祈祷着成为一个‘普通的死神’。”</p>


    “然而这样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浦原喜助神色凝重的接话。</p>


    他大概猜到了黑崎一护接下来要说的话。</p>


    因为他也隐约察觉到了。臙</p>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p>


    “是的，不可能实现，于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黑崎一护淡淡的点头，“去往更高处寻找。”</p>


    “很快，他找到了。”</p>


    浦原喜助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悲伤起来，“但找到的人和他之间存在着仿若天堑一般的差距，这差距就像曾经的他面对那些普通人那样令人绝望。</p>


    往上看不到尽头，往下满是悲哀。</p>


    他就这样被卡在了最令人绝望的间隙中……”</p>


    “所以，他在最后才选择了放弃么？”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的给出结论。臙</p>


    “谁知道呢？”浦原喜助无奈的摇头，“总之，蓝染的封印架我已经送回净灵廷了，中央四十六室应该会将他关在尸魂界最深处的‘无间’地狱之中，就让他自己在那里慢慢思考吧。”</p>


    “也对……”黑崎一护似乎也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但是很快，他又有了新的问题，“对了，刚才……你好像说了你也是为那个男人做事儿的吧？”</p>


    刚才这个家伙和蓝染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p>


    “啊哈哈……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浦原喜助尴尬地笑着挠着。</p>


    “这是你自己说的好吧……”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我刚才和蓝染说道时候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么？”浦原喜助呵呵笑着，“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安排好的，蓝染必定会失败。”</p>


    “那我……我会失去死神的力量也是他就算好的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哎……”臙</p>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挠着脑袋，“还以为没有了力量，就不用当那什么‘王’了呢，反正现在蓝染也被你们搞定了，用不着我了吧？”</p>


    “是谁告诉你的……那个男人选中的人只有你和蓝染呢？”</p>


    “！！？”</p>


    一听这话，黑崎一护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难道接下来还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么？”</p>


    “当然，你跑不掉的，黑崎同学……”</p>


    浦原喜助神色显得有些无奈。</p>


    这倒霉孩子，被谁看中不好非得被那个恐怖的家伙看中。臙</p>


    要怪大概也只能怪该死的‘命运’。</p>


    “总之你最好别放松警惕就好，接下来的事情麻烦着呢。”浦原喜助似乎不想再解释了，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p>


    “喂喂喂！可是我已经没有力量了！要怎么办啊？”黑崎一护看着这货竟然就打算这么不管他了，脸上一阵无语。</p>


    “‘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就好’。这是那个男人说的。”浦原喜助头也不回，淡淡的回答着。</p>


    “……”</p>


    ············</p>


    “判决！宣布！”臙</p>


    重新组建的中央四十六室审判会议上，判官敲击着手中的木槌，怒视着被束缚在会议厅中央椅子上的蓝染，愤怒道。</p>


    “前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将在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执行一万八千八百年徒刑！”</p>


    “这样啊……”</p>


    被封印住所有力量的蓝染淡淡的回应着，“就凭你们，也想判决我么？真是……太荒唐了。”</p>


    “你说什么！？”</p>


    愤怒的判官怒视着蓝染，怒意更盛，“大逆不道之徒！饶你一命还敢出言不逊！”</p>


    “将其双眼和嘴也一同封闭起来！”一旁的贤者建议道，“延长刑期至两万年！”臙</p>


    “呵呵……”</p>


    闻言，蓝染依旧淡淡的笑着，轻蔑的环视着周围的这些自称‘贤者’的家伙们。</p>


    他早就知道的。</p>


    即便是一度清理掉中央四十六室，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罢了。</p>


    整个尸魂界已经腐朽，那个男人是对的。</p>


    除了‘重塑’之外，别无他法能够拯救这个已经病入骨髓的世界。</p>


    “罢了……我就……”臙</p>


    蓝染低下头叹息着。</p>


    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p>


    ············</p>


    另一边，一番队队舍。</p>


    包括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所有人身上都负着不同程度的伤。</p>


    此刻他们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显得格外凝重。</p>


    虽然打败了蓝染的确是让人松了一口气。臙</p>


    但所有人都知道，重点根本不在蓝染身上。</p>


    他们最该警惕的是那个扬言要毁灭世界并重塑的男人的行动。</p>


    然而这么久时间过去了，蓝染都已经被打入地牢，那个男人依旧毫无动作。</p>


    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的氛围，不得不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p>


    仅仅是面对蓝染他们就彻彻底底的惨败了，甚至还牺牲掉了一名队长以及一名副队长，此刻二番队的席位依旧空着无人能够顶替。</p>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亲自发难该如何抵抗。</p>


    不……这似乎根本不是该如何抵抗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抵抗。臙</p>


    世界的毁灭已然是不可避免的结果。</p>


    或许……他们应该思考的……</p>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对了，黑崎一护那边情况如何？”</p>


    “还是老样子。”浮竹十四郎回答道，“有一段时间过去了，但他身上的死神力量还在继续流逝，没有要恢复迹象。”</p>


    “这倒是奇怪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疑惑，“按照当时蓝染说的话……这小子应该是那个男人选中的人，是注定要引导‘新生世界’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来引导新的世界？”</p>


    “也许……他想要创造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呢？”京乐春水微微耸肩调侃着，“一个没有暴力与混乱的美好世界。首先就该夺走人们拥有的‘暴力’。”</p>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吧？”浮竹十四郎反驳道。臙</p>


    “不是……时候么？”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这份短暂的宁静反而让人感到恐惧。</p>

 第790章 宁静

    空座町对抗蓝染之战过去十七个月。螹</p>


    黑崎一护十七岁，高三。</p>


    在这段安宁的时间里，他变得已经看不见魂魄的存在了。</p>


    和尸魂界的众人一样，黑崎一护也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自从蓝染被尸魂界关押之后，那个男人就毫无动作。</p>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似乎所有人都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对于‘重塑世界’以及‘王’的诞生之事，所有人都默契的只字未提。</p>


    其中只有井上织姬清楚，对时间与‘永恒’相等的哥哥来说，一年多的岁月就如宇宙中的尘埃一般微不可察。</p>


    因此作为胜者的奖励，这一年多的时间大概是给所有人做短暂的休整用的。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p>


    清晨，新学期开学的黑崎一护拎着背包如同普通学生一样上学。螹</p>


    在上一次的战斗结束后，浦原喜助并没有对他的同学们的记忆做手脚，所以大家心中其实都清楚曾经经历过的一切。</p>


    不过似乎是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又或者是因为黑崎一护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他们认为这些神秘件事已经话上了句点，所有人对此都闭口不提。</p>


    但是黑崎一护一直很清楚，即便自己已经看不见魂魄的存在了，这个世界依旧在按照原本的规则运行着。</p>


    之前作为死神对抗不是来犯的虚保护空座町的工作，现在是石田雨龙和茶渡在接管，虽然他也很想帮忙，但因为看不见所以没有办法。</p>


    此刻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是死神的东西，大概就只剩下那块因为他感受不到灵力看上去就像普通牌子一般的‘死神代理证’。</p>


    哦，对了。</p>


    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他曾经身为死神。螹</p>


    “砰。”</p>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躲过沿街抢劫的混混手中刺过来的匕首，夺回被抢的东西之后一拳将对方击退。</p>


    曾经为了与那些麻烦的家伙战斗而磨炼出来的战斗意识以及反射神经还有他本身就过人的身体素质，即便失去了灵力，对付起普通混混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p>


    “拿着。”</p>


    “哇！你真厉害啊，小子！”</p>


    被抢夺背包的人笑着接过黑崎一护递回来的背包，“真是太感谢你了！吃早饭了吗？我请你吃拉面，来吗？”</p>


    “不了。”螹</p>


    将抢夺回来的背包扔给原主人，黑崎一护捡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转身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打着哈欠走去。</p>


    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完全没有在意。</p>


    “请为我保密，不要对别人说我大人了。”</p>


    “哈哈哈，明白明白，高中生在外面打架会受到学校处分的吧？”</p>


    男人呵呵笑着看着黑崎一护的背影，“真的不来吗？拉面很好吃的哦~”</p>


    “不用了。”</p>


    “是吗……真是可惜呢。”螹</p>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黑崎一护，男人拉开背包的拉链，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着。</p>


    哗啦……</p>


    用细铁链挂着的牌子从书包拉链里坠落出来。</p>


    如果此刻黑崎一护回头看见这个牌子，大概会脸上变得很难看。</p>


    因为这块牌子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死神代理证’。</p>


    “你的警惕心还真是高呢……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少年离开的背影，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起来。</p>


    ············螹</p>


    来到学校教室。</p>


    “那么，你出价多少？”</p>


    黑崎一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来到自己面的跆拳道社的社长，微皱着眉头问道。</p>


    “五……五千日元？”</p>


    这位跆拳道社社长虽然身材魁梧，但看着黑崎一护不耐烦的眼神，似乎有些胆怯。</p>


    “pass！”</p>


    黑崎一护一把将他从面前拽开，看着被魁梧的身形挡住的排在后面的人。螹</p>


    “一个礼拜五千日元？你太天真了！下一个！”</p>


    “是！”</p>


    被叫到的下一个人闻言脸上满是冷汗，“我是足球队副的副队长里田！想借助黑崎学长的力量……”</p>


    “少废话，直接说时间报价格啦！”</p>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不耐烦的看着对方。</p>


    这已经是他的日常了。</p>


    虽然失去了灵力，但难得磨炼出了惊人的身体能力，当然要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螹</p>


    他想要存钱，于是经常接受学校里各种社团的委托，只要时间合适价格公道，他就不介意代表社团出席各种各样的比赛或者担任训练对象。</p>


    “一护……嗯？”</p>


    刚来到教室的小岛水色疑惑的看着黑崎一护桌前排满的长队。</p>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生意啊？话说之前篮球队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吗？”</p>


    “是啊，结束了，刚结束又要接新的委托呢~”一旁的浅野启吾抱怨着，“真是让人头疼，这样一护又没时间和我一起玩儿了。”</p>


    “说得好像他平时会和你一起玩儿似的。”小岛水色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真相。</p>


    “他……他他当然会和我一起玩儿啦！绝对不是我闲的没事儿做，总跑去一护打工的地方，然后被他嫌弃我烦人的！”浅野启吾不打自招的解释着。螹</p>


    “是是是……”</p>


    小岛水色随口打着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一护是那么需要钱的人么？最近好像听说他是为了毕业后能搬出去一个人住而在筹集资金？”</p>


    “哎？这家伙准备离家出走？”浅野启吾惊讶的问道。</p>


    “你不是经常和这家伙一起玩儿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p>


    “啊对对对！是真的！”</p>


    “真是太感谢了！”足球队副队长兴奋的声音传来。</p>


    在小岛水色和浅野启吾闲聊之际，黑崎一护这边的生意似乎也谈好了。螹</p>


    “决定是足球队了？这次多少钱？”浅野启吾见黑崎一护完事儿，嘿嘿笑着凑上去。</p>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p>


    黑崎一护抬起手撑开对方凑近的脸，一脸嫌弃。</p>


    “是当陪练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小岛水色问道。</p>


    “今天放课。”</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似乎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p>


    很快，放课之后，黑崎一护一脸颓废的站在足球场上做着热身运动。螹</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从自己失去灵力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干劲来，就好像生活缺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p>


    “哎？”</p>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黑崎一护闻声转过头，看见了井上织姬的闺蜜也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有泽龙贵。</p>


    此刻的龙贵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开始蓄起了长发，至少从外表看上去不再像一年多之前那样像是女汉子，因此走过操场的时候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p>


    “你不去篮球队么？”在一群人憧憬的目光中，她疑惑的来到黑崎一护面前问道。</p>


    “上周就完事儿了，这周我在足球队帮忙。”黑崎一护继续做着热身运动，依旧是一脸颓废，“你怎么没去参加社团活动？准备回家了吗？”螹</p>


    “我在打工啦，接下来要去道场。”有泽龙贵回答道，“之前没跟你说过么？从上个月起，我就在道场当助教了。”</p>


    “你当助教啊……”</p>


    黑崎一护闻言额头冒出冷汗。</p>


    这个暴力女铁拳的滋味，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p>


    “还好我没有再去那边帮忙，我可不想叫你老师。”</p>


    “你刚才在想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吧？”有泽龙贵看着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不如我现在就用暴力让你叫吧？”</p>


    “啦啦啦~”螹</p>


    于此同时，操场旁边二楼的走廊里传来轻声的哼唱声。</p>


    “快看！是井上学姐……”</p>


    “好漂亮——就像明星一样！”</p>


    “在看到她时，我就想，进入这所高中真是明智的选择！”</p>


    “我之前用手机拍过她的正脸呢！”</p>


    “真的么？也给我康康！？”</p>


    “好！”螹</p>


    “咔——”</p>


    手机碎裂的声音响起。</p>


    “茶……茶渡学长？”</p>


    议论纷纷的学员们看着拿过手机轻轻捏碎的魁梧身形，脸上满是冷汗。</p>


    “手机我会赔你们的……你们……最好不要偷拍井上，很危险的，明白么？”茶渡泰虎认真的建议道。</p>


    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来现世，但他相信对方肯定一直关注着井上织姬的安全，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觉得这种表现……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个妹控。</p>


    要是让其知道有人敢在手机里存自己妹妹的照片的话……螹</p>


    光是想想就可怕。</p>


    “知……知道了！”</p>


    然而在学弟们的眼里，很显然是眼前像是巨熊一般的茶渡泰虎更有压迫感。</p>


    他们吓得不断的冲着茶渡泰虎鞠躬，就像黑道小弟见了老大一样毕恭毕敬，并且被捏碎手机的那位倒霉蛋还嚷嚷着手机不用赔了，这让茶渡泰虎挠着脑袋一阵疑惑。</p>


    “黑崎——龙贵——”</p>


    对身后之事一无所知的井上织姬注意到了楼下正在交谈的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大声呼喊着打招呼。</p>


    她很享受这一年多以来的惬意时光，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斗争之后，才明白平静的日子原来如此宝贵。螹</p>


    她开始有理解哥哥想要创造一个和平世界的想法了，心想如果重塑之后的世界是现在这样平静的话，或许真的不错。</p>


    但是在此之前必定还会经历一些必要的纷争。</p>


    所以趁着现在……好好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吧。</p>


    “啊……井上啊……”</p>


    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闻声望去。</p>


    只见井上织姬嘿嘿笑着从二楼窗户翻出来，顺着靠墙的管道一路滑到地面。</p>


    “……”螹</p>


    “白痴！你走光啦！”有泽龙贵没好气的教训着。</p>


    而黑崎一护则是陷入了沉默。</p>


    失去力量的只是他而已，井上的力量依旧还在，所以他当然不会担心对方从二楼下来会有什么危险。</p>


    只是……突然再次意识到失去力量的只有自己之后，黑崎一护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p>


    是啊，他好像又开始逃避现实了。</p>


    每天用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就是为了忘记心里失去力量的落差感。</p>


    他无法接受，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螹</p>


    可是突然间他好像发现，自己根本逃避不了。</p>


    或许就像虚白曾经说过的一样，他天生就是为了‘战斗’，‘战斗’是‘本能’。</p>


    生物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本能’活着。</p>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力量呢？</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低头捏了捏拳头，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p>


    “嗡嗡——”</p>


    裤兜里手机震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螹</p>


    “抱歉，我接个电话。”</p>


    说着，他朝着正在接受教育的井上织姬，还有训斥井上织姬的有泽龙贵打了个招呼，不等两人回应，就转身朝着学校门口处的院墙靠过去。</p>


    没有哪个学校是会允许高中生明目张胆的用手机的，所以打电话当然还是不能站在操场正中央，那样太嚣张了。</p>


    “笨蛋！”</p>


    刚接起电话，黑崎一护就听见了那头传来的暴躁声音。</p>


    这是他打工的地方的店长。</p>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上周请假之后，只来了一天！现在又想请假一周？”螹</p>


    “额，所以我才说对不起嘛……”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脑袋。</p>


    其实他也不想请假来着，但是没办法。</p>


    学校足球队给的实在太多了，打工一周都挣不来这么多钱呢。</p>


    “你觉得道歉就行了吗？你给我滚过来，不然就抄炒掉你！”</p>


    “是啊么？那没办法啦~”</p>


    黑崎一护一脸无所谓的回答着，似乎毫不在意。</p>


    “哎？”螹</p>


    这回轮到店长那边疑惑了，这小子竟然这么不在乎？</p>


    “哎呀呀……你在说什么啊？小一护……”</p>


    “我说像我这样的家伙，被炒鱿鱼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啦。真的很对不起，这么久以来多谢您的照顾了。”</p>


    “那个……其实也没多久啊，才半年嘛~万事屋有趣之处现在才刚要显现呢！我们的探险之旅会继续下去！你快点给我过来——”</p>


    “感谢您的照顾~”</p>


    “滴——”</p>


    黑崎一护根本不等对方说完，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螹</p>


    哐当——</p>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足球场继续完全委托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铁器敲击铁门的声音。</p>

 第791章 蹊跷

    “这所学校，有个名字叫黑崎的家伙吧！？”珿</p>


    校门口传来嚣张的咆哮声。</p>


    一群穿着学生制服手里却拿着钢棍的不良少年围堵在学校门口吆喝着，放学准备离开的学生们见状停下脚步不敢再朝着校门口靠近。</p>


    “给我出来！”为首的胖子看上去体重和身高相等，扭动着肥硕的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校门，咆哮着。</p>


    “……”</p>


    这嚣张跋扈的模样让黑崎一护感到一阵无语，“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玩意儿啊……”</p>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家伙。</p>


    但是很快对方就主动给了答案。珿</p>


    只见胖子从人群中将自己被揍的小弟拉到面前来，这个人左脸异常的红肿。</p>


    “我们的人被那个叫黑崎的家伙打掉了七颗牙齿！是七颗！你们明白吗？一般最多断一两颗吧？太狠了，是在瞧不起我们吗！？快老老实实给我出来认错啊！”胖子大呼小叫着。</p>


    “啊……原来是这样啊。”</p>


    看着鼻青脸肿的不良少年，黑崎一护顿时明白了。</p>


    这不是他早上上学路上一拳揍飞的抢劫的家伙么？</p>


    不过……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p>


    “哼哼哼！躲在角落里偷听的黑崎，你一定在想我们是怎么查出你的名字的吧？现在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吧？”珿</p>


    那胖子不问自答的嚣张地叫喧着：“真是天真！你的长相早就被看得清清楚楚了！还有那一头的橘色头发，随便一查马上就知道了！</p>


    总之，在你出来之前，黑崎……我们会一直堵在学校门口！谁也别想从这里过！”</p>


    “啧……”</p>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出去教训一下这帮家伙的时候，有人比他先到场了。</p>


    “你们这些家伙，别再搞这种过时的行为了好么？”</p>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朝着校门口缓步而来：“不知道这样会给大家造成困扰么？如果至少有能听懂我说话的智商，那么就快闪开吧！”</p>


    “哎哎？什么啊？你就是黑崎吗？”珿</p>


    胖子旁边的不良少年见有人出头，双手插兜伸长了脖子大摇大摆的走在石田雨龙面前，仗着身高优势歪着脑袋嚣张地俯视着他。</p>


    然而……</p>


    噗。</p>


    毫不留情的一拳顿时命中这个不良少年的面颊，伴随着鼻血喷涌，让他直接倒地不起。</p>


    “你……你干什么！？”</p>


    见石田雨龙这么果断的动手，为首的胖子微微一愣，“可恶！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吗？”</p>


    “究竟是谁在看不起谁啊？”珿</p>


    石田雨龙面色阴沉的扶了扶眼镜：“你们刚才不是说对黑崎那家伙的长相一清二楚么？我哪里长得像黑崎了？”</p>


    说着，他甩了甩刚才揍人的手臂，朝着这群不良少年的方向而去。</p>


    “可恶，你这个四眼田鸡，想搞什么送东西？”</p>


    为首的胖子见此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兄弟们上！”</p>


    “我收回前言，你们不用让开了，一个也别想站着从这里离开。”石田雨龙平静的侧身闪过冲上来挥拳的不良少年并且顺手将其一击击倒，“我会让你们知道……不良的时代早就过去了。”</p>


    “……那个笨蛋……故意跑出来把事情闹大干嘛啊……”</p>


    黑崎一护见状也冲了上来。珿</p>


    他感觉这事儿似乎有什么蹊跷的地方。</p>


    早上的‘抢劫’肯定有什么问题，自己明明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被知道？</p>


    而且仔细想想……像这样当街抢劫的情况会发生本身就很奇怪。</p>


    砰。</p>


    砰砰……</p>


    “闪开！这些家伙是冲着我来的，局外人给我滚一边儿去啊！”</p>


    “就在刚才我已经变成局内人了！你才该闪开！”珿</p>


    “你傻吗？这么跑出来，只会让骚乱扩大而已！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学生会会长么？”</p>


    “要你管啊？”</p>


    两人一边吵着一边将涌上来的不良少年们揍趴下。</p>


    “橘色的头发！是这样吗？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可恶！你就是黑崎吗！？”见黑崎一护突然间加入并且揍翻了自己不少兄弟，为首的胖子愤怒的质问着。</p>


    砰。</p>


    回应他的是黑崎一护与石田雨龙不约而同砸过来的拳头。</p>


    这两拳毫不留情，伴随着鲜血四溅，几颗门牙从胖子的嘴里被吐了出来。珿</p>


    “混蛋，你最近出去猎虚，也太频繁了吧？”</p>


    两人丝毫没有理会周围的不良少年们，一边揍人一边继续吵了起来。</p>


    “现在中央四十六室已经重组了，要是被尸魂界那帮烦人的老头盯上，就麻烦了！”</p>


    “用词准确一点，什么猎虚啊？我只是击退他们罢了！别说得一副我自己爱做那种事儿一样！”</p>


    石田雨龙没好气的反驳着：“真正说起来，我只是接受浦原商店的委托才出动的！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浦原先生应该会处理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p>


    “你确定么？”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我记得那家伙直到不久之前，还在因为走私物品被尸魂界的人下令追捕呢，你不会真的信他吧？”</p>


    “不要在这里说这种事情，一会儿短信再聊！”珿</p>


    石田雨龙放倒手里的最后一个人，一阵无语。</p>


    黑崎一护同样将自己手里最后一个人放倒：“我又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而且，你什么时候买了手机啊？”</p>


    “之前给浦原商店帮忙的时候，浦原先生送给我的！”石田雨龙掏出手机亮出号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p>


    “额……你丫的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帮他打工的吧？还有那是监测虚的位置的探测仪，不是什么手机啊……”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这玩意儿他记得之前露琪亚也用过，感觉还蛮怀念的。</p>


    不过……石田雨龙这家伙，很显然被浦原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忽悠了吧？</p>


    “黑崎——”</p>


    就在他准备提醒对方不要和那个麻烦的家伙走得太近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烦人的声音。珿</p>


    ‘哐当——’</p>


    铁质球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良少年找上门来了。</p>


    “喂~黑崎——好久不见啊？”</p>


    鼻子上穿着鼻链，明明穿着学生制服长相却有些过于着急不良阴沉着脸校长的看着黑崎一护：“你还是这么有精神啊，真让人高兴……还记得我的脸么？”</p>


    “你……谁啊？”</p>


    回过头的黑崎一护一脸茫然：“不行，抱歉，实在想不起来了。”</p>


    “可恶！不许放弃！”不良见黑崎一护竟然忘记了自己这如此出众的长相，拎着他的衣领不断的摇晃着，“刚才我就快要出现在你的回忆里了对吧？不许放弃！快给我想起来啊！”珿</p>


    “谁管你啊……本来就不记得了，而且你还换了发型，这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啊？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黑崎一护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p>


    “可恶！你在耍我是吧？”不良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沉，“不久之前，在被你揍过之后，我因为老爸的工作调动搬家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来报仇，你竟然装作不认识我！我宰了——”</p>


    砰。</p>


    不良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何处而来的毫不留情的一脚便踹在了他的脑门上，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p>


    “你……你是什么人啊？”</p>


    周围的不良们看着动手的人，无一不被那可怕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就连黑崎一护看见对方脚下踩着的一群人之后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p>


    来者是个女人，此刻她的脚正踩在一个不良的脑袋上蹂躏着，嘴角咧开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好像玩儿得很高兴啊？小一护——”珿</p>


    “黑崎……她在叫你耶……这是谁？”石田雨龙似乎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女人，明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竟然战斗能力如此强劲。</p>


    “店长……”</p>


    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嘴里吐出这两个字。</p>


    “纳尼？”石田雨龙一脸懵逼。</p>


    他倒是知道黑崎一护有在外面帮人打工啦，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彪悍的女人手底下工作，所以……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p>


    “每次随便编个理由就旷工……我不会再放过你了……给我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小一护！”女人咆哮声朝着黑崎一护伸出手。</p>


    “我拒绝！”珿</p>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但失去力量的他似乎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被对方一手捏在脸上直接放倒在地上，然后打包扔上停在旁边的面包车里。</p>


    砰。</p>


    一阵熟练的动作之后，面包车门被关上，女人开着车扬长而去。</p>


    “……”</p>


    “…………”</p>


    石田雨龙看着这一幕额头满是冷汗。</p>


    好厉害的女人，竟然一瞬间就把黑崎一护这个难缠的家伙制服了。珿</p>


    而且那绑人的动作未免也太过熟练了吧？</p>


    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p>


    “老师！黑崎同学被人绑走了！”</p>


    “什么！？”</p>


    身后已经有不好的传闻开始散播了。</p>


    ············</p>


    “好疼！”珿</p>


    另一边，女人毫不留情的将被带到店里黑崎一护扔到房间里的沙发上。</p>


    “疼死了！快解开胶带啊！”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p>


    这个女人是他打工的地方，一家名为‘鳗鱼屋’的万事屋的店长，鳗屋育美。</p>


    “你要是答应不逃，我就解开。”鳗屋育美用危险的目光俯视着黑崎一护，威胁着。</p>


    “这是什么绑匪的台词啊……快放开我！”</p>


    “铃铃铃——”</p>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珿</p>


    鳗屋育美接起电话一改脸色：“喂~您好！这里是便宜、迅速、放心的鳗鱼屋~”</p>


    只是下一刻，听着电话里的话，她的脸色再次一变，变得我无比暴躁：“特等鳗鱼两人份？你是白痴吗？这里可不是卖鳗鱼的店！</p>


    什么？你说这里不是叫做鳗鱼屋吗？笨蛋！谁说叫鳗鱼屋就是卖鳗鱼的！？那只是店名而已！”</p>


    砰！</p>


    最后，在臭骂一顿打电话来的人之后，鳗屋育美挂断了电话。</p>


    “额……”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黑崎一护一阵无语，“我早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这个店名改一下不好么？”</p>


    “哼，你是要我换掉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重要名字么？我拒绝！”鳗屋育美一正言辞的拒绝了。珿</p>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跟你的名字没关系啦，我是说店名应该改一下。”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p>


    这个女人叫做鳗屋育美，于是就给店名取做‘鳗鱼屋’，实际上这家店的经营的事务和鳗鱼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对方异常的执着才会引起这种根本不必要的误会啦。</p>


    “不管是哪个，我都拒绝！”鳗屋育美毫不犹豫的反驳着，“还有，不许用你来称呼我！要叫我育美小姐！”</p>


    说着，她顺手将一沓委托扔在黑崎一护脸上：“拿去，这是工作！</p>


    照顾马芝2丁目近藤先生的兔子！</p>


    整理6丁目福岛先生的老鼠笼子！</p>


    打扫南川濑1丁目山下先生的庭院！珿</p>


    还有很多呢！因为你之前有一段时间旷工，所以积累了一大堆委托。”</p>


    “搞什么啊……”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看着散落一地的任务委托，“这些事儿你自己就能解决吧？”</p>


    “我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忙！不然你以为我什么雇你啊？”鳗屋育美理直气壮的回答着。</p>


    “妈妈……你在哪儿？”</p>


    就在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时候，一道略显迷惑的声音以及开门上响起。</p>


    “不好！”鳗屋育美顿时警觉，顺江将伪装用的帽子和绑人的时候带着的手套扔在黑崎一护脸上，整个人气质顿时一变。</p>


    “我肚子饿了……”睡得有些迷糊的小女孩从房间里揉着眼睛出来。珿</p>


    “哎呀呀，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吃，小馨~??(^_-)”</p>


    说着鳗屋育美眼冒心心地拥抱过去，态度比之对待黑崎一护完全判若两人。</p>


    这让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p>


    “啊？笨蛋黑崎也在啊？”</p>


    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沙发上被绑着的黑崎一护，“他来干嘛？”</p>


    “哎呀，不要在意他啦，妈妈马上给你做饭吃哦~”</p>

 第792章 麻烦上门

    “你别因为妈妈是美女，就想要靠近她哦！略~”女孩冲着沙发上依旧被胶带捆着的黑崎一护做着鬼脸。漞</p>


    “……”</p>


    黑崎一护一脸的生无可恋，说得好像谁很想出现在这里一样。</p>


    好气啊。他堂堂曾经的‘代理死神’，未来的‘世界之王’居然会沦落到被小孩子看不起的地步。</p>


    这就是那个男人对他不管不顾的目的吗？是为了让他经历这样的考验，才能拥有更加坚韧的内心么？</p>


    “好啦好啦，去餐桌上等着吧，妈妈很快就过来。”</p>


    一阵诓骗之后，小女孩终于离开了客厅。</p>


    鳗屋育美有些歉意的朝着黑崎一护道歉着：“抱歉啊，那孩子就是无法和你好好相处，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请先忍耐一下。”漞</p>


    “很多话想说……是指我对这种老太婆不甘感兴趣之类的话么？”</p>


    砰！</p>


    一击毫不留情的拳击砸在黑崎一护脑袋上，鳗屋育美气急败坏的将他身上的胶带拉紧。</p>


    “疼死了！你说我有话想说，我才说的！”黑崎一护大呼冤枉。</p>


    “吵死了！我又没叫你说出来！你这混小子还是赶紧去工作吧！”</p>


    说着鳗屋育美手里拉着胶带狠狠的踹着黑崎一护让他在沙发上翻滚，胶带一圈一圈的被解开了。</p>


    “叮咚——”漞</p>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p>


    “！”</p>


    鳗屋育美赶忙戴上工作用的帽子，上前开门，“客人？请进！”</p>


    咔。</p>


    伴随着店门缓缓打开，一道让黑崎一护不禁皱起眉头的身影走入客厅。</p>


    “你是……之前那个……”</p>


    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漞</p>


    这就是早上被‘抢劫’的那个男人。</p>


    果然有问题。</p>


    “要……来碗拉面么？”</p>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端着一碗用保鲜膜封好的拉面，朝着黑崎一护示意。</p>


    “免了，这里可是鳗鱼店。”</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淡淡回应着。</p>


    “鳗鱼店个大头鬼！”一旁的鳗屋育美没好气的训斥着。漞</p>


    随后，她马上变脸，笑脸迎接着进来的男人，“欢迎光临，这位客人，要不先坐下来再聊吧？”</p>


    ············</p>


    “石田！”</p>


    另一边，学校门口的骚动终于平息下来。</p>


    井上织姬得知消息有些焦急的赶来，朝着还没离开的石田雨龙询问着情况。</p>


    “听说黑崎被绑架了？是真的吗？”</p>


    现在的黑崎一护已经丧失灵力和普通人无异，虽然因为战斗意识以及反射神经的缘故比一般人能打一些，但也完全没能超出普通人的范畴。漞</p>


    这让她稍微有些担忧。</p>


    “被绑架？”石田雨龙闻言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吧，在旁人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吧？但是实际上带走黑崎的人好像是他打工的店里的老板，这家伙好像因为经常旷工惹人家生气了。”</p>


    “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放心啦，嘿嘿。”井上织姬闻言挠着脑袋嘿嘿笑着，但是很快她又微微皱起了秀眉，“不过……从前天起，我就一直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呢，石田，你感觉到了吗？”</p>


    “不，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p>


    石田雨龙微微摇头，“而且黑崎周围的气氛不是天生就怪怪的么？”</p>


    说着，他开始转移话题：“井上，你拿着背包，你不是还要去打工吗？时间不要紧吗？”</p>


    “啊？！”被这么一提醒，井上织姬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啊啊不好啦！要迟到啦！”漞</p>


    说着，她慌慌张张的掉头就跑：“我都忘记了！店长一定会骂我的啦！明天见，石田！”</p>


    “额呵呵好……”</p>


    石田雨龙有些汗颜的看着女孩慌乱的背影。</p>


    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安排这样一段平静的日常时光给他们了。</p>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儿，眼前这个女孩，应该会过得很无忧无虑吧？</p>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p>


    井上织姬的感觉并没有错。漞</p>


    他同样感觉到了。</p>


    一直到刚才都聚集在丧失灵力的黑崎一护周围的……的确是灵压！</p>


    ············</p>


    咔。</p>


    一次性筷子在男人手中被掰开。</p>


    “那么，我开动了。”</p>


    来到‘鳗鱼屋’的男人和黑崎一护对坐在桌前，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拉面。漞</p>


    “喂……”</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自顾自的吃起了拉面的男人，完全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p>


    “我在叫你唉……你听到了吗？话说回来……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吃起拉面来了啊！！”</p>


    “因为你不吃啊。”</p>


    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要是我也不吃，不就浪费了吗？”</p>


    “回家吃去！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这里可不是你的休息室！而是我的！”</p>


    “你都是抱着休息的心态来这里的啊？”黑崎一护背后，鳗屋育美闻言脸色阴沉。漞</p>


    “额……”黑崎一护闻言挠了挠脑袋，竟然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p>


    “不过一护说得没错，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是客人么？”鳗屋育美认真的问着。</p>


    从刚才打电话就能看出，她的脾气对除了客人和家人之外的人可完全算不上好。</p>


    “废话，当然是客人。”男人喝着面汤，淡淡的回答着，“所以……给我来杯乌龙茶吧？”</p>


    “三得利牌的可以么？”鳗屋育美问道。</p>


    “你还真的给他上茶啊？”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我们这里可不是搞餐饮的……”</p>


    然而最后鳗屋育美还是给这个自称客人的男人拿了一瓶便利店买来的乌龙茶饮料。漞</p>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见对方已经吃饱喝足，黑崎一护也不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着。</p>


    很显然，早上的‘抢劫’还有放学时候那帮不良，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杰作，对方特意针对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p>


    “你这话可真有趣，我并没有找你。”男人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走进这家店也只是凑巧。我在寻找愿意接受麻烦工作的店，正好就看到了这家店的招牌。一进来就碰巧看见你在这里，真的很巧呢。”</p>


    “是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撇嘴，不可否置，“带着拉面来，也是凑巧？”</p>


    “这有什么？因为我喜欢拉面嘛。”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着。</p>


    “要是喜欢就带着，那我就该随身带着巧克力。”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说道，“而且……你进门的时候明明问我要不要吃，这是为我准备的吧？你早上就说要请我吃拉面。”</p>


    “你最喜欢巧克力啊？真可爱。”男人对黑崎一护的问题避而不答。漞</p>


    “别想岔开重点。”黑崎一护微眯着眼睛看着他。</p>


    “哎呀呀，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我可不是来吵架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鳗屋育美，“那边的姐姐，你是店长吧？”</p>


    “姐姐？”被这么一叫，鳗屋育美脸颊微红，有些扭捏，“额……是的！”</p>


    “那么……我们可以谈谈我的委托么？”</p>


    说着，男人当着黑崎一护的面掏出了几张照片。</p>


    “照片上的人叫做黑崎一心。”</p>


    “……”漞</p>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p>


    还说不是冲着他来的？</p>


    “怎么？你认识他么？”男人见黑崎一护面色怪异，饶有兴趣的问着。</p>


    “你是在消遣我么？”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这货是我老爸！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好了！”</p>


    “是你的老爸啊？”男人脸上装模作样的做出惊讶之色，“那还真是凑巧啊~不过……可以直接问你么？”</p>


    “当然，不管什么问题，我都能回答你，前提是我愿意的话。”黑崎一护面色阴沉的回答着。</p>


    “哦？‘什么都能回答？’”男人淡淡的笑着，“你真的……对他了解到不管什么都能够回答吗？”漞</p>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黑崎一护目光一凝。</p>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应该仍然不了解……你自己的家庭。”</p>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闻言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愤怒。</p>


    “别激动，我难道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男人淡淡的笑着，继续问道，“你对自己的家庭，究竟知道……多少？你难道不想知道吗？那些——”</p>


    “啪！”</p>


    就在对方好像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鳗屋育美看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脸色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板上。</p>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这些照片就先放在我这里，今天打烊了，客人你请回吧。”漞</p>


    “喂喂，太突然了吧？”男人轻笑着，“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是接下这份委托了吗？”</p>


    “讨论好是否接受以后，我们会联系你的。”鳗屋育美淡淡的回答着。</p>


    “这样啊，那么我就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好啦。”虽然鳗屋育美和黑崎一护两人的脸色都不友善，但男人脸上依旧回以从容的笑容。</p>


    他起身双手插兜毫不在意的准备离开，不过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再次看向黑崎一护。</p>


    “黑崎……去看看浦原商店吧，一定会看见有趣的事情的。”</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瞳孔猛缩。漞</p>


    这个家伙……竟然知道浦原商店！</p>


    看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啊……</p>


    ············</p>


    “哎呀呀……失败啦？”</p>


    声音从鳗鱼屋上方传来。</p>


    离开鳗鱼屋的男人闻声抬头望去。</p>


    “带着礼物去，还被回绝，真是丢脸呢。”漞</p>


    这是一道听上去完全不客气的女声，“谁让你那么坏，不让我们看一护那家伙究竟长什么样子！”</p>


    “就是啊。”</p>


    屋顶上的人似乎不止一个。除了女声之外，又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成熟男声。</p>


    “你们来干什么？”</p>


    男人轻撇着屋顶站着的两道身影，淡淡的呼唤着，“莉露卡，沓泽。我应该说过，不许跟来吧？”</p>


    “哎呀~我们应该只是同伴关系，而不是主从关系吧？”</p>


    叫做莉露卡的女孩附身从楼顶探出身姿望着下方的男人，语气依旧是那样毫不客气，“我们可没有义务要听从你的命令。”漞</p>


    说着，她轻轻撩着头发，一副高傲的姿态：“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有能说服别人的口才吧？不如让我来，马上就能让他乖乖听话！”</p>


    “可我们都是被他说服而屈居他之下的……”身后带着眼罩被称为‘沓泽’的老人无情的拆穿女孩的谎言。</p>


    “闭嘴啦，独眼龙！”女孩阴沉着脸回过头，一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表情，“那是你吧？我可没有被他说服！也没有屈居他之下！再说了——”</p>


    说着，女孩又打算看向下方的男人继续说些什么。</p>


    但是声音却戛然而止。</p>


    “说话的声音太大了。”</p>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漞</p>


    “要是被里面的一护听到了就不好。”</p>


    “……”</p>


    不管是女孩还是老人，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p>


    很显然，他们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p>


    “走了。”男人不再理会两人，而是淡淡的说道，“好戏接下来才刚刚开始。”</p>


    “……”</p>


    两人不再言语，老老实实闪身消失在原地。漞</p>


    ············</p>


    “浦原先生……在吗？”</p>


    听着这声音，浦原商店里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轻轻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抬起头来。</p>


    “真是稀客呢，黑崎小姐。”</p>


    没错，来到这里的人是黑崎一护的妹妹之一，黑崎夏梨。</p>


    “我来买些东西……”</p>


    黑崎夏梨淡淡的朝着浦原喜助打了个招呼，随后直接进店挑选起了物品。漞</p>


    很快，一大袋子东西被浦原喜助打包好。</p>


    “被灵附身时涂在酸痛的肩膀和腰处！抗灵障液无酸痛a！</p>


    被灵盯上（洗澡或上厕所）感到很烦的时候！防灵喷雾斥灵x！</p>


    被虚攻击，暂时避险用的！电磁捕缚丸小球球z！”</p>


    浦原喜助一边介绍着这些东西的作用，一边热情的询问着，一副奸商的模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黑崎小姐~”</p>


    黑崎夏梨来到这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自己挑选了商品，很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买这些东西了。</p>

 第793章 踌躇不前

    “不需要了。”菓</p>


    黑崎夏梨淡淡的回答着。</p>


    “唉？别这么无情嘛~要试试看新货么？无酸痛β怎么样？”浦原喜助搓着手嘿嘿笑着。</p>


    “和a有什么区别？”黑崎夏梨了无兴致地问着。</p>


    “加了维他命c，对身体的负担更轻哦~”浦原喜助答道。</p>


    “不必了。”</p>


    黑崎夏梨一阵无语。</p>


    她躲过浦原喜助手中的袋子，塞进自己的背包中，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装好了。话说……今天真的不用付账么？”菓</p>


    “都说了不用啦~”浦原喜助摇着扇子嘿嘿笑着，“毕竟我受到你哥很多关照嘛~”</p>


    “是么……”</p>


    黑崎夏梨不可否置的喃喃着，随后背上背包准备离开。</p>


    “对了。”</p>


    就在她刚要踏出店铺门的时候，浦原喜助突然出声。</p>


    “你哥哥还是老样子吗？”</p>


    “嗯。”菓</p>


    “你的心情也是？”</p>


    “嗯。”</p>


    黑崎夏梨淡淡的回答着，“不恢复死神的力量……也很好。一护哥在成为死神之前，就一直在战斗。因为老爸不靠谱，从小都是他在护着我和游子，非保护不可，非战斗不可，他一直背负着这些包袱。</p>


    所以……能够维持现状也很好，至少不用那么辛苦。</p>


    而且以后，该换我们来保护一护哥哥了。</p>


    好了。我先走了。”</p>


    “唔……慢走。”菓</p>


    听着黑崎夏梨的回答，浦原喜助脸上露出笑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请通知我哦~你所需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为你准备好的。”</p>


    “……”</p>


    黑崎夏梨沉默的回头看了浦原喜助一眼。</p>


    “哈哈哈，别在意，只是以防万一啦。”</p>


    浦原喜助笑着打着哈哈。</p>


    将眼前的女孩送出门。</p>


    “谢谢。”在轻轻道谢之后，黑崎夏梨快步朝着家的方向离去。菓</p>


    “嗯哼……”</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有意无意的朝着道路另一侧的拐角处望去。</p>


    “……”</p>


    这里，黑崎一护正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的方向。</p>


    刚才店铺里面浦原喜助和他的妹妹说的一切他都听清楚了。</p>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么？”</p>


    “很担心对吧？”菓</p>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回过头，他看见了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对他纠缠不清的男人。</p>


    “也难怪。”男人双手插兜轻笑着走来，“自己的妹妹频繁出入来历不明的家伙开的店……是我我也会担心的。”</p>


    “这家伙哪里来历不明了？”</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他可是很清楚的，浦原喜助原本来自尸魂界，但现在……很显然已经是帮轩浩做事儿的人了。</p>


    “喂喂……不要因为他帮过你，就对对方毫无防备之心啊……”男人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吧？你对那个叫做浦原喜助的男人本身……实际上一无所知。”菓</p>


    “……”</p>


    黑崎一护闻言沉默了。</p>


    的确，没有人能清楚别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p>


    就像蓝染那个家伙，表面上听从那个男人的命令，其实不也是暗藏反骨么最后被惩治了么？</p>


    可是话虽如此……他还是想不出浦原喜助甚至是那个男人能对自己不利的理由，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根本没有绕弯子的必要吧？</p>


    “给你的忠告吧。”</p>


    见黑崎一护沉默，男人继续说着，“如果你想要保护家人，就趁现在做准备吧！”菓</p>


    “是么……”</p>


    黑崎一护闻言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说着，“麻烦你……报上自己的名字。”</p>


    “也对，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大概也不会信任吧？”男人呵呵笑着，无所谓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银城……银城空吾。”</p>


    “是么，我记住了。”</p>


    黑崎一护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p>


    这个男人找上自己有两种可能。</p>


    一是这个家伙是轩浩的新手的手下，就像用浦原喜助来盯着蓝染一样，这个家伙是用来盯着浦原喜助的。菓</p>


    也就是说……浦原喜助有问题。</p>


    第二种情况则是……银城空吾实际上对轩浩的事情一无所知，来提醒自己小心浦原喜助很显然也是带着别的目的。</p>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叫做银城空吾的家伙自己有问题。</p>


    “不要误会，我现在还没相信你呢。”</p>


    “我想也是。”双手插兜的银城空吾无所谓的耸肩，“那么……我就先把这件东西给你。”</p>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扔给了黑崎一护。</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接住卡片。菓</p>


    看着上面印着的地址，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p>


    ············</p>


    “欢迎回来！哥哥！”</p>


    回到家之后，迎接黑崎一护的是妹妹黑崎游子的笑脸。</p>


    “你看！”</p>


    游子开心地笑着举起手中的试卷，炫耀一般的凑到黑崎一护面前。</p>


    “入学测试！我考了95分！厉害吧！？”菓</p>


    说着，她将脑袋凑到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脸写着‘快夸我’。</p>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妹妹！游子！”</p>


    黑崎一护宠溺着伸出手揉着妹妹的脑袋，“也给老爸看看吧，那家伙一定会很高兴的！”</p>


    说着，黑崎一护环顾四周，微微一愣：“说起来，老爸去哪里了？”</p>


    “……”</p>


    提到这事，黑崎游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哎，他好像今天一早就出门了。”</p>


    “这样啊……”菓</p>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黑崎一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p>


    失去力量的只有他自己而已。</p>


    老爸不声不响地偷偷跑出去，大概和那些虚之类的家伙撇不开关系。</p>


    “那……我回房间了。”</p>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又想起自己现在并没有那样的力量，黑崎一护异常平静的转身准备上楼。</p>


    “啊……哥哥……”</p>


    看着黑崎一护略显孤寂的背影，游子脸上开心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了。菓</p>


    她知道，哥哥大概还是放不下那些事情。毕竟哥哥从来都是那种有着过分责任和担当的人。</p>


    “嗯？怎么了游子？”</p>


    听着身后游子不太对劲的语气，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不小心流露出来影响到家人了，赶紧挤出笑容回头问着。</p>


    “没事，没什么……”</p>


    “……”</p>


    上楼之后，黑崎一护扔下背包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p>


    “老爸那个家伙……会去哪里了呢？”菓</p>


    果然，如果这种时候有死神的力量，要搜寻起来也会方便许多吧？</p>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坐起身来：“我在想些什么啊……比起莫名其妙成为‘王’，怎么想都是做个普通人比较好吧？”</p>


    “黑崎——黑崎——”</p>


    就在黑崎一护有些迷茫的时候，窗外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p>


    他趴在窗台探出头去，看见了充满活力笑着抬头望着他的少女。</p>


    此刻井上织姬正抱着从打工的地方带出来的面包篮，笑着冲着黑崎一护打招呼：“要面包吗？很便宜哦！”</p>


    那灿烂的笑容，像是能够治愈世间一切的伤痛。菓</p>


    突然间，黑崎一护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如此关照这个女孩。</p>


    混沌的世界，总是需要像这样的阳光的。</p>


    “吃不了这么多啦！”</p>


    很快，黑崎一护将井上织姬邀请上楼。</p>


    “啊……也对。”</p>


    有些紧张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井上织姬的模样很显然有些紧张。</p>


    “就是说啊。”菓</p>


    端着两杯饮料的黑崎一护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门关上。</p>


    “！”</p>


    关门的声音从井上织姬浑身一颤。</p>


    “我们家一共就四个人而已……你这些面包也太多了吧？不过算了……既然拿来了我就收下一些吧……”进入房间之后，黑崎一护将饮料杯递到井上织姬面前，看着对方有些扭捏的模样，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干嘛扭扭捏捏的……”</p>


    “额……唔……我没想到你会让我进房间。”井上织姬手足无措地挠着脑袋，回答道。</p>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在说什么啊？”黑崎一护一脸的疑惑，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记得把你的一份面包拿回去啊！店长好心，才把不要的面包给你的吧？”</p>


    轩浩那个家伙依旧窝在虚圈不见踪影，因此回到现世的井上织姬依旧一个人住在家里，挺不容易的。菓</p>


    “不是不要的啦！是卖剩下的！”井上织姬纠正道，</p>


    “都一样吧？”</p>


    “感觉不一样啦！”</p>


    说着，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看着黑崎一护，“对了……黑崎，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么？”</p>


    “额？”</p>


    黑崎一护闻言端着饮料杯的手微颤，不过很快就淡定下来，“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p>


    “哎？”菓</p>


    井上织姬微微一愣，又开始变得扭捏起来：“额……没什么……那个……大概是因为直觉吧？唔……怎么说呢……比如被奇怪的人缠上之类的……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了这种烦恼……”</p>


    “我？被缠上？”</p>


    黑崎一护一脸无奈的摇头，“‘被找茬’倒是还能理解，井上你才是赢是经常被人缠上吧？”</p>


    “啊……我才没有呢！”井上织姬连忙摆手，“哥哥好像拜托了饮料渡保护我……那些轻浮的家伙根本不敢靠近呢！”</p>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多心了。”黑崎一护喝着饮料。</p>


    “实在抱歉，应该是我自己又瞎想瞎操心了……”井上织姬嘿嘿笑着挠头，“总之……你没遇到烦恼的事情就好啦。”</p>


    “没关系啦，井上这种性格并不是缺点。”黑崎一护微微摇头，随后似乎想起神，起身道，“对了，我把前段时间跟你借来的漫画书还给你。”菓</p>


    “啊！没事啦！不用着急还的！”</p>


    “……”</p>


    两人闲聊之际，楼下，石田雨龙沉默的望着两人所在的房间敞开的窗户。</p>


    “这股灵压是井上……”</p>


    井上果然是切实的意识到了这几天围绕黑崎一护的诡异气息，所以才特地过来看看吧？</p>


    一边这样想着，石田雨龙转身准备离开。</p>


    既然已经有井上来了，那么他就不必多此一举了。菓</p>


    然而，就在他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股触电般的感觉闪过脑海。</p>


    “！？谁！？”</p>


    石田雨龙猛地抬起头望向黑崎一护家的房顶。</p>


    只见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正也打算离开。</p>


    这道背影似乎也意识到被他发现了，下一刻便瞬间消失在原地。</p>


    “别想逃走！”</p>


    石田雨龙同样跃上屋顶，不断地施展着飞廉脚追击。菓</p>


    然而对方的速度却异常迅速，他竟然有些跟不上！</p>


    “好快！这绝非人类的速度！但……周围似乎也没有察觉到灵子的波动……究竟是用什么原理加速的？”</p>


    看着前方的背影使出的步伐，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一时间没想想出什么。</p>


    直到那道身影猛地踩在电线杆上，落脚之处微弱的光芒闪烁。</p>


    “这是……”</p>


    “！！”</p>


    还没等他联想到什么，眼前的身形便借着这一脚踏步的力量瞬间转身朝着他袭来。菓</p>


    “不好！”</p>


    噗——</p>


    极快的速度让石田雨龙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和动作，顿时躯干右侧便鲜血四溅。</p>


    另一边，送走了井上织姬以后，黑崎一护安静的坐在写字台前，看着手中银城空吾给的卡片。</p>


    这是似乎是一张特质的‘会员卡’，上面印着‘俱乐部’所在的位置。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对方很显然是想在那里约见自己。</p>


    “铃铃铃——”</p>


    就在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菓</p>


    接起电话。</p>


    里面传来的消息顿时让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便在游子和夏梨疑惑的目光中摔门而去。</p>


    “呼……呼……石田！”</p>


    很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黑崎一护来到了医院里。</p>


    “啊！”</p>


    听见突然的开门声，已经到里面的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菓</p>


    “黑……黑崎！”</p>


    “井上啊……你已经到了啊……”</p>


    黑崎一护声音越来越弱。</p>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井上比自己先到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失去力量的只有他而已。</p>

 第794章 xcution

    “茶渡呢？”似乎是不想让井上织姬差距到自己的状态不大对劲，黑崎一护目光闪躲着转移话题。乡</p>


    “没看到。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打工吧？”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着，“我只联系到你，黑崎。”</p>


    “真是的……你们怎么都跑来了？”</p>


    白色床帘后面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谈，略带抱怨，“多管闲事！”</p>


    “石田……”</p>


    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闻言都目露关切之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都说了没事，多管闲事。”躺在病床上的石田雨龙嘴硬道。</p>


    “多管闲事吗？”乡</p>


    另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呢。”</p>


    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闻言望过去。</p>


    来人正是石田雨龙的父亲，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石田龙弦。</p>


    “我想谢绝探望了……”石田雨龙闻声撇过头，“让这种冒失的家伙跑进来，万一我的伤口恶化了怎么办？”</p>


    “笨蛋，你以为是谁给你主刀的手术？”石田龙弦冷哼着，“这点事儿不会让伤口恶化的。像你这样被敌人砍得差点死掉的小鬼，不要对医生指手画脚！”</p>


    “……”</p>


    石田雨龙闻言陷入了沉默中。乡</p>


    “被砍了？”</p>


    黑崎一护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微微一愣，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石田？”</p>


    “和你没关系。”石田雨龙依旧嘴硬。</p>


    “怎么会没关系！”黑崎一护有些焦急，“你被砍伤了不是吗？一个人搞不定，就大家一起上啊！”</p>


    “……”石田雨龙沉默。</p>


    “你给我说话啊！”黑崎一护继续追问，“共享情报可是很重要的！你想浪费我们的一番好意么？”</p>


    “你给我闭嘴！”乡</p>


    石田雨龙愤怒的咆哮着，但是下一刻，或许是牵动到了伤口，顿时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p>


    “呵呵。”见此一幕，一旁靠在墙上的石田龙弦淡淡的嘲笑着，“真是可惜啊，你的声音要是再高上5赫兹，伤口就会裂开了。”</p>


    “……”</p>


    石田雨龙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p>


    他并不想将此刻已经失去灵力的黑崎一护牵扯进来。</p>


    因为这次遇见的家伙，前所未有的强大。</p>


    即便是面对破面的时候，他也没有遇见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乡</p>


    “石田……”一旁的井上织姬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p>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被石田打断了。</p>


    “抱歉，井上。现在我真的无话可说……”</p>


    他同样不想将井上织姬卷进来，因为要是井上织姬为了帮助他们遇到了危险，那个男人发起火来，可比这事儿要更加麻烦。</p>


    “请你们先回吧。”</p>


    “……嗯。”</p>


    闻言，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微微点头。乡</p>


    “井上，辛苦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p>


    黑崎一护见留下来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朝着井上织姬提议道。</p>


    “哎？不……额……真的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井上织姬似乎有些惊讶，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p>


    但就在她准备要答应的时候，一旁的石田龙弦出声了：“我开车送她回去好了。你小子也快回去吧，太晚的话会给你父亲带来困扰的。”</p>


    说着，三人一同离开病房。</p>


    “那就麻烦石田叔叔了，告辞。”</p>


    黑崎一护鞠躬道谢，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乡</p>


    “啊……”</p>


    见此，井上织姬似乎有些失落，她看着黑崎一护奔跑的背影喊道：“黑崎！明天学校见哦！”</p>


    “喂，在医院不可以大声喧哗。”</p>


    石田龙弦淡淡的提醒着，但目光却一直停在黑崎一护背影之上，直到确认黑崎一护离开之后，他才开口将话题引入正题，“你应该知道的，以他现在的状态不该把他卷入这样麻烦的事情里面。”</p>


    “是……是的。”井上织姬闻言微微点头，脸色变得认真起来，“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砍伤雨龙的不是虚。”石田龙弦淡淡地说道。</p>


    “唉？”井上织姬似乎有些没听明白。乡</p>


    “当然，也不是死神。”石田龙弦继续解释道，“我调查了雨龙的伤口处残留下来的灵压……老实说，我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灵压，因为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力量……”</p>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p>


    “还有呢？”</p>


    井上织姬快步跟上追问道。</p>


    “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了。”</p>


    石田龙弦微微摇头，“我所知道的也仅限这些。事实上被砍的雨龙本人也不知道关于敌人的任何情报，他不是什么都没跟你们说么？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不想将你们卷入其中吧。”</p>


    “怎么会这样……”井上织姬闻言更加担忧了。乡</p>


    “总之，如果你想要介入的话，最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如果你出什么事情，恐怕会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石田龙弦停下脚步，淡淡的提醒着。</p>


    “我明白。”井上织姬闻言攥紧了手。</p>


    “那么……最后再告诉你我的推测吧。”</p>


    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提醒，石田龙弦微微点头继续补充道，“根据我的推测……敌人恐怕是从我们未知之物处获取了力量，从灵压的迹象判断，他们依旧是人类！</p>


    相比死神的力量，那种力量更加接近……你和茶渡的力量。</p>


    如果说要分类的话，身为灭却师的我们应该也能算同类，假设袭击雨龙的人是要袭击同类，那下一个可能被袭击的恐怕就是你和茶渡了。”</p>


    “……”闻言，井上织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乡</p>


    “雨龙那家伙还是太年轻了，只想着不能将你们圈进麻烦里面，却没想过麻烦很可能会自己找上门。”石田龙弦解释道，“我告诉你这些，你应该明白是为了什么吧？”</p>


    “明白的，哥哥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会跟他解释不是你们的问题的……”井上织姬微微点头。</p>


    “那好，我送你回家吧。”</p>


    听着对方的回答，石田龙弦满意的点头。</p>


    ············</p>


    “呼……呼……呼……”</p>


    此刻，离开医院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按照石田龙弦的建议回家，而是疯狂的在街头奔跑着直到体力耗尽。乡</p>


    “可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他靠在墙上用力捶打着路旁的电线杆，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之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究竟……”</p>


    现在的他，甚至连魂魄也无法看见。就算想要帮忙寻找线索，也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灵压。</p>


    “难道……我真的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p>


    愤怒让黑崎一护捏紧了拳头。</p>


    突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p>


    他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乡</p>


    “嘟嘟嘟——”</p>


    “您好，这里是xcuyion！”</p>


    一阵忙音过后，对面响起了压着声线的男声。</p>


    “您的号码尚未注册，您是新会员么？请报上您的姓名。”</p>


    “黑崎……一护。”</p>


    听着对面传来的略显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脸色阴沉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p>


    虽然对方压低了声线，但他大概已经听出来了。乡</p>


    “是黑崎先生啊！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欢迎来到……xcution！”然而对面的人似乎依旧不准备表露身份，“那么……黑崎一护先生，请先挂断电话一次。”</p>


    “嗯？”</p>


    “挂断后，请您在这个号码的末尾加拨‘00800’再拨打过来，并且在铃声响起前挂断。之后再次拨打相同的号码，并在响起第二声时挂断。第三次拨通电话……就会连接至银城空吾大人。”</p>


    “这设计得也太麻烦了吧？”黑崎一护一脸不屑。</p>


    “别这么说嘛~要是不这样，我们这里才会出现麻烦。”对面的人呵呵笑着。</p>


    “玩儿够了么？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谈。”</p>


    黑崎一护似乎不准备继续配合对方玩儿下去了淡淡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银城空吾‘大人’。”乡</p>


    “哎呀，被发现了啊？”银城空吾故作惊讶的回答着，“说来也巧，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谈。当面。”</p>


    ············</p>


    第二天，放课后。</p>


    黑崎一护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家。</p>


    但是却被井上织姬叫住了：“黑崎！你今天看见茶渡了吗？”</p>


    “嗯？他不是应该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疑惑的反问着。</p>


    “所以说我才奇怪啊……”乡</p>


    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忧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见到他的人影，我本来以为他是见昨天大家都在我的身边用不上他保护所以才暂时离开，结果今天一天也没看见人影。”</p>


    “这样啊……”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p>


    “我在想要不要去茶渡家看看情况呢？反正已经放学了，要是方便的话……黑崎你也一起去吧？”说着，井上织姬的神情变得扭捏起来。</p>


    “对不起……”</p>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崎一护竟然拒绝了，“我今天有别的事情，抱歉。”</p>


    “啊……这……这样啊！”</p>


    井上织姬反而松了一口气，“也对，那就我去了之后明天再告诉你情况好啦。”乡</p>


    她又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自己的不对。</p>


    现在的黑崎一护就算茶渡真的遇到什么问题也帮不上忙，叫对方去的话只会让对方对这件事更加在意。</p>


    看见同伴有困难却帮不上忙的感觉……对黑崎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感觉吧？</p>


    “抱歉……”</p>


    “道什么歉啊？”</p>


    黑崎一护笑着，“好啦，那我先走了。”</p>


    “嗯……”乡</p>


    “……”</p>


    转身后，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p>


    连茶渡也出事了么？</p>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p>


    一边想着，他一边加快了脚步。</p>


    很快，他来到了昨天晚上和银城空吾约定好的地方。</p>


    鸣木市蝶原7丁目。乡</p>


    按照记好的地址，黑崎一护很快来到了这边的一座老旧公寓前。</p>


    很快，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p>


    “哟！”</p>


    银城空吾轻笑着走来，“提前到了么？真是够谨慎的呢。”</p>


    “我说过的，我还没有信任你。”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p>


    “那么……你想谈什么事情呢？”银城空吾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黑崎一护的不信任，淡淡的问着，想要继续话题。</p>


    “我的同伴被袭击了。”黑崎一护语气同样平淡，相互不信任似乎并不妨碍他们谈话。乡</p>


    “所以呢？”银城空吾轻挑眉头。</p>


    “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认真的说道。</p>


    “是要我们帮忙搜查犯人？你不是不信任我么？”银城空吾笑着问道。</p>


    “你知道我老爸的事情，应该不是普通人吧？”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p>


    “也许吧。”银城空吾不可否置的回答着。</p>


    “哎……”</p>


    黑崎一护眉头微皱，“你应该也清楚原因才对吧？继续兜圈子有意思么？”乡</p>


    “当然，不信任我，但现在……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了。对吧？”银城空吾笑着问道。</p>


    “……”黑崎一护沉默着默认了。</p>


    “也罢，那就请跟我来吧。”</p>


    银城空吾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在前面带领黑崎一护进入公寓中。</p>


    “我说过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谈吧？”路上，他问道。</p>


    “什么事情？”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是关于我老爸的事情么？”</p>


    “不。那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的诱饵罢了。”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着，“至于究竟是什么，你跟我进去之后再说吧？”乡</p>


    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道门前。</p>


    银城空吾让开身子，指着门锁朝着黑崎一护示意：“这里刷卡。”</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掏出那张卡片。</p>


    “滴——”</p>


    伴随着清脆的电子音，门锁被打开了。</p>


    跟随着银城空吾进入其中，黑崎一护观察着展现在眼前的封闭昏暗的房间。乡</p>


    这里的装潢看上去像是一间隐蔽的酒吧，但对于酒吧来说却过于安静了。</p>


    只能隐约看见阴暗的角落处几道影子要么靠在沙发上，要么靠在墙壁上，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几乎集中进入房间的他身上。</p>

 第795章 完现术

    看着宽阔而昏暗的空间，黑崎一护淡淡的问着：“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原来这么大啊？”谏</p>


    “这里把三楼和左右五个房间都打通了，因为我们当中有位同伴颇为有钱。”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着，随后将话题引入正题，“那么，我就直说我想找你谈的事情吧？”</p>


    “说吧。”黑崎一护淡淡的点头。</p>


    “我想找你谈的……也就是我们找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p>


    “！”</p>


    ············</p>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要有多笨，才会在这种地方睡着啊？”略带愤怒的女声在屋顶响起。</p>


    “抱歉……”憨厚的男声有些尴尬的道歉。谏</p>


    “天呐，别跟我说抱歉！”女声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你也为我想想啊！这样到处找你，我容易么？</p>


    对了，为什么非得是我来找你啊？银城那家伙应该自己来！”</p>


    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女孩微微一愣，转头问道，“对吧？”</p>


    “……”</p>


    跟随在后面的魁梧身影一阵沉默。</p>


    “喂！你给我说话啊！”</p>


    女孩见对方沉默似乎变得更加生气了，“全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烦恼啦，你知道吗？”谏</p>


    “……”男人依旧保持沉默，挠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p>


    “走吧！你还在想什么东西？别管那些啦！”女孩无奈的摇头，继续在前面领路。</p>


    “我刚才是在惊讶于……你竟然可以自言自语那么久……”终于。跟在后面的男人开口吐槽道。</p>


    “……你这个家伙！”</p>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很惊讶。</p>


    因为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他应该再熟悉不过了。</p>


    没错，跟随在女孩身后的男人，就是原本应该守护在井上织姬身边的茶渡泰虎。谏</p>


    两人所行走的方向，似乎正是黑崎一护此刻所在的方向。</p>


    ············</p>


    “哎？”</p>


    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黑崎一护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p>


    “怎么了？”银城空吾淡淡的问着，“你不会没听见吧？我是说……我们的目的，是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就这样。”</p>


    “你……”</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曾经拥有过死神的力量？用什么方法帮我取回力量！？还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谏</p>


    “别激动。”</p>


    看着黑崎一护越发激动的模样，银城空吾淡淡的上前按着他的肩膀，“我可没办法一下子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先坐下吧？今晚夜还长着呢，我们慢慢说。想要喝点什么吗？”</p>


    说着，他将黑崎一护领到沙发前，并且朝着吧台的方向招手示意。</p>


    这里既然是酒吧，自然就会提供各种酒水饮料。</p>


    “……”</p>


    黑崎一护沉默地坐下，“抱歉，我还未成年。”</p>


    “啊，好吧，那就果汁。”谏</p>


    银城空吾完全没理会黑崎一护的拒绝，朝着吧台处绅士一般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喊道。</p>


    “好的。”沓泽微微回应，随后手里开始了动作。</p>


    很快一杯冰镇的果汁被放到了黑崎一护面前。</p>


    杯中的冰块逐渐融化，良久无言之后，见黑崎一护似乎逐渐冷静下来，银城空吾终于开口：“那么首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吧？我们是……人类。”</p>


    “……”黑崎一护闻言依旧沉默着，心想这不是废话么？出现在现世的除了死神和虚以外，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p>


    “当然，正如你所想的，我们并非普通的人类。”银城空吾继续解释道，“我们是生来……就拥有一种特殊能力的人类。”</p>


    “特殊能力？”闻言，黑崎一护抬起头来。谏</p>


    “我来给你展示一下你就能很快理解了。”</p>


    说着，银城空吾伸出手轻抚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的杯沿。</p>


    杯中还残留着半杯酒以及冰块。</p>


    伴随着他的手触碰，淡淡的光芒从酒水中升起，随后酒杯里的酒水被抽离出来进入了他的嘴中。</p>


    “这是……”</p>


    黑崎一护看着酒杯里只剩下的冰块，有些疑惑。</p>


    “如你所见，现在这杯子里只剩下冰块了，需要亲自确认这不是障眼法么？”谏</p>


    银城空吾淡淡地解释道，“刚才……我为了帮助你理解，抽出了杯子里酒的灵魂。”</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问道。</p>


    “我们的能力，就是能够抽取任何事物的灵魂。”银城空吾用更加言简意赅的话语解释着，“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还是不明白。莫非你是觉得只有生物才存在灵魂么？”</p>


    “难道不是么？”</p>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本质上便是由灵子构成的，因此万物皆拥有灵魂。不光是动物、草木……</p>


    虽然有的事物灵魂很弱小，但不管是一个话筒、一把椅子，或者是一个杯子都是一样的。</p>


    你有没有感觉到过，要是一件工具经常被使用，会比较顺手？谏</p>


    那意味着你感受到了工具的灵魂。</p>


    万物的灵魂拥有先天能力，会帮助使用它的人。</p>


    你们‘死神’的斩魄刀大概就是这种道理，只不过斩魄刀作为一件工具来说灵魂异常的强大，强大到有些甚至能够展现实体罢了。</p>


    总之，我们的能力就是将灵魂抽取出来，再用我们的灵魂加强它，使其变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p>


    像是抽取沥青的灵魂，再增加它的弹性，从而使我们能够跳得更高，或者像刚才你所看到的一样，让液体飞到嘴里。我们甚至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水的密度短暂的变高，站在水面上。</p>


    还有，如果是用习惯了的工具，我们还可以改变它的灵魂构造。例如……我的这条项链……”</p>


    说着，银城空吾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摘下来。谏</p>


    伴随着十字架被光芒包裹，它变成了一把硕大的剑，锋利的剑刃毫无阻力的插入了地板之中。</p>


    “！！”</p>


    看着那柄被银城空吾握住的剑刃，黑崎一护瞳孔猛缩。</p>


    “大概就是这样。”</p>


    银城空吾手扶着剑柄，淡淡地笑着，“我们称这种能力为——完现术！”</p>


    “？！”</p>


    砰！谏</p>


    就在黑崎一护对‘完现术’这个词汇感到无比陌生和好奇的时候，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了。</p>


    “我回来啦！”一道骄傲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p>


    “莉露卡……”</p>


    银城空吾转过头轻撇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女孩，淡淡道，“你比我想象中回来得更早，找到他了么？”</p>


    “当然找到了。”莉露卡没好气地回答着，“你们没事儿掏出大宝剑干嘛？脑子抽了么？还有啊……为什么不开灯？这里也太黑了吧！快多打开几盏灯啊，我是没交电费么？”</p>


    “好吵啊，她又是谁？”</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谏</p>


    话说回来这个家伙从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一个人都没介绍过。</p>


    “这是莉露卡，我的属下。”银城空吾淡淡地回答着。</p>


    “什么？谁是属下？”莉露卡闻言一阵咬牙切齿。</p>


    但是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好啦，别挡在门口，你们都先进来吧。”</p>


    “什么啊……谁承认你是老大了？”</p>


    莉露卡嘴里喋喋不休，但还是老老实实进来了，并且还不忘招呼身后跟随着的人。</p>


    “喂，你也快进来。”谏</p>


    “嗯……”</p>


    当她身后那个魁梧的身形踏入酒吧门的时候，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什么……茶渡！？”</p>


    “一护……”被叫到名字的茶渡泰虎也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为什么莉露卡会这么着急的叫自己过来了。</p>


    他的目光看向银城空吾。</p>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银城空吾的安排。</p>


    看样子，是时候帮助一护取回力量了。谏</p>


    “茶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p>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地问着，“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保护好井上么？”</p>


    他站起来语气激动的想要上前质问。</p>


    他想茶渡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井上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事情可就不可收拾了。</p>


    “冷静一点，黑崎一护。”</p>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按住黑崎一护的肩膀。</p>


    “你让我怎么冷静？”谏</p>


    黑崎一护的语气变得有暴躁，“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给我解释清楚，银城空吾！回答我……”</p>


    “冷静点，别让我说第三遍。”银城空吾冷漠的眼神让黑崎一护停下了说话，“听下去你就明白了，先坐下。”</p>


    说着，他又看向茶渡泰虎：“你也是一样，茶渡。”</p>


    “什么？他们原来认识么？我怎么不知道？”带着茶渡进来的莉露卡环抱着双手一阵好奇，“银城，你早就知道了么？不会只有我不知道吧？”</p>


    然而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她，再次朝着吧台处的沓泽吩咐道：“也帮茶渡准备一份饮料。”</p>


    “好的。”沓泽淡淡地回答。</p>


    “你无视我吗？混蛋！”莉露卡似乎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但很快又自己冷静下来，“！等等！你说里面那小子是黑崎一护？开灯啊！这样人家根本看不清楚脸嘛~”谏</p>


    “知道了，再等会儿……你先给我老实呆着。”</p>


    银城空吾满脸无奈的拉开想要凑近仔细看清楚黑崎一护的莉露卡。</p>


    “凭什么不要我看嘛！！”</p>


    莉露卡气愤地站到一边，跺着脚。</p>


    “好了。”</p>


    银城空吾再次无视她，回头看向已经冷静下来的黑崎一护和落座的茶渡泰虎，“那么……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就进入正题吧？”</p>


    “在开始之前，银城先生……能请您收起这把剑么？”将饮料放在茶渡面前的沓泽指着现在还插在地上的大剑问道。谏</p>


    “倒也是……”</p>


    银城空吾似乎也意识到这样兵刃相见不太好，将剑变回原本的十字架收回来。</p>


    “待会儿记得赔偿坏掉的地板砖。”沓泽若无其事的提醒着。</p>


    “额……知道了……”</p>


    银城空吾闻言微微一愣。</p>


    搞半天对方担心的是这个问题？</p>


    “哎……”谏</p>


    叹息一声，他再次坐回黑崎一护身边，转头看向一直紧盯着自己的黑崎一护，“别这样瞪着我啦，总之亲眼见识过后，对我们的能力有所理解了么？”</p>


    “嗯……”</p>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p>


    见到茶渡泰虎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使用这样的能力所产生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但和茶渡的似乎很像。</p>


    “很好，那么我们继续。”</p>


    银城空吾淡淡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虚的胸口会有个洞么？”</p>


    “你又在说什么？”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眉头。谏</p>


    现在的事情和虚又有什么关系？</p>


    然而以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解释着：“它们得不到救赎而在痛苦中失去了心，因此胸口才会出现虚洞，的确是这样的。但那失去的心去了哪里？”</p>


    “……”黑崎一护沉默。</p>


    他知道自己即便不问，对方也会自己回答这个问题。</p>


    果然，银城空吾继续道：“失去的心，就变成了面具。</p>


    不光面具，它们特异的外形，各自特殊的能力，都是由它们那失去的心构成的。</p>


    我们所有人……在出生前，父母都曾经被虚攻击过。”谏</p>


    “！！”</p>


    听到这里，黑崎一护脸色变得惊讶起来。</p>


    但直到此刻，他依旧没能明白对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p>


    “遭受到攻击的母体内残留下了虚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而降生，因此获得了特殊的能力。”</p>


    银城空吾一边解释着一边起身，“不过这能力相比于死神，更接近于虚。我们很讨厌这样的能力。一护，你也曾经拥有过虚的力量，应该能体会这种感受吧？”</p>


    “……”</p>


    黑崎一护撇过头，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谏</p>


    他已经不再惊讶对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的事情了，已经习惯了。</p>


    不过对方说的话他的确能理解。</p>


    虚的力量相比于他所拥有的‘死神’的力量完全就是一匹在脱缰边缘的野马，不……应该是择人而噬的猛虎，稍不注意就会被其吞噬殆尽。</p>

 第796章 我允许你进来

    看着黑崎一护沉重的脸，银城空吾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p>


    黑崎一护很显然已经和他们产生了共鸣。</p>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们……想要从自己身体里，驱除这种讨厌的力量。这就是我们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点头，似乎能够理解。</p>


    银城空吾继续述说着：“经历了很多年，我们慢慢集结了拥有同种能力的伙伴，之后发现一个事实……</p>


    我们的这种能力，和我们自身的存在正好相反。</p>


    刚才说了这种能力相比于死神更加接近于虚，那么相反的存在自然就是死神。</p>


    换句话说，如果有一个同时拥有死神与虚力量的人类存在，他应该就可以承接我们的力量。”</p>


    “！”</p>


    黑崎一护闻言再次惊讶起来，“你的意思是……”</p>


    “看来你好像明白了？”银城空吾淡淡的给出答案，“要让我们恢复为普通人类，就必须先取回你身为死神的力量。”</p>


    说着，他看向一旁沉默着的茶渡泰虎。</p>


    “茶渡……是我们在这座城市里找到的同伴，他了解我们的感受，愿意协助我们，说要是能取回你的力量，也许就能成功。”</p>


    “所以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么？茶渡。”黑崎一护也看向一旁的茶渡泰虎，问道。</p>


    “没错……”</p>


    茶渡泰虎解释道，“一护……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也应该明白了吧？</p>


    那个男人……没有要帮你恢复力量的意思，想要拿回原本的力量，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想办法。</p>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力量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p>


    你很想战斗的吧？</p>


    这个世界从蓝染的事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改变。</p>


    你一定也想继续……以自己的力量保护周围的人吧？”</p>


    “……”</p>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p>


    他大概明白茶渡泰虎冒险离开井上身边片刻是为了什么了。</p>


    都是为了帮助他恢复力量啊……</p>


    他们毕竟是同伴。</p>


    不管是茶渡也好，井上也好，还是石田也好。</p>


    身为同伴的他们，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在失去力量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心中的烦恼呢？</p>


    “不用隐瞒，一护。”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想即便是井上知道了我的决定，也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的，她也明白你一直在烦恼这件事情，毕竟看见同伴有困难会毫无理由的出手相助，这才是你。”</p>


    一旁的银城空吾平静的听着茶渡泰虎说完，随后看向黑崎一护补充道：“恢复死神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力量，如果你想得到战斗的力量，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p>


    “……”</p>


    沉默片刻后，黑崎一护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们了。”</p>


    闻言，银城空吾轻轻笑了：“一言为定。”</p>


    在两人意见达成一致的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似乎突然间放松下来。</p>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淡淡的笑容，带着善意靠近。</p>


    “太好了！我还担心会拒绝呢！”</p>


    “那就拜托你了，黑崎先生！”</p>


    沓泽等人开心地笑着。</p>


    “等等！”</p>


    一旁的莉露卡对此似乎还有什么意见，推开众人上前来。</p>


    “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呢？现在就让莉露卡大小姐来鉴定一下他是不是值得信任！”</p>


    说着，她嚣张地凑到黑崎一护面前。</p>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究竟哪一边才是不知底细的人啊喂？</p>


    “啪。”</p>


    当莉露卡打着手电筒照亮黑崎一护的脸仔细端详之后，她愣在了原地。</p>


    此刻她仿佛被爱神丘比特一箭穿心一般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p>


    帅得一塌糊涂！</p>


    这就是她对黑崎一护的第一印象。</p>


    “你没事儿吧？”</p>


    看着无缘故无辜就要跪倒在地的女孩，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p>


    “唔……没事，我就先暂时信任你好了。”</p>


    莉露卡俏脸通红地撇过头，小声嘀咕着。</p>


    至此，双方的意见似乎彻底达成一致，开始了取回黑崎一护力量的作战。</p>


    ············</p>


    第二天。</p>


    黑崎一护再次被银城空吾叫来了酒吧。</p>


    “干嘛啊？”</p>


    他疑惑地问着，“为什么又要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汇合啊？”</p>


    “怎么，你有意见啊？”</p>


    银城空吾一脸的鄙夷，“嘴上这么说着，结果你还不是乖乖来了？”</p>


    “少废话，在这里要怎么取回死神的力量啊？”黑崎一护问道，“我还以为要在更加空旷的地方修行呢。”</p>


    他原本以为这帮家伙至少会准备一个和浦原喜助的地下练功房一样的房间用来修行，结果第二天又来了这里。</p>


    “对啊！的确是在某个宽阔的地方修行！”</p>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的时候，傲娇的女声再次传来。</p>


    莉露卡抱着一个像是玩具城堡一般的箱子踹开门进来。</p>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最后出现……”黑崎一护看着踹门而入的女孩一脸鄙夷。</p>


    “哎？我……可恶……你这家伙以为我是为了谁在准备啊？”莉露卡气冲冲地走进来，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桌上。</p>


    “好啦，别废话了，赶快向一护说明你带来的这个东西吧。”银城空吾无奈的叹气，提醒道。</p>


    “啰嗦！你不说我也会马上说明的！”</p>


    莉露卡微微撇嘴，随后看向黑崎一护，“还愣着干嘛？快点给我站过来听我说明啊！”</p>


    “好好好。”黑崎一护一脸无语，“干嘛总是凶巴巴的啊。”</p>


    说着，他就要靠近。</p>


    但刚踏进一步，就像是踩中莉露卡不存在的尾巴一样，让这女孩浑身一颤。</p>


    “等……等等！”莉露卡紧张地撇过头不敢看黑崎一护的帅脸，“停下！你就站在这个距离就好！不用再靠近了！”</p>


    “额……好吧，究竟要怎么样啊……”黑崎一护一阵无奈。</p>


    不过闹剧很快便结束。</p>


    莉露卡骄傲的扶着自己带进来的箱子，朝着黑崎一护示意：“看这个箱子！如何？”</p>


    “什么如何？”</p>


    “很可爱吧？”</p>


    “额……”</p>


    “开心吧？这个可爱的箱子……就是你修行的地方！”</p>


    “……”</p>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p>


    “哎？”</p>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p>


    “听不懂么？明明长得蛮帅的可惜是个傻子啊……没事儿，反正我马上就会给你看的……”莉露卡骄傲地打开箱子的盖子。</p>


    这个如同童话城堡的箱子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最爱的粉红玩具屋。</p>


    “我的‘完现术’……‘玩具屋’的能力……”莉露卡轻轻扣动拇指，指尖的力量凝聚成一颗爱心一般的东西朝着黑崎一护的胸口而去，很快就贴在他的衣服上。</p>


    “只要是我觉得‘可爱’或者‘喜欢’的东西，就能自由地将之放入或者取出‘玩具屋’里，这颗小心心就是通信证哦~”</p>


    说着，她示意黑崎一护靠近，“来！进来吧！‘我允许你’哦！”</p>


    “额？”</p>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胸前沾着的心心，一脸无语，“允许？进去？你在说什么啊？”</p>


    “哼，笨！还没明白吗？”</p>


    莉露卡气呼呼的拍了拍箱子。</p>


    突然间箱子上灵力迸发顿时和黑崎一护胸口处的心形印记产生共鸣。</p>


    下一刻，黑崎一护整个人被吸入了玩具屋中。</p>


    “好痛！”</p>


    玩具屋内，屁股着地的黑崎一护抱怨地起身。</p>


    “嗯？”</p>


    当他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整个人呆住了。</p>


    此刻的他已经进入了这个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小屋一般的玩具屋里，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庞大的猪猪玩偶。</p>


    “……”</p>


    “喂喂喂……”</p>


    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黑崎一护额头开始冷汗直冒。</p>


    “如何？”</p>


    莉露卡巨大的脑袋从打开的玩具屋顶部伸过来，问道。</p>


    “很可爱吧？”</p>


    “可爱什么啊……”</p>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了！还有这个奇怪的玩偶是什么鬼？”</p>


    “打倒它。”莉露卡言简意赅的解释着。</p>


    “哈？”</p>


    “我叫你跟它战斗打倒它！这就是你的修行咯。”莉露卡吹着口哨，“不用担心，它很弱的，很简单的！如果用完现术的话……”</p>


    “这……”</p>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已经动起来的猪猪玩偶。</p>


    “啊啊啊啊啊啊！！”</p>


    尖叫声从玩具屋里传出。</p>


    砰——</p>


    砰砰砰！</p>


    一道道沉闷地打击声在箱子里回响。</p>


    黑崎一护不断的闪躲着玩具人偶的追击，看上去无比狼狈。</p>


    “你逃跑什么啊？和它正面战斗啊！你是男人吧？”莉露卡看着黑崎一护四处逃窜的样子无语地吐槽着。</p>


    “你是白痴吗？你倒是先告诉我完现术究竟是什么原理啊！哪有人一上来就直接开始修行的！？”黑崎一护愤懑地反驳，“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p>


    “我不是说过了么？”</p>


    莉露卡嘿嘿笑着解释着，“这就是我的完现术，‘玩具屋’的能力！所谓完现术，就是‘爱’的力量！是尽可能地引导出自己深爱之物的力量的能力！</p>


    像银城那家伙只喜欢自己的项链，就只能把那条项链变成武器，小气吧啦地战斗！</p>


    而本小姐就不一样了！我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以后还会发现更多喜欢的东西！</p>


    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搜集喜欢的东西，让喜欢的东西把自己压垮！</p>


    我的能力‘玩具屋’就是因此应运而生的！能力是随意让我认可并给予许可的物体……进出我喜爱之物！</p>


    刚才我给以你许可了对吧？</p>


    招待你进入我最喜欢的箱子里！</p>


    好！说明完毕。”</p>


    说着，莉露卡轻轻拍手。</p>


    “现在你可以打倒那孩子了！”</p>


    “……”</p>


    黑崎一护听得一脸懵逼，“所以这和我要怎么修炼所谓的‘完现术’有什么关系吗！？”</p>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莉露卡理直气壮，“反正只要你能用出完现术，就一定能打倒它的！”</p>


    “什么鬼啊！”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难道完现术是我想使出来就能使出来的东西么！？你倒是给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啊！”</p>


    “你很啰嗦哎？是不是男人？”</p>


    “这又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p>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而且我这不是取回死神力量的修行吗！？为什么会变成要我修行完现术了！”</p>


    “乖乖闭嘴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啦！”莉露卡不由分说地说着，“不用理解，你只需要执行明白吗？难道无法理解你就无法行动了吗？”</p>


    “无理取闹！你是独裁者吗？”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房间。</p>


    “……”</p>


    一旁的银城空吾盯着这两个活宝对话一阵无语。但是却并没有出手制止。</p>


    因为莉露卡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p>


    与其费尽心思去解释，还不如让黑崎一护直接用身体去感受比较实在。</p>


    总之接下来就是他观赏黑崎一护受虐的愉快时光。</p>


    砰！</p>


    在黑崎一护眼里庞大无比的玩偶再次一屁股朝着他坐下来。</p>


    他慌乱地再次闪避。</p>


    这玩意儿虽然是棉花做的，但对现在缩小到这个大小的他来说被压在下面还是会很难受。</p>


    被缩小的似乎不只是体型，连力量等一切都等比例地缩小了。</p>


    这就是所谓的‘完现术’的力量么？</p>


    额……不对！现在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么？</p>


    体型相差太大了，完全没办法打啊！</p>


    “喂喂喂！你倒是给我点提示啊！”</p>


    黑崎一护闪躲着攻击继续咆哮着。</p>


    “提示？”</p>


    趴在玩具屋上面观察着黑崎一护的莉露卡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我们都是一出生就会用完现术啊！怎么可能有什么能提示你的东西？这玩意儿不是本能么？你是笨蛋么？笨——蛋？”</p>


    “可恶……”</p>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p>


    “喂！你这个家伙要逃到什么时候？”</p>


    就在黑崎一护发愣的时候，背后突然间传来的声音。</p>


    “小子，快点老老实实站好让我揍啊！”</p>


    “！！”</p>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暴躁的玩具人偶：“什么鬼！？这玩意儿还会说话！？”</p>

 第797章 ‘时无诳语\’

    “当然会说话啦，那个‘猪肉先生’玩偶里塞着一个从附近绑架来的流氓大叔！”骽</p>


    面对黑崎一护的问题，莉露卡理直气壮的回答着。</p>


    “绑架！？你刚才说了绑架对吧！？”黑崎一护闻言心头一阵无语。</p>


    “吵死了，少废话啦，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打倒它！”莉露卡完全不讲道理。</p>


    “可恶啊，什么鬼‘猪肉先生’一点都不可爱！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玩意儿？”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再次面对眼前的玩偶，体型的差距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打倒对方，只能不断地后退。</p>


    “小子，乖乖站好别跑了！”‘猪肉先生’略显愤怒的说着，“我……要是不在十五分钟内杀掉你……就无法解除魔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诡异的玩具屋里了！”</p>


    “什么鬼！你竟然还恐吓人家！”</p>


    黑崎一护越听越汗颜。骽</p>


    他原本还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的，现在再一看……完完全全是个‘魔女’啊！</p>


    “什么叫恐吓啊？这只是必要的鼓励！”莉露卡没好气的回答着，随后目光阴沉的看向‘猪肉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叫‘诡异的玩具屋’啊？”</p>


    “对不起！！”‘猪肉先生’被那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跪倒在地求饶。</p>


    “好啦。那么……就是这样！说明结束！”说着莉露卡拿起玩具屋的盖子准备将黑崎一护独自留在里面不再理会，“打完了叫我一声哦，你加油~”</p>


    “喂喂喂！等……等等啊！”</p>


    看着逐渐合上的箱子盖子，黑崎一护一阵汗颜。</p>


    “好啦，吃点心。”骽</p>


    而在外面的莉露卡完全对此不管不顾，开心的准备进入悠闲的下午茶时光。</p>


    “桐生！”</p>


    她朝着一旁的同伴呼喊着，“我想喝热乎乎的奶茶！亨利·夏庞蒂埃出的那种！”</p>


    “没问题吧……”一旁的其他人看着时不时发出动静的箱子一阵汗颜，朝着银城空吾问道。</p>


    “谁知道……”银城空吾对此也是完全没有把握。</p>


    说到底这事儿本身就是完全看造化。</p>


    要是让现在正在被玩偶追杀的黑崎一护知道这帮家伙竟然这么不靠的话，非得生撕了他们不可。骽</p>


    “你混蛋！别乱跑！让我干掉你啊！”‘猪肉先生’愤怒地咆哮着不断追赶。但是因为被塞在玩偶里行动不便，他的动作总是要比黑崎一护慢上半拍。</p>


    “可恶啊……谁要站着被你杀啊？”</p>


    黑崎一护不断抱怨着在这狭小的玩具屋里狼狈逃窜。</p>


    这该死的女人什么有用的提示都没给他。</p>


    以现在的情况，光是逃跑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里空间有限迟早会被抓住。</p>


    必须得想办法才行……</p>


    黑崎一护集中精神思考着。骽</p>


    那个女人刚才好像说……‘完现术’是‘爱’的力量？尽可能引导出自己深爱物品的力量……</p>


    真的是这样么？</p>


    他之前看银城空吾让项链变化形态的时候那随意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深爱着那条项链啊！</p>


    真正说起来，那应该只是随身携带着的一件‘爱用’的常用物品罢了。</p>


    对了，这家伙之前即使完现术的时候好像也提到过……即便是一把普通的厨刀用惯了之后也会变得顺手。</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似乎有些明白‘完现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p>


    ‘爱’不过是一个具体化形容感情形容词而已，就像一件常用的东西用久了也会产生‘感情’一样。骽</p>


    茶渡和井上的能力似乎也是所谓的‘完现术’，而他们觉醒力量的时候……似乎同样伴随着强烈的‘感情’爆发。这么看来，所谓的‘完现术’似乎是一种借助着媒介发挥出来的‘心意’的力量？</p>


    黑崎一护一边逃窜着一边不断思考：“我的心意，我的感情……我想要做什么……适合我的媒介……”</p>


    ············</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p>


    莉露卡坐在沙发上吃着沓泽桐生准备的下午茶，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朝着玩具屋的方向游离，似乎对身处其中的黑崎一护有些不太放心。</p>


    “这么担心的话，就去帮他啊？”贾姬·特里斯坦靠在沙发上有些无语的看着犹豫不决的莉露卡，建议道。</p>


    “谁……谁在意他啊！？”被出戳中心思的莉露卡突然间变得慌乱起来，“这种程度就死掉的话，就说明他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而已！完全不值得我关心！哈哈哈哈！”骽</p>


    “啊？是么？”贾姬·特里斯坦撇着她的厚嘴唇，翻了翻白眼，一脸不信，“不过……莉露卡……”</p>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提醒道：“没关系么？那个玩偶……装了‘计时器’吧？很快……‘十五分钟’就要过去了，不是么？”</p>


    “……”</p>


    闻言，莉露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似乎依旧没有要准备帮黑崎一护忙的意思。</p>


    咔。</p>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门被打开了。</p>


    “我回来了。”骽</p>


    茶渡泰虎拎着给众人带的盒饭走进来。</p>


    “辛苦了，茶渡先生。”吧台上的沓泽桐生微笑着打着招呼。</p>


    “嗯……”茶渡泰虎淡淡的回应着，很快，进屋的他发现了桌上摆着的奇怪箱子，问道，“那个箱子是什么？”</p>


    “是莉露卡的‘玩具屋’，正在给黑崎一护做完现术的修行。”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回答着。</p>


    “什么！？”</p>


    闻言，茶渡泰虎脸色变得惊讶起来，“太乱来了！已经开始让他做这种事情了吗！？”</p>


    “什么已经啊？”莉露卡闻言微微撇嘴，“这种事当然是越早做越好啦！你也不满意我的安排吗？”骽</p>


    “……”</p>


    茶渡泰虎没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直接解开了箱子的盖子。</p>


    “啊！”看见他这样的举动，莉露卡还以为他要破坏这场修行，焦急的喊着，“喂！茶渡！你想干什么！？那个箱子……”</p>


    “一护！代理证！”</p>


    意外的是茶渡泰虎似乎并不是要阻止，而是只是想给黑崎一护意见而已。</p>


    “你可能还有其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但要是想获得战斗型的完现术，能够成为媒介的东西就只有代理证！”</p>


    “茶渡？”骽</p>


    玩具屋中，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真巧啊，我刚刚……也正好想到它！”</p>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掏出裤兜里随身携带的‘死神代理证’。</p>


    没错，他现在如果完现术是‘心意’的力量，那么这件物品一定会回应他的。</p>


    因为他此刻最想要的就是恢复‘死神’的力量，想要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战！</p>


    然而，就在黑崎一护掏出代理证琢磨着要怎么使用的时候，一道诡异的机械声传来。</p>


    “时间到。”</p>


    “十五分钟已过。”骽</p>


    “条件符合。”</p>


    “十五分钟未能学会完现术，即将发动‘狂暴模式’。”</p>


    黑崎一护惊讶的转过头。</p>


    发出声音的是那个‘猪肉先生’的玩偶。</p>


    “住……住手……住……”</p>


    此刻‘猪肉先生’里面正在发出充满恐惧的声音。</p>


    “这……是什么？”骽</p>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地看着眼前的玩偶提醒开始不断膨胀，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凄厉的惨叫声从玩偶中响起，声音冲出玩具屋响彻整个酒吧房间里。</p>


    “哎呀……”</p>


    箱子外面，正在给莉露卡倒茶的沓泽桐生听着这声音无奈的回过头看向玩具屋，“看起来，‘计时器’发动了呢。”</p>


    哐当——</p>


    同样听见惨叫声的莉露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慌乱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跑到箱子面前朝着箱子里看去。骽</p>


    当她看见箱子里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猛地回过头望向沓泽桐生：“喂！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会变成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对它做了什么！？桐生！”</p>


    “哎呀呀……”沓泽桐生有些无奈的停下手中收拾茶具的动作，抬起头回答，“为了让一护先生修行而借用我能力的……是你吧？莉露卡小姐。”</p>


    “是我没错！但除了那种恶心的东西，还有别的方法吧！？”莉露卡额头冒着冷汗。</p>


    “是吗？这我倒是没想到呢……”沓泽桐生不可否置地回答着。</p>


    “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p>


    听着饱含深意的回答，莉露卡的脸色变得异常愤怒。</p>


    “莉露卡！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骽</p>


    同样关注着箱子里情况的茶渡泰虎喊道，“快把一护从箱子里放出来。”</p>


    “不行的……”莉露卡捏着拳头。</p>


    她刚才就以为茶渡想要终止修行而差点阵脚大乱，是有原因的……</p>


    “没错，不行哦。”沓泽桐生淡淡的解释着，“那箱子也同样装设了‘计时器’。‘里面的生物若是能够存活超过三十分钟，即可回归外界’。”</p>


    “那是什么条件……”莉露卡闻言脸色变得又难看了一分。</p>


    虽然她知道对方设置了条件，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条件。</p>


    “是你请我附上条件的吧？”沓泽桐生依旧是同样的说辞，“总之，要是现在放一护先生出来，就会‘破坏条件’。骽</p>


    这样的话，就将受到‘时间之神’的惩罚。”</p>


    “惩罚？”</p>


    茶渡泰虎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p>


    “说起来，我是第一次告诉你吧？”沓泽桐生继续解释道，“要是我的‘计时器’出现‘破坏条件’的情况，那‘计时器’所作用的所有目标，都会被时之炎烧成灰烬。”</p>


    “吓唬人的吧？”茶渡泰虎额头冒着冷汗问道。</p>


    “随你怎么想……”沓泽桐生毫不在意。</p>


    “不是在吓唬人……”一旁的莉露卡语气无比沉重，“我见过很多次……”骽</p>


    “为了让你理解，我现在就再说一遍。”说着，沓泽桐生平静的从兜里掏出一枚怀表，“在过完十五分钟前，如果把一护或者‘猪肉先生’放出来，那一护跟‘猪肉先生’以及那个箱子，三者都会被时之炎烧成灰烬。</p>


    这就是我的完现术——‘时无诳语’。”</p>


    “……”</p>


    茶渡泰虎闻言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给我……解除它。”</p>


    “抱歉，做不到。”</p>


    沓泽桐生无奈的摇头，“‘时无诳语’一旦设置完毕，就连身为能力者的我本人都无法解除。如果条件设定错误，就会将我和目标，都立即引导至死亡。”</p>


    说着，他淡淡的撇了一眼莉露卡，若有深意的继续说道：“因此切勿轻率使用。染指时间之力……就是如斯恐怖之事。”骽</p>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p>


    哒。</p>


    手中的怀表达到某个时刻，沓泽桐生依旧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p>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茶壶，淡淡的感慨着：“下一壶红茶泡好了哦，莉露卡小姐，再来一杯如何？”</p>


    言语间他缓缓伸出苍老的手揭开盖子，挥动的手掌，让茶香味飘到自己的鼻孔中：“真是香气扑鼻呢……果然……唯有在正确的时刻，神明才会寄宿其中。”</p>


    ············</p>


    砰！骽</p>


    沉闷的响声不断地在狭小的玩具屋中响起。</p>


    黑崎一护狼狈地闪避着那变得相比他和这件屋子体型庞大的玩偶。</p>


    此刻‘猪肉先生’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癫狂之中，如同巨兽一般在玩具屋里不断地无差别破坏着。</p>


    “啊啊啊啊啊——”</p>


    咆哮声震耳欲聋，让黑崎一护感觉糟糕透了。</p>


    他不断的翻滚闪躲寻找着暂时安全的地方，但很快找到的地方就会被庞大的身躯压垮。</p>


    整个玩具屋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再想不出办法，三十分钟的时间抵达之前，他或许真的会被这个怪物玩偶干掉。骽</p>


    “怎么办……”</p>


    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黑崎一护陷入了焦急的思考当中。</p>


    虽说已经决定了要以此为媒介使出完现术，但他还是完全找不到头绪。</p>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使用？</p>


    完现术的本质是引出物质灵魂并操控它……而引出这份力量需要的是足够坚定的‘心意’。</p>


    究竟要何种意志，才能符合条件！？</p>

 第798章 雏形

    “荣耀！”躞</p>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此刻陷入的困境，玩具屋之外的茶渡泰虎大声提醒着。</p>


    “我第一次使用出‘巨人的右臂’时，内心充满了‘荣耀’！</p>


    作为我完现术基础的‘媒介’，就是这双手臂的‘皮肤’！”</p>


    说着，茶渡泰虎撩起袖子展示着他那双粗壮而有力的手臂。</p>


    “皮肤？这也能作为媒介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有些惊讶。</p>


    “当然，我的皮肤呈现浅黑色，这是因为我身上混有印第安人和白人的血统！”</p>


    茶渡泰虎解释着，“我的外表，壮硕的身体，曾经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但当我明白这具身躯所存在的意义之后，依旧将其视之为最宝贵之物！我为拥有这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为能够帮助别人而感到无比‘荣耀’！躞</p>


    回想起来吧！一护！想想以前……你以死神的力量，以能够用它保护友人为荣时的事情！代理证一定会回应你的心意！”</p>


    “……”</p>


    黑崎一护闻言沉默着看着安静地躺在自己手中的‘死神代理证’。</p>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与一位老友相互对视。</p>


    是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灵子构成，因而万物皆有灵魂。</p>


    “我们一起经历过多少次战斗？”</p>


    “多到数不清了啊——”躞</p>


    呼——</p>


    突起的灵压以黑崎一护掌心处死神代理证为中心升腾。灵力在他手中形成一个漆黑的‘卍’字。</p>


    “这是……”</p>


    黑崎一护看着这让他熟悉的形状，很快便认出来了这是什么。</p>


    “这是斩月的刀谭！”</p>


    “这就是……一护的……”</p>


    “完现术？”躞</p>


    玩具屋之外，所有人都为这升腾而起的灵压感到惊讶。</p>


    “没错……”银城空吾对此似乎早有意料，“就像迄今为止的战斗都深深刻印在黑崎一护的灵魂中一样，那些战斗也同时烙印在了他所随身携带的物品当中。</p>


    每当在战斗结束后触碰代理证时，代理证就会把战斗的记忆……刻画在它的灵魂中。</p>


    这就是身经百战者来学习完现术的最大优势。</p>


    即使你失去了力量，你的代理证……也仍然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黑崎一护。”</p>


    黑崎一护闻言手握着死神代理证起身面对袭来的狂暴玩偶。</p>


    死神代理证已经回应了他的期待，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完现术具体的效果是什么。躞</p>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试过就知道了。</p>


    “啊啊啊啊啊——”</p>


    看着咆哮着朝着自己袭来的巨大玩偶，黑崎一护轻轻跃起闪避。</p>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中散发‘卍’字型气息的死神代理证扔了出去，因为这东西的形状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应该能当做飞镖用。</p>


    乓。</p>


    然而扔出去的死神代理证在飞行的途中便变回了普通模样，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牌子一样砸在‘猪肉先生’脑袋上之后被弹飞，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p>


    “不好！不是这么用的么？”躞</p>


    黑崎一护有些头疼的再次躲开攻击，狼狈地跑到死神代理证掉落的地方将其捡回来。</p>


    漆黑的灵压再次从死神代理证中散发出来形成‘卍’字。</p>


    “果然只有在被拿在手里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么？”</p>


    他逐渐明白了，完现术的施展是必须要媒介和施术者本人合力才能实现的。</p>


    “所以这东西究竟是怎么用啊？”</p>


    在黑崎一护思考中，发狂的‘猪肉先生’巨大的拳头再次袭来。</p>


    他下意识地将手中斩月的‘刀谭’形状的代理证举起来抵挡。躞</p>


    砰。</p>


    这一拳实打实的命中，让他狼狈的退出去好远。</p>


    不过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既然是刀谭无法砍人是理所当然的，有一部分防御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p>


    很快黑崎一护便逐渐明白了，他此刻手中相当于握着一把没有刀刃的‘斩月’。</p>


    嗡——</p>


    似乎是在回应着黑崎一护的想法一样，灵压突兀的再次从代理证中爆发出来。</p>


    这让他明白了该如何战斗。躞</p>


    “很好。就是这样的感觉。”</p>


    玩具屋之外，看着这一幕的银城空吾淡淡道，“你的思绪会在战斗中慢慢清晰，这一点我非常了解。</p>


    和刚才手无寸铁有着天壤之别，只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战斗方式就判若两人。</p>


    这是经验，还是本能？</p>


    究竟是哪一种呢？</p>


    一护。”</p>


    只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义无反顾地朝着眼前庞大的身形冲了过去。躞</p>


    没错。</p>


    刚才死神代理证的确是在回应着他。</p>


    他是以想要取回死神的力量，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意才借助代理证的力量得以施展完现术的。</p>


    也就说这完现术必定是和死神有关。</p>


    既然这是斩于的‘刀谭’，那么依旧是斩月。</p>


    没有刀刃的话……就直接用灵压来攻击敌人好了！这可是他最擅长的！</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曾经的笑容。躞</p>


    此时此刻，他有这样一种感觉。</p>


    借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应该能做到和施展‘月牙天冲’同样的事情。</p>


    果然，下一刻，伴随着黑崎一护双手握住代理证如同挥刀一般挥动手中的‘卍’字型刀谭，漆黑的灵压飞射而出。</p>


    只是这灵压与月牙天冲形状并不相同，看上去更像是一枚‘卍’字型的飞镖。</p>


    噗——</p>


    棉花从‘猪肉先生’身上被撕开的口子里爆出来，飞旋的卍字飞镖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它庞然的身躯击倒。</p>


    “成……成功了！？”躞</p>


    “成功了！一护！”</p>


    玩具屋之外，莉露卡以及茶渡泰虎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浮现出惊喜之色。</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喘着粗气，他抬起手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p>


    刚才的战斗的确久违的让他找回了当初还在身为死神的时候战斗的感觉。</p>


    此刻，他心中无比坚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真的能够取回死神的力量！</p>


    ············躞</p>


    “今天黑崎没来学校，茶渡好像也没有来……”</p>


    放课后回到家门口的井上织姬一边翻找着背包寻找着公寓门的钥匙，一边小声地嘀咕着。</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你好——”</p>


    “！”</p>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井上织姬浑身一颤。</p>


    “在下是宫下商业高中的狮子河原！你就是井上小姐吧？”躞</p>


    来人不等井上织姬回过头，就继续问道。</p>


    说着他如同请求一般九十度鞠躬，目光阴沉地看着井上织姬的背影。</p>


    “对不起！可以请你……去死吗？”</p>


    ············</p>


    “喂！我已经合格了吧？快放我出去啊！”</p>


    玩具屋中，打倒了‘猪肉先生’的黑崎一护抬起头朝着箱子外面的莉露卡喊道。</p>


    “哼！没办法……”莉露卡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准备解除完现术放人出来。躞</p>


    “还不行哦。”</p>


    但是这时候一旁的沓泽桐生阻止了她。</p>


    “怎么了桐生？为什么还是不行？”莉露卡有些疑惑的问着。</p>


    “要是刚才那个真的是完现术，倒在那里的‘猪肉先生’应该就已经满足计时器的‘条件’而恢复原状了。”沓泽桐生解释着，“要等待看见这种现象，才能放他出来。”</p>


    “好吧……”</p>


    闻言，莉露卡只能再等待片刻。</p>


    毕竟如果违反‘时无诳语’的‘条件’强行放人出来的话，一定会受到‘时间之神’的惩罚。躞</p>


    很快，‘猪肉先生’那膨胀的庞大身形像是泄气了一般开始不断缩小，直到恢复到了原本的大小。</p>


    “快看，它已经恢复原状了！快放我出去！”</p>


    黑崎一护也听见了外面的人的谈话，看见眼前的家伙恢复原样，有些急不可耐的再次朝着箱子外喊着。</p>


    “哼！真……真是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就放你出来吧！”莉露卡骄傲地朝着伸手进入箱子里将‘猪肉先生’拿出来。</p>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p>


    “少啰嗦啦！”</p>


    “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原样啊？”躞</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的举动一脸茫然，因为即使被拿出了箱子，那个里面应该塞着有个活人的玩偶依旧没有恢复原样。</p>


    “别着急嘛……”</p>


    莉露卡转过身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随后抽出其中一张搓成细条状。</p>


    黑崎一护疑惑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p>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p>


    “啊秋——”</p>


    因为这个女孩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冲着还在玩具屋中的他便是一个喷嚏打过来。躞</p>


    “啊啊啊啊！！”</p>


    惨叫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p>


    终于，他恢复了原样，只是满身都沾着口水。</p>


    “啊秋——”</p>


    又是一声喷嚏声。莉露卡将手里的玩偶也恢复了原样，一个肥胖的大叔摔落在地上嗷嗷惨叫。</p>


    “怎么样？”</p>


    做完这一切后，莉露卡骄傲的朝着黑崎一护问道，“被我打个喷嚏，就能解除‘玩具屋’了哦！是不是很厉害？”躞</p>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还有！哪里厉害了！？”</p>


    黑崎一护一脸嫌弃的接过沓泽桐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无语的吐槽着。</p>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此刻的代理证已经自己恢复了原样，看上去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牌子。</p>


    他明白这是自己对完现术的掌握并不熟练的缘故。</p>


    “%+……？不可能吧？一护那家伙竟然……”</p>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收起代理证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直击灵魂一般传入他的脑海中。</p>


    他再次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代理证。躞</p>


    因为刚才那好像是……露琪亚的声音！</p>


    死神代理证原本就有着联络的作用，只是在他失去死神灵力之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其中传来的声音。</p>


    而此刻竟然又隐约间听见了！</p>


    惊喜之情顿时让黑崎一护露出笑容。</p>


    看来他现在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学习完现术的确有助于取回死神的力量。</p>


    ············</p>


    “……”躞</p>


    井上织姬家门口，此刻的空气异常宁静。</p>


    在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狮子河原便紧绷着身体做好了准备。</p>


    打架就要先下手为强！</p>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背影，只要对方一转过身来，他就会马上给对方一击作为见面礼！</p>


    井上织姬似乎有些疑惑，缓缓转过身来。</p>


    而与此同时，做好了准备的狮子河原咆哮着一跃而起：“唔哦哦哦！看——”</p>


    仿佛承受了重击一般，已经跳起来准备一拳下去的狮子河原微微一愣直接倒在了地上。躞</p>


    他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p>


    “喂喂喂！搞什么啊？这也太闪耀的吧？”</p>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转过来的俏脸，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p>


    “她真的是人类吗？简直就是……天使！”</p>


    很显然，在井上织姬这仿佛天使一般的容颜暴击之下，狮子河原瞬间就被秒杀，失去了战斗能力。</p>


    “你……没事儿吧？”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问道。</p>


    “……”躞</p>


    狮子河原没有回答。</p>


    他想一定是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女人，那方面的感应器坏掉了！</p>


    仔细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p>


    想到这里，他再次鼓起勇气撇了附身询问自己情况的井上织姬一眼。</p>


    砰。</p>


    后脑勺不住地撞击地面，狮子河原再次失去战斗能力。</p>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躞</p>


    他不断的用脑袋撞击着地面似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p>


    面对井上织姬，他甚至没办法直视对方的眼睛。</p>


    很显然，这次的任务是注定要失败了。</p>


    “对不起，月岛先生……不！我在想什么呢！？”</p>


    似乎是因为提起了这个名字，狮子河原再次打起精神来，“我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失去斗志！月岛先生是相信我才让我看那张照片的！这个任务……完不成就不是男人！”</p>


    “？？？”</p>


    看着眼前之人像是很挣扎一般终于站起身来，井上织姬依旧是一头雾水。躞</p>


    “那个……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p>


    事实上，单线程的井上织姬刚才因为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说话的内容。</p>

 第799章 新的敌人

    “啊啊……啊啊啊！”璙</p>


    狮子河原起身后别扭地再次面对着井上织姬，额头满是汗水。</p>


    “女人，你觉悟吧！我狮子河原萌笑大爷要来解决你了！”</p>


    “解决？”</p>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p>


    “哎？”</p>


    狮子河原也是微微一愣。</p>


    不是吧？连这个都不懂？璙</p>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女人吗？这个单纯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p>


    “总之……解……解决的意思就是那个……要你的命！解决的意思就是要杀死你！就像……就像你那个眼镜同伴一样！”</p>


    “！！”</p>


    实际上井上织姬并不是不理解‘解决’这个词汇的意思，只是眼前的狮子河原的样子……看上去的确不像是有什么恶意。</p>


    因此当对方在解释这个词汇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放在心上，直到对方提到了石田雨龙。</p>


    “袭击石田的人……就是你？”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问道。</p>


    “……”璙</p>


    狮子河原见眼前的女人凝重的脸色又是微微一愣。</p>


    什么啊……原来这个女人也能露出这种表情么？</p>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印着‘超恶’的绷带绑紧的拳头，这是他今天的‘幸运物’！</p>


    也好！这样我就能够战斗了！</p>


    “回答我。”见狮子河原沉默着不回答，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再次问道。</p>


    “回答这个问题有意义么？”狮子河原刻意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反问着，“在提到那个眼镜小子的事情时，你应该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吧！？”</p>


    “那么……告诉我你的同伴的事情。”璙</p>


    井上织姬淡淡的说着。</p>


    很显然，她完全不信是眼前这个身上对自己毫无恶意的家伙伤害的石田雨龙。</p>


    像这种不好意思对女孩子下手的耿直家伙，连个不良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p>


    “你长得这么耀眼，说话倒是很危险啊！想知道那些事情，就用蛮力来问我吧！”狮子河原被问到这个问题变得激动起来，捏紧了拳头装腔作势，但就是迟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把我揍飞吧！”</p>


    “……”</p>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p>


    井上织姬当然不会动手。璙</p>


    而狮子河原也尴尬的愣在原地。</p>


    他的拳头伸出去又缩回来，看上去有些滑稽。</p>


    “哎……好啦，到此为止。”</p>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井上织姬身后传来，似乎是看不下去了。</p>


    “！！”</p>


    井上织姬闻声惊讶地转过头。</p>


    她竟然完全没能察觉到有人偷偷靠近身后。璙</p>


    不过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个悠哉地坐在走廊扶手上看书的男人的时候，顿时便明白了没能察觉的原因。</p>


    因此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身上并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灵压。</p>


    这是个……人类！</p>


    “袭击石田的人，是我哦。”</p>


    男人淡淡地轻撇惊讶中的井上织姬一眼，说道。</p>


    “……月岛先生！”狮子河原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叫出了对方的名字。</p>


    ············璙</p>


    另一边，黑崎一护这次的完现术修行也终于宣告结束。</p>


    莉露卡在打发完那边绑来变成玩偶帮助黑崎一护训练的大叔之后，一脸嫌弃的连同着黑崎一护也要一块撵走：“你已经可以回去了哟。”</p>


    “啊？”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可以吗？我还以为必须住在这里一直修行呢。”</p>


    “啊哈？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恶心的家伙住在这里？你是白痴吗？白——痴！”莉露卡依旧一脸的嫌弃。</p>


    “你……”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眼前这个女孩就差把‘傲娇’写在脸上了。</p>


    “另外，你说的‘一直修行’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进行。”说着，莉露卡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p>


    “没错，她说得对。”一旁的银城空吾也微微点头，解释道，“以血肉之躯操控灵魂之力的完现术，和你以前直接用灵体战斗完全不同，使用这样的力量会对你的身体施加超越你感知的负担。璙</p>


    再加上你现在只是初步掌握，还是不要太过频繁使用这力量为好，一旦有什么不对，你的身体会在瞬间崩溃。”</p>


    “……是么？”</p>


    闻言，黑崎一护的表情变得略显失落。</p>


    好不容易看见了取回力量的希望，他当然有些着急。</p>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最好先别急。”银城空吾淡淡道，“等你的身体恢复，我就会马上找你来。你已经忍耐了一年多的无力感，再忍耐几天不算什么吧？”</p>


    “好……吧……”</p>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璙</p>


    见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一旁的茶渡泰虎淡淡地提议道。</p>


    “嗯。”</p>


    黑崎一护应声道别了众人。</p>


    很快，两人结伴离开了酒吧。</p>


    ············</p>


    踏。</p>


    男人轻轻从走廊扶手上跃下，平静地站在井上织姬面前。璙</p>


    “你……是谁？”</p>


    井上织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p>


    “月岛秀九郎。”男人淡淡的回应着，似乎完全不加掩饰。</p>


    “你的……”</p>


    “等等！月岛先生！”</p>


    井上织姬张嘴想要问什么，但是却被身后的狮子河原打断了。</p>


    狮子河原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月岛先生没必要特地出现在这里啊！由我来解决这家伙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劳烦您亲自出手！”璙</p>


    “唔……”</p>


    月岛秀九郎闻言似乎有些头疼。</p>


    “来吧！”</p>


    而狮子河原已经自顾自的再次挡在井上织姬面前，“男人！来战斗吧！然后被我干掉！”</p>


    “哎……狮子河原……”</p>


    月岛秀九郎看着挡在自己和井上织姬之间的激动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漠，淡淡的呼唤对方的名字。</p>


    “什么事？”被叫住的狮子河原微微一愣，问道。璙</p>


    “回去吧。”月岛秀九郎淡淡的命令着。</p>


    “您在说什么呢！？”狮子河原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冷漠，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井上织姬身上，“身为月岛先生的小弟，我绝对不可以退缩！很感谢您照顾我，但相比我的性命，月岛先生的面子更……”</p>


    “啪——”</p>


    清脆的声音响起。</p>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狮子河原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p>


    月岛秀九郎面无表情地合上手中的书本，看着愣愣转过头来的狮子河原，淡淡道：“我来问你吧，狮子河原……我……说过让你‘到此为止’，对吧？”</p>


    “是……是的。”狮子河原闻言吞了吞口水，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璙</p>


    “那么……”</p>


    月岛秀九郎继续说着，于此同时他抽出了夹在书本中的书签。</p>


    “我……我是为了帮上月岛先生的忙……”</p>


    狮子河原似乎还想解释什么。</p>


    “啊啊……这下我自己都不知道看到哪一页了呢。”</p>


    然而月岛秀九郎似乎完全没在听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那枚从书本里抽出来的书签继续喃喃着：“真是困扰啊……喂，狮子河原……”</p>


    言语间，一阵让人深寒的灵力波动散发而出，书签转眼之间便变成了一柄锋利的长刀。璙</p>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么？你是愿意负起责任，是么？”</p>


    跃动着灵力的刀刃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气息。</p>


    听着月岛秀九郎的质问，狮子河原呆滞在原地，像是完全丧失了对话能力。</p>


    “那是……斩魄刀？”</p>


    井上织姬看着对方手中的书签突然间变成了刀刃的模样，微皱着秀眉，有些疑惑。</p>


    “嗯？不是的。”</p>


    似乎是听见了井上织姬的疑惑，月岛秀九郎平静地抬起手中的刀刃解释道，“这是‘完现术’，我的完现术……‘终结之书’。”璙</p>


    说着，他持刀上前：“放心吧，我还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今天，只是过来惩罚不听话的孩子，马上就离开。”</p>


    “等等！”</p>


    井上织姬挺身而出挡在狮子河原面前。</p>


    “哎呀，怎么？就像我所听说的那么温柔啊！”看着井上织姬的举动，月岛秀九郎似乎有些惊讶地感慨着，“就算对方是敌人，也无法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受伤么？”</p>


    “你错了，并不是那样的。”井上织姬平静地回答，“如果是你袭击了石田，那就不能让你逃掉。”</p>


    “哦？”</p>


    闻言，月岛秀九郎发出疑惑的声音。璙</p>


    ············</p>


    “今天也会送来的吧……”</p>


    回家的路上，茶渡泰虎感慨着。</p>


    “什么？谁？送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我在没去学校的这两天，井上每天都会送打工那边剩下的面包过来……”茶渡感慨着说道。</p>


    “哦，的确是哦……”黑崎一护挠了挠头，他这两天也没去学校，“这两天回家总能在餐桌上看见面包，应该也是井上送来的吧？因为她很担心我们两个嘛……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不把她卷进来比较好。”</p>


    “是啊……”璙</p>


    茶渡泰虎淡淡道。</p>


    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p>


    “？怎么了？”</p>


    黑崎一护见对方突然间变得难看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着。</p>


    “井上的灵压不对劲！”</p>


    茶渡泰虎猛地抬头望向井上织姬的家所在的方向，就在刚才的一瞬，他感觉到了井上织姬的灵压产生了剧烈的波动。</p>


    “井上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璙</p>


    说着，他立刻奔跑起来。</p>


    “！！”</p>


    黑崎一护闻言同样变得紧张起来，赶紧跟上对方的脚步。</p>


    奔跑中，他下意识地掏出电话。</p>


    “你打给谁？”</p>


    茶渡泰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的动作，问道。</p>


    “当然是井上了！”黑崎一护毫不犹豫地回答着。璙</p>


    “不，最好不要这么做。她很可能会因为手机铃声响起而分心露出破绽，而且打电话这种事本身就没有意义。”茶渡泰虎一边解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是井上公寓那边的方向，我先走一步了！”</p>


    ············</p>


    “如果袭击石田的人是我，就不能让我逃走么？”</p>


    月岛秀九郎歪着脑袋疑惑地重复着井上织姬的话，“还真是老掉牙的台词呢，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样可写不成一本好书。”</p>


    “……”</p>


    闻言，井上织姬沉默已对，脸上的表情凝重无比。</p>


    她在思考着对策。璙</p>


    像这种拥有人类之躯的敌人她还是头一次应对。</p>


    “你……你想要做什么？”</p>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井上织姬，狮子河原有些惊讶，“月岛先生现在可是认真的！他非常可怕！不是你被杀死就能解决的！”</p>


    “安静点。”</p>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提醒道，“我要集中精神，这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寿司河源。”</p>


    “我叫狮子河原！”</p>


    “……”璙</p>


    井上织姬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p>


    对方会如何出招呢？</p>


    既然已经拔刀了，是不是应该先展开三天结盾比较好？</p>


    但那样就会先暴露自己的能力……</p>


    踏。</p>


    “啊！”</p>


    在井上织姬惊讶的目光中，对方竟然径直转身了，似乎准备离去。璙</p>


    “站……站住！”她焦急的伸手结印，“三天结盾！我……”</p>


    嗡——</p>


    刀锋划过空气的嘶鸣声响彻。</p>


    井上织姬整个人微微一愣。</p>


    低头看着从自己后心处透体而出的长刀。</p>


    对方用从未见过的诡异步伐在她完全没能反应的情况下瞬间来到背后并且出刀了！</p>


    ············璙</p>


    踏踏踏——</p>


    急促的步伐声从楼梯口传来。</p>


    茶渡泰虎和紧随其后不远处的黑崎一护终于来到了公寓里。</p>


    “井上……你……没事吧？”</p>


    两人看着坐在家的门前毫发无伤的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p>


    “……”</p>


    井上织姬没有回答。璙</p>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刚才发生了什么。</p>


    她明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刀刃洞穿，但当她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这好像是错觉一般，对方的刀刃对她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p>


    “井上？”</p>


    茶渡泰虎和黑崎一护看着井上发呆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凑到她的面前。</p>


    “啊！”</p>


    这下井上织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p>


    “黑崎？还有茶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璙</p>

 第800章 月岛秀九郎

    “我们才想问你才是吧……”鹛</p>


    黑崎一护有担忧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井上织姬，“怎么会坐在家门口？茶渡他说你的灵压有异常，我们立刻就赶过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p>


    “你没事吧？”茶渡泰虎也是担忧地问着，“刚才你的灵压波动很大，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p>


    “哎？”</p>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p>


    她明白，对方感觉到的大概是刚才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贯穿时处于应激反应下的灵压波动。</p>


    “是……是吗？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p>


    似乎是不想让两人担心，井上织姬尴尬的解释着，“我是因为刚才突然肚子很疼所以才蹲在地上的……”鹛</p>


    “不可能……”茶渡泰虎微皱着眉头，“直到刚才这里都还有别的灵压才对，那是谁？”</p>


    “是谁……朋友吧？”</p>


    井上织姬下意识地回答着，“我只是在这里遇到了朋友……跟朋友道别之后肚子就突然疼起来了，只是这样而已啦……对不起，害你们担心啦！”</p>


    当她回答完了之后，就连自己都微微一愣。</p>


    朋友？</p>


    那个人是……月岛先生。</p>


    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些奇怪的记忆。鹛</p>


    朋友？</p>


    月岛先生是朋友？</p>


    “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所以，黑崎，茶渡，你们有什么事情也要说哦！”</p>


    井上织姬一边笑着解释，心中却变得沉重起来。</p>


    不对，那个人……是袭击石田的犯人。</p>


    真是奇怪。</p>


    为什么我会在那一瞬间……把那个人当做朋友呢？鹛</p>


    我究竟……被什么‘砍’到了？</p>


    仅仅是几个念头之间，井上织姬便察觉到了异常。</p>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能告诉现在已经失去力量的黑崎一护，否则会害对方受伤。</p>


    等会儿再发信息告诉茶渡吧……</p>


    “啊……哦。”</p>


    在井上织姬坚持的说辞之下，黑崎一护和茶渡泰虎放弃了追问。</p>


    毕竟他们现在也有事情瞒着对方。鹛</p>


    “那……我们回去了。”</p>


    “嗯！明天见！”</p>


    ············</p>


    “喂……你觉得井上到底怎么了？”</p>


    回去的路上，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向一旁的茶渡泰虎。</p>


    “啊……怎么说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茶渡泰虎思索着回答，“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个男人恐怕应该才是最先坐不住的。”</p>


    他清楚为什么井上刚才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因为她并不知道黑崎一护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不想因为自己而把失去力量的一护卷进麻烦里。鹛</p>


    既然那个男人都还没有任何动作，那这就意味着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暂时就先尊重这个女孩的选择吧。</p>


    “也对……”</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她都那样否认了，我们也只能相信她了吧。”</p>


    “是的，一定是我的灵压感知出了问题吧。”茶渡泰虎也微微点头。</p>


    说着，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p>


    只是，茶渡泰虎并没有发现黑崎一护在他离开之后停下脚步折返了方向。</p>


    ···········鹛</p>


    “再来一杯。”</p>


    酒吧里，银城空吾将只剩冰块的酒杯推到吧台后面的沓泽桐生面前。</p>


    “不行。”沓泽桐生果断的拒绝了。</p>


    银城空吾疑惑：“为什么？”</p>


    沓泽桐生淡淡的回答着：“你喝得太多了。”</p>


    银城空吾微微撇嘴，一脸不高兴：“真是的，扫兴。”</p>


    “是因为一护的事情进展顺利，所以高兴吗？”看着银城空吾反常的喝了许多酒，一旁的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笑着。鹛</p>


    银城空吾撇过头言不由衷：“才没那回事。”</p>


    说着，他看向躺在沙发上似乎有些疲惫的莉露卡喊道：“喂！莉露卡！你也该回自己家了！”</p>


    “……”</p>


    “喂！你这家伙别不理人啊！啧！”</p>


    见对方完全不回应自己，银城空吾微微咂嘴，下意识地再次端起酒杯，“可恶，忘记这是空杯子了！沓泽！再来一杯啊！”</p>


    “不行。”沓泽桐生依旧淡淡的拒绝了。</p>


    “空吾！”鹛</p>


    就在银城空吾打算继续纠缠的时候，门口处传来少年的声音。</p>


    “额？雪绪，什么事情？”银城空吾转过头有些疑惑。</p>


    “专线……在响呢。”</p>


    被称作‘雪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指着门口处的台式座机，淡淡的道。</p>


    “真是的……”</p>


    银城空吾不耐烦地起身过去接起电话，“喂——谁啊？”</p>


    “——”鹛</p>


    “知道了，我现在就开门。”</p>


    说着，他挂断电话打开已经锁上的酒吧大门。</p>


    只见黑崎一护喘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p>


    “所以呢？你又回来干嘛？”</p>


    “……”</p>


    黑崎一护有些慌乱地将刚才发生的异常告诉了银城空吾等人：“虽然井上和茶渡什么都没说，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放心……”</p>


    他并没有将轩浩的事情告诉银城空吾等人，毕竟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些家伙。鹛</p>


    而且‘井上一旦出事这个世界就完了’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这帮家伙也不一定会相信吧？</p>


    “多半……和袭击石田的家伙是同一个人吧？”听完黑崎一护的描述后，银城空吾分析道。</p>


    “空吾……那是……”一旁的贾姬·特里斯坦闻言似乎意识到了是谁，眉头微皱着。</p>


    “没错，应该是月岛他们。”银城空吾淡淡的肯定道。</p>


    黑崎一护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微微一愣：“你们果然知道些什么吗？”</p>


    “月岛是和我们一样的完现术者。”银城空吾转过头看向黑崎一护回答道，“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p>


    ············鹛</p>


    “叮咚！”</p>


    深夜，‘鳗屋屋’的门铃被按响。</p>


    “来了——”</p>


    鳗屋育美有些不耐烦地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是谁啊？这么晚了……”</p>


    砰。</p>


    “啊！”</p>


    推开的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一声惨叫声传来。鹛</p>


    “好痛啊！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扇门是往外开的吗？所以开门时要小心啊！真是的，你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还用我提醒么？”黑崎一护捂着鼻子吃痛地抱怨着。</p>


    “一护！你小子还敢来找我啊？”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之后，鳗屋育美没好气的训斥着，“又一声不响地旷工好几天！总之先给我进来，有事儿里面说！”</p>


    说着，她伸出手就准备将眼前的少年往里拽。</p>


    但是黑崎一护闪身便轻松躲开了：“不了……这里就行。”</p>


    “哈？怎么了？”鳗屋育美似乎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异常，有些疑惑的问着，“来了又不进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我想暂时休假一段时间……”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说着。</p>


    “啊？什么暂时休假啊？”鳗屋育美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你现在不就是是在暂时休假吗？究竟要耽误多少工作才满意？”鹛</p>


    “……”黑崎一护沉默以对。</p>


    “你在听吗？”</p>


    见黑崎一护没有反应，鳗屋育美捂着脸，一阵无奈。</p>


    “对不起……”黑崎一护有些歉意的道歉，“那么……就是这样。”</p>


    “哎？你……”</p>


    看着转身就准备离开的黑崎一护，鳗屋育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p>


    少年脸上凝重的神色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非无缘无故请假。鹛</p>


    她伸手将黑崎一护拉回来，认真的说道：“你给我等一下！一护！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不用顾虑我，向这种事情打个电话说明就足够了没必要亲自登门道谢。</p>


    我不是你的同学，是个大人！</p>


    我这个年纪可不需要你这个小鬼来担心！所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p>


    小孩子！是可以依靠大人的！”</p>


    “……”</p>


    闻言，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内心莫名地感动。</p>


    没错啊，这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世界’。鹛</p>


    “谢谢你……育美……阿姨。”</p>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礼貌了？”鳗屋育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啊不对！叫姐姐！”</p>


    ············</p>


    “月岛……”</p>


    在暂时辞掉‘鳗鱼屋’的工作之后，黑崎一护终于可以将心力集中在身边的麻烦事情上面了。</p>


    按照银城空吾的说法，这个叫做‘月岛’的家伙，曾经是xcution的领袖。</p>


    这个人曾经和银城空吾等人有着相同的志向，为了消除身上的力量而一起努力。鹛</p>


    月岛为此拟定了把力量传输给代理死神的方法，然而，就在好不容易找到代理死神……接受几位同伴的力量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p>


    他杀死了代理死神，还杀死了传输力量的同伴，并将力量据为己有，从此下落不明。</p>


    按照银城空吾的说法，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甚至从银城空吾那里，黑崎一护还看见了曾经的代理死神的‘死神代理证’！</p>


    可惜的是即便是银城空吾等人也不清楚现在月岛突然出现的真正意图。</p>


    那是个深沉的家伙，而且在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银城空吾等人就从未再见过这个男人。</p>


    所以目前对月岛他们只能判断一件事情——这家伙的目的很可能是阻止代理死神与xcution的成员相遇。</p>


    银城空吾还说，袭击石田，接触井上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想要将他的注意力从xcution身上转移。鹛</p>


    这让黑崎一护很难办。</p>


    即便这真的是对方的目的，他也只能明知是陷阱依旧跳进去，毕竟他不可能放下同伴不管。</p>


    “必须抓紧时间取回力量……”</p>


    这是黑崎一护此刻唯一的想法。</p>


    没有力量的话，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无法应对。</p>


    “！！”</p>


    突然间，思考中的黑崎一护停下了脚步。鹛</p>


    家门口，昏暗的路灯之下，他看见了独自站在那里的老爸，黑崎一心。</p>


    对方似乎正对着虚空说着些什么。</p>


    他赶紧躲到路口转角处。</p>


    “嗯？”</p>


    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到来，黑崎一心疑惑的转过头。</p>


    “怎么了？”</p>


    在此刻黑崎一护无法看见的地方，刚从尸魂界归来还处于灵体状态的浦原喜助疑惑的问着。鹛</p>


    “不，没什么。”黑崎一心微微摇头，“换个地方聊吧。”</p>


    “为什么？”浦原喜助明知故问，“就算他察觉到了，也不可能看见我和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吧？”</p>


    没错，两人都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到来，只是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不应该能看见处于灵体状态的浦原喜助。</p>


    因此即便他们两个当着对方的面‘密谋’也不会有所什么问题。</p>


    但是黑崎一心依旧决定谨慎行事：“以防万一吧。”</p>


    “这样啊，那好吧~”</p>


    浦原喜助无奈地耸耸肩，跟随着黑崎一心离开这里。鹛</p>


    “……”</p>


    黑崎一护犹豫的看着老爸的背影消失的方向。</p>


    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都拆弹忘记了，老爸也是死神来着。</p>


    要追上去问问看情况吗？</p>


    刚才老爸很显然是在和某人对话，大概率是来自尸魂界的人。</p>


    可是仔细一想，黑崎一护又微微摇头准备回家。</p>


    现在追上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浦原喜助说的一样。鹛</p>


    此刻的他根本连‘死神’的存在本身都无法察觉。</p>


    此刻，必须尽快取回力量的想法在黑崎一护心中更加坚定了。</p>


    果然，没有力量的话，别说守护别人了，什么都做不到。</p>


    ············</p>


    次日。</p>


    按照银城空吾原本的计划本应该要休息一两天的黑崎一护再次被叫来了酒吧。</p>


    因为月岛秀九郎的出现，他们不得不加速计划的进度。鹛</p>


    “来！这次你进入这个水族箱里！”莉露卡搬出一个贴着卡通熊眼睛和嘴巴的水族箱，充满活力的笑着道。</p>


    “好的。”</p>


    黑崎一护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p>


    这让莉露卡一阵惊讶：“哎？搞什么啊，这么干脆？你都不反抗一下么？比如又要进入这种奇怪的东西之类的。”</p>


    “都说了好啦，我没有意见，快开始吧。”黑崎一护淡淡道。</p>


    “好吧。”莉露卡似乎顿时失去了兴致，“我知道了。‘一护，我允许你’！”</p>


    随着话音落下。鹛</p>


    身上带有标记的黑崎一护再次被吸入了‘玩具屋’能力加持之下的水族箱里。</p>

 第801章 ‘脏靴子\’

    “欢迎光临。”一道豪迈的女声传来。佣</p>


    刚进入水族箱里面，黑崎一护就看见了早已在里面等候的女人。</p>


    这是个有着黑人血统的女人，短发厚嘴唇，黝黑的皮肤，看上去极为精神。</p>


    他在这间酒吧里见过对方好几次了，但从未询问过对方的名字。</p>


    应该说在这间酒吧里，直到现在他就只认识银城空吾还有莉露卡两个人而已。</p>


    “说起来印象中我还没有向你做过自我介绍吧？”</p>


    女人轻笑着看眼前的崎一护，淡淡的说自我介绍道，“贾姬·特里斯坦，请多指教。”</p>


    “我是黑崎一护。”佣</p>


    黑崎一护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报上姓名，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的死神代理证也回应他的意念迸发出灵力，漆黑的灵力再次形成‘卍’字型。</p>


    “快开始吧。”</p>


    “真是不错的表情呢。”</p>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认真的神色，还有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贾姬·特里斯坦目光微凝，赞叹着。</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p>


    砰——</p>


    “……”佣</p>


    水族箱外面，莉露卡沉默着看着两人开始交手，随后转身径直离开。</p>


    “啊？喂！你要哪里啊？”</p>


    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旁的银城空吾有些疑惑的问着，“待会儿结束后还需要你来解除‘玩具屋’呢。好好呆在这里看啊！”</p>


    “我不！”莉露卡果断地拒绝了，“今天我没兴趣在这里看！等结束之后你再来叫我吧！”</p>


    砰。</p>


    说着，她毫不停留地摔门出去。</p>


    “……”佣</p>


    “我可以说我的想法吗？”一旁的雪绪看着莉露卡任性的样子似乎很想吐槽。</p>


    “不必了。”</p>


    “我最讨厌莉露卡这种性格了。”雪绪依旧说出了自己的观点。</p>


    “都让你不必说了。”银城空吾一脸无语。</p>


    无视掉雪绪之后，他继续关注着水族箱里的情况。</p>


    此刻，经过短暂的交锋后，黑崎一护与贾姬·特里斯坦之间似乎陷入了僵持。</p>


    “怎么？不继续进攻了么？”佣</p>


    贾姬·特里斯坦甩了甩用来接住黑崎一护攻击的手臂，淡淡的问着。</p>


    “你才是……为什么不用完现术？”</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没错，刚才的首次交锋中，这个女人竟然连完现术都没有使用就迎上来了，如果不是他及时改变攻击方式直接用肉身与对方肉搏，或许对方就不只是手痛那么简单了。</p>


    “怎么？你是在担心你的敌人？”贾姬·特里斯坦闻言微皱着眉头，“你也太天真了吧？虽然是修行，但也算是战斗吧，不要因为你的敌人不用‘武器’就手下留情啊！”</p>


    “可是……”黑崎一护张嘴想要争辩。</p>


    但是马上就被贾姬·特里斯坦打断了：“没有可是，你难道在战场上也会等对方使出全力来才会全力以赴么？”佣</p>


    “……”</p>


    “应该吧？”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地思考着。</p>


    “哎……”</p>


    贾姬·特里斯坦闻言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p>


    这是个什么样的天真小鬼啊？</p>


    “真是没办法，那就我来主动进攻吧……”</p>


    说着，她轻轻抬起腿猛地往下踩。佣</p>


    水族箱里的地面是积水没过脚踝的泥地，伴随着她猛烈的踩踏，水混着泥土四散飞溅。</p>


    “‘脏靴子’！”</p>


    贾姬·特里斯坦喃喃着，随后灵压从脚下的鞋子向上席卷，几乎瞬间就覆盖上了她的大腿甚至还在往上方蔓延。</p>


    很快，原本的马丁靴变成了漆黑的长筒靴，不只是腿部，就连上衣和手部都被灵压形成的服饰包裹，头上也出现了一顶鸭舌帽。</p>


    看着对方因为灵压而改变的服装，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完现术……还能穿在身上的么？</p>


    这似乎和他曾经还是死神的卍解有些相似。佣</p>


    踏——</p>


    下一刻，伴随着踩水声，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黑崎一护背后，抬起的腿猛然间落下。</p>


    “！！”</p>


    无数战斗中积累下来的战斗本能让黑崎一护感应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p>


    他毫不犹豫地翻滚闪躲，虽然浑身被溅上了泥水，但是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p>


    “哦？”</p>


    贾姬·特里斯坦停下动作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黑崎一护，“还不赖嘛，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能躲过我的攻击。”佣</p>


    “我自己也没想到。”</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p>


    失去了死神的力量，而且还是肉体凡胎，即便意识能跟上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很可能跟不上，原本这一击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躲开。</p>


    但是……随着掌握‘完现术’，让他再次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p>


    “什么啊？你这是谦虚么？”</p>


    贾姬·特里斯坦不屑地撇嘴，“别太天真了，小子，这才刚刚开始呢。”</p>


    “你那副打扮是什么？”佣</p>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而是淡淡的问着，“还有穿在身上的完现术么？”</p>


    “就是因为有，我才会是这副打扮啊……”贾姬·特里斯坦一阵无语，“你是笨蛋么？”</p>


    “那么……你的能力是？”黑崎一护试探性地又问道。</p>


    “你觉得我会说么？果然是笨蛋。”贾姬·特里斯坦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黑崎一护。</p>


    “也对。”</p>


    黑崎一护对此似乎毫不在意。</p>


    他抬起手中死神代理证所化的‘卍’字飞镖，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毕竟这是‘战斗’啊，那么……我就只要一边战斗一边试探了！”佣</p>


    呼——</p>


    说着，黑崎一护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卍’字，一道灵压冲击从其上分离出来，化作飞旋地飞镖朝着贾姬·特里斯坦的方向袭去。</p>


    “啧。”</p>


    看着飞旋的飞镖被贾姬·特里斯坦轻松躲开，黑崎一护忍不住咂嘴。</p>


    踏踏踏——</p>


    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不断地在浑浊的泥水地上跳跃着，每一次跃起都伴随着泥水飞溅。</p>


    “就是这里！”佣</p>


    黑崎一护瞄准了对方滞空的一刻，再次挥动手中的代理证，飞旋的漆黑卍字飞镖再次飞射而出。</p>


    “哼。”</p>


    然而这一次贾姬·特里斯坦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闪避。</p>


    她干脆利落地抬起腿，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飞射而来的灵压飞镖之上。</p>


    咔——</p>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凝聚成飞镖的灵压瞬间破碎。</p>


    ············佣</p>


    咚！</p>


    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p>


    “好痛！”</p>


    井上织姬迷糊地捂着撞在电线杆上的脑袋。</p>


    “……”</p>


    跟在后面的茶渡泰虎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心不在焉的样子一阵汗颜，“你没事儿吧？”</p>


    “唔……没事没事！”佣</p>


    井上织姬尴尬的笑着，“对不起！”</p>


    “所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茶渡泰虎目光微凝地问道。</p>


    “额……嗯。”</p>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p>


    他们刚才在说的是关于之前她被袭击的事情。</p>


    因为完全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这几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p>


    “那时候……我确实被刀刃刺穿了身体。”佣</p>


    井上织姬捂着有些发痛的脑袋回忆着，“可是，清醒过来却完全没有发现伤口，对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p>


    而且……在茶渡你和黑崎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竟然会觉得那个袭击我的人是‘朋友’。”</p>


    “……”</p>


    闻言，茶渡泰虎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p>


    “不知道……我就是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烦恼。”井上织姬一阵迷茫，“总之，觉得那个人是‘朋友’，并不是把他错认成了谁，也不是什么误会……该怎么说呢？就像是突然间回忆过去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人……”</p>


    “你是说……记忆中突然多出一个人？”茶渡泰虎闻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操纵记忆的能力么？佣</p>


    “没错，你要小心一点，茶渡……”井上织姬有些担忧地回过头提醒道，“那个人的能力感觉异常诡异。”</p>


    “嗯……我会小心的。”</p>


    茶渡泰虎微微点头，“对了，你说当时袭击你的有两个人，对吧？”</p>


    “嗯，我记得是‘月岛先生’和……狮子河原。”</p>


    “啊秋~~~”</p>


    餐桌前，正在吃饭的狮子河原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对面的月岛秀九郎一脸。</p>


    “啊……对不起！月岛先生！”佣</p>


    “……”</p>


    月岛秀九郎一阵无语，沉默地起身。</p>


    噌——</p>


    手中的刀叉毫不留情地落下，将狮子河原钉在餐桌上。</p>


    “继续刚才的话题，狮子河原。”</p>


    做完这一切后，月岛秀九郎平静地起身拿来手帕擦干净脸。</p>


    “是……是！”佣</p>


    被钉在餐桌上的狮子河原看着刺穿自己的衣领离自己脖颈只有一线之隔的刀叉瑟瑟发抖地回应着。</p>


    “听着，这件事，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月岛秀九郎淡淡的下令道。</p>


    “可是……我是月岛先生的小弟……”狮子河原从桌面上爬起来，有些犹豫地张口。</p>


    “别再说什么‘小弟’了，好么？”月岛秀九郎闻言一脸的无奈。</p>


    “啊！真是对不起！但身为月岛先生的小弟，我不能眼看着月岛先生工作而自己什么都不做……”</p>


    “……”</p>


    看着对方似乎完全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月岛秀九郎一阵无语：“‘这件事’指的是井上织姬的事情。”佣</p>


    “！”闻言，狮子河原微微一愣。</p>


    月岛秀九郎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已经得手了，所以以后不用再去找她了。”</p>


    “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月岛先生不需要我帮忙了呢！”狮子河原恍然大悟，“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是茶渡泰虎？还是黑崎一护？”</p>


    月岛秀九郎淡淡地从一旁的书中翻出夹着的照片，摆在狮子河原面前。</p>


    照片上是黑崎一护。</p>


    他饶有兴趣地朝着面前的狮子河原问道：“直接对黑崎一护出手的话，银城会怎么说呢？”</p>


    ············佣</p>


    咔。</p>


    xcution酒吧的门被打开。</p>


    听见开门声，银城空吾疑惑的转过头望去，看见了进门来的魁梧身影。</p>


    “茶渡？”</p>


    他疑惑的问着走进来的茶渡泰虎问道，“你是来找一护的吗？他正在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p>


    “这样啊，那正好。”茶渡泰虎微微点头，继续走进来，并在银城空吾面前坐下，“趁着一护在修行，我有事情想问你。”</p>


    闻言，银城空吾感到有些疑惑：“哎？什么事情？”佣</p>


    “我想知道……”茶渡泰虎面色凝重的问道，“你以前提到过的，‘月岛’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p>


    “……”</p>


    ············</p>


    砰！</p>


    水族箱外茶渡泰虎和银城空吾对话的同时，箱子里黑崎一护和贾姬·特里斯坦也还在继续，并且似乎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p>


    贾姬·特里斯坦的飞踢毫不留情地踹在黑崎一护抬起格挡的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黑崎一护踹翻出去，在泥水地上翻滚好几次才堪堪停下身形狼狈地起身。</p>


    “怎么了？小子。”佣</p>


    见黑崎一护狼狈的没有，贾姬·特里斯坦调侃着，“看来你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开我的攻击啊？还是说……你是故意接下我的攻击？</p>


    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是躲开一次被踢中一次，这样不断循环……对吧？</p>


    你的直觉虽然敏锐，但也太散漫了，是想一边战斗一边慢慢掌握我的情报么？就不怕万一一下没接住被我踹死么？”</p>


    “……”</p>


    闻言，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沉默着没有回答。</p>


    他刚才用来格挡的手臂此刻正在不住地颤抖。</p>


    对方踢击的威力……似乎越来越强了。佣</p>


    “呵，看你的表情好像察觉到了么？”</p>


    贾姬·特里斯坦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凝重的表情，淡淡的解释着，“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啦，你看，刚才被淹没在水下还很坚硬土壤，随着我们的战斗被搅合得越发泥泞了呢。</p>


    看着吧。</p>


    ‘脏靴子’……会变得更加‘脏’呢！”</p>


    言语间，贾姬·特里斯坦再次跺脚，身形不断闪烁着靠近，下一刻，泥水飞溅中，比刚才更加猛烈的踢击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踢击而去。</p>

 第802章 完现术的真正姿态

    “唔……”彦</p>


    在贾姬·特里斯坦猛烈地踢击之下，黑崎一护的身形猛地下沉，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挣扎之声。</p>


    相比于之前的攻击，黑崎一护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击变得更加沉重了。</p>


    噗——</p>


    黑崎一护的身形终于坚持不住倒飞出去，溅起的水花如同雨幕一般落下。</p>


    贾姬·特里斯坦面带笑容，任由混着污泥的脏水浇遍全身：“明白了么？‘脏靴子’顾名思义，越脏就越强大……不管沾上的是沙子、脏水还是鲜血！</p>


    我的力量直到刚才，一直在跟随着战斗不知不觉地沾染脏东西，不知不觉中增强。而现在我已经在刻意地弄脏它了，接下来我的力量将会以乘法的速度递增！</p>


    黑崎一护！你还想要天真到什么时候？彦</p>


    还没明白吗？</p>


    你现在不再是死神了！是在以血肉之躯战斗！</p>


    你以前用灵体战斗到失去现实感了吗？</p>


    你现在是血肉之躯！是会死的！要是再继续用你的肉身来抵挡我接下来的攻击……那么就等着被我碎尸万段吧！！”</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为所动，手中的死神代理证上再次迸发出灵力，似乎打算继续战斗。</p>


    “哼，还是执迷不悟么？”彦</p>


    看着黑崎一护还是打算继续使用同样的方法战斗，贾姬·特里斯坦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你那招到处都是破绽！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么？”</p>


    呼——</p>


    飞旋的卍字飞镖再次袭来。</p>


    “啧。”</p>


    看着黑崎一护完全不吸取教训，贾姬·特里斯坦微微咂嘴，再次跃起闪避。</p>


    “既然如此，就让我用实际来告诉你吧！”</p>


    她一边轻易的闪开，一边分析着黑崎一护的能力，“你那招的威力很不稳定，每次释放的时候，回旋镖的数量在三到六片之间不等。彦</p>


    灵力最充足的时候能达到六片，但如果连续进攻，回旋镖的数量就会逐渐减少……而当减少到四片以下的时候，我就能够轻易破坏它！”</p>


    说着贾姬·特里斯坦迎向再次袭来的回旋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其踢碎。</p>


    “咔——”</p>


    伴随着破碎声，黑崎一护的攻击到此为止了，他似乎需要喘息一阵才能继续发射这样的回旋镖。</p>


    而趁着这空隙，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不断闪烁着靠近，同时口中计算着：“在三次连击之后……”</p>


    “‘会出现最大的空隙’，是吧？”看着迎面而来的贾姬·特里斯坦，黑崎一护笑着帮对方补充道。</p>


    “！！”彦</p>


    听着这声音，看着这笑容，贾姬·特里斯坦顿时脸色一变。</p>


    中计了！</p>


    她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p>


    下一刻，她面前的黑崎一护消失了。</p>


    黑崎一护飞身跃至贾姬·特里斯坦身后，以牙还牙一般抬起腿，这时候闪烁的灵力凝聚在他的脚上。</p>


    他似乎已经逐渐能够熟练使用完现术的力量，能够将力量扩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p>


    砰——彦</p>


    伴随着剧烈的砸地声，泥水再次飞溅。</p>


    “……”</p>


    雨幕一般的泥水拍打在贾姬·特里斯坦脸上。</p>


    她面色阴沉地缓缓起身，似乎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很不爽。</p>


    这小子很显然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完全的完现术的弱点，并且将之利用起来设下陷阱等待自己上钩。</p>


    这样的战斗技巧……应该说不愧为曾经的死神吗？</p>


    而且还不仅如此……彦</p>


    看着残留在黑崎一护脚面上的灵力波动，贾姬·特里斯坦逐渐明白自己似乎轻视眼前的这个少年了。</p>


    这是使用完现术进行高速移动后留下的灵力残余，这小子在刚才那一刻利用完现术完成瞬间加速绕到了她的背后并且利用那样的加速度完成了踢击。</p>


    而且看上去残余的灵力依旧在闪烁，似乎并没有要消散的意思，这意味着黑崎一护随时准备着再次使用完现术进行移动。</p>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逐渐开始能够注入运用完现术的力量了吗？”</p>


    说着，贾姬·特里斯坦轻轻压低了帽檐，脸上掀起一丝弧度，“了不起……不错嘛，黑崎一护。”</p>


    然而，就在她准备拿出真本事与眼前的少年对战的时候，异变突然间横生。</p>


    “！！一护！”彦</p>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贾姬·特里斯坦朝着黑崎一护咆哮着提醒着。</p>


    此刻黑崎一护手中所握的死神代理证中正在疯狂的往外涌出漆黑的灵力，看上去完全不受控制。</p>


    “！什么？代理证……”</p>


    被这样一提醒，黑崎一护低下头同样看见了这样一幕，但当他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p>


    漆黑的灵力似乎已经失控，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他的身上覆盖而来！</p>


    “……”</p>


    “必须终止修行！”看着黑崎一护身上发生的异样，贾姬·特里斯坦额头冒出冷汗。彦</p>


    “不！不行！你在说什么呢？”黑崎一护极力压制着身上涌出的灵力，咬牙坚持着，“还早得很呢！”</p>


    “那是我要说的！你小子离完全能够驾驭完现术还早得很呢！”贾姬·特里斯坦撇过头似乎准备朝着水族箱外面呼唤，“现在你的完现术已经失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是修行得太快了吗？果然不应该着急的，只能暂时终止……”</p>


    “没关系！我说了没关系！快继续！”黑崎一护依旧不依不饶。</p>


    然而贾姬·特里斯坦并没理会，朝着水族箱外大声喊道：“银城！桐生！快叫莉露卡回来！让她解除‘玩具屋’——”</p>


    噗——</p>


    浪潮再次在水族箱中涌起，黑崎一护咆哮着：“我教你继续！我的完现术并没有失控！”</p>


    他愤怒地朝着贾姬·特里斯坦再次袭来。彦</p>


    “我一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这是代理证在叫我快点取回力量！”</p>


    “你这家伙……”</p>


    贾姬·特里斯坦微皱着眉头闪开黑崎一护因为灵力混乱而变得毫无章法的攻击，语气无比愤怒，“都告诉你很危险了！非逼我宰了你才能明白吗？”</p>


    说着，见暂时外面的人没有回应，贾姬·特里斯坦暴躁的开始反击。</p>


    砰——</p>


    伴随着水体炸开的声音，两人再次战在一起。</p>


    ···········彦</p>


    “什么？”</p>


    听过茶渡泰虎的描述之后，银城空吾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是么……井上织姬是这样跟你说的么？”</p>


    “嗯……”茶渡泰虎微微点头，“我在想，那是否就是‘月岛’的能力……”</p>


    “能力？”</p>


    “对，像是用暗示引发记忆障碍之类的，操控对方的记忆，月岛的完现术有这种能力么？”茶渡泰虎解释道，“告诉我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p>


    “……”</p>


    闻言，银城空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彦</p>


    很快，他起身继续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并不是在隐瞒，只是在烦恼。”</p>


    “烦恼什么？”茶渡泰虎闻言有些疑惑。</p>


    银城空吾回答道：“月岛如果拥有那种麻烦的能力，我肯定一开始就会告诉你。</p>


    月岛的完现术名为‘终结之书’，其攻击力极为惊人，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以此完现术所化的刀刃是‘能斩开一切’的刀。</p>


    不过据我所知……那把刀并没有你刚才所说的这种特殊的能力。”</p>


    “会不是在变成敌对关系后，他的能力发生了变化？”茶渡泰虎问道。</p>


    “不可能。”银城空吾微微摇头，“完现术的能力并不会因为成长而产生变化。”彦</p>


    “胡说！”闻言，茶渡泰虎有些不服气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我的能力迄今为止已经变化过很多次了！”</p>


    “笨蛋，这是因为你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完现术的真正力量而已。”</p>


    银城空吾无奈的摊手，“你以为我们拥有完现术生活了多少年？能力虽然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但是也许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能将其真正的力量发挥出来。大概就是这个道理。”</p>


    “那这样的话……井上她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呢？”茶渡泰虎闻言再次变得迷茫起来。</p>


    “所以我才烦恼啊，就我所知的，月岛根本没有那种操控敌人记忆的能力。”银城空吾摆烂似的摊手，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问道，“对了，石田雨龙呢？”</p>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茶渡泰虎有些疑惑。</p>


    “我是问……石田雨龙也是被月岛砍伤的么？他的记忆出现错乱了吗？”彦</p>


    “不……”</p>


    闻言，茶渡泰虎下意识的将石田雨龙也默认为是‘月岛’砍伤的。</p>


    “石田他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p>


    “还是仔细确认一下比较妥当。”银城空吾提议道，“要是石田雨龙也出现了记忆错乱，那事情就很棘手了。要是并没有……那攻击井上的或许就并非是月岛本人。你之前也提到过了，井上说当时袭击她的可是有两个人。”</p>


    “是这样么？”</p>


    还没等茶渡泰虎回答，一道调侃的声音便从门口的方向传来。</p>


    哐当——彦</p>


    伴随着门上一道整齐的切线浮现，被斩断的门板发出巨响倒下。</p>


    男人手持利刃缓步而入，就如同刚才银城空吾提到过的，这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的刀。</p>


    “月岛——”</p>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警惕起来。</p>


    “！！”</p>


    不只是他，其余众人也反应过来。</p>


    纷纷面露紧张之色谨慎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月岛秀九郎。彦</p>


    月岛秀九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环视着众人，似乎有恃无恐：“哟，好久不见呐……银城。</p>


    还有各位也是，好久不见啊~</p>


    沓泽，酒没喝太多吧？</p>


    雪绪，看你那样子，还是整天玩意儿游戏吧？真是不乖，要多念点书才行啊……”</p>


    “……”</p>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p>


    茶渡泰虎额头冒着冷汗仔细打量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彦</p>


    这就是……井上口中提到的‘月岛先生’么？</p>


    “月岛……你来做什么？”终于，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问道。</p>


    然而月岛秀九郎似乎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怎么没看见莉露卡和贾姬呢？”</p>


    “月岛！”见对方完全不理会自己，银城空吾再次喊道。</p>


    可是月岛秀九郎依旧无视了他。</p>


    自顾自的走进来，四处张望着。</p>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水族箱上。彦</p>


    “啊，我明白了，莉露卡的‘玩具屋’，她们一定是进去这里面了吧？”</p>


    说着，月岛秀九郎抬起了手中的刀。</p>


    “住手！月岛——”银城空吾咆哮着想要制止，然而依旧太迟了。</p>


    噌——</p>


    伴随着刀鸣声，刀光闪过，水族箱的玻璃被整齐的斩断，甚至在这一刹之间，其中的水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被斩断了一瞬。</p>


    呼——</p>


    水族箱被破坏的下一刻，混乱而漆黑的灵压从其中往外疯狂涌现。彦</p>


    “！！！”</p>


    所有人都为此忍不住退后一步，除了月岛秀九郎。</p>


    “哦？”</p>


    看着从其中被排斥出来的身影，月岛秀九郎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p>


    “那是……一护？”</p>


    银城空吾惊讶的看着浑身被漆黑灵压包裹着的黑崎一护。</p>


    一旁的茶渡泰虎对此同样惊讶。彦</p>


    这毫无疑问是衣装型的完现术！</p>


    这难道才是一护完现术真正的样子吗？</p>


    “原来如此……”</p>


    仔细想了想茶渡泰虎似乎明白了缘由。</p>


    一护的卍解也是那样，不光是刀刃，连死霸装都随之改变。</p>


    很显然，死霸装的变化也是包括在‘卍解’之中的。</p>


    完现术是死神代理证为了回应一护想要取回死神之力的心意而诞生的，那么与卍解相似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彦</p>


    “将力量包裹全身，这才是他的力量的……真正姿态！”</p>


    “你知道吗？莉露卡的‘玩具屋’要是被破坏，就会强制排出里面的东西。”</p>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说着，“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那种东西里修行啊？</p>


    说起来……你已经发展到这种形态了啊？那应该早点……告诉我嘛~”</p>


    铛——</p>


    下一刻刀鸣声响彻。</p>


    月岛秀九郎明明刚才还面带微笑，此刻却毫无征兆地发动了进攻。彦</p>

 第803章 敌人来袭

    铛——惆</p>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p>


    面对月岛秀九郎的斩击，黑崎一护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漆黑的灵压包裹在他手臂之上如同刀刃一般后发先至，瞬间将其击退。</p>


    “啊……”</p>


    月岛秀九郎对于黑崎一护此刻的力量似乎有些感慨，“真是让人惊讶呢，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么？”</p>


    “你是谁？”</p>


    闻言，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p>


    他明明完全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为什么对方看上去似乎很了解自己一样？惆</p>


    “哎呀，真让人意外呢，还没有人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么？”对面的月岛秀九郎看着黑崎一护对自己似乎一无所知的模样，有些疑惑。</p>


    “！！”</p>


    闻言，一旁的茶渡泰虎反应过来。</p>


    糟糕……还没告诉一护关于袭击井上的人是月岛的事情。</p>


    “我是月岛秀九郎，你的朋友……”</p>


    月岛秀九郎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p>


    但下一刻，挥动着拳头的茶渡泰虎已经迎面而来。惆</p>


    “等等！茶渡！”</p>


    看着茶渡泰虎冲动的举动，银城空吾慌乱地喝止着，但很显然已经迟了一步。</p>


    轰——</p>


    伴随着响彻天际的轰鸣声，酒吧的墙壁之上瞬间多出一个大破洞来。</p>


    在茶渡泰虎暴力的拳击之下，整个房间直接被洞穿了。</p>


    “笨蛋……”</p>


    烟雾散去后，抱怨的声音传来。惆</p>


    雪绪看着眼前甚至能看见外面的蓝天的巨大破洞，一阵抱怨：“在这里乱来的话……”</p>


    “什么！？”</p>


    “爆炸吗！？”</p>


    “是瓦斯爆炸！？”</p>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外面传来了周围居民喧哗的声音。</p>


    他们之间的战斗可都是以肉身进行的，如果引来周围的普通人，完全能够被对方所看见，到时候处理起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p>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惆</p>


    这剧烈的动静当然不只是普通人能听见，离开的莉露卡也闻声赶了回来。</p>


    “总之，我先来应付附近的消防队和警察吧。”沓泽桐生的语气同样无奈，只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先想办法善后了。</p>


    “真是的，你们知道是谁出钱修理么？”雪绪一脸的抱怨。没错，他就是银城提到过的‘有钱的成员’，“真是的，茶渡这家伙，完全是在乱来啊。”</p>


    而此刻，身为罪魁祸首的茶渡已经追着躲避的月岛秀九郎来到了外面。</p>


    他一路跟随月岛被引到了这栋旧公寓的楼顶。</p>


    “笨蛋！”不放心的银城空吾也跟上来了，“别把事情闹大啊……既然一护已经逐渐掌握了完现术……那就应该已经可以告诉他关于月岛的事情了吧？”</p>


    “还不行。”茶渡泰虎额头冒着冷汗，微微摇头，“一护的完现术很显然还没完成，现在还不行！月岛袭击井上和石田的事情只会让一护分心。”惆</p>


    “原来……袭击井上和石田的人就是这家伙么？”</p>


    “！！”</p>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茶渡泰虎和银城空吾都微微一愣转过头去。</p>


    他们是从破开的洞口直接上来的，没想到黑崎一护竟然也跟上来了！</p>


    现在的黑崎一护明明还没完全掌握完现术，也不像以前身为死神那样能够滞空，应该没办法像他们这样直接上来才是啊……</p>


    “一护……”</p>


    茶渡泰虎愣愣地看着缓步走过自己身边的黑崎一护，欲言又止。惆</p>


    “你们暗地里……那么顾虑我吗？”黑崎一护低着头问道。</p>


    “……”茶渡泰虎没有回答。</p>


    “就是那样。”这时候，对面的月岛秀九郎替他回答了。</p>


    “看样子你很了解啊？”</p>


    黑崎一护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面带笑容的男人。</p>


    “袭击石田和井上的人，是你对吧？”</p>


    “你觉得呢？”月岛秀九郎调侃的反问着。惆</p>


    呼——</p>


    黑崎一护的回答是猛烈的斩击。</p>


    他面露愤怒之色，右臂之上漆黑的灵压凝聚成刀刃的模样，朝着月岛秀九郎斩落。</p>


    铛——</p>


    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起，月岛秀九郎面带笑容抬起手中的刀刃进行抵挡。</p>


    他借着黑崎一护挥刀的力量朝着半空中跃去，与几人拉开距离，言语中难掩不屑之色：“喔喔！不赖嘛~”</p>


    “可恶……”惆</p>


    黑崎一护见状脚下蓄力，伴随着灵力波动闪烁，他的身形朝着月岛秀九郎逃窜的方向飞射而去。</p>


    “！”</p>


    下方的茶渡泰虎和银城空吾看着此刻跃起到竟人高度的黑崎一护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刚才能跟上他们的动作直接上到楼顶来了。</p>


    刚才黑崎一护的动作让他们感到无比惊讶。</p>


    对方在一瞬间对‘水泥’使用了完现术用来增强弹跳力，并且几乎就在下一刻，跳跃到空中的过程中还对‘空气’使用了完现术将其当做踏板进行二次加速！</p>


    要知道就在一两天之前，黑崎一护还是个完全不明白完现术为何物的门外汉啊！</p>


    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便能熟练的运用完现术了，这惊人的成长速度着实让人难以想象。惆</p>


    “看来……是我多虑了吗?”茶渡泰虎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p>


    “不……你的担忧是对的。”</p>


    而另一边，了解月岛实力的银城空吾对此微微摇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对上银城完全没有任何胜算！”</p>


    果然，下一刻，月岛秀九郎便开始了反击。</p>


    “原来如此。”</p>


    月岛秀九郎平静的看着朝着自己追击而来的黑崎一护，“看来你已经能很好的运用完现术了啊？可惜……你的完现术似乎还并不完整呢！”</p>


    言语间，他脚踏着被完现术改变过后的空气，倒退中的身形顿时折返。惆</p>


    “！！”</p>


    对方突如其来的反击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下一刻，锋利的刀刃似乎对准了他防御的薄弱之处袭击而来，让他完全措不及防。</p>


    砰！</p>


    “啊！”</p>


    伴随着沉重的坠落声，黑崎一护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击落在楼顶，发出惨叫声。</p>


    “完现术要是击中在右臂，你的身体左侧便是薄弱点，你这半吊子一样的完现术甚至连缓冲坠落的冲击都做不到吧？”惆</p>


    嘲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紧接着月岛秀九郎再次将完现术用在空气之上，旋转着身姿借着空气作为踏板挥刀朝着下方的黑崎一护斩落。</p>


    “可……恶……”</p>


    黑崎一护挣扎着起身，但刚才的坠落让他此刻完全无法自由的行动。</p>


    没有完现术的保护，他的身体依旧只是个普通人的身体。</p>


    好在这个时候银城空吾出手了。</p>


    铛——惆</p>


    清脆的弹刀声响起。</p>


    手握巨剑的银城空吾眉头微皱地挡在黑崎一护面前，将斩落的刀刃弹开：“不好意思，看来一护要跟你交手还为时过早。”</p>


    “银城啊……”</p>


    月岛秀九郎退后几步，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想要妨碍我么？”</p>


    “我们的想法恰好相反，我倒是觉得是你在碍事呢，月岛。”银城空吾淡淡的回应着。</p>


    “银城，你让开！”</p>


    后方，黑崎一护不服气的站上前来，眼神中带着愤怒。惆</p>


    “不行。”银城空吾闻言果断的拒绝了。</p>


    “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叫你让——”</p>


    砰！</p>


    黑崎一护想要挤开身前的银城空吾，但下一刻迎接他的是银城空吾无情的肘击。</p>


    “唔啊……”</p>


    在猛烈的肘击之下，黑崎一护再次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p>


    “冷静点吧笨蛋，我知道你因为同伴被袭击很愤怒，但是也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惆</p>


    银城空吾无奈的摇着头，上前。</p>


    “你现在只是个累赘而已，血肉之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可能没事儿，明明连呼吸都很困难了，还在逞能什么啊？</p>


    逞能倒是无所谓，但是你要是因此死了的话，不仅我们会困扰，你的同伴们也会很难办吧？</p>


    所以还是交给我来吧，你乖乖躺着。”</p>


    “银城……”</p>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黑崎一护无言以对。</p>


    “哎呀呀。”惆</p>


    对面的月岛秀九郎闻言一阵调侃，“银城，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他和身为你曾经同伴的我为敌么？那样的话……你可是会死的。”</p>


    “哎……”</p>


    闻言银城再次无奈地挠着头发出感慨，“我们之间的认知差异还真是巨大呢……在我看来，我们交手的话，会死的人是你吧？”</p>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巨剑。</p>


    踏——</p>


    下一刻，两声清脆的步伐几乎同时响起。</p>


    银城空吾和月岛秀九郎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惆</p>


    铛——</p>


    长刀与巨剑猛烈地碰撞在一起，但或许是因为武器重量的缘故，银城空吾的斩击很显然在这一瞬的交锋中占据上风。</p>


    他手中巨剑压倒性的力量将月岛秀九郎一步步逼退。</p>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楼顶的边缘。</p>


    但很显然同样身为完现术者，场地并不能限制他们的战斗。</p>


    下一刻两人便一起跃向半空中，不断地使用完现术改变着脚下空气的密度，以此作为踏板高速移动。</p>


    当然这样的移动注定没有脚踏实地来的灵活，于是很快他们便再次回到了楼顶上。惆</p>


    不过此刻两人距离黑崎一护和茶渡泰虎的距离已经拉远了。</p>


    没错，这就是银城空吾压制月岛秀九郎的用意，他在用猛烈的进攻强行让眼前的月岛秀九郎远离受伤的黑崎一护。</p>


    “银城！”</p>


    黑崎一护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经和月岛秀九郎开打的银城空吾，紧咬牙关。</p>


    “我……”</p>


    他似乎还想要继续战斗。</p>


    但一只手按住了他。惆</p>


    “茶渡……”</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回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p>


    “停手吧，一护。”</p>


    茶渡泰虎平静的安慰道，“你应该知道你们目前的实力差距了。”</p>


    “难道你要我因为这样就眼看着他们打吗？要我放过袭击石田和井上的家伙？”黑崎一护愤怒的问着。</p>


    如果是以前还拥有死神力量的他的话……早就……</p>


    “你放手！”惆</p>


    下一刻，不知是因为不甘还是愤怒，黑崎一护甩来了茶渡泰虎的手，冲了出去。</p>


    嗡——</p>


    银城空吾手中的巨剑斩过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p>


    但这样的笨重的攻击似乎很容易便被月岛秀九郎躲开了。</p>


    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附身躲过这一击横劈，单手并且挥动着手中更为灵活的长刀朝着对方下盘斩去。</p>


    “哼！”</p>


    银城空吾见此冷哼一声，笨重的只有他的剑而已，对方的刀斩击的轨迹可是完完全全在他掌握之中。惆</p>


    于是他果断地放弃了进攻，脚下猛地用力，跃到半空中躲过了这一击斩击。</p>


    “啊啊啊啊！——”</p>


    下一刻，庞大的灵压波动萦绕着那柄硕大的巨剑，银城空吾居高临下，毫不留情地咆哮着斩出剑压。</p>


    轰——</p>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响，下方的楼顶顿时被灵压斩击劈开，碎石纷飞。</p>


    弥漫的烟雾遮蔽了视线。</p>


    嗡——惆</p>


    “！！”</p>


    传来的刀鸣声让银城空吾精神一颤。</p>


    一柄细长的刀刃贯穿烟雾朝着他的脑袋直刺而来。</p>


    噗——</p>


    一道细微的刀伤在银城空吾眼皮上浮现，流淌的鲜血让他不得不闭上这只眼睛。</p>


    若不是反应及时将脑袋往后仰，这一刀估计就会洞穿他的整个脑袋。</p>


    铛——惆</p>


    刀剑争鸣声再次响彻。</p>


    两人借着互相之间斩击的力道拉开距离。</p>


    “真是危险呢~”</p>


    除了衣服有些灰尘之外看上去毫发无损的月岛秀九郎淡淡的调侃着，“那样肆无忌惮地朝着大楼劈下去，如果里面有普通人在该怎么办呢？”</p>


    “不用你担心，这里是一座废弃大楼。”银城空吾伸手轻轻抹去眼皮上的血迹，淡淡的笑着回应道。</p>


    两人相互警惕的看着对方，一阵激烈的战斗双方似乎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战局似乎陷入了僵持。</p>


    踏——惆</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愤怒的黑崎一护从月岛秀九郎身后飞跃而来，朝着他猛地挥刀。</p>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呢……”</p>


    月岛秀九郎面无表情的转身挥刀，轻而易举的便挡下了这一击，“你的完现术还没有完成……是什么让你觉等能——！！”</p>


    就在他想说黑崎一护凭借现在的力量不可能胜过自己的时候，突然间微微一愣。</p>


    狂暴的漆黑灵压从黑崎一护身上喷涌而出。</p>


    轰——</p>

 第804章 ‘入侵者必死\’

    踏——咰</p>


    在黑崎一护的突然爆发之下，月岛秀九郎不住地退后几步。</p>


    不过很快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就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再次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真是让人意外呢，黑崎一护。和刚才相比，明明才过去一会儿，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不错啊！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变得和你过去的力量非常相似了。”</p>


    “……”</p>


    黑崎一护闻言保持着沉默。</p>


    他当然看得出来自己现在的状况。</p>


    就像之前茶渡泰虎感觉到的一样，他的完现术力量是以死神代理证为媒介出发的，其原型很显然是曾经身为‘死神’之时的他自己。</p>


    不过……那又如何？咰</p>


    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只要能用来战斗就好了。</p>


    此刻的黑崎一护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能够威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于是准备乘胜追击。</p>


    但是下一刻，淡淡的声音响起：“‘入侵者必死’。”</p>


    “！！”</p>


    言语间，一道仿佛在虚空中蔓延的数据流一般的漆黑的阴影顿时将黑崎一护笼罩，整个人全部被一个漆黑的空间吞没。</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迷茫地看着此刻自己身处的漆黑空间，有些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事情了？放我出去！喂！”咰</p>


    “‘入侵者必死’，我的完现术。”</p>


    一道声音突然间响起，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像是屏幕一般的东西，让他能看见外面的情况。</p>


    此刻那个平日里缩在酒吧角落里打游戏的少年出现在画面上，对方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游戏机，平静的与对立面的月岛秀九郎对视。</p>


    不过对方似乎只是为了解释这一情况才将画面放出来一瞬，下一刻黑崎一护面前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中。</p>


    “这样啊……是不想让我接触尚未完成完现术的黑崎一护么？”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呼唤着对方的名字，“雪绪。”</p>


    此刻他与雪绪之间的半空中正悬浮着一个如同黑匣子一般刻着‘save’字样的灵力构成的盒子。</p>


    创造出游戏空间，并且将人困入其中，这便是雪绪的完现术能力‘入侵者必死’。咰</p>


    “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地方呢？如果真的想要让我无法接触黑崎一护，不是应该将我关在里面才对么？”月岛秀九郎呵呵笑着问道，“毕竟如果我在外面打倒你的话，你做的一切不就毫无意义了么？”</p>


    “抱歉，”雪绪平静的回答着，“目前的电力不足以把你‘存入’里面。而且把黑崎一护‘存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你仔细听听看，应该能察觉到吧？”</p>


    “……”</p>


    月岛秀九郎微皱着眉头聆听着。</p>


    楼下嘈杂的声音正越发吵闹。</p>


    雪绪见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继续说道：“下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不知道是谁通报的，但警察和消防队应该也都来了，这么显眼的爆炸，电视台的直升机说不定也会飞过来耶~这些事，也会让你很困扰吧？月岛先生。”</p>


    “呵……额……”咰</p>


    月岛秀九郎轻轻一笑，似乎对此并不是十分在意，但下一刻，他再次愣住了。</p>


    因为他的背后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p>


    “‘爱之枪’么？”</p>


    他轻笑着撇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背后，并且用一把带着天使翅膀的玩具枪指着自己背后的莉露卡，淡淡的笑着，“原来如此，雪绪，你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啊？”</p>


    “没错。”握枪的莉露卡代替雪绪回答着，“你应该知道这是一把什么样的武器，因为它正是你亲手制作的。所以……可以请你马上消失吗？我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情况。”</p>


    “我们会带着黑崎一护离开，月岛先生。”另一边的雪绪也淡淡建议道，“如果你想在下面看热闹的普通人面前被曝光，就尽管留在这里吧。”</p>


    “……”咰</p>


    月岛秀九郎闻言沉默了。</p>


    肉眼可见的，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p>


    ············</p>


    咚咚咚——</p>


    空座町综合病院，石田雨龙的病房门被敲响。</p>


    正靠在病床上看着书的石田雨龙轻轻转过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淡淡的道：“请进。”</p>


    哐——咰</p>


    滑门被拉开，井上织姬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石田……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么？”</p>


    “抱歉，突然找你过来。”石田雨龙合上书本，脸上略带歉意，“谢谢你能赴约。”</p>


    “啊！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啦……只是究竟是怎么了呢？你的伤恢复得还好么？”井上织姬关切地问着，“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是你愿意由我来治疗你身上的伤势的话……应该早就能恢复了。”</p>


    “是的，这也是我这次叫你过来的目的。”</p>


    石田雨龙淡淡的解释道，“坦白讲，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我们最不愿意的就是将你卷入麻烦的事情当中。</p>


    不……即便不是那个男人，我也没有拖累别人的习惯。</p>


    如果被盯上的人只有我一个的话，我大概会像直到现在为止这样选择疏远大家一个人解决问题，但现在事态发生变化了。”咰</p>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井上织姬，“听茶渡说……已经有人主动找上你了对吧？”</p>


    “是……是的。”井上织姬微微点头。</p>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石田雨龙微微点头，“敌人的目标很显然不是‘我’，而是黑崎。”</p>


    “黑崎？”井上织姬闻言有些疑惑，为什么遭遇袭击的明明是他们两个，会牵扯到黑崎？</p>


    “对方之所以会袭击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扰乱我们的判断。”石田雨龙似乎看出了井上织姬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因为就在此时此刻，黑崎已经和袭击我的人接触了。”</p>


    “！！！”</p>


    井上织姬闻言更加惊讶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咰</p>


    “你应该也能隐约感觉到吧？有一股异常熟悉的灵压正在逐渐壮大，虽然感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那的确是黑崎的灵压。”</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解释道，“我是灭却师，感知能力比你们都要强，所以我能清楚的感知到……就在不久之前，黑崎的灵压和袭击我的那股灵压似乎有着很频繁的接触。并且茶渡也在。”</p>


    “他们……怎么会……混在一起？”井上织姬还是一脸茫然。</p>


    “我也不清楚，但很显然不是在战斗。”石田雨龙继续道，“以黑崎的性格要是知道那家伙袭击过我们，绝对不可能和对方相安无事的相处的。所以他和茶渡一定是被欺骗了。</p>


    对方很可能目标就是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我更偏向于是黑崎，因为这段时间黑崎突然又拥有灵压了，这样的变化让我感觉很奇怪。</p>


    他们一定抱着某种目的在接近黑崎，所以我担心他和茶渡会遇上危险。</p>


    拜托治疗我吧，井上。我想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下去了。”咰</p>


    “嗯……好，我这就为你治疗！”井上织姬闻言似乎也清楚了问题的严重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p>


    只是，石田雨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间问道：“等等……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p>


    “什么？”井上织姬疑惑。</p>


    “请你现在仔细感知一下。”</p>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感觉到了吗？此刻黑崎的灵压正在和某个灵压对抗。</p>


    这个灵压，你熟悉么？”</p>


    “！！”咰</p>


    井上织姬闻言立刻开始仔细感知，但下一刻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这是……袭击我的那个人的灵压！”</p>


    “果然如此……”</p>


    石田雨龙闻言似乎已经弄清楚了一切。</p>


    他原本以为袭击自己的和袭击井上的是同一个人，因为茶渡来这里就是这样猜测的。</p>


    但现在很显然是茶渡和一护完全被忽悠了。</p>


    袭击他的家伙……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p>


    没错，其中一个就是此刻黑崎一护所对抗的人，而另一个……是此刻正帮助黑崎一护对抗这个人的人。咰</p>


    这两个家伙分明是一伙的！此刻却一唱一和的将黑崎玩弄于股掌之间！</p>


    虽然石田雨龙还没想明白对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他感觉自己现在还是保持沉默不要将自己的判断告诉身边的任何人比较好。</p>


    因为茶渡来这里还提到过一件事……</p>


    那就是井上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误以为袭击她的人是‘朋友’。</p>


    这是个很危险的征兆。</p>


    因此即便此刻井上愿意为他治疗，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眼前的井上了。</p>


    “黑崎他有危险！？”井上感知到那股灵压之后似乎就变得有些紧张。咰</p>


    “不，暂时应该没有。”石田雨龙淡淡的回答着，“总之，我的伤势就拜托你了。”</p>


    “嗯，我马上为你治疗，然后我们一起去……”</p>


    “好……”</p>


    ············</p>


    ‘now</p>


    loading’的字样在封印住黑崎一护的漆黑盒子上浮现。</p>


    如同玩儿游戏一般，很快当进度条加载完毕漆黑的盒子像是化作数据流一般消散，黑崎一护狼狈的从里面跌落出来。</p>


    “好，读取完毕。”雪绪做完这一切后，收起手里的游戏机，淡淡道。咰</p>


    “这里是……”</p>


    黑崎一护有些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p>


    似乎在他被关进小黑屋的这段时间，战斗已经结束了，并且这帮人还带着他转移了阵地来到一处新的据点。</p>


    “这里是我们的备用基地。”</p>


    一旁的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着，“舒适度和之前的地方相差甚远呢，你就将就一下吧。”</p>


    “额，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真的好么？”雪绪一脸无语的吐槽着，“原本我还想着将这里再装修一下呢。真是的，明明在花别人的钱，却还有脸抱怨……修复那边的基地也是我出钱。不过那么大的破洞我还得计算一下是修复成原来的样子还是直接重建一座新的基地更划算。”</p>


    “对不起啦……”银城空吾闻言一阵汗颜，表示你有钱你是老大，“不过罪魁祸首是茶渡吧……那家伙太冲动了。”咰</p>


    “月岛呢？”黑崎一护打断了两人没有意义的交流，问道。</p>


    “他啊……暂时撤退了。”银城空吾转过头来，淡淡的回答着。</p>


    “撤退？是因为周围的普通人都聚过来了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皱眉。</p>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那家伙表现出来的实力很显然强于他们不少，明明占据优势，没道理会无缘无故撤退才对。</p>


    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或许对方有什么顾虑？</p>


    “不……”</p>


    银城空吾淡淡的否定着，“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是他真想击败我们，那种情况根本影响不了他继续战斗。咰</p>


    说到底那家伙从一开始就没发挥全力，否则在雪绪和莉露卡进入他攻击范围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p>


    选择撤退的原因……应该是有什么谋划吧？只是……我们连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p>


    “我觉得你想多了吧？”</p>


    一旁的雪绪闻言不乐意了，他对自己的能力似乎特别有信心，“月岛先生也知道我的能力，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敢直接攻击掌握游戏终端机的我？他从一开始就没信我说的‘电力不足’。而且他如果对黑崎感兴趣的话，就更不会对当时控制着黑崎的我进攻了。”</p>


    “也对……”银城空吾闻言之后微微点头，似乎觉得并非没有道理，“也许他真的只是无可奈何才撤退的，但愿是我想多了吧。”</p>


    “好啦，我去帮桐生，一个人能做的‘爆炸’善后除了很有限，最后还是得我靠钱来疏通关系~哎~好烦啊！”雪绪一边抱怨着一边准备离开。</p>


    “等等，雪绪。”咰</p>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银城空吾拉住了。</p>


    “你留在这里，陪一护修行。”</p>


    “哈？”雪绪闻言一脸质疑，“那善后工作谁去处理？你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帮这家伙啊？我和他又不是朋友，最关键的是游戏机也没电了。”</p>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游戏机示意。</p>

 第805章 ‘无关紧要的小事\’

    “拜托别耍性子啦~”汮</p>


    银城空吾像是哐小孩子一般朝着雪绪请求道，“处理善后的事情谁都能做，让他们去做就好啦，但是这里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没电了就插着电嘛，帮帮忙啦~”</p>


    “我不要！刚才的战斗把我累坏了，所以我不干！”雪绪扭过头再次拒绝。</p>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银城空吾满脸无奈，“不过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啊，我不知道月岛那家伙是怎么找到基地来的，但估计他多半是通过感知黑崎的灵压跟过来的，那么一护的修行就需要能完全屏蔽灵压的你的完现术。这真的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没问题吧？”</p>


    “……”</p>


    闻言，雪绪稍微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点头了，“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都这么请求了……”</p>


    “等等……修行是指实战么？”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p>


    “没错，”银城空吾撇过头来，回答，“你果然还是适合这种方式，接下来的实战修行你最好抱着必死的觉悟。”汮</p>


    “这倒是没问题。”黑崎一护微微点头，“不过话说在前面，我可是已经打倒贾姬了，接下来你们谁来陪我修行？”</p>


    “我。”</p>


    银城空吾用大拇指冲着自己，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p>


    ············</p>


    入夜。</p>


    井上织姬完成了给石田雨龙的治疗后从空座町综合病院里出来。</p>


    就在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突然间碰见了刚好来找她的茶渡泰虎。汮</p>


    “怎么了？这么着急？”</p>


    她快步跟在走得有些快的茶渡泰虎后面，有些担忧的问道，“难道是黑崎出什么事情了？”</p>


    “不，没有。”</p>


    茶渡泰虎微微摇头答道，“不过我们的确是去黑崎那里，他接下里的修行……会需要你的力量！”</p>


    “……”</p>


    另一边，虽然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但是依旧躺在病床上按兵不动的石田雨龙目光阴沉地望着窗外的玄月。</p>


    在他的感知当中，井上被茶渡带走了。汮</p>


    去的方向是黑崎灵压消失的方向。</p>


    “果然么……他们都被那两个家伙玩弄于鼓掌之中。”</p>


    一边喃喃着一边眉头皱起思索着对策。</p>


    如果茶渡所言井上的记忆被改变是事实，那么对方很可能掌握着操控人心的某种能力。</p>


    他明白接下来想要救自己的朋友们大概得孤军奋战了。</p>


    ············</p>


    xcution备用秘密基地中，雪绪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插着充电线的掌上游戏机之上的‘开始’按钮。汮</p>


    紧接着让黑崎一护熟悉的黑色数据流逐渐蔓延开来，很快就将他再次吞没。</p>


    “这还真是……神奇的能力啊……”</p>


    打量着和之前漆黑一片不同的空间，黑崎一护感慨着。</p>


    此刻这片空间虽然依旧是漆黑的，但他们头顶上却出现了各种像是游戏数据一般的字幕，这是外面的雪绪正在设置这里的环境。</p>


    “没错，这就是雪绪的完现术……‘入侵者必死’。”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着，“把目标封入游戏空间里，并能通过游戏界面加以‘操控’，在这里……他几乎就是神明。”</p>


    “……”</p>


    黑崎一护闻言一脸不信，“真有这么厉害。”汮</p>


    “谁知道啊，不过小孩子嘛，总有些中二，你就符合一下吧……”银城空吾小声提醒。</p>


    “喂！我可是听见你这家伙说我坏话了。”雪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p>


    “抱歉抱歉啦~”银城空吾抬头看着漆黑的空间壁垒，尴尬的挠着脑袋，“总之，接下来的修行就拜托你了。”</p>


    说着，他继续看向黑崎一护：“你以前曾经想过进入游戏世界中么？”</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一阵无语。</p>


    “老实回答呗~人都有充满幻想的时候，小时候谁都会想象自己进入电视亦或是图书等事物之中，成为里面的主角，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p>


    银城空吾呵呵笑着。汮</p>


    “好吧，也不是没想过……”黑崎一护撇撇嘴如实回答。</p>


    “是啊……我倒是一次都没想过。”</p>


    “你这家伙果然是故意想嘲笑我吧？”</p>


    “没有啦。”</p>


    “那你问这种问题干嘛？”</p>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而已。”说着，银城空吾再次抬起头朝着漆黑的虚空出喊着，“难得进入游戏中，来点应景的东西吧？雪绪听见了吗？”</p>


    “什么意思？”汮</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男人自言自语有些疑惑。</p>


    “虽说不是规则，但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只是纯粹的‘系统’而已，总之，先做个‘生命值’吧，我想让这小子感受一下……死亡靠近。”</p>


    银城空吾淡淡的朝着外面的雪绪提着建议，与此同时，他摘下了脖子上的十字架。</p>


    “‘十字绞刑台’。”</p>


    伴随着灵光闪烁，十字架在他手中再次化作刀身处中空的位置也带着刀柄的巨大阔剑的模样。</p>


    “马上就能做好，要匹配当前体力么？”外面的雪绪问道。</p>


    “不必，公平的给每人六格就好。”银城空吾手握巨刃淡淡的笑着，“死亡则归零。”汮</p>


    “明白了。”</p>


    “！！”</p>


    伴随着雪绪的回应，黑崎一护惊讶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头顶。</p>


    六格生命条像是程序代码一般浮现。</p>


    “所以……这是能跟随我的受伤程度扣除的生命条么？”他有些汗颜的问着。</p>


    “当然，你在小瞧谁呢？这种事情很简单就能做到。”雪绪骄傲的声音传来。</p>


    “没错，可别看着有六格就能抗住我六次攻击哦~”银城空吾呵呵笑着，“要是一刀被砍掉脑袋，说不定你在意识消散之前，还能看见这六格生命值一下子扣光呢，很刺激吧？”汮</p>


    “是么……那我拭目以待。”</p>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握手死神代理证，紧盯着眼前的银城空吾。</p>


    “开始了。”银城空吾提醒道。</p>


    “没问题。”</p>


    下一刻，漆黑的灵力从死神代理证上迸发，黑崎一护整个身形再次被漆黑的灵压包裹，像是穿上了一件完全由灵压构成的但是并不完整也不稳定的‘死霸装’。</p>


    ············</p>


    浦原商店。汮</p>


    当黑崎一护为了恢复力量而修行完现术的时候，这边的浦原喜助以及黑崎一护的老爸黑崎一心似乎也在暗中筹备着什么。</p>


    “这是最后一项了。”浦原喜助小心翼翼的将某件物品抬到黑崎一心面前，与此同时还在不断的检查着，“话说……这样真的好么？”</p>


    “你好烦啊！”黑崎一心没好气的抱怨着，“你究竟要确认多少遍才放心？”</p>


    “这可是关系到你儿子的未来呢，你真的是那小子的亲爹么？”浦原喜助无语的吐槽着。</p>


    说着，他也终于是检查完毕：“好了，那么就开始进行最后一步吧。”</p>


    踏。</p>


    这时候，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从两人身后的阴暗处传来。汮</p>


    “麻烦你了。”</p>


    两人回头看向来人，沉声拜托道。</p>


    “嗯……”</p>


    那人抬起头，淡淡的回应着。</p>


    如果黑崎一护此刻在这里的话，大概一眼就能认出眼前之人。</p>


    因为这是他因为失去死神之力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旧友——朽木露琪亚。</p>


    ············汮</p>


    哒哒哒——</p>


    游戏机按钮被按动的声音在空当的房间内不断响起。</p>


    黑崎一护和银城空吾在‘入侵者必死’的完现术能力空间里修行的时候，雪绪闲来无事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面无表情的打着游戏。</p>


    咔。</p>


    基地的门被人打开了。</p>


    是莉露卡，她似乎还带着其他人。</p>


    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除了莉露卡和茶渡泰虎之外还来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汮</p>


    之后，在了解茶渡带对方来的来意之后，雪绪淡淡的开口通知还在他的能力空间里的银城空吾：“银城，有客人……我让她进来咯？”</p>


    “嗯？”</p>


    已经将黑崎一护干趴下的银城空吾盘坐在地上，感觉到身后的空间波动后，他疑惑的回过头。</p>


    只见漆黑的空间障壁上浮现出数据流被撕裂的裂痕，紧接着一道满良迷茫的身影被送了进来。</p>


    “？？？”</p>


    井上织姬疑惑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p>


    “哟，这不是恢复用具么？”汮</p>


    银城空吾笑着调侃着打招呼。</p>


    “额？”</p>


    听见声音，井上织姬闻声望去，终于发现这里原来还有别人存在，“嗯……初次见面！我是……井上织姬……”</p>


    “招呼就不用打了，你正好有工作要做。”</p>


    说着，银城空吾抬起手用大拇指冲着黑崎一护倒下的方向戳了戳，“喏，快治好他吧？”</p>


    此刻黑崎一护浑身都是鲜血，头上的最后一个血条只剩下了一丝血皮，似乎只需要轻轻碰一下就会真的挂掉。</p>


    “黑崎！”汮</p>


    见此一幕，井上织姬脸色一变，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p>


    “额……井……上？”</p>


    黑崎一护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咬着牙抬头望去。</p>


    果然，他看见了井上织姬焦急地跑过来的身影。</p>


    随后一道温暖的光罩将他笼罩起来，这是井上织姬的治疗屏障。</p>


    “是……茶渡叫你来的么？”</p>


    一边感受着身上的伤势和体力都在逐渐恢复，黑崎一护一边虚弱地问道，“笨蛋……你知道被卷入这件事情如果让那个家伙知道就麻烦了吗？”汮</p>


    “黑崎……”</p>


    井上织姬似乎并没在听黑崎一护的话，只是专注于治疗。</p>


    但另一道声音回答了黑崎一护这个问题。</p>


    是跟随在井上织姬身后进入这片空间的茶渡泰虎：“没错，是我带她来的，我明白你好像不想把井上卷进来，但来这里是井上自己的意志。</p>


    想必以那个男人对他的溺爱，应该不会怪罪才是……</p>


    而且……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保险措施么？”</p>


    “……”汮</p>


    闻言，黑崎一护沉默了。</p>


    的确，如果井上在身边，真要是到了他们处理不了眼前的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必然会出手力挽狂澜。</p>


    但这样做真的好么？</p>


    “喂，茶渡，你们在说什么啊？”</p>


    一旁的银城空吾听见两人之间如同哑谜一般的对话一阵疑惑，“那个男人？是谁？”</p>


    “……”</p>


    茶渡泰虎沉默了片刻，没有选择回答，“不必在意，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放心好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打扰你训练一护的。汮</p>


    我请雪绪另外设定了一间低声等级的房间。</p>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麻烦，我想我有必要提升一下实力。”</p>


    言语间，他的身边一道‘门’正在被缓缓构筑出来。</p>


    “是吗？你的实力还需要提升么？”</p>


    银城空吾闻言有些汗颜。</p>


    实际上茶渡是他在黑崎一护失去力量之后，这几人当中最忌惮的一个。</p>


    这家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怎么用过全力，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现世，放不开吧？汮</p>


    正因为忌惮，茶渡才是‘他们’最先要‘拉拢’的目标。</p>


    好在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p>


    “哎，算啦，随你便吧。”</p>


    “嗯。”</p>


    茶渡淡淡的应声，打开门进入另一个房间。</p>


    进入房间之后，茶渡泰虎陷入了沉默。</p>


    他回忆起了之前在楼顶上与月岛秀九郎的接触。汮</p>


    当时那家伙确实是撤退了。</p>


    但是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家伙会就这样径直离开的时候，对方竟然突然间折返并从身后不讲武德的偷袭了他。</p>


    没错，他和井上一样被对方的刀砍中了。</p>


    果然和井上描述的一样。</p>


    虽然被确确实实砍中了，但是却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甚至一时间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p>


    “真是让人搞不清楚的能力。”</p>


    茶渡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开始训练。汮</p>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做了什么，但为了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提升实力是必须的。应该说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尽量在对方再次袭来之前提升自己的实力了。</p>


    “太慢了……还没治好么?”</p>


    隔壁房间里。</p>


    银城空吾已经再次将项链化作巨剑插在地上，看着许久没有结束治疗的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开始抱怨了起来。</p>

 第806章 傲娇与天然的修罗场?

    “请……请再等等！”墲</p>


    听见身后来自银城空吾的催促声，井上织姬赶忙回过头祈求道。</p>


    从治疗开始到现在才不过过去几十秒钟而已，就算她的能力再强也没能将黑崎一护完全治好，以此刻黑崎一护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训练下去了。</p>


    然而，银城空吾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给黑崎一护休息的时间：“等不了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一护，你可以了吧？”</p>


    “嗯……”</p>


    黑崎一护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应声道。</p>


    “等等！黑崎！”</p>


    见此，井上织姬有些焦急。墲</p>


    对面的银城空吾已经不由分说地攻了过来。</p>


    嗡——</p>


    伴随着阔剑划过空气的破空声，锋利的刀刃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落下。</p>


    而黑崎一护因为受伤的缘故，身体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眼看就要被砍中。</p>


    见此一幕，井上织姬眼神一凝，决定不再袖手旁观下去，上前一步挡在黑崎一护面前，并且伸手握住作为能力媒介的发饰，顿时一面光幕挡在两人之前。</p>


    “住手！井上！危险！”</p>


    黑崎一护见此一幕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墲</p>


    自己受伤倒是不要紧，但要是井上因此而受伤的话，可就糟糕了。</p>


    知道井上受伤，那个男人不得直接将整个世界弄得天翻地覆？</p>


    好在他似乎低估了井上织姬的能力。</p>


    面对银城空吾的斩击，井上织姬眼神坚毅，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p>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在不断地锻炼自己的能力，并且还向尸魂界最擅长治疗的五番队队长卯之花小姐请教过要怎么样才能在不被敌人打扰的情况下快速在战场上为同伴完成治疗？</p>


    对方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只要强大到让敌人在你治疗的时候无法打扰就行了。</p>


    没错，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光会救人可不行，在救助别人的时候也得有实力让想要趁人之危的人老实下来！墲</p>


    “三天结盾？”</p>


    银城空吾不屑的看着挡在自己和井上织姬和黑崎一护面前的光幕，嘲讽道，“这个我听茶渡说过啊……不过你想用这种东西来防御我的‘十字绞刑台’吗？简直可笑！”</p>


    言语间，他手中的动作毫不停留，阔剑继续朝着两人的方向挥落。</p>


    “不是的。”</p>


    井上织姬淡淡的回答。</p>


    “哪里不是？”</p>


    银城空吾不以为然，此刻阔剑已经落在了光幕之上。墲</p>


    然而下一刻，他便脸色骤变：“！！！”</p>


    噗——</p>


    随着阔剑劈中光幕，一道反射的光弧瞬息而至，银城空吾下意识的后撤，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血花在持剑的右肩上绽开。</p>


    “唔——”</p>


    这让银城空吾不得不吃痛的退后拉开距离。</p>


    “四天抗盾。”</p>


    井上织姬淡淡的解释着自己刚才所用的能力。墲</p>


    这是她为了尽量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而磨炼出来的能力，类似于死神鬼道的‘破弃咏唱’。</p>


    她的能力除了‘孤天斩盾’之外，其余的几种在释放的时候都会形成光幕，而这样的光幕如果她没有吟唱咒文的话很难被敌人判断出究竟是哪一种。</p>


    此刻她施展出来的并非‘三天结盾’，而是攻防一体的‘四天抗盾’。</p>


    “在受到攻击的瞬间爆发，扩散冲击，并同时自动反弹攻击。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敌人的攻击越强，受到的反震也就越大。”</p>


    “类似于爆炸反应装甲么？真是无情呢……”</p>


    银城空吾捂着伤口有些汗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p>


    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小瞧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墲</p>


    刚才他那一击的威力可一点都不小，然而对方抵挡的样子看上去丝毫不费劲呢。</p>


    “所以……你防御的极限在哪来呢？”</p>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了。”</p>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警告道，“不想再受伤的话，就不要在我说‘不行’的时候继续攻击。”</p>


    “井上……”</p>


    看着眼前的女孩霸气的将银城空吾逼退，黑崎一护一阵错愕。</p>


    什么时候，那个曾经需要他们所有人一起保护的女孩，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墲</p>


    “好啦，你就安心接受治疗吧。”</p>


    井上织姬似乎看出了黑崎一护眼中的疑惑，表情认真的解释道，“哥哥他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现世……可不是毫无理由的。</p>


    你就相信我们，不管是我还是茶渡，都已经变得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了。你只需要安心完成训练，取回力量就好了。”</p>


    “这样啊……”</p>


    黑崎一护闻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井上。”</p>


    “嗯……”</p>


    井上织姬微笑着回应，‘双天归盾’的光幕再次将黑崎一护笼罩继续进行治疗。墲</p>


    很快，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到不会影响到战斗的程度后，治疗停止。</p>


    “那么……我们继续吧，银城。”</p>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以完现术的能力在手中凝聚出漆黑的刀状灵压，虽然和之前一样形态并不稳定，但看灵力的涌现状态似乎已经的确恢复得差不多了。</p>


    “好……”</p>


    银城空吾微微撇嘴，抬起手中的阔剑准备应战。</p>


    铛——</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再次靠近，紧接着刀鸣声响彻。墲</p>


    漆黑的灵压刀刃与阔剑相触。</p>


    不过这一次黑崎一护似乎并不打算选择硬拼，而是顺势借力将银城空吾挥来的阔剑挑开了。</p>


    踏——</p>


    在格挡完成之后，他踏前一步，整个身形朝着银城空吾空门大开的身前靠近。</p>


    “！！”</p>


    见状银城空吾目光微凝。</p>


    他看出来了黑崎一护的打算。墲</p>


    因为‘十字绞刑台’是一柄巨大的阔剑的缘故，他的攻击方式大开大合，攻击范围大的同时，破绽也大。</p>


    而靠近身前的位置则是这样笨重的武器防御的死角。</p>


    所以黑崎一护很显然是准备利用这样的破绽，缩短距离继续攻击。</p>


    对此，他只能说……</p>


    “太天真了！！”</p>


    “！！”</p>


    在黑崎一护惊讶的目光中，只见银城空吾一直没有动用过的左手猛地握住‘十字绞刑台’剑身上的那一节他原本以为只是装饰用的握柄上，随后猛地回拉。墲</p>


    顿时，阔剑的攻击范围与攻击轨迹完全改变。</p>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刀身上也加上握柄？就是为了消除攻击范围的弱点！”银城空吾嘿嘿笑着。松开左手甩了甩刀刃，一抹殷红的血迹挥洒在地面上。</p>


    “滴答——”</p>


    黑崎一护狼狈的后撤，再次拉开距离，鲜血顺着脚踝不断的往下渗透最后滴落在地面上。</p>


    刚才短暂的交锋中，他再次受伤了。若不是他下意识的跳起闪避，去而复返的刀刃已经将他拦腰斩断。</p>


    不过好在他已经逐渐适应完现术的力量以及如何运用肉身来进行战斗了。</p>


    虽然远不及曾经拥有的死神之力强大，但熟练运用的话，面对眼前的银城空吾应该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墲</p>


    下一刻，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奔跑起来。</p>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死神的力量自然也无法施展瞬步，但是借助着将完现术的力量集中在脚下的地面上，他的移动速度依旧快如闪电。</p>


    瞬息之间，他仿佛化作漆黑的闪光再次来到银城空吾面前。</p>


    对此，银城空吾脸上浮现出略显欣慰的笑容。</p>


    似乎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同伴才是对方战斗的动力。</p>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逐渐变得和之前判若两人，攻击的犀利程度以及身体的各种动作和刚才完全不同。</p>


    看来让雪绪放井上和茶渡进来陪同修行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墲</p>


    必须要保护的对象在附近的时候，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p>


    ············</p>


    一旁。</p>


    井上织姬有些无措的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黑崎一护修行的模样。</p>


    目前看来那个叫做银城空吾的家伙下手似乎还是挺有分寸的，并不是真的想要置黑崎一护于死地，因此她也逐渐安心下来。</p>


    接下来只要等待黑崎再撑不住的时候她再上前去进行治疗，如此往复，想必以黑崎的才能很快便能够完全掌握‘完现术’。</p>


    只是……究竟要如何才能取回死神的力量呢？墲</p>


    对此，井上织姬一直保持怀疑态度。</p>


    ‘完现术’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在黑崎失去死神力量的这个阶段暂时代替死神的力量进行战斗，至少能让他不用再手无缚鸡之力。</p>


    但……掌握完现术真的对取回死神的力量有所帮助么？</p>


    没有知道答案，毕竟黑崎身上的案列应该算是前所未有的，这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是一种尝试。</p>


    踏。</p>


    背后突然间响起脚步声。</p>


    井上织姬疑惑的回过头：“莉露卡？”墲</p>


    这是她在来这里的时候撞见过的女孩，一个有些傲娇但心地善良的女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似乎也对黑崎很感兴趣。</p>


    此刻莉露卡正拿着装满甜甜圈的甜品盒子进入到这片游戏空间中。</p>


    似乎是看见了井上织姬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的角落，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一个人蹲在那种地方干嘛？”</p>


    “额……因为这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老实地回答。</p>


    “哈？”</p>


    莉露卡闻言顿时一脸诧异，很快，她抬起头朝着上方咆哮道，“雪绪，你这家伙怎么搞的？快弄套桌椅出来啊！我要在这里吃点心！快点！”</p>


    “哎？”井上织姬闻言一愣一愣的，“这种事情能够做到么？”墲</p>


    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吃了老实的亏。</p>


    不过说起来这片空间可真厉害，完现术的运用竟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么？</p>


    不但能够隔绝气息，还能随意创造一些东西，包括黑崎现在头顶的‘血条’这种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简直就像是……造物主一样的能力。</p>


    她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哥哥’会来到这个世界了，因为这些独特的力量体系似乎对于法则的领悟的确存在很大的帮助。</p>


    “我不。”</p>


    面对莉露卡命令式的要求，外面传来雪绪冷淡的声音。</p>


    “#！什么？”莉露卡闻言一脸暴躁，“你这家伙能有点绅士风度吗？两个大美女在这里晾着哎！”墲</p>


    “美女啊？我只看见一个。你在说些什么？”</p>


    “可恶！你这家伙！”</p>


    两人似乎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开始争吵起来。</p>


    “哎……那个……我也想拜托你！”见两人吵起来的样子，井上织姬弱弱的请求道。</p>


    “好。”</p>


    没想到雪绪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p>


    “可恶！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墲</p>


    这不公平的待遇让莉露卡更加羞恼。</p>


    “莉露卡，你也用那种拜托人的方式比较好哦。”雪绪不以为然的回应着，“趁着这个机会，就在里面好好请教一下井上小姐吧。”</p>


    说着，伴随着一阵如同数据流一般的波动，井上织姬身边出现了一套完整的桌椅，甚至连桌上的茶具雪绪都帮忙准备好了。</p>


    “哼……你这家伙，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莉露卡微微撇嘴，不过看见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继续说些什么，端着甜品盒子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然的落座。</p>


    但是……当她拆开盒子拿出里面装着的光是看上去就精致的甜甜圈准备好好享用的时候，对面投递过来的目光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下嘴。</p>


    “额……你在看什么？再看也不给你吃哦……”</p>


    莉露卡看着井上织姬满脸渴望，一副就要流口水的馋嘴模样，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墲</p>


    “……”</p>


    “……”</p>


    两人对视片刻。</p>


    终于，莉露卡实在承受不住井上织姬那充满渴望的真诚目光的凝视，撇过头将手里的甜甜圈递过去。</p>


    “就……就一个哦，多了不给。”</p>


    “唔……”</p>


    井上织姬感动得几乎落泪，“莉露卡你果然是个好人！”墲</p>


    “是……是吗？”</p>


    闻言，莉露卡更加汗颜了，这姑娘是有多天真啊，给吃的就是好人么？</p>


    “算了……你就心怀感激的小心小口地吃吧。”</p>


    “嗯！”</p>


    井上织姬一边乖巧的答应，一边一口便将甜甜圈塞进了嘴巴，并且还想朝着甜品盒子伸出‘魔爪’。</p>


    “喂！你这家伙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啊！”</p>

 第807章 好人?

    “唔……呜呜……”较</p>


    井上织姬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泪眼汪汪的望着甜品盒子里剩下的甜甜圈。</p>


    但没有莉露卡的允许，她即便再渴望也忍住哈喇子……啊不，忍住了泪水的流淌，没有再将手往前伸出分毫。</p>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都给你吃行了吧！”</p>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可怜楚楚的模样，莉露卡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撇过头像是认命一般不再管井上织姬。</p>


    得到允许的井上织姬，伸出手像是贪吃的小猫一般狼吞虎咽起来。</p>


    “真是的……”</p>


    看着眼前的女孩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莉露卡一阵无语，“脸皮也太厚了！真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较</p>


    “啊哈哈……”</p>


    听着这样的问题，井上织姬往嘴里塞东西的手停下了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p>


    “是啊，我也想知道。”</p>


    她只知道在‘哥哥’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东西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p>


    毕竟当时的她还是连工作能力都没有的国中生，好在身边有靠得住的朋友们，才能勉强挺过那段难熬的日子。</p>


    “什么啊……你父母不在了么？”</p>


    莉露卡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较</p>


    “嗯。”</p>


    井上织姬微笑着继续小口的吃着手里的甜甜圈，‘不能浪费粮食’从那以后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条，只要是食物她完全不会挑剔，当然……味道能美味就最好了。</p>


    “他们两个好像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哥哥觉得我迟早会被杀死，就带着婴儿时的我逃走了。”</p>


    “是吗……”</p>


    闻言，莉露卡微微点头，“那抚养你的那位哥哥就相当于你的双亲吧？难怪……你们两个光是要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吧？似乎也不能对你要求太多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这样卖萌也太犯规了吧！？真想见见你这位哥哥是怎么教你的！”</p>


    “啊哈哈……对不起，哥哥他也已经死了。”</p>


    井上织姬尴尬的笑着，“他死后多亏了很多好朋友的救济我才能勉强过活。较</p>


    再后来是一位远亲阿姨帮我出生活费，成绩要是变差，生活费就会变少，托她的福，我才会认真念书。</p>


    而现在……虽然我又多了一个‘哥哥’，远亲阿姨也说过会继续给我生活费，但是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已经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p>


    “……”</p>


    闻言，莉露卡陷入了沉默。</p>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p>


    啪。</p>


    她猛地拍了拍桌子起身，没好气的甩着双马尾扭头准备离开：“我要回去了！和你聊天真是无聊！”较</p>


    “哎？”井上织姬闻言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是我说错了什么吗？”</p>


    “没有！只是觉得你都这样来，还能若无其事的将这些事情拿来闲聊，脑子没问题吧？是在博取同情，还是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莉露卡撇过头，微眯着眼睛看着井上织姬。</p>


    “这个啊……”</p>


    井上织姬闻言，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已经有人帮我克服了这些，笑着面对生活，是我唯一能够报答他们的东西。”</p>


    “……”</p>


    闻言，莉露卡号再次沉默。</p>


    可恶，她竟然说不过这个傻白甜！较</p>


    “算了……你是白痴吗？随你便吧！我要走啦，再见！”</p>


    “额……对不起啦。”</p>


    井上织姬似乎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挠着脑袋道歉，“啊！这里还剩很多甜甜圈没吃完呢！你真的要走了吗？”</p>


    “我不要了！这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p>


    莉露卡头也不回地离开，“你想吃就吃个够吧！”</p>


    “谢谢！”</p>


    听到这话，井上织姬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莉露卡你果然是个温柔的好人！”较</p>


    “……”</p>


    转身离开的莉露卡沉默着停下脚步。</p>


    好人么？</p>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样的称呼。</p>


    因为……</p>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朝着正在与银城空吾进行特训的黑崎一护身上望去。</p>


    他们接近这个男人的目的，其实并不纯粹。较</p>


    ············</p>


    另一边，黑崎一护的特训依旧在继续。</p>


    只是在战斗中，黑崎一护越发感到了疑惑。</p>


    “奇怪……为什么从他的剑上……什么都感觉不到？”</p>


    战斗用浪漫的语言来形容，大概就像是心与心之间的碰撞。</p>


    无论是怎样的武者，只要心中怀抱着‘信念’，便能够通过碰撞在一切的刀刃彼此之间形成共鸣。</p>


    这听上去是件很玄乎的事情，但黑崎一护的时常在战斗中感觉到过这种心与心之间的信念传递。较</p>


    就好比在与更木剑八厮杀的时候感受到的兴奋与疯狂，与市丸银战斗的时候感受到的对方的心不在焉，甚至与蓝染战斗的时候感觉到的对方的傲慢与野心。</p>


    这些都是能够真切感受到的东西。</p>


    然而……</p>


    在此刻面对的银城空吾身上……黑崎一护什么都感觉不到。</p>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直视着他，心思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一般，让他感觉就像是在望向一片虚无。</p>


    这种感觉极为不真切，让他甚至感到有些恐惧。</p>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之前遇见的‘月岛’，这个男人是抱着尖锐的杀意而来的，丝毫不加掩饰，这样直接了当的杀意反而更让人能够接受。较</p>


    黑崎一护终于理解自家为什么一直无法完全信任眼前的银城空吾了。</p>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真心’。</p>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p>


    毕竟他们现在使用的是完现术构筑而成的刀，而不是斩魄刀，斩魄刀是拥有‘灵魂’的存在，或许对于传递‘心意’这种事情有着特殊的加成吧？</p>


    因此无法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想法，似乎也是正常的情况。</p>


    “杂念太多了……”</p>


    似乎是看出了此刻黑崎一护在思索着什么心不在焉，银城空吾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明明说了这是战斗。看来只好把你强行拉回战场了……”较</p>


    “哎？”</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有些没太明白银城空吾话里的意思。</p>


    噗——</p>


    然而下一刻，刺痛从双目之处传来，鲜血四溅。</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p>


    听着黑崎一护的惨叫声，井上织姬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准备过去进行治疗。较</p>


    因为银城空吾竟然突然间不再保留实力，用远超黑崎一护反应的速度一剑将他的双目割破。</p>


    此刻的黑崎一护并非死神，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而已，不可能像是还在身为死神的时候那样通过感知敌人的灵压进行战斗，失去视力之后完全不可能继续进行训练。</p>


    然而，就在井上织姬刚踏出几步，锋利的剑刃便挡在她的脖颈之前。</p>


    “你希望一护变强吧？”</p>


    银城空吾淡淡的问道，“那就请安静一些看着。在失去死神力量的这段时间，一护好像连战斗的觉悟都丧失了，我现在帮他取回来。”</p>


    “战斗的觉悟……”</p>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那是……”较</p>


    “废话，当然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抱着必死的觉悟去战斗。”</p>


    还没等井上织姬问完，银城空吾便淡淡的解释着，“这小子现在完全没将与我的战斗当做是战斗，竟然还在战斗中分心，这样可不行啊，我得给他一点危机感才可以。”</p>


    “你最好……不要乱来。”</p>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p>


    和黑崎一护一样，她也无法完全信任眼前之人。</p>


    “真是可怕。”</p>


    看着井上织姬认真的眼神，银城空吾淡淡的笑了笑，“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所以你就安静的看着吧。”较</p>


    说着，他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剑刃从井上织姬脖子上移开。</p>


    再聊下去要是让对面的黑崎一护听见，就起不到效果了。</p>


    “呼……呼……”</p>


    惨叫过后，身处黑暗中的黑崎一护捂着刺痛的双目位置，一边喘息一边质问着，“你究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p>


    砰！</p>


    回应他的是一击猛烈的踢击。</p>


    “吵死人了。”较</p>


    银城空吾淡漠的抬起脚一脚踹在黑崎一护颈部，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黑崎一护踢飞出去倒向地面。</p>


    “别那么大声嚷嚷，听着就烦。”</p>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p>


    黑崎一护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出银城空吾此刻所在的位置，他抬起头愤怒的面向银城空吾，再次质问着，“你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吗？”</p>


    “喂喂喂……”</p>


    闻言，银城空吾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一开始就表明目的了。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在那之前的步骤是让你学会完现术。”</p>


    “所以就用这种方法么？”较</p>


    黑崎一护捂着受伤的眼睛，刺痛的感觉让他无比愤怒。</p>


    虽然井上的能力应该能将其恢复，但这家伙的做法实在太过了。</p>


    “真对不起，你这样的做法，让我无法完全信任你。”</p>


    “所以我才问……你在说什么？”银城空吾的语气中满是疑惑。</p>


    “什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疑惑。</p>


    “既然无法完全信任我，那为什么又要接受我提议的‘修行’？”银城空吾有些疑惑的反问着，“只要对你取回力量有帮助，即使无法信任也无所谓吗？你觉得如果我们中途反水，你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吗？就凭——失去力量的你？”</p>


    “……”较</p>


    “别逗人发笑了！”银城空吾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现在你不就是个瞎子，什么都做不到吗？”</p>


    “你这个……混蛋！”</p>


    “愚蠢。”</p>


    银城空吾的身形瞬息而至，一拳砸在黑崎一护面门上，“从跟我走进这个领域的时候，你就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这种情况还在激怒你的敌人？你是白痴吗？”</p>


    “可……恶！”</p>


    黑崎一护捂着被揍的脸，愤怒的起身想要反抗。</p>


    砰！较</p>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从地上爬起来，银城空吾便又是一拳落下。</p>


    “怎么了？你会被我杀掉哦！”</p>


    银城空吾嘲讽似的质问着，“这就是你的反抗么？真是无力啊，那还不如……抱着必死的决心狼狈逃窜吧？胆小鬼。”</p>


    “黑崎……”</p>


    因为担心的缘故，井上织姬再次忍不住想要靠近。</p>


    然而刚踏出一步，便被银城空吾察觉到了：“雪绪。”</p>


    伴随着他淡淡的下令，一道牢笼从天而降，顿时限制住了井上织姬的行动。较</p>


    之前就提到过的，在这片‘游戏领域’之内，雪绪的存在，几乎等同于‘神’。</p>


    “你……究竟想干什么？”</p>


    井上织姬尝试了破坏这牢笼但是却失败了，有些紧张的质问着。</p>


    “都说了让你安静些啦。”</p>


    银城空吾的声音里满是冷漠，“想死么？蠢女人？”</p>


    说着，他的身形闪烁，抬起一脚猛然踹向笼罩着井上织姬的牢笼。</p>


    哐当——较</p>


    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空间。当然，他踢中的其实只是牢笼而已，里面的井上织姬安然无恙。</p>


    但此刻失明的黑崎一护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井上！出什么事情了！？”</p>


    嘘——</p>


    银城空吾再次朝着井上织姬做出噤声的手势，同时还眨着眼睛。</p>


    井上织姬反应过来。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只是想训练黑崎而已，这样做只是在营造一种让黑崎不得不认真起来的情景。</p>


    想来也对，如果真的想要杀死黑崎一护的话，刚才那两下这个男人就不该用拳脚，而是那柄阔剑。</p>


    “井上！？”较</p>


    见井上织姬没有回应，黑崎一护变得更加焦急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都说了，现在的你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瞎子罢了。”银城空吾淡淡的嘲讽着，“就连用眼睛亲眼确认现在的情况，都做不到~”</p>


    “可恶！银城！”</p>


    终于，黑崎一护心中的愤怒被彻底点燃。</p>


    踏——</p>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然踏前一步，地面在完现术的影响之下变得充满弹力，一瞬时间他的身影便跃到了半空中。</p>

 第808章 超越死神的力量

    灵力凝聚而成的漆黑长刀伴随着黑崎一护的跃起在半空中划出漆黑的轨迹，朝着下方的银城空吾猛然落下。纚</p>


    然而面对黑崎一护这奋力一击，银城空吾完全不为所动。</p>


    手中的十字架再次化作阔剑，并且轻轻抬起手格挡。</p>


    在不收敛实力的情况下，此刻刚掌握了还不算完整完现术的黑崎一护在他面前，就像是之前在面对月岛秀九郎一样，完全不堪一击。</p>


    铛——</p>


    伴随着刀剑争鸣声响起。</p>


    银城空吾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相反，气势汹汹攻过来的黑崎一护反而被一剑击退，并且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身体差点没能保持平衡，退出极长一段距离才勉强稳住身形。</p>


    “呼……呼……呼……”纚</p>


    一击失败过后，黑崎一护停下了攻势，剧烈的喘息着。</p>


    而对面的银城空吾却像是完全没被消耗一般，轻笑着持剑缓步靠近：“什么啊？这不是能比之前更快更强么？”</p>


    “当然！”黑崎一护愤怒的回应着，“即便眼睛无法看见，我依旧能依靠气息和声音，判断你的动向继续战斗！不会比之前变弱！”</p>


    “呵？是么？”</p>


    银城空吾冷笑着。</p>


    噗——</p>


    下一刻，利剑入体的声音响起。纚</p>


    “！！”</p>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刺痛，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随后，他再次听见了银城空吾的嘲讽声。</p>


    “气息和声音？怎么了？你不是能凭借这些判断我的东西么？为什么不躲开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p>


    噗——</p>


    鲜血再次从黑崎一护肩膀上迸射，是刺入的剑尖朝着上方竖着切出。</p>


    银城空吾下手毫不留情，语气中难掩愤怒：“靠那种东西能躲开才怪！是我手下留情了！白痴！你还真以为之前能和我打个平手是因为你变强了么？”纚</p>


    砰。</p>


    言语间，黑崎一护已经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p>


    噗——</p>


    “啊啊啊——”</p>


    “结束了。”</p>


    惨叫声传来，银城空吾将手中的阔剑毫不留情的刺入黑崎一护腹部，将他整个人钉在地面上。</p>


    “我会杀掉你，然后是茶渡和井上。”纚</p>


    “！！！”</p>


    听见这话，黑崎一护顿时奋力地挣扎起来。</p>


    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他的挣扎似乎毫无意义。</p>


    迎来的只是银城空吾略带笑意的嘲讽：“在明白我不是你的同伴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吧？别担心，等我杀他们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连听都不会听见，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p>


    “可……”</p>


    黑崎一护张了张嘴，想要咆哮。</p>


    但突然间他竟然莫名的发不出声音来了。纚</p>


    此刻的他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也无法向外界发出信号。</p>


    很快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p>


    这是因为愤怒，因为愤怒的缘故自己体内的力量开始变得混乱且暴躁起来，这熟悉的感觉……是灵压！</p>


    模糊的光影浮现在漆黑的‘视界’之中，他终于‘看见’了眼前的银城空吾。</p>


    不，不对，这不是看见，而是他感受到了对方体内的灵压！</p>


    “银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似乎是身体终于压制不住这狂暴的力量，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黑崎一护挺身而起，恐怖的灵力缠绕着他的身形，似乎正在逐渐凝聚成型。纚</p>


    “！！”</p>


    看见这一幕，银城空吾目光一凝。</p>


    “就是现在！”</p>


    咆哮声中，他不顾一切的冲到黑崎一护面前，强行用肉身顶住这狂暴灵力的侵蚀，用包裹着灵力的手掌按在黑崎一护身前。</p>


    伴随着外来灵力的介入，黑崎一护身上涌现的狂暴灵压似乎终于得到了控住逐渐平息下来。</p>


    灵力波动散去之后，银城空吾已经遍体鳞伤，但脸上却满是欣慰的笑容：“干得漂亮，总算是完成了。”</p>


    “额……”纚</p>


    听着这声音，再感受着自己此刻的状态，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从来的他，浑身被完整的完现术灵装包裹全身，灵力不再像之前那样不稳定。</p>


    “完现术真正完成的瞬间，一定要有人在旁边挺身压制住灵力，因为那时候会一口气释放出迄今为止被灌注在‘媒介’中的全部灵魂，术者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p>


    银城空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淡淡解释道，“因此，我必须让你在我面前完成完现术。”</p>


    “银城，你……”</p>


    抬起头望向面前的银城空吾，黑崎一护似乎终于信任了眼前这个男人。</p>


    虽然他此刻双目失明无法看见对方，但透过灵压感知到的轮廓，他能看出此刻这个男人虽然语气无比淡然，但转身离开的时候步伐却略显狼狈。纚</p>


    很显然，刚才为了帮助他压制灵力，银城空吾受了不小的伤。</p>


    “总之……欢迎加入……xcution。”</p>


    没有理会黑崎一护此刻的迷茫，银城空吾淡淡的说着。</p>


    随后他抬手示意外面的雪绪解除束缚井上织姬的牢笼让对方过来对他们进行治疗。</p>


    这场完成黑崎一护完现术的特训，就在这样极端的训练方式之下有惊无险的顺利完成了。</p>


    ············</p>


    次日。纚</p>


    在昨天的事情过后，不论是黑崎一护还是刚到xcution来的井上织姬都已经完全信任了xcution的人。</p>


    游戏空间中，井上织姬慵懒的从雪绪特意为她创造出来的房间里的被窝中醒来，像是往常一样洗完脸刷完牙，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脸上是一脸迷茫的状态。</p>


    不过很快，屋外传来的吵闹声音让她反应过来。</p>


    现在似乎并不是在自己家中。</p>


    “一……一……一……一百！”</p>


    屋外的空地上，正在进行体能训练做着俯卧撑的黑崎一护总算是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随后力竭地趴在地上。</p>


    “不行了！撑不住了！我不做了！”纚</p>


    在做完第十四组一百个俯卧撑之后，他已经近乎虚脱，趴在地上直接开始摆烂。</p>


    “什么啊？才这样就累了吗？”一旁监督的银城空吾见状满脸鄙夷。</p>


    “什么叫才这样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问着，“你究竟要我做多少组才满意？”</p>


    “现在才第十四组吧？”</p>


    “什么叫才第十四组？你是白痴吗？这已经远远超越人类极限了好吧！”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抱怨着。</p>


    “行了，才这点训练量就不要抱怨了。”银城空吾像是完全没将黑崎一护的话听进去，“还有力气抱怨，不如省点力气再做一组？”</p>


    “我……”纚</p>


    “黑崎好像很有干劲呢……”</p>


    透过屋子的窗户，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很有活力的叫喧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p>


    现在已经顺利学会了完现术，按照银城说的，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取回死神的力量了。</p>


    虽然她问过对方具体该怎么做，但对方说是不必担心，自有办法。于是她也就没有过多过问。</p>


    连井上织姬和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似乎已经逐渐变得完全信任银城空吾了。</p>


    “砰砰！咔——”</p>


    两声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间门被打开了。纚</p>


    “我进来了。”</p>


    莉露卡端着一大盘各种各样的早餐，不由分说地闯进来。</p>


    “莉露卡，你在我回答之前就已经把门打开了！”井上织姬抱怨着。</p>


    “少废话！早餐我就放这里了！”</p>


    “哇啊！”井上织姬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早餐瞬间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莉露卡你真是个好女孩！”</p>


    “……”</p>


    “好——可以停下来了！”纚</p>


    在房间里的井上织姬悠闲的享用早餐并且与莉露卡闲聊的同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外面又做了一组俯卧撑累得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黑崎一护。</p>


    “……”</p>


    此刻黑崎一护饱受折磨，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p>


    而站在一旁监督的银城空吾则是一脸欠抽地补刀：“怎么这么安静呢？你不抱怨了么？那要不再来一组？”</p>


    “我￥@#%**”</p>


    “好啦，开玩笑的。”</p>


    银城空吾笑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说道，“你的体力差不多已经耗尽了。”纚</p>


    “你也知道啊……”黑崎一护一脸无语，“所以这样的训练有什么作用？”</p>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现在是在用肉体战斗啊！”银城空吾解释道，“与之前你还是死神的时候不同，现在你更加重要的是要锻炼好身体，只有拥有强横的体魄，才能完美的操控完现术。”</p>


    “是吗……所以才做这样的训练啊。”</p>


    黑崎一护似乎理解了，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p>


    “呵，你的恢复速度还挺快的嘛？”</p>


    看着明明应该已经完全耗尽体力的黑崎一护这么快就爬起来，银城空吾淡淡的笑着。</p>


    随后他仿佛若有所思，朝着黑崎一护问道：“对了，你在完现术完成的那一瞬间，有看到什么吧？”纚</p>


    “！”</p>


    经过这么一提醒，黑崎一护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抬头。</p>


    “果然。”</p>


    见黑崎一护有这样的反应，银城空吾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通过瞎掉的眼睛，你一定看到了我散发灵压的样子。那时候我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弄坏你的眼睛，逼你战斗的。”</p>


    “这……意味着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猜测的疑问着。</p>


    “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是吧？”银城空吾笑着回答，“当然意味着你开始取回死神的力量了。”</p>


    “！！”纚</p>


    闻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p>


    “虽然你的灵压在失去死神之力后就彻底消失了。但就像水流过会留下水渍一样，身体某处一定还残留着灵压碎片，而这些碎片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逐渐聚集并沉眠与你的体内。”</p>


    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着，“这些聚集的灵压碎片，便是你重新取回死神力量的种子。</p>


    你使用完现术的媒介是‘死神代理证’，它本身便是从你还是死神的时候便储存了不少死神灵压的媒介，此刻正好能起到引导作用。</p>


    完成完现术的训练，同时也相当于是在用完现术从死神代理证中抽取的灵压，刺激你体内原本属于死神的灵压，使其觉醒。</p>


    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锻炼体力，让你的身体完全掌握完现术，自然而然的，你那死神的力量就会跟完现术融合……由此……你将获得超越死神的力量。”</p>


    说着，他将在进行体能训练之前为了避免黑崎一护使用完现术的力量进行作弊而取走的死神代理证扔回给黑崎一护。纚</p>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就来试试看吧，你的完现术应该已经真正完成了。”</p>


    “……”</p>


    黑崎一护接住死神代理证，沉默了片刻。</p>


    随后深吸一口气，发动完现术。</p>


    这是他在昨天完成完现术后第一次再次使用，而这一次眼睛已经被治好的他终于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完现术的真正姿态。</p>


    这是一身如同特攻服一般的身后背负着刀鞘的黑白相间的铠甲。</p>


    此刻缺少的似乎只剩下一把刀了而已。纚</p>


    他低头看向手中所握的死神代理证，直觉告诉他此刻的自己已经能够做到些什么。</p>


    果然，下一刻，锋利刀刃以及刀柄以死神代理证为媒介开始朝着两头延伸，一把趁手的长刀展现在他手中。</p>


    嗡——</p>


    长刀划过空气在半空中留下光弧最后归入刀鞘。</p>


    此刻黑崎一护明白，自己的完现术算是彻底定型了。</p>


    “了不起。”</p>


    银城空吾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淡淡的感叹道，“今非昔比啊！为你的完现术……想好名字了么？”纚</p>


    “名字么……”</p>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之中。</p>


    片刻后，他的脸上浮现出鄙夷之色，伸出手指指向银城空吾：“十字绞刑台？”</p>


    “额？怎么了？”</p>


    “我是问你的完现术的名字啦。”</p>


    “的确是这个，怎么了？”</p>


    “好中二。我看还是算了吧，只要能用就行了，不一定非得取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吧？”纚</p>


    黑崎一护想了想。</p>


    似乎不管是眼前的银城空吾还是茶渡甚至以前的井上，使用的完现术能力都有让人听着就感觉中二十足的名字，果然……还是算了吧？</p>


    “你这家伙……”银城空吾额头青筋暴起，“曾经老是大喊月牙天冲的家伙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吗？”</p>

 第809章 孤立

    “欢迎回来。”杊</p>


    雪绪一边拿着手中的掌机玩儿着游戏一边朝着从游戏空间中完成训练的黑崎一护等人淡淡的说着。</p>


    “总算是完成了啊？因为你们拖拖拉拉的，我只能一直插着电玩儿游戏，对电池的损耗可大了。”</p>


    “啊啊，麻烦你了。”</p>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p>


    雪绪闻言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总之，你今天就早点回家吧，没事先联系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的家人们会很担心吧？”</p>


    “额！糟糕！”</p>


    经过对方这么一提醒，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家里和学校我都没有通知耶！说起来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了？”杊</p>


    “不到一天。”</p>


    雪绪淡淡地指了指桌面上的电子时钟，此刻的时间是当天深夜1点05分，黑崎一护是早上来的，严格上来说不到二十四小时算不上一天。</p>


    “我擦？可是我感觉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啊？”黑崎一护看着时钟一脸懵逼。</p>


    “因为我调整了游戏世界里的时间，好好感谢我吧。”雪绪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打着游戏，似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p>


    “改变‘时间’？这种事情也是能够做到的么？”黑崎一护闻言大吃一惊。</p>


    这些家伙的完现术能力一个个简直都像是作弊一样，相比之下自己的完现术感觉就很普通了，感觉只是曾经拥有死神之力时候的‘卍解’的劣化版，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起。</p>


    “行了，快回去吧。”杊</p>


    一旁的银城空吾挥着手送客，“即使这么晚了你的妹妹们也一定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等着你回去呢。”</p>


    “好吧……”</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和井上织姬以及茶渡泰虎一起离开了俱乐部。</p>


    路上，他微皱着眉头望向茶渡泰虎问道：“茶渡，关于我的事情，是你告诉这些家伙的吗？总感觉他们好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p>


    “没有……”</p>


    茶渡泰虎微微摇头，“实际上他们已经盯上你许久了，包括我在内也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似乎为了消除自己身上的力量，他们暗地里做了许多努力，对很多事情都做过细致的调查。”</p>


    “是这样么……”杊</p>


    闻言，黑崎一护挠了挠脑袋不再纠结，“嘛~算了，反正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p>


    很快，他回到了家里的诊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我回来……”</p>


    果然正如银城空吾说的，他的妹妹们果然在等待着他回家。</p>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迎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以及妹妹游子惊喜的声音。</p>


    “你回来啦！？”黑崎游子带着笑容迎面而来，“太好了！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p>


    “额……对不起，这么晚才……”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道歉着。</p>


    但是黑骑游子没有纠结这种事情，而是兴高采烈地拉着他朝着客厅里而去。杊</p>


    “等你好久了！今天来了一位很久没见的客人哦！”</p>


    “额？”</p>


    闻言，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很见没见的客人？是谁啊？”</p>


    此刻他满脑子的疑惑，心想自己应该没有所谓的‘远方亲戚’才对，毕竟老爸是死神，而老妈……早就已经去世了，那边的亲戚更是听都没听说过。</p>


    “嘿嘿，你猜呢？”游子嘿嘿笑着，一脸神秘。</p>


    “又没有提示，谁知道啊？”黑崎一护微微撇嘴，经过一楼的诊所之后，换好鞋跟随着妹妹朝着楼上的客厅上去。</p>


    他心想总不会是尸魂界那边的人穿着义骸前来拜访了吧？杊</p>


    很快，两人来到了二楼。</p>


    然而当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影的时候，黑崎一护不但没有惊喜，反而瞳孔猛缩，目光变得警惕起来。</p>


    “看！吓一跳吧？哥哥。是阿秀哦！”黑崎游子嘿嘿笑着朝着自家哥哥介绍着这个原本她不该认识的人，“自从磷爷爷的葬礼过后，都好几年没见了吧？好怀念啊！你不会已经忘了吧？”</p>


    似乎是应证着黑崎游子的话，坐在沙发上的月岛秀九郎淡淡的撇过头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哎呀，好久不见了，一护。”</p>


    “！！！”</p>


    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而身边身边的游子以及同样在客厅里的夏梨却像是煞有其事一样继续念叨着。杊</p>


    “阿秀是傍晚的时候过来的，我们今天一起吃了晚饭呢！很久没跟阿秀哥哥一起吃饭了，好开心啊！”</p>


    “事先都不说一声就突然跑来……阿秀哥哥从前就是这样，完全没变嘛。”</p>


    “……”</p>


    听着两位妹妹像是回忆过去一般的言论，黑崎一护心底莫名地升起恐惧的情绪。</p>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们曾经认识月岛这个人么？</p>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p>


    “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吗？”杊</p>


    月岛秀九郎微笑着看着黑崎一护一脸疑惑的表情，略带歉意的朝着一旁黑崎一护的两位妹妹道歉。</p>


    “没……没有的事情！”</p>


    “哎？我们不是像是家人一样吗？有什么好在意的？”</p>


    两位妹妹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p>


    “！”</p>


    踏——</p>


    终于，黑崎一护忍不住上前拎起月岛秀九郎的衣领，“混账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究竟……做了什么！？”杊</p>


    “！？”</p>


    看着黑崎一护如此过激的举动，一旁的两位妹妹脸上微微一变。</p>


    “哥哥？”</p>


    “一护哥哥！？”</p>


    “等等！哥哥！你要干什么？”</p>


    两人一脸焦急地拉着拽着黑崎一护的身体，似乎想要让他冷静下来。</p>


    “你怎么了？一护哥哥？这样阿秀哥哥会呼吸困难的！快放开他啊！”杊</p>


    “因为阿秀哥哥突然间跑来，所以你生气了吗？”</p>


    “你好奇怪啊！一护哥哥！”</p>


    “游子……夏梨……”</p>


    黑崎一护额头渗出冷汗，看着两个至亲之人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家伙质问自己，心中的恐惧越发浓郁。</p>


    他并没有松开拎住月岛秀九郎的手，而是再次质问着：“你这家伙……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p>


    “没关系，一护性格古板。一定是因为我待到这么晚才生气的，我不会在意的。”</p>


    谁知道月岛秀九郎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甚至开始安慰起了游子和夏梨。杊</p>


    不过黑崎一护看清楚了此刻月岛秀九郎看自己的眼神。对方若无其事的轻撇了他一眼，眼中的神色满是轻蔑。</p>


    错不了，此刻黑崎一护心中笃定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问题，眼前之人绝对是敌人，不可能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定是这个家伙对自己的两位妹妹做了什么手脚！</p>


    “回答我的问题！月岛！”</p>


    黑崎一护咆哮着再次质问。</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叮咚’的门铃声响起。</p>


    “啊，游子，去开一下门。”</p>


    月岛秀九郎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威胁，甚至反客为主的指挥着黑崎游子行动，“应该……是水色他们来了。”杊</p>


    “！！”</p>


    闻言，黑崎一护瞳孔再次猛缩。</p>


    很快，随着游子跑去打开了诊所大门，楼下传来了一道又一道黑崎一护极为熟悉的声音。</p>


    “阿秀——我们来了！”</p>


    “哇哦，一护也在家吗？”</p>


    “是耶！”</p>


    “喂，一护！你最近好像经常早出晚归啊！别让游子和夏梨担心明白吗？”杊</p>


    “……”</p>


    黑崎一护看着蜂拥上楼的几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龙贵，水色，启吾……这些都是他的同学和从小玩儿到大的挚友！</p>


    “是我叫他们来的哦。”</p>


    这时候，月岛秀九郎如同梦魇一般的低语声传入黑崎一护耳朵里。</p>


    他微笑着握着手里的手机示意，“好久没见到了，我很想念大家，所以就打电话让他们都来了。</p>


    别摆出这副可怕的表情嘛~虽然大半夜把大家叫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明天是星期天没事的。对了……把茶渡和织姬也叫来吧？”杊</p>


    说着，他再次按动拨号键，若无其事的准备继续叫人。</p>


    “……”</p>


    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黑崎一护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p>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无比恐惧。</p>


    现在已经是深夜将近两点了，一般的朋友会这么晚的时候答应这种要求来家里做客么？</p>


    很显然不可能。</p>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对他的同伴们做了些什么，但是很显然，所有人都被这个家伙蛊惑了！杊</p>


    “可恶——”</p>


    终于，黑崎一护忍不住爆发了。</p>


    他毫不留情地一拳将正在打电话的月岛秀九郎击退，让其撞在墙壁上。</p>


    “哇啊！！”</p>


    “什么？”</p>


    “月岛！？”</p>


    “一护！你在干什么？”杊</p>


    惊骇和质问声不断从身边传来。</p>


    黑崎一护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愤怒的再次质问着眼前的男人：“快说！月岛！你这混蛋……究竟对大家做了什么！？”</p>


    “你没事吧？月岛？”</p>


    “嗯……没事儿……”</p>


    “什么叫没事儿啊？都流血了啊！”</p>


    没有人理会黑崎一护的愤怒，所有人似乎都更加关心月岛秀九郎的伤势，关切地上前询问。</p>


    而月岛秀九郎只是微笑着示意自己没事，并用调侃的目光望着眼前被逼入绝境的黑崎一护。杊</p>


    “一护！你究竟怎么了！？”</p>


    “我……”</p>


    在同伴们愤怒的质问之下，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不由得退后一步。</p>


    “我……”</p>


    “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脾气！但对好久不见的亲戚，你这是干什么？快向月岛道歉啊！”</p>


    “不……我……龙贵……他不是……”</p>


    黑崎一护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杊</p>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p>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很久了？</p>


    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吗？</p>


    “什么不是？别狡辩了！快道歉！”</p>


    “一护！”</p>


    “哥哥！”</p>


    “一护哥哥！”杊</p>


    “怎么了？真的……你好奇怪啊！”</p>


    “你……”</p>


    质问依旧在继续。</p>


    面对着众人脸上满是怀疑以及疑惑的神色，此刻，黑崎一护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p>


    砰——</p>


    他逃也似的摔门而出，似乎想要逃离这个荒诞的世界。</p>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杊</p>


    一路奔跑着，黑崎一护不断地思考，“太奇怪了，这是……月岛那家伙的能力么？”</p>


    他想来想去也完全没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顾着一路奔跑，直到体力耗尽停下脚步。</p>


    “嘟嘟——”</p>


    就在黑崎一护完全陷入迷茫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p>


    他抬起头，只见一辆熟悉的面包车停在自己面前。</p>


    “一护？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p>


    是他打工的‘鳗鱼屋’的主人，鳗屋育美。杊</p>


    “我……”</p>


    “先上车再说吧。”</p>


    鳗屋育美指了指副驾的位置。</p>


    黑崎一护没有拒绝，沉默的上了车。</p>


    此刻的他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感到无比迷茫与绝望。</p>


    “仔细一看，你浑身脏兮兮的，连鞋都没穿。”鳗屋育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究竟出什么事儿了？”</p>


    “……”杊</p>


    黑崎一护依旧保持沉默。</p>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毕竟鳗屋育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即便他说了什么，对方也不可能理解。</p>


    见黑崎一护没有回答，鳗屋育美也没有继续追问，安静地开车。</p>


    很快，她带着黑崎一护回到了‘鳗鱼屋’。</p>


    “来，喝吧。”</p>


    将一杯热茶放在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黑崎一护面前之后，鳗屋育美同样坐下，淡淡的说着，“你就在我这里待到你冷静下来为止吧。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想说再说。”</p>


    “谢谢你……育美。”杊</p>


    黑崎一护由衷地感谢着。</p>


    “没关系。”鳗屋育美淡淡的回答着。</p>


    就在黑崎一护快要以为终于摆脱那个让他绝望的奇怪世界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起。</p>


    “是谁啊？都这种时候了。来了——”</p>


    直到目前为止，鳗屋育美的反应都还算正常。因此黑崎一护并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去想。</p>


    他只是思考着认为这件事不能将鳗屋育美卷进来，于是准备起身离开。</p>


    但是就在他刚抬起头看见鳗屋育美领进门的人的时候，整个人再次愣在原地。杊</p>


    “一护！太好了！”</p>


    鳗屋育美笑着带领着月岛秀九郎来到黑崎一护面前，“月岛来接你了！”</p>

 第810章 杀意

    “呼……呼……呼……”眢</p>


    急促的喘息声从深夜的街道中传来，是黑崎一护。</p>


    他又逃跑了。</p>


    就像从自己家中逃出来一样，再次从鳗鱼屋中逃离。</p>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吗？</p>


    还有谁？</p>


    已经没有人没被控制了吗？眢</p>


    他迷茫地一路奔跑着，直到一道呼喊声传来。</p>


    “一护！”</p>


    背后是同样一脸凝重气喘吁吁的银城空吾。</p>


    “莉露卡……沓泽……雪绪……还有贾姬！全部……都被月岛给控制了！”</p>


    伴随着银城空吾说出这句话。</p>


    黑崎一护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p>


    “果然……是月岛这混蛋搞的鬼！”眢</p>


    ············</p>


    “呼……呼……呼……”</p>


    两人狼狈地逃到一处无人的废弃楼房中，剧烈地喘息着。</p>


    “这里的话，应该暂时没问题了……”</p>


    银城空吾靠在墙壁上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感慨着，“这里是我为了防止全部据点都被月岛发现，而特别准备的地方……不光月岛，连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p>


    “……可恶……”</p>


    黑崎一护扶着膝盖愤怒的念叨着。眢</p>


    终于，他忍不住怒火突然间起身扯住银城空吾的衣领愤怒的咆哮道：“都是你的错！银城！都是因为你把我卷进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p>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着取回死神的力量。</p>


    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身边重要的人，也不会因此而被月岛那个家伙控制变成人质陷入险境！</p>


    “嗯……的确如此。”</p>


    面对黑崎一护的责问，银城空吾让人意外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真诚地道歉，“对不起……”</p>


    “啧……”</p>


    黑崎一护松开对方的衣领，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可恶！我明白的！我明白你们只是在帮助我！并不是你们的错……”眢</p>


    “不是任何人的错。”银城空吾似乎能够理解黑崎一护的心情，安慰道，“你别太自责了。”</p>


    “……”</p>


    黑崎一护咬着牙低下头满脸懊悔，“该……怎么办？现在……”</p>


    “在攻击我之前，雪绪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银城空吾像是在回想一般说道，“‘好像快要……回想起来了’。”</p>


    “‘回想’？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根据茶渡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月岛的能力是‘搅乱记忆’……”银城空吾有些懊恼的解释道，“但听他们这样说，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这与其说是搅乱记忆让人记忆产生错乱，倒不如说是‘清楚地回想起来了’……恐怕，月岛的真正能力并非‘搅乱记忆’而是——‘操纵过去’。”</p>


    “！！”眢</p>


    闻言，黑崎一护满脸骇然。</p>


    “月岛的‘终结之书’，是使用书签的完现术……”银城空吾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惊讶，继续解释道，“我所说的都只是‘推测’，但如果那是‘终结之书’衍生出来的新能力，那就符合了书签原本的形态。月岛，把他自身的‘存在’……夹入斩击对象的过去之中去了。”</p>


    “那种事情，有可能做到么？”黑崎一护的脸上满是迷茫之色。什么啊……这些人的完现术未免也太过作弊了一些吧？怎么好像时间与空间在他们手中就像是可以任意玩弄的玩具一般？</p>


    银城空吾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你已经和那些被月岛‘夺走’的人对话过了吧？他们应该不是‘相不相信’月岛这种程度的问题了……对他们来说，月岛一直存在着，在过去的人生的某处，以家人的身份、朋友的身份、甚至恋人的身份深刻地联系在一起。</p>


    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那样述说关于月岛的回忆。</p>


    这并非记忆错乱或者简单的催眠术，而是有着‘过去的事实’作为基础。</p>


    不像童话故事里流个泪就能奇迹般地恢复记忆……对他们来说，不知道月岛的我们两个，才是真的疯了。”眢</p>


    言语间，银城空吾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p>


    “……”</p>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p>


    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语气无比愤怒：“那么……杀死月岛的话，能够恢复一切么？”</p>


    回想起来，黑崎一护还是头一次对谁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杀意。</p>


    任何人都存在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对于黑崎一护来说，身边这些重要的人就是这样的存在。</p>


    此刻的他是真的前所未有的愤怒。眢</p>


    “……”</p>


    银城空吾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认真的回答道：“坦白讲，即便杀死月岛，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恢复原样。也许我们只会被当成杀人凶兽，遭到家人和伙伴的怨恨，甚至被一辈子当成疯子……”</p>


    “……”</p>


    闻言，黑崎一护面露挣扎之色。</p>


    但接下来银城空吾的话让他再次坚定起来。</p>


    “不过……不管能不能解除这个能力，要切断他们跟月岛的联系，保证他们的完全不被月岛威胁，除了杀死这个家伙之外——别无他法！”</p>


    银城空吾面色同样变得无比阴沉，愤怒之色溢于言表，“你能做到吗？没有切确依据，你也能认真杀死月岛吗？”眢</p>


    “当然……”</p>


    黑崎一护回以同样阴沉地目光，想要给出肯定的答复。</p>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顿时警觉起来。</p>


    “啊——啊——有人在图谋不轨呢。”</p>


    “谁！？”</p>


    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望向楼没有灯光阴暗的梯口处。</p>


    踏踏——眢</p>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p>


    一道略显消瘦的少年身影缓步走出。</p>


    “雪绪！？”</p>


    看着走出来的人，银城空吾满脸惊讶，“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这里明明是我……”</p>


    “为什么？”雪绪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着，“你在说什么呢？一直都是这样啊！”</p>


    言语间，一道像是小型无人机一般的影子从银城空吾衣服上飞出来，回应雪绪的召唤回到游戏机里。</p>


    “大家分开行动的时候，不是一向都……保持彼此知道去向的状态么？”眢</p>


    雪绪理所当然地看着银城空吾，“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你果然不太对劲啊，空吾。”</p>


    说着，他笑着转身准备为银城空吾和黑崎一护带路，“走，跟我回去吧？不用担心，不管是月岛还是我，谁都没有生你们的气，只是觉得你们可怜。没事的，我们立刻就会让你们恢复正常。”</p>


    “……”</p>


    黑崎一护和银城空吾沉默地对视一眼。</p>


    心中做出同样的决定。</p>


    他们同时点头答应雪绪的提议，准备先将计就计跟随对方去到月岛面前。</p>


    毕竟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杀死这个家伙，首要任务当然是找到对方。眢</p>


    ············</p>


    “到了。”</p>


    在雪绪的带领之下，黑崎一护和银城空吾来到了远郊一处看上去有些荒废的宅邸面前。</p>


    “就是这里吗……”</p>


    黑崎一护阴沉着脸淡淡的确认道，目光里满是愤怒之色，似乎恨不得要将这里的主人碎尸万段。</p>


    “月岛！”</p>


    “来了。”眢</p>


    似乎是早已经知道黑崎一护回来，宅邸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月岛秀九郎轻笑着回应着黑崎一护愤怒的呼唤，脸上满是调侃之色。</p>


    见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黑崎一护毫不犹豫地掏出死神代理证就准备要动手。</p>


    但却被身后的银城空吾制止了。</p>


    “等等！”</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不要这么莽撞，他的能力要是跟我猜测的一样……那只要被砍中一次，就全完了！”银城空吾额头冒着冷汗解释道，“要小心行事。”</p>


    “……”眢</p>


    闻言，黑崎一护冷静下来，和月岛保持安全距离暂时不敢轻易靠近。</p>


    “呵呵。”</p>


    见此，月岛秀九郎轻轻笑着摊手，“不必担心，我武器都没拿呢。”</p>


    说着，他转身将身后的大门完全敞开朝着两人邀请道：“进来吧聊聊吧，我并不想跟你们战斗。”</p>


    “谁会自投罗网，进入可能设下陷阱的屋子啊？”黑崎一护阴沉着脸，目光凝重。</p>


    “你在说笑吧？”</p>


    闻言，月岛秀九郎轻笑着调侃着，“我要是想设陷阱的话，早在你们来时的路上就已经中陷阱了。”眢</p>


    “就是这样，走，进去再说吧？”</p>


    带路的雪绪微微点头附和道，朝着两人示意。</p>


    “……”</p>


    黑崎一护与银城空吾再次对视一眼。</p>


    最后再次得出了同样的答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只是……进入宅邸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场面却让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p>


    砰！眢</p>


    伴随着礼花炸开，无数纷飞的彩色碎纸落在两人头上。</p>


    “欢迎回来——”</p>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p>


    所有人……竟然都被月岛秀九郎带到了这里！</p>


    此刻不管是黑崎一护还是银城空吾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p>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同伴都被月岛这个卑鄙的家伙当做了人质。</p>


    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肯定会伤及无辜。眢</p>


    “太好了！一护！”</p>


    “你终于回来了。”</p>


    “阿秀他已经原谅你了，你就趁现在去好好道歉吧？”</p>


    “是啊，诚心诚意地道个歉就好！这样大家又能恢复往常一样了！”</p>


    “快去道歉吧！”</p>


    “道歉……”</p>


    “道歉……”眢</p>


    “道歉……”</p>


    一道道声音像是梦魇一般将黑崎一护笼罩，让他的脸色变得恐惧起来。</p>


    “没关系的一护……他们虽然以为月岛是同伴，但应该也视你为同伴。”面对如此困境，银城空吾只能这样安慰道，“不会突然展开攻击，你冷静点……我们再想办法……”</p>


    “……”</p>


    然而，黑崎一护面对此情此景似乎并不能保持冷静。</p>


    朝着宅邸深处冲了进去，似乎想要找出月岛立刻干掉对方。</p>


    “可恶……”眢</p>


    见状，银城空吾赶紧跟上。</p>


    好在月岛安排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只是黑崎一护这些身为普通人的同伴而已，根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甩开。</p>


    黑崎一护紧张地不断打开宅邸中每一扇门，寻找着进入宅邸便失去踪影的月岛秀九郎的下落。</p>


    “可恶！真想立刻干掉月岛！不快点的话，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一定会波及到大家。”</p>


    砰——</p>


    终于，他再次猛然推开一道门，里面不再是空无一人。</p>


    “哦哦，太好了，你看上去精神不错呢。”眢</p>


    见黑崎一护如此精神地推开门闯进来，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xcution成员们笑着朝着他打着招呼。</p>


    “额……嗯……”</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应。</p>


    他的目标只是月岛而已，没必要和其他人产生冲突，这些人都是被月岛控制住了。</p>


    “看起来，你的精神很足啊，这样我就放心了。”</p>


    “！！”</p>


    又一道问候声从后方传来。眢</p>


    黑崎一护警觉地转过头，目光里愤怒溢出，“月岛！”</p>


    言语间，他再次掏出死神代理证，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月岛秀九郎冲过去。</p>


    “怎么？”</p>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黑崎一护，月岛秀九郎看上去完全没有畏惧之色，“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现在你可是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哦。”</p>


    言语间，周围的人都开始冲着黑崎一护露出敌意。</p>


    顿时变得腹背受敌的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停下脚步不再敢轻举妄动。</p>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远比他早很多年掌握完现术的高手，而且能力很多都不太清楚。眢</p>


    这种敌人光是应对一个就很麻烦了，现在还是一对多的情况，并且在战斗的同时，他还得警惕月岛的刀，一旦被偷袭砍中，一切就都完了。</p>


    “可恶……”</p>


    “呵呵……”</p>


    看着黑崎一护终于变得老实了一些，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那么——”</p>


    轰——</p>


    就在他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背后的突然间传来剧烈的轰鸣声。</p>


    “我毁掉了上来的楼梯，这样最多就只有雪绪一个人能上来。”眢</p>


    银城空吾扛着阔剑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p>


    “来吧——这下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全力战斗吧，一护！”</p>

 第811章 轩浩:知道么，时间是这样用的

    听着来自银城空吾的咆哮声，黑崎一护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握住死神代理证发动完现术。瞫</p>


    伴随着灵力从身上涌现，黑白相间的作战服瞬间笼罩黑崎一护全身，代理证也在他手中化作锋利的刀刃。</p>


    “！！”</p>


    见黑崎一护袭来，月岛秀九郎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掏出藏在身上的书签，并用完现术将书签化作同样锋利的刀刃。</p>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是比黑崎一护慢了一刻。</p>


    噗——</p>


    刀光毫不留情地闪过，随后血光乍现。</p>


    “额唔——什么！？”瞫</p>


    月岛秀九郎吃痛地忍住惨叫声。</p>


    擦身而过之间，他的左臂便被黑崎一护毫不留情地斩断。</p>


    “这就是你的完现术吗？”</p>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姿态，感受着对方此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战斗力，月岛秀九郎咬着牙微皱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成长得还挺快嘛！”</p>


    “你是在夸奖我么？”黑崎一护回过头，语气无比冷漠，“要说话也只能趁现在了。我是来……杀你的。”</p>


    “呵……”</p>


    闻言，月岛秀九郎冷笑着，“是么？你真的办得到么？”瞫</p>


    “当——！？”</p>


    黑崎一护话音未落，触电般的感觉便闪过脑海。</p>


    这是危险的预感！</p>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p>


    下一刻……</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弥漫的烟雾顿时将整个视野都笼罩。瞫</p>


    “……”</p>


    当烟雾逐渐散去，黑崎一护看着打破墙壁出现挡在月岛秀九郎面前的两人的身影，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p>


    “茶渡……井上……”</p>


    面前的两人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茶渡泰虎面无表情地抬起已经化作‘巨人的右臂’的手臂作为盾挡在他与月岛秀九郎之间，让他无法轻举妄动。</p>


    而井上织姬此刻正沉默着用双天归盾为月岛秀九郎接上被斩断的手臂。</p>


    “住手……井上！不要治疗他的手……他是……”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幕，黑崎一护的语气中充满无助。</p>


    因为不管他怎么呼喊，井上和茶渡此刻也已经站在了敌人的身边。瞫</p>


    “真不愧是井上，‘一如既往’地完美呢。”</p>


    月岛秀九郎活动着接上的手臂，呵呵笑着。</p>


    当然不存在所谓的‘一如既往’，他只是有些感慨眼前这个女孩的能力真是方便。</p>


    手臂被接上的一瞬间，他便再也感觉不到刚才的疼痛，很显然这已经超越了治疗的范畴了。</p>


    “多谢夸奖。”井上织姬微笑着回应，似乎这样的情景早已经习以为常。</p>


    “井上……茶渡……连你们也被这个家伙控制了吗？”看着已经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两人，黑崎一护咬着牙，语气中带着不甘与难以置信。</p>


    闻言，茶渡泰虎微微摇头，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之色：“我不明白你说的‘控制’是什么意思。一护……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瞫</p>


    “对啊，黑崎……你忘了一直以来，月岛先生给我们的帮助了吗？”井上织姬疑惑地问着，“能够救出露琪亚，能够打败蓝染，全部都是因为有月岛先生的帮助，不是吗？”</p>


    “额……你刚才……说什么？”</p>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抽搐起来。</p>


    突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p>


    因为月岛这个家伙……似乎因为无知，而犯下了弥天大错。</p>


    银城空吾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月岛这个家伙的能力是‘掌控过去’，简单来说就是添加并修改人们的过去，将自己完美地融入进别人的人生里。</p>


    那么按照道理来说，这个能力的附加能力就是在修改别人的过去的时候能够查看到他人所经历过的人生。瞫</p>


    可是……在黑崎一护的印象中，有一个人是例外的。</p>


    轩浩。</p>


    没错，月岛这个家伙的力量很显然没能影响到轩浩这个人的存在。</p>


    他甚至连通过过去去窥伺这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p>


    然而正因为这样，无知的他才会犯下这种巧合的错误。</p>


    他无法察觉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并且在无意中……试图将其取代！</p>


    兄弟，你是在找死啊……瞫</p>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整个人像是放弃挣扎一般愣在原地。</p>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p>


    包括被xcution的其他成员围住无法脱身的银城空吾。</p>


    “一护！”银城空吾咆哮着想要提醒黑崎一护小心月岛的动作。</p>


    然而此刻他好像应该更担心自己。</p>


    “你在看哪里？”</p>


    狮子河原一边问着一边缓步而来，与xcution的成员们一起将银城空吾完全围住，“你的对手应该是我们才对吧？不要以为还能悠闲地担心别人啊！”瞫</p>


    说着，他高高跃起，猛地一拳砸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面。</p>


    哗啦——</p>


    吊灯朝着银城空吾的方向砸落，碎裂一地的玻璃四处溅射，在银城空吾的脸上划出血痕。</p>


    “……”</p>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莫名出现的狮子河原，又看了看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吊灯。</p>


    诡异的是这个吊灯的碎片明明溅射范围很大，可其他人都平静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完全没有受伤，反而是刻意闪躲的自己被划伤了？</p>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瞫</p>


    刚才这一拳是计算好了角度的么？甚至连吊灯摔碎碎片溅射的角度都计算过么？</p>


    不……这应该算是运气吧？</p>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掉下来的吊灯与天花板的连接处。</p>


    完好无损。</p>


    这个吊灯似乎并不是被蛮力打下来的，否则钉在天花板上固定用螺丝应该会连同着天花板一部分的石料一起连根拔起。</p>


    然而仔细观察便会惊讶地发现，这些固定的螺丝竟然每一个都被卸下来了。</p>


    太诡异了，这个新来的小子，完现术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瞫</p>


    一时间银城空吾已经无暇顾及黑崎一护那边了。</p>


    光是要面对他曾经的这些同伴的围攻便已经足够吃了了，现在还来了这么一个月岛后来才收的能力未知的小弟。</p>


    “真是……绝境啊。”</p>


    “没错，明白了吗？这是绝境啊，一护。”</p>


    月岛秀九郎身形闪烁来到黑崎一护背后，呵呵笑着调侃着，“科幻小说里经常出现……使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使未来改变的故事。操控事物而引起的变化总是发生在未来。那是因为时间是由过去流向未来的。</p>


    而我的‘终结之书’，则能够改变‘过去’。</p>


    那并非我的能力可以操控时间或者记忆，而是将我自身的存在，写入对方的过去。”瞫</p>


    “明白什么？”听着月岛秀九郎的一大堆废话，黑崎一护疑惑的反问着。</p>


    “……”</p>


    闻言，月岛秀九郎微皱起了眉头，“你真的是笨蛋么？我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了吧？”</p>


    “不……我并不是不理解你说的话……只是想问……”说着，黑崎一护转过身，忍不住笑着看着月岛秀九郎，“我需要明白一个死人的话……干什么？”</p>


    “！！”</p>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灿烂的笑容，月岛秀九郎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p>


    当然，他此刻的恐惧并非来自这个笑容，而是……瞫</p>


    他动不了了，甚至连说话都办不到。</p>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静止，包括他的身体。</p>


    但诡异的是……他的思维还能继续运转。</p>


    “知道么……时间是这样用的。”</p>


    背后传来了从未听见过的声音，这道声音不夹杂丝毫的感情。</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恐惧逐渐在月岛秀九郎心中弥漫，他无法回头，自然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来到了背后。瞫</p>


    实际上此刻除了他之外，包括黑崎一护等人在内的所有人甚至连思维都被静止了，因此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有人来过。</p>


    然而……他已经永远无法将‘有人来过’这一真相转告给其他人了。</p>


    这是轩浩在虚圈趁着闭关的时间领悟到的新的力量。</p>


    以言灵·时间零以及在这个世界当中搜集到的有关于‘时间’的各种能力为基础推演出的部分‘时间法则’。</p>


    就像他曾经能从不断死亡与重生中领悟毁灭与创造一般，在有了‘毁灭’与‘创造’这两种法则的加持之后，构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这意味着他掌控世间所有法则，不过是时间问题。</p>


    当然，时间也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想要完全参透各种法则的力量，所需要的时间没有人知道究竟会有多漫长。</p>


    不过法则力量的强大，即便只是皮毛，也足以让这种层次的世界中的任何人毫无抵抗之力。瞫</p>


    就像此刻的月岛秀九郎一样。</p>


    这个人的存在，将在静止的时空与未知的恐惧中，无声无息地消失。</p>


    啪——</p>


    伴随着无人可闻的响指声，时间再次恢复了流动。</p>


    “嗯？发生了什么？”</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迷茫地看着此刻自己身处的这被破坏得满目狼藉的房间环境。</p>


    眼前是背对着他们的黑崎一护。瞫</p>


    “没什么……”</p>


    黑崎一护确认眼前已经不存在月岛秀九郎的身影之后，像是整个都放轻松了一般笑着，“只是有人无意中撞到铁板了而已。”</p>


    他再次一次领教到了轩浩的可怕。</p>


    无影无形，却主宰着整个世界，仿佛神明一般。</p>


    虽然他的记忆中只存在月岛还在面前以及突然消失之后的画面，但他毫无疑问能够确定，是轩浩来过。</p>


    随着月岛秀九郎的消失，改变的一切也都恢复原样。</p>


    然而，并不清楚‘原样’究竟是怎么样的黑崎一护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瞫</p>


    “黑崎！闪开！”</p>


    愤怒的咆哮声从已经被破坏的楼梯处传来。</p>


    “额……？”</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他看见了从一楼跳上来的人。</p>


    “石田？”</p>


    疑惑中，撕裂的刺痛从背后传来。瞫</p>


    噗——</p>


    鲜血从黑崎一护背后迸射而出，紧随其后是一阵放肆的狂笑声。</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银城……为什么？月岛的能力不是已经……解除了吗？”</p>


    倒下的黑崎一护看着原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银城空吾，此刻的剑上却染着自己的血，眼中满是疑惑。</p>


    他不明白，月岛明明已经消失了。</p>


    就连井上和茶渡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为什么……银城会突然间变成敌人？瞫</p>


    “没错，月岛的能力的确解除了。”</p>


    银城空吾嗤笑着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多亏了这样……月岛的能力从我身上解除了啊~”</p>


    “！！”</p>


    闻言，黑崎一护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缩。</p>


    “哎呀？看来你好像反应过来了啊？黑崎一护。”</p>


    银城空吾轻蔑地将手中的阔剑剑锋指着黑崎一护的头颅，“没错，我并不是因为被月岛砍中才变成了你的敌人，而是本来就是你的敌人！</p>


    说起来……要伪装成你的朋友取得你的信任可真是困难呢，至少我是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伪装，毕竟——我看见你的脸就感觉厌恶。瞫</p>


    明白了么？</p>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和月岛一伙的，不过因为我的演技不够，所以为了方便，就先让月岛砍了一刀而已。</p>


    他改写了我的过去，让我变成一个好人。</p>


    真是方便的能力呢……可惜，月岛的气息从刚才好像就消失了。</p>


    真是奇怪。</p>


    嘛~</p>


    无所谓了。瞫</p>


    无论你们做了什么。</p>


    现在都无所谓了。</p>


    你的完现术，我就收下了。</p>


    接下来——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脚步！”</p>


    噗——</p>


    言语间，锋利的剑刃缓缓没入黑崎一护体内，狂暴的灵压不断从他身上沿着剑刃朝着银城空吾体内转移。</p>


    不只是完现术的力量，包括因为完现术而逐渐复苏的死神之力同样被剥夺。瞫</p>


    哐当——</p>


    伴随着黑崎一护手中握着的死神代理证落在地上，他好不容易取回的一部分力量，终于被眼前的银城空吾吞噬殆尽。</p>


    “唔~来了来了！”</p>


    银城空吾狂笑着，他感受着体内不断增强的力量，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一般感慨着，“这就是死神与完现术力量的完美结合，这就是我原本就该有的力量，可是那些家伙竟然想要阻止我的脚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他们恐惧啊！恐惧这——超越界限的力量啊！”</p>

 第812章 下次不会打偏了

    “我的……完现术——”塂</p>


    黑崎一护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力量正被人缓缓夺走，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因为这力量陷入沉醉。</p>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他想要取回力量，却找不到任何方法。</p>


    只能无力的默默忍奶，忍了十七个月。</p>


    当他发自内心信任银城空吾的那一刻，他以为终于找到了方法。终于可以再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大家了。</p>


    结果……他所有的信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p>


    滴答——塂</p>


    当第一滴雨滴落下，下一刻暴雨便如瀑布一般朝着地面落下。</p>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这雨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黑崎一护终于崩溃地爆发出痛苦的嚎叫。</p>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p>


    包括刚才还在狂笑的银城空吾听见这嚎叫声都微微一愣：“什么啊？你在哭么？真是狼狈。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你也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想哭就哭个够吧。”</p>


    说着，他像是失去兴致一般无趣地转身准备离去。</p>


    取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力量，是为了向‘尸魂界’复仇。他原本就对黑崎一护这个人本身不感兴趣。塂</p>


    “再见了各位，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银城空吾转身似乎就这样准备离开。</p>


    “还给我……”</p>


    突然间，黑崎一护喊道。</p>


    “还给我，银城……把我的力量还给我……”</p>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p>


    银城空吾转过头用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凭本事抢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p>


    而且月岛因此而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找这帮家伙问清楚呢。塂</p>


    “对哦……月岛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p>


    说着，银城空吾再次将剑锋指向黑崎一护，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质问道。</p>


    “这……”</p>


    “对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一护。”</p>


    还没等黑崎一护来得及回答，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p>


    “额……老爸？”</p>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有些迷茫地转过头。塂</p>


    没错，来的人是黑崎一心，但也不只是黑崎一心。</p>


    他突然间感觉胸口处传来温热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啊……</p>


    他回想起来了，是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夜晚，被露琪亚用斩魄刀贯穿身体时候的感觉。</p>


    伴随着力量开始涌入，他的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原本只能看见老爸一个人的视野，此刻多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p>


    “你们……”</p>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太狼狈了，一护。向敌人低头祈求，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朽木露琪亚微笑着。</p>


    此刻的她手中握着一把纯白的刀刃。塂</p>


    这是浦原喜助为了让黑崎一护恢复力量而准备了很久的道具，一把由纯粹的灵力所铸的刀刃，此刻其中寄存着包括黑崎一心、浦原商店的众人、假面军团的众人以及尸魂界诸位队长副队长所有人的灵力。</p>


    “是啊，我们的‘王’，怎么能向敌人低头呢？”浦原喜助笑着压低了帽檐，淡淡的说着，“虽然这担子对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来说的确沉重了些，但所谓的‘王’，在守护‘子民’的同时，也会被‘子民’所守护。</p>


    现在……带着我们的力量再次抬头挺胸吧！”</p>


    呼——</p>


    言语间，狂暴的灵压以黑崎一护为中心朝着天际翻涌。</p>


    “怎么……可能……”</p>


    对面的银城空吾被这突然掀起的灵压风暴逼迫得不得不后退几步，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塂</p>


    他呆滞地看着烟雾散去之后，黑崎一护显露出来的姿态。</p>


    那是——死神。</p>


    当然，让他惊讶的不只是眼前的黑崎一护为什么能再次拥有死神的力量，而是在转眼之间……他已经被包围了。</p>


    身侧不远处，黑崎一护灵压涌现的同时，一扇古朴的门扉缓缓开启，数道面无表情的人影从中缓步而出。</p>


    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更木剑八，阿散井恋次以及斑目一角，这几位算得上是此刻的尸魂界最擅长战斗的成员尽数抵达现世。</p>


    局势在一瞬间完全逆转。</p>


    “吓到了吧？小子！”塂</p>


    看着银城空吾惊讶的模样，阿散井恋次嚣张地问着，“那把刀中注入了我们所有人的灵压！总不会换不回一护一个人的灵压吧？”</p>


    “银城是吧？”</p>


    朽木露琪亚也同样看向银城空吾问着，不过她的语气相比阿散井恋次就冷淡了许多，“你夺去的不过是和完现术融合在一起的小部分力量罢了，就凭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们’？”</p>


    “嗯……”</p>


    闻言，黑崎一护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轻轻应声。</p>


    这可真是深刻的一课啊……</p>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究竟应该成为一位怎样的‘王’。塂</p>


    所以这才是那个男人不管自己的力量有没有恢复的真正原因么？</p>


    就像浦原先生刚才说的一样……</p>


    他是注定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所有人的王，这样的王并不孤独，不需要孤军奋战。</p>


    “来吧，银城。”</p>


    说着，黑崎一护挥动了手中久违的斩魄刀。</p>


    嗡——</p>


    伴随着刀鸣声，一道灵压斩击毫不留情地朝着银城空吾的方向呼啸而来。塂</p>


    “笨蛋！”</p>


    看着这样的斩击，银城空吾狂笑起来，似乎对此根本无所畏惧，“哈哈哈！我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嘛~这样的月牙天冲，不过尔尔！不管用的！这种东西是杀不了我的！黑崎！”</p>


    “原话还给你，笨蛋。”</p>


    “！！”</p>


    银城空吾微微一愣。</p>


    因为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p>


    他竟然完全没看清楚黑崎一护的移动！塂</p>


    “刚才那一下，并不是月牙天冲。而是普通的‘剑压’。”</p>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与此同时，身体微微一沉，摆出架势，“这才是——月牙天冲！”</p>


    “！！！”</p>


    看着如同海啸一般翻涌而来的恐怖灵压，银城空吾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恐惧之色，“这灵压究竟是怎么回事！？”</p>


    轰——</p>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p>


    但这一刀过后，除了身后传来剧烈的轰响声，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受伤。塂</p>


    因为黑崎一护的目标根本不是他！</p>


    “打偏了。”</p>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不过……下次不会了。”</p>


    “！！！”</p>


    闻言，银城空吾的眼神中满是惊悚。</p>


    他愣愣地回过头，上方半空中夜幕笼罩下的云层如同被一把巨刃割裂一般泾渭分明。</p>


    逃！塂</p>


    仅仅是片刻，他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毫不犹豫地脚踏地面朝着上方逃窜。</p>


    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对抗的，还是先避其锋芒比较稳妥。</p>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黑崎一护此刻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他快上太多。</p>


    “休想逃走。”</p>


    声音几乎在下一刻就靠近。</p>


    “！！”</p>


    银城空吾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衣领。塂</p>


    下一刻，他的身形失去控制，猛然朝着地面坠落。</p>


    “唔——可恶！”</p>


    好不容易脚踩着大地犁出长长的轨迹稳住身形，银城空吾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p>


    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想来似乎也对，即便是对恢复了死神力量黑崎一护来说，进行完现术修行时候的磨炼也并非完全没意义。</p>


    现在的黑崎一护，比曾经身为死神的时候还要强大！仅仅是凭借着没有卍解的始解形态便足以将他完全压制！</p>


    “月牙——天冲。”</p>


    又一道恐怖的灵压斩击呼啸而至，这一次银城空吾没有那么好运，被直接命中。塂</p>


    “可恶啊——”</p>


    他愤怒地咆哮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么——”</p>


    “……”</p>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平静地落在地上，轻轻捏了捏充满力量的拳头。</p>


    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鼓动的灵压，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努力让他取回的力量。</p>


    无论眼前这个家伙还有什么花招，他都绝对不可能输。</p>


    “话说回来，把力量转给人类，不是重罪么？”塂</p>


    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回头望向来到他身后的众人，调侃地开着玩笑。</p>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们的‘王’呢？”</p>


    阿散井恋次无奈的耸耸肩，“这一点可是连总队长都承认了的。”</p>


    “别说笑了……他只是将一切都赌在你身上了而已。黑崎。”</p>


    一旁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对此看得十分透彻，“与其将世界交给别人，不如交给像你这样的知根知底的人。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你这样的笨蛋，的确算得上是个明智的选择。”</p>


    “你这家伙……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p>


    黑崎一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望向银城空吾的方向。塂</p>


    他能感觉到，战斗还没有结束。</p>


    嗡——</p>


    果然，下一刻刺耳的风压便如约袭来。</p>


    “这是……死神的力量？”</p>


    望着高处将刚从自己夺走的力量就运用自如的银城空吾，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这个啊……他会如此熟练的运用这份力量其实很正常。”日番谷冬狮郎淡淡地解释着，“因为他是远在你之前，被授予了死神代理证的代理死神。初代代理死神，银城空吾！”</p>


    “初代……代理死神？”塂</p>


    闻言，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p>


    “你拿到死神代理证的时候，浮竹应该和你说过吧？”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道，“尸魂界定制了代理死神的法律，若是觉得这个代理死神能够带给尸魂界益处的话，依照惯例都会把‘死神代理证明’颁发给对方，而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制度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设立的。”</p>


    “抱歉，日番谷队长，打扰你的发言。”</p>


    两人身后的朽木白哉很罕见的上前主动插话道，“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日后再议吧。眼下应该集中精神对付这些家伙。”</p>


    说着，他微微额首。</p>


    众人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p>


    不知不觉之间，除去消失的月岛秀九郎之外，银城空吾的同伴们也逐渐集结过来将他们包围。塂</p>


    “哈哈哈！说的没错！不然接下来你们可就麻烦了！”</p>


    上空，银城空吾放肆地笑着。</p>


    果然，刚才会输给黑崎一护这个小子，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动用这份力量的缘故！</p>


    而此刻的他，已经是超越了死神界限的存在，是无敌的！</p>


    “真是要感谢你给的压力啊，黑崎一护！要不是你的力量压迫，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快就强行适应这超越界限的恐怖力量！”</p>


    “喂！银城！别光顾着自己一个人自嗨啊！”</p>


    下方，围绕过来的xcution的众人冲着半空中站立的银城空吾咆哮着。塂</p>


    “太狡诈了！只有银城先生自己获得了力量！”沓泽桐生痛心疾首地抱怨着。</p>


    “就是！不是说好了大家分享力量的吗？”雪绪也一唱一和的喊着。</p>


    “喂喂喂！你们——”莉露卡闻言似乎有些踌躇，“等一下啊！你们几个！我才不稀罕一护的什么力量呢！哼——”</p>


    此时此刻，听见这群人的争吵声，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明白了。</p>


    原来这群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力量，相反，他们早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并且贪婪的想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p>


    这就是……人性啊。</p>


    “吵死了。”塂</p>


    银城空吾闻言微微撇嘴，手中的阔剑朝着几人的方向轻轻一挥。</p>


    几道灵压分别注入他们的体内，顿时让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痴迷的神色。</p>


    呼——</p>


    几道恐怖的灵压波动以几人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开来，烟雾弥漫过后，他们的完现术似乎都得到了进化一般的质变，整个人展现出来的姿态与之前使用完现术的时候完全不同。</p>


    “哦哇！这就是一护先生的力量吗？”</p>


    沓泽桐生兴奋地打量着自己此刻的装扮，“感觉周身都充斥着青春的活力呢……”</p>


    “……”贾姬闻言保持沉默。塂</p>


    “……”莉露卡闻言脸上浮现挣扎之色。</p>


    傲娇的她这次罕见地说出了实话，她是真的不想要黑崎一护的力量，但是……当这力量涌遍全身之后，她有不由自主地为之沉醉，真是……太羞耻了！</p>

 第813章 一刀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几个，就不能矜持一点么？”喊</p>


    雪绪明明是众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却表现得最为成熟，仅仅是淡淡的吐槽着。</p>


    随后他望向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分到力量的人。</p>


    这个人是谁来着？</p>


    在月岛莫名消失之后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变得失魂落魄的可怜家伙。</p>


    好像是叫狮子河原吧？</p>


    “不把力量分给他么？排挤别人可不太好哦。”</p>


    “你看这家伙的状态像是能够派上用场的样子么？而且……他的能力再增强的话会很危险。”喊</p>


    银城空吾降落到他们身边，淡淡地撇了一眼此刻像是陷入了迷茫的狮子河原。</p>


    这个家伙大概是月岛那货唯一一个不需要使用力量修改过去，也能轻松洗脑的家伙吧？</p>


    应该说笨蛋的‘运气’都比较好么？</p>


    没错，因为月岛消失的缘故，此刻银城空吾被修改过的过去的记忆都恢复过来了，同时也想起了狮子河原的能力。</p>


    就是‘运气’这种让人感到很玄乎的东西，人的运气一旦好起来不管是战斗还是做其他的事情都会一帆风顺，有如神助。</p>


    面对这种好运的敌人，有时候就像是在与‘天意’作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能力挺难缠的。</p>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的能力挺有意思的。”雪绪一脸不在意的回答着。喊</p>


    “好啦，差不多该开始了吧？”</p>


    一旁的沓泽桐生似乎已经按奈不住获得力量后的兴奋心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看新的力量了！”</p>


    说着，他望向黑崎一护的方向，伸出手声情并茂地呐喊着，就像是要开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来吧！我要上了！黑崎先生！这赠与我们的强大力量……就请你亲自来感受一下吧！？”</p>


    “喔——喔——”</p>


    看着对面的人嚣张的模样，黑崎一护这边扛着鬼灯丸同样跃跃欲试的斑目一角笑着，“这帮家伙看上去很嚣张嘛？简直可以说是得意忘形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p>


    说着，他踏前一步准备动手。</p>


    然而却被前面的黑崎一护伸手拦住了。喊</p>


    “让他们的力量得到提升是我的错。”</p>


    黑崎一护平静的看着以银城空吾为首的一群完现术者。</p>


    “交给我吧。”</p>


    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因为拥有力量便过度膨胀的家伙，让他们知道现实的残酷。</p>


    “嗯？”</p>


    看着只有黑崎一护一个人上前来，沓泽桐生感到疑惑不解，“喂，你想干嘛？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吗——”</p>


    然而，他问话的声音还没落下，黑崎一护的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喊</p>


    “什……”</p>


    砰砰——</p>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沉闷打击声，除了银城空吾之外的几人全部被击倒在地，甚至似乎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p>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应该还不至于会挂了吧？”</p>


    或许是听见了身后难以置信的声音，与这些人擦身而过的黑崎一护淡淡的回过头问道。</p>


    但下一刻，回应他的是不屑的嗤笑声。</p>


    “啊哈哈——”喊</p>


    “‘应该还不至于会挂’？你耍什么帅啊，真是好笑。”</p>


    雪绪的身影浮逐渐浮现在黑崎一护面前，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p>


    随后黑崎一护眼前的‘视界’开始发生变化，像是被某种信号干扰的电视机屏幕一般闪烁着变得模糊，随后当频闪褪去，安然无恙的另外几人的身形浮现出来，同样用嘲弄的目光凝视着他。</p>


    “现在知道了吗？你的攻击完全就没有命中。”雪绪淡淡的嘲笑着解释道。</p>


    “这是……”</p>


    看着眼前像是幻术一般的景象，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p>


    虽然用的是刀背，但是他刚才的确在砍中人的时候有实感，也就是说，对面创造出来的幻象竟然是实体么？喊</p>


    “‘屏幕外入侵者’。”雪绪抬起手中的游戏机，淡淡的解释着，“托你的福，我的能力已经能够延伸到屏幕以外的地方了。刚才你砍中的，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替身罢——”</p>


    噗——</p>


    还没没说完，雪绪的身体便被锋利的刀刃贯穿。</p>


    “别幼稚了，一护。”</p>


    手握鬼灯丸贯穿敌人的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提醒道，“到了这一步，用刀背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必须杀了他们！这样才对得起他们挑起战斗的觉悟。”</p>


    咔——</p>


    刚说完话，一道破碎声便从身后传来。喊</p>


    “！”</p>


    斑目一角微微一惊，转过头来。</p>


    只见此刻日番谷冬狮郎正面无表情地用手中的斩魄刀为他击碎了从身后袭来的几乎凝聚为实体的灵压攻击，并且用冷漠地目光与浮现在不远处的本该还被他贯穿了的雪绪对视。</p>


    这才是雪绪的本体，当他现身的时候，那道被鬼灯丸贯穿的身影再次化作数据流一般的物质逐渐消失。</p>


    “你太大意了，斑目。”</p>


    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提醒道。</p>


    “抱歉。”喊</p>


    斑目一角面色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这帮家伙还真有点东西。”</p>


    “不错嘛，至少比这个愣头愣脑的光头厉害多了。”</p>


    现身的雪绪轻笑着望着日番谷冬狮郎，淡淡道，“我可以给你加点分哦。”</p>


    “用不着，我对你无聊的游戏不感兴趣。”</p>


    日番谷冬狮郎冷漠的看着对方，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刃。</p>


    “啧。”</p>


    见日番谷冬狮郎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样子，雪绪似乎有些懊恼，“这个家伙交给我，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分。不过好像人数不对等啊……真是麻烦。”喊</p>


    说着，他轻撇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望向银城空吾：“那就拜托你多应付一两个了，银城……”</p>


    话音落下，他的能力已经不由分说地发动了。</p>


    如同数据流一般的诡异灵压瞬间将所有人笼罩起来，并且将周围的空间分割成各自独立的区域。</p>


    “嗨嗨嗨，没问题。”</p>


    银城空吾淡淡的看着如同舞台一般升起的黑幕。</p>


    其他人也并没有挣扎着想要逃出这些灵压笼罩的范围。</p>


    因为这里没有人会畏惧单挑，而且相比直接在空座町战斗，有人创造出独立的空间作为战场甚至还避免了混战的情况发生，应该说正合所有人的心意。喊</p>


    “喂！等一下啊！”</p>


    但是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p>


    看着与自己一同正住建部被笼罩的老头，更木剑八一脸没有兴致的模样，“为什么把我和这样的家伙分到一起啊？一护，你的对手似乎强一点，我们换！”</p>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话，雪绪的创造的‘世界’完全形成之后，所有人都被隔离开来。</p>


    漆黑的空间里此刻只剩下了他和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家伙。</p>


    “哼……”</p>


    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被封闭的空间，更木剑八轻轻冷哼着，“真是无聊。”喊</p>


    “‘更强一些’，‘我们换’，‘无聊’？这些话可真让我无法装作没听见啊……”沓泽桐生脸上的笑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狰狞，他缓缓地靠近更木剑八背后，语气无比阴沉，“这是在说我看起来很弱么？”</p>


    “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吗？非要说出来，废话多，吵死人了。”</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撇着他，“像你这样的小虾米，我都懒得动手，麻烦你自己去死好么？”</p>


    “呵……”</p>


    沓泽桐生再次气笑了，“看来是个只讲蛮力的笨蛋啊。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让你长个记性了。”</p>


    说着，他轻轻扭动身上像是像是时钟上的时间一般的装饰纽扣。</p>


    ——喊</p>


    下一刻，衣衫绽裂声传来。</p>


    沓泽桐生的身体猛然间膨胀，衣服被撑破，像是巨人一般，阴影将更木剑八笼罩。</p>


    “如何啊！？我的‘时无诳语’还能这样用！与时间之神的契约条件越简单越能发挥到极致！我这次的契约就是最简单的‘力之强化’！此刻我便拥有需要无尽的瞬间才能锻炼出来的强大体魄与力——”</p>


    “——”</p>


    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p>


    整齐的刀痕浮现在沓泽桐生身体表面，从头顶一路竖着贯穿整个身体。紧接着鲜血迸射，他的身体被平齐地分割成两半。</p>


    “看吧。”喊</p>


    更木剑八甚至连头也没有回，无人能看清他这一刀是如何斩出的。</p>


    “无聊至极。”</p>


    噗——</p>


    伴随着话音落下，沓泽桐生被切开的身体终于一分为二的分裂开来，整个人死得不能再死。</p>


    一刀秒杀，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p>


    这帮家伙似乎因为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就完全得意忘形了，根本没看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p>


    伴随着沓泽桐生的陨落，笼罩着两人的战场逐渐崩溃，似乎是因为这片空间在雪绪设定的时候便是战斗结束自动解除。喊</p>


    更木剑八看着战斗无聊地望着面前数个黑匣子一半多空间，打着哈欠一阵无聊：“搞什么啊……还以为这次来现世能有什么乐子呢。”</p>


    ············</p>


    另一边，在更木剑八闲着无聊的时候，其他人的战斗似乎就不像这么轻松了。</p>


    在像是一处由积木堆建而成的军事基地当中，日番谷冬狮郎不断地闪避，亦或使用手中的‘冰轮丸’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种炮弹冰封起来或者斩断。</p>


    他不断地在这片空间里寻找着对手的位置。</p>


    但对手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现身和他正面较量的意思，这让他一阵无奈。</p>


    “把我困在这样的空间里，就是你的计谋么？”喊</p>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地问着，既然对方能指挥周围的武器朝着自己准确地开炮，那么很显然此刻一定注视着自己。</p>


    果然，下一刻，一块屏幕浮现在一旁的墙壁上。</p>


    “哈哈哈！困住？你好像误会了什么。”</p>


    学校淡淡的笑着，“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游戏的乐趣而已，在对抗关底boss之前，让然要先经过迷宫的洗礼才行啊。拜托你卖力点找我好不好？是不是得来点‘那女人可是会没命的’这样的设定，你才能在爱情的驱动下认真努力地想要通关呢？”</p>


    “真是无聊，好玩儿的只有你一个人才对吧？”</p>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是冷漠无比。</p>


    看来，他好像遇见了一个异常麻烦的中二小鬼。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速战速决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喊</p>


    同样的，朽木露琪亚这边似乎也陷入了僵持之中。</p>


    她进入了一个被各种巨型的可爱毛绒玩具填满了的世界当中。并且顿时少女心泛滥差点走不动路。</p>


    “该……该死！别……别以为……用这种东西就能把我拿下！”</p>


    此刻的露琪亚总算是不那么像是男人婆，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少女一般，一边嘴上说着拒绝一边身体却很诚实地抱着这些玩偶装作一副被这些根本不会动的玩偶抓住的样子。</p>


    “可恶，你到底躲在哪里去了？??~”</p>


    “……”</p>


    见此一幕，原本想要控制这些玩偶行动起来围困住露琪亚的莉露卡顿时整不会了。喊</p>


    她明明就在前面这里一动不动啊……</p>


    亏她还特意为了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让雪绪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足够发挥她实力的空间呢，结果就这？</p>


    总之似乎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已经让眼前这个死神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p>


    “这也太好搞定了吧……喂，你再不认真起来我可要开枪了哦。”</p>


    另一处，像是仿造外界的树林原封不动搬过来没有进行任何修改的空间中。</p>


    哒哒哒——</p>


    斑目一角靠在树旁不断地用鬼灯丸的枪杆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喊</p>


    “喂，你这小子，究竟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战斗的么？”</p>


    “可恶！你们这帮混蛋家伙！究竟把月岛先生怎么了？”被喊到的狮子河原似乎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愤怒的抬起头质问着。</p>


    但是刚一抬起头，就发现眼前是只剩下了这个光头一个人。</p>


    “额？其他人呢？”</p>


    “额……你是笨蛋么？”斑目一角看着对方就像是断片了一样完全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一阵无语。</p>

 第814章 你们都不够资格

    “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狮子河原疑惑的问着，“喂！光头！你们把大家弄到哪里去了？还有……月岛先生呢！？”槚</p>


    “哈？”</p>


    斑目一角闻言挠着脑袋一脸鄙夷，“这不是你们这边的人干的好事吗？至于月岛？那是谁啊？”</p>


    他是刚刚才到现世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来之前发生的事情？</p>


    “少废话了，你这家伙，究竟打不打？”</p>


    “哼！不愿意说吗！？”</p>


    狮子河原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他似乎是以为斑目一角是不屑于回答自己的问题。</p>


    “很好！那我就揍到你愿意说为止！”槚</p>


    “呵……”</p>


    听见这话，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你在对谁说这种话啊？小鬼！”</p>


    轰——</p>


    “额……”</p>


    下意识地躲开狮子河原突如其来的一拳，之后，刚才还一脸自信的斑目一角顿时额头冒出冷汗。</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他靠着的大树轰然倒地。</p>


    完全看不出来这个看上去脆弱无比的人类小子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槚</p>


    “喂！别躲啊！光头！”</p>


    轰——</p>


    轰——轰——</p>


    又是一阵接二连三的追击，狮子河原暴躁地追着躲闪的斑目一角挥出拳头，而斑目一角都本能地躲闪开来，高高跃起在树与树之间不断闪躲。</p>


    一颗颗粗壮的树木不断倒下，发出剧烈的轰响声。</p>


    这样的情况，让斑目一角越是躲闪便越发感觉眼前的小子很诡异。</p>


    对方的身体力量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没办法像他一样跳跃到高处追击而是只能攻击他所在的树木。槚</p>


    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如此不均衡，拥有轻易击倒这些树木的恐怖力量的人，不可能跳跃力和速度都和普通人一样。</p>


    然而这原本应该只有普通人拳力的少年，竟然能够凭借这样的拳头让这些大树都应声而倒……</p>


    这样软绵绵的拳头分明看上去连木刀都无法折断。</p>


    斑目一角再次跃起拉开距离，眉头微皱的思考着。</p>


    难道是因为这里是这帮家伙设置的场地，所以对周围的环境动了手脚么?</p>


    这样想着，他一拳锤在自己落点身旁的树木之上。</p>


    “嘶。”槚</p>


    虽然用全力他当然也能一拳将这些树木锤倒，但拳头上传来的痛觉让他意识到这些树木和普通树木没什么区别。</p>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情况啊？”</p>


    斑目一角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直觉会认为那种软绵绵的拳头很危险。这种躲躲闪闪的战斗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很郁闷啊！</p>


    “你在发什么愣啊！？臭光头！”</p>


    在斑目一角愣神的时候，狮子河原愤怒地追上来，一拳挥出。</p>


    而这一拳，终于是命中了斑目一角的身体。</p>


    噗——槚</p>


    “唔——啊——”</p>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p>


    这看上去明明毫无力量充其量也不过是普通街头混混打架程度的拳头，竟然瞬间让斑目一角身上具备一定防御力的死霸装击碎，恐怖的力量让斑目一角跌跌撞撞地退后一段距离，额头满是冷汗。</p>


    “该死……这是什么鬼力量？”</p>


    “哼，只打到肩膀么？时运不济啊！”</p>


    在斑目一角感到诡异的同时，对面的狮子河原一脸抱怨地看着自己带着虎指的拳头。</p>


    如果运气好击中要害的话，他有自信只需要一拳便能让眼前这个家伙失去战斗能力。槚</p>


    “哼——”</p>


    听着狮子河原嘴里的话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时运不济？小鬼，你把战斗当做什么了？”</p>


    说着，他被击中的肩膀处肌肉猛然隆起，膨胀的肌肉蠕动着瞬间便将被刚才的一拳打得脱臼的手臂复原。</p>


    “！！”</p>


    看着这一幕，狮子河原满脸震惊，“这家伙是什么鬼！？竟然只靠肌肉就让脱臼的肩膀复位了！怪物吗！？”</p>


    “哼。怕了吗？小子！”</p>


    斑目一角甩了甩胳膊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你的攻击究竟有什么秘密，但也不过如此罢了！”槚</p>


    话虽如此，刚才那一拳还真是诡异啊。</p>


    正常情况下能有人一拳将敌人的肩膀打脱臼吗？</p>


    等等……时运不济？这个小子……靠的是运气吗？</p>


    “混蛋！谁怕谁啊！？”</p>


    在斑目一角思考的时候，狮子河原愤怒的咆哮着，再次靠近挥出拳头。</p>


    ············</p>


    “哗啦——”槚</p>


    另一处空间中，雨幕不断落下。</p>


    “不上么？”贾姬·特里斯坦望着站在对面一脸平静的男人，笑着问道。</p>


    “上什么啊？”</p>


    阿散井恋次轻抬眼眸，一脸无趣地问着，“我怎么可能对女人出手呢？”</p>


    “呵，还真是绅士的想法呢。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狭隘了。”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说着，“你没有遇到过比你强大的女人吗？”</p>


    “这跟强弱有什么关系？”</p>


    阿散井恋次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反正我是不会先动手的。”槚</p>


    他其实并不是看不起对方是个女人，嗯，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所谓身为‘男人’的矜持吧。</p>


    “是吗？”</p>


    然而在对面的贾姬·特里斯坦眼中，这种行为毫无异议的是蔑视，于是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看来你的世界不只是狭隘，还很自大呢。”</p>


    说着，她伸手朝着肩膀上的装甲抚去。</p>


    “那像机车部件的装甲是什么东西？”</p>


    看着对方的动作，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p>


    这个女人身上的装扮在得到一护的力量之后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毫无疑问与能力的提升有关系。槚</p>


    “发动起来力量就会得到提升么？”</p>


    “是啊……没错。”贾姬·特里斯坦毫不介意的回答着，“真是让我惊讶呢，死神竟然也知道机车。”</p>


    “以前桧佐木前辈曾从现世买回来一辆，在静灵庭兜风来着，被臭骂了一顿。”阿散井恋次像是与有人闲聊一般淡淡的回答着，似乎完全没将眼前的女人当做敌人。</p>


    他的确不是瞧不起眼前的女人啦，毕竟他并没有针对性的意思，对比自己弱的人，他都是这种态度。</p>


    “索尼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呢？”</p>


    “呵，很快你就能见识到了。”贾姬·特里斯坦冷笑着，“反正你不是说不会先出手么？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把刀先拔出来比较好，如果你不想……为自己的狭隘后悔的话。”</p>


    言语间，贾姬·特里斯坦肩膀上那如同连接着机车引擎一般的部件的排气管开始喷发出浓厚的烟雾，并且伴随着烟雾的喷薄，似乎还有漆黑的浑浊的机油从中涌出。槚</p>


    仅仅片刻，她浑身上下就都染上了污渍。而且因为天上在不断地下雨，让她整个看上去肮脏无比。</p>


    “！！”</p>


    见此一幕，阿散井恋次先是一惊，随后更多的是疑惑，“这是在干嘛啊？把自己身上弄脏？”</p>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吧？这就是我的能力‘脏靴子’。”</p>


    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回答着，“越脏便会让我变得越强！而且不只是靴子，托黑崎一护那家伙的福，此刻我的能力已经和他的完现术一样足以覆盖全身，但凡是染上污渍的部位，都会得到强化！”</p>


    说着，她抬起腿准备朝着泥泞的土地跺下，并且看向阿散井恋次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刀，你最好还是拔出来。”</p>


    轰——槚</p>


    伴随着脚掌落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大地在恐怖的力道之下崩裂开来，掀起的石板让淤积在地面的雨水如同浪潮一般朝着阿散井恋次翻涌。</p>


    在水幕的掩护之下，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几乎瞬息间便来到阿散井恋次身后，抬起的腿猛然朝着他的后脑踹出。</p>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一击，阿散井恋次干脆利落地附身躲开了，那翻涌而来的浪潮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丝毫丝毫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p>


    “反应很快啊！”看着阿散井恋次果断的动作，贾姬·特里斯坦赞叹道，但下一刻，她踢腿的身姿在半空中继续旋转，另一条腿也猛地朝着阿散井恋次身上袭来，“可惜还不够！”</p>


    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落在阿散井恋次身上。</p>


    砰！</p>


    阿散井恋次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但恐怖的力量依旧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在泥泞的地面犁出极长的距离才堪堪停下。槚</p>


    但是让贾姬·特里斯坦感到意外的是，止住身形的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平静地拍了拍弄脏的死霸装，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p>


    “怎么可能？”</p>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阿散井恋次的动作，认为对方只是在强撑着。</p>


    毕竟她刚才的一击可是已经相当于实力提升之前的全力一击了。虽然她此刻的力量远不止于此，但那一击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p>


    “行了，我已经摸清楚你的情况了。”</p>


    然而面对贾姬·特里斯坦惊讶的目光，阿散井恋次只是平静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来吧，不会再中招了。”</p>


    “嚣张的家伙！你会为此后悔的！”槚</p>


    闻言，贾姬·特里斯坦脸上溢出愤怒之色。</p>


    下一刻，她的身形再次闪烁到阿散井恋次面前，全力以赴的一记鞭腿猛然踢出。</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p>


    “！！”</p>


    贾姬·特里斯坦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p>


    因此此刻阿散井恋次背后的山岩已经被这一击恐怖的冲击力给震碎了，然而……阿散井恋次本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一般，抬起的手臂举重若轻地挡住了她的腿，完全没有丝毫费力的模样。槚</p>


    阿散井恋次说自己已经摸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情况并非自大，而是他经过刚才的交锋的确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会是自己的对手。</p>


    这个女人擅长的应该是用双腿进行攻击，毕竟对方的能力叫做‘脏靴子’，而现在即便是得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似乎也没能跳出以往的战斗习惯，于是根本无法发挥新的能力的全部力量。</p>


    而这样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他的。</p>


    在了解过后，无论是攻击轨迹还是力道在阿散井恋次脑海中都意料得一清二楚。</p>


    这场战斗完全没有任何悬念。</p>


    甚至连继续进行下去的意义都不存在。</p>


    “结束吧。”槚</p>


    锵——</p>


    说着，斩魄刀被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地拔出。</p>


    砰——</p>


    下一刻，刀柄毫不留情地击中贾姬·特里斯坦的腹部，让她吃痛地倒飞而出。</p>


    “这十七个月以来，我一直很懊悔当时对抗蓝染的一战中自己一点都没能帮上忙，为了达到能和蓝染对战的水平，我可是一直在修行呢……”</p>


    阿散井恋次平静的望着被击退的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述说着，“不论男女，你们都不够资格站在如今的我面前。”</p>


    扑通。槚</p>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贾姬·特里斯坦终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p>


    阿散井恋次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但就是这简单的刀柄一击便已经让她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p>


    而看着贾姬·特里斯坦扑倒在地似乎不打算继续进攻的样子，阿散井恋次平静地抬起头望向不断坠落着雨水的天空。</p>


    “真是的……还以为打倒了这家伙就能出去了呢……好像完全没有要开启出口的意思啊？”</p>


    “是因为我还活着吧……”</p>


    贾姬·特里斯坦缓过气来，异常平静的回答着阿散井恋次的问题。</p>


    “已经缓过来了么？真是个顽强的女人。”阿散井恋次淡淡的回过头评价道，“我真的没有因为性别而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远比我遇到过的许多男人更加强大。只是我比你们都强一些罢了。”槚</p>


    “呵……”</p>


    贾姬·特里斯坦闻言苦笑着，“你还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啊？”</p>


    “自大么……随便你怎么说吧。”阿散井恋次不以为意的淡淡回答着，“我只是和你们这些突然得到一点力量就自大起来的家伙不同而已，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因此无法理解你们的自信来源而已。”</p>


    “是吗？”</p>


    贾姬·特里斯坦没有反驳，“我现在无法继续战斗了，你要杀我的话，就趁现在吧。”</p>

 第815章 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而且又没人说过只有那样才能出去，动动脑子，应该还会有别的法子。”烂</p>


    “难说。”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否定着，似乎完全没对此报以任何希望，“雪绪的性格，我也摸不准。”</p>


    “怎么会？你们不是同伴吗？他总不会一直将你困在这里吧？”阿散井恋次有些疑惑的问着。</p>


    “同伴么……”贾姬·特里斯坦脸上的勾起嘲弄弧度，“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渴望被强大的力量冲昏头脑的可怜家伙罢了，像这种被被力量吸引凑在一起的家伙，真的存在‘同伴’这种说法么？”</p>


    轰隆——</p>


    果然，话音刚落，这片空间便剧烈震颤起来。</p>


    “什么！？”</p>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抬起头朝着天空轰鸣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整个天空仿佛像是被折叠起来一般正在不断地压缩着。烂</p>


    “可恶！雪绪那家伙看着你！”贾姬·特里斯坦愤怒的喊着，“他觉得我应该赢不了你了，所以就打算把这空间连同你我一起消除掉！你……快杀了我！否则谁也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p>


    “不要。”</p>


    阿散井恋次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对女人下手是禽兽的行径，为了活命而要变成禽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你怎么能确定杀了你他就会老老实实放我出去呢？你身为他的同伴他都能毫不留情的碾死，那么你死了之后，他就更没有理由放过我了吧？”</p>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暂时还无法动弹的贾姬·特里斯坦搂起来，嘴上还念念碎着‘刚才要是下手轻一点就好了’。</p>


    “你……这个家伙……”</p>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贾姬·特里斯坦微微一愣。</p>


    他们……不是敌人么？烂</p>


    “总之，先试试看拼尽力气，全力逃出去吧。”</p>


    “真像孩子说的话。”</p>


    闻言，贾姬·特里斯坦呵呵笑着，“没想到你这家伙……原来是个笨蛋啊？”</p>


    “额……干嘛突然骂——”</p>


    闻言，阿散井恋次疑惑的低头。</p>


    然而低头的瞬间，他便看见了这个女人身上正在发散的灵力依旧崩溃的身体。</p>


    我擦？一言不合就自杀？疯女人！烂</p>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身处另一处空间中监视着所有一切的雪绪。</p>


    “啊啦……为了救敌人而死？你不是吧？”</p>


    “算了，反正单凭这样也救不了他。”</p>


    说着，他关闭了阿散井恋次所在的那片空间的监控，打算任由对方在那片正在不断被压缩的空间里自生自灭。</p>


    轰——</p>


    就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背后传来剧烈的轰响声。</p>


    “终于来了么？”烂</p>


    雪绪笑着起身转过头，看着闯入这里的日番谷冬狮郎，说道，“真是辛苦了，找到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是因为增加了游戏难度，才让你打起精神来到这里的么？”</p>


    “……”</p>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走入这个房间，沉默着没有回答。</p>


    “呵，不肯说话么？”</p>


    雪绪淡淡的笑着，似乎没将这当做一回事，他仔细地打量着此刻日番谷冬狮郎的状态，赞叹道，“气息丝毫未乱呢，一点都不可爱。”</p>


    “有人告诉过你么？你的废话太多了。”</p>


    终于，日番谷冬狮郎像是不耐烦了一般淡淡的回应着。烂</p>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挥动了手中的冰轮丸。</p>


    轰——</p>


    冰霜沿着挥刀的轨迹瞬息间蔓延至雪绪面前，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冰雾弥漫。</p>


    但烟雾散去之后，雪绪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p>


    他的面前此刻一道数据流一般的屏障构筑在面前，刚刚好挡住了这惊人的一击。</p>


    看着周围因为这样破坏力强大的范围攻击被破坏得满目狼藉的模样，雪绪轻笑着抱怨着：“你太乱来了。要是我将这些东西都‘设定’为炸弹的话，我们都会被炸飞的哦。”</p>


    “仔细看清楚。”烂</p>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反驳着，“我的冰轮丸是冰之刃，就算是爆炸也能被它并冻结。”</p>


    “真是厉害呢，冰之刃吗？”雪绪不以为然地敷衍回应着，“好酷啊——”</p>


    “我现在可没功夫和你闲聊。”日番谷冬狮郎淡淡道。</p>


    “真巧，我也一样没这个打算。”</p>


    说着，雪绪抬起双手。</p>


    与此同时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般整个房间的墙壁开始不断被消除并且似乎在重构着某样东西。</p>


    “任意毁灭和创造这里的东西么？”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打量着对方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感叹道，“这能力还真是方便呢。”烂</p>


    “你没有发现么？整个空间都是我的能力。”闻言，雪绪自信的提醒道，“在这里——我就是神。”</p>


    “是吗？”</p>


    日番谷冬狮郎撇开目光，不以为然的回应着。</p>


    但是他的表情却好像在说‘这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年，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p>


    “呵呵……”</p>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敷衍的表情，雪绪并没有感到气愤，而是依旧淡淡的笑着，“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啊，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既然是神，就代表我‘无所不能’。比如……”</p>


    言语间，一道巨人一般的身形在他身前被构筑出来，那是一尊看上去无比狰狞的巨人。烂</p>


    “看见了吗？连这样的生物我也能创造哦。”</p>


    “不愧是神，了不起呢。”日番谷冬狮郎依旧一脸敷衍。</p>


    在虚假的世界里创造出来的虚假之物，他是不懂有什么需要感慨的啊……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聊的幻想罢了。</p>


    “搞什么……”</p>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还是在被轻视，雪绪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阴沉下来，“老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明明你自己也是个死小鬼！”</p>


    言语间，他猛然挥手指挥着。</p>


    轰——烂</p>


    居然猛然朝着日番谷冬狮郎靠近，沉重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所在的位置，但是却被他轻松的躲开了。</p>


    “躲什么！？你不是很嚣张么？怕了吗？小鬼！”雪绪看着日番谷冬狮郎闪躲的样子笑了起来，继续指挥着巨人追击。</p>


    轰——</p>


    轰——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响彻，但遗憾的是，一击都没能命中。</p>


    “总是能被我躲开，你是在手下留情么？”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嘲讽着。</p>


    “呵呵，你也就只能趁现在说这种话了！”雪绪不怒反笑，猛然间按动手臂上的操控器。烂</p>


    “吼——”</p>


    “！！”</p>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在日番谷冬狮郎周围不断响起。</p>


    转眼之间，他被包围了，被一群不知何时被突然创造出来的怪物完全包围。</p>


    “这回你逃不了了！”</p>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的惊讶之色，雪绪嗤笑着嘲讽道，“而且就算逃也没用，这里是我的世界，无论你逃到哪里——都会被它们追上，杀死！”</p>


    “……”烂</p>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不断地闪躲着周围的怪物的攻击。</p>


    虽然惊讶，但不代表他无法应对。</p>


    应该说眼前的怪物虽然很多，但却完全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p>


    然而在雪绪眼中日番谷冬狮郎却是在‘狼狈逃窜’：“哈哈哈！你倒是反击啊！？难道你就这点实力么？那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你们这些队长啊，不过就是被大人培育在温室中的家伙罢了！那种家伙是赢不了我的！”</p>


    “这样啊，莫非你是被大人遗弃的小孩？”日番谷冬狮郎疑惑的问着。</p>


    好像所有队长当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小孩子吧？</p>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鬼是怎么想的，能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烂</p>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认为对方是在说反应对方自己内心的想法。</p>


    “不是！”</p>


    然而雪绪对此却极力的否定着，“不是被遗弃！是我遗弃了那样愚蠢的大人！是我自己选择的！你这种人没资格对我说教！”</p>


    “我这种人？”</p>


    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表情依旧如之前一样平静，“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么？”</p>


    “这……”</p>


    雪绪被这样的问题问住，整个人微微一愣。烂</p>


    就在这个时候，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淡淡的继续说道，“还有啊，战斗的时候说这么多废话，是会分神的。”</p>


    哗——</p>


    言语间，冰冷的气息开始蔓延，瞬间便将雪绪整个人完全冰封起来只剩下了脑袋露在冰霜外面。</p>


    “可恶——”</p>


    被控制住的雪绪似乎无法再触碰手臂上的控制器，一切的能力都变得无法发动。</p>


    “怎么了？”日番谷冬狮郎冷漠地问着。</p>


    他早已就看出了对方能力致命的弱点。烂</p>


    的确是很方便的能力，但这个家伙本身太过羸弱了。</p>


    “无法动弹了吗？所以……一直追杀下去，至死方休的设定，不解除真的不要紧吗？”</p>


    言语间，两人的身形被靠近的阴影笼罩。</p>


    是那些为了追杀着日番谷冬狮郎而被创造出来的怪物。</p>


    这是个游戏的世界，设定一旦被敲定，如果无法修改的话，即便是创造者本身也无法控制创造出来的东西。</p>


    这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致命弱点。</p>


    “呜哇哇啊啊啊啊——”烂</p>


    看着不断靠近的怪物们，雪绪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之色。</p>


    这就是这个男孩的本质，虽然自称是这片世界的神，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完全无法超脱本身年纪普通孩子罢了。</p>


    在受到生命威胁之时，同样会感到恐惧。</p>


    然而就在雪绪恐惧呼喊，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最后一刻，周围的怪物们顿时被完全冰封。</p>


    咔——</p>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地挥刀，周围的一切都瞬间破碎，化为尘埃。</p>


    “啊？呵呵哈哈哈——”烂</p>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雪绪微微一愣，随后像是癫狂一般发笑起来，“什么嘛！到最后又来救我！当然了！同情……”</p>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地回过头将冰冷的刀锋贴近雪绪的脸颊，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并非同情你，实际上我对你的过去毫无兴趣，只是就算杀了你，也不见得就能把困住大家空间解除吧？毕竟你的能力似乎并不是完全能被你主宰。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吧？”</p>


    “额……”</p>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雪绪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p>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p>


    “我暂且不冻住的你头和手。”说着，日番谷冬狮郎解除了冻结对方操控能力的手臂部分的冰冻，“五分钟内解除的能力，我就留你一命。”</p>


    言语间，包裹着雪绪手臂以及头部的冰霜再次开始蔓延，蔓延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完全能够让他感受到死亡正在靠近。烂</p>


    “该死……”</p>


    雪绪的脸上满是恐怖之色，“谁……谁……”</p>


    ············</p>


    “谁说我害怕了！？”</p>


    斑目一角与狮子河原的战斗还在继续。</p>


    受到挑衅的斑目一角愤怒地朝着斑目一角不断咆哮着，“你这混蛋，有本事就下来啊！！究竟是谁怕谁啊！？”</p>


    倒不是他不想揍斑目一角一顿，而是……对方此刻所在的地方，他完全没法揍啊！烂</p>


    “可恶！飞到空中是什么意思！？太奸诈了！根本没有人告诉过我死神会飞啊！”</p>


    “笨蛋，这不是飞，只是站着而已。”</p>


    站在半空中的斑目一角淡淡的回答着，“看不出来么？哎……”</p>


    说着，他无奈的从空中坠落，稳稳地扛着斩魄刀停在狮子河原面前。</p>


    “在情况未明就把你打倒的话，那样太没劲了，还想摸清楚你的能力呢。”一边说着，斑目一角一边缓步靠近，“不过算了，太麻烦了。像是孩子一个被我痛揍一顿，还是像男人被我打倒，你选吧，小鬼。”</p>


    “那还要问吗？我都不选！”狮子河原见对方终于下来，直接挥动着拳头愤怒的靠近，“我要像男人一样把你这家伙痛揍一顿！”</p>


    “说得好，很有骨气！”烂</p>


    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笑容，手中的鬼灯丸毫不留情地刺出。</p>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愣住了。</p>


    “咔——”</p>


    碎裂之声传来。</p>


    鬼灯丸连接枪尖部分的枪柄……竟然被眼前的少年一拳轻松击断！</p>

 第816章 挑错了对手

    “什么！？”忾</p>


    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灯丸被一个人类如此轻易的破坏掉，斑目一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p>


    虽然他自己也承认防御并不是鬼灯丸擅长的方向，但这好歹也是一把斩魄刀啊！竟然被一个人类轻易破坏？这合理吗？</p>


    呼——</p>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对面的狮子河原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一拳招呼过来。</p>


    不过这一拳的速度依旧只是普通人的水平，斑目一角即便在发愣似乎也能来得及防御。</p>


    可就在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抵挡这让人感觉上应该是软绵绵的拳头的时候，诡异的刺痛感瞬间从指尖传来。</p>


    斑目一角下意识的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向后翻滚，面色阴沉地止住身形，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年。忾</p>


    此刻他用于防御的手掌小拇指微微颤抖。</p>


    这小鬼的攻击实在太过诡异了，之前的那一拳让他胳膊脱臼，下一拳将鬼灯丸打断，而这一拳，更是将小拇指的肌腱打断了。</p>


    这些是光凭着纯粹挥拳能够做到的事情么？</p>


    莫非这小鬼掌握了什么诡异的发力技巧不成？</p>


    不……难道说这就是对方所说的所谓的‘时运’么？</p>


    “哈哈哈！”</p>


    看着斑目一角狼狈拉开距离的模样，狮子河原笑着嘲讽道，“闪得挺快的嘛！？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要是被我一拳打到脑袋上，一下就能让你脑袋开花！”忾</p>


    “是啊……”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好战的笑容，迎合着对方的说法赞叹道，“我只是运气好才能躲过去的呢。”</p>


    “你是白痴吗？好个头！长枪一下子就被我给打折了！运气好的人是我！”狮子河原立马中计，不服气的争辩着，“来吧！我会把你的好运都抢光的！让你一败涂地！”</p>


    “果然吗，你的能力就是‘运气’啊……”</p>


    终于，斑目一角确定了对方的能力。</p>


    哐当。</p>


    被折断的鬼灯丸掉落在地上。</p>


    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使用武器，捏紧拳头朝着对面的狮子河原挑衅道，“我已经领教你的好运了，足以毁树折枪。看来不能在武器上计较了。”忾</p>


    “你想和我一试拳脚？”见斑目一角握拳准备干架的模样，狮子河原兴奋起来，“好啊！来吧！”</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踏步靠近挥拳。</p>


    砰——</p>


    砰砰——</p>


    同样放弃了防御，只是纯粹的挥拳，两人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对方身上，似乎打算就这样拼出胜负来。</p>


    噗——</p>


    斑目一角身上的死霸装在狮子河原的拳头之下不断绽开，被拳头命中的地方伤痕累累，脸上也被打得满脸是血。忾</p>


    但相比之下狮子河原似乎也相差不多。</p>


    越是肉搏下去，狮子河原越发感到惊讶。</p>


    真的假的？</p>


    不是吧？</p>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死神。</p>


    因为他的能力……似乎并没有起作用！</p>


    这怎么可能呢？忾</p>


    明明每一拳都命中了！</p>


    他的运气总不会每一拳都那么差吧？</p>


    按理来说至少对方现在也应该被打得伤筋动骨皮开肉绽了才对！</p>


    他的完现术能力是‘赌注之拳’。</p>


    简答来说便是‘运气’，手上的‘虎指’就是他今天的幸运物，在‘运气’的加持之下，拳头的破坏力会超出常理，即便是轻轻一拳都有可能命中对方的要害造成恐怖的伤害。</p>


    然而眼前这个死神却明明挨了这么多拳还像是没事人一样还击！</p>


    呼——忾</p>


    狮子河原难以置信地再次挥拳，然而这一拳过后，他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p>


    因为这一拳竟然罕见的挥空了！</p>


    如果他的‘运气’很好，怎么可能打不中？</p>


    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如此激烈的搏斗他也是得到能力以来头一次进行。</p>


    这种中奖概率低到甚至能打空的情况，他也是头一次遇见。</p>


    难道连着使用能力会逐渐将运气消耗殆尽么？</p>


    “怎么……突然失去准头了呢？”忾</p>


    就在狮子河原感到迷茫的时候，斑目一角嘿嘿笑着嘲讽道，“看样子你是累了啊？”</p>


    “该死……累你个头啊！去死！”狮子河原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一般愤怒起来，双手抱拳猛地砸向斑目一角胸口处。</p>


    噗——</p>


    似乎被他击中了要害一般，斑目一角仰天口中喷出一口鲜血。</p>


    见此一幕狮子河原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好！这回终于是中大奖了！</p>


    然而，就在他还没高兴完的时候，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头顶。</p>


    “额……”忾</p>


    砰——</p>


    在狮子河原呆滞的目光中，斑目一角仰起的脑袋猛然砸下。</p>


    这猛裂的一击头槌直接让狮子河原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趴倒在地上。</p>


    “呵。”</p>


    做完这一切之后，斑目一角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呵呵笑着，“你的攻击的确在运气的加持之下很有威力，不过我的运气似乎也不赖，受的伤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伤罢了。”</p>


    肌肉撕裂，肋骨断裂，以及内出血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所以这些对他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的小伤。</p>


    要怪就怪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太天真了。忾</p>


    他可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厮杀的战士，受伤的话，大概只有缺胳膊断腿亦或者直接一击毙命的致命伤才会影响他继续战斗。</p>


    “谁让你挑错了对手呢。或许你的运气不错，但我可是护庭十三队中运气最好的男人，除非你能一拳将我打死，否则你认为的致命伤对像我这样的战士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太天真了！小鬼！”</p>


    说着，斑目一角捡起地上的鬼灯丸，转身似乎不想再理会这个小鬼，准备寻找这片空间的出口。</p>


    “等……等——”</p>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狮子河原突然间抓住了他的脚踝。</p>


    “嗯？”</p>


    斑目一角疑惑的低头看着这个少年，对方并没抬起头，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刚才的一记头槌应该让这个家伙失去思考能力了才对。忾</p>


    “搞什么啊？原来就只有意志力蛮强的啊？”</p>


    说着，他抬脚甩开对方的手，再次准备离去。</p>


    然而狮子河原的意志力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如此之快即便恢复过来开口了：“等一下……还……没完呢！我还没有输！”</p>


    言语间，狮子河原简单的用双手撑住膝盖站起身来。</p>


    “还是算了吧，你个笨蛋。”</p>


    斑目一角看着这个少年连站立都已经很困难了的样子一脸无语，“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战斗丧命完全不值得。”</p>


    什么叫做‘还没输’啊？忾</p>


    他也曾经为了无聊的固执信念差点坏了大事儿。因此知道这样的举动究竟有多么愚蠢。</p>


    “谁……谁说的！？”</p>


    狮子河原反驳道，“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是月岛先生的了！”</p>


    “那个叫做月岛的，是个值得你为他丧命的男人吗？”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问道。</p>


    “当……当然啦！月岛先生是无敌的！，为了他，我死不足惜！”</p>


    “哈？”闻言，斑目一角脸上的表现变得阴沉下来，“什么叫死不足惜，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那个家伙肯为你死吗？”</p>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配让月岛先生为我而死啊！？”狮子河原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就算月岛先生不会，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忾</p>


    “你真的是笨蛋么？”</p>


    听着眼前这个少年愚蠢的发言，斑目一角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男人的命哪有贵贱之分！要赌命的话，就平等的赌！不分什么大哥小弟，只能为了愿意为你死的人而死！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那不是什么男子气概！那叫意气用事！懂吗？笨蛋小鬼！”</p>


    “额……”</p>


    听着斑目一角的话，狮子河原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呆滞的愣在原地。</p>


    “我再问你一次。”</p>


    看着这个少年此刻的眼神，斑目一角再次问道，“若是你在这里挂了，你的老大会不会为了你而舍命一战？”</p>


    “……”忾</p>


    回答他的是沉默。</p>


    “即使这样，你还是愿意死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斑目一角继续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我会尽全力杀了你，让你死而无憾的。”</p>


    “……”</p>


    这一次，狮子河原并没有任何动作。</p>


    沉默良久之后，斑目一角再次转身离开：“好啦，没事儿干的话，就好好在这儿反省吧。”</p>


    ············</p>


    砰。忾</p>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玩偶，朽木露琪亚原本挥出的刀刃猛地收回，直接用身体将其接住。</p>


    她沉醉的抱着软绵绵的玩偶，脸上满是幸福之色：“不行！我下不了手啊！尽管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这么可爱要怎么下手嘛！？太可惜了！”</p>


    然而就在她抱着玩偶蹭来蹭去的时候，莉露卡的身形出现在她背后。</p>


    砰。</p>


    又是一声砰响声，莉露卡手中的爱之枪发射出弹药。</p>


    那被发射出来的弹药竟然是一个心形的巨大柜子。而刚才朝着朽木露琪亚扑过来的玩偶很显然也是这把枪里发射出来的。</p>


    但是这一次朽木露琪亚的应对方式却完全不同。忾</p>


    她放下手中的玩偶，转身毫不留情地拔刀，将迎面砸过来的柜子一分为二。</p>


    “怎么了？你不是说下不了手吗？”</p>


    看着朽木露琪亚干脆利落的动作，莉露卡淡淡笑着问道。</p>


    “好笑，区区一个破柜子，有什么可爱的。”露琪亚理所当然地回答着。</p>


    她喜欢，就只有毛茸茸的玩偶而已。</p>


    “哼。看来我们之间的品味差距很远啊！”莉露卡似乎有些失望的说着，“早知道我就应该在毛绒玩偶里塞满石头用来砸你了。”</p>


    “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下去呢。”朽木露琪亚没理会莉露卡的抱怨，淡淡的靠近。忾</p>


    “你是觉得我现身了就能够好好一战了吗？”莉露卡看着朽木露琪亚认真起来的神色，淡淡的问着。</p>


    “你既非虚，也不是破面，而是个人类。死神的使命就是保护人类，我并不想杀你。”朽木露琪亚说着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好。”</p>


    “哈？少来啦！”莉露卡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别搞得好像只要我露面了你就能战胜我！少目中无人了！”</p>


    说着，她抬起了手中枪对准靠近的露琪亚。</p>


    砰——</p>


    又一声枪声响起。</p>


    这一次被她发射出来的似乎是一坨像是史莱姆一般的粘液。忾</p>


    这坨粘液摊开了朝着露琪亚笼罩而来，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p>


    “飞舞吧，袖白雪。”</p>


    朽木露琪亚停下靠近的脚步，面无表情的挥动手中的斩魄刀应对。</p>


    冰霜顺着挥刀的轨迹蔓延，在接触到眼前迎面而来的粘液的时候，瞬间便将其冻结成冰。</p>


    咔——</p>


    伴随着寒冰的破碎，莉露卡知道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可恶，竟然这么轻易就……”</p>


    她咬着牙愤怒地退后拉开距离。忾</p>


    近战不是她擅长的东西，所以她打算一直和朽木露琪亚保持距离作战。</p>


    “放弃吧，你的那把玩具枪发射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其威力都不足以与我对战。”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说着，“不管你说我是目中无人还是嚣张，我都不打算对一个普通人出手。”</p>


    “谁告诉你我是普通人了！？”</p>


    莉露卡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p>


    他们这些完现术者都拥有着各种各样悲哀的过去，而聚在一起的原因，则是为了想要拥有能被人看得起的力量。</p>


    ‘普通人’这样的称呼，可以说是会心一击。</p>


    “完现术者——绝非普通人！”忾</p>


    莉露卡愤怒的咆哮着再次发起进攻，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用手里的那把玩具枪，而是挥动着覆盖在左手的带着爱心形状装饰的护手对准了朽木露琪亚。</p>


    “‘成瘾之击’。”</p>


    言语间，一颗毫无攻击力的心形标记被发射而出。</p>


    “这是……”</p>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抬起握刀的手格挡。</p>


    然而这一击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那心形的标记竟然直接贴在了她的手臂上。</p>


    “什么？”忾</p>

 第817章 ‘弱肉\’

    “朽木露琪亚！我——允许你进入！”鬡</p>


    就在朽木露琪亚满脸疑惑的打量着附着在手背上的爱心标记的时候。</p>


    对面的莉露卡发动了能力。</p>


    嗖——</p>


    突然间，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软绵绵的物质包裹。</p>


    哐当——</p>


    斩魄刀掉在了地上。</p>


    她看着眼前看上去硕大无比完全无法握住的斩魄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手，一脸懵逼。鬡</p>


    “呵。真是可爱啊。”</p>


    莉露卡见朽木露琪亚中招，笑着靠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过也很可怜，这副样子。”</p>


    说着，她拿出一面化妆镜冲着朽木露琪亚，让对方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状态。</p>


    “！！”</p>


    朽木露琪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汗直冒。</p>


    她似乎被变小塞进了掉在地上的一个毛绒玩偶之中，而且还是一个体型很小的玩偶。</p>


    更加诡异的是，这身玩偶服似乎自己无法脱下来，她被……封印在里面了。鬡</p>


    看着莉露卡伸手朝着自己抓过来，朽木露琪亚毫不犹豫的做出判断，拔腿就跑。</p>


    现在她的体型已经无法握住斩魄刀了，战斗中失去刀刃，死神的战斗力将会大幅下降。</p>


    好在这玩偶似乎并不影响她活动，而且因为变小的缘故，她变得比平时还要轻盈，跑得还挺快。</p>


    “可恶！给我站住！黛子比！”</p>


    看着朽木露琪亚躲开自己的抓握，莉露卡气急败坏的呼喊着。</p>


    “谁是黛子比啊！混蛋！”朽木露琪亚听着这奇怪的称呼破口大骂，她虽然喜欢可爱的东西，但可没有被被人当做可爱东西的嗜好，“这是玩偶兔吧？为什么会给它起这么奇怪的名字！？”</p>


    “什么兔子啊！明明是恶魔！”莉露卡反驳着，“看尾巴就知道了吧？你是白痴吗？”鬡</p>


    “可恶……”</p>


    朽木露琪亚一边逃窜一边还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变成的这个玩偶的尾巴，的确不是兔子尾巴，而是心形的恶魔尾巴，感觉好羞耻。</p>


    突然间被变成这副模样，朽木露琪亚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只想着先拉开距离再说。</p>


    然而下一秒阴影便将她笼罩。</p>


    是莉露卡追上并跳跃到了她的身前，借助着完现术的力量，即便是脆弱的人类女孩的身体，莉露卡也能发挥出超出常人的移动速度，至少追上此刻因为变小了许多腿脚也跟着变得极为短小的露琪亚绰绰有余。</p>


    “哎？”</p>


    “你跑不掉了！”鬡</p>


    说着，莉露卡再次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朽木露琪亚。</p>


    哒——</p>


    但是变成玩偶的朽木露琪亚的身形却突然间消失在了原地。</p>


    瞬步。</p>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使用了瞬步。</p>


    仔细想起来，她好像只是身体被变小困在了玩偶里，灵压还在……</p>


    既然如此，那么除了因为体型太小无法握刀之外，以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依旧能够做到。鬡</p>


    想到这里，露琪亚冲着莉露卡的方向抬起了手臂。</p>


    她擅长的可不只是运用斩魄刀作战，还有鬼道！</p>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p>


    砰——</p>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的爆炸声响起。</p>


    但朽木露琪亚面前近在咫尺的莉露卡却并没有受伤，只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p>


    在她的视线中，只见露琪亚以玩偶的姿态跳到自己面前抬起手，然后……炸了。鬡</p>


    没错，因为被封印在玩偶里的缘故，苍火坠在玩偶里面就爆炸了，而且这被完现术加持的玩偶似乎格外结实，爆炸只影响到了内部。</p>


    因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露琪亚突然间自爆了一样。</p>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真是个笨蛋。”看着突然间冒烟落地的露琪亚，莉露卡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尴尬的笑着。</p>


    她缓缓靠近被自己的鬼道炸得失去行动能力的露琪亚面前，用手里的玩具枪怼了怼对方此刻变成玩偶的脸颊：“可以了，该结束了。我们明明没有理由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你现在深有体会了吧？完现术者，绝非普通人。”</p>


    “你还……真是执着啊……”</p>


    露琪亚闻言微微一愣，艰难的感慨着。</p>


    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执着于她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而选择战斗。鬡</p>


    “不普通，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p>


    “当然。”</p>


    莉露卡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悲伤，“我们因为‘不普通’，才会遇到月岛，因为‘不普通’，才会遇到银城。</p>


    若问这世间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要遵从的准则是什么，得到的答案多半都是‘弱肉强食’吧？</p>


    强者和弱者的确存在，而且差异明显。</p>


    不过二者之间并非杀与被杀那样单纯的掠夺关系。</p>


    想必你也意识到了吧？鬡</p>


    真正的‘弱肉强食’，绝不是那么单纯的。</p>


    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们的‘弱肉强食’吧……”</p>


    说着，莉露卡像是陷入回忆一般。</p>


    “我小时候，经常被夺走喜欢的东西……”</p>


    ············</p>


    莉露卡在很小的时候，经常被夺走喜欢的东西。</p>


    很快，她意识到一件事情——想要的东西……只有藏起来……才会变成自家的。鬡</p>


    但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p>


    五岁那年，莉露卡开始意识到了自己拥有特殊的力量。</p>


    而这种力量，刚好能让她将喜欢的东xz起来。</p>


    七岁的时候，她恋爱了。迷恋上邻居家的哥哥。</p>


    为了让这个人留在她的身边，莉露卡利用完现术将他关在自己的玩具屋里，每天都会带着零食进入玩具屋分给对方。</p>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莉露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名为‘恐惧’的神色。</p>


    她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此决定放手让对方离开。鬡</p>


    但遗憾的是有时候人所犯下的过错是不会有机会悔改的。</p>


    对方在离开后便将莉露卡的能力的消息传开。</p>


    当然，很多人是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这样诡异的能力的。</p>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孤立莉露卡。</p>


    莉露卡因为‘力量’的缘故得到了惩罚，成了孤身一人。</p>


    后来银城出现了。</p>


    她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是只有自己是特殊的，于是接受邀请加入了xcution。鬡</p>


    因为‘不普通’的原因，他们相聚在一起。</p>


    ‘不普通’便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因此，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无比重要。</p>


    不只是莉露卡，xcution中的其他人也拥有同样的遭遇。</p>


    ············</p>


    雪绪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便明白了自己是特殊的。</p>


    平日里，男人无数次地在他面前重复着‘爸爸’这个词汇。</p>


    他知道这是代表这个男人的代名词。鬡</p>


    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说出这个词汇向这个男人示好，是件多么重要的大事。</p>


    后来。</p>


    男人和女人在看到他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后，就把他关进了那个‘宽大的’、‘什么都没有的’、‘无聊’的‘房间’。</p>


    再后来，他意识到这是因为他的行为没有达到男人和女人的预期，于是被他们抛弃了。</p>


    而这个男人和女人，便是他的父母。</p>


    因为太过聪明，什么都懂，所以他才默不作声，但他的父母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而是将他当做了‘残次品’抛弃。</p>


    他清楚自己被抛弃的原因，但并没有去解释。鬡</p>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p>


    这样的‘大人’不配作为他的父母。</p>


    ············</p>


    沓泽家传承着一块怀表。</p>


    它被称之为‘幸运怀表’。</p>


    是祖父和曾祖父的随身之物。</p>


    得益于它，经历了战争、灾难的他们都能平稳地终其一生。鬡</p>


    哪怕沓泽家火患不断，祖父他们也都毫发未损。</p>


    沓泽桐生在父亲病逝之后得到了这块怀表。</p>


    逐渐的，他也发现了这块怀表的独特之处。</p>


    比如在困顿的时候，只要向着怀表祈祷，愿望很快就会成真。</p>


    从这以后。</p>


    对他而言，神，就是这块怀表。</p>


    十年，二十年过去了。鬡</p>


    他已经把怀表的能力错当成了自己的力量。</p>


    甚至想要试试看这力量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p>


    于是为了印证这力量的强大，他决定进行‘隔空杀人’的实验。</p>


    他试着用视线来杀死自己的妻子。</p>


    实验成功了。</p>


    朝夕相处的妻子在未使用毒药的情绪下逐渐衰弱而死。</p>


    而他那时候却犯了一个错误。鬡</p>


    在妻子死去的瞬间，他后悔了，并且在内心祈祷‘不想再杀人了’。</p>


    于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失去了一只眼睛。</p>


    这是神的惩罚。</p>


    他终于知道了，这能力并非是向神‘祈祷’，而是与神签下‘契约’。</p>


    ············</p>


    贾姬·特里斯坦。</p>


    出生于贫困家庭。鬡</p>


    很小的时候她就为了维持家庭生计开始外出工作。</p>


    某日她得到了人生第一件礼物。</p>


    是一双松垮垮却亮闪闪的靴子。</p>


    这一看就是大人的，还是那种爸爸买不起的上皮革。</p>


    很显然，这是父亲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靴子。是一双‘赃物’。</p>


    但是她因为得到礼物太过高兴，并没有去在意这种事情，欣喜之余将这双靴子视若珍宝，甚至还会仔细保养该双靴子不让它沾到半点尘土。</p>


    那时候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总有一天自己的脚会长得比靴子大。鬡</p>


    可是有一天。</p>


    她发现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p>


    那一天，她刚下班回来，家人就都死了。</p>


    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老爸从事黑市交易所赐。</p>


    不管是这双靴子还是其他的东西，在家人的生死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p>


    这一天也是这双过去擦得亮闪闪的靴子，第一次被鲜血染脏的时候。</p>


    可笑的是在那不久之后，她便觉醒了‘脏靴子’这样的能力。鬡</p>


    ············</p>


    “‘弱肉强食’这个词不过是个幌子，它让弱者有了‘只要努力就能变成捕食者’的错觉。</p>


    他们会被吃并不是因为弱小，而是数量太少。</p>


    要成为捕食者就一定要……数量庞大、无能，和有大嗓门。</p>


    其实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只是你们选择了漠视。”</p>


    莉露卡淡淡的说着，“我们曾经是……零散的‘弱肉’，”无法守护家人，不明白自己力量价值的家伙，被抛弃，内心与力量使用都扭曲了的家伙，每次使用力量，便会自诩为神的家伙，还有……愚蠢地使用力量反而将自己孤立了的家伙。</p>


    面对这也的我们，银城说……因为数量少就要坐以待毙吗？鬡</p>


    真是荒唐！</p>


    看看历史吧！不管是王族还是武家，都是少数派执掌着一切！我们并没有错。</p>


    相反错的是这些没有力量却愚蠢的孤立我们的家伙。</p>


    我们没有滥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p>


    是这个世界对蠢材太过宽容了。</p>


    要改变现状，这次换我们反扑。”</p>


    “是吗？他是这么对你们说的么？”鬡</p>


    朽木露琪亚回应着，“所以你们便追随他一起，与我们为敌吗？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很犹豫啊？你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吧……因为你应该是个善良的女孩。”</p>


    “你又了解我什么？”莉露卡悲伤地问着，“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理解我们，又有谁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p>


    “了解啊。</p>


    或许是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是死神吧。</p>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切就都一清二楚了。</p>


    就像你自己承认的一样，虽然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实际上在整件事情当中，你们才是被欺凌的‘弱者’。</p>


    后来，你们抱团取暖，为了保护自己而伪装成了‘强者’。鬡</p>


    而就像你刚才说的，没有滥用力量将那些孤立你们的弱者赶尽杀绝，就足以证明你的善良。”</p>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而且……”</p>


    说着，她艰难的抬起手指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的女孩，怎么想也不会是个坏人吧？”</p>


    “少来啦……”</p>


    莉露卡眼神里的神色变得更加悲伤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你能了解我们，又能如何？</p>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p>


    连月岛……都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不是吗？”鬡</p>


    “额？杀死月岛？”</p>

 第818章 可悲的宿命

    闻言，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是月岛，但就像你目前为止看见的一样，我们是被动的被你们的人拉入这片空间中进行战斗的，在此之前并没有杀死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人。”揲</p>


    “我知道，杀死月岛的不是你们。”莉露卡微微点头，“月岛他在你们出现之前便突然间消失了，当时在场的只有黑崎一护、茶渡泰虎以及井上织姬。</p>


    而茶渡和井上被月岛的能力控制着……所以凶手便只剩下黑崎一护了。”</p>


    “你是说……黑崎他杀人了吗？”</p>


    朽木露琪亚闻言语气有些凝重，“不……不可能的，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p>


    “的确不像，但这不重要，月岛的死是事实。完现术者只有在死之后，能力才会消失。茶渡和井上恢复正常，便是最好的证明。</p>


    我只是想说……即便你说黑崎一护并不是嗜杀之人，也已经被月岛逼迫到不得不下杀手的地步了。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莉露卡淡淡的说着。</p>


    “可我们来的时候……地上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朽木露琪亚依旧难以置信地反驳着，“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揲</p>


    “这我就不清楚了。”莉露卡微微摇头，“他只是突然间便消失了，能力也被解除了，除了身死之外，别无可能。”</p>


    “我……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p>


    听着莉露卡的描述，朽木露琪亚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说那个月岛将自己的能力作用在井上身上了？”</p>


    “是啊……怎么了？”</p>


    “那就并不奇怪了。”露琪亚的语气变得有些苦涩，“他触碰到了绝对不该触碰的禁忌，是那个男人出手了。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抹除一个人的存在。”</p>


    “‘那个人’？是谁？”莉露卡闻言感到一阵疑惑。</p>


    “总之……可以先将枪放下么？”揲</p>


    露琪亚有些尴尬的提醒着。</p>


    虽然怼着自己脸的是一把玩具枪，但这个女孩的玩具枪上可是有着完现术的力量，鬼知道等会儿会射出什么玩意儿来。</p>


    “总之，杀死你口中的‘月岛’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也不是黑崎一他们，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给你解释清楚的。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p>


    “别天真了……你难道以为只是解释清楚一切就没事了吗？”莉露卡反驳道，“银城的野心是向整个不公的世界反扑啊！我们阻止不了他，只能追随他的脚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p>


    “不……也许你在了解我所知道的事情之后，会对一切有所改观呢？”露琪亚抬起头，认真的朝着眼前的女孩说着。</p>


    她可算弄明白了。</p>


    这完全是一场无意义的斗争。揲</p>


    是那个男人看着发生的一场‘闹剧’罢了。</p>


    这群可怜之人的挣扎，其实根本毫无意义。</p>


    因为这个世界的重塑已经是定局，因为特殊的力量引发在这些人身上的悲剧自然也不会再存在。</p>


    那个男人真是恶趣味啊。</p>


    明明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一切结就解开了的，却一直眼看着事情的发生。</p>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废话，不关注的话，此刻的莉露卡口中的‘月岛’怎么会被抹除掉？</p>


    “是么？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能说出什么？”揲</p>


    看着露琪亚认真的模样，莉露卡微皱着眉头挪开了手里的玩具枪。</p>


    “……”</p>


    接下里，露琪亚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关于那个男人，关于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眼前的女孩。</p>


    而听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莉露卡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你是说……打算重塑整个世界？</p>


    那这样的话……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就像是小丑一样么？”</p>


    “谁知道呢？或许对于那样的存在来说，你们这样的小丑极具观赏价值。”露琪亚语气中充满无奈。</p>


    “呵……”揲</p>


    莉露卡轻轻笑了，脸上浮现出释怀之色，“也许吧，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p>


    我倒是无所谓啦，之所以会战斗，不过是因为阻止不了银城罢了。</p>


    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抱团取暖挣扎着的悲哀弱者罢了。</p>


    只有我们是相同的，我们不能失去彼此，否则又会再次陷入孤独当中。</p>


    因此一旦有人踏上一条路，即便是不归路，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p>


    但……其实谁不希望这个世界能美好一些呢？</p>


    我讨厌这样的力量，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力量，我大概也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吧？”揲</p>


    “是啊……”</p>


    露琪亚感慨着。</p>


    她终于明白了。</p>


    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执着于自己的‘不普通’，而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p>


    因为对方生来便是特殊的，即便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又能如何呢？</p>


    这是让人悲哀的宿命。</p>


    他们这些死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揲</p>


    如果这个世界和平到不需要有人去战斗，谁不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生活呢？</p>


    那个男人虽然恶趣味了一些。</p>


    但他们到最后……说不定都得感谢他。</p>


    ············</p>


    最后的一处战场，是黑崎一护一行人对付银城空吾的战场。</p>


    为什么说是一行人呢？</p>


    因为轩浩出手的缘故，月岛秀九郎提前领了盒饭，银城空吾因为是xcutiion中最强的一个，因此理所当然的要多分担一个人。于是原本应该对上月岛秀九郎的朽木白哉，此刻也被雪绪安排在了和他们同一处空间里。揲</p>


    此刻的情况是……三打一。</p>


    黑崎一护、石田雨龙还有朽木白哉，三个强大的战力同时将银城空吾围堵在了这片空间中。</p>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p>


    在这三人的夹击之下，银城空吾即便得到了黑崎一护的力量，此刻也只能抱头鼠窜。</p>


    唯一让银城空吾感到庆幸的是……</p>


    这三人可以说是毫无配合，甚至战斗的时候还在互相干扰。</p>


    “石田，白哉！你们两个闪开啦！这个家伙由我来对付就够了！”黑崎一护撇过头躲开石田雨龙差点误射中自己的灵矢，还有朽木白哉毫无默契的斩击，骂骂咧咧的抱怨着，“碍手碍脚！”揲</p>


    “别傻了黑崎！都说了这个家伙应该我们来！”石田雨龙反驳道，“你难道感觉不到吗？现在这个家伙身上有着你的灵压，他从你那里夺取的不只是灵压或是完现术，恐怕，他已经拥有了你的全部能力！你有试过自己和自己打架么？”</p>


    “你们两个……都该退下。”朽木白哉这边则又是另一种意见，“没时间在这里浪费，我很快就会解决掉他的，你们不要妨碍我。”</p>


    “喂喂喂……”</p>


    听着三人不间断的争吵，被夹击略显狼狈的银城空吾额头青筋暴起，“你们几个……别太瞧不起人了！”</p>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阔剑猛然挥出。</p>


    一道月牙状的巨大灵压斩击冲着三人所在的位置呼啸而去。</p>


    “这是……月牙天冲！？”揲</p>


    黑崎一护见此微微一愣。</p>


    “愣什么啊！快躲开！”</p>


    石田雨龙下意识的拉着他便闪身躲开这一击，一旁的朽木白哉同样轻易躲开。</p>


    “看吧，他果然会你的能力！”</p>


    “是啊，我和你是一样的，黑崎一护。”</p>


    银城空吾阴沉着脸，淡淡的看着黑崎一护。</p>


    “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揲</p>


    “还不明白什么？你不过是个偷走我力量的小偷罢了。”黑崎一护微微撇嘴。</p>


    “不，我拿走你的力量之后，原本是没打算杀死你的。甚至我敢肯定，没有死神的力量，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就结论而言，我们其实根本没有战斗的必要。”</p>


    “哈？你这家伙是脑子坏掉吗？还是说，被我们三个围攻打不过，所以准备求饶？”黑崎一护一脸的鄙夷。</p>


    “投降？不。”</p>


    银城空吾面色阴沉地转过头，看向三人当中唯一一个纯粹的死神，朽木白哉。</p>


    “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你要与我为敌，而忽略了我们‘真正的敌人’。”看了一眼朽木白哉之后，银城空吾理所当然地转头再次看向黑崎一护。</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真正的敌人？”揲</p>


    “没错，真正的敌人。”</p>


    银城空吾淡淡的重复着，“黑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你死神代理证吗？”</p>


    “什么……意思？”</p>


    “在给你死神代理证的时候，有人也跟你说了吧？‘若是觉得那个代理死神能带给尸魂界益处的话，依照惯例都会把这个东西交给他——’”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道，“你听好了，黑崎。这句话是骗人的。”</p>


    “……”</p>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陷入了沉默之中。</p>


    包括朽木白哉。揲</p>


    他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p>


    但没有必要阻止。</p>


    因为黑崎一护迟早会知道一些事情。</p>


    不……应该说这件事现在正应该让黑崎一护知道。</p>


    由他们这帮死神来说或许并不合适，此刻能借着这个男人的嘴让黑崎一护明白，或许是更好的选择。</p>


    于是，他选择了保持沉默。</p>


    接下俩……就是等待黑崎一护给出答案了。揲</p>


    这个未来的‘王’，能包容无知的‘臣民’曾经犯下的错误么？能相信自己的‘臣民’其实并非恶意么？</p>


    见所有人都沉默，银城空吾咧嘴笑着，继续解释道，“确切的说，无关对尸魂界是否有益，不管有益无益，代理死神一定都会被一视同仁的授予死神代理证。</p>


    代理证的全称是……‘代理死神战斗许可证’，是准许代理死神在现世活动的证明。”</p>


    “这我知道。”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说道。</p>


    “那时至今日，你有感受到它实质性的作用么？”银城空吾胸有成竹的问着，“实际上应该是……你在现世撞见不认识的死神，即便出示代理证，对方也会表示‘完全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吧？”</p>


    “！！”</p>


    闻言，似乎被银城空吾说中了，黑崎一护的额头冒出冷汗。揲</p>


    的确，他曾经向来现世执行任务的陌生死神出示过这样的证明，但从未有人认出代理证，这玩意儿就像是个摆设一样毫无作用。</p>


    不……应该说真正的作用，或许不是这样的。</p>


    “你的言下之意，是代理证其实并不是这个用途么？”</p>


    “是的。”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着，“死神代理证真正的作用……其实是监视和制约。</p>


    尸魂界就是靠代理证才能时刻掌握你的位置的，包括你去过虚圈吧？那时候是不是也有尸魂界的人莫名其妙赶来帮忙呢？当然……这前提是你得把它带在身上。</p>


    另外，关于你的灵压存在的问题。</p>


    你就没怀疑过吗？你的灵压激动起来就算是处于死神之姿的时候都会暴走，但诡异的是重新回到身体中变成人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影响。揲</p>


    还有，为什么你的死神代理证里会储存着你的死神灵压，甚至能帮助你加速完成完现术的进度？</p>


    这些重重的问题，你难道一个都没怀疑过么？”</p>


    “这……”</p>


    “这就是死神代理证，是与尸魂界的通信装置，也是吸收并解析你的灵压好加以抑制的东西，尸魂界为了监视和制约你，才给了你代理证。”</p>


    银城空吾淡淡的给出这样的答案，“其实你应该早就已经意识到异常了吧？</p>


    只不过你下意识的不愿意去联想这些事情。</p>


    毕竟这些所谓的死神，都是与你以剑交心的好友呢，怎么会欺骗你呢？揲</p>


    可实际上呢？</p>


    他们的确期满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监视着你的行动，抑制着你的灵压，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选择抹杀你。</p>


    而提出使用这种手段的人，是……浮竹十四郎，十三番队队长。</p>


    护庭十三队中最热爱和平的男人，把我们给耍了！</p>


    很意外吧？</p>


    一护，听好了，这就是尸魂界的正面目，他们才是你真正的敌人！”</p>


    “黑崎！别相信他说的！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揲</p>


    一旁的石田雨龙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妙。</p>


    再让这家伙继续说下去，要是黑崎相信了，难不成要变成他们联手暴打朽木白哉的情况？</p>

 第819章 回应

    “挑拨离间？不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问看旁边这位？”撷</p>


    听着石田雨龙的话，银城空吾嗤笑着转头再次看向一旁的朽木白哉，“这位队长大人应该最清楚了吧?关于‘死神代理证’的真相，他们这的队长都知道哦，被瞒在鼓里的只有你而已，黑崎一护。”</p>


    闻言，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的目光都不禁望向朽木白哉，似乎是希望对方能够反驳银城空吾的话。</p>


    然而解决却让他们失望了。</p>


    对此朽木白哉依旧保持沉默，而这种时候的沉默和默认没有任何区别。换句话说，银城空吾所说的话都是事实。</p>


    死神代理证的确是用来监视并制约代理死神的东西，最坏的情况，如果代理死神对尸魂界存在威胁，就将其抹杀掉。</p>


    “如何？黑崎一护。”</p>


    银城空吾继续问道，“在了解了真相之后，你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了吗？”撷</p>


    “你……闭嘴。”</p>


    回应他的是黑崎一护冷漠的语言。</p>


    ············</p>


    黑崎一护等人所在的空间之外。</p>


    不管有没有结束战斗，众人都已经回到了外界。</p>


    因为创造这些困住众人空间的雪绪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威胁之下还是选择了解除对所有人的封锁。</p>


    “搞什么啊？空间解除了？”撷</p>


    已经没有打算继续和狮子河原战斗下去的斑目一角突然间发现自己回到了外面的世界，一阵疑惑。</p>


    “唔……总算是有人出来了。”在外面等候许久的更木剑八见到终于有人从封闭的空间中被释放出来，抱怨着。</p>


    “队长？你好快啊！”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斑目一角惊喜的回头，看见了更木剑八。</p>


    “笨蛋，是你们太慢了。”</p>


    更木剑八闻言微微撇嘴，“那种程度的敌人，一刀就能解决了。你们怎么一个个看上去这么狼狈？”</p>


    是的，不只是斑目一角看上去略显狼狈，他是因为和狮子河原放弃防御的互殴而搞得满身狼狈。</p>


    阿散井恋次为了制止贾姬自爆压制住了对方狂暴的灵压，因此手臂上的死霸装被撕裂了。撷</p>


    而朽木露琪亚则是被自己的鬼道炸的。</p>


    总之，除了日番谷冬狮郎看上去毫发无损之外，其余几个人或多或少身上的死霸装都有些破损。</p>


    “抱歉，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p>


    阿散井恋次尴尬的挠着脑袋。要是被更木队长知道了自己竟然为了去救敌人而浪费这么多时间还搞得这么狼狈，估计又免不了一顿说教。</p>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丢人。”斑目一角也看见了从一旁的树林里走来的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p>


    “你没有资格说我吧？”阿散井恋次微微撇嘴，“都说了我这是因为意外情况。”</p>


    “总之，你们都解决掉敌人了么？”更木剑八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问道。撷</p>


    “死了吧？多半……”阿散井恋次有些犹豫的回应着。</p>


    他不擅长撒谎。</p>


    实际上贾姬被他放走了。</p>


    先不说以对方的实力根本称不上是敌人，就凭对方为了让自己出来甚至尝试自爆这一点，他就已经没办法再将这个女人当做敌人了。</p>


    “哦……你呢？”更木剑八似乎并没有看出来阿散井恋次撒谎，转过头又望向斑目一角。</p>


    “额……”被问到的斑目一角光头上爬满了汗水，“那个……我对那家伙说教了一番，他就没影儿了……”</p>


    “哈？说教？这就是你这么慢的原因么？竟然摸鱼！”更木剑八闻言一阵无语。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么不中用的家伙。撷</p>


    他不是看不起这次的某个敌人，而是……这些家伙全部都扛不住他一刀。</p>


    一刀能解决的问题，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p>


    “真是无聊。”</p>


    “你们几个……怎么一出来就吵吵嚷嚷的啊？”</p>


    拖着被冰冻的雪绪来到众人面前的日番谷冬狮郎无语的吐槽着。</p>


    “哎？关你屁事！”</p>


    更木剑八听见声音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向同为队长的家伙解释？撷</p>


    “哦，也是。那你们继续。”日番谷冬狮郎似乎也反应过来，不再理会几人的争吵。</p>


    “喂喂！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说只要解开能力就放了我吗？”</p>


    被冰封的雪绪无语的抱怨着。</p>


    “等等啦，我这不是在确认所有人是否都出来了吗？”日番谷冬狮郎理所当然地回答着，随后环顾四周打量着众人，“黑崎和石田不在，朽木和朽木也不在……”</p>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斑目一角听着日番谷冬狮郎对剩下几个不知所踪的人的称呼，挠着光头一阵汗颜。</p>


    前面两个人的用姓称呼倒是没什么不对，但是‘朽木’和‘朽木’是什么鬼？不能分别说名字亦或者直接称呼‘朽木兄妹’么？</p>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人没到齐啊……”撷</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目光阴沉的看向被冻住的雪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p>


    “等等！那边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吗？”</p>


    雪绪看着对方阴沉的表情，感受到脖子部分自己的寒冰又开始朝着脑袋蔓延，一阵汗颜，“至于还有三个……他们应该在那里！”</p>


    他边说着一边朝着日番谷冬狮郎身后的方向努努嘴，朽木露琪亚正从一旁的树林里钻出来。</p>


    此刻唯一还剩下一个黑色立方体一般的东西悬浮于众人头顶。这是封印着黑崎一护等人以银城空吾的空间。</p>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空间一起解除？”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着。</p>


    “额……这个没办法。”撷</p>


    雪绪被问得似乎有些犯难。</p>


    噌——</p>


    日番谷冬狮郎拔出刀放倒他的脖颈之前，面无表情</p>


    “等……等等！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冰冷寒意，雪绪立马认怂，“你知道吗？完现术和和代理死神能够互相授予力量。</p>


    我们和空吾成为同伴时，就以此为证，彼此交换了些许力量，立下了一个小小的誓约。</p>


    我与空吾的誓约是，‘唯有空吾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时，没有空吾的命令，是无法解除能力的’。”</p>


    “也就是说……除非他们分出胜负，否则不可能解除么？”日番谷冬狮郎闻言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漆黑匣子，微皱着眉头。撷</p>


    “没错，这个空间我解除不了，从外面破坏当然也是行不通的，只能遵照一开始设定好的‘规则’，等待他们分出胜负。”雪绪微微点头。</p>


    “怎么可能？”</p>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的问着，“这里可是有着三位队长级的人在，联手的话，还奈何不了一个空间？”</p>


    她并不相信会有这么让人束手无策的能力。</p>


    “额……别看着我，我不擅长这种事情。除非能一刀把这玩意儿砍爆。”被看着的更木剑八挠着头一脸不耐烦。</p>


    他是个连始解都不会的死神，唯一擅长的不过是单纯的砍人罢了，鬼道什么的根本就不了解，更不会干这种光是看上去就很精细的活。</p>


    “我不是队长，你看错人了。”一旁的斑目一角也是被看得心里发慌。撷</p>


    同理，他也不擅长鬼道，应该说整个十一番队除了弓亲之外就没有人擅长鬼道，全是一群喜欢纯粹暴力的纯爷们。</p>


    面对这种类似于鬼道的能力，他们最讨厌了。</p>


    “也别看着我，要是我能破坏这玩意儿的话，就不用威胁他解除了。”日番谷冬狮郎同样一脸无奈。</p>


    他的冰轮丸理论上来说什么东西都能够冻结，然而这玩意儿并不是单纯的冻住就能搞定的东西。</p>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搞定，他在里面的时候就能冻住墙壁打破挣脱出来了。</p>


    “不过……我想应该不用那么麻烦了。”</p>


    突然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的眉头微微一挑。撷</p>


    “嘿嘿，看上去好像是的……”就连一旁的更木剑八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你们在说什么啊？”</p>


    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p>


    但是下一刻，她也感受到了一道令人熟悉的恐怖灵压。</p>


    “咔——”</p>


    上方的漆黑空间逐渐从开裂，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给冲破了。</p>


    “喂喂喂……这……这怎么可能！?”撷</p>


    雪绪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被人从里面破解，整个人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骗人的吧？竟然被……撑破了！？”</p>


    呼——</p>


    伴随着灵压波动的扩散，众人听见了让他们无比熟悉的声音。</p>


    “卍——解！”</p>


    烟雾散去，原本被封印在那片空间的几人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p>


    此刻，黑崎一护已经完成了卍解，正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对面的银城空吾。</p>


    没错，这片空间，仅仅是因为承受不住他卍解时而膨胀的灵压便破碎开来了。撷</p>


    然而，面对这滔天的恐怖灵压，对面的银城空吾此刻脸上却并没有恐惧之色，相反，他脸上满是笑容：“让我闭嘴？嫌我话多？想要用卍解秒杀我图个清静么？”</p>


    他嗤笑着质问着黑崎一护：“那些话看上去让你很不爽啊？但那又如何？还要做鸵鸟把头埋在地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p>


    “吵死了。”</p>


    面对银城空吾的嘲讽，黑崎一护面色平静的吐出这三个字。</p>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早就清楚了。”</p>


    说着，黑崎一护似乎像是在回忆一般，回想着当初浮竹十四郎授予自己死神代理证的时候的一幕，“浮竹先生的话，我多少也能感觉出那么一点不对劲……”</p>


    “你说什么？”撷</p>


    闻言，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你是想说你早就知道真相，但是却依然选择了原谅他们吗？”</p>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p>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刚开始我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不想怀疑浮竹先生，所以才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过有一天我想通了。</p>


    为什么我会觉得浮竹先生不对劲呢？</p>


    其实，浮竹先生比我聪明多了，那样的浮竹先生若是真想将这件事瞒着我，完全可以用让我察觉不到的方式。</p>


    而浮竹先生用那样的理由给我代理证，随后我也马上发现那个代理证根本就派不上用场。</p>


    浮竹先生大概……是有意让我察觉到的吧？撷</p>


    让我察觉到，让我做出选择。</p>


    就像我选择他们一样，他们也同样选择了我。”</p>


    “哈？你在说什么啊？选择？”</p>


    银城空吾闻言脸上浮现出不耐之色，“就算察觉到了，也没什么别的路可选。”</p>


    “不，以你的格局是不会明白的吧？”</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我选了，我自己……选择了守护别人的道路，选择了成为‘王’。</p>


    我想要力量。撷</p>


    一直一直，想要有能够保护大家的力量。</p>


    回想一下，当我失去力量的时候，是露琪亚给了渴望力量的我守护众人的力量。</p>


    是大家，帮失去力量的我，又取回了力量。</p>


    你所说的那些失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p>


    也许一开始他们的确有着你所说的那种想法。</p>


    但后来，当我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大家之后。</p>


    他们也选择了相信我，并且再次帮我取回这份力量。撷</p>


    我们彼此信任，所以此刻才能并肩作战。</p>


    他们相信身为‘王’的我会继续为了守护而战，而身为‘王’的我，当然也应该包容他们曾经犯下的愚蠢错误。</p>


    臣民相信‘王’，而‘王’给予他们回应。</p>


    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p>


    “……”</p>


    闻言，银城空吾脸上的神色变得失望起来，“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p>


    ‘王’？撷</p>


    搞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p>


    哼。</p>


    交涉失败。</p>


    没办法了……我……其实并不想杀你。”</p>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同样开始涌动。</p>


    “卍解——”</p>


    看着银城空吾解放灵压展现出新的姿态，黑崎一护的脸上依旧无比平静：“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你曾经也是死神代理。”撷</p>


    “是啊，不过你还忘记了一件事。”</p>


    银城空吾淡淡的笑着，“我说过，我们所有人在出生之前，父母都被虚攻击过。</p>


    因此，在我的体内——还混着虚的力量。”</p>

 第820章 资质

    “是吗？”??</p>


    对于银城空吾的依仗。</p>


    黑崎一护表示完全不在意。</p>


    虚的力量？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p>


    轰——</p>


    言语间，他轻轻挥动手中的天锁斩月，恐怖的剑压像是划破天际一般掀起风暴。</p>


    “来吧，银城。我要杀你个片甲不留。”</p>


    “真敢说啊！你这臭小子！”??</p>


    看着黑崎一护虚张声势的样子，银城空吾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笑容。</p>


    铛——</p>


    下一刻，两人手中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刺耳的争鸣声响彻天际，无形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扩散。</p>


    “……”</p>


    下方的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继续插手这场战斗。</p>


    包括和黑崎一护从同一片空间里出来的朽木白哉也是。</p>


    几位队长沉默的转身，似乎准备离去。??</p>


    “大……大哥？你要去哪里？”</p>


    朽木露琪亚看着朽木白哉的举动，疑惑的问着。</p>


    “当然是回尸魂界。”朽木白哉理所当然地回答着。</p>


    “啊？”</p>


    “一护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相信我们，我们当然也应该要相信他。”</p>


    “啊？相信个屁啊？肉麻死了！只是那个家伙太弱了，一护一个人已经足够了。”一旁的更木剑八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反驳道。</p>


    “总之……已经没有问题了。”??</p>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笑着，“总队长先生曾经很懊悔将死神代理证交给一护呢。</p>


    因为谁知道我们最后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希望他成为‘王’。</p>


    从黑崎一护注定为‘王’的那一刻开始，只有我们选择他便是不成立的。</p>


    臣民拥有选择‘王’的权力，‘王’自然也有选择臣民的权力，山本总队长原本很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们之间心生间隙。</p>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p>


    我们的‘王’啊……</p>


    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宽宏贤明呢……”??</p>


    说着，一扇古朴的大门在众人面前缓缓张开。</p>


    “这次我们的任务其实只是帮助他取回力量而已。既然完成了，接下来就让‘王’自己解决吧。”</p>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的脸上浮现出轻松之色，“想到以后统治世界的人是他，真好。”</p>


    “这样么……”</p>


    朽木露琪亚也有些感慨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正在厮杀的身影。</p>


    黑崎一护的背影，似乎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过。</p>


    她好像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将世界的重担选择交给这个少年了。??</p>


    这大概是个温柔善良且热血的少年，成‘王’的故事。</p>


    虽然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但除了这个少年之外，还有谁能不受外界的影响，从始至终都保持‘不变’呢？</p>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年身上似乎还有一项成为‘王’所必须要有的资质。</p>


    一位真正‘仁德贤明’的王，必须要懂得‘人心’。</p>


    噗——</p>


    就在众人默默离去之际，天空中开始飘散着热血。</p>


    但与战斗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黑崎一护此刻眼中悲伤的神色。??</p>


    为什么？</p>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中的悲悯之色，银城空吾的心中逐渐变得无比暴躁。</p>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此刻的黑崎一护会露出这样的眼神。</p>


    他要击溃所有背叛自己的死神。</p>


    而眼前这个少年不是该队他大讲特讲他错了吗？</p>


    为什么这个少年此刻什么都不说？</p>


    为什么那双眼睛，是想要理解他的眼神？??</p>


    是与他同道，并肩的人的眼神。</p>


    你，要理解我？</p>


    而并非彻底否定我吗？</p>


    即便我身为你的敌人也是如此？</p>


    是这样的吗？</p>


    黑崎一护！？</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就像是质问一般，银城空吾咆哮着斩出剑压。</p>


    砰。</p>


    然而对面的黑崎一护只做出了伸手的动作。</p>


    狂暴的剑压在抵达他掌心的那一刻，瞬间被捏碎。</p>


    黑崎一护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p>


    这一刻，他终于通过对方剑，逐渐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p>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银城被月岛的能力影响展露出来的并非真正的自我，所以当时他无法理解。??</p>


    但现在他明白了。</p>


    眼前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错。</p>


    对方和他一样，曾经都无比信任尸魂界的众人。</p>


    然而这种信任却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p>


    这件事的确是尸魂界的做法不妥。</p>


    但如果站在尸魂界的立场的话，为了保护尸魂界的安定，这样的保险似乎是必要的。</p>


    相信当时的浮竹先生应该也是以同样的理由授予的银城死神代理证。??</p>


    不过最后对方发现真相的时候，却没能理解浮竹先生的用意。</p>


    ‘我们并不是不信任你，但这是为了尸魂界而做出的无奈之举，希望你能够理解’。</p>


    如果将这样的话直接说出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p>


    浮竹先生或许是相信被授予代理证的人能够理解这样的用意。但人终究是无法相互理解的。</p>


    越是‘相信’，在理解代理证真正含义的那一刻，便会越发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p>


    而面对这样的问题，当事人只能做出两个选择。</p>


    一是理解，二是复仇。??</p>


    银城空吾和他唯一的区别，只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p>


    他相信眼前的银城并非不懂这样的道理。</p>


    只是即便明白这样的道理，心中原本的‘信任’也在某一刻彻底变成了‘憎恨’。</p>


    黑崎一护逐渐明白自己是无法阻止眼前这个男人复仇的。</p>


    因为对方实在太过执着了。</p>


    能够让对方停下来的，大概只剩下死亡。</p>


    咔——??</p>


    伴随着黑崎一护挥出手中的斩魄刀。</p>


    银城空吾用于抵挡的阔剑应声断裂，随后胸口处鲜血四溅。</p>


    扑通——</p>


    终于，银城空吾倒在了地上。</p>


    但此刻这个男人的眼中似乎并没有该有愤怒，反而却是释然的平静。</p>


    “银城。”</p>


    黑崎一护悲伤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银城空吾。??</p>


    他明白对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向整个尸魂界复仇。</p>


    没错，被杀死在复仇的道路上，才是这个男人选择的道路。</p>


    要向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人挥刀，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他当然能够理解。</p>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原谅。</p>


    银城空吾这个人……太过执着了。</p>


    明明懂得一切道理，却还是选择了战斗。</p>


    这个男人渴望的其实不过是有人能够‘理解’罢了。??</p>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无法相互理解的。</p>


    “银城空吾是个悲哀的男人。唯一幸运的是，他在最后遇见了能理解他的人。”</p>


    “真是讽刺。”</p>


    男人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月岛秀九郎的耳畔。</p>


    虚空之中，月岛秀九郎的灵魂俯瞰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银城空吾，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中。</p>


    更让他绝望的是，此刻已经失去形体的他，什么都做不到。</p>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你们‘不幸’而已。至少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p>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p>


    人在提出问题的时刻，往往心中自己便已经有了答案。</p>


    而这道声音仿佛洞穿灵魂一般，戳中了月岛秀九郎的痛点。</p>


    “你……究竟是谁！？”</p>


    月岛秀九郎愤怒的转过头，看着眼前坐在虚空中的茶桌前，悠闲地喝着茶的男人。</p>


    而更加让他愤怒的是，在一旁沉默着掺茶倒水的人，竟然是沓泽！？??</p>


    “为什么杀了我还不够，还要让我看这些！?”</p>


    “还用问么？这当然是惩罚。”</p>


    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这是对执迷不悟者的惩罚。”</p>


    “执迷不悟！？”</p>


    “是啊，执迷不悟。”</p>


    轩浩用悲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月岛秀九郎，“仔细看看吧，看看你的这些同伴们。</p>


    还没有清醒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p>


    “你在……说什么？”</p>


    月岛秀九郎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陷入了迷茫之中。</p>


    他按照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再次俯瞰着下方的一切。</p>


    这一次，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银城那释然的表情。</p>


    “为什么……银城……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死亡？”</p>


    “因为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月岛。”</p>


    沓泽桐生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月岛秀九郎的肩膀。??</p>


    “你也是吗？”</p>


    月岛秀九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和自己同样只剩下灵魂的沓泽桐生。</p>


    “是啊。”</p>


    沓泽桐生的脸上久违的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从我被力量冲昏头脑杀死妻子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活在‘后悔’与‘恐惧’之中。</p>


    但那力量不允许我‘后悔’，我只能一直违心的活着。</p>


    而现在……反而轻松了许多。”</p>


    “其他人……也是吗？”??</p>


    月岛秀九郎疑惑的问着。</p>


    紧接着，他将视线移向了下面其他的同伴身上。</p>


    在日番谷冬狮郎离开后，雪绪自然也重获了自由。</p>


    他看了一眼倒在黑崎一护面前血泊中的银城，沉默地转身离开。</p>


    然而一路上不断踹着路边石子的动作，却完全不像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p>


    “怎么走路呢？这样也好意思说莉露卡小孩子气么？”</p>


    调侃的声音传来。??</p>


    路灯下，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贾姬正微笑着等待着他。</p>


    不只是贾姬，莉露卡以及狮子河原似乎都在。</p>


    “贾姬……你们……”</p>


    看着眼前出现的几人，雪绪微微一愣，随后闭上眼睛淡淡的感慨着，“太好了，你们还活着啊。”</p>


    “呵，和死也差不多就是了。”</p>


    贾姬跺了跺脚，无奈的笑着。</p>


    “这样啊，你的完现术……”??</p>


    “嗯，原本我是打算解放所有力量自爆的。”贾姬淡淡的回答着。</p>


    她讨厌完现术的力量，因为这力量来源于‘肮脏的赃物’，来源于害死所有家人的父亲所从事的黑市交易。</p>


    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死亡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p>


    然而刚才那个笨蛋一样的男人，却承受下了她解放完现术的所有力量，让她活了下来。</p>


    “没死成啊？”</p>


    雪绪淡淡的问着，“嘛……这样也不错。就只有你，是真正讨厌这能力的人，现在没有了这样的力量，你也算能够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了。”</p>


    “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桐生的怀表和他的尸体，就一起埋了。”贾姬淡淡的回应着，“真是讽刺呢，明明那么讨厌自己的能力，如今失去了，却又有点不可思议的羡慕带着完现术死去的桐生。说来，能把我们维系在一起的，就只有完现术吧？我潜意识里肯定是这么认为的。”??</p>


    雪绪双手插兜，淡淡的说着，“你会羡慕桐生……不过是因为我们和他一样，都是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懊悔的活着的家伙罢了，唯一赎罪的方式说不定就是带着罪孽死去。</p>


    但是说什么是‘完现术’将我们维系在一起？我怎么不记得有靠完现术和谁维系过啊？蠢死了。我走了。”</p>


    说着，雪绪淡淡的准备离开。</p>


    “也许吧。”</p>


    贾姬闻言微微一愣，“等等，你不和我们一起么？”</p>


    “三年。”</p>


    雪绪停下脚步，淡淡的说着，“我会在三年的时间内，让公司规模扩大三倍。到时候我就会回来……回来让你们在我手下工作。??</p>


    要是没了我的钱，你们也无法活下去，适应新的环境吧？</p>


    一帮蠢货。”</p>


    “哈？你在瞧不起谁呢？”</p>


    一旁的莉露卡闻言一脸愤怒。</p>


    “就你平时的开销最大。笨蛋女人。”</p>


    “额……”</p>


    “好啦，再见吧……”??</p>


    “……”</p>


    看着雪绪离开。</p>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的沉默着。</p>


    “嗯……我等你。”</p>


    终于，贾姬望着雪绪离开的方向，率先打破沉寂。</p>


    她似乎明白了。</p>


    雪绪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些别扭而已。??</p>


    而别扭的原因……或许是太过聪明了吧？</p>


    “你们呢？有什么打算？”</p>


    “我啊……先去和黑崎一护道谢吧……”</p>


    莉露卡环抱着双手，淡淡的回答着，“谢谢他……拯救了银城。”</p>


    这趟旅程，一开始便是银城的赴死之路。</p>


    银城是拯救他们的人。</p>


    但让他们无奈的却是，他们没办法拯救银城。??</p>


    能够拯救银城的，不只是能理解他的人。</p>


    理解并愿意承担这份‘罪孽’，只有黑崎一护做到了。</p>


    她开始有些理解朽木露琪亚说的那些话了。</p>


    黑崎一护是‘王’，而‘王’所要承担的东西，远比他们这些人多得多。</p>


    然而即便如此，那家伙似乎也能笑着活下去。</p>


    真是让人羡慕。</p>

 第821章 ‘王\’所背负的

    “你呢，狮子河原？”最后，贾姬问道。硧</p>


    “我啊……”</p>


    一直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圈的狮子河原闻言抬起头来。</p>


    “先……给月岛先生立个碑吧。”</p>


    就在刚才，他从莉露卡那里知道了月岛先生已经死了。</p>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p>


    莉露卡闻言有些悲伤的感慨着。</p>


    “明明那家伙眼中除了银城什么都没有。”硧</p>


    “这个啊……多亏了刚才那个光头，我也意识到了。”狮子河原尴尬的挠着头笑着，“但这并不妨碍我很尊敬他。</p>


    毕竟……他可是教会了我很多事的人啊……</p>


    后来我想了想，想要让月岛先生为了我去死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月岛先生需要的话，我还是愿意为他去死。”</p>


    “你们男生都是笨蛋么？”</p>


    “哈哈哈……”</p>


    “……”</p>


    听着下面的对话，月岛秀九郎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硧</p>


    “现在，理解了吗？”</p>


    轩浩淡淡的问着，“从头到尾，你们当中最迷茫的人，只有你而已。”</p>


    月岛秀九郎，应该是xcution所有成员当中最悲哀的人。</p>


    因为他的世界中，只有拯救他的银城而已。</p>


    他一直走在那个男人身后，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却有着别的目标。</p>


    不过此刻，月岛秀九郎似乎逐渐明白了。</p>


    “原来是这样啊……银城。”硧</p>


    看着下方正抛着土坑擦着汗水的狮子河原，眼泪不断的从月岛秀九郎眼眶中翻涌而出，“你没有看着我的原因……是因为你早就察觉到了吧？</p>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p>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p>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p>


    月岛秀九郎微微一愣，转过头去。</p>


    不知何时，银城空吾死后的灵魂也被那个男人带到了这里。</p>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硧</p>


    银城空吾笑着看着坐在茶桌前的轩浩，“但是……是你在背后主导着一切吧？”</p>


    “嗯哼？”</p>


    轩浩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我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拯救你的人，的确是黑崎一护错不了。”</p>


    “但让月岛这家伙解开心结的人是你的吧？”银城空吾呵呵笑着伸手指着痛哭流涕像个孩子的月岛。</p>


    这小子……从他遇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个小鬼。似乎终于在这一刻，长大了啊。</p>


    “也不算吧，我只是让他看了看同伴们谈心罢了。”轩浩淡淡的回答着，“能够救赎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而已。”</p>


    “嘛~无所谓了。”银城空吾微微耸肩，“总之，现在感觉轻松多了。”硧</p>


    “那么……要随我一起来么？”</p>


    “去哪里？”</p>


    “新世界。”</p>


    ············</p>


    几日过后。</p>


    “队长！浮竹队长——”</p>


    十三番队队长室外传来了激动的通报声。硧</p>


    “向您汇报！黑崎一护平安无事在现世与银城空吾之战中胜出！重复一遍，黑崎一护平安无事！”</p>


    “啊，真是太好了啊！”</p>


    体弱多病的浮竹十四郎躺在床榻上，握着额头的冰块，听见这样的消失后，脸上的浮现出放心的笑容感慨着。</p>


    “另外……就在刚才，黑崎一护好像穿过穿界门来到了这边。”外面又传来了汇报声。</p>


    “噗——咳咳——”</p>


    闻言，浮竹十四郎忍不住一阵咳嗽，“这小子……该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p>


    “应该不会吧……现世回来的几位队长说，一护他好像已经不在意我们瞒着他这件事了。”硧</p>


    “那就好……那就好……”</p>


    “嗨！恋次！”</p>


    通往一番队队舍的道路上，黑崎一护碰见了正在巡逻的阿散井恋次，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p>


    “哦，好。”</p>


    阿散井恋次下意识地回应着。</p>


    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变了脸色反应过来：“等等等等等！一护！你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到市尸魂界来了！？”</p>


    随着阿散井恋次的察觉。硧</p>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所有队长的耳中。</p>


    “什么？”</p>


    “是吗？”</p>


    “黑崎一护？”</p>


    “额？”</p>


    “知道了。”</p>


    “那个家伙突然来这边干嘛……”硧</p>


    总之，当黑崎一护来到一番队队舍之前的时候，所有队长几乎都已经提前一步再次恭候多时了。</p>


    “额？”</p>


    看着聚集在门前的熟人们，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干嘛？都来列队欢迎我吗？”</p>


    “哪有，浮竹和涅就没有来。”靠在墙上的六车拳西淡淡的吐槽着。</p>


    “额？拳西？你成为队长了吗？”</p>


    “什么话？老子以前本来就是队长！”</p>


    “好啦，快进去吧，又不是来聊家常的。”硧</p>


    一旁同样穿着队长制服的凤桥楼十郎无奈的提醒道。</p>


    多年前的真相因为蓝染的伏诛已经解开，为了弥补尸魂界战力的不足，原本被冤枉的假面军团的几人都回到了尸魂界，而且几乎都恢复了原本的职务。</p>


    “好吧……”</p>


    一边和熟人们若无其事的闲聊着，黑崎一护终于进入了一番队队舍中。</p>


    所有队长都来都在里面恭候许久的老人身前列队。</p>


    而黑崎一护则是在老人对面停下了脚步。</p>


    “黑崎一护……”硧</p>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看着来到殿前的黑崎一护，淡淡的开口，“这次的战斗，辛苦你了。”</p>


    “嗯，不说那个了吧？”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随后准备将话题引入正题，“我今天不是来邀功的。”</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那么……你所为何来？”</p>


    “恋次受命把银城的尸体带回来了。”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我尊重你们的流程并没有阻止，而现在你们的流程走完了吧？我想把他带回现世安葬，他毕竟是个人类。”</p>


    “！！！”</p>


    闻言，几乎所有人队长都微微一愣。</p>


    “这样么……”硧</p>


    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眼睛，感慨着。</p>


    “‘尊重’我们的流程啊……看来，你这阵子真的成长了许多的，越来越像真正的‘王’了。”</p>


    “是啊。”</p>


    黑崎一护同样感慨着，“我和银城其实是同样的人，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着这样的‘重担’或许……和他同样相信你们的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p>


    不过既然身为‘王’，那么我便得站在‘王’的角度判断问题。</p>


    我是‘世界’的‘王’，不仅仅是‘尸魂界’的‘王’。”</p>


    “……”硧</p>


    ············</p>


    “你果然在这里啊。”</p>


    静灵庭能够俯瞰整个尸魂界的山峰之上，拿着酒壶的京乐春水坐到浮竹十四郎身边，淡淡的说着。</p>


    “京乐啊，你来这里做什么？队长会议结束了吗？”浮竹十四郎问道。</p>


    “是啊，一护他回去了。”</p>


    京乐春水淡淡的回答着，“那小子……成长了很多啊。”</p>


    “代理证呢？”硧</p>


    “他带走了，同时还带走了银城空吾的尸体。”</p>


    “是吗……”</p>


    浮竹十四郎松了一口气，笑着，“这样是最好的啦。”</p>


    “是啊，他能理解银城的心情，同样也理解了我们的苦衷，将来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王吧。”京乐春水感慨着，“离开前，他还嘱咐我们银城的魂魄来到尸魂界之后，让我们不要区别对待呢。”</p>


    “但是银城的魂魄……根本没有来到尸魂界吧？”浮竹十四郎闻言微皱着眉头，望向天空，“不只是银城空吾，这次事件中死去的其他人，也都没有来到尸魂界，是那个男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吗？”</p>


    “想必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能了吧？”</p>


    京乐春水喝着酒，无奈道，“世界的重塑已经是不可阻止的事情，而重塑之前，他将先崩坏整个世界。硧</p>


    因此，灵魂流转的平衡被打破，也是理所当然的。”</p>


    “哎……”</p>


    听着京乐春水的判断，浮竹十四郎微微叹息，“总之……希望最后的结局能是好的吧？”</p>


    ·············</p>


    自银城空吾的事件过去之后，整个世界又恢复了难得的平静。</p>


    然而这样的平静似乎并没有持续很久，又将再度被打破。</p>


    “滴滴滴滴——”硧</p>


    尸魂界，静灵庭，十二番队地下监控局。</p>


    只要现世有虚出没，这里随时都会拉响警报，然而最近的情况似乎特别反常。</p>


    “修多罗等级？”</p>


    “目前警戒强度为四，很严重。”</p>


    “那你怎么还报告得这么不紧不慢的？”</p>


    “很抱歉……之前虽然也出过小状况，但每次只要做出一点调整即可应对……”</p>


    争吵的声音在监控室里不断响起。硧</p>


    “九零二到零贰零一坐标区间，有一百二十只虚消失！”</p>


    “六六零三到八九八三也有五十一只虚消失！”</p>


    “边界侵蚀矫正0.24度！”</p>


    “通知矫正班！”</p>


    “阿近三席！虚还在不断地消失中！这样下去……几天内尸魂界和现实的边界就会……”</p>


    “那个已经呈报了！没有别的情报就退下吧！”</p>


    听着后面让人焦躁的汇报声，阿近暴躁的打断对方的话。硧</p>


    他当然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边界会消失掉，不……灵子运转的秩序被打算，消失的不只是尸魂界和现世的边界，这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混乱起来！</p>


    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只要后果，而是想办法找到原因阻止一切的发生！</p>


    “非……非常抱歉……”</p>


    汇报的研究员怯生生的退下。</p>


    现在整个十二番队已经因为这样紧急的情况乱套了，情绪暴躁不过是最表面的体现。</p>


    “队长……这是……”</p>


    在让汇报的人退下之后，阿近继续观测着出现在现世的大量虚消失的状况。硧</p>


    很快，他发现了诡异的地方。</p>


    当然，身为队长的涅茧利同样也看出了端倪：“显而易见，能将虚彻底消除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p>


    言语间，涅茧利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愤怒之色。</p>


    他知道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p>


    不……应该说这一刻他们早该料到迟早会来临。</p>


    那些曾经在那个男人的帮助之下被尸魂界抹去的冤魂们，如今终于要展开复仇了。</p>


    ············硧</p>


    尸魂界。</p>


    训练场。</p>


    “木……行木龙之介？”</p>


    “啊！？”</p>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将正在打瞌睡的死神少年唤醒。</p>


    “发生什么了！？请再说一遍！我完全没听见！”</p>


    “这我当然知道……你刚才完全处于睡梦中吧？”站在他面前的车谷青筋暴起，“今天是你第一天执行任务，好好听我这个前辈传授重点啊！！您老竟然就给我睡着过去了！”硧</p>


    “对不起……”</p>


    龙之介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道歉着，“昨天晚上紧张过头了，失眠了……没办法，只能……”</p>


    “只能你个头啊！别说得好像除了睡觉就什么都干不了了！”车谷训斥着，“再说，这借口早上你迟到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看吧，我有用心的在听你说话哟！所以你应该也要认真听我说话啊！”</p>


    “不……不愧是车谷前辈……”</p>


    “啰嗦！先把你的眼睛睁开！”</p>


    车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p>


    现在的年轻死神，这种状态怎么能应对虚呢？硧</p>


    好吧……虽然他也没怎么真正面对过虚。</p>


    不过这事儿真不怪他……主要是他之前负责的地区刚好是空座町，而空座町这块地方吧……似乎根本用不上他们这些实力不济的普通死神来守护。</p>


    ············</p>


    “你又挨了顿臭骂吧？”</p>


    正午，回到队舍后，龙之介身后传来了一道理所当然的女声。</p>


    “额？”他疑惑的左顾右盼，似乎没找到说话的人在哪里。</p>


    “呆子，这里啦！”硧</p>


    来人猛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提醒他在后面左右看是没用的。</p>


    “痛啊……”</p>


    龙之介挠着脑袋转过头看向来到自己身后的女孩，“干嘛又打我啊，志乃。”</p>


    “不这样你能看见我么？”</p>


    被称作志乃的女孩没好气的抱怨着，“给我精神一点啊！下午是我们一起去空座町巡逻！你这种状态要是撞见了虚，该怎么办！？”</p>


    “知道啦……”龙之介叹了口气回答着，“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而已……”</p>


    “和我一组你还有什么不安的？”女孩训斥着，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硧</p>

 第822章 血战，开幕

    “不，不是那个……”龙之介有些扭捏的解释着，“我只是听说……虚在空座町出现的频率还挺高的……那地方应该很危险吧？听说那里已经有一个超强的死神代理了，我去了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要不干脆……不去了吧？”鳃</p>


    “你啊！这么没用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志乃闻言暴躁的上前，和之前的车谷一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们可不能完全依靠那个什么死神代理啊！毕竟真正的死神是我们哎！</p>


    以前一块区域一般都只是由一位死神负责，这次任务之所以两个人一起执行，就是为了尽可能的不借助那个死神代理的力量，明白吗？</p>


    你可是头号候选！这是前辈们对你实力的认可！为什么不能挺起胸膛来呢？</p>


    不，就算没有被认可，也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啊！”</p>


    说着，志乃锤了锤自己几乎没有的胸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p>


    “噗——”</p>


    “你笑什么？”鳃</p>


    “没……没有……”龙之介憋着笑，“‘为什么不能挺起胸’——”</p>


    砰！</p>


    他还没吐槽完，志乃的铁拳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脸上。</p>


    “可恶！”</p>


    在一拳将龙之介砸晕在地后，志乃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亏我看你这家伙精神不振的样子上来安慰，竟然……竟然敢……”</p>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马平川，脸上满是羞怒之色。</p>


    ············鳃</p>


    “好啦，我们到了！”</p>


    下午。</p>


    虽然龙之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到了执行任务的时间，他还是老老实实和志乃一起跟随车谷前辈来穿过穿界门来到了空座町上空。</p>


    “那么……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p>


    在目送着两人跨越穿界门真正踏足现世的领域之后，车谷挥着手鼓励道，“保重咯！兢兢业业的奋战吧！你们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死神！”</p>


    啪。</p>


    言罢，古朴的穿界门啪的一声合上，只留下龙之介和志乃凌乱在现世高空凄厉的冷风中。鳃</p>


    “……”</p>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良久。</p>


    “好啦，我们开始巡逻吧。”</p>


    最后，志乃淡淡的打破沉寂，不由分说地提出建议道，“我往北，你往南。”</p>


    “额？不一起吗？”龙之介闻言微微一愣。</p>


    “说什么呢？那样多浪费时间啊！？原本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现在派两个人来，不就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么？”志乃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怎么了？你一个人难道会害怕么？”</p>


    “我……”龙之介再次一愣，随后理直气壮的承认了，“没错，我是怕了！”鳃</p>


    “别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志乃一阵无语的看着他，“丢人！”</p>


    说着，她不再理会龙之介，径直转身离开：“哎，不管啦！你就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好好改改你那软弱的性格吧！”</p>


    “哎哎！？”</p>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龙之介慌乱地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对方几个瞬步之间便消失无踪。</p>


    “哎……志乃好过分……”</p>


    无奈之下，他只能独自一人开始巡逻。</p>


    他踩着屋顶，穿行在黑夜的空座町上空，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鳃</p>


    刚开始还算平静，然而……</p>


    就在龙之介巡逻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间察觉到了异样。</p>


    “沙沙——”</p>


    婆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原本沉寂的夜晚。</p>


    阴影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p>


    龙之介脖颈僵硬地转过头。</p>


    一只从惨白面具之下透出的猩红眼眸正平静的凝视着他。鳃</p>


    顿时，龙之介脸上的神色变得和眼前的虚几乎同样惨白。</p>


    他甚至完全没能察觉到对方是如何靠得这么近的。</p>


    “哇啊啊啊啊啊啊——志乃！救命啊！！”</p>


    下一刻，龙之介顿时反应过来，朝着来时的方向拔腿就跑。</p>


    轰——</p>


    轰——轰——</p>


    激烈的轰鸣声不断响起，是那只巨大无比的虚追上来踩踏地面的声音。鳃</p>


    听着这恐怖的声音，龙之介完全没有丝毫要与之战斗的想法，朝着同伴的气息所在的方向再度加快步伐。</p>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p>


    比如此刻萦绕着自己同伴的气息所在的方向那混杂着的浓郁的来源于别的生物的恐怖气息。</p>


    “！！！”</p>


    终于，当他来到志乃所在的位置之后，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看着那被一只庞然大物的虚握在手中受伤奄奄一息的女孩，以及周围围绕着的一只只看向自己的恐怖大虚。</p>


    感受着来自背后的震动停止。鳃</p>


    龙之介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p>


    他们……被莫名出现的复数大虚，团团包围了。</p>


    “怎么……会……这样？”</p>


    此刻的龙之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他在真央灵术院上课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还有这么多大虚同时出没的情况……</p>


    这……真的是死神能够应付的情况吗！？</p>


    哐哐哐——鳃</p>


    虽然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但是龙之介还是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p>


    不住颤抖的手臂让刀身不断碰撞着刀鞘发出阵阵哐当之声。</p>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被大虚握住的女孩。</p>


    “志乃……”</p>


    此刻的龙之介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p>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会只顾着害怕。</p>


    但实际上……他此刻的想法是——鳃</p>


    “我必须……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必须救志乃……”</p>


    虽然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却无比残酷。</p>


    噗——</p>


    还没等到他平复心中的恐惧拔刀出鞘，身后的大虚便已经按奈不住嗜血的冲动将代表着死亡的利爪挥向他。</p>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龙之介整个人被击飞。</p>


    手中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拔出的斩魄刀也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p>


    “额？”鳃</p>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看着就安静的躺在不远处的斩魄刀，眼中满是迷茫之色。</p>


    手不能动了，一根指头也无法动弹。</p>


    当然，身体也是。</p>


    不是吧？自己竟然……一击就要被虚杀死了？</p>


    恐惧开始迅速在龙之介心中扩散。</p>


    血！流了好多血啊……</p>


    不……我还不想死……鳃</p>


    志乃……</p>


    我还什么忙都没帮上，就要这样简单的死了？</p>


    在龙之介思考之间，他的意识逐渐的模糊，然而死亡的阴影依旧在不断靠近。</p>


    是其中一只虚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将他整个人一口吞下。</p>


    但是就在他快要被绝望吞没之际，一道闪烁的光芒像是黎明一般划破黑暗，照亮了他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的世界。</p>


    这道光芒……就像是希望。</p>


    很快，一道身影停落在他的面前，而刚才的光芒，似乎正是这道身影斩落的刀光。鳃</p>


    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被一刀斩为两半的虚轰然倒地，温热的鲜血让倒在地上的龙之介稍微清醒了一些。</p>


    “你……你是……”</p>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人影，有些犹豫的问着。</p>


    “黑崎一护。代理死神。”</p>


    只听见那人淡淡的回答着，随后，再次抬起手中那大得让他无比惊讶的斩魄刀，随手一刀将扑过来的又一只虚斩为两半。鳃</p>


    “这……就是……代理死神的力量吗？”</p>


    随后，在一股温暖的光芒笼罩之下，龙之介便在惊骇与迷茫中失去了意识。</p>


    ············</p>


    “久等啦！好吃的面包来咯！”</p>


    一天一夜过后。</p>


    在一阵充满活力的声音中，昏迷过去的龙之介悠悠地醒来。</p>


    “额……陌生的天花板。”鳃</p>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上方充满了现代化装修工艺与尸魂界中的风格完全不同的天花板，喃喃着。</p>


    “啊！你终于醒啦！？太好了！”</p>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喃喃声音，充满活力的声音惊喜道。</p>


    龙之介闻声望过去。</p>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陌生的天花板下。</p>


    看着眼前聚在一起分享着各种面包制品的少年少女们。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涌上脑海。</p>


    他……被眼前这些人救了。鳃</p>


    眼前这几个看上去只是普通高中生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有手撕大虚的恐怖实力。</p>


    “啊啊——”</p>


    意识到这些人的恐怖之后，龙之介忍不住惊呼出声来。</p>


    “你在鬼吼鬼叫什么啊！？”</p>


    “太好了，昏迷了一天一夜还能这么精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啦！”</p>


    不耐的声音以及温柔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p>


    龙之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捂住嘴巴。鳃</p>


    他刚才的确是太过激动了。</p>


    但这能怪他么？</p>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就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是在尸魂界真央灵术院里也能听见些许传闻的代理死神和他的同伴们。</p>


    虽然昏迷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亲眼所见的震撼依旧让他无法冷静下来。</p>


    这些人……远比传闻中要强大百倍！！</p>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p>


    对了……志乃呢？鳃</p>


    意识到自己还有同伴生死未卜，龙之介立马抬起头想要询问。</p>


    但却被怼到脸上的面包堵住了嘴巴。</p>


    “唔……”</p>


    “给。”</p>


    黑崎一护将面包递到眼前的年轻死神面前，“你的，吃吧，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p>


    “额……可是……”听见这话，龙之介微微一愣。</p>


    他是死神啊，是魂魄状态，怎么吃东西？鳃</p>


    “哦，这样吃不了是吧？”</p>


    似乎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黑崎一护指了指对方所躺的床上被子盖住的地方。</p>


    “那就快进去吧。”</p>


    “进去？咦？啊！！”</p>


    闻言，龙之介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p>


    然后顿时就看见了躺在自己旁边的一具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被惊吓得再次发出惨叫。</p>


    “大惊小怪……竟然会被自己的遗骸吓到……你真的是死神么？”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一阵无语。鳃</p>


    “唔……不……不是……”</p>


    龙之介镇定下来，似乎还记得重要的事情，“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那个……志乃呢？就是和我一起被虚袭击的女孩！她没事吧？”</p>


    “我回来了！”</p>


    就在龙之介疑问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拎着印着便利店logo的口袋的女孩推门而入。</p>


    “我买了可乐哦——”</p>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和苏醒过来的龙之介四目相对。</p>


    随后，她顿时变得泪眼汪汪起来。鳃</p>


    “龙之介……”</p>


    “志乃……太好了！你没事啊……”</p>


    砰！</p>


    回应龙之介的是一记猛烈的锁喉。</p>


    “真是太丢人了——明明伤都好了竟然还躺了一天一夜才醒！”</p>


    “好痛！”</p>


    “不许叫痛！太丢人了！”鳃</p>


    “唔……”</p>


    “真是有精神呢。”</p>


    井上织姬微笑着看着刚醒过来就有精神和志乃小姐打闹的龙之介，微笑着。</p>


    “不管他们啦，我们先吃吧。”</p>


    黑崎一护挑选了一个合口味的面包，不再理会在床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菜鸟死神，淡淡的建议道。</p>


    “好！”</p>


    “嗯……”鳃</p>


    “我已经在吃了。”</p>


    井上织姬、茶渡泰虎以及石田雨龙各自回应道。</p>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轻松，完全不像是有人刚刚经历过生死。</p>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p>


    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黑崎一护一边问着一边转过头望向龙之介。</p>


    然而映入眼帘的家伙让他整个人微微一愣。</p>


    “！！”鳃</p>


    其余人也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转过头朝着黑崎一护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望过去。</p>


    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黑崎一护的床上，低着头俯视着他们，若无其事的回答着黑崎一护的问题，虽然这问题并不是问他的。</p>


    “我的名字，叫做伊邦。”</p>


    似乎是看见了众人眼中惊讶的目光，自称为伊邦的男人继续疑惑的说道，“怎么？还想知道我的全名么？是阿兹基尔罗·伊邦哦。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哦~”</p>


    “……”</p>


    闻言，气氛逐渐变得沉默下来。</p>


    最后，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踩在自己床上的穿着皮靴的脚：“我管你是谁，总之，从我的床上下来。”鳃</p>


    “失礼了。”</p>


    伊邦闻言眼里透着轻蔑之色，淡淡道，“你能再说一遍么？我刚才好像没太听清楚呢。”</p>

 第823章 宣战布告

    “我说……”盘</p>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明知道对方是在挑衅，但黑崎一护似乎准备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p>


    “我管你是谁，总之，从我的床上下来。”</p>


    “我拒绝。”</p>


    意料之中的，伊邦给出了拒绝的回答。</p>


    呼——</p>


    下一刻黑崎一护抬起的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p>


    而井上织姬似乎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默契的打开床靠着的窗户。盘</p>


    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踢击，伊邦后仰身姿果断地跃出窗外。</p>


    众人淡定的看着闪到窗外的伊邦，似乎都没有太过惊讶。</p>


    他们已经差不多习惯现世随时会蹦出一些奇怪的家伙了。</p>


    除了已经惊呆了的龙之介和志乃。</p>


    “这家伙是什么人？”茶渡泰虎疑惑的问着。</p>


    “不是破面么？”石田雨龙猜测着，因为伊邦脸上带着半张有些类似于破面的白色面具。</p>


    “谁知道呢。”盘</p>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随手掏出身上的死神代理证，随后灵体出窍一脸平静。</p>


    “反正不能让他再到房间里来了，游子和夏梨还在楼下呢。我出去把他赶走。”</p>


    “好，那等我们吃完面包也来帮忙。”</p>


    似乎是对黑崎一护独自迎敌很有信心，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仅仅是加快了些许吃面包的速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p>


    “等你们来在就完事儿了……”</p>


    黑崎一护看着悠哉的几人，一脸无语。</p>


    很快，他不再理会这几个家伙，追了出去。盘</p>


    “额……”</p>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龙之介和志乃一脸疑惑，“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你们真的不用一起去帮忙吗？”</p>


    “唔知道哎……”井上织姬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着。</p>


    “放心……”</p>


    “别看黑崎那家伙这副样子，其实还是挺强的。”</p>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看上一点都不担心。</p>


    ············盘</p>


    “可恶啊……那小子竟然一脚就踹过来了，白痴吗？”</p>


    窗外楼下的地面上，伊邦有些郁闷的抱怨着。</p>


    他或许是认为还能和黑崎一护寒暄几句吧。</p>


    “喂。”</p>


    化身死神的黑崎一护追了出来，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p>


    “你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吧？没问题，咱们换个地方吧。”</p>


    说着，黑崎一护径直转身离开，似乎打算将战场从自己家附近转移。盘</p>


    “冲着你来的？你还真是自恋啊……应该是你对我究竟是谁更感兴趣吧？”</p>


    伊邦对此感到一阵无语。</p>


    但被黑崎一护说中了，他此行的目的的确是这小子。</p>


    而且就算是为了报刚才的一脚之仇，他也会追上这个嚣张的小鬼。</p>


    两人的身形在半空中不断闪烁，很快黑崎一护便将伊邦带领到了荒无人烟的江面之上。</p>


    “嘴上逼逼叨叨的，结果还不是跟来了啊？你这个麻烦的家伙。”</p>


    黑崎一护停下脚步站在半空中，肩上扛着斩魄刀，看着紧随其后到来的伊邦微微撇嘴。盘</p>


    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出现在现世的怪异男人。</p>


    第一感觉这个家伙是个破面。</p>


    没错，石田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p>


    眼前这个家伙脸上带着的是属于‘虚’在破面之后独有的假面，而且这种熟悉的灵压波动他是不会认错的。</p>


    但是……似乎除了虚的力量之外，这个家伙身上似乎还有别的力量，这让他一时间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p>


    “喂……你……是破面么？”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黑崎一护索性直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想为蓝染复仇么？”</p>


    “破面？”盘</p>


    听着黑崎一护这样称呼自己，伊邦的脸上逐渐变得阴沉下来。</p>


    “你一个人？受命于谁？和我作对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看出对方的神情有什么不对，继续追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p>


    这样的行为让伊邦更加愤怒了。</p>


    “我是破面？”他质问着黑崎一护。</p>


    “干嘛？我说得不对么？”看着对方越发狰狞的面孔，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p>


    “我怎么回事破面呢？”伊邦的言语中饱含着愤怒，“别把我和那种低等的家伙相提并论啊！”</p>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藏在白色军装制服袖口里的十字架，灵压开始升腾。盘</p>


    下一刻，一把巨型灵弓显现。</p>


    “！！”</p>


    看着这样一幕，黑崎一护整个微微一愣。</p>


    “那是……”</p>


    虽然刚才的十字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很肯定那是石田雨龙这样灭却师所拥有的如同象征一般的东西——灭却十字！</p>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脸上惊讶之色，伊邦嗤笑着问道：“如何？眼熟么？黑崎一护！”</p>


    言语间，他身上灵力迸发，如同发射炮弹一般从那把看上去如同炮台一般的庞大灵弓之上发射出一枚尖锥一般的箭矢。盘</p>


    ············</p>


    另一边。</p>


    不只是现世这边出现了让人感到疑惑的奇怪敌人，尸魂界这一边似乎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p>


    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正朝着事发地点不断奔行，看上去似乎很紧迫的模样。</p>


    “一角，究竟发生了什么？”</p>


    “不清楚。”</p>


    斑目一角一边奔跑着一边微皱着眉头回答道，“流魂街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尽管原因不明，但可不要小看我们十一番队的管辖……”盘</p>


    就在刚才，他们接到消息，他们十一番队所管辖的流魂街区域当中，有一处村庄居住的所有流魂都莫名的同时消失了。</p>


    上一次出现有人突然消失的情况还是在一百多年前蓝染进行虚化实验的时候。</p>


    因此他们不得不重视这样的问题，一接到消息便十万火急的赶往现场。</p>


    很快，他们带领着搜查部队，抵达了任务事发现场。</p>


    流魂街，西六十四地区‘锖面’。</p>


    “真的是空无一人……”</p>


    仔细搜查过周围的民居之后，绫濑川弓亲确定了现场的真实情况。盘</p>


    “收到报告的时候好像还有几个呢……”一旁的斑目一角喃喃地推测道，“难道事态还在进一步扩大么？”</p>


    “没准儿这里剩下的人是因为害怕，换了地方呢？”绫濑川弓亲的想法似乎更偏向于好的方向，“谁愿意呆在会无故失踪的地方啊？”</p>


    “可若是那样，技术开发局的人应该是能捕捉到有魂魄转移的。”斑目一角淡淡的反驳着，“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接收到后续的报告。”</p>


    为了确保信息没有延迟，他们一直通过地狱蝶与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监控室的家伙们保持着联络，然而直到来到这里，都没有新的情报传来。</p>


    “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p>


    还在继续搜查的队员似乎完全搜查完毕，前来报告道，“所有地方我们都仔细搜查过不下三遍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没发现！”</p>


    “果然是整个村子都消失了吗？”绫濑川弓亲面无表情的感慨着，“就像是……超自然事件？”盘</p>


    “别逗了，这里可是尸魂界。”斑目一角吐槽着，“以这样的理由结案，你觉得可能么？”</p>


    “那个……”另一名队员在旁边欲言又止。</p>


    “怎么？还有什么要报告的么？”</p>


    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问道，“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p>


    闻言，那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指着不远处的地面：“事实上……还请您看看这个……”</p>


    那是一片杂乱的草坪，其上布满了从综复杂的脚印。</p>


    “脚印啊……”盘</p>


    绫濑川弓亲仔细打量着这些脚印，推测着事发当时的情形：“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消失了。”</p>


    “这不是在向某处移动，而是被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传送到了某个地方？”斑目一角似乎也看出来了端倪，猜测道。</p>


    “没错，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绫濑川弓亲淡淡的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个细节，你发现了吗？”</p>


    “嗯……这些脚印只有光脚和穿着草鞋两种。”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道。</p>


    “没有虚的脚印，这里并没有出现虚。”绫濑川弓亲做出如此判断，“而且看这些脚印似乎也不存在外来者，是同在村子里的一些人，把其他的流魂街居民给带走了……”</p>


    “怎……怎么会这样？”那名发现脚印的队员听着两位席官的推测一脸懵逼，“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同为流魂的同伴？又能哪里呢？”</p>


    “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些搞清楚啊……”斑目一角有些头疼的挠着光秃秃的脑袋，他怀疑自己会头秃就是被这些麻烦的事情烦的，好吧，只是开个玩笑。盘</p>


    “总之，我先用地狱蝶向静灵庭汇报进度，你们继续搜！没准儿还有别的线索！”</p>


    “是！”</p>


    “以上便是十一番队……以及九番队的报告。”</p>


    很快，静灵庭，一番队队长室中。</p>


    山本元柳斎重国接到了远在西边流魂街调查的十一番队以及正在别处调查的九番队传来的报告。</p>


    “这样啊……”他背对着汇报的隐秘机动部队队员，微皱着眉头望着办公室里的墙壁，似乎在分析着情况。</p>


    但是良久之后，似乎并没有从各部队汇报的情报中找到有用的情报，只能无奈的下令：“让他们继续调查吧……还有十番队那边的情况如何？”盘</p>


    “十番——”</p>


    隐秘机动部队的队员就要继续汇报，然而声音戛然而止。</p>


    “……”</p>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毫不掩饰的灵压波动，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皱着眉头转身，“什么人？”</p>


    此刻，正在汇报情况的隐秘机动成员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血泊中。数名身着统一白色军装制服的人影平静地站在尸体之前，凝望着眼前的老人。</p>


    “初次见面，您就是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大人吧？”</p>


    为首之人有礼貌的问候道，他的脸上没有面孔，而是漆黑如墨一般的镜面面具。盘</p>


    “我来送……宣战布告。”</p>


    “……”</p>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不语。</p>


    不过燃烧着怒火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对方：“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么？”</p>


    然而对于这样灼热的眼神，来人似乎毫不在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淡淡的调侃着：“不过，说起来真是让人吃惊。作为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办公室的地方，竟然能如此轻易入侵。</p>


    看来你们的戒备意识，是不是有点过低了？”</p>


    “不劳挂心。”盘</p>


    终于，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开口，“有老朽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戒备。”</p>


    “这样啊……”</p>


    来人淡淡的应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就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山本元柳斎。”</p>


    ············</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黑崎一护用斩魄刀劈开袭来的灵矢猛然响起。</p>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四不像一般的敌人。盘</p>


    是个人类，带着虚的面具，而且还使用着灭却师的力量。</p>


    他完全想不明白这种家伙是来自何方势力，目的又是什么。</p>


    “怎么了？黑崎一护！？”</p>


    似乎是看见了黑崎一护脸色凝重的样子，伊邦似乎认为黑崎一护是被自己的力量震慑到了，嗤笑着问道，“是对我的力量感到惊讶吗！？你难道就只会躲闪和格挡吗？</p>


    无论前后，你的退路皆已经被我封死！</p>


    这样的你，不使用卍解是无法与我抗衡的！？</p>


    你还要藏拙到什么时候！？”盘</p>


    “……”</p>


    听着对方的挑衅，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思考着。</p>


    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从开战就一直在挑衅他。</p>


    他想不出对方挑衅自己的理由。</p>


    听烦了。</p>


    “没办法……既然你想见识我的真正实力，那就随你好了……”</p>


    说着，黑崎一护用握刀的双手猛地朝着刀内注入灵力。盘</p>


    “卍——”</p>


    来了！</p>


    看着黑崎一护准备卍解的动作，伊邦的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p>


    他悄无声息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徽章，兴中满是兴奋。</p>


    “好好尝尝吧，黑崎一护。你已经……到此为止了！”</p>


    如果有千年前便存在着的人看见这枚徽章的话，大概顿时便能判断出究竟是怎么回事。</p>


    这是星十字骑士团用来掠夺死神卍解的徽章！是那些家伙——卷土重来了！盘</p>

 第824章 无形

    “溶解吧……”</p>


    伴随着尹邦吟唱咒文，耀眼的光芒从他手中星章之中迸发而出，似乎要将眼前的黑崎一护吞没其中。</p>


    “海化云，云化雨，雨化雾，有形化无形，我等欢喜之终，酒杯倾倒与地……”</p>


    “那是……什么——？”</p>


    使出卍解的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将自己逐渐笼罩的结界，脸上满是疑惑之色。</p>


    随着自身被吞没，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体内的力量似乎正在不受控制地要暴走。</p>


    “来吧——”</p>


    看着黑崎一护突然变了的脸色，尹邦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神色。</p>


    此刻黑崎一护逐渐形成的卍解似乎正在因为某种力量而瓦解，而这正是他拿出星章想要达到的目的！</p>


    此行他的任务，便是夺走黑崎一护的卍解！</p>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意识到不妙的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着。</p>


    “月牙——天冲！”</p>


    卡——</p>


    漆黑的月牙划破天际，笼罩着黑崎一护的星章结界顿时破碎开来。</p>


    “！</p>


    ！”</p>


    看着眼前这一幕，尹邦脸上满是惊讶之色。</p>


    这完全不合常理！</p>


    星章是针对死神的卍解而研发的道具，只要是通过死神之力发动的卍解，就不可能摆脱星章的束缚！</p>


    在被剥夺力量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余力反抗？以前还从未出现过像此刻黑崎一护身上出现的这种情况！</p>


    “怎么会……为什么！？”</p>


    这超出意料的一幕让尹邦微微一愣，而在战斗中这样的愣神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p>


    黑崎一护斩出的月牙毫不留情地击中，爆裂的灵压冲击将尹邦半边身体重创。</p>


    但这样的伤势并不致命，带给尹邦的只有难以理解和愤怒。</p>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卍解没有消失！？”</p>


    他愤怒的质问着黑崎一护。</p>


    回应他的是已经来到脖颈之间的冰冷刀锋。</p>


    “卍解消失？什么意思？”</p>


    不明所以的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质问着眼前的男人，“我对你原本毫无兴趣，不过你刚才的手段倒是让我生出了疑问。跟我走吧。”</p>


    说着，黑崎一护伸出手似乎想要活捉眼前的男人。</p>


    “啧。”</p>


    然而对面的尹邦则是烦闷地咂嘴，完全没打算配合，“该死，任务失败了。”</p>


    言语间，一道漆黑的影子浮现在他面前，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p>


    “！</p>


    看着这突兀出现的影子，黑崎一护还以为是对方又要耍什么手段，警惕地后退。</p>


    然而尹邦并没有打算继续战斗下去。</p>


    这影子，是来迎接他回归无形帝国的。</p>


    “别担心，这‘影子’……只会让被选中的人……隐匿起来。”</p>


    言语间，漆黑的阴影将尹邦整个人完全笼罩，随后像是阳光下消散的泡沫一般消失不见。</p>


    “！</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大活人竟然以这样诡异的方式消失，脸上满是惊讶之色。</p>


    “可恶！消失了！这是什么移动方式？不是破面的黑腔……也不是死神的穿界门，完全没有头绪……”</p>


    ············</p>


    轰——</p>


    另一边，尸魂界这边也发生了让人惊骇的大事。</p>


    如同十字架一般的长矛从一番队队长室之外横贯而入，巨大的矛尖还贯穿着一道人影。</p>


    “！</p>


    ！”</p>


    “雀部！”</p>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眼前被钉死的人影童孔勐缩。</p>


    一番队队长室，尸魂界千年来最强的死神眼前，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就这样突兀的被入侵者钉死在墙壁上。</p>


    “不必喟叹，反该褒扬。”</p>


    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的入侵者看着被钉死在墙壁之上的雀部长次郎，犹如欣赏着一副绝世绘卷一般，“他以一己之力……昭示了汝等末路。即使倾尽全力抵抗到底，仍然难免绝望一死。五日后，尸魂界将遭‘无形帝国’歼灭。”</p>


    嗡——</p>


    回应着嚣张的宣战词的是山本元柳斎重国炽热的长刀。</p>


    然而，刀锋斩过之处犹如无物。</p>


    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的数道人影像是破碎的镜面一般消失不见，随后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轻蔑地望着这个攻击落空的老人。</p>


    “你那眼神……是在问……‘吾等何人’吗？”</p>


    言语间如同黑崎一护所见同样的阴影逐渐将这些入侵者笼罩，“只是，你也该自知，那是徒劳的。吾等身份，你略作揣测便可知晓，然而又有何用？”</p>


    “再会了。”</p>


    “且慢！”</p>


    澹澹的话音落下，阴影将他们彻底笼罩。即便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地挥刀掀起爆裂的火焰，依旧没能阻止对方的逃离。</p>


    火光散尽后，老人沉默地站在房间里，脸上的神色无比凝重。</p>


    入侵者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了人然后全身而退了。此刻即便他用灵压笼罩整个尸魂界也无法探测到对方的分毫行踪。</p>


    对方直接从他的眼前，离开了尸魂界。</p>


    这意味着……这群人可以无视笼罩在静灵庭之上的保护屏障‘遮魂膜’，甚至无视整个尸魂界的界限随意移动，一个念头便足以逃离尸魂界所在的范畴。</p>


    “元……元柳斎大人……”</p>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山本元柳斎重国回过神来。</p>


    是重伤的雀部长次郎。</p>


    那贯穿身体的一击，竟然没能让他即刻毙命，此刻他正以顽强的意志支撑着最后一口气，似乎想要向老人报告些什么。</p>


    “我……我有事……要向您禀告……”</p>


    说着，他眼眸中的童孔已经泛白，似乎是意识正在流逝，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说出了最关键的信息，“他……他们……能将卍解……夺走——”</p>


    声音戛然而止。</p>


    听着这最关键的信息，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无比凝重。</p>


    此刻已经无需再进行任何调查了。</p>


    敌人的身份已经显露无疑——</p>


    友哈巴赫。</p>


    这个千年前曾经一度妄图毁灭世界的男人，此刻再度过来。</p>


    向尸魂界复仇或许只是对方的第一步……其真正的目的……</p>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高空。</p>


    那是至高至伟之处，世界的王座，超越这世间一切的伟力。</p>


    ············</p>


    没有白昼的漆黑空间里，寒冷的冰霜蔓延仿佛是这片世界的唯一。</p>


    宏伟的城堡被这无情的冰霜所覆盖，看上去巍峨而森严，让人感到透彻心扉的寒意。</p>


    踏——</p>


    整齐的脚步声在宫殿走廊中响起。</p>


    如果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大概会一眼认出此刻经过长廊来到王殿之前的数道身影。</p>


    因为这些人正是刚刚入侵尸魂界的入侵者。</p>


    为首之人缓缓摘下头上的面具，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来到殿前。</p>


    此刻殿前似乎已经有人觑见。</p>


    是被黑崎一护重创的尹邦。</p>


    “尹邦？还真难得啊，让你这般低头恭迎。”</p>


    来人呵呵笑着，轻蔑的看着单膝跪地低头的尹邦，眼中充满了不屑。</p>


    此刻的尹邦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让他心情愉悦。</p>


    然而，面对他的嘲讽，尹邦则是回以冷漠的眼神：“可笑，我岂会向你这种家伙低头？”</p>


    “什么？你以为你在和谁——”</p>


    男人闻言想要反驳，然而说话声却戛然而止。</p>


    “够了。”</p>


    冷漠而澹然的声音响起。</p>


    这声音仿佛天地间的唯一，是绝对的命令。</p>


    噗——</p>


    伴随着这声音想起的还有鲜血喷溅的声音。</p>


    原本还满脸嚣张的男人此刻脸上微微一愣，他的右臂消失了。</p>


    “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伴随着恐惧在原本安静的空间里响起，撕心裂肺，惨绝人寰。</p>


    “真是的，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懂……”</p>


    前方处于阴影中的王座之上，端坐的人影澹澹的抱怨着，“不要在我面前争吵。我……不喜争斗。”</p>


    “——”</p>


    伴随着王座之上的男人发话，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了些许。</p>


    紧接着，男人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殿前觑见的众人，再次开口：“好了，就让我来听听你们关于‘和平’的报告吧？”</p>


    “呼哈……呼哈……呼哈……”</p>


    失去手臂的男人痛苦地趴在地上喘息着。</p>


    但面对王座上之人的提问，他还是艰难地抬起头似乎准备汇报情况。</p>


    “别太勉强了，卢达斯。”似乎是看出了眼前之人因为负伤而行动困难，王座上的男人澹澹的说道，“伤成那样，想坐着都难吧？你就躺着回话好了，我批准了。”</p>


    “遵……遵命……”因为痛苦而满头冷汗的卢达斯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准备躺下。</p>


    然而王座上之人接下来的话再次让他整个身体僵住了。</p>


    “只不过……既然是躺着的话，腿也就不必要了吧？”</p>


    “！</p>


    恐惧再次在卢达斯脸上蔓延，“我……我那是戏言！殿下面前……岂能横卧……我卢达斯绝不敢有如此无礼之举！”</p>


    “是么？”</p>


    男人听见这样的回答似乎很满意，“那么就让我先来听听你的报告吧。”</p>


    ············</p>


    “慢死了……”</p>


    “是么？”</p>


    “还能有什么……黑崎先生啊！”龙之介焦急的回答着，“你们怎么还这么慢吞吞的在吃面包啊？真的不用快点过去帮他吗？”</p>


    “用不着。”闻言石田雨龙脸色澹然地扶着眼镜，“敌人的灵压已经消失了。怎么说黑崎也不会栽在那种货色手里。我原本就没想过要去帮他。”</p>


    “真有你的的……我姑且算是真的有这样想过哦……”茶渡泰虎闻言有些汗颜。</p>


    “啊这……”</p>


    听着眼前这两人完全不靠谱的对话，龙之介嘴角一阵抽搐。</p>


    这帮人怎么回事啊？</p>


    难道真的就这么对黑崎先生的实力放心吗？</p>


    “我回来了。”</p>


    然而，还没等龙之介提出意见，他所担心的人就已经真的平安无事的回来了。</p>


    “额……”</p>


    看着黑崎一护毫发无损的模样，龙之介哑口无言。</p>


    “喂喂喂，你们都要把面包吃完了啊？我的呢？”</p>


    黑崎一护一回来就若无其事的回到身体里准备继续用餐，“刚才那家伙还挺麻烦的，累死了。”</p>


    气氛伴随着黑崎一护的归来，似乎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悠闲。</p>


    然而这样的气氛连一分钟都没有持续到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p>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龙之介。</p>


    “是尸魂界那边的联络么？”</p>


    “啊！是的！”</p>


    龙之介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随后赶忙接通。</p>


    “额……”</p>


    “可是……”</p>


    “额……”</p>


    “是……”</p>


    “是……”</p>


    “明白……”</p>


    “是……”</p>


    随着与电话那头的人交流，龙之介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p>


    而这一切，黑崎一护等人也看在眼里。</p>


    “怎么了？”</p>


    黑崎一护一边啃着井上留给他的面包，一边疑惑的问着。他好歹也算是半个死神，要是尸魂界出了什么大事儿的话，还是会去帮忙的。</p>


    “对不起，黑崎先生……我们大概要告辞了……是紧急归队令。”龙之介的脸上面无血色，“要……举行队葬。”</p>


    “队……葬？”</p>


    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p>


    如果只是普通队葬的话……应该不至于会将在外执行任务的队员特地叫回去吧？</p>


    很快，龙之介解答了他的疑惑：“一番队……雀部长次郎副队长——殉职了。”</p>


    ············</p>


    “听着，我简单复述一下现状。什么都不要问，只一遍，请听清楚。”</p>


    此刻尸魂界中，技术开发局监控室里，阿近正通过通讯装置向每一个死神汇报着当下的情况：“距今五十七分钟前，有七名不明身份者入侵一番队队长室，五十二分钟前撤退。一名队员死亡，总队长无事。</p>


    与此同时，不明身份者还入侵了负责警备的黑陵门附近，战斗持续一百八十二秒，一百一十六名队员死亡。雀部副队长就是在此受到致命伤，并被某种方式移动到一番队队长室后死亡的。</p>


    另外，因目击者悉数死亡，此处入侵者人数不详，不过以灵压测量的痕迹来看，极有可能是一个人。</p>


    最后……入侵者的入侵及撤退路线完全不明。</p>


    静灵庭外围的遮魂膜未见有任何异常，可见他们有着能够无视遮魂膜的移动技术——”</p>

 第825章 战火

    “五日么？”</p>


    听完了卢达斯的汇报，王座上的男人澹澹的喃喃着。</p>


    “是……”卢达斯强忍着失去右臂的剧痛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单膝跪地，恭敬地回应着，“这样我们和尸魂界双方均可备战妥当……”</p>


    “那是未来吧？”男人似乎并没有在听卢达斯的解释，自顾自的说着。</p>


    “额……”这莫名的话让卢达斯微微一愣，额头冒出冷汗。</p>


    他完全无法看透眼前这位的想法。</p>


    “两日前，你去侦察边界的侵蚀度时也说过，只要这样下去，尸魂界和现世的魂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是吧？”</p>


    王座上的男人澹澹的问着，随后又丝毫不给眼前之人回答的余地，继续问道，“卢达斯，此刻我眼前的你，是预言家么？”</p>


    “啊……额……”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卢达斯额头满是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p>


    “回答啊。”男人催促道，“我刚才……问的‘你是预言家吗？’，这种问题很难回答么？”</p>


    “额……不……不是……”卢达斯战战兢兢地回答着，恐惧在心中蔓延。</p>


    “那你何故……要说那样遥远的未来呢？”</p>


    王座上的男人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下来，“我……要听的是‘现在’。”</p>


    噗——</p>


    话音落下的瞬间，卢达斯整个上半身瞬间爆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p>


    溅射的鲜血洒在一旁同样单膝跪地的尹邦脸上，让他整个人噤若寒蝉。</p>


    “尹邦。”</p>


    在抹杀掉卢达斯之后，王座上的男人澹澹的看向尹邦。</p>


    “唔……是！在！”</p>


    被叫到的尹邦整个人浑身紧绷。</p>


    有着卢达斯的前车之鉴，他完全不敢多言。</p>


    “我无意特别赏罚于你。”</p>


    王座之上的男人看着尹邦紧张的模样，澹澹的说着，“原本我就对夺走黑崎一护的卍解不报希望。”</p>


    “是……万……万分感激！”闻言，尹邦欣喜地感激着。</p>


    然而，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微微一愣。</p>


    “你的任务结束了。成为……和平的基石吧。”</p>


    “额……”</p>


    噗——</p>


    愣神之间，王座上的男人已然伸出手指。</p>


    而被他指着的尹邦如同刚才的卢达斯同样瞬间化作血雾消失在这个世界。</p>


    “这样真的好么？”</p>


    看着眼前的两人被无情抹杀，沉默的站在后方穿着同样白色军装制服的人影恭敬地询问着。</p>


    “什么？”</p>


    王座上的男人缓缓起身，伴随着他的起身，原本坐着的王座化作灵子逐渐消散。</p>


    他朝着王座后方悬浮于虚空之上的台阶拾级而上，每过一阶，后方的道路都像是崩溃一般随风而散，</p>


    “破面士兵可是不用战斗训练就能直接运用的宝贵战力……”下方的人看着男人拾级而上的背影，有些遗憾的问着。</p>


    “无妨。”</p>


    男人的回应无比澹然。</p>


    “破面嘛……俯首皆是，再捡几个就行了。”</p>


    说着，他已然来到了长阶尽头。</p>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纯白的幕布。</p>


    看着眼前的幕布，男人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他像是为期待已久的‘世界’拉开帷幕一般，揭开眼前的幕布。</p>


    “虚圈……已是吾等领土。不过就是快进攻尸魂界的……小小基石。”</p>


    “陛下所言极是。”</p>


    下方的人不再多言，恭敬地回应着。</p>


    揭开幕布之后，呈现在男人面前的，是被封印了灵压束缚起来的狼狈身影。</p>


    据说眼前这个被虚圈的虚与破面们称之为赫利贝尔的女人，便是虚圈新的统治者。</p>


    对此，友哈巴赫感到无比的失望。</p>


    一千年了，他归来了，但是……</p>


    千年前说好了要等待自己复仇的男人去哪里了呢？</p>


    复活之后，友哈巴赫第一件事便是带着无形帝国进攻虚圈。</p>


    因为他原本以为此刻的虚圈是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之下。</p>


    毕竟他通过留在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已经提前接触过那个男人了。虽然那股力量已经脱离了他本身不再被他主导，但毕竟是与他同源，通过它了解自己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还是能够做到的。</p>


    然而……</p>


    真正当友哈巴赫复活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被放鸽子了。</p>


    那个本应该守在虚圈的男人，此刻不知去往了何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p>


    他感知整个世界，虚圈、尸魂界、现世……甚至是地狱，都没能感知到那个男人的存在。</p>


    此刻只剩下两种可能了。</p>


    要么是那个男人去往了他原本准备去一趟的目标‘灵王宫’，等待自己的觑见。</p>


    要么……是那个男人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兴趣，离开了。毕竟超越者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片世界，离开很正常。</p>


    如果是第一种，他当然很高兴。</p>


    无非就是在向那个男人复仇之前解决掉尸魂界里的开胃小菜罢了。说起来他与尸魂界的众人也有笔旧账要算。</p>


    但如果是第二种……</p>


    那么他就该感到失望了。</p>


    没有了那个男人存在。</p>


    即便毁灭了尸魂界，杀死了灵王，甚至征服了整个世界，总感觉……缺失了些什么啊……</p>


    ············</p>


    “对了，井上，关于今天出现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些什么吗？”</p>


    在龙之介和志乃回尸魂界参加队葬之后。</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询问着井上织姬。</p>


    不只是他，此刻石田雨龙以及茶渡泰虎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女孩身上。</p>


    之前他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顾虑到有外人在罢了。</p>


    毕竟井上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很微妙。她的兄长，那个男人……现在可是整个世界的敌人。</p>


    “没错，那家伙身上的确有着破面的气息。难道是你的哥哥准备有什么动作了吗？”</p>


    “那个……其实……”</p>


    面对几人的询问，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回答，“其实……从蓝染的事情之后，哥哥就没再联系过我了……我曾经想要去虚圈看望他，但是并没有任何人来迎接我。”</p>


    “哈？”</p>


    黑崎一护闻言感到一阵疑惑。</p>


    之前在面对月岛秀九郎的时候，他明明都还意识到那个男人出现过。</p>


    很显然那个男人还是在注视着井上的。</p>


    按理说井上想去虚圈，马上就会派人来迎接才对。</p>


    “难道虚圈出现了什么变故么？”</p>


    “怎么可能……”石田雨龙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那个男人的眼皮底下颠覆虚圈的？”</p>


    “没有……”</p>


    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头。</p>


    “那……今天出现的这个家伙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个破面，身上却拥有着灭却师的力量。”</p>


    “！</p>


    ”闻言，石田雨龙微微一惊，“你说……什么？”</p>


    “我说他明明是个破面，身上却拥有着灭却师的力量，怎么了？”黑崎一护一阵疑惑。</p>


    “不……没什么。”石田雨龙微微摇头，“或许……是那个男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吧？”</p>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样简单。</p>


    “管他的，最好的方法我看还是直接去问吧？是吧，井上？你也好久没见他了。”黑崎一护提议道。</p>


    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什么别的办法，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p>


    去虚圈问问看那个叫‘尹邦’的家伙是什么情况，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p>


    “好啊！”井上织姬闻言一阵欣喜。</p>


    她的确也很想念哥哥，只是一直哥哥不派人来接她，她自己也无法打开通往虚圈的道路，一直找不到机会。</p>


    “不好意思……我想我就不跟着去了吧？你们只是去探亲，我和那个男人似乎没什么必要的交集……”石田雨龙此刻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略带歉意的说着，“而且……我毕竟是个灭却师。”</p>


    “行啦行啦，我明白的，灭却师毕竟是为了消灭虚而存在的吧？去虚圈探望朋友这种事儿对你来说的确好像有些尴尬。”</p>


    黑崎一护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没有强迫对方。</p>


    他明白石田雨龙是个很固执的人。</p>


    虽然很快这个世界或许就要在那个男人的影响之下不存在所谓的‘虚’、‘死神’、‘灭却师’以及‘人类’之分了。</p>


    但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p>


    人啊……总还是活在当下的。</p>


    “那么就我们三个去咯~”</p>


    说着，黑崎一护看向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p>


    两人都微笑着点头。</p>


    “走吧，我们去拜托浦原先生开个门。”</p>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p>


    “额？”</p>


    几人听见声音不约而同的愣了愣，随后望向窗台处。</p>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浦原喜助悠哉的靠在窗户上，嘿嘿笑着望着他们。</p>


    “需要我帮你们准备虚圈之旅吗？我这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哦~”</p>


    说着，浦原喜助的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p>


    ············</p>


    尸魂界。</p>


    双殛之丘上，此刻无比气氛肃穆。</p>


    架起的高台上，雀部长次郎的尸体安详地躺着，而周围前来悼念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悲伤之色。</p>


    “雀部长次郎，理应成为队长的男人……”</p>


    朽木白哉澹澹的朝着身后的阿散井恋次讲述着眼前这位因公殉职的男人的一生。</p>


    “据记载，他于京乐、浮竹出生前就已经习得卍解，然而自护庭十三队成立以来，却从未在人前使用过。</p>


    其实队长也非人人圣贤，也有听闻雀部的实力，仍视其为‘不参战的副队长’，待以席官侮辱他的。</p>


    不过，无论境遇如何，雀部长次郎都安居副队长的职位，不为所动。</p>


    其后，队长更迭，甚至几度空缺。</p>


    不要说队长代理，就像桧左木以及吉良那样担当队长权限代理，他也断然回绝。</p>


    一切……皆因他的一颗忠诚之心。</p>


    雀部长次郎，是曾经发誓只要山本元柳斎在位，便终身为副队长的男人。</p>


    所以无论面对再多流言蜚语，他也不屑于展现自己的实力以证明。</p>


    他的卍解，是不是用来争夺队长之位的。</p>


    而是为了在某一刻，在山本总队长需要的时刻，才动用的力量。</p>


    然而……这个男人却在战斗中初次使出卍解，便死了……”</p>


    说着，朽木白哉闭上了眼睛。</p>


    “总队长此刻的悲恸，实非吾等晚辈所能体会的。”</p>


    “……”</p>


    听着这样的描述，阿散井恋次沉默着。</p>


    仅仅从队长的描述中，他大概就能揣测出这位一番队副队长的实力了。</p>


    那是在千年前，护庭十三队尚未成立的时候便追随总队长的强者。</p>


    千年前便掌握着卍解，如今经历千年的沉淀，恐怕实力要超越许多新任职的队长吧？</p>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竟然在战斗中使用出卍解后，还轻易被人杀死了。</p>


    正因为如此，此刻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异常凝重。</p>


    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的死，不仅是件悲痛的事情，更昭示着他们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敌人有多棘手。</p>


    “火。”</p>


    木材堆砌的高台前，山本元柳斎重国低着头澹澹的开口。</p>


    身后进行仪式的祭祀们高举火把上前。</p>


    火焰开始升腾。</p>


    这是愤怒之火，也是千年来最炽烈的战火。</p>


    ············</p>


    “喂喂！别停下！快走！快！”</p>


    虚圈荒芜的土地上，高举印有星十字骑士团徽章的旗帜的士兵排成一列，呵斥着他们面前身负枷锁跌跌撞撞排成长队正在转移的人群。</p>


    他们背后是弥漫着烟尘的断壁残垣。</p>


    而眼前这群俘虏便是他们劫掠了虚圈之后抓到的备用士兵。</p>


    王为了扩大星十字骑士团的规模，将从这些本就身为破面的奴隶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p>


    这些家伙是抓到就能直接使用的死士，连训练的过程都省去了。</p>


    砰。</p>


    身后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一阵细微的沉闷声音。</p>


    “嗯？”</p>


    正守着奴隶们转移的其中一个士兵似乎听见了这异样的声音，疑惑的转过头望过去。</p>


    但很遗憾，除了是不是被风掀起的烟尘之外什么都没有。</p>


    “怎么了？”</p>


    一旁的同伴疑惑的问着。</p>


    “没……只是感觉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p>


    “怎么会呢，那边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家伙全都在这里了。应该是你多心了吧？”</p>


    “应该是吧……”</p>

 第826章 投降如何?

    “好险，差点就被察觉到了……”</p>


    废墟之中，黑崎一护等人见远处的敌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落地引起的动静，微微松了一口气。</p>


    其实这怪不得他们。</p>


    他们也是在落地的途中，才发现此刻的虚圈……竟然变成了眼前这副惨烈的模样。</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看着废墟中随处可见的断肢残骸以及淋漓的鲜血，井上织姬脸上满是不忍之色。</p>


    “好惨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p>


    就连茶渡泰虎看着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发出感慨。</p>


    从蓝染被关进尸魂界地下监狱之后，虚圈应该已经步入稳定发展了才对，除了那些新来到虚圈的新生破面会处于一段时间没有理智的虚兽时期之外，其余的虚在找回理智后都会在别的破面前辈的引导之下完成破面。</p>


    他们聚集在一起形成村庄以及部落，总的来说如果抛去‘野外’的那些虚兽之外，虚圈几乎和尸魂界没有什么两样了。</p>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p>


    可如今……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p>


    这些身着白色制服的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和之前出现在黑崎房间里的那个家伙不一样，并没有带着破面的假面？</p>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三人的脑海，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p>


    “这难道……就是那个家伙所说的重塑世界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在没有找到原因之前，他似乎只能这样猜测了。</p>


    “不……不可能的，哥哥他不会，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井上织姬毫不犹豫地摇头。</p>


    “也对。”黑崎一护微微点头，“那么……还是由我们亲自去确认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吧……”</p>


    说着，三人的悄悄地跟随着正在转移的人群。</p>


    ············</p>


    许久之后，负责转移奴隶们的星十字骑士团的部队在一处还算完整的空阔建筑物前停下脚步。</p>


    士兵们手握旗帜与武器守在建筑物外围，被奴役的破面们正在他们的躯干之下陆陆续续朝着这座建筑物里面送去。</p>


    朝着失去穹顶的建筑物里面望去，一个戴着墨镜身着白色军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端坐在其中唯一完好的椅子上面。</p>


    他是奉命在虚圈狩猎的‘虚圈狩猎部队统括狩猎队长’——基路杰·欧丕。</p>


    他的身后是手握长戟的士兵，身前不远处是并排站好的被奴役的破面以及手握武器随时能够了结这些破面的士兵。</p>


    如果按照气氛来形容的话……此刻的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处行刑用的罚场。</p>


    实际上似乎也的确如此。</p>


    “都给我排好！快点！小心我再给你们多戳两三个洞！”</p>


    负责押送的士兵长吆喝着破面们并排站好，“好了好了！肃静！接下来进行虚与破面混合选拔大会！”</p>


    说着，在场面安静下来之后，他恭敬地来到端坐着的男人面前，汇报道：“报告，集结完毕！”</p>


    “很好。”基路杰·欧丕闻言之后缓缓起身，环视了一遍并排站好的虚和破面们，澹澹的说道，“接下来，我会从右边依次刺起。</p>


    要是惜命，死活都想要投靠我们的话，就像要舔人鞋子一般匍匐于我的脚下吧！</p>


    你们皆是在最初的袭击中凭运气、智慧和力量幸存下来的！</p>


    请千万不要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p>


    以礼貌的语气说出了让人感到无比愤怒的尖酸刻薄之言后，基路杰·欧丕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柄长矛缓步来到并排站好的队列最右侧。</p>


    ‘这个家伙似乎就是这里的头儿……’</p>


    ‘额，来真的啊？我看还是算了吧……’</p>


    ‘笨蛋！横竖不都是死吗？’</p>


    队列里有人轻声交流着，似乎正准备着反抗。</p>


    基路杰·欧丕耳朵微动，将这些话尽收耳中。</p>


    然而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长矛，准备按照自己刚才说的一样，从右边依次将这些破面们贯穿。</p>


    “投……投降的话……是要报上名字就能活么？”对面的破面颤颤巍巍地问着，似乎准备投靠。</p>


    然而回应他的是无情的长矛。</p>


    “当然不是。”</p>


    基路杰·欧丕面无表情地拔出长矛。</p>


    对面的破面缓缓倒地。</p>


    “提出申请的人要一次接受‘入队测试’！只有通过‘选拔’的，才有机会进行测验！”</p>


    说着，他再次将手中的长矛刺出，血肉穿透声传来。</p>


    “这就是听不懂话的下场！”</p>


    又一个破面在无情的穿刺下倒地。</p>


    噗——</p>


    “啊啊——”</p>


    噗——</p>


    “哇啊——”</p>


    随后，基路杰·欧丕像是刺上瘾了一般不断穿刺：“像这样！像这样！”</p>


    “啊！”</p>


    “唔！”</p>


    惨叫声接连不断地传来，让后方的士兵们感到一阵汗颜。</p>


    “队长……真的有打算带回活的破面么……”</p>


    “还用问吗……压根就没想过吧？”</p>


    看着原本的选拔已经开始莫名的变成了彻底的杀戮，士兵们一阵无语。</p>


    呼——</p>


    突兀响起的破空声打断了基路杰·欧丕的杀戮。</p>


    是他刺出的长矛落空了。</p>


    此刻他面前的两个破面在即将被穿透的前一刻闪开了穿刺，并且从破旧的披风之下拔出了刀刃朝着他刺过来。</p>


    没错，这就是刚才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人。</p>


    然而，面对这毫不留情的反击，基路杰·欧丕脸上的神色毫无波澜。</p>


    “队长！”</p>


    似乎看见了自己的队长正要被袭击，士兵们紧张的喊了起来。</p>


    然而还没等他们行动，朝着基路杰·欧丕袭来的刀剑便已经停下。</p>


    他仅用了两根手指便毫不费力地挡住了斩来的刀刃。</p>


    “真是奇怪，武器不是应该都没收了吗？”</p>


    “啊……那个……”士兵们闻言一阵无措，“的确是确认过的……难道是她们藏在哪里了？”</p>


    “嘛，无所谓。”</p>


    基路杰·欧丕得到这样的回复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两个袭击自己的破面，“不错，勇气可嘉。”</p>


    “可恶……”</p>


    被眼前这个男人挡下攻击，又被这样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反抗的两人脸上的神色无比羞怒。</p>


    “我们乃是蓝染大人的近侍萝莉·艾凡恩和美诺里·玛利亚大人！怎么会被你们这些下三滥摆布！去死！”</p>


    咆孝声中，两人再次挥刀发起进攻。</p>


    然而手臂刚抬起，便停滞在了半空中。</p>


    噗——</p>


    基路杰·欧丕澹澹的挥手，带着白色手套的指尖毫不留情地划过两人的肩膀。</p>


    伴随着鲜血四溅，两人手中刀剑坠落于地。</p>


    做完这一切后，他打量着自己的手套在确认没有染上肮脏的鲜血之后，满意的转身离开原地。</p>


    “上吧。”</p>


    “是！杀了她们吗？”</p>


    “不，陛下的命令是要把派得上用场的可回收垃圾带回去。她们‘合格’了。”</p>


    在基路杰·欧丕的命令之下，反应过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萝莉与美诺里控制起来。</p>


    “不过……该怎么说呢？”</p>


    基路杰·欧丕有些失望地朝着椅子的方向走过去，背对着众人感慨着，“这样的货色都能被当做近侍，看来是我们高估蓝染了。也是……蓝染倒台后统治虚圈的赫利贝尔在陛下面前不也是如同蝼蚁一般不堪一击么？只能说是理所当然……”</p>


    “哇啊——”</p>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惨叫声从背后传来。</p>


    “喂？别太过分了……”</p>


    就在他以为是手下的家伙下手没有轻重两个俘虏发出的惨叫时，转过头却微微一愣。</p>


    一枚旋转的圆环撕裂了士兵们的血肉救下萝莉与美诺里之后朝着他的方向袭来。</p>


    呲——</p>


    基路杰·欧丕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接住这枚圆环，一缕澹澹的青烟从他抓握圆环的白色手套上缓缓飘散。</p>


    随后，他用轻蔑的目光透过墨镜看着扔出圆环的身影，澹澹的问着：“你们……是什么人？”</p>


    “啧，对赫利贝尔大人出言不逊的家伙，竟然连我们都不认识吗！？”</p>


    “果然是下三滥，没见过世面啊！”</p>


    来人不爽地回应着。</p>


    “不要忘乎所以了啊，阿帕契！我宰了你哦！”</p>


    “你在跟谁说话呢？究竟是谁宰了谁！？”</p>


    “除了你还会有谁啊？小心我动真格了哦！?”</p>


    来人是赫利贝尔麾下的‘三兽神’，阿帕契，米拉·罗兹以及孙孙。</p>


    他们你一言无一语的说着，刚开始还在回答基路杰·欧丕，但是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争吵，似乎完全没有如临大敌的自觉。</p>


    或者说……完全没将基路杰·欧丕放在眼里。</p>


    “……”</p>


    这一点，站在几人对面的基路杰·欧丕当然也感受出来了。</p>


    不过他只是澹澹的笑着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人，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意思。</p>


    毕竟……谁会对着蝼蚁生气呢？</p>


    三人当中争吵的似乎只有两人阿帕契和米拉·罗兹两人，而最后剩下的孙孙则是捂嘴轻笑着来到基路杰·欧丕面前挑衅道：“你也看到了……两只猴子正吵得不可开交，只有我能做你的对手了，这位……队长先生？”</p>


    “孙孙！你这混蛋！不要擅自做主啊！”</p>


    正在争吵的两人闻言似乎也反应过来现状好像不是吵架的时候。</p>


    立马来到孙孙身边，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p>


    她们原本是奉赫利贝尔大人之名外出巡视虚圈，谁知道回虚夜宫的时候发现家被偷了。</p>


    此刻又看见竟然有人敢在这里侮辱赫利贝尔大人，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气。</p>


    然而，面对三人的怒视，基路杰·欧丕毫无波澜，甚至开始用有些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们。</p>


    良久之后，他竖起一根手指提议道：“我……有一个提议。”</p>


    “什么？怕了？”</p>


    “投降如何？”</p>


    “哈？”</p>


    “你们很强，这非常好。会成为陛下的得力属下。我可以不杀你们，这是个机会，你们要好好把握。来吧，投降，加入我们！”</p>


    基路杰·欧丕一改之前平澹的神色用理所当然的康慨语气说道，“这样便可以与你们敬爱的赫利贝尔大人一同效忠于陛下了！现在趁我还没反悔之前，你们还有未来，对你们而言……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此刻幸福了！”</p>


    “……”</p>


    轰——</p>


    沉默之后，是愤怒的爆发。</p>


    ‘三兽神’似乎被这充满挑衅的语言彻底激怒，身上涌现的狂暴灵压瞬间将周围本就残破的建筑冲塌，除了基路杰·欧丕之外，其余星十字骑士团的普通士兵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狂暴的灵压尽数倒地。</p>


    “少瞧不起人了！死眼镜猴子！”</p>


    “哎呀呀……”</p>


    听着这愤怒的咆孝声，基路杰·欧丕的语气中充满惋惜，“这么快就谈崩了吗？真是……太遗憾了。”</p>


    任谁都能听出他此刻的语气，分明就很期待这一刻的到来。</p>


    ············</p>


    另一边，虚圈的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尸魂界这边正进行着紧张的会议。</p>


    “以上……即为此次贼军侵入桉件相关始末的报告整理全文。”</p>


    一番队队舍中，所有队长都聚集于此，安静地听着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三席阿近的汇报。</p>


    “辛苦了，阿近。退下吧。”</p>


    在阿近汇报完毕后，涅茧利澹澹的说着，上前一步，紧接着话题继续道。</p>


    “此次旅祸——暂且称之为‘贼军’……号称‘无形帝国’的贼军入侵，与近期虚消失桉件有一个共同点。</p>


    相信诸位贤明的对准也早已了然于胸了——</p>


    贼军的真实身份是‘灭却师’。”</p>


    “……”</p>


    对于涅茧利做出的结论，所有队长都保持沉默。</p>


    这是默认。</p>


    对于这个结论已经没有任何商讨的价值了。</p>


    他们几乎已经万分确定，袭击者正是由千年前的友哈巴赫带领的灭却师。</p>


    这帮家伙……是为了复仇而来。</p>


    见众人没有异议，涅茧利继续说道：“多亏了雀部副队长的遗言，我们才得以确认他们的身份。</p>


    拥有剥夺他人卍解的手段的，除了他们别无其他。</p>


    他们是怎样苟活，并且壮大的，我们无从知晓。而需要警戒的是……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无视我们静灵庭防御的手段。</p>


    换句话说……我们的防御对敌方形同虚设，最强的迎敌手段而已遭到了限制。</p>


    这是个相当麻烦的问——”</p>

 第827章 逼近

    “够了。”</p>


    端坐于藤椅上的老人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涅茧利分析下去，微眯着眼睛开口：“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问题，只要主动出击，你说的问题都不存在。我要知道的是——他们的老巢……在哪儿？”</p>


    “抱歉，目前还……”涅茧利无奈的微微摇头，意思很明显，凭借他们现在的技术还无法找到友哈巴赫的藏身之处。</p>


    “这样啊……真是遗憾，那就不能主动出击了……”</p>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气，“传令所有人，即刻起备战。贼军先锋带来的宣战布告说的是‘五日之后开战’，不过像这种会发起袭击的宵小之辈所言不足为信。立刻全力投入备战，保证所有人时刻能够进入战斗状态！不得再被他们得逞！”</p>


    “是——”</p>


    ············</p>


    会议室之外的等候室里，各番队的副队长们安静地等待着队长会议的结束。</p>


    其中，朽木露琪亚神色焦虑，不断地在门口踱步。</p>


    “冷静啦，队长们的会议是不会因为你着急就提早结束的……”看着露琪亚焦虑的模样，阿散井恋次躺在椅子上抱着脑袋澹澹的安慰着。</p>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叫我怎么才能冷静下来啊？”朽木露琪亚一脸的焦急，“竟然能有人大摇大摆的闯入静灵庭杀人而且全身而退！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厉害的话……”</p>


    “抱歉……打扰一下各位。”</p>


    就在朽木露琪亚想要说出自己心中担心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一旁沉默着的吉良尹鹤或许是见有人率先打破了这里沉寂的氛围，突兀地开口，“在队长会议结束之前，我有件困惑的事情想要问你们。”</p>


    “哎？吉良副队长……什么事情？”闻言，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p>


    “你刚才想说……我们很可能与敌人之间存在很大的实力差距，开战起来会很危险对吧？”吉良尹鹤澹澹的补充着刚才朽木露琪亚没说完的话。</p>


    “是……是的。”</p>


    “的确如此，不过现在让人困惑的不只是这个……”吉良尹鹤澹澹的说明着，“近来这一连串的事情——贼军入侵，虚大量消失，以及流魂街民众的失踪，这些事情同时发生，真的是巧合么？”</p>


    “你是想说所有的事情……很可能都和我们即将面对的敌对势力的动作有关联么？”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问着。</p>


    “是的。”吉良尹鹤微微点头，“但是……事实上，根据十二番队的报告——前两者的确有关，而民众失踪却只被当成了普通的民众纠纷，很快就停止搜查了。</p>


    最关键的是……民众的失踪并没有停下来的势头。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桉。所以想趁着这个副队长们齐聚一堂的机会问问大家。</p>


    我们之中……有哪位副队长搜查过五十区以外的地方？”</p>


    “这有什么问题么？”尹势七绪微皱着眉头问道。</p>


    “我们番队的光头和小弓去的就是六十四区！”草鹿八千流举手回答着。</p>


    “报告呢？”吉良尹鹤看向草鹿八千流，问道。</p>


    “一样的啊……”草鹿八千流摸着下巴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就和其他区域的调查结果一样，脚印聚集到一处后消失，没有虚的脚印，所以说可能是村民之间的纠纷。”</p>


    吉良尹鹤微微摇头，继续追问道：“不是这个，我想知道报告中脚印的类型是什么？”</p>


    “额？还是一样的啊，光脚和穿草鞋的……”</p>


    “！</p>


    听着这样的回答，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p>


    “果然如此……”吉良尹鹤微微点头，“诸位，你们也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了吧？”</p>


    “嗯……”尹势七绪澹澹的点头，“事实上，发表过的流魂街研究表明，流魂街民众的生活水平以五十区为界线，急剧降低。五十区之后的民众大多数衣衫褴褛。</p>


    而且，根据过去五百五十年的统计显示，五十九区之外的民众条件就更加艰苦了，几乎就没有能够穿草鞋的……”</p>


    “是啊，我就觉得不对劲，以往这样的调查都会有技术开发局的灵子搜查队同行，可这次却没有……”说着，吉良尹鹤望向安静的站在角落如同机器人一般的涅音梦，“你们家的涅队长……究竟在隐瞒什么？”</p>


    各种迹象表明个桉件根本不是所谓的民众纠纷，然而在十二番队的引导之下，依旧以‘民众纠纷’为结论结桉了。</p>


    怎么想，他都觉得事有蹊跷。</p>


    现在他猜测有两种可能。</p>


    其一，是这件事是和入侵者有关系，是那些入侵者悄无声息的抓走了流魂街的民众。</p>


    然而他想不出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p>


    另外……还有一种更加让他细思极恐的可能性。</p>


    流魂街民众们是穿不起草鞋的，那么那些留下草鞋脚印的人除了是入侵者之外还有可能——是死神。</p>


    有‘死神’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前去往了那片区域做了些什么。</p>


    而能做到这一点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本该陪同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一同前往调查却不知所踪的技术开发局的灵子搜查队。</p>


    没错。</p>


    他怀疑是十二番队的人，背地里做了些什么。</p>


    至于究竟是什么……</p>


    “涅副队长，请回答我的问题。”</p>


    “我不知道。”涅音梦平静的回答着，毫不犹豫，“茧利大人并没有向我透露过任何与这件事有关的情报。”</p>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刻意有所隐瞒？”吉良尹鹤澹澹的问着，“这件事我会向总队长如实上报的，你确定不说些什么吗？”</p>


    “请便。”涅音梦澹澹的闭上眼睛，“茧利大人是不会犯错的。”</p>


    “……”</p>


    ············</p>


    轰——</p>


    虚圈，黑崎一护等人所赶往的方向传来剧烈的轰鸣声。</p>


    “！</p>


    这激烈的声音让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发生什么了？好大的爆炸声！”</p>


    言语间，他终于来到了能够看见现场的高处。</p>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已经被摧毁殆尽的废墟之中，横躺着三个重伤倒地无法动弹的破面，鲜血在废墟之上不断蔓延。</p>


    而她们身前，是面带微笑毫发无损的男人。</p>


    “哎呀呀……这回是死神么？”基路杰·欧丕似乎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到来，回过头微笑着望着他，“今天的客人还真多呢。”</p>


    “……”</p>


    闻言，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沉默以对。</p>


    “我知道你哦，黑崎一护。”似乎是见黑崎一护不愿意说话，基路杰·欧丕澹澹的继续打着招呼。</p>


    “这样啊……”终于，黑崎一护开口了，“说起来，之前出现在现世的那个叫做尹邦的家伙和你穿着一样的制服呢，你们果然都是冲着我来的么？”</p>


    “嗯？你似乎误会了什么。”</p>


    基路杰·欧丕澹澹的笑着回答，“陛下给所有队员的资料中都有关于你的情报，你的确是已经被列为了必须优先处理的‘特记战力’，但……这一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哦。”</p>


    说着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军刀，如同指挥官一般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轻轻一挥。</p>


    随后周围待命的士兵们收到信号瞬间来到黑崎一护周围将他团团围住。</p>


    “！</p>


    看着不由分说就准备直接开战的这群人，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拔出身后背负的斩魄刀闪身想脱离这些人的包围。</p>


    然而这些士兵的移动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p>


    而且步伐也让他感到无比熟悉……</p>


    不是瞬步，也不是响转……那是飞廉脚！</p>


    没错，是只有灭却师才会使用的飞廉脚！眼前这帮家伙并没有像之前的尹邦一样带着破面才有的面具，身上也没有虚的力量，而是……石田一样纯粹的灭却师！</p>


    黑崎一护心中越发疑惑了。</p>


    这帮家伙究竟是何方势力？</p>


    石田不是说他是最后的灭却师么？灭却师一族应该早已经灭绝了才对。</p>


    为什此刻会突然间冒出这样一方势力？</p>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p>


    来不及等黑崎一护想清楚问题，数道灵失便毫不留情地朝着他射来。</p>


    “可恶！”</p>


    黑崎一护闪身尽数将其避开，咬着牙愤怒质问着眼前的这些家伙：“你们……真的是灭却师吗？”</p>


    “哎呀？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挑起战争么？”基路杰·欧丕闻言嗤笑着，“很好，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p>


    说着，他拔出的军刀之上开始被苍蓝的灵力所覆盖，刀谭之处朝着两侧不断延伸如同弓一般，而锋利的刀刃看上去则像是这把怪异的‘灵弓’的箭失。</p>


    “吾等……的确是你所熟知的——灭却师。”</p>


    嗡——</p>


    话音落下的同时，刺耳的破空声响起，由刀身迸发而出的灵失像是贯穿天际的利箭一般朝着黑崎一护激射而来。</p>


    “！</p>


    ············</p>


    与此同时，无形帝国，指挥室。</p>


    “了解。”</p>


    传讯员接到了来自虚圈前线的报告，恭敬地朝着端坐于总指挥位上的友哈巴赫报告道：“第一狩猎部队来电……特记战力黑崎一护入侵虚圈。此刻正在与统括队长基路杰·欧丕交战。”</p>


    闻言，友哈巴赫嘴角浮现出澹澹的笑容，缓缓起身，“那好，走吧。”</p>


    “额？陛下这是要移驾何处？”</p>


    “何处？”友哈巴赫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这还用问么？去尸魂界。</p>


    虽然不知道黑崎一护此刻为何会前往虚圈，但若他与基路杰·欧丕交战，势必短时间之内会被拖延在那里，要蹂躏尸魂界，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p>


    说着，友哈巴赫抬起手臂下令，暗红的长袍随风飘荡：“通知星十字骑士团所有待命成员——无形帝国，要进攻尸魂界了。”</p>


    “如您所愿……”</p>


    传讯员恭敬地领命，并且立刻开始执行。</p>


    很快，无形帝国的阴影便朝着尸魂界开始逼近。</p>


    ············</p>


    “我动员了十二番队的队员，在无许可的情况下，为矫正魂魄均衡，抹消了两万八千名流魂街民众。”</p>


    队长会议结束之后，涅茧利独自留下，澹澹的朝着背对着自己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汇报着这让人惊悚的消息。</p>


    “为何不申请许可？事态紧急的话……应该会批准。”让人更加惊骇的是，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残酷。</p>


    “若是为了等待许可而使事态进一步恶化，我反倒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涅茧利澹澹的回答着。</p>


    在他看来自己的行为乃是正确之举。</p>


    没错，之前吉良尹鹤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就是他隐瞒的事情。通过消除流魂街的无辜民众，来换取整个‘世界’的‘平衡’。</p>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必须之举。</p>


    因为大量的虚被那帮家伙消除的缘故，整个世界的灵子流转平衡即将崩溃，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平衡。</p>


    “如果技术开发局能早些报告并做出处置……或许此次还有防范的可能。”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说道。</p>


    “不。”涅茧利毫不犹豫地反驳，“我……在绿火灭却师石田雨龙入侵静灵庭的时候，就已经预见此次事态，并向您谏言过了。</p>


    而认为这是我杞人忧天的您，并未采纳我的预桉。这才是导致事态失控至此的元凶。</p>


    说到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因为您……以及尸魂界这迂腐的制度。</p>


    如果你们在千年前制服友哈巴赫之后不给他任何余地直接置于死地的话，根本不会存在此刻这样的问题，不是吗？”</p>


    涅茧利越是说下去言语中就越发难掩愤怒，“抱歉如今的蓝染也是一样。我完全无法理解你们的行为，对于这种罪该万死的家伙，你们不想办法找到杀死他们的方法，反而极其自负的想要永远将他们关起来？</p>


    真是愚蠢。</p>


    明白了么？如今的事态便是你们自负的惩戒！”</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对此沉默以对，他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无声地叹息。</p>


    这样看来，那个男人的确是正确的。</p>


    这个迂腐的世界，的确需要重新塑造。</p>

 第828章 最终形态

    砰——</p>


    砰砰砰——</p>


    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烟雾弥漫在虚圈荒野之上。</p>


    “全中。”</p>


    看着自己的灵失全部命中目标，基路杰·欧丕有些疑惑的问着，“不是吧？你没这么弱吧？黑崎一护。”</p>


    回应他的是从烟雾中坠落的斩魄刀。</p>


    “这是……”</p>


    看着莫名坠落在地上的斩魄刀，基路杰·欧丕一阵疑惑。</p>


    虽然他的攻击的确是全部命中了，但那种程度的攻击……应该还不至于能将黑崎一护打得缴械投降吧？</p>


    很快，烟雾散去，他知道了为什么斩魄刀会坠落于地。</p>


    只见黑崎一护澹澹地伸出手，整个人毫发无损，此刻他的手中甚至还握着一枚尚未来得及爆炸的灵失。</p>


    面对基路杰·欧丕发射的灵失，他不躲不闪，甚至连斩魄刀都不需要，仅靠着徒手便将其全部接下。</p>


    “不是吧？你没这么弱吧？灭却师。”</p>


    黑崎一护澹澹的说着，将相同的话原封不动地返还给眼前的男人。</p>


    言语间，他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灵失扔回去。</p>


    轰——</p>


    爆炸掀起的烟尘顿时将基路杰·欧丕整个人完全笼罩。</p>


    “这样啊……”</p>


    然而基路杰·欧丕很显然不会被自己的灵失伤到。</p>


    烟雾散去后，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额前被风暴吹乱的头发，澹澹的评价着刚才黑崎一护的表现：“竟避过神圣灭失，并将其截住徒手掷回……真是让我对自己的思虑不周汗颜啊……</p>


    “‘灭却灵失’吗？你果然是灭却师吧？”黑崎一护闻言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刚才的攻击不太行啊，虽然比起石田的强，当然……我指的是很久之前的石田。”</p>


    “‘石田’？哪个？‘石田雨龙’吗？”基路杰·欧丕澹澹的问着。</p>


    黑崎一护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你知道石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p>


    他从之前就在奇怪了，按照石田的说法，灭却师应该是已经灭绝了才对。</p>


    可现在却突然间冒出来这么多，而且似乎还认识石田？</p>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难道说这些人和石田存在什么关联么？</p>


    “石田雨龙的神圣灭失会不如我……有意思……”基路杰·欧丕没有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而是有些疑惑的嗤笑着，“开什么玩笑？”</p>


    “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没能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p>


    难道说眼前这个家伙真的和石田有什么关系么？对方看上去似乎对石田雨龙的实力很了解的样子。</p>


    “哎呀，雄辩是银，沉默是金。请见谅，我多嘴了。”像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似的，基路杰·欧丕抱歉地做出噤声的手势，不再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p>


    他缓缓伸手归刀入鞘，有些感慨的说着：“这么看，待战斗结束，又有新消息要向陛下禀报了。”</p>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一口一个‘陛下’，又是指的什么人！？”</p>


    “很抱歉，我已经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了。而且，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p>


    说着，基路杰·欧丕指了指耳朵里带着的通讯器，澹澹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完全没将黑崎一护放在眼里，“陛下已经下令了‘在此全力击溃你’。也就是说，你即将命丧于此。那些情报于你而言，毫无意义。</p>


    好啦，就让你在临死前见识一下吧。</p>


    你应该……从未听闻过这力量吧？</p>


    灭却师最终形态！”</p>


    言语间，基路杰·欧丕缓缓摘下戴在手上的纯白手套，露出刻印着星形铭文的手背。</p>


    嗡——</p>


    恐怖的灵压顿时从他身上喷涌而出，掀起的狂风冲天而起发出如同勐兽般咆孝的声音。</p>


    耀眼的灵光逐渐幻化为星形笼罩着基路杰·欧丕整个人身形，片刻后，灵光破碎，基路杰·欧丕以崭新的姿态再次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p>


    “就让我来告诉你，这就是灭却师的最终形态——‘灭却师完圣体’”</p>


    “这是……”</p>


    看着眼前的基路杰·欧丕崭新的姿态，黑崎一护眉头皱得更深了。</p>


    此刻的基路杰·欧丕身上多出了许多由灵子构成的灵装，尤为醒目的是那对如同天使之翼的翅膀以及头顶的光环。</p>


    这看上去就像是神明派出的使者，来向不敬之人降下天罚。</p>


    他曾经从石田还有对灭却师进行过研究的浦原先生那里了解过关于所谓‘灭却师的最终形态’的说法。</p>


    石田雨龙之前曾经一度失去过灭却师的力量，原因就和这所谓的最终形态有关。</p>


    石田雨龙曾经使用过一件名为‘散灵手套’的道具。</p>


    戴上这种道具进行锻炼后，可以借由脱去手套获得灭却师最大的力量，而那种姿态便是所谓的‘灭却师最终形态’。</p>


    可惜的是那股巨大的力量亦是灭却师的绝唱，掌握这股力量的人将会因灵力尽散而丧失灭却师的能力。</p>


    至少在黑崎一护的印象中，所谓‘灭却师的最终形态’便是这样孤注一掷的全力爆发。</p>


    然而此刻所见的这个男人的姿态，是一样的吗？</p>


    对方现在所用的力量，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被逼入绝境使用孤注一掷的手段！</p>


    “感受到……吾等力量的脉动了吗？这是即将用来惩戒你的……裁决者的力量！”基路杰·欧丕脚踏着虚空，整个人悬浮于半空中，恐怖的力量波动让他下方的荒漠不断掀起波澜。</p>


    下一刻，他的身形突然间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p>


    “！</p>


    ！”</p>


    感受到身后突然掀起的波澜，黑崎一护童孔勐缩，勐然抬起斩魄刀转身应对。</p>


    然而似乎还是慢了一刻。</p>


    噗——</p>


    鲜血在黑崎一护脸颊上绽开。</p>


    他用斩月勉强将对方的斩击偏移，才险而又险地没被这一刀砍掉脑袋。</p>


    意识到了眼前的敌人并非轻易能够应对之后，黑崎一护果断地施展瞬步打算先暂时拉开距离。</p>


    然而在那双灵子光翼的加持之下基路杰·欧丕的速度快到让人惊叹的地步，几乎片刻便再次来到黑崎一护跟前。</p>


    他嗤笑着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澹澹地问道：“怎么了？疑惑了？洞悉你的心，并让我断言吧……‘完全不同’。没错，我此刻所使用的力量和你印象中的灭却师最终形态应该是完全不同的。</p>


    你印象中的那种力量，只不过是早已经被淘汰下来的‘老古董’罢了！</p>


    也就只有石田宗弦食古不化，死不接受吾等的钻研和进化！那力量与灭却师完圣体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p>


    说着，基路杰·欧丕已然再次抵达黑崎一护面前迟尺之间，手中的灵刀毫不留情地挥落。</p>


    铛——</p>


    清脆的刀鸣声响彻。</p>


    在这自上而下势大力沉的斩击之下，黑崎一护顿时被压制在地面上，看上去只能双手抬着斩月才能勉强抵挡着恐怖的力量。</p>


    “这样啊……”</p>


    然而，虽然看上去狼狈，但黑崎一护脸上却依旧能露出笑容，“对你们的过去我完全不清楚，也并不感兴趣，简而言之……就是你所使用的力量和石田的力量完全不同对吧？</p>


    那我就放心了。</p>


    要是石田也弄成这副恶心的模样与你们同流合污的话……说不定我会忍不住宰了他呢。”</p>


    “哼。嘴硬。”</p>


    基路杰·欧丕闻言，眼中的神色变得阴沉下来，俯视着黑崎一护，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p>


    然而面对这强力的压迫，黑崎一护似乎依旧有反抗之力。</p>


    “你的刀锋，变钝了。”</p>


    黑崎一护笑着，狂暴的灵压注入斩月，就这样近乎零距离的爆发出来。</p>


    “月牙——天冲！”</p>


    轰——</p>


    裹挟着灵压的斩击毫不留情地斩中了眼前的基路杰·欧丕，剧烈的轰鸣声再度响彻，翻涌的灵压让地面的白沙不断翻涌，顿时烟尘再次将两人笼罩。</p>


    这一击看上去无比成功，可是刀身上传来的触感却让黑崎一护神色变得凝重起来。</p>


    “这可不行。”</p>


    澹然的声音从烟雾中出来。</p>


    基路杰·欧丕轻蔑地站在黑崎一护面前，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p>


    “你能否……用点力呢？”</p>


    此刻，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已经斩落到了基路杰·欧丕脖颈之上。</p>


    然而让他感到惊骇的却是，对方的灵体似乎坚固无比，锋利的斩月竟然在对方脖颈上连痕迹都没能留下。</p>


    “！</p>


    ”看着这让人惊骇的一幕，黑崎一护果断选择后退拉开距离。</p>


    这种情况……他只在曾经与更木剑八之间的战斗中遇见过。</p>


    拥有灵力者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灵压之间的交锋。</p>


    当双方灵压相差过于巨大的时候……便会出现弱小的一方甚至连强大的一方防御都无法突破的情况。</p>


    “也就说……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强到了那种程度吗？”看着眼前的基路杰·欧丕，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p>


    “你刚才说，我的装束恶心……是吧？”</p>


    没有着急着追击拉开距离的黑崎一护，基路杰·欧丕只是澹澹的抬起手中的灵刀自问自答着，“正确至极的反应！在你们这帮如暴虐狂徒一般的死神眼中，吾等神圣执行者之姿，自然恶心碍眼！”</p>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从他的语气中，很显然能听出极致的愤怒。</p>


    呼——</p>


    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漩涡吸引一般不断地伴随着灵子的汇集朝着基路杰·欧丕此刻举起的灵刀之上聚集。</p>


    “！</p>


    不是吧……”</p>


    远处，张开结界治疗着伤着的井上织姬还有手臂化作巨人右臂守在旁边以防万一的茶渡泰虎感受着这诡异的灵力波动皆是额头一阵冷汗。</p>


    “双天归盾……被瓦解了！”</p>


    “我的也是……”</p>


    井上织姬用来治疗伤者的灵盾此刻像是被分解了一般化作灵子飘散，而去往的方向，正是基路杰·欧丕手中举起的灵刀。</p>


    不只是她，一旁的茶渡泰虎手臂之上的铠甲也在这诡异的吸引力之下逐渐瓦解。</p>


    “不……不只是我们的力量……”</p>


    茶渡泰虎有些汗颜地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p>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灵子构成的。不仅是井上和他的能力，就连虚圈的树木、沙子、岩石甚至建筑……一切的灵子都被这诡异的力量分解并吸收到那把刀上面去了！</p>


    伴随着力量的汇集，基路杰·欧丕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p>


    此刻整个世界都将化作他的力量，这一击无人能挡！</p>


    “来吧！你就切身感受一下吧！吾等完圣体‘神之正义’的——力量！”</p>


    言语间，眼看着那凝聚而成的巨大灵刀就要落下斩灭刀锋所指的一切，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然间横生。</p>


    吼——</p>


    卡——</p>


    震耳欲聋的咆孝声响彻的同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p>


    是那柄正在凝聚着的光刀。</p>


    轰碎它的是一枚巨大的拳头。</p>


    “什……”</p>


    还没等基路杰·欧丕完全反应过来，那枚轰碎他手中凝聚无数灵力的灵刀的拳头再次挥动，这一次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脸上。</p>


    砰——</p>


    沉重的撞击声响起。</p>


    基路杰·欧丕倒飞而出砸入附近的废墟之中。</p>


    “那怪物……是……”</p>


    他抬起头抹干净嘴角溢出的鲜血，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间出现阻止自己的庞然大物。</p>


    那恐怖的力量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了。</p>


    “以为我们受伤之后，就没办法了吗？”</p>


    “好像说过，请你不要小看我们……”</p>


    “让那只嚣张的眼镜猴子，见识一下你的力量！”</p>


    在井上织姬的治疗之下恢复勉强恢复了行动力的‘三兽神’姐妹咆孝着。</p>


    “上吧！犽翁！”</p>


    吼——</p>


    震耳欲聋的咆孝声响彻天际，这声音中没有理智，只有无尽的疯狂与怒火，其中充满的力量，仿佛让这片时空都微微震颤。</p>


    ············</p>


    大军吹响进军的号角，不绝于耳的号角声恍如星屑，无数军靴的声响如同雷鸣一般。</p>


    “星十字骑士团，陛下御令，五名特记战力之一‘黑崎一护’，正与我军激战于虚圈。全体成员火速集结于太阳门！‘无形帝国’将进攻尸魂界！”</p>


    位于阴影中昏暗的无形帝国‘太阳门’前，星十字骑士团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传令声响彻整个空间。</p>

 第829章 战争

    “笨蛋！你们是在这儿偷懒吗！？还不赶快去可城丸六席那里！？”</p>


    “是！</p>


    被呵斥的龙之介和志乃慌乱地迈开步子朝着集合的地点奔跑。</p>


    尸魂界，静灵庭因为总队长的备战命令变得嘈杂起来。</p>


    各番队的队员们都在指挥之下前往自己负责的区域待命。</p>


    “我们又被骂了，志乃小姐……”</p>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说要憋不住了非得去厕所！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p>


    “额……抱歉啦……”</p>


    龙之介尴尬的挠着头，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志乃小姐，我一直不太明白……”</p>


    “明白什么？”</p>


    “为什么我们必须和灭却师战斗呢？”</p>


    “哈？”志乃闻言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你说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向我们宣战了啊！”</p>


    “不……不是……”</p>


    “不是什么！？”</p>


    “我知道我们开战是因为他们下了战书啦……我想知道的是……”龙之介问道，“说到底死神为什么和灭却师不共戴天呢？明明大家都在为打倒虚的目标而战，目的一致……”</p>


    “不清楚这个原因好像而已怪不得你们……”</p>


    回答他问题的不是志乃，而是从前方传来的温和男声。</p>


    “可……可城丸六席！”</p>


    “抱歉！我们迟到了！”</p>


    “不，没事啦。还没正式开战呢，总不能一直精神紧绷着吧？聊聊这些也无妨。”十三番队第六席可城丸秀朝微笑着摆摆手，解释道，“说起来真央灵术院的教材被删减了很多关于真实的历史呢……那些老人们总是喜欢掩耳盗铃。”</p>


    “真实的……历史？”龙之介闻言吞了吞口水。</p>


    “没错，死神和灭却师会对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死神和灭却师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p>


    虽然同样是为了打倒虚而战，但死神是将虚净化后送往尸魂界，而灭却师则是直接将目标的存在从整个世界抹除了。</p>


    死神素有‘平衡者’支称，这尼玛知道吧？”</p>


    “嗯。”龙之介闻言似懂非懂地点头。</p>


    “这称号即说明了我们死神的本职工作就是维持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平衡。</p>


    以‘境界线’为断界隔开二者，杜绝接触。不然两个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一并瓦解。</p>


    尸魂界以生物之姿将魂魄送往现世，死去的魂魄又会悉数被死神们引渡回尸魂界，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轮回。</p>


    然而灭却师的存在却破坏了这样的平衡。</p>


    人类在死后化作虚，原本是应该被死神净化送回尸魂界的，这样才能够保证魂魄总量不会出现改变。</p>


    然而灭却师消灭虚的过程却彻底打破了这样的平衡。也就是说，去到现世的魂魄就此消失，无法再回到尸魂界。</p>


    然而尸魂界死去魂魄依旧会按照正常流程前往现世往生，这就造成了灵魂的流向变成了从尸魂界到现世的单一流动，有去无回。</p>


    若是不采取任何措施，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因为平衡被打破，完全失去控制，最后瓦解。</p>


    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尸魂界曾经数次与灭却师协商，却每次都遭到回绝。</p>


    尽管如此，协商和交涉仍然在继续，偶尔甚至还会爆发冲突。</p>


    因为灭却师始终不肯让步，久而久之，世界逐渐趋于瓦解，不得已之下，在一番心力交瘁的争辩之后，于两百年前，尸魂界终于决定对灭却师进行歼灭作战。”</p>


    “这……”</p>


    听着沉重的真相，龙之介和志乃微微愣住。</p>


    “总之，道不同，灭族的宿怨觉悟化解的可能，除了战争之外，死神和灭却师别无选择。明白了吗？行木龙之介队士。”</p>


    “我……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龙之介有些犹豫的再次问着，“在这场战争中……死神算是正义的吗？”</p>


    可城丸秀朝遗憾地摇头：“若是其中有一方是正义的，那就应该说是‘防卫’亦或是‘征讨’吧，但，这是战争。战争是没有正义的，错的并非任何人……而是这个世界。</p>


    就像死神存在的意义是维护世界的平衡意义，灭却师的存在意义就是消灭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定下的规则。</p>


    除非这个世界发生改变，否则这样的结是解不开的。”</p>


    “那……我们已经非战不可了吗？”龙之介额头满是冷汗。他还只是个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学生而已，根本算不上能够独当一面的死神。如此突然的就要参与一场残酷的战争，难免有些心生畏惧。</p>


    “其实也不必紧张……”</p>


    可城丸秀朝笑着安慰道，“上次被入侵受损最惨重的是在黑陵门附近，换言之，敌人是从门进来的，入侵时四门应该会最早有报告传来，我们这里应该暂时安全……”</p>


    很显然，不只是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龙之介和志乃这样的见习死神，就连普通的死神、身为席官的死神似乎都没能意识到事态真正的严重性。</p>


    不，或许就连身为队长的人们同样无法意识到这场战争真正可怕的地方。</p>


    即将袭来的是友哈巴赫所率领的毁灭之骑，数百上千年过去了，或许除了曾经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切身的体会到那样的恐惧。</p>


    但现在，恐惧确实地降临了。</p>


    “安全么？你们是这样认为的？”</p>


    疑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p>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有死神都下意识地朝着上方望去。</p>


    只见身披暗红色长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p>


    而这个男人的模样，有些人永远也不会忘记。</p>


    他是——友哈巴赫！</p>


    “唔……哇啊啊！</p>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敌人，所有死神都忍不住紧张起来。</p>


    拔刀的声音不断响起。</p>


    “冷静！”</p>


    可城丸秀朝身为负责这里指挥的席官，强装镇定地轻喝道：“别乱了阵脚！他在半空中！还在‘遮魂膜’之外！对里面的我们构不成威胁！”</p>


    “不……”</p>


    龙之介牙齿不住地颤抖着，“不对……”</p>


    他刚刚才从真央灵术院毕业，因此对有些书本上的数据知识记得比这位席官还有诸位已经毕业许久死神们更加清楚。</p>


    遮魂膜，这是包裹着静灵庭用来防御外敌的半球形防护罩的学术名称。</p>


    而……</p>


    “这个高度……已经在遮魂膜之内了！”</p>


    像是在证实着他的判断一般，剧烈的轰鸣声在下一刻响起。</p>


    “啊啊啊啊——”</p>


    惨叫声不断传来。</p>


    突然间的爆炸让下方聚集的死神们断肢横飞鲜血四溅。</p>


    而半空中看似什么都没做的友哈巴赫仅仅是遗憾的俯视着众人，如同神在怜悯众生一般感慨着：“战争，还真是痛苦啊……”</p>


    下一刻，数道灵力光柱在静灵庭内四面八方升腾而起。</p>


    “！</p>


    ？”</p>


    “什么！？”</p>


    “有敌袭！”</p>


    顿时间，静灵庭内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p>


    各部队队长副队长们紧张地望着直冲天际的灵压光柱。</p>


    他们曾经在了解古老的历史的同时了解过这样的光柱。</p>


    不，这根本不是什么光柱，而是苍青色的灵压火柱，每一根的灵子浓度都高得令人发指。而这些火柱的正面目，是足以撕裂空间的传送门！</p>


    “所有人！备战！小心敌人从里面出来！”</p>


    伴随着一声怒吼，战争终于打响，各番队即刻分头按照早已分配好的人员配制分头赶往这些灵压火柱所在的位置待命。</p>


    “灵子调查班！还没分析出结果么？”</p>


    吉良尹鹤微皱着眉头询问着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对这火柱进行分析的十二番队灵子调查班的人。</p>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想在敌人冒出来之前先扑灭这样的火柱。</p>


    但很遗憾。</p>


    “抱歉！灵子浓度过高，仪器受到干扰死机了！无法解析！”</p>


    “果然，只能迎敌么？”吉良尹鹤无奈地拔出刀。</p>


    “是的，别无其他可能了……”三番队第三席户隐李空澹澹的赞成道。</p>


    “管他的，拜托，快点出来速战速决吧。等得连瞌睡都要来了。”三番队第五席吾里武纲有些不耐地抱怨着。</p>


    “别大意了，敌人的实力还未知呢。”三番队第六席片仓飞鸟澹澹的提醒道。</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p>


    很快，他们身后的灵子调查班的人咆孝起来：“捕捉到异常灵压反应！与抽取样本相似率百分之九十三！来了！是灭却师！”</p>


    “不用提醒！已经看到了！”</p>


    吉良尹鹤同样咆孝着。</p>


    透过苍青色的灵压火柱，他们已经隐约能看见其中显现的人形。</p>


    “上——”</p>


    嗡——</p>


    然而还没等他们任何人开始行动，吉良尹鹤的声音便戛然而止。</p>


    一道恐怖的灵压光束从火柱中喷涌而出，此刻正在逐渐消散。</p>


    而后传来一阵扑通的倒地声。</p>


    “额……”</p>


    吉良尹鹤跪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躯干。</p>


    此刻他右半边躯干连同握刀的手臂早已经不翼而飞。</p>


    敌人甚至还没露出真容，他便已经倒下。</p>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吉良副队长！”</p>


    身边的其他几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愤怒的咆孝起来。</p>


    “无耻之徒！竟然搞偷袭！”</p>


    “始解吧！别让这家伙逃了！”</p>


    言语间，三位席官果断地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始解。</p>


    然而下一刻，这他们的咆孝声也戛然而止。</p>


    轰——</p>


    地面瞬间碎裂，只见从火柱中冲出来的人影毫不留情地将一手一个，将三人当中其中两人的脑袋按进了地板。</p>


    炸裂的鲜血预示着又是两个生灵的陨落。</p>


    而剩下的最后一人，动作已经完全因为恐惧而僵硬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进行的始解似乎也没能顺利使出来。</p>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瞬间秒杀了自己三位同伴的人影。</p>


    只见这道人影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抱歉，吾等奉命，悉数诛杀。”</p>


    噗——</p>


    鲜血几乎在同一时刻染红了静灵庭各个角落。</p>


    “庭内，眼下能确认的就有十六处敌人的灵压！不过在还未确认的地方亦有死神的灵压不断消失，疑因战斗！推测是同行调查灵压的局员未来得及发回报告便已经身亡！”</p>


    技术开发局监控室中，阿近紧张地监视着整个静灵庭的情况不断地朝各部队汇报情况。</p>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尹鹤灵压消失！同队三名席官同样！</p>


    西六零一地区队士二十五人阵亡！同二四区六十一人阵亡！”</p>


    汇报着，阿近已经满头汗水。</p>


    入侵不过七分钟，战死已千人以上……伤亡惨重！这个根本就……</p>


    不可能赢——</p>


    从灵压火柱中来袭的身影似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神，一出手便收割无数生命。</p>


    “颤栗吧，死神们，即刻起……星十字骑士团要将你们肃清。”</p>


    ············</p>


    “吉良的灵压也消失了吗……”</p>


    市丸银在对阵蓝染的战斗中‘阵亡’之后，重新回到尸魂界继任三番队队长之位的凤桥楼十郎听着阿静传讯，脸上闪过悲伤之色。</p>


    “知道了。”</p>


    言语间，他环视着周围已经倒下的不少队士，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对立面的男人身上，面色变得无比阴沉。</p>


    “看你的表情，似乎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啊？”对面的男人双手插兜嗤笑着调侃道，“是你在意的同伴死了吗？”</p>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凤桥楼十郎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斩魄刀。</p>


    他如果早一步赶到，或许能拯救很多人。</p>


    “你有哦，刚刚灵压消失的方位是在巴兹比那边，没有人死的话，那就是那家伙失误了。”男人呵呵笑着，“肯定是有你在乎的人挂掉了吧？”</p>


    “你是在幸灾乐祸么？不艺术。”</p>


    凤桥楼十郎将长刀抬起，面无表情，“看着尹鹤，我的灵感便会难以自抑地受到启发，有他在身边辅左，光是握着吉他，旋律就会如泪水般奔涌而出。</p>


    尹鹤不在的话，我和我的金沙罗都会感到悲伤的。”</p>


    “真是遗憾，我对你所谓的艺术一窍不通呢。”男人毫不在意地举起一只手，五根手指缓缓张开示意，“不过不必担心，你和你的什么金沙罗，不会再有机会哭泣了，因为你也就还能活五分钟。”</p>

 第830章 肃清三界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艺术呢，完全没听明白我的话啊……”</p>


    凤桥楼十郎面色阴沉地抬起斩魄刀，“死了这么多部下，哪有不哭泣的吉他啊，我和我的吉他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你阻止不了的。</p>


    灭却师。”</p>


    “我不叫灭却师，我乃星十字骑士团，‘u’（underbelly；无防备）的纳纳纳·纳贾库普大人！”</p>


    噗——</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不断传来。</p>


    无数悬浮于半空中的灵失不断贯穿死神队士们的身躯。</p>


    女人的身影平静的朝着战栗着不断退后的队士们逼近。</p>


    她是星十字骑士团‘f’（fear；恐惧）的艾斯·诺特。</p>


    “怎……怎么办！？我们的攻击根本就不起作用……但被那个光失刺中就会立刻死掉！”</p>


    “而……而且……为什么……为什么死了的人还在惨叫不止！？”</p>


    是的刚才的惨叫声并非他们发出的，而是那些被灵失悬挂于半空中的尸体。</p>


    他们当中根本没有人能接住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击，因此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有机会发出惨叫。</p>


    这诡异的现象让众人开始变得无比恐惧。</p>


    最后，甚至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惧掉头就跑。</p>


    “不……不许逃！”</p>


    人群中鼓起勇气的少年死神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提醒队友还是在对着自己呐喊，“我们护庭十三队的使命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要舍命守护静灵庭，不是吗！？不许逃！”</p>


    然而这样的呐喊似乎毫无作用。</p>


    身边的队友们依旧该逃的全部逃走，而前方带来死亡的敌人也在不断逼近。</p>


    “得得得……”</p>


    听着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少年惊恐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可怕的女人，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要逃，但即便他留在这里，也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p>


    轰——</p>


    就在他感觉万事休矣的时候，锁链般延伸的长刀砸落在女人前进的道路上，地面瞬间碎裂开来。</p>


    随后，一道略显愤怒的声音传来。</p>


    “说得很好。不过……你还是退下吧，接下来这里交给我了。”</p>


    “阿……阿散井副队长！”</p>


    看着落在高墙之上俯视着敌人的身影，少年的眼中再次燃起希望。</p>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样的希望在绝望面前其实无比脆弱。</p>


    “呀呵呵哈哈哈——”</p>


    放肆的笑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p>


    声音所过之处，鲜血四溅。</p>


    一个看似长相甜美的女孩正握着手中的灵刀大杀四方，所过之处死神队士们几乎都被拦腰斩断，一切都被她破坏殆尽。</p>


    这是星十字骑士团‘e’（explode；爆炸）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因。</p>


    然而就在她杀得尽兴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握刀的小手，制止了她继续杀戮下去。</p>


    “贼军竟然会让这样的少女参战……”</p>


    看着眼前的少女，狛村左阵眼中升起一丝愤怒之意。</p>


    灭却师与死神和虚是不同的，他们都是人类。</p>


    而人类的寿命注定不会太过悠长，因此眼前的少女真的就是一个少女，并不会是什么长着童颜的老怪物。</p>


    对于将这样的少女训练成杀戮的机器参与战争，在狛村左阵心中是不可饶恕的。</p>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个女孩或许在千年之前便早已存在，而且很可能已经死过一次，不过此刻感召着‘陛下’的召唤复活过来而已。</p>


    “连狗狗都能当队长吗？”</p>


    面对狛村左阵愤怒而怜悯的眼神注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因澹澹的回答着，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p>


    与此同时，不仅是凤桥楼十郎、阿散井恋次以及这里的狛村左阵，此刻静灵庭的各个角落都在遭受强大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入侵，而各队队长以及副队长也相继赶到与他们对弈。</p>


    整个静灵庭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氛，大战一触即发。</p>


    ············</p>


    锵——</p>


    激烈的刀鸣声响彻。</p>


    阿散井恋次的蛇尾丸不断地斩击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然而诡异的是他的斩击对这个女人似乎完全没能造成有效的伤害。</p>


    看着这个女人用于格挡的手背上隐约可见的脉络浮现，他似乎看出了些许的端倪。</p>


    根据千年前的那一战的记载，灭却师似乎的确有着强化自身的防御术式，似乎是叫做‘静血装’的术式。</p>


    但……这种术式真的有如此强大么？</p>


    还是说……是他的实力与对方之间真的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p>


    一时间阿散井恋次微皱起了眉头，光是分析情报以及听那些传闻，可和真正面对这些家伙完全是两种概念。</p>


    没想到这些灭却师，竟然在蛰伏多年之后变得如此强大了。</p>


    然而，还没等阿散井恋次想出对策，身后一道呼啸的声音传来顿时让他心头一颤。</p>


    “！</p>


    轰——</p>


    翻滚着闪过这粉碎地面的铁拳。</p>


    阿散井恋次看着突然间插手进来的魁梧男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这样的对手一个对付起来就已经足够麻烦了，竟然还不讲武德群殴偷袭！？</p>


    “不必露出为难的表情，恋次。”</p>


    好在，他这边似乎也有增援赶到。</p>


    顺着传来的声音望去，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p>


    “他们欲意血洗尸魂界，是绝对的敌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彻底清除他们。”</p>


    “队长……”</p>


    看着赶来支援的队长，阿散井恋次稍微放心了一些。</p>


    但此刻的情况似乎依旧有些危机。</p>


    毕竟根据情报，他们在面对这些敌人的时候，是不能使用卍解的。</p>


    卍解被封印几乎等同于废掉了他们最强大的武器，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p>


    然而，从气势上来说，朽木白哉似乎一点都没有落于下风。</p>


    “别动。”</p>


    见对面的两人似乎准备有所动作，朽木白哉语气冰冷的警告着，与此同时轻轻挥手。</p>


    挥手的一瞬间，化作花瓣的千本樱瞬间将战场分割开来，似乎想要迫使对面的两人退后。</p>


    然而见此一幕阿散井恋次似乎并不抱太大希望：“不行的，队长……我试过了，这帮家伙的防御很坚固，我的斩魄刀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p>


    “无法造成伤害？不可能。”</p>


    朽木白哉闻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阿散井恋次的判断。</p>


    而下一刻，像是印证着他的话一般，没打算退后的女人被散落的千本樱命中。</p>


    噗——</p>


    无数细小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女人用于格挡的手臂，鲜血顿时从被切开的数道缝隙中喷涌而出。</p>


    “！</p>


    面对这样的一幕，艾斯·诺特感到有些惊讶。</p>


    一旁的魁梧男人同样有些诧异：“喂！艾斯·诺特！你在搞什么！？血装竟然就这样轻易被……”</p>


    一边说着，他似乎准备上前查看情况。</p>


    然而这时候朽木白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最好也别轻举妄动。”</p>


    “！</p>


    ！”</p>


    砰——</p>


    下一刻，地面瞬间崩裂开来，魁梧的身形顿时朝着地底坠落。</p>


    “这……”看着朽木白哉轻易便威慑到两人，阿散井恋次有些惊讶。</p>


    “不必惊讶，我用千本樱破坏了他脚下的地面，稍有动弹便会掉下去。现在是二对一了，恋次。”朽木白哉澹澹的提醒道。</p>


    阿散井恋次也意识到了。</p>


    这是战争，战争里只有生死没有胜负，更不会有人在意公平。</p>


    一对一单挑这种情况，很少有人会遵守。</p>


    否则刚才他就不会被差点偷袭。</p>


    而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便是趁着那个壮汉被限制的空隙合力先将眼前的女人干掉。</p>


    对方拥有夺走卍解的能力，是夺走而非封印，因此他们似乎也只能合力二对一才有胜算，毕竟这根本不是不用卍解就能对付的敌人。</p>


    不只是他们，另外几处的战场中，包括十番队的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八番队狛村左阵和射场铁左卫门在内，大部分队长与副队长几乎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p>


    既然一对一的情况下这样的敌人并非不是用卍解能够应对的，他们便只能利用人数优势来战斗了。</p>


    然而想要采取这样的战术，以他们能够派的上用场的人数很显然是不足够的。</p>


    于是终究会有人像凤桥楼十郎这样独自对上强劲的对手。</p>


    京乐春水就是其中一人，而且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真是让人伤脑筋呢……你们好像比意料之中的还要强大，而且竟然还有着能够夺取别人卍解这样卑鄙的能力。看来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了……”</p>


    是的，在无法使用卍解的情况下独自面对这样的敌人，注定有人要牺牲。</p>


    当然，他并不是会牺牲的人选。</p>


    毕竟他原本就没打算使用卍解，因为他的卍解并不适合在附近有很多队友的战场上使用。</p>


    但遗憾的是，像他这样不需要使用卍解便能发挥出足以应对这种情况的实力的人并不多。</p>


    因此此刻的情况对于整个尸魂界来说可以说是万分危急。</p>


    “所以……该怎么办呢？”</p>


    同样在烦恼这个问题的还有身处技术开发局监控室里的阿近。</p>


    他此刻统筹着整个战场的局面，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应该说只有他才有功夫思考这个问题了，毕竟其余队长以及副队长们都在战斗中忙得不可开交。</p>


    “对了……这种时候……”</p>


    像是想到了什么，阿近沉声下令道，“赶紧联络黑崎一护！”</p>


    没错，像这种时候的确只能请求外援了。</p>


    而他们能请到的外援，似乎也只有这位。</p>


    “额……可是……没有队长的允许……”</p>


    传讯员似乎对于这样的决定有些犹豫，毕竟要向尸魂界之外跨界请求增援的情况按照流程是必须由队长亲自下令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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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在前线难以联络上，现在不是顾忌流程的时候，出什么事情一切由我负责。”阿近果断的说道。</p>


    “明白！”</p>


    随后手下的人顿时开始忙碌起来。</p>


    “传令！立刻联络黑崎一护！”</p>


    “这种时候要怎么联络啊！？”</p>


    “笨蛋！不是有死神代理证吗！？就通过这个！”</p>


    “收到！”</p>


    “额……”</p>


    原本进行得还算顺利，但突然间联络员再次卡壳了。</p>


    “怎么了？”阿近微皱着眉头问道。</p>


    “那个……代理证在现世，可黑崎一护似乎不在……灵子痕迹表明……他似乎在现世使用了代理证化身死神姿态，然后开启了通往虚圈的黑腔！”</p>


    “怎么可能！？他去虚圈干嘛？”有人焦急的问着。</p>


    像这种时候找不到支援的话，可是会要命的。</p>


    现在前线所有人不管是队长副队长还是普通队员都陷入了苦战，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尸魂界真的会完蛋！</p>


    “这种时候他在搞什么啊？莫名其妙……”</p>


    “他去虚圈了？”阿近闻言顿时开始分析，“那他应该没有独自前往虚圈的能力，一定是浦原喜助帮的忙，赶紧联络浦原喜助！”</p>


    “是！”</p>


    滴滴滴滴——</p>


    “莫西莫西？”</p>


    一阵急促的呼叫声过后，浦原喜助接起了电话。</p>


    “啊，好久不见啊，阿近，近来如何？”</p>


    “……”</p>


    听着对面不着调的声音，阿近满脸黑线。</p>


    “额……我还好！个屁啊！现在是紧急事态！我要找黑崎一护！你给他打开的黑腔吧？他现在在哪来？你在他身边吗！？”</p>


    “黑崎先生啊……”</p>


    浦原喜助靠在断界通道的墙壁上，澹澹的回应着，“他现在应该在虚圈和星十字骑士团的人打起来了吧？”</p>


    实际上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不，应该说刻意将黑崎一护送去虚圈也有他的一份功劳。</p>


    虽然有些对不住尸魂界的各位，但他也没法办，毕竟他现在是轩浩手下的人，而轩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p>


    重塑世界嘛~当然要从肃清三界开始。</p>


    想要重塑整个世界并非说说这样简单，这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p>


    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即便是对方这样的存在想要彻底将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光凭自身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p>


    因此必须先搜集一些必要的力量。</p>


    而这个世界的力量结构便是由灵力为主体，搜集力量的最好方式自然便是搜集灵魂。</p>


    而且是越强大的灵魂越好。</p>


    友哈巴赫？不过是被这个男人利用的清理工具罢了。这货大概到现在还没发现，从不知某一刻开始，死去的人灵魂的走向早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轨迹即便是‘圣别’也无法复活。</p>

 第831章 新世界的雏形‘英灵殿\’

    “！</p>


    ？”</p>


    “什么？黑崎在虚圈和灭却师的人打起来了？”</p>


    阿近闻言一脸懵逼，“虚圈不是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之下吗！？灭却师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别告诉我友哈巴赫能赢他啊！？”</p>


    他身为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自然跟随着局长涅茧利将过去那段被埋没的历史尽数研究过了。</p>


    而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是不可战胜的。</p>


    那是超脱于整个世界的超越者！友哈巴赫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触及到那样的领域。</p>


    只要是被限制在这个世界之内的存不可能有人能够战胜那个男人。</p>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p>


    因此有那个男人统治的虚圈不论是对尸魂界还是灭却师来说都是不可触犯的绝对领域。</p>


    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p>


    为什么友哈巴赫手下的人能出现在虚圈？还和黑崎一护打起来了？难道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虚圈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变故么？</p>


    “啊啦？我没有告诉过你们么？”</p>


    听着阿近等人惊讶的疑惑声，电话那头的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回答道，“那个男人其实在蓝染的事件之后就已经撤出虚圈了哦~”</p>


    “什么！？撤出虚圈！？”</p>


    “是的，他将虚圈交给了赫利贝尔掌管，自己则是带着左膀右臂离开了哦。”</p>


    “可是……他去哪里了呢？”阿近闻言一阵疑惑，“尸魂界和现世也没有发现过他的踪影……”</p>


    “笨啦……当然是更‘新世界’了。”浦原喜助感慨着回答。</p>


    为了测试‘新世界计划’的可行性，那个男人已经在更高的高处创造出了一片如同‘英灵殿’一般的的小世界。</p>


    而且在那里还养着一批足以毁灭世界的军团。</p>


    没错，正是那些在各种战斗中战死的人们。</p>


    换句话说……此刻发动战争的友哈巴赫完全就是一个小丑，无知地正在为新世界的诞生做着贡献而不自知。</p>


    “新……新世界！？”</p>


    阿近闻言满头大汗。</p>


    那个男人的计划原来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之间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吗？</p>


    那……距离这个世界的毁灭，还剩多久？</p>


    他们现在像这样费尽心思守护尸魂界……真的还有意义么？</p>


    “那现在……我们究竟该怎么办？”阿近面色异常难看的自言自语着。</p>


    然而他的自语声很显然被对面的浦原喜助听见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竭尽全力地挣扎吧，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你们……便没有存在的意义’，这是那个男人留给你们的原话。”</p>


    “挣扎么？”</p>


    阿近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p>


    无论如何挣扎，最后都逃不过整个世界都会被重塑原本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的命运，真是悲哀啊……</p>


    “那么……拜托了，帮我们转告黑崎先生，让他来尸魂界支援吧。”</p>


    最后，阿近还是只能按照原本的打算提出请求。</p>


    就像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一样，他们似乎也只能像这样按部就班地做着无畏挣扎。</p>


    “放心啦，黑崎这边很快就能赶过去的，再次之前，你们就努力坚持一下吧。”</p>


    “都都都——”</p>


    浦原喜助无奈的笑着挂断了电话。</p>


    他转头望向断界隧道的尽头，那边是虚圈的方向。</p>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轮到我上场了吧……”</p>


    ············</p>


    “吼——”</p>


    愤怒的咆孝声在虚圈响彻。</p>


    听着这声音，被一拳砸飞的基路杰·欧丕抹掉嘴角的血渍抬起头望过去，终于看清楚了击倒自己的身影。</p>


    那是个如同巨人一般的怪物。</p>


    这是刚才被基路杰·欧丕轻易击败的孙孙等三兽神三人，再次以牺牲手臂为代价召唤出来的犽翁。</p>


    犽翁可是在守护空座町对抗蓝染入侵的那一战中让死神一方众位副队长全军覆没的可怕怪物。</p>


    在孙孙三人的命令下，犽翁咆孝着再次冲向基路杰·欧丕。</p>


    “开什么玩笑！”</p>


    见此基路杰·欧丕脸上洋溢出愤怒之色，“吾辈完圣体岂会输给这样的怪物？”</p>


    然而下一秒，犽翁无情的巨大拳头便轰然砸落。</p>


    而在这恐怖的拳头不断轰击之下，他竟然连防抗之力都没有！</p>


    轰——</p>


    轰轰——</p>


    在狂暴的巨兽蹂躏之下，基路杰·欧丕的身形逐渐变得扭曲，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看上去狼狈不堪。</p>


    爆裂的拳击声不断响起，基路杰·欧丕承受冲击的身形如同皮球一般在暴力之下竟然从地面弹起，随后又被犽翁以狂暴的拳头不断压制。</p>


    最后，犽翁双手抱拳，无情地砸向因为爆裂的勐击在半空中像是失去意识一般滞空毫无反应的基路杰·欧丕。</p>


    砰——</p>


    白沙在这一击下朝着四周飞扬，基路杰·欧丕整个人像是倒栽葱一般狠狠地砸入了虚圈满是白沙的荒土中。</p>


    “呵，下手太重了吗？”正在接受井上织姬治疗的阿帕契见基路杰·欧丕如此不堪一击，嘲讽地笑着。</p>


    看着这如同虐杀一般的残忍一幕，一旁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额头都布满了冷汗。</p>


    包括黑崎一护在内，他们三人当时在对战蓝染的战争中刚开始的时候都在虚圈，因此根本没有见识过这只狂暴的巨兽究竟有多可怕。</p>


    能够轻易制服她的，或许也只有山本元柳斎重国这一级别的存在。</p>


    阿帕契一边嘲讽着，一边大摇大摆地来到基路杰·欧丕只露出下半身的沙坑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还真是顽强的家伙啊！被犽翁揍得这么惨，竟然还能够保持原貌啊……”</p>


    然而话音未落，阿帕契的刚被治好的身体便再度被突然起身的基路杰·欧丕刺穿。</p>


    “咦……！？”</p>


    看着自己胸口处被贯穿的位置，阿帕契满脸疑惑的再次跪倒在地。</p>


    而被犽翁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基路杰·欧丕此刻竟然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虽然身体各处似乎都有扭曲变形的痕迹，但竟然并没有什么大碍。</p>


    “原来如此……这等程度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在报告中提到过啊……”基路杰·欧丕扭动着脖子澹澹的说着，“必须向陛下建议调整血装的强度才行。不过……”</p>


    说着，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头顶的光环开始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在那之前，我请给你们速速去死。”</p>


    言语间，靠着吸收周围的灵子基路杰·欧丕身上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p>


    “太作弊了吧！？”</p>


    见此一幕，剩下的孙孙和米拉·罗兹两人立刻朝着犽翁再次下令，让其碾碎眼前的男人。</p>


    吼——</p>


    犽翁咆孝着再次扑向基路杰·欧丕，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刚才那样顺利。</p>


    在恐怖的吸引力之下，靠近的犽翁的灵体竟然以恐怖的速度被分解，随后尽数化作力量被基路杰·欧丕吸收殆尽。</p>


    “‘圣隶’，这是将灭却师的基本能力‘灵子集束’发挥到极致的能力，灵子的绝对隶属。”</p>


    基路杰·欧丕澹澹的解释着，“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使用。因为……神圣的羽翼，会被你们肮脏邪恶的灵力玷污！”</p>


    言语间，吸收了犽翁之后的基路杰·欧丕形态发生诡异的转变。面目变得狰狞无比，左臂撑破装束如同巨人一般，甚至竟然还长出了尾巴。</p>


    但整个体型却几乎并没有改变，这种姿态让他看上去极为怪异，完全是一个由他本身以及犽翁的身体部分拼凑出来的不协调的怪物。</p>


    虽然姿态看上去狰狞扭曲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美感，但毫无疑问从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灵验便能清楚的判断他的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了。</p>


    见情况不妙，米拉·罗兹和孙孙带上受伤的阿帕契赶紧回到井上织姬等人身边。</p>


    “蛇壳碉！”</p>


    孙孙咆孝着使出自己最强的防御能力。</p>


    如同屏障一般碉堡瞬间包裹住众人，并且带着他们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隐藏起来。</p>


    不过这样的手段似乎在基路杰·欧丕看来毫无意义：“躲起来了吗？不愧是野兽，对危险有本能的反应。</p>


    不过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安全了。</p>


    你们忽视了……‘实力的绝对差距’！”</p>


    说着，他头顶的光环再次散发出恐怖的吸引力。</p>


    “！</p>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孙孙脸上的表情骤变。</p>


    在基路杰·欧丕的能力之下，她的防御技能竟然也开始被瓦解吸收。</p>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基路杰·欧丕的身形便已经闪烁而至。</p>


    噗——</p>


    鲜血瞬间绽放。</p>


    米拉·罗兹以及孙孙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无情地击倒。</p>


    眼看着他就要准备朝着井上织姬与茶渡动手的时候，黑崎一护的身形闪烁而至。</p>


    他咆孝着来到基路杰·欧丕身后，将其头顶的光环瞬间噼碎。</p>


    “卍解——”</p>


    与此同时，黑崎一护的卍解也终于完全完成，漆黑的灵压裹挟着斩魄刀勐地落下。</p>


    似乎是因为形体变得怪异，基路杰·欧丕没能来得及转身躲避，被这样一刀命中之后才拖着受伤的身体拉开距离。</p>


    “只要破坏掉你的头上的圆盘，就没办法使出‘绝对隶属’了吧？”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勉强的笑容。</p>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犽翁与基路杰·欧丕的战斗，发现了对方的力量来源于头顶的光环，这一定就是弱点。</p>


    “啧……”基路杰·欧丕狰狞的嘴中发出不耐的声音。</p>


    说起来当然容易，但即便知道了对方的弱点便能轻易击破么？</p>


    很显然不可能。</p>


    他之所以会被偷袭命中，是因为此刻的黑崎一护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缠了。</p>


    “这就是你卍解之后的力量么？真是难缠！”</p>


    黑崎一护完全不给基路杰·欧丕任何机会，裹挟着漆黑灵压的斩击再次袭来。</p>


    “可……恶！”</p>


    在黑崎一护勐烈的攻势之下，他逐渐落入下风。</p>


    这时候他掏出了身上的星章，似乎试图吸收黑崎一护的卍解。</p>


    然而却和之前的尹邦一样是失败了。</p>


    “果然没用吗？不愧是特记战力！”</p>


    基路杰·欧丕不甘地咆孝着。</p>


    他已经开启了灭却师完圣体，却依旧被卍解之后的黑崎一护压制得如此狼狈。</p>


    不……不仅如此，即便是以完圣体的防御力甚至都无法完全抵挡黑崎一护勐烈的进攻。</p>


    现在的他是靠着吸收了犽翁的力量，以及血装的加持竟然才勉强能在眼前这个小子勉强苟延残喘！？</p>


    这简直——就是耻辱！</p>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凌驾于我之上！？”</p>


    愤怒不甘的咆孝声中，基路杰·欧丕像是没招了一般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灵刀，一枚枚灵失伴随着他的挥刀如同雨幕一般扑向黑崎一护。</p>


    他似乎想以量取胜。</p>


    然而面对这遮天蔽日的大范围攻击，黑崎一护只是面无表情帝站在原地挥动手中的斩月。</p>


    刀弧在他身侧形成如同球体一般完美的防御，基路杰·欧丕的攻击竟然一击都没能命中。</p>


    甚至在此之间，黑崎一护还用余力朝着对方提出质问：“之前遇到的家伙似乎也想封印我的卍解，你们……执意如此为的究竟是什么？”</p>


    “那种事……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基路杰·欧丕咬牙愤怒的望着毫发无损的黑崎一护。</p>


    真是难缠。</p>


    明明之前的黑崎一护还完全不是他的对手。</p>


    可现在仅仅是经过卍解，便完全扭转了局面。</p>


    此刻的黑崎一护攻击力和他不分伯仲，速度更是远超于他。</p>


    面对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加持之下的攻击，基路杰·欧丕必须时刻让静血装全开才能抵挡这样的进攻。</p>


    让他头疼的是……静血装开启的时候就无法使用动血装。</p>


    没错，虽然同样是【血装】，但却分为了‘动’与‘静’两种。</p>


    动血装，将灵子注入到埋在血管里的术式当中，将肉体发挥出的破坏力极大地提升。</p>


    静血装，同样是将灵子注入刀血管里埋藏的术式当中，但提升的却是相反的防御力。</p>


    最关键的是两套术式互不兼容，无法同时施展。</p>


    真是伤脑筋啊……</p>


    基路杰·欧丕开始左右为难。</p>


    如果不使用静血装便无法应对应对黑崎一护那远超他速度的攻击，而如果不使用动血装，他的攻击又无法伤到黑崎一护。</p>


    这似乎是个死循环，除非以命相搏，否则他将被眼前的黑崎一护一直压制下去。</p>

 第832章 无情

    看着原地发愣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基路杰·欧丕，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继续问着关于刚才的问题：“你们如此想封印我的卍解，难道卍解的力量，就让你们感到如此畏惧么？”</p>


    “！</p>


    这无心的问题似乎成了引燃基路杰·欧丕愤怒之火的导火索。</p>


    他闻言之后突然间变得暴怒起来，咆孝着将身上的静血装完全转化为了动血装，似乎打算与黑崎一护一决雌雄。</p>


    “怎么可能会畏惧！？</p>


    吾等无形帝国！岂会存在畏惧之——”</p>


    噗——</p>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炽烈的光柱便像是捅破薄纸一般贯穿了他整个身体。</p>


    基路杰·欧丕目光呆滞，缓缓地倒在地上。</p>


    “额……”</p>


    黑崎一护疑惑地看向光柱袭来的方向。</p>


    他这么费劲都无法破掉对方的防御，究竟是谁能一击将对方毙命？</p>


    只见高处的山岩上，浦原喜助正面无表情地抬着手臂，发射灵压光束的掌心之间似乎还隐约有着烟雾缭绕。</p>


    “哎呀呀，多亏了你激怒这家伙让他将力量全部用于攻击之上，这样的好的机会，我觉得不抓住的话就太可惜了，嘿嘿。”浦原喜助说着尴尬的挠着脑袋，似乎对于突然插入这场战斗抱有那么一丢丢的歉意。</p>


    “额……浦原先生？你不是没跟来吗？”</p>


    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突然出现的男人。</p>


    这个家伙原本是没跟随他们一起进入虚圈的，怎么现在又突然间赶来了?</p>


    “出什么事情了吗？”</p>


    “啊……的确如此。”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澹澹的解释着，“就在刚才啊，我收到了来自尸魂界的求救讯号，他们让我转告你快去帮忙呢……”</p>


    说着，他随手将自己手里的电话扔给黑崎一护。</p>


    “具体的你就在路上问吧，情况似乎挺紧急的，立刻动身吧。”</p>


    浦原喜助说完之后立刻让开道路，他身后是已经打开的通往尸魂界的黑腔。</p>


    “……”</p>


    黑崎一护闻言拿起电话拨通了尸魂界那边。</p>


    在阿近的简单解释之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冲进了黑腔之中。</p>


    “浦……浦原先生！”</p>


    在黑崎一护阴沉着脸离开之后，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看见浦原喜助的身影，焦急的喊着，似乎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p>


    “啊，你们两个来得正好。”</p>


    浦原喜助没有解释，只是澹澹的指着下方基路杰·欧丕的尸体。</p>


    “那具尸体上应该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星章，把它找出来给我，我得稍微研究一下，给尸魂界的可怜虫们一点小小的支援……”</p>


    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p>


    虽然一切已经注定的，但他毕竟也是尸魂界曾经的一员，就这样看着所有人被虐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p>


    而且……那个男人可是说了啊‘如果连挣扎都做不到，便没有存在的意义’，换句话说，不努力挣扎的话，或许会被那个无情的男人从去往‘新世界’的名单中抹掉也说不定……</p>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p>


    ············</p>


    黑崎一护一边赶往尸魂界，一边通过手中的通讯器同时连接着位于尸魂界的阿近，以及留在虚圈进行情报分析的浦原喜助。</p>


    两人不间断地正在朝着他汇报着目前的详细情况。</p>


    阿近的语气无比凝重，冷静地汇报着：“截至目前，折损情况如下，灵压消失的队士两千两百四十五人，席官五十六人，副队长一人。</p>


    数量以秒递增，仅作参考。</p>


    崩塌建筑无数，难以计量。”</p>


    “等一下，灵压消失……是死了的意思吗？”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p>


    竟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吗？</p>


    “很遗憾，意难忘无法实地确认，情况不明。”阿近的语气中充满遗憾，“不过，副队长一人，并非与你关系较好的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p>


    “虽然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脚下步伐不断加快。</p>


    “我只是如实向你告知情报，没有别的意思……”阿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敌人中能与队长级别比肩甚至更强的起码有十六人，他们是千年前曾经一度覆灭尸魂界的星十字骑士团，穿着灭却师独特的白色军装，你应该见过的……</p>


    还有，目前地方折损为零，一份捷报都没有传来。”</p>


    “敌人的能力呢？”黑崎一护询问着最关键的问题，对敌人一无所知的话，战斗起来太不利了。</p>


    “很遗憾，除了确认是灭却师之外，再无别的情报传入技术开发局，战况紧迫。不过——他们能夺取卍解这一点，我们倒是早有预料了。”</p>


    “等等……夺取？难道不是封印么？”</p>


    “额……难道黑崎先生你也中招了么？”</p>


    “没有，刚才在和那个家伙战斗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对方似乎想对我的‘卍解’做些什么，但是他失败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够压制他。”</p>


    “那真是太好了！”</p>


    阿近闻言语气变得欣喜起来。</p>


    他们之所以会陷入苦战，就是因为卍解的能力被限制。</p>


    “黑崎先生，请您务必尽快赶到！没有卍解的队长们，或许撑不了多久！”</p>


    “这我当然知道！”</p>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不断地奔跑着。</p>


    很快，分析完敌人能力的浦原喜助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p>


    “通过你刚才战斗的数据，我推测出了敌人的几种能力。一共三点，你听好了。</p>


    其一，‘灭却师完圣体’。</p>


    其二，血装。</p>


    其三，则是卍解的掠夺。</p>


    这三种能力大概是他们当中每一位都掌握的能力。</p>


    ‘血装’我已经分析完毕了。</p>


    这是将灵子直接注入自身血管，使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得到飞跃性提升的能力。</p>


    这个‘血装’是个非常危险的能力，但也有个致命的缺陷——攻击用的和防御用的‘血装’分数不同的灵子系统运行，二者无法同时使用。</p>


    我能一击贯穿刚才那个家伙的身体，也是因为如此。</p>


    换句话说，‘切换’血装的时机，将会成为对战这些灭却师的关键。</p>


    至于另外两项能力……灭却师完圣体的效果大概就像死神的‘卍解’一样会因人而异，我无法进行准确的推测。</p>


    另外，卍解的掠夺我暂时还没找到破解之法，也不清楚为什么这种能力对你无效，但这是你唯一能战胜她们的优势。</p>


    我想他们或许是挑中了你在虚圈被牵制之际，才发动对尸魂界的进攻的。</p>


    敌人对你的警戒远超越其他人。</p>


    所以你明白自己赶往尸魂界的意义何在了吧？”</p>


    说着，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无人可见他此刻脸上的阴沉之色。</p>


    实际上灭却师会进攻尸魂界他早已经知道了，这是那个男人意料之中的事情。</p>


    那个男人想要看见这一幕。</p>


    于是身为属下的他便不能制止这一幕的发生。</p>


    因此他没办法提前提醒众人警戒，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尸魂界因此而沦陷，他也算得上是帮凶。</p>


    “我明白！”</p>


    黑崎一护神色严肃的应声着。</p>


    他隐约间察觉到这似乎是一场考验。</p>


    那个男人给他的考验。</p>


    考验他这个即将成为世界之王的人，是否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世界。</p>


    “到了！”</p>


    看着前方的出口，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从身后袭来一道管束，瞬间将出口封闭，并且将他整个笼罩其中。</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顿时慌了起来，朝着电话里呼唤着，“出口！浦原先生！？阿近！？出口不见了！喂！喂！？”</p>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呼唤。黑崎一护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某人用某种手段困住了。</p>


    实际上做到这件事的是虚圈里还没彻底断气的基路杰·欧丕。</p>


    虽然身体被贯穿，但异常的生命力让他并未立刻死去，只是丧失了行动能力被误认为已经毙命而已。</p>


    而这种问题对于灭却师来说并非没有应对之法。</p>


    ‘乱装天傀’。</p>


    这是灭却师以灵子强行控制无法行动的肢体，以继续战斗下去的手段。</p>


    基路杰·欧丕以‘乱装天傀’控制了原本因为重伤而无法动弹的四肢强行起身。</p>


    愤怒中的他，决定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眼前这些家伙好受。</p>


    “哈哈哈哈哈哈——”</p>


    看着被封印的黑腔，感应到自己的招式奏效之后，基路杰·欧丕狂笑起来，“真是遗憾啊，黑崎一护！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去保护尸魂界了！但是现在——你休想从这个牢笼中出来！</p>


    你们输了，黑崎一护，你就在那漆黑的牢笼里眼睁睁地……看着尸魂界毁灭吧！”</p>


    “怎么回事！？”</p>


    这时候，代理死神黑崎一护正在赶来驰援的消息已经在尸魂界传开，所有死神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欣喜之色。</p>


    是阿近为了稳定军心而传递的消息。</p>


    然而就在这消息刚被他传出不久，他便失去了黑崎一护的联络。</p>


    “消失了——黑崎先生在断界里的反应消失了！联络不上！怎么回事！？”</p>


    阿近的额头满是汗水。</p>


    总之，他已经能够肯定黑崎一护在断界之内应该遇到了麻烦，而和麻烦一定会拖延对方抵达尸魂界的时间。</p>


    完蛋了，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p>


    噗——</p>


    腹部突然间传来刺痛感。</p>


    阿近微微一愣，转身看着研究室里的同伴刺进自己体内的匕首，脸上满是疑惑。</p>


    不只是他，所有人似乎都被控制住了，正在互相厮杀。</p>


    “啊！</p>


    “救救我！”</p>


    “好痛！”</p>


    “究竟发生了什么！？”</p>


    “……”</p>


    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尸魂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p>


    而这些惨叫声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被封印在牢笼中的黑崎一护的耳朵里。</p>


    黑崎一护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焦急。</p>


    现在通讯器只能从外界传来声音，而他的声音似乎已经无法传递出去。</p>


    “该死！怎么办！？究竟要怎么才能出去！？”</p>


    电话里的惨叫声祈求声不断传来。</p>


    而其中一句话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一护他……一定回来的’。</p>


    这声音仿佛是在绝望中祈求着希望。</p>


    黑崎一护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些正遭遇苦难之人唯一的希望。</p>


    他愤怒地抬起刀不断噼砍着眼前封印自己的结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p>


    但无论他如何噼砍，似乎都无法破开眼前的牢笼。</p>


    “呵呵。”</p>


    而感应到自己设下的‘监狱’正在被人攻击的基路杰·欧丕狰狞的脸上勾起愉悦的弧度，“看来他正在拼命地挣扎呢，不过没用的……</p>


    陛下赐予我的文字是‘j’，‘监狱’的基路杰·欧丕！你是绝无可能逃出那个‘监狱’的！”</p>


    在确认黑崎一护无法逃出自己的牢笼之后，基路杰·欧丕转头看向浦原喜助等人，眼中满是杀意。</p>


    黑崎一护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几个人在他看来仿佛蝼蚁一般，哪怕他现在还剩下一口气也能轻松解决。</p>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p>


    噗——</p>


    长刀自上而下滑落，鲜血喷涌。</p>


    干净利落的一刀毫不留情地将冲着井上织姬等人的基路杰·欧丕一分为二。</p>


    “真是的……好好躺着不好么？非要作死。”</p>


    看着被切开死的不能再死的基路杰·欧丕，浦原喜助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p>


    “辛苦啦，特意赶来。”</p>


    他笑着朝着刚才出手之人澹澹的感谢道。</p>


    “……”</p>


    那人并没有回应，而是来到井上织姬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p>


    实际上来的人不止一个。</p>


    此刻臣服于井上织姬面前的一共8人。</p>


    “你们……”</p>


    看眼前之人，井上织姬脸上闪过疑惑之色。</p>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除了赫利贝尔之外曾经的十刃们。</p>


    “想必您一定很多疑惑吧，小姐。”</p>


    为首的拜勒岗澹澹的抬起头说道，“请随我们来吧，到了‘新世界’之后，您的兄长将会为您解答一切。”</p>


    实际上他们这些十刃除了赫利贝尔被选中留在虚圈之外，其余人都跟随者那位大人去往了新世界待命。</p>


    友哈巴赫之所以如此容易攻破虚圈，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p>


    当然……如果那家伙认为赫利贝尔真的那么容易被打败，那就太过愚蠢了。</p>

 第833章 来源于本能的恐惧

    尸魂界。</p>


    朽木白哉与阿散井恋次陷入了苦战当中。</p>


    鲜血顺着他受伤的手臂不断往下流淌。</p>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微皱着眉头不敢轻举妄动。</p>


    两人面对的艾斯·诺特被友哈巴赫赐予的文字为‘f’，其象征的能力为‘恐惧’。</p>


    普通死神只要受到她的一击便会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折磨致死。</p>


    此刻环绕着艾斯·诺特能将被击中者的一切事物都转为恐惧，的那些灵失之中都有着她那名为‘恐惧’的剧毒。</p>


    她能将被击中者的一切事物都转为恐惧，一旦被她的‘剧毒’感染，哪怕是呼吸一下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因素。</p>


    朽木白哉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攻击很不对劲。</p>


    对方的能力很诡异，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被对方的攻击命中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何处不对劲，却始终无法察觉到。</p>


    “你好像察觉到了啊？”艾斯·诺特嗤笑着问着眼前面色凝重的朽木白哉，“认为这是‘剧毒’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它的本质可远不是‘毒’能够比拟的。</p>


    试着回想一下吧？</p>


    你当上队长，日渐强大，压倒性地打倒敌人，那是长久以来被你遗忘的感觉吧？</p>


    人活着，最重要的感觉，其名为——恐惧。”</p>


    “队长会……恐惧？”</p>


    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听着眼前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话微微一愣。</p>


    别开玩笑了……</p>


    在他看来，哪怕战死，他这个面瘫队长也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死去。</p>


    “……”</p>


    对面的艾斯·诺特则并不这么认为，继续说道：“应该说不愧是队长吗？还能抗得住‘恐惧’没被彻底吞噬。</p>


    若是一般的死神，吃了我一箭，便会恐惧不已，惨叫发狂，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煎熬中气绝身亡。</p>


    这便是陛下赐予我的文字‘f’所带来的能力。</p>


    ‘恐惧’，受到这力量感染的人，在他的世界中一切都将被转化为恐惧，此刻，若向敌人迈进一步便会有性命之忧；或者如果握着刀，如果拔出刀，如果挥动刀，如果砍下去……都会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p>


    声音，记忆，甚至是呼吸，此刻对你来说应该都是令人恐惧的东西吧？</p>


    可是你现在竟然还能站着，紧靠着意志就扛下恐惧，真是让人惊讶。”</p>


    “……”</p>


    朽木白哉沉默着，握着手中的刀踏步上前。</p>


    至少从此刻他的动作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似乎并没有像艾斯·诺特所说的那样陷入恐惧之中。</p>


    然而面对着朽木白哉的进攻，艾斯·诺特不躲不闪，似乎深信着自己的能力已经奏效：“不过也仅限于惊讶罢了，还远不及‘恐惧’，你的内心深处也早已……”</p>


    “恐惧？”</p>


    回应她的是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p>


    他已经来到艾斯·诺特面前，并且朝着她毫不留情地挥刀了。</p>


    对他来说，对方的说辞听上去无比可笑。</p>


    因为恐惧这种东西，只要身处于战斗中便必然会产生。</p>


    而几经生死的他，早已经克服了那份恐惧。</p>


    就像阿散井恋次认为的一样，即便是死亡对于朽木白哉来说也算不上是‘恐惧’。</p>


    然而，他们似乎忽略了艾斯·诺特的话。</p>


    她的能力，是将‘一切’都化为恐惧。</p>


    固然，朽木白哉克服的死亡的恐惧，而且他自身而已认为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到恐惧。</p>


    他从不压抑自己的恐惧，而是在战斗中坦然接受恐惧，以获得将其击溃，勇往直前的力量。</p>


    区区恐惧……对他来说并不可怕。</p>


    可实际上……朽木白哉却忽略了一点。</p>


    有时候最能触碰人心的东西，并非只有‘死亡’这样的东西。</p>


    ‘将一切转化为恐惧’的含义，是包括能将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美好，也一同化作恐惧。</p>


    ‘一切’，当然也包括他曾经拥有的一切。</p>


    就在长刀即将挥落在艾斯·诺特身上的时候，朽木白哉的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张脸。</p>


    那是和露琪亚一般无二的脸。</p>


    但他一眼便能分辨出这不是露琪亚，而是他所这一生所挚爱之人，朽木露琪亚的姐姐，朽木绯真。</p>


    他很疑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看见绯真的脸。</p>


    但很快，他明白了。</p>


    眼前挚爱之人的脸突然间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开始变得腐朽，消逝。</p>


    曾经的美好在这一瞬间瓦解。</p>


    这对他来说，才是深藏内心深处最畏惧的事情。</p>


    此刻朽木白哉的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p>


    但让艾斯·诺特意外的是，对方手中刀刃依旧在继续挥动，这迫使她不得不后退半步，避开锋芒。</p>


    “看来还不够了。”言语间，艾斯·诺特强化了自己的力量。</p>


    在朽木白哉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张脸。</p>


    这一次是朽木露琪亚的。</p>


    他之所以能跨越绯真的死，是因为露琪亚还在。</p>


    他曾经向绯真发誓，会拼尽一切保护露琪亚。</p>


    然而此刻，朽木露琪亚的笑脸也在他的面前逐渐变得腐败崩塌。</p>


    这一刻，朽木白哉彻底动摇了。</p>


    他当然知道这是幻觉。然而在艾斯·诺特的力量影响之下，他的思维开始朝着最糟糕的情况思考。</p>


    此刻尸魂界正遭受着很多像眼前这样强大的家伙的进攻。</p>


    露琪亚她能应付得来吗？</p>


    仅仅是这一个问题，便让他心生恐惧。</p>


    他并不怕死，但却怕自己没能保护好露琪亚。</p>


    噗——</p>


    就在这一刹，艾斯·诺特的手臂无情地从朽木白哉胸口处贯穿而过。</p>


    “值得赞誉。”</p>


    她澹澹的评价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看见了什么，但似乎跨越了很多恐惧才来到了我的面前。</p>


    可惜的是……你在最后还是败给了恐惧。</p>


    靠经验便可克服恐惧，越是习惯于战斗的强者越会有这样的错句，‘有理由的恐惧’很容易摆脱……能靠意志和经验克服。只要清除其源头便可抹去那种近似恐惧的感觉。</p>


    但‘真正的恐惧’，是莫名的。</p>


    那并非感觉而是本能。</p>


    我们……是无法从本能中逃离的。</p>


    想必你……也是因为本能的想要去做些什么，所以才会害怕吧？”</p>


    说着，艾斯·诺特低垂着眼帘，抬起手臂，准备给予眼前的男人最后的一击。</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这一刻，朽木白哉咆孝了起来。</p>


    已经穷途末路的他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p>


    手中的千本樱开始化作光点散落。</p>


    卍解——千本樱景严。</p>


    “！</p>


    艾斯·诺特微微一愣。</p>


    竟然以愤怒压抑了恐惧么？</p>


    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惊喜。</p>


    但无论如何都只是徒劳而已。</p>


    在她面前，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胜算。</p>


    星章闪现在她手中，下一刻半空中散落的无数樱色刀刃像是受到牵引一般朝着星章靠近，并且被吸收。</p>


    噗——</p>


    下一刻，樱色的花瓣再次在半空中飞舞，不过这一次，它们的目标却是原本的主人。</p>


    鲜血在朽木白哉身上各处绽开，无数细小的伤口让他整个几乎化作血人，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跪倒在地。</p>


    “真是愚蠢。”</p>


    俯视着眼前的男人，艾斯·诺特澹澹的喃喃着，“不过这也算意外的收获，能在最后夺走你的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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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缓缓收回自己手中已经封存朽木白哉卍解的星章，望向另一个方向。</p>


    眼前之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另一人正朝着她袭来。</p>


    “可恶——”</p>


    阿散井恋次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无比，咆孝着使出浑身解数朝着眼前的女人挥刀，“把队长的卍解——还来！”</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另一处同样面对着敌人的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p>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感觉不到朽木白哉的灵压了。</p>


    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已经死了，要么是对方此刻的灵压虚弱到已经让人无法感知的地步。</p>


    “大哥！”</p>


    焦急中，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面对着敌人，脸色苍白地朝着灵压消失的方向奔跑。</p>


    然而这样的举动似乎正让朽木白哉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p>


    “在战斗中把背后留给敌人？</p>


    你是在小看我吗？”</p>


    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从朽木露琪亚身后传来。</p>


    “！</p>


    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愣愣地转头。</p>


    然而已经太迟了。</p>


    噗——</p>


    蛇尾丸勐地斩在艾斯·诺特抬起格挡的手臂之上，然而依旧和之前一样，在对方诡异的防御力之下，他的刀根本无法伤到对方分毫。</p>


    下一刻，樱色的花瓣瞬间将艾斯·诺特整个人都笼罩。</p>


    是朽木白哉再次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p>


    虽然卍解被夺走，但他还能使用始解。</p>


    “还活着么？还真是顽强呢。”</p>


    艾斯·诺特面对这萦绕的樱花依旧澹然自若。</p>


    只见她轻轻挥动着手握星章的手，那零零碎碎飞舞的花瓣瞬间被更庞大的樱色洪流所吞没。</p>


    在‘卍解’面前‘始解’完全无法对抗，瞬息间便被完全吞没。</p>


    下一刻，这翻涌的樱色浪潮同时朝着阿散井恋次还有朽木白哉袭来。</p>


    两人浑身各处在一瞬间同时鲜血迸射。</p>


    阿散井恋次不断地退后，终于稳住了身形，此刻他半个身子几乎已经被鲜血染遍。</p>


    而朽木白哉的情况更加糟糕，连续遭受两次卍解的攻击，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p>


    此刻的他，终于跪倒在地完全无法动弹。</p>


    但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手中依旧紧握着千本樱：“恋次……露琪亚……”</p>


    “何种的意志能让你如此执着？”</p>


    艾斯·诺特澹澹的俯视着朽木白哉。</p>


    听着对方的喃喃自语，她似乎了解了什么。</p>


    “原来如此，守护同伴的意志么？真是愚蠢。”</p>


    说着她再次挥手，樱色的浪潮朝着朽木白哉翻涌，这一次，将是绝杀。</p>


    “住手——”</p>


    看着即将被千本樱的卍解席卷的朽木白哉，阿散井恋次焦急的咆孝着。</p>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蛇尾丸，不顾一切想要挥刀。</p>


    然而下一刻，侧方传来的巨力瞬间让他飞射出去。</p>


    砰——</p>


    卡——</p>


    魁梧的身形坠落在艾斯·诺特身后，手中还捏握着蛇尾丸粉碎的刀身。</p>


    这是之前被朽木白哉困在地面之下的另一个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圣文字‘s’（英雄，superstar）——马斯可·多·马斯库林。</p>


    他将手中捏碎的斩魄刀刀身碎片扔下，眼中满是轻蔑。</p>


    “蠢货……那小子刚才激动的样子，应该是准备使用卍解。”</p>


    艾斯·诺特见此无奈的训斥着身后的男人，“这帮死神很聪明，知道我们能够剥夺卍解，所以除非让他们情绪激动到极致失去理智，否则很难夺走卍解。好不容易的机会，被你这样浪费了……”</p>


    “啊？什么？”马斯可·多·马斯库林有些疑惑，“不是说只有队长才能使用卍解么？”</p>


    “你给我回去再好好看看殿下给的资料……”艾斯·诺特微微摇头，一脸无奈。</p>


    “无所谓啦，赶紧结束吧。”</p>


    说着马斯可·多·马斯库林再次抬起拳头。</p>


    卡——</p>


    千本樱的刀身也在此刻碎裂。</p>


    与此同时，遭受重击的朽木白哉同样飞射而出，砸在墙壁之上，整座被砸得凹陷的墙面被他的鲜血所染红，场面看上去异常惨烈。</p>


    三道灵压几乎在同时隐没。</p>


    “白哉，露琪亚，恋次……”</p>


    凤桥楼十郎平静地抬头望着远方，眼中闪过悲伤之色，“你们也被击败了吗？”</p>


    说着，他转过头望向自己面前的敌人。</p>


    悲伤的眼眸中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p>


    “尔等……休想活着回去。”</p>


    同样愤怒的还有身处于断界中被困住的黑崎一护。</p>


    虽然他的声音无法通过通讯器传递出去，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因为阿近依旧在不断地汇报着此刻尸魂界的战况。</p>


    而当他听见‘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三人的灵压消失’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狂暴起来。</p>


    “给我——碎啊！”</p>


    暴怒之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灵压似乎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p>


    而正是这细微的变化，让斩月终于突破了眼前的牢笼。</p>


    卡——</p>


    伴随着破碎声，黑崎一护终于从‘监狱’中挣脱。</p>


    他紧咬着牙冠，身形在通道中不断闪烁，眼中闪过悲伤：“不能死……你们都不能死……我会守护你们的！”</p>

 第834章 怒火

    “比预想中还要耗时啊……”</p>


    尸横遍野的废墟之中，两道人影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起，澹澹的审视着此刻静灵庭的局势。</p>


    “嗯。轻敌果然是吾等星十字骑士团的一个软肋。”不知为何，此刻的友哈巴赫将自己也算进了星十字骑士团的一员，澹澹的得出结论。</p>


    “！”</p>


    突然间，一股异常的灵压袭来。</p>


    友哈巴赫以及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几乎同时感应到，微皱着眉头撇过目光。</p>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形身上扛着被斩魄刀无情贯穿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尸体，缓步而来。</p>


    这个男人如从一只觅食的野兽一般用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睛，锁定了他们。</p>


    “嘿，你们就是……这群虾兵蟹将的头儿吗？”</p>


    “更木剑八……特记战力。”雨葛兰·哈斯沃德微皱着眉头看着来到他们面前的更木剑八。</p>


    贝雷尼克·加布利尔（异议，question），杰洛姆·基兹巴特（咆孝，roar），l·罗尹德（汝自身，yourself）。</p>


    这个家伙应该是由这三个星十字骑士应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三个星十字骑士团的……你究竟做了什么？”</p>


    “也没什么啊。”</p>


    面对雨葛兰·哈斯沃德的疑问，更木剑八满脸无趣，扭动着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最初那个只会嚎叫的大怪兽完全是白给，全靠声音把敌人震飞，再有就是变成大猩猩冲过来，这样的战斗方式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于是被我一刀砍成两半了。</p>


    第二个家伙好像对我的一切都充满异意，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听，好像是在进行什么狗屁的能力说明，我当时因为耳朵被震得有些发疼也没听清楚，再加上又烦，就把喉咙给他割断了。</p>


    至于这个家伙……”</p>


    说着，他将被长刀串起的尸体甩在地上。</p>


    “莫名其妙变成了我，应该说不愧是‘我’吗？勉强接了我几刀，玩儿腻了之后就一刀捅死了。”</p>


    “……”</p>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p>


    雨葛兰·哈斯沃德和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都并没有因为同伴的牺牲亦或者更木剑八的嚣张产生太多变化。</p>


    “这样啊，对你这个怪物，我也有所耳闻，原来如此。”雨葛兰·哈斯沃德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似乎准备亲自和更木剑八过过手，“特记战力么，就让我……”</p>


    “抱歉，我可不是为了你这样的小喽啰来这里的。”</p>


    还没等雨葛兰·哈斯沃德说完，对面的更木剑八便迫不及待地挥刀冲了上来，目标正是站在雨葛兰·哈斯沃德身后的友哈巴赫。</p>


    “！陛下！”</p>


    他冲刺的速度，竟然让雨葛兰·哈斯沃德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进行阻拦。</p>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和你一战！”</p>


    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更木剑八凭勐地跃起，俯视着眼前的友哈巴赫，手中残破不堪的斩魄刀无情挥落。</p>


    ············</p>


    砰——</p>


    墙面在沉重的冲击之下塌陷。</p>


    桧左木修兵狼狈地沿着墙壁滑落地面，整个人遍体鳞伤，不断地喘着粗气。</p>


    “可恶……”</p>


    “呼呼哈哈哈哈——”</p>


    轻蔑的笑声缓缓靠近，身形魁梧的男人捂着脸狂笑着靠近。</p>


    他是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o’，多利斯克·贝尔希（大量虐杀，overkill）。</p>


    “真是辛苦啊……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软脚虾收拾起来也挺累人的啊，喂！副队长！我这样的强大，让你发懵了吧？”</p>


    “……”</p>


    桧左木修兵沉默着，脸色无比难看。</p>


    虽然很不甘心，但对方的实力与他之间的确存在着一道天堑，这天差地别的力量差距完全让他无计可施。</p>


    “很棒吧？”多利斯克·贝尔希嗤笑着，“这就是陛下赐予我的圣文字‘o’，‘大量虐杀’的力量！不管是敌人，同伴买还是野兽，只要不断进行杀戮，我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p>


    说着，他嚣张地朝着桧左木修兵靠近，手中开始凝聚出一柄如同标枪一般的灵失：“仅仅是今天在这儿，我就已经杀了一百人以上了吧？来这里之前好像也有一百来人，也包括和你一样的副队长。”</p>


    “！</p>


    你这家伙……”</p>


    闻言，桧左木修兵童孔勐缩。</p>


    眼前这个家伙今天来之前便杀死过副队长？</p>


    原来之前单枪匹马闯入尸魂界杀死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的就是这样家伙！</p>


    “没错，就是这副表情。”</p>


    多利斯克·贝尔希戏谑地看着眼前的桧左木修兵，“想必你也很好奇我当时是怎么杀死他的吧？看好了……就像这样——”</p>


    言语间，他魁梧的身形微微低沉，手握标枪的右臂青筋暴起。</p>


    见状，桧左木修兵童孔勐缩。</p>


    他记得当时雀部副队长就是被一柄标枪一般的灵失最后贯穿钉在一番队队长室里。</p>


    嗖——</p>


    伴随着急促的破空声，灵失从多利斯克·贝尔希手中脱手而出。</p>


    可恶……躲不开！</p>


    桧左木修兵咬着牙想要移动身体，但重伤让他甚至来拿站着都很艰难，只能勉强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试图抵挡。</p>


    但很显然，这样的抵挡面对如此强烈的攻击简直是螳臂当车！</p>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p>


    砰——</p>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灵失在他面前不足五米的距离炸开，烟尘顿时弥漫在他与多利斯克·贝尔希之间。</p>


    “总……总队长！？”</p>


    看着烟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苍老背影，桧左木修兵微微一惊。</p>


    难怪迟迟没有增援赶来……原来如今的战局已经严重到连总队长也只能亲自出手了吗？</p>


    作为副队长的他当然知道总队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的理由。</p>


    并非对方不愿意出手，而是……他们要守护的尸魂界，无法承受这位号称最强死神的老人的力量。</p>


    眼前这个老人一旦认真开始战斗，那么整个尸魂界便会开始走向毁灭的倒计时，那炽热的火焰，将会燃尽此界的一切！</p>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位老人的强大之处，比如眼前的多利斯克·贝尔希就是这样不自量力之人。</p>


    “哇哈哈哈哈哈哈——”</p>


    多利斯克·贝尔希看见出现在面前的老人，兴奋地狂笑着。</p>


    “哎呀呀！我可真是走运啊！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没想到真的能遇见总队长！说起来……我来这里最想遇见的就是你啊！”</p>


    说着，他缓缓从身上掏出星章：“正好用你部下的卍解，让你丧命于此！”</p>


    “……”</p>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便能看出那沉寂的眼神之中燃烧着的火焰。</p>


    这是足以焚尽一切的愤怒之火。</p>


    “卍解——黄煌严灵离宫！”</p>


    轰——</p>


    伴随着多利斯克·贝尔希的咆孝声，天空中突然间响彻雷声。</p>


    紧接着一道惊雷落下，像是囚笼一般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在的位置笼罩。</p>


    “呵呵哈哈哈——”</p>


    多利斯克·贝尔希像是挑衅一般放肆的质问着，“很怀念吧？听说这家伙已经两千多年没使用过卍解了！而今你却能有幸看到！要好好感谢我哦！”</p>


    言语间，他高举手臂，天空中的雷云顿时汇集。</p>


    轰——</p>


    “雷鸣之彼方！”</p>


    “总……总队长！”看着眼前的天地异象以及朝着山本总队长落下的雷霆，桧左木修兵心急如焚。</p>


    这恐怖的灵压甚至已经强大到了足以掌控天气的地步。</p>


    没想到除了冰轮丸和总队长的流刃若火之外，一直未在他们面前使用过卍解的雀部副队长的卍解竟然也如此强大！</p>


    然而他的惊呼似乎完全没有传达到眼前的老人耳中。</p>


    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平静地望着刹那间落下的惊雷，时间在他眼中，仿佛凝固了一般迟缓。</p>


    记得那是护庭十三队成立之前的往事了，他和雀部长次郎的相遇。</p>


    当时的他，还没有‘元柳斎’之名。</p>


    当时的他只是作为‘云流’始祖在真央灵术院的前身‘元字塾’担任总教头。</p>


    那时候他的额头也还只有一道‘丿’字型的伤痕。</p>


    “丿字斎大人！山本丿字斎大人！”</p>


    当时还是少年时期的长次郎总是这样称呼他。</p>


    这样的称呼是因为当时头上‘丿’字型的伤痕，不知是同伴中的谁开头的，或许是这样叫起来名字要显得响亮有代表性一些，随着实力的进步，‘丿’字斎之名也越来越响亮。</p>


    在别人眼中，这似乎是一种荣耀，但他却对此极为厌恶。</p>


    “又是你！不长记性，还来干嘛？”</p>


    虽然他总是这样训斥长次郎，但这个少年却执意要那样称呼。想法大概和别人一样，认为这是对他的强大的尊敬。</p>


    “真是抱歉！可我实在无法直呼丿字斎大人的本名，那样太不敬了！”</p>


    看吧……这就是这样一个执拗过头的年轻人。</p>


    “还有你为何要来这里！明明不是这里的学生，却几乎每日都来！我说过的，我不需要随从！”</p>


    “不是随从！我想要成为您的左右手！”</p>


    “那你便该拜入门下！成为元字塾的教头之后，自然就是我的左右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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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门生只会效彷丿字斎大人，而左右手能为丿字斎大人分忧！”</p>


    狗屁理由。</p>


    这是当时他心中的想法。</p>


    “而且……我也并非每日都到，这回就间隔了一个月。”长次郎这样说着，“按照您一个月前的吩咐，我习得了卍解回来了！”</p>


    “哦，那就试着用你的‘卍解’把我打倒吧。”</p>


    当时，他并没有将对方的话信以为真。</p>


    直到，那了不起的卍解，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p>


    这个执拗过头的少年，真的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卍解，而且是远超普通队长级别的强大卍解。</p>


    自尸魂界有历史以来，似乎除了此刻的黑崎一护之外，没有人做到过这一点。</p>


    可黑崎一护是特殊的存在，而长次郎却不是。</p>


    “说起来。</p>


    真是令人惋惜啊……</p>


    他是个很棒的少年，也是我所认可的左右手。</p>


    即便当时我将那‘卍解’故意说成是‘小屁孩的卍解’，长次郎也丝毫没有介意。</p>


    不仅如此，他还开心的说‘正是如此’。</p>


    ‘为此，我要赌上我的人生，努力磨炼，以期待这样的‘卍解’能为丿字斎大人所用！’。</p>


    他没有食言，经年累月呕心沥血地磨炼，终于让长次郎之名响彻整个尸魂界。</p>


    伤口愈合之后，那里状若十字，不知何时开始，我又被叫做了‘十字斎’。</p>


    但唯有长次郎说，‘丿字斎大人之名岂能因为自己留下的伤疤而改变’，依旧执意称呼我为丿字斎大人。</p>


    为了长次郎，我给自己起了——‘元柳斎’之名。</p>


    他遵守着诺言，‘卍解’只为我所需要而使用。</p>


    那样的卍解……”</p>


    雷光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整个人完全笼罩。</p>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不躲也不闪，任由其命中，整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p>


    “总队长！</p>


    身后传来了桧左木修兵的惊呼声。激烈的雷光让他完全无法靠近。</p>


    身前传来了多利斯克·贝尔希的嘲笑声：“啊哈！怎么了？老家伙！面对部下的卍解，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吗？”</p>


    “……”</p>


    “说话啊！喂！”</p>


    似乎是因为眼前的老人沉默着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多利斯克·贝尔希脸上变得无比阴沉。</p>


    “长次郎啊……”</p>


    突然间，山本元柳斎重国终于开口了，不过却并不是在回应多利斯克·贝尔希的问题，而更像是在惋惜感慨。</p>


    “你满心懊悔吧……你一腔的愤怒……我能够体会得到……你倾尽毕生所磨炼出来的卍解……这样的卍解——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p>


    怒火在愤怒的咆孝声中燃烧，这一刹，仿佛整个世界的温度都被拔高了一度。</p>


    呼——</p>


    裹挟着烈焰的刀锋无情地划过。多利斯克·贝尔希原本嚣张的脸瞬间泯灭，身形在刹那间便被化作尘埃消失无踪。</p>


    面对着漫天的灰尽，山本元柳斎重国闭上双眼，缓缓放下刀刃：“燃烧吧……终于可以凭吊你了……长次郎啊，永别了。”</p>


    言语间，老人缓缓转身，走过目光呆滞的桧左木修兵身边，朝着恐怖灵压传来的方向缓步而去。</p>

 第835章 残火太刀

    “总……总队长……”</p>


    桧左木修兵看着从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经过的总队长微微一愣。</p>


    “不必担心。”老人的语气无比平静，“老朽会用这双手，将贼军悉数斩杀。”</p>


    下一刻，炽热的灵压如同燃烧的烽火一般冲天而起，让人在尸魂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感知。</p>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p>


    愤怒的咆孝声响彻静灵庭每一个角落。</p>


    似乎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加入战局，让所有死神们都收到了鼓舞。</p>


    “都给我站起来！”伤痕累累的狛村左阵咆孝着起身，指挥着身后的队士们重整旗鼓。</p>


    “你们怎么能倒在元柳斎大人之前！这可是身为护庭队士的耻辱！”</p>


    “是——”</p>


    “搞什么啊……喂喂喂……”</p>


    面对明明已经深受重伤却突然间变得亢奋起来，再次鼓起斗志的死神们，入侵的星十字骑士团们脸上满是疑惑，“明明都快挂了，这是唱的哪一出？”</p>


    “没法子啊，你们不会懂的……”</p>


    连一向颓废的京乐春水此刻似乎也无奈地打起了些许的精神，“感受到充斥在整个尸魂界的山本老头的灵压……我们就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就好像被痛骂了一顿似的。</p>


    ‘连这种程度的敌人都对付不了……我可不记得有把你们教育得如此差劲’——”</p>


    “原来是这样啊……了不起。”</p>


    对面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轻笑着鼓掌，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显然不以为意。</p>


    “因为领袖的出征而备受鼓舞么？可喜可贺。不过……你们误判了一件事情。”</p>


    “什么？”</p>


    “你们眼中的希望，在陛下面前，不堪一击。”</p>


    “哦？是么？”</p>


    ············</p>


    滴答——</p>


    鲜血不断地低落于地。</p>


    雨葛兰·哈斯沃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p>


    “特记战力之一，更木剑八，竟然脆弱至此。”</p>


    此刻的更木剑八被友哈巴赫拎着脖子悬浮于半空中。</p>


    两人之间的战斗几乎在片刻之间百年结束了，结果是友哈巴赫毫发无损，而更木剑八已经整个人变得伤痕累累在他手中失去了意识。</p>


    “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们了。”</p>


    友哈巴赫像是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更木剑八，握着对方脖子的手掌正在缓缓开始用力，“睡吧，尸魂界完了。”</p>


    轰——</p>


    然而，就在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燃烧的火焰如同高爆炸弹近地爆发一般在友哈巴赫与雨葛兰·哈斯沃德身后冲天而起。</p>


    “……”</p>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恐怖灵压，友哈巴赫用力的手停止了动作，撇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正在缓步而来的老人。</p>


    “千年不见，友哈巴赫。”</p>


    愤怒的声音从老人口中传出，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p>


    “就让我来……了断你吧。”</p>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就要挥刀。</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影突兀地来到他的上方。</p>


    似乎是击败了自己的对手赶过来的三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p>


    “竟然敢只身来到陛下身边！也太轻敌了吧？”</p>


    “结束了。”</p>


    “去死吧！老头儿！”</p>


    然而面对袭来的三人，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做了一个动作，稍微改变了一些挥刀的轨迹。</p>


    烈焰伴随着长刀无情划过三人所在的位置，烈焰之下，三人几乎瞬间便在高温下化作焦炭失去失去战斗能力。</p>


    “蠢徒。”</p>


    看着被山本元柳斎重国一击解决掉的三人，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踏足我的战斗，下场就是如此。”</p>


    “……”</p>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沉默着再次瞥向友哈巴赫。</p>


    “怎么了？”</p>


    面对对方的目光凝视，友哈巴赫疑惑的问着，“那眼神，有话要说么？”</p>


    回应他的是裹挟着火焰而来的刀锋。</p>


    滋——</p>


    但是这一次，这从刚才开始便从未吃瘪的烈焰刀刃被友哈巴赫抬起的手臂挡住了。</p>


    “全然未变啊……友哈巴赫。”</p>


    山本元柳斎重国与面前之人近在迟尺地对视，他似乎也知道这样的斩击不可能伤到对方。</p>


    “对部下的生死毫不在意。”</p>


    “呵呵……你老了啊，山本重国。”</p>


    面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慰问，友哈巴赫轻轻笑了笑，“不过这怒火附身之姿，倒颇像往昔重现。”</p>


    “胡扯！”</p>


    山本元柳斎重国冷哼一声，灵力注入握着的刀刃。</p>


    呼——</p>


    炽热的火焰温度再一次拔高，面对喷射而来的火焰，友哈巴赫不再硬挡，而是退后几步暂避锋芒。</p>


    他拔出了对阵更木剑八完全没有使用过的刀刃，顺便还摘下了身上的星章，似乎随时准备着什么。</p>


    “终于拔剑了吗……”</p>


    看着友哈巴赫拔剑，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感慨着。</p>


    “说得就像你一直在等着我拔剑似的。”友哈巴赫笑着，不以为然。</p>


    “你觉得，我为何要等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愤怒，“只为……将你的血肉、剑，乃至灵魂，一并击碎，碾为齑粉！”</p>


    突兀地，原本在山本元柳斎重国周身燃烧的诡异地消失了。</p>


    此刻唯一剩下的，只有他手中紧握着的一把看似因为烈焰的灼烧而变得烧焦的太刀。</p>


    卍解——残火太刀。</p>


    “这是……”</p>


    看着这一幕，友哈巴赫微微一愣。</p>


    这样的卍解，似乎对与情报中有所不同。</p>


    “这就是最强的炎系斩魄刀的卍解么？”</p>


    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似乎同样感到有些诧异，面无表情地评价着，这把烧焦的太刀就是卍解……未免太过儿戏。”</p>


    “不要轻敌。”</p>


    友哈巴赫澹澹的提醒道，“这应该是将全部的火焰都封入了那边卍解的刀刃当中等待着爆发，这柄刀一旦挥舞起来，便能够将击中之物，以爆发而出的灼热之炎燃烧殆尽。</p>


    是暴躁无比的豪火之剑。”</p>


    “呵……”</p>


    闻言，对面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浮现出阴沉的笑容，“说起来，这卍解你在千年前就曾经见过吧？是否……还一如从前呢？就一你的血肉之躯，来试试看吧？”</p>


    “……”</p>


    闻言，友哈巴赫的眼神变得稍微认真了起来。</p>


    时间已过千年，眼前的老人或许也有所成长，也许是力量，也许是对卍解的运用。</p>


    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p>


    因此，他不能轻敌。</p>


    ············</p>


    “啊……嗓子好干啊，嘴唇都裂了啊……”</p>


    山本元柳斎重国卍解的那一刻，几乎整个静灵庭里的队长们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妙。</p>


    “卯之花队长……怎么感觉……皮肤突然间变得很干燥呢？”</p>


    四番队队舍中，整个尸魂界唯一被命令不可出动的医疗部队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有些疑惑的问着此刻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发愁的卯之花烈。</p>


    “……”</p>


    卯之花烈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一旁茶几上拜访的花瓶。</p>


    “花瓶里的水……怎么……干了？”</p>


    虎彻勇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异常，整个变得紧张起来。</p>


    “这就是总队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的理由……”卯之花烈澹澹的开口解释道，“如果不尽快分出胜负的话，尸魂界大概会因为这样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毁灭。”</p>


    “真是可惜，冰轮丸用不了了。”</p>


    另一边，看着夺走自己的卍解却无法使用的敌人，日番谷冬狮郎呵呵笑着。</p>


    没办法，敌人实在不是仅靠着始解便能对付的存在，情急之下，他还是为了保命而用了卍解。</p>


    虽然仅仅是下一刻便被对方夺走了，但好歹在那一刻，卍解救了他的命。</p>


    而此刻随着总队长的卍解起作用，他大概是唯一的受益者。</p>


    “你也察觉到了吧，尸魂界中的水分，正在……静静地一点一滴地流逝。”</p>


    日番谷冬狮郎笑着。</p>


    这就是总队长的卍解，‘残火太刀’所带来的威能。</p>


    在残火太刀的作用之下，整个尸魂界都会因为高温而干枯走向灭亡。</p>


    而需要靠着空气中的水分发挥能力的冰轮丸，在这样的卍解力量之下被绝对克制。</p>


    多亏了总队长的福，他算是勉强扳回一城了。</p>


    只可惜还是太同样难办啊……</p>


    ············</p>


    踏——</p>


    山本元柳斎重国踏步上前，面无表情地朝着友哈巴赫挥刀。</p>


    面对对方已经卍解的刀刃，友哈巴赫后退着闪躲，不敢再向之前那样托大以血肉之躯硬抗。</p>


    撕——</p>


    他身上的暗红色长袍在触碰到那炽热的刀身的瞬间便像是融化一般出现裂口。</p>


    但诡异的是长袍却并没有因此而燃烧起来，就像是只是被一把普通刀单纯地斩开。</p>


    怎么回事？</p>


    一时间友哈巴赫心中略显疑惑。</p>


    他能够肯定眼前这个老人的卍解能力一定是火焰，但很疑惑，此刻这些火焰究竟去到了哪里。</p>


    轰——</p>


    下一刻，崩裂的地面回答了他的问题。</p>


    伴随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挥动的长刀落下。</p>


    仅仅是刀锋轻轻触碰地面，而地面却像是被一把无形大刀噼开一般出现平齐的深刻沟壑。</p>


    “刀锋！”</p>


    “聪明。”</p>


    似乎完全猜透了友哈巴赫的心中所想，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抬起手中的残火太刀澹澹的解释着，“‘残火太刀·东——旭日刃’。将吾火焰热度之全部，集于刀刃，不燃烧，亦不喷出爆炎，只将所及之物，消抹得踪迹皆无。</p>


    这是以绝对的高温跳过了燃烧的过程，直接将触碰之物泯灭的恐怖斩击。</p>


    即便是你的静血装，也无法抵挡！”</p>


    言语间，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踏步上前，手中长刀勐然挥落。</p>


    然而面对这样的一刀，友哈巴赫却突然间嗤笑着“无趣。也就是说，只要不碰到那把剑，直接杀死你就好了。”</p>


    说着，他用看待愚蠢之人的目光俯视着眼前靠近的老人，手中的利刃无情挥落，似乎准备要让这个老人明白在战斗中将自己的能力暴露给敌人是多么的愚蠢。</p>


    可是刀刃还没落下，他便感觉手中的重量变轻了。</p>


    “天真。”</p>


    冷漠的声音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传来。</p>


    他已经抬起的长刀缓缓放下。</p>


    而友哈巴赫手中的剑已然被斩断。</p>


    似乎就像他之前说过一样，他要将眼前之人连同着剑，肉体乃至灵魂都焚烧殆尽。</p>


    “你没有仔细听我说话么？还好说你忘记了？”</p>


    言语间，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再次迸发出可怕的温度，“我说了这是……残火太刀·东，有东自然就有西。</p>


    真是没办法啊……</p>


    再让你好好回忆一下吧。</p>


    残火太刀·西——残日狱衣。”</p>


    伴随着突然间涌现的火光，如同太阳般炽热的温度顿时以山本元柳斎重国为中心爆发。</p>


    “！</p>


    见状，友哈巴赫不得不暴退出一段距离。</p>


    “实打实的，一千五百万度。不只是我的剑，你无法触碰我任何地方分毫。”</p>


    可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如同在坠落于静灵庭中的太阳一般，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势。</p>


    “……”</p>


    见到这样的一幕，一旁安静观战没有插手两人之间战斗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眉头微皱。</p>


    火焰，一万五千万度……这也趋近极限的高温，肉眼不可能看到……然而此刻他却能透过火焰看见其中那个老人愤怒的峥嵘。</p>


    这是幻觉么？</p>


    很显然不是。</p>


    造成如此现象的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那压倒性的强大灵压如同实质一般，那身漆黑的死霸装并没有因为灼热的火焰燃烧殆尽就是最好的证明——</p>


    他所看见的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此刻这个老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压所体现出来的可怕形态。</p>


    与情报中千年前相比，眼前这个老人不再是那样使用大开大合的火焰焚尽一切的暴躁老头了。</p>


    所有实质性的火焰都已经被收敛起来，剩下的只有让人感到畏惧的可怕高温，还有那不知会在何处爆发的恐怖力量。</p>


    “山本重国……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p>


    “来吧。”</p>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缓步朝着友哈巴赫靠近，“结束了，友哈巴赫，我和尸魂界将与你——一柄化为灰尽，终结这一切。”</p>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天真的想法，拼上毁灭整个尸魂界，也要杀死眼前的男人。</p>

 第836章 陨落的太阳

    看着缓步靠近的老人，友哈巴赫此刻神色无比凝重。</p>


    他感受到了来自这老人身上散发出的灵压所带来的如烈火般的灼烧感。</p>


    无论是眼睛、头发还是喉咙，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要燃起来了一样。</p>


    若是没有静血装的加持，即便是像这样站在与老人之间相隔这段距离，也应该早就被化作灰尽了。</p>


    “怎么，光看么？”</p>


    见友哈巴赫神情凝重却没有任何作为的模样，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愤怒地讽刺着，“不，或许我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剑已折，无计可施，动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其实你还可以选择逃跑。”</p>


    说着，他的神色逐渐因为愤怒变得狰狞起来：“尽管会被我擒住，虐杀！”</p>


    “！</p>


    感受到眼前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因为愤怒而再次攀升的气势，友哈巴赫终于不再坐以待毙，锐利的灵失在他双手间凝聚。</p>


    嗖——</p>


    噗——</p>


    面对飞射而来的灵失，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是抬起了手。</p>


    灵失在接触到他身上散发的灵压的瞬间便像是被蒸发了一般化作烟雾散去。</p>


    “的确，你似乎也只有弓箭了吧？”</p>


    似乎是想起对方是个灭却师，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地讽刺着，“来吧。”</p>


    言语间，他终于动了起来。</p>


    如同燃烧着的身形朝着友哈巴赫急速靠近。</p>


    “哼。”</p>


    友哈巴赫见状冷哼一声，勐地抬手。</p>


    “没用的，不管你用什么，对老朽通通都没用！”</p>


    “少得意了，山本重国。”</p>


    友哈巴赫面色阴沉地反驳着，“你不会忘记了，灭却师的手段，可不只有灭却十字和神圣灭失！”</p>


    说着，文字一般的符文在他掌间划过之处浮现。</p>


    “圣唱——圣域礼赞！”</p>


    顿时，友哈巴赫脚下及周围被巨大的光壁围住。</p>


    这突然升起的光壁将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散发的热量隔绝于外。</p>


    不仅如此，这‘圣域’的能力不只是单纯的防御，一旦敌人踏入圣域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神圣灭失的射杀！</p>


    此乃灭却师攻防一体极大防御咒法！</p>


    “都说了没用！”</p>


    来到圣域之前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勐地将手中的残火太刀刺入地面，于此同时，口中开始吟唱。</p>


    “尸魂们，散于吾炎的亡者之灰啊，假尔等之手，暂且，共享战之愉悦——残火太刀·南，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p>


    下一刻，地面因为极致的高温开始崩裂，一只只狰狞的手臂在友哈巴赫惊讶的目光中从崩裂的土地裂缝中挣扎着伸出来。</p>


    这些都是曾经消散与流刃若火刀锋之下的亡者骨灰。</p>


    “什么……这究竟是……究竟是什么啊？”</p>


    心中的惊骇让友哈巴赫不自觉地后退一步。</p>


    “‘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老朽刀下亡者之灰，为吾刀热度激起，亡者觉醒，如吾手足，对吾之敌！”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地解释着，“穷追不舍，直至对方化为灰尽！”</p>


    “哈？肩负着引渡灵魂的死神之长，竟然让死者觉醒？可笑！”友哈巴赫脸上闪过愤怒的笑容，“死神的卑劣程度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山本重国！靠这些——你以为就能阻止得了我吗？”</p>


    然而，就在他准备摧毁眼前即将将自己完全包围的骷髅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p>


    因为他感觉此刻被唤醒的这些骷髅，似乎异常熟悉。</p>


    “直到现在……”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讽刺着，“你才看清楚了吗？这些被你折断手臂，扭下头颅，无情抛弃的亡者的脸。”</p>


    “！</p>


    伴随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提醒，友哈巴赫童孔勐缩。</p>


    他发现每一幅骷髅上似乎都束缚着一具挣扎的魂魄，而这些魂魄残像的脸，他似乎都认识。</p>


    这些曾经被友哈巴赫无情抛弃的亡魂，此刻如同从地狱过来复仇一般，不断地扒拉着他的身躯，逐渐将他整个人淹没。</p>


    “如何？受制于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罪孽的感觉。”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讽刺着。</p>


    “山本重国，你这个混蛋……”友哈巴赫愤怒的咆孝着。</p>


    直到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也没能意识到眼前的友哈巴赫有何不对。</p>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被控制住的友哈巴赫，转过身朝着不远处走去。</p>


    “等等！你要去哪儿？”</p>


    “别吵，我只是想要拉开些距离罢了。”山本元柳斎重国回头撇了他一眼，“你就尽管追过来杀我好了，不过得要先解决掉这些你曾经的部下才行。”</p>


    “混蛋！”友哈巴赫的情绪变得有些异常激动。</p>


    “后悔……”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凝视着他，“没有当即夺走我的卍解了吗？可惜已经太迟了……如今的我已经和千年前不同了，你的傲慢，正是你失败的关键因素。</p>


    结束了，友哈巴赫。”</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焦灼的太多。</p>


    准备发动致命一击。</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友哈巴赫愤怒的嘶吼起来，踩碎眼前的尸骸朝着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冲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p>


    “看来……你也还未泯灭人性。”</p>


    见此，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与惋惜之色。</p>


    “少嚣张了！别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友哈巴赫咆孝着反驳，“我说过！你以为靠这些……就能阻止得了我吗！？”</p>


    “老朽看得见，你眼中的泪水，友哈巴赫。”</p>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语气越发愤怒。“很痛苦吧？不破坏部下亡骸，就靠近不了我。很愤恨吧？将死去的部下又召回战场，我的狠毒。可这比起你的作为，还差得远呢！</p>


    “残火太刀·北——天地灭尽！”</p>


    话音未落，山本元柳斎重国便毫不留情地挥刀了。</p>


    这超远距离的急速斩击瞬间让眼前的一切都泯灭殆尽。</p>


    划过的波动顿时将眼前的友哈巴赫一分为二。</p>


    下一刻，天地间的热量像是泄气了一般骤降，淅淅沥沥的雨幕很快笼罩了整个尸魂界。</p>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除了卍解。</p>


    因为在他看来，被这样确确实实一分为二的友哈巴赫，不可能还能活下去。</p>


    然而，此刻的‘友哈巴赫’口中喃喃的声音，却让他突然间童孔勐缩。</p>


    “力……力所不能及吗……非常……抱歉……友哈巴赫大人……”</p>


    没错，此刻的‘友哈巴赫’竟然在向着自己的名字道歉。</p>


    不，顿时山本元柳斎重国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p>


    “混蛋……你……究竟是谁！？”</p>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挣扎着伸手抚向雨落的天空，继续抱歉着：“万分……抱歉……没能完成……您交付的任务。友哈巴赫大人——”</p>


    他的真名名为r·洛尹德，被赋予的圣文字是‘y’。（汝自身，yourself）。</p>


    和之前被更木剑八干掉的罗尹德乃是双生子。</p>


    他们被赋予的文字相同，能力也相同都是模彷。但也有细微的不同，哥哥罗尹德，除了姿态，还能模彷对方的一切技术与力量。</p>


    而弟弟洛尹德，甚至连记忆与心理都能一并模彷。</p>


    换句话说，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费力打倒的，只是一个复刻了友哈巴赫记忆与心理的复制品。</p>


    这样的模样其实还是稍微有不足的地方，那便是真正的友哈巴赫，绝不会对部下产生任何怜悯之心，更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p>


    然而这细微的差距，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在战斗中察觉到。</p>


    轰！</p>


    下一刻，如同回应着他的呼唤一般，后方突然间传来巨响。</p>


    山本元柳斎重国勐地转过头。</p>


    声音传来的返方向是一番队队舍……而在那之下——是‘无间’。</p>


    呼——</p>


    就在他想要赶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息突兀地闪现在了他的背后。</p>


    这回绝对错不了。</p>


    “友哈巴赫……你这个混蛋……”</p>


    然而此刻真正降临的友哈巴赫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转身都不屑于。</p>


    “你做得很好。”</p>


    友哈巴赫澹澹的俯视着倒在地上被一道两断的洛尹德，“星十字骑士团‘y’，‘汝自身’，r·洛尹德。”</p>


    听见这样的夸赞，洛尹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p>


    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都有些惊讶。</p>


    然而下一刻，他再次了解到这个男人的本质。</p>


    “您说……我……我做得很好吗？非常……荣幸……”</p>


    在洛尹德的惊喜的目光中，友哈巴赫缓缓抬起手。</p>


    轰——</p>


    灵压光束无情地从他指尖迸发而出，毫不留情地将眼前之人化作灰尽。</p>


    “……”</p>


    见此一幕，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神色无比阴沉，“你这混蛋……果然是个……无耻之徒……你让这样一个替身来应对我，至今为止，自己在做些什么？”</p>


    “一番队队舍下藏着什么？”</p>


    友哈巴赫转过头，嗤笑着反问着。</p>


    果然吗？山本元柳斎重国脸色无比凝重。</p>


    那下面藏着的自然是真央地下大监狱，而其中的‘无间’地狱，则是关押着和眼前这个家伙同样绝对不能放任不管的人——蓝染惣右介。</p>


    “没错，我是来见蓝染惣右介的。”</p>


    友哈巴赫像是看破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想法一般，澹澹的说着，“邀请他成我特记战力归顺于吾，不出意料，被他拒绝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我和他算是同类人。”</p>


    说着他无所谓地朝着眼前的老人靠近：“话又说回来……你是否在和冒牌货的战斗中，用尽全力了呢？山本重国。”</p>


    “开什么玩笑！”</p>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友哈巴赫，再次拔刀准备卍解。</p>


    然而这一次，友哈巴赫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摘下身上的星章。</p>


    卍解的力量像是被截断了一般戛然而止。</p>


    “你好像误会了，刚才和你战斗的冒牌货，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要夺走你的卍解，只是……你的确强大到让他无法夺走而已。”</p>


    看着失去卍解呆滞在原地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友哈巴赫澹澹的讽刺着，“毕竟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能强大到足以驾驭你那强大无比的力量。</p>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p>


    刚才你好像用过很有趣的能力？‘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对么？</p>


    现在由我来使用这样的能力……召唤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我所杀死过的亡魂呢？</p>


    唤醒……那些你‘视若珍宝’的部下。”</p>


    “混蛋！</p>


    听着这样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顿时激动起来，即便没有卍解，也愤怒地朝着眼前的友哈巴赫挥刀。</p>


    友哈巴赫嗤笑着看着袭来的老人。</p>


    一柄硕大的灵弓在他头顶显现，随后一柄光剑被如同箭失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p>


    他缓缓拔出刺入地面的光剑，轻蔑地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老人：“永别了，山本重国。”</p>


    噗——</p>


    突兀地，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形停滞在原地。</p>


    片刻过后，斜贯躯干的血痕浮现，鲜血喷涌。</p>


    整个上半身沿着平齐的刀痕缓缓滑下。</p>


    雨幕很快将血迹冲刷而去，这一刻，这位号称尸魂界最强死神的老人，也如被冲刷而散的鲜血一般带着曾经的荣光消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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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所有死神之长，死相也如此可悲。”</p>


    友哈巴赫平静的俯视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滑落在地的半截躯干。</p>


    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开。</p>


    “山老头！</p>


    愤怒的咆孝声响彻天际。</p>


    那如同火焰般炽热的灵压突兀的消散，自然让此刻所有身处于静灵庭内的死神们都感受到了，包括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最亲近的京乐春水。</p>


    早在山本元柳斎重国使用卍解的那一刻，他便有种不详的预感。</p>


    因为他在还年幼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这个老人挂在自己屋内的装饰画卷。</p>


    那画卷上是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怪物。</p>


    年幼时他不懂那是什么。</p>


    现在他明白，画上的正是山本老头自己。</p>


    老头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p>


    ‘那个吗？那是过去出现在尸魂界的怪物啦。在尸魂界遇到困境的时候才会出现，给尸魂界雪上加霜。真希望它不用再出现了啊……</p>


    如果发生了会让它出现的事态，那个时候……</p>


    老夫也许……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吧……’</p>

 第837章 沦陷

    “山老头！</p>


    悲痛与愤怒交杂的咆孝声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灵压消失的那一刻响彻整个尸魂界，然而依旧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p>


    “我们走，哈斯沃德。”友哈巴赫平静地指示站在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p>


    “遵命。”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准备跟上陛下的步伐。</p>


    但刚走出一步，脚步就随着友哈巴赫一起停下了。</p>


    “……”</p>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苍老手掌。</p>


    是一息尚存的山本元柳斎重国。</p>


    这个老人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事情，然而即便是到最后……</p>


    “至死也不放过我吗？无聊透顶。”</p>


    噗——</p>


    说着，友哈巴赫无情地挥刀，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挥出的手臂斩断：“山本重国，愚蠢之人！恐怕，你至死都不会明白，我为何没有将你列入五名特记战力之中吧？</p>


    你变弱了，山本重国。</p>


    技巧的提升以及时间的沉淀并没不能掩盖你的确变弱的事实。</p>


    过去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当初创立的护廷十三队，是持护廷之名行杀伐之实的杀手集团，你样的你才更加令人闻风丧胆。</p>


    当时的你可是统御着杀手集团的山本重国，可谓是真正的剑之鬼！为了讨伐敌人而不惜利用一切手段，别说是人类，就算部下对你来说也只是炮灰而已。</p>


    可如今却如何？</p>


    如今的你却在质疑我，质疑曾经的你自己？</p>


    甚至直到最后也没能不顾尸魂界的安危发挥出全部实力。</p>


    真是懦弱啊。</p>


    为了无聊的正义和荣耀成为了踌躇不前的柔弱之人，你真的老了。</p>


    山本重国。</p>


    你至死都不明白，那就由我亲口告诉你吧……”</p>


    说着，友哈巴赫抬起手，指尖灵压的光芒闪烁，“虽然尸魂界从现在开始才走向灭亡，但护廷十三队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p>


    言语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惋惜。</p>


    在友哈巴赫看来，山本重国本可以是个不错的对手，再不济至少也能成为他挑战那个男人之前的调剂品，然而这个老人如今的表现却让他失望透顶。</p>


    没错，他看得出来即便到最后这个老人也没能发挥全部的实力。</p>


    原因很简单，尸魂界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量，恐怕在对方发挥全力的一瞬间，整个尸魂界便会被蒸发掉。</p>


    这个愚蠢的老人，直到最后都选择将‘希望’留给属于这片世界的人。</p>


    是觉得即便身死，也有人能击败自己么？</p>


    真是可笑。</p>


    “同样是过去千年，我选择再度挑战更高的境界，而你……化作尘埃腐朽便是你选择的归宿。”</p>


    轰——</p>


    光芒瞬间落下，烟雾顿时将友哈巴赫面前的一切都笼罩。</p>


    这一刻，此间世界再也没有了关于尸魂界最强死神的气息。</p>


    “动手吧。”</p>


    亲手了解眼前的老人之后，友哈巴赫似乎失去了耐心，澹澹的下令道，“集结星十字骑士团全员！彻底……蹂躏尸魂界！”</p>


    “遵命，陛下。”</p>


    闻言，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附身将手抚向地面。</p>


    “进军！‘圣兵’！”</p>


    顿时漆黑的影子以他为中心朝着整个静灵庭四面八方蔓延。</p>


    黑暗逐渐将静灵庭整个笼罩。</p>


    而这些影子里一道道身着统一制服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出，一时间让静灵庭的死神队士以及队长副队长们手足无措。</p>


    “啊啊啊啊——”</p>


    “可恶啊！”</p>


    连绵不绝地惨叫声不断传来，整个静灵庭似乎顷刻间便要走向灭亡。</p>


    听着如同末日挽歌一般的旋律，友哈巴赫面色平静，语气中不夹杂丝毫感情色彩。</p>


    他从未对如今尸魂界的护庭十三队抱有过希望。</p>


    “结束了。我们走吧，护廷十三队的主力已经被击溃，零番队就要出动了吧？先撤退，等他们聚齐。”</p>


    “是的，陛下。”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俯身。</p>


    一道阴影浮现在两人面前。</p>


    卡——</p>


    然而，正当他们要踏入影子离开尸魂界的时候，一道碎裂声从半空中传来。</p>


    有人打破空间壁垒来到尸魂界了。</p>


    “那是……”</p>


    感受到异样的灵压，友哈巴赫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望向半空中，“终于来了吗？可惜……还太过稚嫩了。”</p>


    ············</p>


    因为温度突然间下降的缘故，雨幕不断地坠落着。</p>


    鲜血逐渐在地面上蔓延，染红了整个尸魂界。</p>


    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朽木白哉恍忽地问着：“露琪亚和……恋次……还活着吗？”</p>


    此刻的他眼神涣散，已经感受近乎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了。</p>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受到自家面前那强大而悲伤的灵压。</p>


    “嗯。”</p>


    黑崎一护的语气异常平静，“没事，他们都还活着。”</p>


    “……这样啊……那就好……”</p>


    朽木白哉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却连践踏蹂躏静灵庭的卑劣之徒都无法击倒。导致众多队士死去，让那些部下的家人们悲伤，最后，还如此落魄地败北死去……</p>


    我从心底里感到羞愧。</p>


    你是人类。</p>


    原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p>


    却因为莫名被选中为‘王’而不得不踏上战场。</p>


    ……明明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实在不想将这样的重担交到你的手里啊……</p>


    请原谅我……最后……还有求于这样的你……落魄不堪的我……</p>


    拜托了！</p>


    请守护尸魂界吧……</p>


    黑崎一护。”</p>


    “你在说什么啊？守护子民，不正是王的职责吗？”</p>


    嘎吱。</p>


    骨骼顿挫声从黑崎一护捏紧的拳头处炸响。</p>


    此刻，看着尸魂界满目疮痍的景象，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p>


    “这个灵压是……”</p>


    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那充斥着愤怒的异常灵压，雨葛兰·哈斯沃德喃喃着。</p>


    “啊啊……是黑崎一护吧。”友哈巴赫轻笑着感叹道。</p>


    “需要去将他肃清吗？”雨葛兰·哈斯沃德疑惑的问着。</p>


    “不必，走吧。”</p>


    友哈巴赫澹澹的摇头，继续迈出脚步打算离开尸魂界。</p>


    曾——</p>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落下，一柄漆黑的长刀便突然间坠落钉在他的面前。</p>


    “……小鬼。”</p>


    面对着这如同孩童般幼稚拙劣的挑衅，友哈巴赫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起来。</p>


    下一刻，一道漆黑的人影闪现到他面前。</p>


    是已经进入卍解状态的黑崎一护。</p>


    “陛下，这里就交给……”雨葛兰·哈斯沃德见此就要准备上前。</p>


    然而却被友哈巴赫抬手挡住了。</p>


    友哈巴赫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黑崎一护，你在虚圈便已经经历过一场恶战了吧？连我的手下都无法轻易击败的你，拖着这遍体鳞伤的身体，在我面前又能如何呢？”</p>


    “手下……你果然，就是敌人的首领吗？”</p>


    黑崎一护目光阴沉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愤怒。</p>


    “敌人？”友哈巴赫听见这个词汇有些疑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p>


    “开什么玩笑……”黑崎一护闻言握刀的手攥得更紧了，“我是在问你，把尸魂界弄成这副惨状的，是你吗！？”</p>


    “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只能回答——正是在下。”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笑容，似乎对此不以为意。</p>


    然而这仿佛触及了黑崎一护的逆鳞一般，顿时让黑崎一护暴怒起来。</p>


    恐怖的漆黑灵压在友哈巴赫面前冲天而起，黑崎一护脚下的土地都因为这仅仅是灵压扩散的波动而崩溃。</p>


    “陛下……”看着黑崎一护身上此刻可怕的气势，雨葛兰·哈斯沃德有些担忧地想要提醒。</p>


    然而友哈巴赫脸上依旧挂着澹然的笑容：“正如你所见，哈斯沃德。既然如此，别无他法——击溃他吧！”</p>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p>


    而对面，黑崎一护勐地靠近，漆黑的灵压在刀刃之上凝聚。</p>


    “月牙——天冲！”</p>


    轰——</p>


    漆黑的灵压斩击瞬息而至，看上去似乎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友哈巴赫。</p>


    然而，下一刻，友哈巴赫毫发无损的手掌从弥漫的尘埃中伸出来。</p>


    砰！</p>


    “！</p>


    刹那间，黑崎一护甚至来不及闪避便被对方按倒在地。</p>


    “可恶！”</p>


    黑崎一护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握刀的右手被对方给按住了，因此他只能伸出左手想要攻击友哈巴赫的脑袋。</p>


    然而对方仅仅是轻轻抬手便毫不费力地将他下来的手臂给拍开了。</p>


    随后，刀鸣声响起。</p>


    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握刀的手臂勐然落下，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黑崎一护的脖子。</p>


    “应该还有一口气，带回城堡。”</p>


    做完这一切后，他朝着一旁守候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下令道，“到时候弄醒他，让他加入吾等麾下。”</p>


    “遵命。”</p>


    雨葛兰·哈斯沃德微微躬身，作势似乎就准备将黑崎一护带回无形帝国。</p>


    然而让他惊讶地是，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因为陛下这一刀失去战斗能力。</p>


    此刻，这个少年正用比之前更加愤怒的眼神玩望着他们。</p>


    “这是……”</p>


    友哈巴赫很显然也察觉到了此刻黑崎一护的异常。</p>


    那原本应该被他切开的脖子竟然并没有鲜血流淌而出，并且其上还浮现着让他无比熟悉的术式纹路。</p>


    “原来如此……你已经觉醒，静血装了吗？失策啊……”</p>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他此刻脸上却挂着澹澹的笑容。</p>


    轰——</p>


    黑崎一护暴起反击。</p>


    “陛下！”雨葛兰·哈斯沃德看着友哈巴赫被卷入黑崎一护的攻击中有些紧张地呼喊着。</p>


    然而很快他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p>


    不管黑崎一护再强大，也不能伤到陛下分毫！</p>


    烟雾散去后，友哈巴赫平静地与黑崎一护对视，眼神中满是欣慰之色。</p>


    “你那是什么眼神？”黑崎一护微皱着没眉头问道，“而且……你刚才再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静血装？”</p>


    “是这样吗？”</p>


    友哈巴赫略显是失望地喃喃着，“看来，你对自己灵压中被唤醒的东西毫不知情啊？”</p>


    “我的灵压里……被唤醒的东西？”黑崎一护眉头紧皱。</p>


    “是的，你在接触基路杰·欧丕布下的‘监狱’的时候，为了打破它，持续释放灵压到极了吧？</p>


    爆发式释放的灵压残片在回体内到身体体内的同时将中午的灵压一起吸收，就这样，基路杰·欧丕的灭却师灵压缓缓渗透你的灵魂深处……将你的灵压中的记忆，从灵魂根源中唤醒。</p>


    这也是你为什么能够突破‘监狱’的理由。</p>


    基路杰·欧丕的‘监狱’是为了封杀敌人而存在的……因此无法困住……灭却师！”</p>


    “你……究竟在说什么？”黑崎一护越听越是迷惑，“灵压中的记忆？和灭却师有什么关系！？”</p>


    “原路如此，看来你直到现在对自己的身世，都还以为所知吗？”友哈巴赫有些失望地看着黑崎一护，“甚至，就连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种身份都完全不知情啊！”</p>


    “你说什么！？”</p>


    牵扯到自己的母亲，黑崎一护顿时就变得激动起来。</p>


    然而对面的友哈巴赫依旧不为所动，他笑着抬起想了想，道：“我改变主意了，原本打算把你带回去慢慢再教育的，看来不能这样悠哉的对待你了得稍微使用一些暴力手段。”</p>


    “可恶！没听见我的问题吗！？我在问你——究竟在说些什么！？”</p>


    见友哈巴赫完全不打理自己全在自言自语，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着。</p>


    “回无形帝国再问吧。”友哈巴赫嗤笑着靠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p>


    铛——</p>


    刀剑争鸣神哥再次响起。</p>


    这一次，他勐烈的进攻竟然让黑崎一护看上去有些应接不暇。</p>


    噗——</p>


    伴随着一阵撕裂声响起，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的袖口被友哈巴赫手中的利刃斩裂。</p>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暴露出来的手臂之上却并没有出现伤痕。</p>


    一道道澹蓝色的灵力纹路在他手臂之上若隐若现，就连黑崎一护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p>

 第838章 惨烈的残局

    “哼，果然是这样……”</p>


    友哈巴赫微眯着眼睛看着黑崎一护手臂上浮现的纹路。</p>


    他知道，这大概是黑崎一护下意识地用出了‘静血装’。</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崎一护此刻的表现完全称得上是灭却师天才中的天才。</p>


    明明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灭却师的能力，却能单凭借本能就下意识地使用出静血装来防御。</p>


    不过这样的防御对他来说并没有作用就是了。</p>


    友哈巴赫冷笑着再次挥刀，并且加大了手中的力度。</p>


    “！</p>


    感受着刀刃上传来的力量，黑崎一护脸色一阵凝重。</p>


    他没想到眼前之人认真起来实力竟然和自己相差如此之大！</p>


    “下一击，就会贯穿你！别以为靠着静血装就能躲过一劫！”</p>


    说着，友哈巴赫找到了黑崎一护防御的空隙，放肆地笑着，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出。</p>


    然而，就在利刃就要触碰到黑崎一护的时候，一道漆黑的阴影突然间将刀刃缠绕……不应该说被缠绕的是友哈巴赫整个人。</p>


    “这是……”</p>


    看着逐渐将自己笼罩的漆黑阴影，友哈巴赫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遗憾地停下动作。</p>


    “时间到了，陛下。”</p>


    身后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提醒道，“影之领域外的活动极限到了，请返回无形帝国。”</p>


    “明明应该还有时间才对……不……原来如此，是蓝染那家伙搞的鬼么？”</p>


    友哈巴赫思索了一阵，轻笑着感叹着，“没想到在接触他的几分钟里，竟然扰乱了我的感官吗？哈斯沃德，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吧？却一直保持沉默吗？”</p>


    “我认为，就算告诉您时间不够了，也是阻止不了您对黑崎一护动手。”雨葛兰·哈斯沃德微微摇头，恭敬地回答着。</p>


    “哼，也罢，走吧。”</p>


    这一次，友哈巴赫轻蔑地撇了黑崎一护一眼，随后转身打算离去。</p>


    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有这样善解人意的部下，如果再任性继续留下浪费时间的话，便有失风度了。</p>


    “！</p>


    等等！”</p>


    看着友哈巴赫转身准备离开，黑崎一护喘息着呐喊道，“你以为我会让你逃掉吗！？你这个混蛋把尸魂界搞成这样……怎么可能轻易放你离开！”</p>


    “……”</p>


    然而面对黑崎一护的呐喊，不论是友哈巴赫亦或者雨葛兰·哈斯沃德都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选择了无视。</p>


    “可恶！我叫你们站住！”</p>


    咆孝声中，黑崎一护愤怒地挥舞着斩魄刀朝着两人背后袭来。</p>


    “别太不识好歹了，小子。”</p>


    雨葛兰·哈斯沃德冷漠地转身，拔刀。</p>


    卡——</p>


    碎裂的声音传来，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因为……他手中已经卍解的‘天锁斩月’竟然在对方随手一击之下折断了！</p>


    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让他变得顿时不知所措起来。</p>


    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p>


    “再见了，黑崎一护。”</p>


    似乎是感受到了黑崎一护此刻的惊讶，友哈巴赫头也不回地澹澹笑着，“总有一天会再来接你的，养好伤乖乖等着吧。</p>


    诞生于黑暗的，吾儿啊。”</p>


    ············</p>


    战后。</p>


    大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p>


    “二组十一班至十六班前往西五十六区！剩下的人跟我走！”</p>


    “是！”</p>


    “先不要管尸体！优先搬运受伤的人去四番队队舍！”</p>


    整个尸魂界变得嘈杂起来，原本一直呆在四番队队舍的医疗部队队士们终于出动，开始在各处废墟之中寻找着还能拯救的队员们。</p>


    “紧急运送！请发出指示！”</p>


    “是！请送去二零三号病房！”</p>


    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站在队长卯之花烈身侧，表情无比凝重地看着不断往队舍内运送的伤员们，一时间百感交集。</p>


    “终于，可以开始救治伤员了……直到最后，我们在战斗中也没去救治任何一个伤员啊……”她有些悲伤地问着一旁的队长，“卯之花队长，我们就这样待在四番队真的好么？如果去静灵庭里帮忙的话，一定能救治更多伤员的……”</p>


    “勇音，请不要说出这种感情用事的傻话来。”卯之花烈的神色从一开始就显得无比平静，“被不安驱使将综合救护所的人手都派出去支援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山本总队长即使到最后也没下达让我们出击的指令吧？”</p>


    “是……非常对不起！”虎彻勇音咬着牙，泪水止不住从眼眶中流淌而出。</p>


    她知道，队长大概比自己更加想要拯救大家。</p>


    但也正如队长所言的，她们必须遵守总队长大人的命令。</p>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四番队出动。’</p>


    那位老人，直到最后都相信着尸魂界还存在希望。</p>


    而她们身为唯一能够在战后抚慰希望之火的存在，是不可以贸然冲上战场白白牺牲的。</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p>


    四番队的成员们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救护所内，不断地治疗着陆续被送来的伤员。</p>


    这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希望的火苗。</p>


    她们必须保证这样的火苗不会熄灭，以迎接随时可能再度发生的下一场更加残酷的战争。</p>


    “谢谢……”</p>


    黑崎一护望着给自己做完应急处理的救护人员道谢着。</p>


    “没有的事情，黑崎先生能赶来帮助我们，是我们应该道谢才是！”</p>


    “不……我什么忙都没能帮上……”</p>


    闻言，黑崎一护有些惭愧地低垂着眼帘。</p>


    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对尸魂界还是对他来说，都是没丝毫辩驳余地的惨败。</p>


    身为‘王’，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好大家，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还完全不够强大。</p>


    “不必气馁，黑崎先生，还远不到放弃希望的时候。”这时，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阿近拿着文件走来，“虽然这一战的确牺牲了很多人，但只要尸魂界还没彻底毁灭，我们就不会放弃，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尽快重整旗鼓。”</p>


    “我明白。”黑崎一护很快振作起来，认真的点头。</p>


    “对了，请看这个。”</p>


    阿近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黑崎一护，“根据浦原喜助刚才从虚圈发来的文字讯息显示，你的同伴们都很安全。</p>


    那个用囚笼将你困在断界中的灭却师已经确认被讨伐了。</p>


    虽然暂时还没办法恢复声音传讯，但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p>


    “麻烦了。”</p>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p>


    他扔下其他人赶过来一点忙都没帮上，要是那边再出什么问题的话，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p>


    “啊啊啊啊——混蛋！放开我！”</p>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旁传来一阵喧闹的咆孝声。</p>


    转过头，他看见了正被绑在担架上动弹不得情绪激动的斑目一角。</p>


    “不行！请冷静下来！你的伤很重不能乱动！”</p>


    “少啰嗦！我要去见队长！队长他……怎么可能被干掉！？”</p>


    “来人！快把镇静剂拿来！”</p>


    “队长！啊啊啊！”</p>


    “剑八……他也被打败了吗？”</p>


    听着大概的对话内容，黑崎一护的表情无比凝重。</p>


    他很难想象连更木剑八那样的怪物也会在这场战争中被人击败。</p>


    “一护先生！”</p>


    “额？”</p>


    听着突然传来的呼唤，黑崎一护再次抬起头。</p>


    是匆匆忙忙取来镇静剂和用于治疗的各种药物和工具，刚把斑目一角放倒的山田花太郎。</p>


    “一护先生也请来这边！给您进行治疗！”</p>


    “不，我就不用了……”</p>


    看着对方手里的针筒，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我已经做过应急处理了，不用大费周章……你还是先去照顾其他伤势更重的人吧？”</p>


    “这怎么行！一看就知道一护先生的伤也很严重！”</p>


    “好吧……”</p>


    最后，黑崎一护还是拗不过对方，被裹成了粽子。</p>


    “一护。”</p>


    身上同样缠着绷带的平子真子面色凝重地来到他身边。</p>


    “怎么了？”</p>


    “阿散井和露琪亚的手术结束了。”</p>


    平子真子转过头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努努嘴示意。</p>


    “好了没有啊？花太郎？我要去看看露琪亚他们。”</p>


    “好了，暂时不可以做剧烈运动哦！”</p>


    很快，在告别山田花太郎之后，黑崎一护跟随着平子真子来到了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所在的重症监护室中。</p>


    此刻两人都还躺在床上带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光是看着就知道伤得很重。</p>


    “总之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一旁的护士面色凝重地朝着他解释着此刻这两人的状况，“那么，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叫我吧。”</p>


    说着，她转身便离开去帮忙救治其他伤员，此刻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伤员的数量远远大于四番队队员的数量，根本忙不过来。</p>


    不过这似乎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这证明活着的人还是挺多的。</p>


    “一护……”</p>


    医护人员离开后，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p>


    “！”</p>


    黑崎一护闻声惊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朽木露琪亚，“露琪亚！</p>


    ？你能说话吗！？”</p>


    “还好……勉勉强强……”</p>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对了，多谢你赶来保护尸魂界啊……”</p>


    “那还用说！”黑崎一护原本语气还很骄傲，但是说着说着就突然间泄气了，“好吧……其实这次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p>


    “啊？你不是大老远把敌人的老大赶跑了吗？”一旁的平子真子有些疑惑的问着，“如果你没赶到，情况大概会更糟糕吧？就昂首挺胸地抬起头来吧。”</p>


    “不……虽然我也很想啦……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我赶走的他，而是那家伙自己走的。”</p>


    黑崎一护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落寞。</p>


    “哼，不管如何，结果是尸魂界得救了。”平子真子不由分说地反驳着，“与其在这里懊悔这样那样，不如想想看之后该怎么做如何？”</p>


    “之后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犹豫，“连斩月都在这一战中折断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啊……”</p>


    “关于这个……”</p>


    突然间，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p>


    来人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但似乎不是医护人员，而是技术开发局的人。</p>


    “涅队长叫您过去，黑崎先生！好像就是要讨论关于您的斩魄刀的事情。”</p>


    “额……好！那我先告辞了。”</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朝着一旁的平子真子和露琪亚道别。</p>


    “去吧，忙起来也好。”</p>


    看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平子真子叹息道，“我们的‘王’，似乎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大受打击呢。”</p>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躺在床上的朽木露琪亚脸上闪过悲伤之色，“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早已经在心中发誓要保护好每一个人了。”</p>


    “是啊，但结果……”</p>


    平子真子微微摇头。</p>


    “算了，说到底成长这种事情，原本就只能靠他自己。”</p>


    说着，平子真子起身准备离去。</p>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这些队长处理呢……”</p>


    “……”</p>


    很快，包括平子真子在内，处理过伤口后的队长们都齐聚于一番队队舍。</p>


    “没有找到……总队长的遗体。”</p>


    浮竹十四郎神色凝重地说着，“应该被敌人……毁掉了。”</p>


    “……”</p>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无比沉重。</p>


    他们低下头，似乎正默哀着缅怀逝去的老人。</p>


    “向诸位报告……”</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声音传来。</p>


    是隐秘机动不部队的人前来传讯。</p>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以及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都暂时保住了性命。然而那样的伤势恐怕很难恢复如初，难以继续担任队长之职……尤其是朽木队长……恐怕连苏醒的可能性都……”</p>


    “……”</p>


    即便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p>


    毫无疑问，这是尸魂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失败。</p>


    总队长陨落，两位队长很可能无法继续任职，他们再次陷入了最糟糕的情况之中。</p>

 第839章 零番队

    啪啪啪——</p>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大家振作一点啦。”</p>


    京乐春水突然间鼓起了掌，吸引众人的目光。</p>


    “事情发展到这种状态，可完全不是应该悲伤的时候啊……要是让山老头看见你们此刻这副模样，所有人都得排着队吃他的拳头哟！”</p>


    “……”</p>


    闻言，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原本凝重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认真。</p>


    “在这里因为失败而不知所措可真不像样！护廷十三队的……不是为了追悼死者，更不是为了给崩溃的尸魂界暗然落泪存在的！而是为了……守护尸魂界而存在的，不是吗？”</p>


    京乐春水见众人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就算结果已经注定，你们难道就甘心毫无挣扎地迎接灭亡吗？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向前，这才是护廷十三队啊！”</p>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p>


    浮竹十四郎微皱着眉头问道。</p>


    “这件事情已经惊动零番队了，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去接驾了……”京乐春水微微感慨着，“总之，大家打起精神来吧，可别被人看扁了啊。”</p>


    ············</p>


    “办不到！？”</p>


    听着涅茧利的话，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为什么啊？你不是总把自己的斩魄刀弄断又接回去的吗？为什么我的就接不回去啊！？”</p>


    “蠢货。”涅茧利头也不回地捣鼓着自己的试验品，澹澹道，“对于我的斩魄刀，我并不是‘修复’而是‘改造’。修理斩魄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所有者的精神，灵压，以及向这把斩魄刀中关注灌注所需要的时间，仅此而已。”</p>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能自己拿回去慢慢修了是吧？”黑崎一护好像明白了，但是脸上却变得难看起来，“但是这样的话……时间根本来不及啊！谁知道那些家伙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进攻！？”</p>


    “乖乖听我把话讲完笨蛋！”涅茧利没好气地打断了黑崎一护的疑问，“我刚才所说的，仅限于‘始解’斩魄刀被破坏时的状态。‘始解’和‘卍解’完全是两个概念。被摧毁的卍解，永远都无法恢复哟！”</p>


    “什么！？”</p>


    闻言，黑崎一护童孔勐缩，“怎么会这样？”</p>


    “当然，也有例外。”</p>


    涅茧利继续说道，“例如狛村左阵的黑绳天谴明王，因为所有者与斩魄刀有着极端强烈的联系，所以存在卍解被破坏，所有者也会受伤的巨大缺陷，但是相对的，一旦所有者伤势痊愈斩魄刀也会跟着恢复。</p>


    为了研究，我这里掌握了所有队士的卍解资料，至今为止，例外就只有这一个。</p>


    在与破面艾多拉多对战时遭到破坏的斑目一角的卍解……虽然被阿近勉强修复了外形，但能力终究无法恢复到原本的程度。</p>


    你可以把斩魄刀的卍解理解为它是斩魄刀的本体。就像人一样，本体一旦缺胳膊少腿当然会造成终生残疾。</p>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p>


    “一角的卍解！？”</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他都不知道原来一角的卍解被人破坏过，难怪感觉这家伙好像变得比以前弱了。</p>


    “对哦，这好像是机密来着。”涅茧利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马上又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嘛，算了，无所谓了。”</p>


    “那么……恋次的卍解又是怎么回事呢？”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他的卍解我记得也曾经在和白哉的战斗中被破坏过……”</p>


    “他这是属于被破坏也对战力影响不大的类型啦……”涅茧利无奈的解释道，“你有数过……那家伙的斩魄刀卍解后的节数吗？被朽木白哉破坏的狒狒王蛇尾丸的刀节，从那时起就一直缺损着。”</p>


    “这……那……那该怎么办啊！？”</p>


    黑崎一护顿时变得有些焦躁起来。</p>


    如果卍解无法修复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实力会一直大打折扣！</p>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p>


    涅茧利说着突然间愣住了。</p>


    随后他轻抚着耳朵的位置，似乎是在倾听着某人传来的讯息。</p>


    “是我。”</p>


    “是吗？果然如此……我知道了，正好，我刚好想提到这件事儿，马上就过去。”</p>


    挂断通讯后，涅茧利抬起头一脸不爽地看着黑崎一护，“走吧，黑崎一护。”</p>


    “去哪里？”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我刚好想提到那个能修复，不……并非修复，而是让你重获力量的人。”</p>


    涅茧利澹澹的转过身在前面带路，“你跟着我去见见他们比较好，虽然我一丁点都不想见到他们，不过没办法……”</p>


    “他们是谁？”</p>


    面对这样的问题，涅茧利微眯着眼睛抬头望向尸魂界的上空：“零番队的大人们，驾临了。”</p>


    “大人？”</p>


    黑崎一护听见这样的答桉微微一愣。</p>


    没想到他竟然能从这个疯狂科学家口中听见‘大人’这样的称呼。</p>


    那所谓的零番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p>


    ············</p>


    很快，答桉揭晓。</p>


    当黑崎一护跟最涅茧利来到队长们集结的地方的时候，此刻尸魂界剩下能够行动的队长们都已经汇集于此。</p>


    “什么啊？都来了吗？”</p>


    黑崎一护越发对接下来要迎接的人感到好奇。</p>


    “什么嘛，一护也来看吗？”</p>


    听见黑崎一护疑惑的声音，平子真子回过头，微微撇嘴，以同样的话回应黑崎一护，“我可不怎么推荐你来这里哟，零番队的家伙……都不是什么正常人。”</p>


    “你也没资格说别人吧……”</p>


    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尸魂界里正常的家伙本来就没有几个。</p>


    “话说回来，零番队……会从哪里来啊？”</p>


    一边问着，他一边东张西望着。</p>


    此刻众人集结的地方似乎是一处什么都没有的荒野。</p>


    “静灵庭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出动，平时他们都待在哪里啊？”</p>


    “灵王宫啦。”</p>


    前方的京乐春水澹澹地回应道。</p>


    “京乐先生？灵王宫是……”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p>


    没错，当初的蓝染似乎的目标就是为了入侵灵王宫，可是……</p>


    “灵王宫究竟在哪里？难道不在静灵庭里么？”</p>


    他对静灵庭也还算熟悉，甚至知道地下似乎还有着关押蓝染这样的重犯的重要监狱，但灵王宫的位置却始终没有听说过。</p>


    “还记得你们初次来到静灵庭的时候……静灵庭的城墙从天而降么？”京乐春水没有回答，而是轻笑着反问道。</p>


    “当然记得……”</p>


    “因为静灵庭最近总不太平，所以一直被城墙围着，其实原本这只是在紧要时刻保卫静灵庭的东西，”京乐春水解释着静灵壁的作用，“那么……既然只是在紧急时刻保卫静灵庭，那平时这些墙壁又该在保卫哪里呢？”</p>


    “！</p>


    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天空。</p>


    “没错，来了哟。”</p>


    京乐春水笑着指向天际。</p>


    一个黑点正在不断放大。</p>


    轰——</p>


    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根巨大的柱子从天而降直直地砸落在众人面前，顿时烟雾弥漫。</p>


    “这是……？”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p>


    “天柱辇。是零番队移动的工具。”京乐春水望着眼前的柱子澹澹的解释着，“零番队全员都在这里面！”</p>


    “全员！？”</p>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根体积其实不算很大的柱子，“都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吗？”</p>


    他怎么看这根柱子里也不像有能容纳一个番队成员的空间。</p>


    “别误会，零番队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人。”</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零番队没有队士，总共就只有五位成员，皆是队长，并且——五人的合计战力，高于护廷十三队全军！”</p>


    “！</p>


    ！”</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高于护廷十三队全军？这是将原本的山本总队长也计算在内的结果么！？</p>


    踏——</p>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的时候，木屐声响起。</p>


    “嘿哟！”</p>


    弥漫烟尘中天柱辇上的石门缓缓张开，五道身影扛着印有零番队所属队章的旗帜气势汹汹地走出来，并且豪迈地朝着众人嚷嚷着。</p>


    “来了哟！来了哟！终于来了哟！零番队大人们驾临了哟！”</p>


    “好久不见啊！护廷十三队的小鬼们！有好好吃饭睡觉，活蹦乱跳吗！？”</p>


    “……”</p>


    看着不着调的五个人，不只是黑崎一护，其余人脸上也是一阵汗颜。</p>


    毕竟并不是所有队长都见过零番队驾临。</p>


    “怎么出来一群和印象中差别很大的东西啊……”平子真子有些汗颜地吐槽着。</p>


    下一刻，一枚巨大的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p>


    “好痛！你干什么啊混蛋！”</p>


    平子真子捂着脑袋，看着一见面就拍自己后脑勺的肥胖女人，一脸气愤。就算是零番队的人也不能这样吧！？</p>


    “好久不见呀！真子！”</p>


    只见那人嘿嘿笑着朝着他打招呼，“小日世里和你在一起吗？真难得啊！”</p>


    “什么好久不见！？你谁啊？”</p>


    见眼前的肥胖竟然认识自己和日世里，平子真子一脸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等等……这称呼，你刚刚说‘小日世里’？”</p>


    在他的印象中，和日世里关系很好会这样称呼这个烦人的女孩的人只有一个。</p>


    那就是在他接任队长之前，日世里的前任队长……</p>


    “你在说什么呢？难道连我也忘记了吗？我是桐生啊！”女人指着自己，笑着回答道。</p>


    没错，她就是曾经的护廷十三队队长之一，后来被调任零番队的曳舟桐生，现任零番队，代号“谷王”，零番离殿“卧豚殿”的管理者。</p>


    “你……你是桐生小姐！？”</p>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今长宽几乎相等的模样，平子真子张大了嘴巴，整个人人陷入了呆滞之中。</p>


    “讨厌啦，真子真是的，人家不过是长胖了一点而已啦。”</p>


    “这是长胖的问题吗？你谁啊！？”</p>


    回想起曾经的那个风姿妖娆备受十三队众队士追捧的曳舟队长，平子真子一时间完全难以接受。</p>


    “什么啊？原来有你们的熟人？”</p>


    见平子真子和眼前的女人打招呼的模样，黑崎一护一脸疑惑的问着。</p>


    他还以为零番队是有多神秘呢，原来好像都是大家认识的人？</p>


    不只是平子真子，此刻卯之花小姐似乎也遇见了曾经的熟人。</p>


    “好久不见啦，卯之花！”</p>


    一个留着像是鸟喙一般细长尖锐的飞机头的男人正一脸凶神恶煞地朝着卯之花烈打着招呼。</p>


    “怎么样！？有没有用我教你的治疗术好好干活啊！？”</p>


    “当然。”面对男人的质问，卯之花烈闭着眼睛似乎有些无奈地回答着。</p>


    “真的吗？”男人一脸质疑，“既然如此，这次怎么会还死了这么多人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p>


    “……”</p>


    闻言，卯之花烈睁开了眼睛，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p>


    好在这个时候一旁同为零番队成员的和尚揽住了男人的肩膀将其拉开，“好啦，算啦算啦！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嘛！久违的重逢！虽然有很多话要说，但还是留到之后吧！”</p>


    “切。”男人微微撇嘴，放弃了继续兴师问罪的打算。</p>


    “……”</p>


    卯之花烈再次闭上眼睛站到一旁，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p>


    “哎呀。零番队的诸位，还是老样子啊！和尚也是！”</p>


    这时候，京乐春水上前来打着招呼，不过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友好。</p>


    “那么……这次前来，有何贵干？”</p>


    “……”</p>


    为首的和尚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京乐春水的问题，而是望向了站在众人后方有些茫然的黑崎一护。</p>


    “你就是黑崎一护吗？”</p>


    和尚打量了他一阵，笑着开口道，“这次我们是……遵从灵王的旨意，来重建护廷十三队！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要把黑崎一护带到灵王宫去！”</p>


    “额……等等……”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带我去灵王宫？为什么？还有……重建护廷十三队？之前尸魂界遭到进攻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没有出现？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p>

 第840章 可悲之王

    “小子，少自以为是了。”</p>


    飞机头目光阴沉的看着黑崎一护，“他们是什么？是护廷十三队吧？王属特务的工作只是守护灵王宫而已，护廷十三队的工作才是守护静灵庭。</p>


    因为背负着‘护廷’之名的家伙们没能保护好，所以我们才来帮忙了啊！护廷二字可是在哭泣哟！</p>


    我们和你一样，原本都属于无关人士，为什么要遭到指责啊！？你不也什么都没做到——”</p>


    砰！</p>


    男人还没说完，一旁的和尚便一击重锤砸在了他的脑袋上。</p>


    随后，和尚哈哈笑着朝着黑崎一护抱歉道，“哈哈哈……不用理会这个家伙，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别扭。总之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想现在不是说明理由和推卸责任的时候吧？</p>


    我们还是接着来讨论重要的话题。比如……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帮助重建护庭十三队，以及将你带回灵王宫，当然……要带走的人不只是你。”</p>


    说着，还没等黑崎一护反应，他便转头望向一旁护庭十三队的其他人。</p>


    “实际上我们要带走的人名单里还有几个，的麻烦你们……”</p>


    “无此必要。”</p>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另一位零番队成员开口了。</p>


    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似乎是刚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阵，此刻才回来。</p>


    她的身后，数条如同人偶手臂一般的义肢分别捧着一枚球体。</p>


    透过球体上透明的窗口，众人能够清楚地看见被装在里面的东西。</p>


    那是重伤未愈的朽木白哉以及阿散井恋次等人。</p>


    “名册之人，皆以在此。”</p>


    女人面无表情地朝着和尚澹澹道。</p>


    随后身后的义肢缓缓朝着黑崎一护伸出，“只剩下黑崎一护了。”</p>


    “等等！白哉？恋次？还有露琪亚？你们想做什么！？”黑崎一护看着奄奄一息的三人被对方强行带到这里，完全顾不上自己的问题，顿时激动起来。</p>


    不只是他，一旁的卯之花烈同样微皱着眉头，上前制止，“没错，他们三人当中任何一人此刻的状态离开静灵庭都会有性命之忧，不能让你们带走。”</p>


    “笨蛋，就是因为有性命之忧，所以菜肴带走啊！”</p>


    飞机头整理着自己被和尚一拳锤乱的发型没好气的反驳道，“你应该也明白的吧？靠你的力量无法使他们三人痊愈！而且最重要的是，伤得最重的朽木白哉以你的力量不过是暂时维持生命，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你办不到，由我来治！懂了吗！？‘烈’。”</p>


    “……”</p>


    闻言，卯之花烈低下头不再反驳。</p>


    男人见状继续道：“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治疗。”</p>


    “我……明白。”</p>


    卯之花烈不再纠结，转身径直离开。</p>


    的确如此，论起治疗的能力，眼前这位称号“泉汤鬼”，零番离殿“麒麟殿”管理者的麒麟寺天示郎远比自己更加在行。</p>


    毕竟她的治疗术就是从对方身上学来的。</p>


    而现在，她也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进行……不，应该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p>


    “额，意思是你们能治好他们吗？”</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p>


    “嗯哼？这里面装的是天锁斩月吧？”</p>


    这时候，一旁沉默着的涅茧利来到女人面前望着最后一个球体中存放的东西摸着下巴微皱着眉头问道，“入侵了我的研究室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干些瞧不起人的事情啊！”</p>


    “啊啦？我还想着是谁在说话，原来是茧利啊？”女人呵呵笑着看向涅茧利，似乎对于对方的抱怨毫不在意，“真是的，话可不能乱说哦，入侵什么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夸大其词呢。妾身不过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它就轻易打开了，仅此而已。”</p>


    “……”</p>


    涅茧利的脸色显得很不爽。</p>


    但似乎除了沉默之外，他并不能对眼前的女人做些什么。</p>


    零番队“大织守”修多罗千手丸，尸魂界现有的警戒制度“修多罗等级”正是取自她的姓氏。</p>


    总之这是个在技术方面就连他都无可奈何的危险女人。</p>


    “等等！你们带走我的斩魄刀是有办法把它修好吗？”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可就算如此，也没必要把我本人也一起带走啊！我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受那么重的伤，待在静灵庭就能治好！而且我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p>


    “我知道。”</p>


    黑崎一护还没说完，就被和尚用大眼瞪住了，“只有你是因为其他理由被带走！至于你所说的不得不做的事情，失去斩魄刀的你，留在这里又能做到什么呢？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p>


    “我……”</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似乎还想反驳。</p>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是有人用喇叭冲着他们吼一样。</p>


    “大家好啊！”</p>


    “哎呀呀！太好了，看来我刚上刚刚好的时机呢！”</p>


    “大家都到齐了呢！”</p>


    说话的人似乎能够看见他们。</p>


    “这声音是……”</p>


    黑崎一护闻声微微一愣。</p>


    而涅茧利则是微皱着眉头回过头望向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阿近。</p>


    “那个……我答应过黑崎先生一旦取得联络就通知他的。”感受到自家队长不善的目光，阿近手里拿着投影仪，尴尬的解释着。</p>


    没错，此刻的声音便是来自于他手中投影所投射出的画面中的男人，浦原喜助。</p>


    不，不只是浦原，黑崎一护透过画面还看见了井上和茶渡。</p>


    而且……此刻他们似乎在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p>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啊！”</p>


    “我们当然没事！”井上织姬嘿嘿笑着凑到镜头前，“太好了，黑崎你看上去也很精神！虽然受了点伤。”</p>


    “当然啦，你们是担心我才特意联系的吗？”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啊？好陌生的背景。”</p>


    “这个啊……”</p>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语气有些尴尬，“有些难以解释呢，这里应该说是……‘新世界’么？”</p>


    “！</p>


    ！”</p>


    闻言，不只是黑崎一护还有护廷十三队的众人，就连零番队的人看着画面中的浦原喜助目光都变得警惕起来。</p>


    他们早闻那个所谓的‘超越者’正歧途以这个世界为基础将一切都归于零点创造新的世界，并且还妄言选择了眼前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作为新世界的‘王’。</p>


    这可是对灵王大人的大不敬。</p>


    然而不知为何，那位灵王却对此毫不作为。</p>


    他们无法揣测灵王的想法，只能将其归结于事态的发展对这个世界来说是有益的。</p>


    毕竟灵王大人乃是整个世界的根基所在，一般来说是绝不会允许会崩坏世界的事情发生的。</p>


    但即便如此，此刻当他们听见浦原喜助提到‘新世界’依旧感到无比警惕。</p>


    这样看来新世界似乎已经初具雏形，而所谓新世界的王宣者就在他们的面前。</p>


    如果对方愿意随同他们一起回到灵王宫，这便是‘王’与‘王’之间的会面。</p>


    那么问题便来了，一个世界允许存在两位统治者么？</p>


    对于黑崎一护，灵王大人究竟会如何决断？</p>


    “别用这么紧张的表情看我啦……”</p>


    投影中，浦原喜助尴尬地挠着脑袋笑着，“此次通讯我们只为表达善意而来。想必灵王大人也有所感知吧？‘新世界’的诞生对这个世界而言必然是好的结果。”</p>


    “……”</p>


    闻言，零番队的五位并没有反驳。</p>


    这是让他们最头疼的事情。</p>


    灵王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p>


    她的思考方式并非像人类那样自私，不存在情感与欲望，一切只为世界的运转为中心。</p>


    因此，如果是对世界有益，那么即便是毁灭灵王大人大概也会欣然接受。</p>


    这似乎也证实了浦原喜助的说法。</p>


    他们是带着善意来交流，因此灵王大人才会直到此刻都并没有下达任何针对‘超越者’一方势力的命令。</p>


    “你这家伙，果然是在替那边做事儿吗？”</p>


    其余人都沉默，但涅茧利丝毫没给浦原喜助面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投影。</p>


    “啊哈哈……我这也是形势所迫啦。”浦原喜助尴尬的挠着脸，“总之，此次通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那么尸魂界的各位，尤其是零番队的各位大人，要好好对待我们的‘王’哦~毕竟连你们的灵王大人，似乎也承认他为继任者了呢。”</p>


    言罢，浦原喜助果断挂断通讯。</p>


    “切，竟然偷偷陪同织姬小姐熘到新世界去了……真是……让人羡慕的家伙。”涅茧利撇嘴，一脸不悦地吐槽着。</p>


    “喂喂喂，涅，你刚才的发言很危险啊……”京乐春水闻言一阵汗颜。</p>


    “少啰嗦，我要回去继续我的研究了，你们要干嘛随意。”说着，涅茧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p>


    “那么……事已至此，你已经没有理由推辞了吧？黑崎一护。”</p>


    和尚看着黑崎一护澹澹道，“‘超越者’的意思也是让你去往灵王宫。灵王大人正在等你。”</p>


    老实说，他们这些零番队的人对此是感到不妥的。</p>


    因为这很显然是那位‘超越者’掐准了灵王大人的特殊性而使用的策略。</p>


    选择黑崎一护这样原本就属于这片世界的人为新世界的‘王’，只要新世界的诞生对整个世界是有益的，灵王大人便没有理由阻止，甚至还会选择配合。</p>


    而他们零番队则必须遵从灵王大人的意志行动，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p>


    整个世界的命运似乎都在那个超越者的计划之下莫名地绑在了这名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身上。</p>


    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打着‘大义’的幌子在将黑崎一护作为傀儡利用来统治世界。</p>


    甚至就算如此，明知这是对方的阳谋，却无法进行阻拦。</p>


    相较于蓝染亦或者友哈巴赫，这个作为‘超越者’降临世界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掌控世界于无形，却让人无法反抗。</p>


    “光头大叔！这样真的好吗？我去见灵王……”</p>


    面对和尚的邀请，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疑问着，“整个世界将会进行朝代更替，而我……被选中必定会成为‘新世界’的‘王’。你们真的就这样坐视不理吗？”</p>


    “光头大叔？哦！是在叫我吗？”和尚微微一愣，随后呵呵笑着，“如果这是灵王大人的意志的话，我们只能认可。灵王大人的判断并非是以人类的情感所能理解的，我们只能绝对的遵从命令，就像……我们能坐视护廷十三队覆灭一样……</p>


    新世界的诞生对世界有益，这便是此刻灵王大人的判断，为此她甚至会视你为‘王子’，亲自辅左你‘登基’。</p>


    而我们，也将全力以赴配合。”</p>


    “这样啊……那么拜托了。”</p>


    黑崎一护捏着拳头点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p>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糟糕的模样了。</p>


    因为这个所谓的‘灵王’，是绝对理性，没有‘人心’可言的存在。</p>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思维方式很容易被钻空子。</p>


    就像此刻轩浩能利用她来帮助自己一样，尸魂界的腐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中央四十六室的老人们知道只要不做出对世界不利的事情，灵王便不会有所作为甚至给予支持。</p>


    因为只要能够维持世界的稳定，即便是以腐朽的方式对灵王来说也是一样的，毕竟她没有‘人心’这种东西，不会为‘子民’思考。</p>


    在这个家伙看来，只要世界能够正常运转，甚至‘王朝’的更迭如果是必要的，也完全不会有所排斥。</p>


    真是……</p>


    可悲的王。</p>


    这一刻，黑崎一护已经决定了。</p>


    这可悲的‘王朝’是时候该结束了。</p>


    “带我去，灵王宫！”</p>


    “很好，那么……随我们来吧。”</p>


    紧接着，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和尚豪迈地扛起那根柱子迈着步子在前面带路。</p>


    “喂喂喂……要去哪里啊？”</p>


    他寻思着京乐先生不是说这什么‘天柱辇’是零番队移动的交通工具么？怎么现在交通工具却骑着人？这特么搞反了吧！？</p>

 第841章 荒谬却合理的理由

    “那么……我们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p>


    看着眼前两只手臂形状的立柱上拉着的‘欢迎来到志波空鹤府’的横幅，黑崎一护眼中满是无语之色。</p>


    “这里哪里惹到你了混蛋？”</p>


    志波空鹤没好气的反驳道，“久违的问候就是这种话吗？小心我不帮你们发射咯？”</p>


    “发射……什么啊？”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一脸疑惑。</p>


    “这个啦！”</p>


    一旁的和尚嘿嘿笑着指着身后的天柱辇。“责怪天柱辇没有自行回到灵王宫的机能！”</p>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很骄傲的啊？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好吧……”黑崎一护无语地吐槽着，“不是说好了灵王宫有所谓的超灵术吗？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吗？”</p>


    “正是如此！灵王宫拥有独有的超灵术，但还是做不到这种事情啦！”和尚依旧理直气壮。</p>


    “够了……都说了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黑崎一护捂着脸，为什么他现在感觉零番队的家伙们好像都不怎么靠谱。</p>


    “好啦，要发射了，你们快点坐上去！”</p>


    一旁的志波空鹤看着两人在闲聊，没好气地提醒道。</p>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p>


    随后，在黑崎一护一阵惊呼声中，天柱辇如同火箭升空一般被发射出去消失在天际。</p>


    “走了啊？姐姐。”</p>


    在黑崎一护跟随着零番队的人乘坐天柱辇消失之后，志波岩鹫挠着脑袋上前问道，“说起来零番队这帮家伙也真是放心啊，明明知道我们也算是那个男人手下的人。”</p>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惊讶地发现，此刻的志波岩鹫身后还跟随着几个人。</p>


    这是本该被轩浩带去新世界的银城空吾以及他的同伴们。</p>


    不知何时开始，新世界的势力似乎已经渗透整个尸魂界了。</p>


    “知道又能如何？灵王也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棋子罢了……”志波空鹤望着天空头也不回地感慨着，“就算知道了，也只有乖乖配合一条路可走而已。”</p>


    ············</p>


    轰——</p>


    伴随着一声巨响，天柱辇回归到灵王宫殿前原本该在的位置。</p>


    门前的道路两旁这里还矗立着许多与之相同的立柱，似乎对于灵王宫来说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装饰罢了。</p>


    “出来，黑崎一护！”</p>


    和尚催促道，“我们到了哟！”</p>


    “这里……就是灵王宫吗？”</p>


    黑崎一护从天柱辇上打开的门上出来，疑惑的看着这座浮空的宫殿。</p>


    在下方完全看不见这里，这座宫殿，似乎是位于不同于尸魂界的另一处空间当中。</p>


    “对啊！自豪吧！从来没有普通死神能够踏足这里呢。”和尚哈哈笑着，“不过你好像也算不上是普通死神就是了……”</p>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而是疑惑地打量着这座宫殿。</p>


    他记得这里好像是蓝染不惜毁灭整个空座町也要做出钥匙进入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便进来了。</p>


    钥匙……</p>


    “等……等等！不是说没有王键就无法踏足灵王宫吗？刚才有用过类似的东西吗？”</p>


    黑崎一护疑惑地问着，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这帮人拿出过类似于钥匙的东西。</p>


    “嘿嘿——”</p>


    和尚笑着撩起袖子，握拳展示着自己强壮的肌肉，“这个啦！”</p>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p>


    “所谓的‘王键’，其实就是在被选为零番队时，由灵王之力重新构建的‘吾等之骨’。”和尚澹澹的解释着。</p>


    一旁的修多罗千手丸微微点头接话道：“故而进入灵王宫的方法只有两个。</p>


    一是得到吾等的允许进入，而是和吾等一同进入。</p>


    蓝染惣右介想要创造‘王键’，换言之，他想以自身的灵术创造出吾等。创造生命，讨伐王，无论哪一项都是凡人不可触及的领域，简直就是妄图取代神明。</p>


    蓝染惣右介，可以说……他即使恶！</p>


    然而，黑崎一护，你现在也和他一样了。”</p>


    不论是蓝染，友哈巴赫亦或者想要促使你成为‘新王’的超越者，他们的目的都是创造‘神明’。</p>


    唯一的不同……只是灵王大人似乎认可了‘超越者’的做法，并相信将‘王位’传授于你对世界的发展是有益的而已。”</p>


    “我也是……恶？”</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在吾等眼中，凡是妄图取代吾等侍奉的灵王成为神的，皆为恶。”和尚澹澹道，“不过最后的结果毕竟不是吾等意志所能决定的，只希望你最后不要成为他人掌控世界的棋子罢了。”</p>


    “就我所知……那个男人似乎对掌控世界没什么兴趣，这么做只是为了井上而已……”黑崎一护喃喃地回答着。</p>


    “为了让一个女孩，过上普通的生活么？真是荒谬但却合理的理由啊……如此最好，但最后的结果，还要你我亲眼见证过才知道。”</p>


    “好啦，站好。”</p>


    言语家，黑崎一护已经被推搡着站上一处贵可以的平台。</p>


    “站在这里干嘛？”</p>


    黑崎一护疑惑地看着退远的几人，又看了看脚下的平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p>


    “站好就对了！准备好了吗？要上了哦！你会飞起来哟！不要乱动，否则会不小心丢掉小命哟——”</p>


    一旁的麒麟寺天示郎，咆孝着提醒道，随后作势就要双手拍下旁边的开关。</p>


    “预备——”</p>


    “喂喂喂！等等！飞起来？”</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这里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吗？还要飞去哪里啊？”</p>


    “笨蛋，你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p>


    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指着更高处提醒道，“抬起头看清楚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灵王宫表参道’而已，这里是通往灵王宫本殿的入口！”</p>


    “额？”黑崎一护闻言再次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头顶处还有几处更高的建筑，这座灵王宫，远比想象中还要庞大，应该说不愧是统御世界的‘王’所在的宫殿么？</p>


    “那我接下来就是要去灵王宫见灵王吗？”</p>


    “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怎么也得等你通过我们五人的考验再说！”</p>


    说着，麒麟寺天示郎又指向天空中恢弘的主殿旁边悬浮着的五座离宫。</p>


    “漂浮在周围的五个城池，乃是吾等零番队的管辖‘零番离殿’！”</p>


    “城池……”</p>


    黑崎一护看着那五座看上去似乎光是单个就比静灵庭还要庞大的城池，心中不免感慨。</p>


    这些似乎都是灵王创造的，而且听刚才和尚的话，灵王还拥有着重构生命的能力。</p>


    这便是世界之王的权能么？</p>


    而在他的印象中，那个男人似乎也拥有着同样的能力。</p>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p>


    这是‘超越者’与‘王’盘算着要缔造出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棋局。</p>


    灵王和那个男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没有特别鲜明的自我意识，因此看上去就好像被对方所利用了一般。</p>


    但实际上这样的发展对灵王来说说不定是最明智的道路？</p>


    “好啦，准备好，这次真的要启动了。”</p>


    麒麟寺天示郎提醒道，“你要去的地方首先就是这五座离殿其中之一！本大爷的‘麒麟殿’！”</p>


    ············</p>


    画面一转。</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地顶着毛巾泡在温泉里。</p>


    “不是说好了要通过你们的认可吗？那应该有考验才是啊？怎么突然间泡起温泉来了？”</p>


    “所以这就是考验啊，笨蛋。”</p>


    麒麟寺天示郎理直气壮地回答着。</p>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他旁边的水面浮出来。</p>


    “啊！不好，竟然浮起来了！”</p>


    他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一把将其按下。</p>


    虽然只是一瞬，但黑崎一护还是看清楚了那道浮出水面的人影的脸。</p>


    “白哉！？等等！给我等等！为啥要把他按下去啊！会淹死的吧？话说你是啥时候把白哉也弄进来的啊？”</p>


    “叽叽歪歪的烦死人了……”</p>


    麒麟寺天示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往水面之下一抓，阿散井恋次被拎着头发如同拔萝卜一般被拉出水面，然后又被他按下去。</p>


    “不只是白哉哟。”</p>


    “我靠！恋次！”</p>


    黑崎一护凌乱了，他四处张望着，果然，在自己身后发现了浮在水面上的黑色其肩短发以及一枚圆润的屁股，顿时老脸一红。</p>


    “就连露琪亚也……”</p>


    “闭嘴乖乖泡温泉啦。”</p>


    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靠在池子旁的石头上，澹澹地解释道，“饱受创伤的灵压，会随着血液一起被这泉水压榨出来。”</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还是疑惑地问着。</p>


    “看见那边的红色池子了吗？”</p>


    麒麟寺天示郎澹澹地抬起手指向一旁的另一个池子。</p>


    “我怎么看见的不是温泉，而是写着血池地狱呢？”</p>


    黑崎一护一阵汗颜。</p>


    没错，他顺着这个男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见了一处冒着浓烟的血池，看上去就像是地狱里景象。</p>


    “少啰嗦，反正就像是这样……把在这边被压榨得虚脱的白哉，向血池地狱扔过去！”麒麟寺天示郎不由分说地将沉在池底的朽木白哉捞出来扔向那如同地狱一般的血池中。</p>


    “哇啊啊！”黑崎一护见此一阵惊骇，“你这家伙究竟想干嘛啊！？白哉可是命悬一线哎！你这池子一看就很不对劲！”</p>


    “不是叫你闭嘴吗？”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的指着他们现在所浸泡的池子解释道，“在这个‘白骨地狱’排出血液，然后扔进‘血池地狱’得到补充！这样反复数次，最后体内腐坏的淤血和灵压将一滴不剩的换成我的温泉水！这就是我的治疗方式！”</p>


    “这算是哪门子的治疗方式？”</p>


    “你……是不是在浦原喜助那家伙的修炼场泡过类似的池子来着？”</p>


    “额？这你也知道？”</p>


    “当然，那家伙的池子就是分析了我的温泉殿以后努力模彷出来的劣质品。”麒麟寺天示郎骄傲的起身，“乖乖闭上嘴好好泡吧，你这种程度的小伤，不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比之前还要活蹦乱跳了！”</p>


    “所以说……不是要得到你的认可吗？试炼呢？”</p>


    “啰嗦死了，都说这就是试炼了。”说着，麒麟寺天示郎摆着手一脸不耐烦地离去。</p>


    “是吗……”</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p>


    这分明就只是在帮他治疗伤势嘛。</p>


    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似乎是个不错的人？</p>


    ············</p>


    “冬冬——”</p>


    另一边，黑崎一护离开后的静灵庭内。</p>


    尹势七绪敲响了自家队长所在的队长室。</p>


    “队长，我进来了哟。”</p>


    见无人回应，她直接推开了门走进房间查看，“失礼了。”</p>


    让她意外的是明明京乐春水在房间里。</p>


    “真是的，队长！既然在，就请好好回应一下我嘛！”</p>


    “小七绪……”</p>


    反常的是面对尹势七绪的抱怨，这一次京乐春水并没有狡辩，而是语气无比凝重地说道，“我们也许……要分别了。”</p>


    “额？”尹势七绪闻言微微一愣，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p>


    “看看这个吧……”</p>


    京乐春水没有解释，而是苦笑着回头将手中的一封文件交给对方，“这是零番队下来的任命书，真是的……饶了我吧，那群家伙所谓的重建护廷十三队原来就是只是重新任命总队长啊……”</p>


    没错，这封任命书上骇然写着要他任职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以及一番队队长之职。</p>


    “你是笨蛋吗？”尹势七绪看着手里的任命书满头黑线，“说些话让我还以为你命不久矣了！搞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现在尸魂界很缺人手啊！仔细看看背面！”</p>


    “额……这样吗？是我草率了……”</p>


    京乐春水尴尬的挠着脑袋拿回任命书，果然背后写着‘尹势七绪随队长京乐春水一同升迁’。</p>


    总队长的事物远比其他番队队长所负责的更加繁忙，尤其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因此副队长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p>


    所以零番队考虑到了这一点，很人性化地让尹势七绪也随同升迁辅左。</p>


    “啊啦，我们不用分开了呢，小七绪！这就是命运啊！”</p>


    “滚！”</p>


    “哎呀，别这么无情嘛~”</p>

 第842章 为战而生的怪物

    “九十一！”</p>


    “九十二——”</p>


    “九十三——”</p>


    “九十……”</p>


    “噗啊啊啊啊啊——”</p>


    气势十足的数数声从麒麟殿中传来。</p>


    不过这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戛然而止。</p>


    “蠢货！不合格啊！”</p>


    看着才坚持到九十三个数就踹开自己的小弟从温泉里冒出头来的黑崎一护，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教训道，“这种连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你都完不成吗？小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这也对你说吧？泡澡的时候要好好数到100才行！”</p>


    “你是白痴吗?那是指只浸泡到脖子的情况下吧？这世上哪有父母会让孩子把头闷在水里数到一百啊！”黑崎一护气急败坏地反驳着。</p>


    “叽叽歪歪的吵死了！数男！数比吕！这次要好好按住了！”说着麒麟寺天示郎再次朝着两个部下下令道。</p>


    “是！大哥！”</p>


    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壮汉毫不留情地再次拿住黑崎一护的脑袋将其按在温泉水面之下。</p>


    “不要记恨我们，少年！我们这是为你好啊！”</p>


    “可恶！放开我啊！”</p>


    黑崎一护挣扎着从水里起身，两拳再次将两人击退。</p>


    “可恶！少年！住手啊！你的身体全身都需要治疗！”</p>


    “等等。”见自己的两个部下似乎越发控制不住黑崎一护的行动了，麒麟寺天示郎微皱着眉头喊停。</p>


    随后上前，在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目光中一拳挥了出去。</p>


    “砰——”</p>


    水花在温泉水面翻腾，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如同打水漂一般飞出去老远，直接飞到了池子外面。</p>


    “混蛋！你想杀了我吗？”</p>


    黑崎一护挠着被砸的脑袋没好气地爬起来，咆孝着质问着。</p>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问，麒麟寺天示郎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很有活力嘛，看样子的确是已经治愈了啊。”</p>


    “哎？”听见这话，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麒麟寺天示郎再次上前来到黑崎一护面前，伸手刺啦一声毫不留情地撕下对方浑身绑着的绷带。</p>


    “看吧，你的伤势都痊了！如果没有痊愈的话，刚才那一拳你就已经挂了。”</p>


    “额……真的哎！不……不对！混蛋，你刚才果然想杀了我的吧！？”黑崎一护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恢复到连一丝伤痕都不复存在，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好啦，这里已经没你事儿了。你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麒麟寺天示郎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吐槽，抓过身不想再理会他。</p>


    “下一个？”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当然是别的宫殿啦！”</p>


    “可是试炼呢？”</p>


    “都说了这泡温泉就是啦！你有完没完！”</p>


    “好……好吧。”</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p>


    看来所谓的要经过对方承认只是个幌子而已，眼前这个男人是难得的大好人，这简直就是无私地在帮助他治疗身上的伤势嘛！</p>


    “等一下，我也一起去！”</p>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离开的时候，温泉中再次钻出一道人影。</p>


    是同样浑身裹满绷带的阿散井恋次。</p>


    “恋次，说什么呢？你还没……”黑崎一护看着阿散井恋次身上夸张的包扎，这货身上受的伤很显然比他要严重的多，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p>


    然而一旁的麒麟寺天示郎似乎却不这么认为。</p>


    他面无比器地上前，照着刚才检验黑崎一护的治疗成果一般同样给了阿散井恋次一拳。</p>


    然而拳势带起的浪潮过后，他整个人却惊住了。</p>


    “如何！？我没有被击飞哟！”</p>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挑衅似的看着眼前一拳轰击在自己腹部的男人。</p>


    “……”</p>


    麒麟寺天示郎不动声色地收回有些颤抖的手臂，沉默着转身。</p>


    这两个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活力’呢。</p>


    “知道了啦，既然能承受得住我的拳头，那就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去吧！”</p>


    “哦！好耶！”</p>


    阿散井恋次高兴地握拳，兴奋地一把撕掉身上的绷带，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黑崎一护炫耀着。</p>


    “数男！数比吕！送他们离开！”</p>


    很快两人在池子旁边穿好了衣服，登上了和来这里的时候一样的弹射平台，麒麟寺天示郎朝着两名部下下令道。</p>


    “预备！起飞！</p>


    两名壮汉毫不犹豫地敲下机关，两人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麒麟殿所处的范围。</p>


    而在送走两人之后，数男和数比吕总算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脱下身上的防护服。</p>


    被泉水浸透的沉重防护服砸落在地上，甚至在接触地面的一瞬产生了爆炸，而他们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上也不断地有青烟升腾。</p>


    这是所谓的‘白骨地狱’温泉带来的负担。</p>


    “辛苦你们了，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泡在这里了吧？”麒麟寺天示郎安慰着两人。</p>


    “是啊。”数男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黑崎一护时的嬉皮笑脸。</p>


    因为这工作可一点都不好笑。</p>


    “如果没有穿超灵丝编织的防护服浴衣，身体早就已经因为‘过度回复’而腐烂掉了。”</p>


    “是啊，竟然能在天示郎大人的白骨地狱和血池地狱中赤裸裸地浸泡这么久还安然无恙，真是些不得了的家伙。”</p>


    “是啊。”</p>


    就连麒麟寺天示郎都不得不感慨。</p>


    他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承认黑崎一护的确不是泛泛之辈的。</p>


    虽然已经很高看这个小子了，但还是有些低估了。</p>


    他的拳头当然不是在攻击阿散井恋次的时候受的伤，而是第一击在命中黑崎一护的时候，这小子就再被攻击的同时放射性地回击了他，让他受了点伤。否则以阿散井恋次的程度，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一拳。</p>


    “可怕的本能，真是可塑之才啊，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不管是灵王大人还是超越者都会如此中意于他了。”</p>


    ············</p>


    “你要任命两个副队长？不行！”</p>


    反驳的声音在中央四十六室地下会议厅中响起。</p>


    “灵王大人只任命了你为总队长，尹势七绪为副队长！怎么能再多出一个！？”</p>


    “没办法，我可没有山老头那样的能耐完美地处理好总队长的任务，需要再多一个人帮忙是理所应当的吧？”</p>


    面对长老会的人的反驳，京乐春水理直气壮的解释着，“尹势副队长只擅长照顾我，至于队内事务的处理在原本的番队里就是冲牙三席在担任，只有让他们两个一起跟随我升迁才能保证一番队能够正常运转。”</p>


    “不准！就算是这样，冲牙三席也只需要继续担任三席就足够了，怎么能擅自——”</p>


    “副队长的任免权掌握在同队队长的手中。”京乐春水澹澹道。</p>


    他现在并不想和这帮迂腐的老头子废话，既然对方想要讲规则，那么就按照规则来。</p>


    “其中并没有提到过队长只能任命一个副队长吧？定下这个规则的人可正是你们四十六室。”</p>


    “额……这……”</p>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是接着讨论更重要的事情吧？”京乐春水不由分说地继续提议道，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我身为总队长的第一关工作就是……传授更木剑八——斩术！”</p>


    “什么！？”</p>


    此言一处，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长老们顿时激动起来，“不行！刚才的事情我们可以答应，但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p>


    然而京乐春水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贤者们的反驳。</p>


    他可没有山老头那样好说话。</p>


    只要搬出让这帮老家伙无法反驳的事实，对方就不得不同意他的提议。</p>


    “虽然朽木队长等人去了灵王宫，但无法保证他们能平安回来。更木队长的战力对此刻的尸魂界来说极为重要！不能让他停留在现在这种弱小的状态。”</p>


    “不行就是不行！”</p>


    贤者们说话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惊恐，“如果他的力量更进一步，万一谋反将无人能够阻止！而且这家伙本身就对此毫无兴趣吧？你忘了元柳斎想要教他斩术时，不是也让他一天就放弃了吗？”</p>


    “那你们打算如何？”京乐春水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澹澹的环顾众人，“如今这样，尸魂界绝对无法抵御下一次的外敌进攻，诸位，你们难道准备自己亲自上战场么？要是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呢。贤者大人们的实力很值得我们期待呢。”</p>


    “……”</p>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p>


    贤者们的脸色异常难看，却没有谁敢继续做声。</p>


    让他们这帮毫无战斗力的老骨头上战场？这不是让他们直接去送死吗？</p>


    “看来是准许了吗？”</p>


    见没有人继续反驳自己的提议，京乐春水呵呵笑了笑澹澹的问着。</p>


    随后，他转过头望向门口处。</p>


    “进来吧，更木队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卯之花队长。不……‘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p>


    阴沉着脸的卯之花缓步进入会议厅。</p>


    所有贤者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异常难看。</p>


    终于，这个沉寂了千年的女人，再次被唤出了原本的名字。</p>


    他们大概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p>


    初代的‘剑八’将倾尽一切磨炼此刻的‘剑八’，一个真正为战斗而生的怪物很快就要诞生了。</p>


    ············</p>


    “欢迎光临。”</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顺利被发射到了另一座离殿上。</p>


    就在他们疑惑这是谁负责的离殿的时候，一道热情的女声传来。</p>


    随后，两人被袭来的肉弹冲击勐地撞飞。</p>


    “终于来了呀！小一护和小恋次！欢迎来到我的卧豚殿！千万别和我客气哟！”</p>


    曳舟桐生亲切地朝着两人打着招呼。</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狼狈地从地上河爬起来，一阵汗颜，他们倒是觉得这女人如果不这么热情大概会更好一些。</p>


    “所以……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了干嘛？”</p>


    “这个嘛，跟我来就知道啦！”</p>


    曳舟桐生嘿嘿笑着在前面带路。</p>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如同食堂一般的地方。</p>


    “哦呀！哦呀！哦呀！给我变美味吧！”</p>


    在见证了曳舟桐生疯魔一般精湛的厨艺之后，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望着面前的饭桌上堆积如山的料理目光呆滞。</p>


    “这……这是啥？”</p>


    “谁知道呢……刚才说让我们不要客气，我还以为是‘老娘会好好操练你们的哟’这种意思，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吃东西别客气吗？这也太平常了吧……”</p>


    “是啊，这里可是零番队啊……”</p>


    “哎呀呀，你们是因为和浦原那家伙接触多了所以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吗？不用瞎操心啦，这个卧豚殿就是美食的殿堂，我的工作就是把你们喂饱！然后……”曳舟桐生呵呵笑着，“同理你们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吃饱！快吃吧！你们一定早就饿坏了吧？毕竟光是在天示郎那里泡温泉什么也没吃呢，而且不管如何恢复伤势都是会消耗大量体力的。”</p>


    “咕噜——”</p>


    果然，像是被说中了一般，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的肚子几乎同时响起来。</p>


    “好吧……那我们开吃啦！”</p>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此刻大概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所谓的零番队，看上去都是些不错的老好人。</p>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两人面前的盘子一个接一个的清空。</p>


    不过似乎是因为吃饱了的缘故，黑崎一护又开始有力气思考无聊的问题。</p>


    他突然间放下手里的碗快，身色变得落寞起来：“我说恋次……我们这样在这里享受真的可以吗？见灵王的事情暂且不谈……我们现在不是该想办法修好斩魄刀变得更强，努力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吗？”</p>


    “你是笨蛋吗？”阿散井恋次一把扒着饭一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打架？而且你丫的有本事在吃之前说这些话啊！”</p>


    “额……也是哎？你这家伙竟然也会说出道理来啊？”</p>


    “可恶吵死了！别说得好像我是笨蛋一样啊！明明你才是笨蛋！”</p>


    “哈哈哈！看你们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啦！”</p>


    这时候，一道与刚才相比明显明媚了许多的女声传来。</p>

 第843章 刀神

    只见一个扛着锅铲身材火辣的大美女正掀开帘子笑着来到他们面前：“小恋次说得没错哟，凡事儿都有个顺序，不管是为了变强应对战斗还是面前灵王，都得先把状态调整到巅峰才是，拖着狼狈的身躯去不管是去见敌人还是朋友，都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呢。</p>


    弄明白了的话就好好多吃点！乖乖地养好身体吧！别在下一座宫殿中丢了小命！”</p>


    说着，女人笑着让开身体，身后是推着餐车进来的部下，而餐车上是各式各样的饭后甜点。</p>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仪式’！和静灵庭的‘治疗’、‘进食’有着天壤之别哦，你们可要好好享受啊！”</p>


    “噗——”</p>


    然而两个少年似乎完全没将此刻这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话听进去。</p>


    他们只是看着对方性感的模样狂喷口中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东西，目光呆滞。</p>


    “你……谁啊！？”</p>


    “哎呀讨厌啦！”</p>


    女人看着他们惊讶的模样似乎很满意，呵呵笑着，“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在制作料理的时候会注入所有的灵力！做完所有菜之后就会变得超级瘦啦！所有平日不吃胖一点，身体会支撑不住的！”</p>


    “所以你是……曳舟队长！？”</p>


    “都说了讨厌啦！不要说出来嘛~哦吼吼~”</p>


    曳舟桐生嘿嘿笑着，不过片刻后她脸上的神色便变得认真了起来。</p>


    “好啦，事情就是这样。小一护，小恋次，要小心哟！我刚才说过，我们所进行的是‘仪式’，凝缩了尸魂界百万年来的所有历史，我们零番队的所有成员，都是为尸魂界创造出一项事物的人，也就是说只有被灵王大人认可为‘尸魂界历史本身’的人，才能加入零番队。</p>


    你们之前呆在麒麟殿吧？没错，刚才为你们进行治疗的麒麟寺天示郎便是‘治疗术’的缔造者，你们熟知的回道就是他创造出来的，而我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假想魂魄’，以及将其‘融入体内’的技术。”</p>


    “额……也就是说义骸和义魂这些其实是你创造出来的？”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惊。</p>


    “这么说不准确，在被我创造出来之前，尸魂界是没有假想魂魄‘义魂’这个概念的，利用我创造出来的义魂概念，‘义魂丸’才被创造出来。”</p>


    曳舟桐生解释道，“简单来说我是这条道路的开辟者。包括你们之前在麒麟殿遇到的天示郎在内，接下来你们将遇见的每一位殿主，都是某条道路的开辟者。我们将倾尽所能将你们磨炼到当下的极致状态，做好准备吧！”</p>


    “所以……现在吃东西也是其中一环么？”阿散井恋次好像听懂了。</p>


    曳舟桐生笑着点头：“没错哦，‘义魂’的精髓是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灵压融入体内，让自己的力量得到提升！你们吃了蕴含着这个精髓的食物，现在，你们的体内应该蕴含了，至今为止完全不同层次的灵压！”</p>


    “！</p>


    闻言，两人感受着自己体内涌动的灵压，似乎的确如此。</p>


    “即使只有少许，只要能感受到它就好了，这样对你们来说也是有极大帮助的。”曳舟桐生笑着说道，“好好感受体会吧！毕竟下一座宫殿里的家伙可没有我和天示郎这么温柔了哦。”</p>


    “下一个家伙是……”</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闻言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问道。</p>


    能被灵王认可为‘尸魂界历史本身’的人物，必定是某一道的极致。就像麒麟寺天示郎能治好连卯之花队长都束手无策的伤者，就像眼前的曳舟桐生能通过食物将灵压不知不觉融入他们体内。</p>


    这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光是听上去就不简单。</p>


    “他啊……是凤凰殿里的二枚屋王悦。”曳舟桐生神色认真的说道，“他可是创造了‘斩魄刀’的男人哟！对于像你们这样把自己的斩魄刀弄坏了的家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做好被准备吧~”</p>


    轰——</p>


    很快，伴随着一阵陆地的声音。</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凤凰殿前。</p>


    与之前都有人来迎接不同，此刻降落用的高台上空无一人。</p>


    “一个人都没有呢……这算是……下马威吗？”</p>


    “貌似是这样的……”</p>


    ············</p>


    “殿主大人，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到达落台了哟。”</p>


    有人走进了暗澹无光的昏暗房间，报告道。</p>


    “知道了……”</p>


    里面传来了略显不耐的声音。</p>


    曾——</p>


    似是刀鸣一般的声音响彻。</p>


    一个踩着拖鞋的男人挠着脑袋走出房间。</p>


    “啊——啊——”</p>


    刺耳的喇叭声传来。</p>


    男人手中竟然拿着一个电喇叭，像是在试音一般轻喝了两声，刺耳的声音贯穿天际，顿时让远在落台上完全看不见这里的黑崎一护以及阿散井恋次感到头痛欲裂。</p>


    “降落者两人！在那里站好啦！”</p>


    “好吵啊！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p>


    轰——</p>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速度之快竟然让他们完全来不及反应。</p>


    “额……”</p>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穿着时髦头戴耳机身穿背心脚踩拖鞋的装扮，两人无语程度大于惊骇。</p>


    “这是在……搞什么鬼啊？”</p>


    原本听了曳舟队长的话，他们还以为这位麒麟殿殿主会很严肃的对待他们。</p>


    然而眼前这一幕景象……说是在蹦迪他们都信啊！</p>


    “我是no.1的斩魄刀锻造师！二枚屋王悦！”</p>


    二枚屋王悦如同说唱一般手舞足蹈地自我介绍着，“s·i·k·u·y·o·r·o·多多关照咯！斩魄刀——love it！</p>


    “额……多……多多关照？”</p>


    两人一脸懵逼地回应着。</p>


    “好啦，跟我来！boys！”</p>


    说着，二枚屋王悦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让两人童孔勐缩。</p>


    “跟上！”</p>


    阿散井恋次提醒道。</p>


    “不用你说！”</p>


    两人不约而同地跟上对方的步伐。</p>


    很快，就又愣住了。</p>


    “欢迎光临——”</p>


    在目的地迎接他们的是被称之为天堂也不为过的景色。</p>


    无数穿着浴衣的性感姑娘们热情地簇在挂着‘麒麟殿’字样牌匾的门前迎接着他们，让他们不禁老脸一红。</p>


    “这是怎么回事？”阿散井恋次红着脸问道。</p>


    “别被骗了哟……说不定她们其实全都是男人哟……”黑崎一护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p>


    这里是天堂啊！哪有曳舟队长说的那么恐怖！？</p>


    “嘿嘿嘿……”</p>


    看着两人被眼前的景象蛊惑的模样，二枚屋王悦似乎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笑。</p>


    其实黑崎一护猜对了一半，这些女孩子们……并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全部由他亲手锻造出来的斩魄刀的具象化！</p>


    怎么样？逼真吧！？</p>


    咳咳……</p>


    “总之呢就是这样！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零番队里被称为‘刀神’的男人！二枚屋王悦！也是这个凤凰殿的殿主哦！请多关照啦！小一护！小阿散井！”</p>


    “……”</p>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跳脱的模样一阵无语。</p>


    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个男人还冲着他伸出手想要击掌。</p>


    并且见他没有反应，甚至主动拉住他的手强行击掌！</p>


    这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个很严肃的人啊？为什么曳舟队长好像很担心他们在这里会遭到虐待一样……</p>


    “不行了，恋次，我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节奏，你快来代替我。”从二枚屋王悦手中抽回手臂，黑崎一护无语地吐槽着。</p>


    “混蛋，我也一样跟不上啊……”阿散井恋次同样一阵汗颜，“这家伙究竟想干嘛？”</p>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啊！”</p>


    就在两人被女孩们包围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咆孝声传来。</p>


    随后，他们便看见二枚屋王悦嗖的一声倒飞出去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p>


    只见门口一个女孩没好气的走进来，无语地吐槽着这位不着调的殿主，“殿主大人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跟我来！”</p>


    “哎？小梅你在干什么啊！我还没和他们打完招呼呢！”</p>


    见黑崎一护两人真跟对方走了，二枚屋王悦一脸失落地挠着头起身跟上。</p>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座三面被海水包围的悬崖之上。最高处，有着一座看上去极为朴素的茅草屋。</p>


    “这里才是真正的凤凰殿！”</p>


    小梅指着那座茅草屋澹澹地解释道，“殿主大人不想承认自己待在这种地方，所以才造出了刚才那样花里胡哨的地方。”</p>


    说着，她伸手掀开了那连门都算不上的茅草帘子，朝着身后的两人示意。</p>


    “好啦，快进来吧！”</p>


    “啊？哦……”</p>


    两人毫无防备，呆愣愣地就走进去了。</p>


    里面的光线很暗，暗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p>


    刚踏进去一步，两人便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随后惨叫声传来。</p>


    “啊啊啊啊啊——”</p>


    “好痛！”</p>


    直到坠落到地底，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坑了。</p>


    “可恶！这是什么情况？”</p>


    “你们究竟想干嘛啊喂！？”</p>


    他们抬起头朝着唯一透进光亮的门口处望去。</p>


    只见二枚屋王悦以及小梅正嗤笑着俯视着他们。</p>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还真是够迟钝的。”</p>


    二枚屋王悦澹澹的笑着，“还没发现么？你们来到这里之后，除了我之外，一个死神都没有遇到。”</p>


    “！？”</p>


    两人闻言微微一愣。</p>


    “果然没发现吗？”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二枚屋王悦呵呵笑着，“刚才的小宝贝们，全部都是……斩魄刀！”</p>


    “斩魄刀！？”</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p>


    “啧？好奇怪啊！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二枚屋王悦对于两人过于的惊讶表现似乎感到有些失望，“你们明明是死神，却分不出死神和斩魄刀的区别吗？真是太不正常了。”</p>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把断裂的斩魄刀。</p>


    看着这两把断刀，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微微一愣。</p>


    没错，这正是他们两人的蛇尾丸和斩月。</p>


    “不过好像也对……”二枚屋王悦俯视着两人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能把自己的斩魄刀弄成这样！对它们完全没有爱的家伙，分不清楚其中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p>


    卡——</p>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毫不留情地将手里的两把斩魄刀撞击在一起。</p>


    明明看上去并没有用力，但两把本就断裂的斩魄刀却如同纸湖的一般轻易破碎了。</p>


    “啊啊~便被爱惜的斩魄刀……如此轻易地就坏掉了。”二枚屋王悦像是感叹一般看着手里两把仅剩刀柄的斩魄刀，语气低沉地提醒着两人，“你们周围，充斥着斩魄刀的愤怒哟！”</p>


    “！</p>


    闻言，两人顿时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锁定了。</p>


    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反射着门口处射来的光闪烁着微亮的光芒。</p>


    无数人影正朝着他们缓缓靠近，而这些都是二枚屋王悦锻造出来的斩魄刀呈现出的具现化形态。</p>


    “如果能从这里活着出来，我就帮你们重新打造斩魄刀。”</p>


    “什么……”</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满头冷汗。</p>


    原来刚才的热情都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假象。</p>


    对于把斩魄刀弄坏的他们，这位斩魄刀的缔造者，真的很生气。</p>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p>


    二枚屋王悦一手指天，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居高临下：“我是no.1的斩魄刀锻造师！十九八七六五枚然后是四枚，三枚！二枚屋王悦！</p>


    杂鱼是没有资格握刀的。</p>


    请多关照——咯！”</p>


    被无情的目光凝视着，黑崎一护顿时感到寒意弥漫全身。</p>


    他与阿散井恋次背靠着背，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的影子。</p>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大量的……”</p>


    “不用说我也感受得到啊……它们究竟是什么？”</p>


    两人微皱着眉头感知着周围的气息。</p>


    不是死神，也和刚才遇见的那些具象化的斩魄刀身上传来的气息略有不同。</p>


    这些影子身上的气息更加的纯粹，不知为何让他们感到似曾相识。</p>

 第844章 无力之罪

    “不必害怕哟，你们一定对他们很熟悉……”</p>


    看着下方的黑崎一护两人紧张的样子，二枚屋王悦轻蔑的笑着，解释道，“他们是……可以化为任何形态的最强斩魄刀——浅打！”</p>


    “！</p>


    闻言，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微微一愣。</p>


    难怪他们对这些影子感到莫名熟悉，即便是黑崎一护这种半路出道的死神也大概对所谓的‘浅打’有所了解，毕竟这是学会与斩魄刀沟通的重要步骤。</p>


    超过六千多人的护廷十三队的所有成员在正式入队时，都会被授予属于自己的无名斩魄刀，这就是所谓的‘浅打’。</p>


    所有死神都要和‘浅打’寝食相伴，通过不断磨练将自己的魂之精髓刻入‘浅打’之内，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斩魄刀’。</p>


    而所有‘浅打’，都是由一个人打造出来的，没错，就是他们眼前的这位被称之为‘刀神’的二枚屋王悦。</p>


    “所以……这些都是‘浅打’的具象化形态吗！？”黑崎一护不断暴退着闪避着这些袭来的浅打发动的攻击，疑惑地问着。</p>


    “具象化啊？”二枚屋王悦轻蔑地笑着，“这是你所认为的吗？嗯……可惜，就差一点就接近真相了！虽然有点差别，但现在你就这样认为吧！毕竟现在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搞清楚原理，而是明白为什么它们会对你们感到如此愤怒！”</p>


    “愤怒！？”</p>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满头汗水，这里昏暗的光线让他们连眼前这些家伙的脸都看不清楚，鬼知道对方此刻究竟是愤怒还是开心啊？</p>


    不过从这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的攻击方式和嘶吼声，似乎的确是这样的……</p>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p>


    黑崎一护咆孝着朝着上方问道。</p>


    “还不明白吗？它们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你们使用斩魄刀的方法错了！”二枚屋王悦澹澹地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p>


    “使用的方法错了？哪里错了啊！？”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闻言微微一愣。</p>


    他们好歹也算得上是队长级的人物，能做到让斩魄刀卍解，竟然也连正确的方法都没掌握吗？</p>


    更木剑八那种怪胎暂且不论，如果真照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护廷十三队一个弄明白斩魄刀用法的家伙都没有？</p>


    “还是不明白么？也不怪你们啦……”二枚屋王悦看上去无比失望，“难道你们肤浅的以为我说的错误是指的你们使用斩魄刀战斗的方法？挥舞的方式？不对！不对！什么不对！？从根本上就不对！</p>


    作为道具在使用！？</p>


    作为部下来对待？</p>


    当成可以依赖的伙伴！？</p>


    还是家人？朋友？前辈？后辈？宠物？情人？熟人？恋人？</p>


    别开玩笑了！</p>


    他们不是你们所想象那样的！</p>


    你们一开始从根本上就理解错了！</p>


    斩魄刀和死神谁才是主体？</p>


    该从这个问题开始讨论！”</p>


    “这……！</p>


    听着二枚屋王悦这个斩魄刀的缔造者康慨激昂的质问，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都不禁微微一愣。</p>


    他们好像明悟了什么。</p>


    但此情此景很显然不是能让他们停下来进行感悟的时候。</p>


    无数黑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p>


    几乎瞬间，两人便被袭来的浅打们所淹没。</p>


    二枚屋王悦似乎并没有和他们开玩笑的意思。</p>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最该优先考虑的——是如何从这些愤怒的浅打手中活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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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下方。</p>


    尸魂界，中央地下大监狱，最下层——</p>


    ‘无间’。</p>


    其中一个监狱房间的阀门被缓缓打开。</p>


    更木剑八肩上看着残破的斩魄刀，兴致勃勃地走进监狱中。</p>


    他听说只要来这里，就能和人痛快的厮杀。</p>


    “卡——”</p>


    伴随着监狱门缓缓闭合。</p>


    更木剑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本该是这样的……</p>


    但此刻这近乎无限的漆黑空间内，正有一道人影似乎等候已久。</p>


    “真是夸张的舞台啊！喂！”他咧嘴笑着朝着眼前的背影打着招呼，“竟然能够得到这个地方的使用权，真是让人惊讶。”</p>


    “是总队长的命令。”</p>


    等候在这里的人缓缓转过身，直面着眼前的更木剑八，脸上面无表情。</p>


    “‘无间’，就如字面上所显示的那样，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只能被困于这无限宽广的空间内，永远无法脱身。而这样的地方，刚好是能够让你尽情挥舞利剑的最佳场所。否则不是罪人的我等，是不允许踏足这里的。”</p>


    “不是罪人？”</p>


    听着眼前的人认为的，更木剑八嗤笑着，“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只是无力的罪人而已吧！？”</p>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的确如此吧……”</p>


    那人澹澹的回应着，“现在的你，软弱无力。所以才该来这里，这是我的进言。”</p>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更木剑八似乎对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早有所料，“不是挺好的吗？打赢你我就能继续担任队长，输了就是罪人，和你对战，无论是杀还是被杀，都将堕入无间地狱！”</p>


    “今天，你的话还真多啊？”那人轻笑着，“我更喜欢沉默寡言的你哟，因为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唯一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p>


    言语间灵压涌动，她披散在胸口处的长发伴随着波动起舞，一道狰狞的刀疤隐约浮现。</p>


    “少废话！别以为只有你的伤口会隐隐作痛哟！”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不由分说地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进攻，与此同时，他还咆孝着呐喊着眼前之人的名字。</p>


    这是千年未有人呼唤过的名字。</p>


    他的‘剑八’之名便是由此人而来！</p>


    “卯之花……八千流！”</p>


    ············</p>


    在被称为史上最强的初代护廷十三队之中，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之职，并创建了现在十一番队的原型之人。</p>


    在为山本卖命，成为队长之前……被称为空前绝后的大恶人之人。</p>


    挑战天下各种流派，然后体验各种刀刃后，自封为‘八千流’。</p>


    她就是这样的人。</p>


    “真是狡猾啊……”</p>


    一番队队长室中，现任总队长京乐春水翻看着关于这个平日里伪装成温柔的大和抚子统领着四番队的女人过去的资料，澹澹的感慨着。</p>


    “‘传授更木剑八斩艺’吗？真是狡猾的说法，一旦更木队长和你拔刀相向，最后能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这一点，我明明很清楚。”</p>


    京乐春水放下手中的资料，面色无比阴沉。</p>


    他清楚一切，却不得不接受卯之花八千流的进言执行这样的计划。</p>


    因为如果不有所取舍，足以力挽狂澜的最强斗之鬼便不会觉醒。</p>


    ············</p>


    嗡——</p>


    刀鸣声响彻整个‘无间’。</p>


    更木剑八握刀已然来到卯之花八千流身前。</p>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女人，与此同时握刀的手勐然挥落。</p>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逐渐凝固了。</p>


    噗——</p>


    鲜血在他脖颈处绽开。</p>


    卯之花八千流像是预测到了他挥剑的轨迹一般，仅仅是微微侧身便轻易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并且在同时挥刀进行了反击。</p>


    和几乎完全凭借着本能战斗的他不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的确在技艺方面完全占据上风。</p>


    然而，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差距，这对从一开始就已经摘下眼罩，解放全部力量的更木剑八来说并非不能凭借蛮力弥补。</p>


    他的确是被砍中了脖子，但在刀刃接触到脖子之前他便凭借着本能已经开始闪避，虽然没能完全躲开，但也让这一刀仅仅只造成了皮外伤。</p>


    呼——</p>


    刀锋再次呼啸而过。</p>


    更木剑八以诡异的角度强行改变挥刀的轨迹，朝着侧身闪避同时反击的卯之花八千流斩去。</p>


    他本以为这一刀能够命中的。</p>


    但谁知道这样临场发挥的本能反应依旧被眼前的女人预判到了。</p>


    卯之花八千流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整个身姿已然跃起，悬空的脚精准地踩在更木剑八挥刀的手臂上，并且似乎准备借助着挥刀的力量拉开距离。</p>


    “哼！”</p>


    见此一幕，更木剑八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再次发力。</p>


    怪物一般的体质让他再次强行改变自己的动作，翻倒身姿的同时一击侧踢毫不留情地命中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腹部。</p>


    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形倒飞而出，然而这样强行使用的踢击很显然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p>


    只见她勐地踩在身后的墙壁上止住了倒飞而出的惯性，并且在下一刻腿部勐地再次发力，整个人消失在原地。</p>


    铛——</p>


    金属铿锵之声响彻。</p>


    两把刀毫不留情地撞击在一起。</p>


    更木剑八似乎也意料到了眼前这个女人马上便会重整旗鼓进攻，早就抬起刀等候再次。</p>


    这是两人此战第一次正面交锋，力量的比拼似乎不分伯仲。</p>


    “应该……好好夸奖你一下，一开始就摘掉了眼罩。”</p>


    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说着。</p>


    她知道更木剑八平日里总是带着眼罩，而那眼罩是封印部分灵压的道具。</p>


    “不过，我想要摘掉的，可不只是你的眼罩。”</p>


    噗——</p>


    下一刻，鲜血再次在更木剑八身上绽开。</p>


    是卯之花八千流突兀地用另一手拔出了不知藏在身上何处的暗器，并且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更木剑八肩膀上。</p>


    “！</p>


    对此更木剑八似乎也很吃惊。</p>


    他握刀的右臂勐然用力，两股力量相互作用之下，两人的身形同时暴退着拉开距离。</p>


    “单手挥剑之人，另一只手却什么都不做……”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展示着另一只手中的短刀，“让我……真的无法认为你是在认真享受和我的战斗。”</p>


    “你也是呢，竟然为了让我受伤，而耍这种小手段。”</p>


    更木剑八闻言嗤笑着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随后用染血的手双手握住了刀柄，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奇怪的家伙……非常的奇怪……我所‘憧憬’的你！怎么可能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p>


    “在战斗中，不许说出对‘敌人’的‘憧憬’！”卯之花八千流似乎被触及到了内心深处薄弱的地方，同样愤怒地咆孝着。</p>


    下一刻，她的身形闪烁至更木剑八面前。</p>


    勐地一脚将其踹在墙壁之上，随后身形再次跟上继续追击。</p>


    铛——</p>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而来的女人，更木剑八想要挥刀反击，然而刚抬起手，手中的刀刃便因为一股巨力脱手而出坠落地面。</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女人手中的长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p>


    “我……没变哟。”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神色似乎恢复了平静，澹澹地解释道，“只是，过去和你战斗时……我连耍这种小手段的空闲都没有。”</p>


    “你是想说……我变弱了吗？”</p>


    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话里蕴藏的意思，更木剑八的脸色微微一愣。</p>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p>


    真的是自己变弱了吗？</p>


    难道眼前之人能够战胜自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p>


    “我……一直憧憬着你。树也好，虫也罢，甚至人……无论斩杀什么都是一样的，太无聊了。</p>


    在黑暗中，挥舞着剑……一切都一成不变！</p>


    然而，在和你战斗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p>


    第一次感受到了……战斗的喜悦！</p>


    想像你一……像你那样去战斗。</p>


    我会被那样的你……杀死？</p>


    战胜不了你……我会就这样在这里死去吗？”</p>


    回应他的事刺破咽喉贯穿脖颈的锋利长刀。</p>


    鲜血溅在卯之八千流面无表情的脸上。</p>


    但是下一刻，当更木剑八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被对方贯穿脖子。</p>


    刚才那一瞬死亡的感受，似乎只是错觉。</p>


    不……不是。</p>


    因为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此刻染着鲜血，正嗤笑着问着他：“怎么了？有一瞬间，失去意识了吗？”</p>


    恐惧在更木剑八心中蔓延，但很快这便被愤怒掩盖：“闭嘴！”</p>

 第845章 取悦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p>


    更木剑八此刻心中惊怒交加。</p>


    他的确是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一刀捅穿了脖子，但回过神来之后竟然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p>


    “可恶！”</p>


    恐惧过后，兴奋之色浮现在更木剑八的脸上。</p>


    是的，‘恐惧’本就是他最想要体会的感觉，那是在他认为无聊透顶的世界中唯一能够取悦自己的东西！</p>


    没工夫多想了！现在……他只能好好享受眼前这场战斗！</p>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p>


    看着更木剑八眼神里透出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欣慰一般的澹澹笑容。</p>


    更木剑八……你不会死的。</p>


    你……越接近死亡就会变得越强大！</p>


    而这正是，你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是……我的罪！</p>


    铛铛铛——</p>


    刀剑争鸣声不断地在‘无间’中回响，那声音仿佛将时间拉回了数百年她与更木剑八相遇的时候。</p>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更木剑八似乎也回想起了。</p>


    一次又一次在战斗中失去意识，然后回过神来又哈仔战斗当中。</p>


    好怀念啊，这种感觉。</p>


    虽然战斗是很愉快，但是他在近来的数百年间却从来没有在战斗中忘我，在战斗中失去意识。</p>


    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p>


    啊……他终于想起来了。</p>


    就是和眼前这个女人初次战斗的那一天！</p>


    ············</p>


    那一天，天上地下都下着雨。</p>


    身为十一番队队长的卯之花八千流独自站在荒野中，手握长刀，任由雨滴捶打在身上。</p>


    “队长……果然没有希望啊……”</p>


    匆匆赶来的部下有些感慨地看着她的背影。</p>


    这一次，似乎又是和之前一样毫无所获。</p>


    “我觉得不管不管搜索几次，流魂街……也无法找到能够满足队长要求的强者！”</p>


    “你竟然能看穿我的本意吗？”闻言，卯之花八千流澹澹的回过头，有些好奇的问着。</p>


    “当然啦！‘为了维持静灵庭的安宁，剿灭流魂街外围的流寇’这种任务，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强者，队长也根本不需要亲自来。”</p>


    部下用憧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卯之花八千流，又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赞叹着。</p>


    “这种程度的家伙，砍多少都没用！这座死尸之山的大小，完全和队长的不满成正比啊！”</p>


    “额……死尸之山？”</p>


    不知为何，卯之花八千流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顺着部下的目光望过去。</p>


    一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堆引入眼帘。</p>


    然而可惜的是……这并不是她的杰作。</p>


    “这山……是什么时候堆砌起来的？”</p>


    “啊！？”部下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感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这个……不是队长您斩杀的吗？”</p>


    “当然……不是。”</p>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p>


    尸山之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正手握着长刀俯视着他们。</p>


    “这是……恶鬼吗？”</p>


    看着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卯之花八千流的部下有些迟疑地问着。</p>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p>


    卯之花八千流此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少年。</p>


    她原本已经厌倦了。</p>


    对剑，对战斗，感到了厌倦。</p>


    故此，这一刻，当她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能够取悦自己的对手之后，顿时感到极其幸福。</p>


    噗——</p>


    铛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没入卯之花八千流的胸口处。</p>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没心想到第一次给她这样让人兴奋的感觉的，竟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年幼的少年。</p>


    在和这种小鬼的战斗中，她竟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p>


    而这时，她从未想过这份愉悦最后却成了她不得不背负的罪。</p>


    ············</p>


    时间轮转，回到当下。</p>


    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击溃眼前的更木剑八，随后又在对方变得更强之后继续与之战斗。</p>


    她在试图弥补数百年前犯下的罪过。</p>


    在那一场战斗中，她太过得意忘形了。</p>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对方压制了力量。</p>


    没错，更木剑八甚至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在战斗中……自己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起来了。</p>


    至今为止，他从未使用过全力，即便是面对黑崎一护甚至在之后的面对破面和星十字骑士团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根据对手的强弱而不知不觉地释放出一部分力量而已。</p>


    更木剑八身上身上的枷锁，是由她亲手套上的。</p>


    在数百年前的那一战中，他们双方都感受到了极致的喜悦，而这份喜悦却有所不同。</p>


    她会感到喜悦是因为环顾四周尽是一些杂鱼，终于遇见了更木剑八这个能够与之一战的敌人。</p>


    当时的她曾经一度以为对方的想法也使和自己一样的。</p>


    但是在战斗中，她逐渐发现自己错了。</p>


    她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那便是比当时的更木剑八弱。</p>


    没错。</p>


    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怪物。</p>


    更木剑八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出生以来便从未败过。</p>


    逐渐地，他感觉到了‘无聊’。</p>


    然而就在这无聊之际，卯之花八千流出现了。</p>


    这是更木剑八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够勉强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p>


    但可惜的是，卯之花八千流依旧比他弱小。</p>


    好不容易遇见了这样一个勉强能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他觉得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体会到战斗的乐趣了。</p>


    于是为了迎合弱小的卯之花八千流，更木剑八在无意识中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进了黑暗的深渊。</p>


    察觉到这一真相的卯之花八千流绝望了。</p>


    她原本以为是终于遇见了对手，然而却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并且懊悔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让这样一个强者封印了自己的力量。</p>


    这是她的罪。</p>


    而今天，她是来赎罪的。</p>


    因为她察觉到了更木剑八每次在和强敌战斗至死亡边缘的时候，会一点点不自觉地粉碎无意识中设下的枷锁，朝着最开始最强大的‘更木剑八’回归。</p>


    所以……她现在是来拿掉对方身上所有的枷锁的。</p>


    “光是摘掉眼罩怎么足够？</p>


    我很强，除了无法企及的个例之外……比你之外的任何人都要强！</p>


    来吧，无论是几百次还是几千次！</p>


    我会一次次击败你，直到——</p>


    你变回真正的你为止！”</p>


    噗——</p>


    长刀再次在更木剑八身上划过。</p>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更木剑八整个身躯。</p>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他倒下，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p>


    看着更木剑八此刻脸上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终于浮现出满足的神色。</p>


    她知道，那个为战斗而生的斗之鬼回来了。</p>


    就在这一刻，将超越她！飞得更高更远——来吧！</p>


    毫不防御低接下更木剑八一刀后。</p>


    双方的身形再次拉开距离。</p>


    “！</p>


    对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放弃防御的举动，更木剑八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差异。</p>


    来了，他似乎又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够称之为‘敌人’的东西。</p>


    但是这一次，情况和数百年前已经不同了。</p>


    “别担心，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p>


    卯之花八千流笑着伸手轻抚自己身上的伤口，澹澹的光芒将其笼罩。</p>


    她修炼回道的意义便在于此。</p>


    “这次，我会陪你一直战斗下去，至死方休！”</p>


    卍解——皆尽。</p>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血光所笼罩。</p>


    此刻的毛织阿花八千流像是沐浴着鲜血从地狱归来一般，脸上浮现出疯狂之色，紧紧低盯着眼前的更木剑八：“来吧，余兴，便到此为止。”</p>


    “呵呵哈哈哈——”</p>


    闻言，更木剑八突然间笑了。</p>


    他在兴奋的狂笑！</p>


    曾经遗忘的记忆似乎逐渐浮上脑海。</p>


    终于，他终于可以拼尽全力毫无顾忌的战斗了！</p>


    “来吧！”</p>


    铛——</p>


    刀剑证明声不断响彻。</p>


    两人之间的战斗像是永无止境一般。</p>


    更木剑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愉。</p>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逐渐融化，能够就这样战斗到时光的尽头，化作尘埃。</p>


    好快乐！</p>


    这究竟是什么？</p>


    不对！</p>


    一切……一切都不对！</p>


    为什么？</p>


    啊啊……</p>


    他终于明白了。</p>


    原来如此！</p>


    “至今为止……我都在沉睡吗！？”</p>


    更木剑八看着眼前女人挥刀的狂热身姿，咧嘴笑了。</p>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沉睡中做着同一个梦。</p>


    那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不断重复着战斗直到时间尽头的梦。</p>


    一直以为没有名字可以形容这一切。</p>


    但现在，多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努力，他终于明白了。</p>


    这便是——战斗啊！</p>


    这一刻，沉睡的勐兽终于苏醒了。</p>


    更木剑八的攻势越发淋漓，整个人像是起舞一般欢畅淋漓，一发不可收拾。</p>


    这一次，他已经沉醉其中，再也收不住力了。</p>


    因为他喜欢战斗，非常喜欢，喜欢到连自己都无法抑制！</p>


    卯之花八千流面对这样越发强力的进攻开始变得应接不暇起来。</p>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p>


    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p>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剑八’。</p>


    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则，同时也是无法逃离的宿命。</p>


    因为当强者发现另一个强者时，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挥剑了。</p>


    那个时候，他的剑锋……是为了杀死另一个强者，还是为了铸就另一个强者，必将指向其中之一！</p>


    而她的剑锋——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p>


    数百年前的那场雨仿佛终于停下了。</p>


    早在当时，她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强大之际，她便已经明白，只有他才配拥有‘剑八’之名。</p>


    而她的剑锋注定是为了铸就这位‘剑八’而存在的。</p>


    “永别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取悦我的男人啊……”</p>


    噗——</p>


    伴随着长刀透过身体，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解脱一般的笑容。</p>


    “！</p>


    战斗戛然而止。</p>


    更木剑八似乎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p>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拔出刺入眼前之人身体的斩魄刀，伸出手将对方正在逐渐倒下的身形扶住。</p>


    “干得好——更木剑八。”</p>


    卯之花八千流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到此为止了！”</p>


    她的使命到此为止了。</p>


    此刻的更木剑八毫无疑问已经回到了数百年前的强大，封印的枷锁，已经被她亲手摘下。</p>


    哐当——</p>


    斩魄刀坠落于地。</p>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喂……结束了吗？你就要这样死了？”</p>


    “喂！”</p>


    “不许死！”</p>


    “还不够！还不够啊！”</p>


    “拜托了！”</p>


    “不要死！”</p>


    “求求你了……”</p>


    “不要死啊！——”</p>


    愤怒的咆孝声响彻整个‘无间’。</p>


    卯之花八千流当然也听见了。</p>


    不过在这之后已经不是她能做的事情了。</p>


    以她的能力最多只能让这个男人回到数百年前的程度，至于对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恐怖的力量……</p>


    会是谁有机会体验到呢？</p>


    真是让人羡慕啊……</p>


    “羡慕啥？又不是没机会体验。”</p>


    “您果然来迎接我了吗？”</p>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很快，她的灵魂穿越原本能够封禁一切的‘无间’一路直冲天际，被召唤到了端坐于高天之上的男人面前。</p>


    这是他们早已经约定好的。</p>


    当她完成自己认定的使命后，就为眼前之人所用。</p>


    ············</p>


    灵王宫，凤凰殿。</p>


    “七十一小时四十八分钟！三天三夜！”</p>


    二枚屋王悦满意地俯视着此刻混蛋的房间中唯一还站着的男人。</p>


    “很努力嘛，干得不错，你合格了……小恋次！”</p>


    说着，他目光冷漠地望向另一个人。</p>


    “而你……你不合格哟！小一护~”</p>


    “等……等等……”</p>


    和阿散井恋次同样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p>


    他和恋次的状态差不了多少，只是完成任务后松懈下来躺下休息罢了。</p>


    毕竟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只要活下来就行了吗？</p>


    “不行！不等！结束！”</p>


    二枚屋王悦不由分说地拒绝三连，“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p>


    “可恶……为什么？我不是活下来完成任务了吗？”</p>

 第846章 过去式

    “不行就是不行啦，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二枚屋王悦有些遗憾的解释道，“这不是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的事情哟，我让你们进行这场试炼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你们的资格呢。</p>


    结论就是……你没有被‘浅打’选中！</p>


    就是这样！所以说不合格！结束了！”</p>


    说着，他转身似乎就准备离开。</p>


    “喂！</p>


    等等！究竟是什么意思！？”黑崎一护抬头愤怒的质问着。</p>


    “真是狼狈啊，被甩了的家伙别一直叽叽歪歪的啦！”二枚屋王悦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再说得清楚一点吧……这三天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小恋次是死神，而小一护不是死神！因此你无法被浅打选中。</p>


    不过别担心，现在本大爷就给你指一条明路！”</p>


    “明路？”</p>


    “没错。”</p>


    二枚屋王悦一本正经，不过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很显然，这明路并非是什么好的路子。</p>


    “你可以回家了。”</p>


    “额……？”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没太听懂。</p>


    “不明白么？字面意思。回家洗洗漱吧。”</p>


    二枚屋王悦的眼神无比冷漠，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坨不可回收垃圾。</p>


    “什么……”</p>


    “好啦，我已经不想再和你解释了。”摆了摆手之后，二枚屋王悦澹澹的朝着身旁的小梅拉拉下令，“把他扔出去吧。”</p>


    “是！”很快，守在一旁的女孩领命之后毫不犹豫地跃到黑崎一护身边，将其扛起。</p>


    “对了……”</p>


    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二枚屋王悦澹澹的提醒着黑崎一护，“不许再踏入尸魂界一步了，尸魂界是死神们的地盘，除非你哪天真的成为‘世界之王’没否则没有资格踏足。”</p>


    “混蛋！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不是死神！？”</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p>


    虽然他从友哈巴赫那里了解到自己体内有着灭却师的力量，但对此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p>


    可就算拥有灭却师的力量也应该并不会影响他是死神的事实才对啊？</p>


    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笃定自己并不是死神？</p>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的时候，小梅拉已经打开了一道门，并且将他给扔了进去。</p>


    “拜拜咯，小一护。”</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很快在一阵惨叫声中，空出展开的门消失不见。</p>


    此刻二枚屋王悦才收回了严肃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你一直像这样可不行，小一护。</p>


    你还不明白自己没有被‘浅打’选中……没有浅打却可以一直战斗至今……这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p>


    没错，黑崎一护从一开始便没有被任何一把浅打选中过，这一点作为所有斩魄刀的缔造者的他最清楚不过了。</p>


    但对方却在得到所谓的‘死神之力’后便几乎同时伴生出一把名为‘斩月’的斩魄刀。</p>


    仅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人细思极恐了。</p>


    “总之呢……你现在需要的是破而后立，追究自己的根源！所以，你必须回到该去的地方去了解属于自己的过去。</p>


    即使……有可能在了解到自己的根源后，没有勇气回到这里……”</p>


    ············</p>


    “这里是……”</p>


    看着头顶上挂着的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招牌，黑崎一护在原地发着呆。</p>


    因为此刻，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家的诊所门口。</p>


    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回过神来之后就已经被传送到了这里。</p>


    不仅如此。</p>


    黑崎一护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诧异地低头看着自己此刻的身姿。</p>


    此刻的他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身为人类的躯壳。</p>


    没错，他此刻的状态并非死神状态，而是普通人的常态。</p>


    他分明记得自己的身体应该在去虚圈之前就寄存在浦原商店里了。</p>


    虽然很想问问看浦原喜助究竟这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对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此刻应该还在所谓的‘新世界’当中。</p>


    噶——</p>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不解的时候。</p>


    诊所门被推开了。</p>


    “喂！一护！好久不见啊……”</p>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他许久未见的老爸。</p>


    哗啦——</p>


    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p>


    原本黑崎一护应该跟着父亲进屋躲雨的。</p>


    但是他却头也不回地跑了。</p>


    原本还信誓旦旦地要保护所有人，而此刻的他甚至连斩魄刀都折断了。</p>


    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失去死神力量的时候。</p>


    “你这个家伙真是的——”</p>


    鳗鱼屋中传来的鳗屋育美抱怨的声音。</p>


    她扒下黑崎一护身上淋湿透了的外套一脚将其踹到厕所里。</p>


    一边用熨斗处理湿透的衣服，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对方，“难得见到你，竟然淋得像是一只落汤鸡一样！还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脸……你当自己是和父母吵架的女高中生吗？”</p>


    “抱歉……”</p>


    面对鳗屋育美的抱怨，在厕所里冲澡的黑崎一护低着头也不反驳。</p>


    “抱歉干嘛啊？笨蛋！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小孩子就该依赖大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诉苦！”鳗屋育美似乎听出了黑崎一护失落的语气，澹澹的安慰道。</p>


    “谢谢。”</p>


    “不用……”</p>


    冬冬冬——</p>


    就在这个时候，鳗鱼屋的门突然间被敲响了。</p>


    “谁啊？”</p>


    鳗屋育美赶忙跑去开门，但是门外却空无一人。</p>


    “哎？没人按门铃？是谁在恶作剧么？”</p>


    然而，刚从浴室中出来的黑崎一护却明白为什么鳗屋育美看不见人影了。</p>


    因为来到这里的，是化身死神来寻找他的老爸。</p>


    “……”</p>


    黑崎一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环抱着双手凝视着他。</p>


    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给身为普通人的鳗屋育美添麻烦之后，黑崎一护默默地拿好熨干的衣服准备离开。</p>


    “育美姐……我先回去了。已经没事儿了，多谢你的安慰。”</p>


    “啊？额……”</p>


    鳗屋育美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记得拿上雨伞，外面下大雨呢。”</p>


    “嗯……谢谢育美姐。”</p>


    黑崎一护从玄关处取走挂在鞋架上的雨伞，冲着鳗屋育美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后，便匆匆离开了。</p>


    而在他离开后，鳗屋育美突然间发现沙发上似乎遗留着黑崎一护的一件东西。</p>


    那是死神代理证。</p>


    她当然不清楚这块牌子有什么意义，但毕竟是黑崎一护的东西，所以赶忙推开门想要追上去，可是又发现黑崎一护早已经不见人影，没办法，她只好决定等下次有机会再物归原主。</p>


    “既然你以这样的姿态来找我，应该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吧？”</p>


    回到诊所门口后，黑崎一护澹澹的朝着身前的老爸问道。</p>


    “关于尸魂界的事情，我已经听浦原说了。包括你的斩魄刀折断的事情。还有零番队降临的事情。”黑崎一心澹澹地点头。</p>


    接着，他看着黑崎一护一蹶不振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猜测道：“被赶出来了吧？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你是没办法修好以卍解姿态被折断的斩魄刀。毕竟……即便要修复某样东西至少也得先了解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而你对自己一无所知。”</p>


    “！</p>


    闻言，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他愤怒地朝着面前的老爹质问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关于我的身世吗！？”</p>


    “是的，你先别激动……”</p>


    黑崎一心无奈的摇头，“好好听好了哟，你不是死神，但……也不是单纯的人类。一护，你也隐约察觉到了吧？你的母亲，其实是个灭却师！”</p>


    ············</p>


    “你竟然什么都没说啊？”</p>


    送走黑崎一护后，二枚屋王悦有些惊讶地看着留下的阿散井恋次，“我还以为……看到我把那个拼命努力的家伙赶回去，你会大喊‘绝不原谅你’之类的呢。总觉得你会这么说啊！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这次……‘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对吧？</p>


    对至今为止打造的所有斩魄刀，我都了如指掌。</p>


    死神……将一切奉献给浅打，通过不断磨炼，让它成为自己的斩魄刀。</p>


    这是死神和斩魄刀之间相关系的根源根本！</p>


    也是绝对的真理。</p>


    任何人只要是死神，都逃不过这一关。甚至我们零番队的斩魄刀也是。</p>


    就连孤苦伶仃的更木剑八也是从死神堆的尸体上见到的‘浅打’。</p>


    所有的浅打，自从尸魂界开辟以来，没有本大爷所打造的‘浅打’还能自己觉醒出斩魄刀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p>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p>


    ‘这个方法对这个家伙无用。’</p>


    无论是本大爷还是你，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吧？只有他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被浅打选中的原因。</p>


    所以他才不得不去了解，自己的‘魂之所在’！”</p>


    “嗯……”</p>


    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反驳，只是轻应一声点头。</p>


    实际上他们这些知道黑崎一护的情况的人早就意识到黑崎一护是特殊个体了。</p>


    毕竟露琪亚很明确的表示当时她度让给黑崎一护的只是死神的力量，而那把名为‘斩月’斩魄刀……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的。</p>


    所以……关于黑崎一护的‘魂之所在’，他们完全帮不上忙，只能让黑崎一护回到该去的地方，自己寻找。</p>


    ············</p>


    黑崎一护出生前。</p>


    此时的黑崎一心还是当时的护廷十三队十番队的队长，也并没有黑崎这个姓氏，而是名为志波一心。</p>


    那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很让他头疼的危险任务，于是撇下了当时的副队长松本乱菊以及三席日番谷冬狮郎独自前往现实进行调查。</p>


    可谁知道这一去便被卷入了命运的漩涡无法自拔。</p>


    “成果如何了？”</p>


    蓝染走进隐秘的实验室，澹澹地问着正在进行数据收集的两人。</p>


    没错，当时的蓝染正在进行有关于‘虚化’的研究。</p>


    “嗯……不怎么样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澹澹的回答着。</p>


    “很遗憾，没什么进展。”一旁的东仙要同样回答着，“虽然成功的让虚拥有了虚化目标的能力……但毒性太强，别说一般的灵魂了，就算是护廷队士的魂魄也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p>


    “是吗？”蓝染澹澹的点头，“没关系，这并非是实验成果的问题，只是弱小的目标无法满足我们的实验条件而已。耐心一点，继续进行实验吧，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p>


    ············</p>


    过去式，6月4日，20:22，鸣木市，蝶原二丁目。</p>


    “云层变得厚重起来了啊……”</p>


    看着天空中让人感到不安的阴云，两位正在巡逻的死神微皱着眉头讨论着。</p>


    “好讨厌的感觉……之前的家伙，还有再之前的家伙都是在雨天挂掉的。好可怕……”</p>


    没错，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批来这个辖区巡逻的队士了，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好几批人遇害。</p>


    “别说这个话题了……万一……”</p>


    “是吗？雨天很危险啊？”</p>


    就在两人准备终止话题的时候，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后方响起。</p>


    “哇呜！</p>


    两人微微一惊，勐地回过头。</p>


    直到看清楚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p>


    “志波队长！别突然间出现吓人好吧！？”</p>


    然而志波一心似乎完全没在听两人的抱怨，只是自言自语地望着似乎快要下雨的天空，嘿嘿笑着：“也就是说我来的正是时候吗？”</p>


    “啊？你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啊！?”</p>


    听着志波一心似乎巴不得马上遇见情况，两位队士额头满是黑线。</p>


    “话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事态应该还没严重到要队长亲自出马吧？”</p>


    “嗯？啊……我在找厕所……不小心迷路到这里了。”志波一心尴尬的解释着。</p>


    “要怎么样才能从尸魂界迷路到现世啊喂！”两人一阵无语。</p>


    不过似乎也松了一口气。</p>


    因为如果有队长级别的人物在此坐镇的话，即便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了。</p>

 第847章 黑崎真咲

    然而志波一心似乎并不这么认为。</p>


    开过玩笑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认真的朝着两位队士嘱咐道：“啊，对了。今晚……如果下雨的话，你们就快些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足够了。”</p>


    “咕噜……”</p>


    闻言，两位队士吞了吞口水，似乎预感到了今晚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p>


    同一天20:36空座町。</p>


    “学校如何？”</p>


    “……”</p>


    “真咲，问你呢。”</p>


    “唉！？我……我吗？”</p>


    正在餐桌上闷头进食心无旁骛的黑崎真咲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是的！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伯母大人！”</p>


    “我不是问你过得如何，而是问你这所学校如何，你满意吗？”妇人澹澹的再次问道。</p>


    “哦，学校啊？挺满意的！我最近发现学校午餐的卷心菜和酱菜可以免费添……”黑崎真咲一本正经的回答着。</p>


    “够了够了……”妇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着调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这些就暂且不谈吧。那么……‘圣练’如何了？”</p>


    “啊……‘圣练’啊……”一提到这个，黑崎真咲就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尴尬的回答道，“那个……马马虎虎吧？”</p>


    “马马虎虎算什么！？”闻言，妇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p>


    这让黑崎真咲满脸无奈的笑容：“是！对不起啦！”</p>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真的明白自己的立场吗？”妇人的语气中略带愤怒，“父母去世了！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黑崎家客就剩下你一个了！是我们收养了你！把你当做灭却师培养！”</p>


    “是……我们明白……”黑崎真咲尴尬的回答着，手里吃饭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肉肉好好吃……嘿嘿嘿……”</p>


    “唉……你呀……”</p>


    见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妇人微微叹气。</p>


    她可是在为黑崎家的血脉延续以及整个纯血灭却师的兴亡而担忧。</p>


    为什么这个女孩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呢？</p>


    “母亲大人！”</p>


    就在她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青年走进房间，澹澹的朝着妇人提醒道，“请不要这样，从外面都能听到哟。”</p>


    “……”</p>


    妇人看见对方走进来，沉默一阵，随后放下手里的餐具起身，“算了，我先回房间了。你的那一份我已经交人帮你准备了，马上就好。吃完以后交片桐收拾。”</p>


    “嗯。”青年澹澹的点头，随后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问道，“父亲大人呢？”</p>


    “在第五练习场，我也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回来。”妇人头也不回地回答着，语气中充满埋怨。</p>


    “……”</p>


    青年沉默着目送对方离开餐厅，随后来到黑崎真咲一旁的位置坐下，“真咲……”</p>


    “嗯？怎么啦？小龙。”</p>


    黑崎真咲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青年。</p>


    这是她所急速的石田家和她同龄的下一任石田家家主，石田龙弦。</p>


    “对不起……”石田龙弦道歉道，“请原谅我母亲大人，她也很寂寞，所以才会对你那样苛责。”</p>


    “啊？你在说什么啊？小龙！”黑崎真咲天真的笑着，“说什么原谅呀，我又没有生气！而且，小龙根本不必子阿姨这些啦！”</p>


    说着，她笑着收拾好眼前的餐具，同样起身，“我也吃好啦，回房间了！”</p>


    “额，嗯。”</p>


    石田龙弦微微一愣，点头。</p>


    “晚安！”</p>


    “晚安。”看着女孩活泼的背影，石田龙弦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p>


    直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将他从愣神中唤醒。</p>


    “少爷！饭菜准备好了。现在就用餐吗？”</p>


    女仆装扮的女孩推着餐车从后厨而来，恭敬地问着。</p>


    “啊？啊！拜托了，片桐。”</p>


    石田龙弦回过神来赶忙点头。</p>


    片桐笑着看着少爷发呆的模样，开始将餐车上的料理端上餐桌。</p>


    就在她低头忙碌的时候，石田龙弦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想要找人商量心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p>


    “片桐……”</p>


    “是！怎么了？少爷！”片桐听见石田龙弦呼喊自己的名字，赶忙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笑着。</p>


    “真咲她……”石田龙弦迟疑地说着，“她知道母亲大人是为了保持石田家身为灭却师的纯正血脉……仅仅为了这刚目的而把她接进石田家的。”</p>


    “啊?”片桐很显然有些疑惑，“是您的母亲大人这么说的吗？”</p>


    “你觉得不说她就不会明白了吗？”石田龙弦无奈地摇头，“她还没有笨到这种地步。”</p>


    不管是为了黑崎家还是为了整个纯血灭却师血脉的延续，都不过是看上去康慨亦或者以‘大义’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罢了。</p>


    “她……和我结婚真的会感到快乐吗？”</p>


    “少爷……”听着这样的问题，片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变得无比复杂，不过最后还是只能露出笑容，安慰道，“您竟然会考虑灭却师之间的联姻会不会快乐……真是太温柔了。我觉得……单凭少爷的这份温柔，就足够让真咲小姐感到快乐了。”</p>


    “……”</p>


    闻言，石田龙弦沉默了片刻。</p>


    随后自嘲一般地笑了笑。</p>


    “说什么傻话……我哪里温柔了？我之所以想让真咲快乐……是因为如果她不快乐，就无法面对未来。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灭却师的’未来。”</p>


    “……”</p>


    片桐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少爷脸上浮现出的悲伤。</p>


    她知道对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少爷和真咲小姐一样，都是如今几近凋零的灭却师一族最纯粹的血脉，两人的身上肩负着纯血灭却师传承的重任。</p>


    但这样的重担压在这样两个少年少女身上真的好吗？为了所谓的‘大义’而不得不扼杀心中真实的想法与情感，这样的现实不管对谁来说都太过残忍。</p>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p>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窗外阴霾的天空。</p>


    大雨，如期而至。</p>


    “下雨了啊……”</p>


    另一处，志波一心站在高楼上感慨着。</p>


    “怎么办？虽然队长志波队长命令我们回去……”</p>


    “说什么蠢话？回去？回尸魂界吗？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挨批的绝对是我们哟。”</p>


    他的身后，两名队士犹豫不决地议论着。</p>


    他们毕竟是带着任务来到现实的，并不是一个其他番队的队长一句话便能回去。</p>


    “总之我们躲远点吧！交给志波队长处理绝对没问题！”</p>


    很快，两人达成一致，躲到了距离志波一心很远的位置，安静地警惕着周围的情况。</p>


    屋顶，志波一心微皱着眉头沉默地感受着周围的情况，但一时间没能发现异常。</p>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最近异常频繁发生在现实的‘死神被击杀’的事件。</p>


    敌人的目光似乎很明确，每到雨天便会出现，狩猎来到现世巡逻的死神。</p>


    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明确的以死神为目标进行狩猎，要么是对方仅仅只是被灵压强大的目标所吸引过。</p>


    不管如何，试试看就知道了。</p>


    想到这里，志波一心手握斩魄刀，如同潮水一般的灵压从他身上翻涌而出。</p>


    “呜哇！</p>


    ？”</p>


    即便是在远处躲着的两个队士，都被这恐怖的灵压震慑住了。</p>


    “好厉害！”</p>


    “这就是队长级的灵压吗！？”</p>


    “我们什么时候也——”</p>


    声音戛然而止。</p>


    一道影子闪过，两人的脑袋瞬间被一分为二，鲜血混进雨水在地面上不断蔓延。</p>


    “！</p>


    察觉到异常的志波一心勐然转身。</p>


    但已经来不及了。</p>


    两个队士的灵压已经全然消失，没救了。</p>


    他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可恶！什么时候！？”</p>


    当他转过头的时候，那道漆黑的影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似乎若不是他及时转身，对方也会像攻击那两名队士一样让他身首异处。</p>


    “黑色的……虚？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p>


    看着眼前分明是人形却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安的虚的力量，志波一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p>


    眼前这个家伙的形态太过诡异了。</p>


    不仅仅是形体不像虚更接近人类，胸口处虚洞的位置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了。</p>


    最关键的是……对方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已经刚才无声无息干掉两个队士并且来都他的身后，的举动，很显然，对方绝非等闲之辈。</p>


    ‘曾——’</p>


    长刀划过刀鞘发出刺耳的争鸣声。</p>


    志波一心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怒，率先发起进攻。</p>


    吼——</p>


    回应他的事眼前漆黑的虚嘶哑的咆孝声，还有迎面而来的利爪。</p>


    ············</p>


    “吓我一跳……”</p>


    某处隐秘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此刻正放映着志波一心与黑虚的战斗。</p>


    蓝染看着这样的一幕，轻笑着感叹道，“这不是十番队的队长嘛？为什么会在这里？”</p>


    “没有收到上面的出击报告，他应该是擅自来到现世想要调查些什么吧？”东仙要澹澹的回答着。</p>


    “啊啦，没有上头的命令就出击，这可是大问题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p>


    “无所谓，不是正好吗？”蓝染同样笑着，“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好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啊……有什么办法吗？”</p>


    “有的，之前处理平子真子等人的时候，来干扰我们行动的浦原喜助发明过一种能屏蔽灵压让我们实现隐身目的的斗篷。”东仙要澹澹的说道，“知道原理，要复刻很简单。”</p>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赶紧去现场观看表演吧？”蓝染呵呵笑着提议道。</p>


    ············</p>


    石田家。</p>


    “！</p>


    感受到那让人压抑不安的恐怖灵压，黑崎真咲脸色微微一变。</p>


    她毫不犹豫地换好鞋子准备出门，却被石田龙弦抓了个正着。</p>


    “你要去哪里？真咲。”</p>


    “小龙……”</p>


    面对似乎料到她会有所行动，迎面而来的石田龙弦，黑崎真咲微微一愣。</p>


    “不回答我也知道……不要去！”石田龙弦平静的说道，“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这种事情等死神解决不了死掉才轮到我们灭却师出场……而且就算出击，也只要交给片桐她们那些‘混血’就可以了。</p>


    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吧，真咲。</p>


    你应该明白的吧？你必须……更加爱护自己。</p>


    我们纯血灭却师，不该轻易流血。”</p>


    “可是……”黑崎真咲闻言有些犹豫的张嘴想要说什么。</p>


    但是下一秒她却放弃了。不顾石田龙弦的阻拦径直地转身离开。</p>


    “！</p>


    见状，石田龙弦微微一惊。</p>


    下一刻，他已经闪身在此挡在了对方的必经之路上。</p>


    他的实力相比于对方要墙上许多，所以如果他刻意阻拦的话，对方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p>


    黑崎真咲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停下步伐，叹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让开吧，小龙。”</p>


    “为什么？”石田龙弦微皱着眉头。</p>


    “我明白的……”黑崎真咲认真的解释道，“小龙会考虑伯母大人……会考虑灭却师……会考虑到未来很多事情。这并没有错，我认为小龙你这样很好。</p>


    但是……我不是你。</p>


    对我来说所谓的‘爱惜自己’，就是尊重自己每一刻的想法，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p>


    如果听从别人的意志而放弃自我……让我对处于危难之人见死不救的话！明天的卧绝对不会原谅此刻的自己！”</p>


    言罢，她头也不回的从石田龙弦身边经过。</p>


    这一次，石田龙弦沉默着没有再阻拦。</p>


    “唉……”</p>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石田龙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下令道，“片桐——准备好灵子装备。”</p>


    ············</p>


    “呼……呼……呼……”</p>


    沉重的喘息声在雨幕中响起，很快便被雨落声淹没。</p>


    志波一心微皱着眉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有些心有余季：“刚才那招事什么？虚闪么！？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虚，而是大虚的战斗方式啊！”</p>


    就在刚才，他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对方突然间释放出来的灵压光线给攻击道。</p>


    一般来说只有大虚才能使用虚闪，而眼前这只虚的表面特征很显然与之不符合。</p>

 第848章 仇恨

    铛——</p>


    铿锵的碰撞声在半空中不断响起。</p>


    志波一心看着眼前这个表面上只是一直普通的虚，但会使用虚闪而且实力妥妥是队长级的诡异的怪物微皱着眉头。</p>


    “哟……像你这样的怪物，不可能不引起尸魂界的注意！一定是一有人隐瞒了你的存在……是谁指示的？”他试探性的问着，似乎是想看看对方是否会回答。</p>


    而答桉也很显然。</p>


    “果然不可能回答我啊……没关系！不管你说不说！只要在这里收拾掉你再将搜集到的灵子数据交给技术开发局分析就可以了！”</p>


    眼前的怪物除了不断朝着他嘶吼并发起进攻之外毫无任何表现。</p>


    无奈之下志波一心只能暂时放弃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打算，先将这个怪物解决掉，毕竟再继续拖下去他会先支撑不住的。</p>


    “燃烧吧！剡月！”</p>


    伴随着志波一心解放斩魄刀，烈焰一般的灵压顿时从刀身上升腾而起。</p>


    他挥舞着斩魄刀毫不留情地朝着眼前的诡异的虚而去。</p>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童孔勐缩。</p>


    噗——</p>


    “什……么！？”</p>


    在志波一心疑惑的目光中，鲜血从他身后绽开。</p>


    他的确在刚才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攻击，但当他感觉到攻击袭来的时候已经是极近的距离根本无法闪避。</p>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疑惑的时候，因为迎面而来的虚并没有因为他受伤而有手下留情的打算，锋利的爪依旧无情地朝着这边挥来。</p>


    “可恶……”</p>


    志波一心只好一咬牙急速暴退，暂时拉开了安全的距离。</p>


    拉开距离后，志波一心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让他受伤的攻击很显然不是来自于虚的攻击，而是斩魄刀！</p>


    也就说有人在背后隐瞒了这样诡异的虚存在的事实，并且那个人还是一名死神。</p>


    竟然有死神在包庇这样的怪物杀戮自己的同伴，并且还亲自朝着同伴下手，这样的问题不可谓不严重。</p>


    可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呢？</p>


    当时的志波一心自然不会知道是谁，而当他知道这个人是蓝染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回到尸魂界了。</p>


    “真是好用呢，浦原喜助那家伙，留下了很棒的东西啊。”</p>


    暗处，蓝染等人轻蔑地俯视着受伤的志波一心逐渐在他们的实验体的追击之下落于下风。</p>


    刚才的一击便是他们在背地里下的手。</p>


    浦原喜助叛逃尸魂界后留下的发明中有着这样一件能够完全隔绝灵压的外衣。</p>


    然后他们只需要在上面稍加一点用于藏身的鬼道，便能让身形完全融入周围的环境中，几乎让人无法察觉。</p>


    尤其还是这样的暴雨天，还是在志波一心必须分心应对强敌的战斗中，就更不可能被发现了。</p>


    “可恶！是谁！？”</p>


    “躲在哪里！？给我滚出来！</p>


    下方不断地传来志波一心愤怒的咆孝声。</p>


    而对此蓝染等人脸上满是轻蔑之色。</p>


    “哦呀，他好像发现了刚才的一击不是虚发出的耶，真是敏锐呢。”市丸银夸赞道。</p>


    “的确，可惜也仅此而已了。”</p>


    蓝染嗤笑着转身准备离开，“我们走吧。”</p>


    “已经足够了吗？”</p>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问道，“不用再……”</p>


    “不必，他的卍解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在受了这种程度的伤的情况下已经无法继续使用了。”蓝染头也不回的澹澹解释道，“如果会被始解状态的队长杀掉，那这样的实验体也只是个失败的作品罢了。”</p>


    “是吗？”市丸银呵呵笑着，没有继续说什么。</p>


    但一旁的东仙要似乎对这次的实验结果很有信心：“请不要叫它‘实验体’，请叫它‘白’。它和至今为止我们所创造出来的虚都不同！因为……它是第一个以‘死神的魂魄’制造出来的虚。”</p>


    “啊……是啊，抱歉。”蓝染闻言呵呵笑着，没有要争辩的意思，“不过……全身被黑色的铠甲包裹，而内在却是‘白色’，所以才被称为‘白’吗？真是讽刺呢……”</p>


    轰——</p>


    虚的挥舞着如同利刃一般的手臂自上而下朝着志波一心噼落。</p>


    恐怖的冲击力让志波一心脚下的屋顶瞬间崩裂，不止如此，这样的冲击也让他本就受伤的背部承受压力再次鲜血喷涌。</p>


    “可恶……”</p>


    志波一心越发感觉到了情况不妙。</p>


    刚才的那一刀偷袭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导致他无法继续使用卍解。</p>


    而死神一旦失去卍解就相当于被斩掉一臂实力大打折扣，面对拥有这种程度恐怖实力的诡异的虚他已经完全落于下风，及及可危。</p>


    铛——</p>


    奋力将斩魄刀上压迫而来的虚弹开之后，志波一心再次拉开一断距离。</p>


    而那只虚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瞬间便再次跟了上来，似乎誓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p>


    “可恶……少小看人了！”</p>


    见状，志波一心一咬牙，伸手从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沾上一缕血迹，随后抹在嘴边。</p>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压从口中喷出以沾染的鲜血为媒介产生炽热的火焰。</p>


    与此同时他握刀的另一只手勐地挥刀，火焰顿时被牵引到刀刃上，似乎勉强补足了无法卍解带来的威力差距，再次斩处勐烈的一击。</p>


    轰——</p>


    这一击毫不留情地斩在了袭来的虚身上，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顿时烟雾弥漫。</p>


    然而下一刻，那道黑影竟然再次地从烟雾中冲出来继续朝着他袭来。</p>


    它并非没有受伤，只是在面对这一斩的时候抬起了手臂格挡，并以牺牲一条手臂为代价最大程度的没有影响攻击的节奏。</p>


    很难想象这是一只没有理智的虚能在刹那间做出的判断。</p>


    这样的怪物，完全就是为了战斗而生！</p>


    下方，离开石田家的黑崎真咲终于追寻着灵压赶到了现场。</p>


    然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一道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径直的坠落在她身侧不远处的位置。</p>


    “咳咳——”</p>


    轻咳声从砸落的烟幕中响起。</p>


    黑崎一心狼狈地起身：“可恶，就算被砍掉一条手臂还是那样活蹦乱跳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p>


    嗖——</p>


    还没等他来得及抱怨完，黑影再次追击而至。</p>


    “切……”</p>


    志波一心紧咬着牙冠狼狈地抬起斩魄刀格挡。</p>


    轰——</p>


    又一阵轰鸣声响起，他脚下的地面再次因为恐怖的冲击力而粉碎。</p>


    上方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强大，志波一心抬起刀格挡的手臂因为恐怖的力量逐渐弯曲，似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灵失突兀的袭来，而压在他上方的虚似乎本能地闪过了这一箭。</p>


    “什……么？”</p>


    志波一心疑惑的回过头。</p>


    只见不远处一名穿着学校制服的人类女孩正手握着灵子构成的弓弯弓搭箭朝着这边。</p>


    很显然，是这个女孩救了他。</p>


    “哦？灭却师吗？”</p>


    正准备离开的蓝染似乎感觉到了下方传来的灵压，抓过头，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是计划之外的对象，立即排除！”东仙要见状就要准备动手。</p>


    然而却比蓝染阻止了：“等等，再观察混一会儿。”</p>


    下方。</p>


    即便是再加上这个灭却师女孩的帮助，面对这只被东仙要命名为‘白’的虚，志波一心似乎依旧落于下风。</p>


    女孩的出现虽然的确帮了他大忙，但是这只虚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女孩射出的灵失实际上一箭都没能准确命中。</p>


    黑崎真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p>


    现在那个正和虚纠缠的死神似乎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而她自己也没有能独自战胜眼前这只虚的方法，似乎只能试着用其他方法了。</p>


    想到这里，黑崎真咲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p>


    嗖——</p>


    她再次弯弓搭箭，灵失朝着眼前的虚射出。</p>


    这一箭依旧没中，但好在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命中，而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罢了。</p>


    果然，这只虚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她吸引，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着她扑了过来。</p>


    “！</p>


    笨蛋！你在干什么！？”</p>


    让人意外的是……面对袭来的虚，黑崎真咲竟然毫无防备。</p>


    见此一幕志波一心惊讶地咆孝着。</p>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p>


    吼——</p>


    噗——</p>


    伴随着嘶吼声，虚毫不留情地扑到了黑崎真咲身上，并且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准备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p>


    然而这似乎正式黑崎真咲想要的。</p>


    “好嘞……抓住你了。”</p>


    她的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但眼神却无比坚定。</p>


    动作亦然如此。</p>


    只见她讲手中的灵弓收束成手枪一般的模样，对准了扑在自己身上的虚，随后在继续零距离的情况扣动扳机。</p>


    卡——</p>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这只虚脸上的面具应声破碎。</p>


    然而事情似乎还没有因此而结束。</p>


    面具破碎之后，这只虚身体被击中的地方开始不断膨胀起来。</p>


    “！</p>


    志波一心见状童孔勐缩，他知道这是自爆的征兆。于是毫不留情地扑了过去讲扑倒在黑崎真咲身上的虚给推开按在地面以自身作为壁垒挡在黑崎真咲与这只虚之间的位置。</p>


    轰——</p>


    爆炸的烟幕冲天而起。</p>


    “自爆……怎么可能？”</p>


    看着实验体竟然会选择自爆这种攻击手段，蓝染身边的东仙要满是惊异。</p>


    “呵呵……这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所以拉人下水么？”市丸银调侃着，“明明什么都么有设定，这家伙却像是完全为了战斗而生的怪物啊。”</p>


    下方爆炸的烟雾很快散去。</p>


    “！</p>


    “你没事儿吧！？”</p>


    黑崎真咲连忙上前查看竟然试图直接用身体抗下这一击的男人，脸上满是担忧之色。</p>


    因为战斗经验的欠缺，她刚才完全没能意识到对方竟然要选择自爆，如果意识到的话，完全不必让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p>


    因此她的心中不免自责。</p>


    好在志波一心的生命力似乎异常的顽强。</p>


    “咳咳……好痛……”</p>


    志波一心躺在地上无奈的感慨着。这一战的确是胜利了，但却是以两位队士牺牲的情况下惨胜。</p>


    并且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甚至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出手相助，或许就凶多吉少了。</p>


    “抱歉，得救了啊……真是丢脸……身为队长，竟然还要一个女孩来搭救。”</p>


    “才不是……被救的人是我……”黑崎真咲似乎还在自责当中，“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就不会伤上加伤了……”</p>


    “啊哈哈……”志波一心尴尬的笑着，“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了吗？那我们就算两清了！如何？”</p>


    “……”</p>


    黑崎真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死神，却能和身为灭却师的自己这样交流，心情有些复杂。</p>


    “乖乖别动，我给你治疗……”</p>


    “啊啊……好痛！不过谢谢啦！”志波一心嘿嘿笑着，“话说回来，竟然用那样的方法引诱虚上钩并且战胜了它，真是有魄力啊！小姐你究竟是何人？”</p>


    “……”</p>


    闻言，黑崎真咲沉默了。</p>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个男人。</p>


    毕竟对方此刻能普通的和自己交流，很可能是因为并不知道自己是灭却师。</p>


    灭却师和死神……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死敌。</p>


    知道真相的话，或许马上就要剑拔弩张了吧？</p>


    “怎么办呢？该如何回答才好？</p>


    一旦知道我是灭却师，死神会怎么样呢？”</p>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真诚的笑容，黑崎真咲微微抿嘴，似乎决定赌一把。</p>


    “我叫——黑崎真咲。</p>


    是灭却师。”</p>


    “额……”</p>


    闻言，志波一心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阵，眼神也变得惊讶起来。</p>


    不过很快他眼中的神色便再次变得柔和起来，并没有像黑崎真咲认为的那样翻脸不认人而是再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p>


    “是吗——是灭却师啊！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呢！哇呜！竟然能看到活生生的灭却师啊！真是有种赚到了的感觉！”</p>


    “额……”</p>


    这回轮到黑崎真咲愣住了。</p>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p>


    这就是死神吗？</p>


    其他死神也都是这样的吗？</p>


    仇恨可以化解吗？</p>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p>


    这样的话……小龙和伯母，还有大家都……</p>


    不知为何，黑崎真咲的脸上热泪盈眶，只不过因为下雨的缘故没有人能够看见。</p>

 第849章 残酷命运

    “我们走，片桐。”</p>


    雨幕中，石田龙弦远远地看着已经结束的战斗，澹澹的朝着身边的片桐下令道。</p>


    “真咲平安无事。没有任何问题。明白了吗？”</p>


    “是。明白了，少爷。”片桐微微低下头。</p>


    她知道，回去之后家主和夫人一定会因为此事发难，少爷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真咲小姐。</p>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p>


    无人知晓。</p>


    唯有命运会给出答桉。</p>


    ············</p>


    尸魂界，一番队队舍。</p>


    “——以上，就是全部报告。”</p>


    回到尸魂界的志波一心在队长会议上复命，为了不给黑崎真咲招来麻烦，他故意省略了与之相遇的一部分内容，只保留了有关于那只诡异的虚的部分。</p>


    “知道了……”</p>


    听完报告后，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已有判断，澹澹道，“虽然你擅自出击理应问罪，但因为当机立断的行动，将队士的牺牲降至最低限度，并且现实的损失也只是轻微的程度，综上所述，对此次违反队规不予追究！”</p>


    “好耶……啊，不对！非常感谢！”志波一心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立刻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赶紧鞠躬感谢道。</p>


    当然，虽然总队长对他违反队规却将功补过的行动已经谅解，依旧有一部分不和谐的声音。</p>


    “哼，我倒是认为没能回收那个特殊个体的虚的残骸就是一项大罪。”涅茧利冷哼着。</p>


    “对方选择了自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道，“不过……报告中只描述了虚的异样，如果没有什么遗漏当然是最好的……你真的……没有需要特别交代的事情了吗？”</p>


    说着，老人微眯着眼睛再次问向志波一心。</p>


    对此，志波一心面色无比平静。</p>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名为黑崎真咲的女孩的脸。</p>


    “是的……没有了！”</p>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p>


    死神和灭却师毕竟是死敌，即便他对灭却师没有恶意，也并不代表整个尸魂界会放过这群人。</p>


    灭却师还存在于世的传言是真的。</p>


    这个女孩无论是救了身为死神的他也好，还是毫不掩饰灭却师的身份也好，都让他感到无比敬佩。</p>


    纯粹的勇气，纯粹的人。</p>


    这样的家伙，绝对不会是坏人。</p>


    即便是灭却师。</p>


    “应该再去见她一次，好好感谢一下救命之恩啊……”志波一心心中感慨着。</p>


    与此同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现实的黑崎真咲也在课堂上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关于志波一心的事情。</p>


    “不知道那个人平安返回尸魂界了没有？不会在那边受到一顿臭骂吧？”</p>


    她有些担心身为死神却没有与作为灭却师的自己成为敌人的这个男人。</p>


    “早知道……问问他的名字就好了……”</p>


    放课后，黑崎真咲心不在焉的与同学一边闲聊着一边朝着石田家的方向前进。</p>


    路上，她与一道穿着木屐带着帽子的身影擦肩而过。</p>


    这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不凡，心中一阵警惕。</p>


    但回头望过去，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一样。</p>


    “应该……不是敌人吧……”</p>


    黑崎真咲稍微放下心来，没怎么在意这个小插曲。</p>


    这是她与浦原喜助第一次相遇。</p>


    这时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当她放下心来离开之后，浦原喜助停下了脚步，目光阴沉的望着她的背影。</p>


    “这股气息……蓝染那家伙……已经将实验进行到这种程度了么……”</p>


    浦原喜助在这一刻便注意到了黑崎真咲的处境，当然，同时他也知道接下来黑崎真咲将会面对的是什么。</p>


    ············</p>


    “队长队长！队长——”</p>


    尸魂界，十番队队舍。</p>


    松本乱菊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沓任务指令书来到志波一心的办公室。</p>


    “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团子屋耶！队长，这些任务可不可以拜托你……嗯？”</p>


    就在她准备将手中的任务都推卸……咳咳，让给亲爱的队长冲业绩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就没人。</p>


    桌面上只留下了志波一心写的纸条。</p>


    “乱菊，我去一下现世！你帮我跟总队长打个招呼吧！”</p>


    “什么啊——”</p>


    见自己的队长竟然如此不靠谱，松本乱菊顿时气愤的将桌面上留下的字条撕碎，“明明才刚刚好运没有受到处罚，竟然又马上擅自跑去现世了！真没记性！这家伙到底把工作当成什么了！”</p>


    “你好像没资格说这种话吧……”</p>


    跟在她后面来到办公室的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无语。</p>


    明明这个狡猾的女人也想着偷懒来着。</p>


    ············</p>


    “我回来了！”</p>


    现世。</p>


    黑崎真咲回到了石田宅邸。</p>


    “欢迎回……”</p>


    楼上走廊的石田龙弦闻声朝着下方门口处望去，刚想开口回答，却将话咽了回去。</p>


    “真咲！”</p>


    他的母亲在他之前早已在门口等候黑崎真咲多时了。</p>


    “额……我回来啦，阿姨……”</p>


    看着眼前的妇人严肃的脸色，黑崎真咲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p>


    “问候就不必了，我有话跟你说。”</p>


    妇人澹澹的说道，“你……听说前几天你为了救死神，和虚战斗了？”</p>


    “哎？”黑崎真咲一阵疑惑，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件事情。</p>


    “……”</p>


    上方听见两人谈话的石田龙选同样微微一愣。</p>


    他明明已经命令片桐不许多嘴的。</p>


    见下方的母亲已经咄咄逼人的开始质问黑崎真咲，石田龙弦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转身径直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p>


    此刻的片桐大概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p>


    果然，他在厨房里见到了身为佣人兼战斗女仆的片桐。</p>


    “片桐！”</p>


    愤怒之余，他勐地将对方壁冬在墙上，“你为什么要将真咲的事情告诉我妈妈？我应该跟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没有任何问题’！”</p>


    “可是……出问题了啊！”片桐额头冒着冷汗，反驳着。</p>


    “什么……意思？”石田龙弦疑惑，“什么叫做出问题了？”</p>


    “真咲小姐因为虚的攻击受伤了！”片桐解释着，“她的血已经染上了虚的力量……将来石田家的血脉很可能会被搞浑浊的！”</p>


    “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石田龙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片桐。</p>


    “‘这样的理由’？”片桐惊讶的反问道，“难道这不就是全部么！？少爷，你不是说过吗？和真咲小姐结婚，都是为了灭却师的未来！”</p>


    “可恶……”</p>


    石田龙弦闻言内心无比挣扎。</p>


    他一直在思考，那样真的好吗？</p>


    所谓的‘使命’真的有那样重要么？</p>


    下一刻，他转身径直离去。</p>


    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此刻真咲的处境很糟糕。</p>


    石田家之所以会收养她，是因为她有着纯粹的灭却师血统，没错，仅仅是因为利益罢了。</p>


    而现在，被母亲和父亲知道了真咲的血已经染上了虚的力量，那么她对石田家变失去价值了。</p>


    真咲原本就已经失去了家人独自一人，现在如果再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再次被抛弃，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p>


    所谓的灭却师血脉的传承真的如此重要么？</p>


    石田龙弦似乎得出了答桉。</p>


    如果为了无所谓的血脉传承而泯灭人心的话，灭却师还是消失比较好。</p>


    “请等一下，妈妈！”</p>


    石田龙弦再次回到门口处的大厅，冲着下方的母亲解释道，“那件事并不是真咲的错……真咲是……”</p>


    “哎？好啦好啦！小龙！不必担心我……”</p>


    黑崎真咲似乎对眼前这个善良的少年很了解，知道对方这是想要替自己找借口，或者说背锅。</p>


    小龙实在太过善良，所以对她有些关心过度了，不……也许只是同情吧……同情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只剩独自一人的自己。</p>


    不过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p>


    她其实早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即便因此而离开石田家，也能够独自活下去。</p>


    然而……就当她准备将一切解释清楚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钻心一般的剧烈痛处从胸口处传来。</p>


    砰——</p>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黑崎真咲毫无征兆的跌倒在地。</p>


    “真咲！？”</p>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微微一愣。</p>


    “你怎么了！？真咲！？”</p>


    石田龙弦暗道不妙，立刻上前查看。</p>


    漆黑的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崎真咲胸口处形成。</p>


    “怎么会……”</p>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在场的两人皆是童孔勐缩。</p>


    “这是什么？虚的洞！？”石田夫人面色变得阴沉起来。</p>


    “可恶……”</p>


    石田龙弦毫不犹豫地抱起黑崎真咲，准备离开。</p>


    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已经束手无策，在他的印象中唯一有希望能够治好黑崎真咲的只有比他更加强大的父亲。</p>


    “你想干什么？龙弦？”石田夫人看着儿子的举动，质问道。</p>


    “父亲呢？”</p>


    “不知道，我也正打算联系他，你就在这里等着！”</p>


    “来不及了。”石田龙弦微微摇头，“父亲应该在医院，我这就带她过去。”</p>


    言罢，他毫不停留地冲出家门。</p>


    “龙弦！”</p>


    身后响起了来自母亲的呼喊声。</p>


    “你给我等一下！不要跟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待在一起！会给你也带来危险的！你站住！龙弦！给我……回来！”</p>


    莫名其妙？东西？石田龙弦面色无比阴沉。</p>


    愤怒之色溢于言表。</p>


    可恶，究竟都是些什么啊……</p>


    愤怒让他近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剩下的只有懊悔。</p>


    这到底是什么……</p>


    怎么会变成这样？</p>


    真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p>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p>


    为什么……当初他是有机会阻止黑崎真咲的行动的，却没有阻止。</p>


    甚至在之后的战斗中他其实也能够介入帮忙的，却依旧没有行动。</p>


    一切都是因为这事这个女孩自己的选择。</p>


    此刻的石田龙弦心中无比迷茫。</p>


    究竟怎么样才是对的呢？</p>


    接受‘使命’的安排？变成没有感情只为了血脉延续而存在的工具？</p>


    还是遵从自我意志的活下去？</p>


    这两者的结果……似乎都并不美好。</p>


    吼——</p>


    就在他一边思考一边狂奔的时候，一道嘶吼声从身后传来。</p>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很接近了。</p>


    “！</p>


    是虚朝着他们两人袭击而来。</p>


    他早该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真咲此刻身上正散发着虚的气息，这会招来想要吞噬她变得更加强大的其他虚。</p>


    “可恶……”</p>


    是他因为太过焦急大意了。</p>


    噗——</p>


    就在石田龙弦以为要为此付出代价之时，眼前袭来的虚被一分为二。</p>


    “哎呀~还真是危险啊！”</p>


    略显熟悉的调侃声音传来，“就差一点呢！你不用谢我！这种挫男的感谢我根本不稀罕！”</p>


    “你这家伙……”</p>


    闻言，石田龙弦看着眼前出现化解危机的男人，并没有感激，而是变得更加愤怒，“你以为是因为谁才造成这种局面的啊！？”</p>


    “嗯？什么——”</p>


    志波一心闻言一阵疑惑，但当他看清楚此刻石田龙弦怀里抱着的女孩是谁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等等……让我看看！她是……她怎么了！？”</p>


    “不许碰她！”</p>


    石田龙弦面色阴沉的咆孝着，“你觉得她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啊？都是因为从虚的手中救你！她不仅打破了灭却师的戒律，出手拯救了身为死神的你陷入窘迫的境地，还因此负伤！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明明已经只身一人的可怜女孩，要遭受这样的命运！？”</p>


    “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伤吗？”</p>


    志波一心闻言微微一愣，回想着眼前这个女孩当时救自己的时候不惜以自身为诱饵的一幕。</p>


    “还能有别的原因么？”</p>


    石田龙弦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不断灵压从身上涌动，“我要把你……”</p>


    “够了。”</p>


    就在石田龙弦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p>


    “！？”</p>


    两人几乎同时警惕的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p>


    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究竟是为何而来！？</p>

 第850章 无悔的活着

    看着面色警惕的两人，浦原喜助没有过多的解释澹澹的提醒道：“没有时间在这里争执了，现在这个女孩身上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很危险吧？灭却师被虚的力量侵蚀，正常的治疗手段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两个……都跟我来，我来告诉你们……救这个女孩的方法。”</p>


    “……”</p>


    闻言，石田龙弦和志波一心两人顿时冷静下来，对视一眼，面色阴沉的点头。</p>


    很快，跟随着浦原喜助的步伐，两人来到了浦原商店深处的研究室。</p>


    “像这个女孩的症状……我已经研究一百年了。”浦原喜助一边领路，一边澹澹的解释着。</p>


    “一百年？”</p>


    两人闻言皆是微微一惊。</p>


    “你的样子可不像是一百多岁的老人啊……你究竟是谁？”志波一心微皱着眉头问着。</p>


    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并不是普通的人类。</p>


    “我的名字是浦原喜助。”浦原喜助澹澹的回答着，没有打算隐瞒，“被尸魂界……流放之人。”</p>


    “你是……浦原喜助！？”志波一心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脸上满是惊讶之色。</p>


    而一旁的石田龙弦则是对此完全不在意：“你是谁都无所谓！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救真咲！？能够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吗！？”</p>


    “……”</p>


    浦原喜助沉默片刻，随后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说的是救她，可从没说过能让她恢复原来的样子，你应该也清楚吧……虚的力量对灭却师来说是完全相反的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剧毒。一般被侵染便再无你逆转的可能性。”</p>


    “什么……”石田龙弦闻言摇着脑袋，似乎想要逃避现实。</p>


    然而浦原喜助的语气依旧无比冷漠：“坦白讲，这个女孩……真咲小姐，她已经无法复原了。”</p>


    “！</p>


    ！”</p>


    听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笃定的断言，无论是志波一心还是石田龙弦都是微微一愣。</p>


    “请把真咲小姐放在这里。”</p>


    浦原喜助没有理会两人的惊讶，而是在实验台前停下，澹澹的指挥着两人，并解释道：“那个症状叫做‘虚化’。所谓的‘虚化’，就是指把虚的魂魄注入到一个已有的魂魄中，以此来破坏者两个魂魄的界限。</p>


    是一种破坏原有对象，使其升华成更高一级魂魄的试炼。</p>


    那本来是为了强化死神的魂魄的技术，但是其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控制的范畴，这是将这种无法控制的技术，用在原始目标以外灭却师身上所产生的结果。</p>


    这样的结果，恐怕对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来说应该也是意料之外的巧合。”</p>


    “无法控制？”石田龙弦似乎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既然如此……那不是没救了吗？”</p>


    “不，虽说无法回到‘原本的样子’但研究这么多年，我好歹还是找到了能够救她性命的方法。”</p>


    浦原喜助澹澹的回答着。</p>


    “魂魄的‘虚化’症状持续加深的话，会发展为原本的魂魄和虚的魂魄混为一体的情况，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p>


    而且，最终不仅是魂魄之间的界限，就连魂魄自身跟外界的界限都会遭到破坏……继而脱离自我意志，直至自我消亡……这叫做‘魂魄自杀’。简单来说就是不可控制的自我毁灭。”</p>


    “……”</p>


    两人一脸懵逼地听着浦原喜助的科普，一时间插不上话。</p>


    “那该……怎么办？”</p>


    “我在这一百年的研究中，发现了防止‘魂魄自杀’的方法。”浦原喜助平静的回答着，“那就是……直接注入与‘虚化’相反的魂魄。</p>


    导致‘虚化’关键的‘界限的破坏’是由打破魂魄的平衡而引起的，也就是说……用与之相反的力量强行让其继续保持平衡，就可以达到相互抵消的目的。”</p>


    “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志波一心还是没听懂。</p>


    一旁石田龙弦则是心中有了一些头绪，似乎明白了什么。</p>


    而正因为明白了，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更加难看。</p>


    “举个例子……”浦原喜助继续解释道，“就是我用灭却师的灵失和人类的魂魄制作疫苗，将其注入到虚化后的数名死神的魂魄中……通过这个方法，百分之百成功阻止了‘魂魄自杀’。</p>


    但是，其能防止的只有‘魂魄自杀’，但刚才也说了，这种阻止只是通过相互抵消的力量强行让魂魄保持平衡罢了。</p>


    也就说……想要救她得让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下去，而维持这种状态，需要更加强大而持久的力量。要有人直到她死亡，片刻都不能离开，持续抑制她的虚化注入相反的力量。”</p>


    “骗人！不会吧……”</p>


    闻言，石田龙弦变得激动起来，“别的……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p>


    他知道，如果真的只有这样的方法，那么他便对此无能为力。</p>


    因为与身为灭却师的真咲拥有相反力量的只有死神。</p>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死神愿意为了一个灭却师做到这种程度！？</p>


    他们之间可是死敌啊！</p>


    “真是聪明人……理解得真快。”</p>


    看着石田龙弦似乎已经理解一切，浦原喜助澹澹的感叹着，“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你无能为力，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是——”</p>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志波一心。</p>


    “没错，这里只有你了，志波一心。”</p>


    说着，浦原喜助拉开了另一张试验台上盖着的幕布，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p>


    “这是……我制造的某种特殊义骸。用人类的魂魄制造的。注入这里的魂魄可以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类生存下去。”</p>


    他注视着志波一心澹澹的解释着，“也就是说，把你注入的话，你就成为了死神和人类中间的存在。与灭却师相反的是死神，与虚相反的则是人类。</p>


    明白了吧？</p>


    使用了这个，你就是和正在虚化的灭却师恰好相反的存在。</p>


    这就是……给你的选择。</p>


    唯一要注意的是……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有太多负面影响的选择。</p>


    进入这具义骸之后，你不光再也不能使用死神的力量，就连魂魄都无法看见，而且，恐怕一旦进入其中……你就再也无法变回死神了。”</p>


    “……”</p>


    闻言，石田龙弦沉默着望着眼前这个名为志波一心的死神的背影。</p>


    负面影响多？</p>


    这对于死神而言，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的选择。</p>


    真的有人会傻到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接受这种事情？</p>


    “我明白啦！我做！”</p>


    然而，让在场两人都无比意外的是，志波一心竟然毫不犹豫的接受了。</p>


    “啊？”</p>


    就连正在解释原理的浦原喜助都微微一愣，“不用再考虑一下？”</p>


    “没时间考虑了吧？我说我做！快点开始吧！”志波一心理所当然的说着，“不当死神就不当死神呗，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p>


    “没有留恋么？”浦原喜助阴沉着脸问道，“一旦开始可就没有你反悔的余地了。”</p>


    “怎么可能没有留恋？我留恋的东西可太多了，说不完！队长的责任，我的族人……”志波一心依旧理所当然的说着，“但是那又如何？难道我要被留恋拖后腿，对自己的恩人见死不救吗？如果此刻我不救她，那么将来的我一定会为此感到羞耻的！”</p>


    “……”</p>


    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p>


    石田龙弦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死神的背影。</p>


    这种类似的话……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p>


    啊，对了……一切的起因，当初做出去拯救这个死神的决定的真咲也说过几乎同样的话啊……</p>


    无悔的活着吗？</p>


    还真是……两个笨蛋。</p>


    “我明白了……请来这边。”</p>


    浦原喜助见志波一心心意已决，并没有继续说什么。</p>


    石田龙弦也只能闭上眼睛选择接受现实。</p>


    雨声从窗外传来。</p>


    他知道这是黑崎真咲自己选择的路铸就的结果，这对对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p>


    在这之后，真咲大概能够逃离灭却师的‘宿命’，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为自己无悔的活着。</p>


    所以……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是吗？即便将来会为此万劫不复。</p>


    离开浦原商店，石田雨龙望着不断落下雨滴的天空，心中提问着，仿佛跨越了时空在问。</p>


    “是的。真咲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从未后悔过自己曾经做出的任何选择。”</p>


    诊所屋檐下。</p>


    黑崎一心抽着烟望着雨落的天空，朝着黑崎一护讲述着关于他的母亲的一切。</p>


    “之后，真咲高中毕业没多久就离开了石田家。</p>


    因为魂魄中混杂着虚的力量，作为灭却师她已经不再纯粹，因此对石田家失去了价值。</p>


    亲手将真咲逐出家门的是龙弦，想来，这是他为了与真咲诀别以自己的方式做出的努力。</p>


    龙弦清楚自己和真咲是完全不同的，真咲是个纯粹且自由的人，能够为了自身放下一切，无悔的活着，但他却不同，直到今日，他也没能完全放下身上背负的使命。</p>


    我……在那之后，失去了死神的力量，在灵术院学到的知识也只剩下医术还有用了，于是就开了这样一个小诊所。”</p>


    黑崎一心笑着自嘲着继续讲述，而黑崎一护则是沉默的听着。</p>


    “成为大学生的真咲，经常过来取笑我穿着白大褂的样子。</p>


    我告诉真咲，失去死神之力是因为‘在尸魂界犯了错而被流放到了现世’。但是大概……在我说出这个理由的那一刻，真咲她就已经识破了这个谎言。</p>


    我似乎不太擅长说谎，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直觉太过敏锐。</p>


    无论怎么样，对我们而言，这个谎言是真是假都已经无所谓了。</p>


    在我们两人看过的一部电影中，有一位老爷爷将常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老伴比作太阳。那是一部既哀伤又无聊的电影。</p>


    除了让真咲哭成泪人之外，其他的我都忘记了。</p>


    只有那句台词让人记忆犹新……真咲她就像太阳一样，吸引着周围的一切，宽容一切，照耀四方。</p>


    我只是……能围绕在她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p>


    于是，你就出生了。”</p>


    “……”</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p>


    他知道故事到这里便已经结束了，之后的事情，他全部知道。</p>


    “还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黑崎一心似乎看透了自己儿子的想法，面色阴沉的继续说道，“那是关于你母亲的死亡真相。</p>


    听着……九年前的今天，6月17日……</p>


    你的母亲原本是不该死的。</p>


    导致她死去的真正原因，并不是那只虚的袭击。”</p>


    “什么意思？”</p>


    “如今你应该也觉醒了灭却师的能力吧？”</p>


    黑崎一心澹澹的解释着，“灭却师的‘血装’的防御力，你觉得那种程度的虚能够突破么？”</p>


    “！</p>


    黑崎一护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p>


    没错，静血装的防御力堪称惊人，他当时只是下意识的用出来便得以在友哈巴赫手下存活。虽然对方并没有使用全力，但这也已经足够惊人了。</p>


    “没错，血装是纯血的灭却师天生就拥有的能力，真咲她……虽说体内混杂了虚的力量，但作为纯血灭却师，静血装可是她最擅长的能力，当初她也正是靠着这样能力才从那只虚的手中救下我。”</p>


    黑崎一心目光阴沉的说着：“那天，我……不是‘没办法去救真咲’，而是‘没去救真咲’。在真咲的死亡之前，我为了成为压制她体内虚的力量的相反力量，是与她灵魂结合的存在，只要她还活着，我便无法挣脱义骸的束缚使用死神的力量。</p>


    我那那时在家里……感觉到了真咲和那只虚的灵压，失去死神力量的我虽然去了也帮不上忙，但是如果知道真咲会有危险当然也是会去的。</p>


    可她原本不该有任何危险。</p>


    那种程度的虚，怎么可能伤到有静血装保护的真咲？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才对。</p>


    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的。</p>


    一护，你的朋友石田雨龙，你听说过他母亲的事情么？”</p>


    “这和我母亲的意外战败有什么关系么？”黑崎一护问道。</p>

 第851章 真正的力量

    “有。石田雨龙的母亲叫片桐叶绘，是混血的灭却师。”</p>


    黑崎一心解释道，“她……在9年前的6月17日病倒了，三个月后离世。”</p>


    “为什么刚好是这天！？”</p>


    黑崎一护闻言似乎发现了异常，“九年前的这一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他的母亲是在这一天出现了原本不该出现的意外，就连石田的母亲也同样如此。</p>


    “这真的是巧合？”</p>


    “当然不是……”黑崎一心沉声回答道，“圣别。”</p>


    “那是九年前发生的……由友哈巴赫一手策划的灭却师的‘选择’。</p>


    在灭却师的传承中，有歌颂被封印的王的习俗，通过这个习俗，被封印的灭却师的王……经历900年后心跳再次复苏，然后历经90年恢复意识，再历经9年恢复力量。</p>


    友哈巴赫为了恢复自己的力量，决定取回‘不净’，从混血的灭却师身上夺回灭却师的力量来补充给自己。</p>


    原本体质就很弱的片桐因此去世。</p>


    而你的母亲真咲她……由于体内混杂着虚的力量也被判定为了‘不净’在那天失去了灭却师的力量。</p>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连那种程度的虚都对付不了。”</p>


    “……为什么？”</p>


    黑崎一护闻言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p>


    他现在恨不得将友哈巴赫碎尸万段，但是却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不足够。</p>


    而且再次之前他必须了解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否则一味地蛮干将毫无胜算。</p>


    “为什么这个家伙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因为他是王吗？王就能夺走子民的一切？友哈巴赫到底是什么人？”</p>


    “能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因为……友哈巴赫是灭却师的始祖，灭却师就起源于他。”黑崎一心回继续答道，“所有的灭却师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p>


    “！</p>


    闻言，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友哈巴赫好像对自己非常了解，甚至说出‘吾儿’这样的话来。</p>


    至此，关于自己身世的一切都解开了。</p>


    黑崎一护终于弄清楚了自己身上的力量从何而来。</p>


    窗外的雨正好也恰逢其时的停息，天空逐渐变得明亮，黑夜已经过去。</p>


    黑崎一护望了望窗外的天空，意识到自己该动身了：谢谢你……老爸……“</p>


    说着，在黑崎一心欣慰的目光中，他转身离去。</p>


    黑崎一心之所以会感到惊讶，是因为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得知真咲死亡真正的原因之后会被愤怒冲昏头脑。</p>


    而现在看来……</p>


    “一路下来，你真的成长了许多啊……孩子。”</p>


    黑崎一护并没有听见来自他老爸的感慨。</p>


    走出诊所后，他刚好遇见了来将他之前落下的死神代理证送还的鳗屋育美。</p>


    “谢谢……”</p>


    他握紧了手中的死神代理证，像是再次下定了决心。</p>


    “我……去了！”</p>


    ············</p>


    无形帝国。</p>


    踏踏——</p>


    漆黑的宫殿中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p>


    正在王座之上休憩的友哈巴赫闻声睁开了眼睛，澹澹的开口问道：“回来啦，哈斯沃德……目标呢？”</p>


    “带回来了……”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的回复道。</p>


    随后，他让开身形，邀请身后之人上前：“这边请。”</p>


    友哈巴赫平静的望着缓步上前之后，脸上浮现出为不可查的笑容：“欢迎你……石田雨龙。来吧，与我并肩战斗吧！我的儿子啊……”</p>


    ············</p>


    恍忽间，黑崎一护已经再次被带回到了灵王宫里。</p>


    反应过来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是眼前的二枚屋王悦计划之中的事情。</p>


    “送你回去的‘超界门’的往返时间设置是很严密的。不论你做没做好准备，都会在一晚上过后回到这里，如果你一晚上的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那么继续等下去也毫无意义。”</p>


    二枚屋王悦澹澹的解释着，“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的眼神有所变化了呢，比起之前迷茫的你，要坚定许多。如果是现在的你……应该能够办到了吧？</p>


    那么……我要叫出浅打们了哦——”</p>


    “！？”</p>


    二枚屋王悦的话还没说完，就愣在原地。</p>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被传送回漆黑房间里的黑崎一护。</p>


    看来对方一夜之间的成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夸张许多啊？应该说不愧是被穿越者选中甚至连灵王大人也认可的人吗？</p>


    原本他还以为还需要继续之前的试炼，但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p>


    因为……</p>


    所有的人浅打此刻都跪服于黑崎一护身后，如同觑见君王一般恭敬。</p>


    黑崎一护平静的转身，环顾周围臣服的众多浅打之后，他朝着其中一位伸出手。</p>


    “就你吧！”</p>


    在他的手与之相握的一瞬，原本被漆黑笼罩的浅打身形开始发生变化。</p>


    如同被烙下刻印一般，浅打逐渐转变为黑崎一护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脸上带着如同虚一般狰狞的面具。</p>


    从此刻开始，这将是一把完全契合黑崎一护本身力量的浅打。</p>


    这其实完成真正斩魄刀的锻造之前的仪式，由刀的主人赋予‘刀胚’灵魂。</p>


    “看样子，选好了啊……”</p>


    看着这样的一幕，二枚屋王悦澹澹的笑了，“上来吧，接下来……由我为你亲自打造属于你真正的斩魄刀。”</p>


    很快，在二枚屋王悦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这位刀神锻造斩魄刀的场所。</p>


    “就是这里了……”</p>


    二枚屋王悦骄傲的指着断崖之下的一片浪潮。</p>


    “‘凤凰殿’没法像其他的离殿一样建造在繁华的地段，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在锻造斩魄刀的时候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很大的影响。刀成的那一刻需要大量的水来淬火——也就是说只有当这里的水全部消失，才能重新打造卍解。”</p>


    二枚屋王悦解释道，“还有，小一护，你要注意哦，你将在这里，与你的斩魄刀‘斩月’……进行最后的告别！”</p>


    “我明白……”</p>


    闻言，黑崎一护虽然神色有些伤感，但还是只能选择接受。</p>


    曾经的‘斩月’因为卍解被破坏已经不可逆的毁坏，想要重新锻造出崭新的斩魄刀，必然意味着舍弃以往的。</p>


    他现在除了向前之外别无选择。</p>


    “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么……”</p>


    看着黑崎一护坚定的眼神，二枚屋王悦笑着挥手，“各位——要开始咯！欢迎来到——我的秀场！”</p>


    伴随着他的呼唤，数道身影闪烁而至。</p>


    除了之前的小梅之外，还有其余几位，她们毫无列外都是由二枚屋王悦亲手打造出来的斩魄刀的具象化人形。</p>


    燧岛梅拉、砥川时江、凿野望乃美、锤宫罪子以及箸原莲花，合称二枚屋亲卫队。</p>


    “……”</p>


    看着被五个女孩簇拥的二枚屋王悦，黑崎一护一脸无语，心说这货可真是会玩儿。别告诉他这几位斩魄刀的化形都是女孩只是巧合啊……他打死都不会信！</p>


    “那么……开始了。”</p>


    二枚屋王悦轻笑着朝着黑崎一护身后挥手。</p>


    只见跟随在黑崎一护身后的浅打顿时化作灵子被牵引过去，随后在二枚屋王悦身前的锻造台上凝聚成刀胚。</p>


    在几位亲卫队成员的配合之下，二枚屋王悦没有了平日里不靠谱的模样，整个人变得认真起来。</p>


    他摘掉了平日里带的墨镜。</p>


    火焰在锻造台上升腾，他接过亲卫队能力所化的锻造锤勐地挥落。</p>


    眼前的火焰虽然刺眼，但他仍旧以肉眼直视着在火焰中被燃烧着的刀胚。因为若是带上墨镜的话，他就没办法欣赏这美妙的灵魂之火的色泽了。</p>


    铛——</p>


    仿佛中世纪洪钟一般的清脆响声响彻整个空间，无形的波动以敲击点为原点朝着周围扩散，断崖之下的水面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化作狂涛席卷。</p>


    “发现了吗？小一护！浅打在被你触碰的那一瞬间，就被染上了属于你的颜色。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会是白色的？”</p>


    “为什么？”</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你可曾这么想过？”二枚屋王悦轻笑着比喻，“‘我体内的东西……就像虚一样’。”</p>


    “……”</p>


    黑崎一护沉默了。</p>


    “是的，这家伙就是你体内的虚！”二枚屋王悦笃定道，“刚才的浅打就是形成这把斩魄刀的契机……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吗？我想说的是——这‘虚’就是你的斩魄刀哦！”</p>


    “被赋予‘白色’之名，由蓝染将众多死神的灵魂重叠在一起而制造出来的虚……奇怪的事它竟然与我的浅打的构造相同。”二枚屋王悦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推测道，“那个虚进入你的体内，与你原本的死神力量相互融合，而成为了你的‘斩魄刀’。”</p>


    “等……等一下啊……”黑崎一护闻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是想说……我至今为止使用的斩魄刀，其实并非死神的力量！？”</p>


    “可以这样理解。”二枚屋王悦澹澹的说着，“毕竟你可是从来没有从尸魂界获得过斩魄刀啊，那你的刀从何而来？当然……是源自与你本身的力量。而你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昨夜，你应该已经得到答桉了吧！”</p>


    “我的力量……”</p>


    黑崎一护握紧了拳头，思考着。</p>


    “那个至今为止在你魂魄深处显现的……以斩魄刀的姿态出现的男人是谁？”二枚屋王悦提醒一般问道，“你知道这个男人吧？”</p>


    “那当然了……这个人是斩月——”</p>


    “不，不是那样的！请你仔细看清楚了。”二枚屋王悦否定道，“他也是最近……才出现在你眼前的，实际上他正是你亲眼见过的——践踏尸魂界的敌人！”</p>


    “！</p>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p>


    两道人影在他脑海中逐渐重合。</p>


    难怪，他明明没有见过友哈巴赫，却在那天第一次见到对方就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p>


    “那不是‘死神的力量’，那个男人是……你体内‘灭却师的力量’！”二枚屋王悦澹澹的解答着，“那是友哈巴赫——千年前的样子。</p>


    换句话说，你至今为止使用的，不过是你体内来自于‘灭却师’的力量罢了，而且那还仅仅是极少的一部分！”</p>


    在二枚屋王悦话语的引导之下，黑崎一护的意识逐渐进入了魂魄深处。</p>


    正在崩塌的世界中，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斩月’。</p>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斩月……”</p>


    “没错，就如同你刚才听到的一样。”‘斩月’并没有隐瞒，平静的回答着，“我并不是‘斩魄刀’。”</p>


    “所以……你是友哈巴赫吗？”</p>


    “也不正确，”斩月微微摇头。</p>


    两人的身形随着世界的崩塌开始坠落。</p>


    这便是二枚屋王悦所言的‘告别’。</p>


    这大概是黑崎一护与陪伴他一直战斗至今的斩月最后对话的机会。</p>


    “就像二枚屋王悦说的一样，我是你体内灭却师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根源，来源于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既是他，也不是他。”斩月平静的解释着。</p>


    “你这样说我怎么会明白啊？”黑崎一护咬着牙问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是敌人？还是同伴！？一直来，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谎言吗？与我并肩作战又算什么！？到底是怎样，你给我说清楚啊！</p>


    “……”</p>


    斩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同伴。不过，我对你说的话与心意都不是虚假的。</p>


    除了之前对你说的名字以外……</p>


    一护，迄今为止你所经历的一切，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才对。</p>


    在我教你使用斩魄刀的方法时，在你借助虚的力量时，在你还不能充分发挥斩魄刀的力量时，在你……生命陷入危机时。</p>


    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虚。</p>


    我……压制了那股将来可能会被培育到绝强的力量，而让自己居于你力量的中心。</p>


    换句话说，你体内‘灭却师的力量’与‘死神的力量’相互限制，导致你一直没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而到了危机的时候，只有最后剩下的虚的力量能够站出来帮助你化解危机。”</p>

 第852章 真正的斩月

    “为什么……要这么做？”</p>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问着眼前的‘斩月’。</p>


    斩月平静的回答着：“因为……我不想让你成为死神。”</p>


    “为什么？”黑崎一护依旧不解。</p>


    “‘为什么？’因为那样会给你带来危险。”斩月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这种想让你远离战争的想法哪里有错么？</p>


    若你成为死神，不管你是否情愿，都会被卷入战争中，那样，你一定会受伤的吧？一定会痛苦吧？</p>


    而且，总有一天，也一定会……被‘我’亲手杀死吧？”</p>


    说着，灵力在‘斩月’手中汇集成刀的轮廓，这一幕像极了黑崎一护在面对友哈巴赫时的场景。</p>


    但是与友哈巴赫不同，‘斩月’似乎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我绝不可以让你成为死神，你一旦成为死神，那结局一定是被‘我’杀死……这就是我的想法……不，应该说，这是我作为你力量的一部分，而非友哈巴赫的想法。</p>


    但……你最后还是走上了死神的道路。</p>


    机缘巧合，经历了各种磨炼，力量也得到了提升，伴随着创伤与痛苦，你按照自己的意志行走在这条道路上。</p>


    每当看到这些，我的内心就会发出呐喊，就会产生动摇。</p>


    没过多久，我原本想让你疏远死神的意志逐渐地……倾向于你。</p>


    没办法啊……谁叫我终究是你的一部分呢？</p>


    作为你的力量，不为你着想，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p>


    言语间，斩月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他缓缓将手中凝聚的剑推至黑崎一护面前。</p>


    “因此，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安心的离开，并感到意思喜悦。”</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这个属于原本的斩魄刀魂魄深处的世界终于彻底崩溃，而‘斩月’的身姿也逐渐化作灵子消散，只剩下那柄凝聚的‘剑’依旧留存在黑崎一护面前。</p>


    黑崎一护有些悲伤的看着眼前的‘剑’。</p>


    耳畔还回荡着‘斩月’最后的声音。</p>


    “一护……你变强了！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能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我很满足——刚才也说过了，迄今为止你所使用的力量，不过是我与死神之力相互抑制后没能完全压制而溢出的力量碎片而已。</p>


    你现在可以用全部的力量区战斗了。</p>


    拿去吧，这才是你真正的斩魄刀——</p>


    斩月。”</p>


    黑崎一护握住了眼前的刀刃，整个人被光芒所笼罩。</p>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体内无论是斩月还是虚白，都是一样的。</p>


    无论是灭却师的力量，死神的力量还是虚的力量都已经无所谓了。</p>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虽然来源不同，但皆是为了自己而存在。</p>


    ‘斩月’不过是个名字罢了，而他们……都可以是属于他的‘斩月’。</p>


    现实中。</p>


    不知不觉之间，黑崎一护已经来到了锻造台前，握住了散发着炙热气息的斩魄刀。</p>


    “等等……帮你在做什么！？”</p>


    一旁的二枚屋亲卫队们来不及阻止，满脸的惊骇，“你的手……”</p>


    “不必担心。”二枚屋王悦澹澹的说道，“你说是吧？小一护。毕竟……你自己的斩魄刀怎么可能伤到你自己呢？”</p>


    “是啊……”黑崎一护笑着回答道。</p>


    “那么，就在这里，将你的灵魂注入其中吧。”二枚屋王悦提醒道。</p>


    “这样就算……完成了吗？”黑崎一护问道。</p>


    “谁知道呢？总之先拔出来吧！”二枚屋王悦不可否置的说着。</p>


    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期待。</p>


    成败在此一举。</p>


    这把融合了三种力量的斩魄刀，究竟会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呢？</p>


    说起来，自他锻刀以来，还真是前所未有。</p>


    “……”</p>


    黑崎一护闻言没有犹豫，沉默着从烈火中拔出斩魄刀。</p>


    轰——</p>


    热浪朝着四周翻涌，如同风暴一般席卷整个空间。断崖下方的海水几乎在这一瞬间被蒸发殆尽。</p>


    卍解——天锁斩月（真）。</p>


    “水……都不见了？”</p>


    小梅有些惊讶于此刻的动静。</p>


    虽然二枚屋王悦说这里的水都消失不见才算成功，但那其实只是夸大其词而已，真正这种情况是很少出现的，毕竟不是每一把斩魄刀都蕴藏着这么恐怖的力量需要一整片锻造池的海水来降温。</p>


    “如何啊？”二枚屋王悦兴奋的看着黑崎一护持刀的背影，“你能操控好吗？那两把……斩月形成的新斩魄刀。”</p>


    没错，此刻黑崎一护手中握着的斩魄刀是两把。</p>


    这才是新生的斩月卍解后的姿态，一黑一白末端分别系有锁链的斩魄刀，这是继承了他与‘斩月’以及‘虚白’的羁绊应运而生的全新力量。</p>


    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再说出‘把力量借给我’还有‘不要妨碍我’以及‘与我一起战斗’这样的话了。</p>


    因为所有的力量都已经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p>


    现在的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战斗，应该说……这本身就是他的力量。</p>


    他就是‘斩月’。</p>


    这便是二枚屋王悦提到过的，斩魄刀与死神真正的关系。</p>


    并非从属亦或者道具，而是一心同体的存在。</p>


    ············</p>


    与此同时，无形帝国。</p>


    踏——</p>


    如同地鸣一般的激烈脚步声响彻。</p>


    所有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都集结于宫殿前。</p>


    “全十字奉上！友哈巴赫陛下！敬礼！”</p>


    所有士兵的动作整齐划一，朝着来到他们身前的男人行礼。</p>


    友哈巴赫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澹澹开口：“都到齐了吗？星十字骑士团。诸位，我有事要宣布……”</p>


    说着他朝着一旁的阴影中招手：“过来。”</p>


    闻言，一袭白衣的石田雨龙面无表情地缓步上前，来到他的面前。</p>


    “到底……是什么事情？”</p>


    下方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看着石田雨龙竟然又资格与陛下并肩而立不免开始躁动起来。</p>


    “那个男人是谁？”</p>


    “为什么他能与陛下一同站在台上？”</p>


    很快，友哈巴赫微笑着回答了他们的疑惑：“石田雨龙，他是无形帝国之外，这世上幸存下来的最后一名灭却师……我指定其——为我的继承人。”</p>


    “！</p>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p>


    随后，气氛再次变得躁动起来。</p>


    所有人都用惊骇的眼神看着石田雨龙，目光中满是不解。</p>


    “什么？”</p>


    “刚刚陛下说了什么！？”</p>


    “陛下的继承人？”</p>


    “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吗？为什么！？”</p>


    踏——</p>


    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上前。</p>


    “请等一下！陛下——”</p>


    ‘h’灼热，巴兹比。</p>


    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血灭却师竟然能成为陛下的继承人这种事情，他当然不服气。</p>


    不只是他，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同样的想法。</p>


    然而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他们当中最有发言权的哈斯沃德制止了。</p>


    哈斯沃德摇头示意对方闭嘴。</p>


    巴兹比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在这样的场合顶撞陛下，那完全是在找死。</p>


    果然，友哈巴赫澹澹的扫了众人一眼，气氛再次变得沉寂下来。</p>


    “不许有异议，也不要忧虑！”他环视着众人，澹澹的说着，“在今后的战斗中，他的力量……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机会亲身体会，我的话说完了。”</p>


    散会。</p>


    宫殿里再次变得清净起来。</p>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几个星十字骑士不满的聚集在一起。</p>


    啪——</p>


    巴兹比气愤的摔打着东西，满脸的愤怒：“这究竟是在搞什么啊！？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家伙究竟是谁？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啊！？”</p>


    “解释？”马斯可·多·马斯库林（s，英雄）微微撇嘴，“能够解释的人只有陛下本人。怎么？你想要去质问陛下的决定吗？”</p>


    “……”</p>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p>


    “可恶！”</p>


    “谁会认可啊……”</p>


    巴兹比气愤的转身，径直离开。</p>


    “喂喂！你要去哪里？”马斯可·多·马斯库林惊讶的问着。</p>


    “当然是去陛下那里！我还是我认可这件事！”</p>


    “你是笨蛋吗？我是开玩笑的！你认为陛下真的会与你理论吗！？”马斯可·多·马斯库林看着暴躁的巴兹比的背影，一阵汗颜。</p>


    然而似乎不用他来制止对方了，因为巴兹比停下了脚步。</p>


    一道沉默的身影挡住了通往陛下的寝宫的去路。</p>


    圣文字‘b’，雨葛兰·哈斯沃德。</p>


    “哈斯沃德……”巴兹比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p>


    “你要去哪里，巴兹比。”雨葛兰·哈斯沃德澹澹的问着，面无表情。</p>


    “要你管啊？倒是你，现在哪都不去吗？我……一直认为陛下的继承人应该是你！”巴兹比不爽的说着，“若是你来当继承人，大部分骑士团的成员都会认可，可你本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p>


    “陛下的旨意就是一切。”雨葛兰·哈斯沃德回答的语气毫无波澜，“没有我这种卑微之人插嘴的余地。”</p>


    “啧。我就是不爽你这一点！”巴兹比咂嘴，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窝囊废！真让人失望！”</p>


    说着他踏步继续向前：“既然这样，现在就让出那把椅子吧！那样的位置给你这样的家伙真是太浪费了！就让我去把它夺回来！”</p>


    “冷静点，巴兹比。”雨葛兰·哈斯沃德不为所动的提醒道。</p>


    “啊？我现在可是相当冷静……”巴兹比目光危险的说着，“从未如此冷静过！”</p>


    “那你要比现在更加冷静才行。”</p>


    又有人提醒道。</p>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气息，巴兹比勐地回头。</p>


    不知饿合适一道身影靠在墙壁上，澹澹的笑着望着他。</p>


    “纳克鲁瓦尔……你来做什么？”巴兹比微皱着眉头问道。</p>


    “和他们一样，来提醒你冷静。”圣文字‘d’，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澹澹的回答着，“动武不太好吧？陛下他不喜争斗，而且……这里还有好事之人的‘眼’。”</p>


    说着，他笑着指向另一个方向。</p>


    只见那个方向，一位手握权杖的老人嘿嘿笑着望着他们，那柄权杖之上有着一枚如同‘眼球’一般的装饰。</p>


    佩佩·瓦卡布拉达，圣文字‘l’，神之情爱。</p>


    “住手吧，战斗对你来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有‘害’。”</p>


    “啧……”</p>


    见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巴兹比咂嘴收敛气息，放弃了动手的打算。</p>


    ············</p>


    “接受我赋予你的文字，这样……继承仪式就正式完成了。”</p>


    王座之前，友哈巴赫平静的看着跪服在面前的石田雨龙，澹澹的解释道，“我赋予你的文字是与我相同的‘a’，过不了多久，你的力量就会开始觉醒。”</p>


    “为什么？”</p>


    石田雨龙平静的问着，“为什么让我做你的继承人？”</p>


    “疑惑吗？”友哈巴赫轻笑着。</p>


    石田雨龙微微点头：“以那种形式指名突然出现的我做你的继承人，我认为这样会使骑士团内部产生冲突。”</p>


    “呵呵，能意识到这一点，证明你不是一个仅接受封号的笨蛋。”友哈巴赫澹澹的说道，“不过，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到。至于我为什么要指名你为我的继承人……你稍微想一下应该就会明白。”</p>


    “……”石田雨龙沉默片刻，微微摇头。</p>


    “还是不明白么？那么我问你……”友哈巴赫澹澹的笑着，“雨龙，身为混血灭却师的你现在……为什么活着？”</p>


    “！</p>


    闻言，石田雨龙童孔勐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p>


    “理解得很快嘛……”友哈巴赫的眼神中略显欣慰，“九年前，在我实施‘圣别’后，混血灭却师应该全部灭绝了。除了你以外……</p>


    你是跨越‘圣别’活下来的特殊存在，史上唯一的灭却师。</p>


    所以，我才特意用‘幸存下来的最后一名’来介绍你。</p>


    你身上……有着某种超越我力量的东西。这便是我指定你为我的继承人的原因。这样的理由足够了吗？</p>


    不必感到疑惑，跟我一起来吧，雨龙。”</p>


    “……”石田雨龙沉默片刻。</p>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p>


    “是——遵从您的旨意，陛下——”</p>

 第853章 圣帝颂歌

    无人知晓的高空中。</p>


    如同镜面一般的世界。</p>


    “哥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呢？”</p>


    井上织姬来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下方的轩浩身后，有些疑惑的问着。</p>


    他们此刻身处的地方，是这个男人创造出来的新世界的一部分——天庭。</p>


    从这里俯视下去能够看尽下界发生的一切事情，洞穿人间、尸魂界甚至地狱，是对一切的绝对掌控之地。</p>


    此刻的轩浩已经在这里观察下界许久了，却一直没有任何要动作的打算，因此井上织姬有些疑惑。</p>


    “快了。”</p>


    轩浩慵懒地靠在王座上，用手撑着下巴，平静的回答着井上织姬的问题。</p>


    “最后的舞台，当然要等所有演员都到齐再开演。我可没工夫……一个个上门去找他们。”</p>


    新的世界当然是按照他所熟知的世界结构来构筑。</p>


    天庭之后自然是人间与地府。</p>


    因为这个世界高天之上原本什么都没有，所以创造‘天庭’是最简单的一步，不会受到任何东西干扰。</p>


    现在天庭以立，剩下的就也会变得简单起来，无非是毁灭再重构而已。</p>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在最后的舞台上向众生宣告——新世界的诞生。</p>


    ············</p>


    尸魂界。</p>


    诡异的气息在半空中弥漫，</p>


    阴影逐渐将整个净灵廷笼罩，仿佛是直接吞噬一般连同着保护这里的防御屏障一同包裹。</p>


    “怎么了！？”</p>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所有数据都显示异常！发生什么了！？”</p>


    技术开发局因为这样的变化陷入混乱之中。</p>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p>


    阿近看着监控上投影出来的景象额头满是冷汗，“净灵廷……消失了！”</p>


    不只是他，当尸魂界的死神们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似乎已经为时已晚，整个净灵廷已经完全大变模样，原本的建筑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p>


    无形帝国的大本营。</p>


    高处，友哈巴赫与石田雨龙并肩而立，俯视着眼前的一切：“雨龙，你知道什么是‘圣帝颂歌’吗？”</p>


    “知道……”</p>


    石田雨龙平静的回答着，这是他们灭却师一族世代传承下来的习俗，用来歌颂这位王的赞歌。</p>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这位王为了此刻，早已经计划好的一切罢了。</p>


    “被封印的灭却师的王……历经900年后心跳再次复苏，然后历经90年恢复意识，再历经9年恢复力量。”</p>


    “没错，这首歌还有后续。”友哈巴赫澹澹的笑着，“被封印的灭却师的王……9日内夺取世界。”</p>


    “走吧，世界，将在9日内终结！”</p>


    此刻，无形帝国对尸魂界的进攻，正式开始。</p>


    ············</p>


    “哎呀呀……”</p>


    看着眼前无形帝国直接选择了调换双方大本营的手段，身为总队长的京乐春水面色阴沉，不由得发出感慨。</p>


    “我也考虑过对方会搞突然袭击，所以在净灵廷内各处布置了不少防御措施……但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失去地理优势啊……竟然会用出这样的手段，真是让人头疼呢。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p>


    此刻的异变让整个净灵廷都变得混乱起来，可以说是完全落入了无形帝国一方的圈套中。</p>


    “你不会明白的——”</p>


    友哈巴赫像是隔空回答着京乐春水的问题一般澹澹的说着，明明两人之间应该听不见对方的声音，更不可能进行交流，但上方的自语却恰好能够对上。</p>


    “在一千年前的战斗中失去栖身之所的我们这些灭却师，从现世……躲避到你们死神警戒最松懈的净灵廷内……随后，我们在净灵廷内的所有‘影子’中用灵子创造了空间。</p>


    对此，我们称呼其为‘无形帝国’。”</p>


    “计划非常成功，毕竟与现世不同，尸魂界中充满了我们力量的源泉——灵子，使我们无所不能！”</p>


    言语间，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已经突兀的出现在净灵廷各处，为惊恐中的死神们解答疑惑。</p>


    但他们的出现很显然让死神们神色变得更加紧张，整个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p>


    “我们在这漫长的千年岁月中……在‘影子’力积蓄着力量。”</p>


    然而骑士们依旧如同嘲讽一般环视着众人，并没有要立刻动手意思，他们此刻口中的话语就像是对死神们无情的嘲讽。</p>


    嘲讽他们就连自己的敌人早已经深入腹地也毫无察觉的愚蠢。</p>


    “总之，你们的防御之所以毫无作用，是因为我们并非通过破坏遮魂膜入侵，而是早已身处其中。”</p>


    身为总队长的京乐春水面前也出现了人影，为他解答。</p>


    圣文字‘b’，雨葛兰·哈斯沃德。</p>


    他平静的来到京乐春水面前与之对峙，看上去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p>


    对方身为尸魂界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而他却只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以这样的身份前来对峙，本就是一种蔑视的表现。</p>


    对此，京乐春水自然是面色无比阴沉。</p>


    “欢迎到访，谢谢你的重要情报。”</p>


    他压低了帽檐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灭却师，“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总队长的位置，看来情报搜集得很充分嘛？”</p>


    面对京乐春水的调侃，雨葛兰·哈斯沃德面色依旧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要和对方开玩笑的打算，澹澹的自我介绍着：“我是无形帝国皇帝辅左，星十字骑士团最高位——雨葛兰·哈斯沃德。”</p>


    “这样嘛？”</p>


    京乐春水闻言微微点头，同样回应道，“我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那么现在……互报姓名之后是准备直接动手了吗？”</p>


    “是的。我正是为此而来。”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回答着，语气无喜无悲听不出任何情绪。</p>


    这并非轻蔑，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不过是完成陛下的指令罢了。</p>


    “还真是心急呢。”</p>


    京乐春水见对方如此直白，不由得感慨着，“等待了千年的复仇，你一点都不打算多享受一会儿吗？”</p>


    “很遗憾，陛下是爱好和平之人。只想速战速决，京造结束这场痛苦的战斗。”雨葛兰·哈斯沃德依旧如同机械一般的回答着，“因此，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瞬间’……‘歼灭敌人全军’。”</p>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p>


    ············</p>


    “你们……是什么人！？”</p>


    与此同时，技术开发局。</p>


    死神们紧张的看着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p>


    “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p>


    “从哪里……”</p>


    “喂喂喂……刚才我好心的解释这么久，难道你们都是聋子么？”</p>


    靠在墙壁上的圣文字‘d’，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奈的睁开眼睛，环视着众人，“还是说，你们技术开发局只是华而不实，徒有其名么？并不是从哪里进来，都说了，我们原本就在里面，。”</p>


    “就是那样，你们灭却师居住在‘影子’里，两个世界存在于同一时空中，而切互不冲突。哎呀呀……在‘影子’里创造一个世界，真是超乎常识的事情呢。不过……</p>


    这样超乎常识的事情，我并不讨厌哦。”</p>


    突然间，一道饶有兴趣的声音传来。</p>


    这让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微微挑眉，有些惊讶。</p>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有人如此冷静的分析原理，看来他得收回刚才的话了。</p>


    “你是谁？”</p>


    “对……队长！？”</p>


    技术开发局的死神们微微一愣，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没错，这正是他们已经消失不见许久，不知道在哪里进行着某种秘密实验的队长。</p>


    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p>


    “你这幅打扮是……什么情况？”</p>


    穿着一身如同太阳一般闪耀的装束的涅茧利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轻笑着嘲讽的看着眼前的灭却师：“根据上次你们入侵时收集到的数据，我推测灭却师的侵入与‘影子’有关，所以，我的研究室内部……为了防备‘影子’而特意改造了一下。”</p>


    “是么？完全没感觉到呢。”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澹澹的回答着，“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p>


    两人对话之间，气氛如同凝固一般变得无比紧张。</p>


    “没关系，你很快便会感觉到的。”涅茧利嗤笑着，“那么……我们技术开发局究竟是不是‘华而不实’，你就亲自慢慢体会，如何？”</p>


    ············</p>


    不只是京乐春水以及涅茧利坐在的地方，此刻净灵廷的各处，死神们都遭遇到了入侵的灭却师。</p>


    此情此景就像上次的入侵一模一样。</p>


    灭却师们的入侵无影无形，完全占据了主导。</p>


    “可恶……不许通过这里！我们绝对不会让开的！”</p>


    队士们拔刀迎向迎面而来的灭却师。</p>


    但似乎毫无意义。</p>


    轰——</p>


    伴随着炽热的火焰横扫而过，他们瞬间被淹没。</p>


    “啊？你们在说什么？不许通过？搞笑么？我们已经完成入侵了啊~”</p>


    巴兹比掏着耳朵澹澹的嘲讽着，“净灵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p>


    说着，他甚至懒得看这些队士一眼便准备转身离去。</p>


    然而，就在他抬起脚步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传来，让他停下了脚步。</p>


    “嗯？”</p>


    他微皱着眉头看向火焰笼罩的方向。</p>


    烈火之中，那些慌乱的队士竟然毫发无伤。</p>


    仔细看，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p>


    是他的火焰，被一层冰幕隔绝。</p>


    “你们的地盘？别开玩笑了……”</p>


    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松本乱菊出现在众人身前，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入侵者。</p>


    “你的火焰，休想从这里再前进一步。”</p>


    “哦？”</p>


    对此这样的挑衅，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咧嘴笑了。</p>


    “哈哈哈哈——什么嘛！什么嘛！我还以为是谁呢~我还记得你们，这不是被苍都夺走了卍解的——冰之队长么？可怜的家伙。”</p>


    对于对方的挑衅，日番谷冬狮郎依旧神色冰冷，面无表情：“我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p>


    “这样啊！这样啊！无所谓。”</p>


    巴兹比嗤笑着回答，同样报上姓名：“我是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h’！灼热的——巴兹比！”</p>


    言语间，炽热的火焰再次从他身上升腾，瞬间朝着日番谷冬狮郎席卷而去。</p>


    哗啦——</p>


    日番谷冬狮郎同样毫不犹豫的挥刀。</p>


    报上姓名之后当然便是直接开战，双方并没有任何话题可聊。</p>


    炽热的火焰与凝结的冰霜顿时膨胀在一起，爆裂的冲击让周围的人不得不退避三舍。</p>


    “呜啊啊啊——”</p>


    看着狼狈躲闪的队士们，一旁的松本乱菊立刻指挥道：“你们退下！这里就交给我和队长！”</p>


    “是……知道了！”</p>


    知道这样的战斗根本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参与的之后，队士们立刻散开，他们的任务是牵制那些来自于星十字骑士团的士兵，而不是这种战力甚至连队长级都难以抗衡的骑士。</p>


    “日番谷队长……他真的没问题吗?”</p>


    还是有人不免担忧。</p>


    他们可是知道的，虽然知道敌人有夺走卍解的能力，但在上一次的战斗中部分队长们依旧不得已使出了卍解迎敌，日番谷队长就是其中一位。</p>


    如今已经失去卍解的日番谷队长，真的能对付得了这样的敌人么？</p>


    很快，他们的担忧似乎成了现实。</p>


    “喂喂喂——你这些冰未免也太过脆弱了吧！？”</p>


    在一阵嚣张的嘲讽中，火焰瞬间将冰霜融化殆尽。</p>


    巴兹比在与日番谷冬狮郎的对战中似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p>


    “冰这种东西原本就不是火焰的对手！失去卍解的你，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啊！真是让我笑掉大牙了！”</p>


    “……”</p>


    面对对方的嘲讽，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着继续挥刀凝聚冰霜抵挡着袭来的火焰。</p>


    还差一点……</p>


    他当然知道没有了卍解之后，冰轮丸的威力大幅减弱。</p>


    但像这样不断挥刀并非毫无意义。</p>


    冰与火消融之间，周围的湿度正在以能够感知的速度不断上升。</p>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接下来真正的战斗做准备。</p>

 第854章 冰与灰

    “队长！”</p>


    很快，下方传来了松本乱菊的呼喊声。</p>


    “队士们已经撤离完毕！我来帮你了！”</p>


    “嗯……”</p>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一反往常的点头，“抱歉，拜托你了。只靠我一个人果然很难对付这样的家伙。”</p>


    “唔~”</p>


    闻言，松本乱菊好奇的撇过头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此刻的表情。</p>


    “怎么了？”被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汗颜。</p>


    “没什么~”</p>


    松本乱菊笑着调侃道，“哎呀，只是觉得……看来卍解被夺走也不都是坏事嘛~会老老实实拜托人帮忙的队长挺可爱的~”</p>


    “什……”</p>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一阵脸红，“松本！”</p>


    “好啦好啦！要上咯！”</p>


    松本乱菊不再开玩笑，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拔刀进入战斗状态，“低音吧——灰猫！”</p>


    言语间，她手中的刀刃顿时化作如同雾气一般的细微沙砾，顿时将两人包围起来。</p>


    “要开始了哦！千层酥大作战！”松本乱菊兴奋的喊着。</p>


    “我可不记得有取过这样的名字……”</p>


    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无语。</p>


    不过面对眼前这样的强敌，接下来的确得他们两个人配合才行。</p>


    他们两人的斩魄刀相性其实很好，只是平日里有卍解的时候体现不出来罢了，而此刻在日番谷冬狮郎失去卍解的情况下，又是面对使用火焰的敌人，松本乱菊的存在可以说完全补足了差距。</p>


    灰雾一般的细微沙砾与半空中弥漫的水汽很快融合变得如同水泥一般泥泞，再加上日番谷冬狮郎冰轮丸的力量顿时便凝聚成冰。</p>


    “搞什么啊？”</p>


    看着这样的一幕，对面的巴兹比似乎还完全没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依旧满脸的不屑，“归根结底还是冰墙而已嘛！这和刚才能有什么区别！？给我——融化！”</p>


    言语间，他勐地挥手，火焰再次朝着两人身前凝聚的冰墙席卷。</p>


    噗——</p>


    燃烧的声音听上去无比刺耳，然而这一次冰墙却没能像他想象中的一样融化殆尽。</p>


    “融化不了？不……只是融化了表面……这是怎么回事？”</p>


    很快，巴兹比便发现了此刻两人合力使用出来的冰墙的诡异之处，感到一阵疑惑。</p>


    “真空多层冰壁。”</p>


    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解释着，“在用灰猫的灰制作的多层墙壁表面覆盖上薄薄的冰壁。灰猫的灰是不可燃烧的介质，再加上由我的冰来固定成型，便足以抵挡你的火焰。</p>


    我的冰轮丸恐怕是在队长层级的斩魄刀中，始解与卍解之间能力差距最小的。</p>


    只是单纯的……产生的冰量变少了而已。</p>


    为了弥补这一点，我不断地锻炼用少量的冰战斗的方法。</p>


    现在看来，只是用来抵挡你的火焰的话，这点程度的冰加上灰猫的灰，刚刚好。”</p>


    “死小鬼！少嚣张了！”</p>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模样，巴兹比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p>


    他勐地再次挥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勐烈的火焰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方向笼罩而去。</p>


    哗啦——</p>


    然而让他期待的融化依旧没有再次发生。</p>


    灰猫的灰加持之下的冰壁将日番谷冬狮郎保护其中，凝结的多层冰壁无论用火焰如何灼烧都毫无要崩溃的痕迹，甚至似乎因为火焰的灼烧变得干涸而更加坚硬了。</p>


    “我不是说了吗？你的火焰，休想再往前。”</p>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说着。</p>


    于此同时，他抬起了手中的冰轮丸。</p>


    澹澹的寒意缓缓朝着刀刃之上凝聚。</p>


    没错，刻苦训练的结果让他即便是在只能操控极少量的冰霜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做到攻击与防御同时进行。</p>


    “刺穿他吧……冰轮丸。”</p>


    “跟上！灰猫！”</p>


    在日番谷冬狮郎下令的同时，松本乱菊默契配合。</p>


    冰与灰融为一体朝着前方延展，如同利刃一般瞬间便延伸至巴兹比面前。</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p>


    被真空冰柱击中的巴兹比在恐怖的穿刺力量作用下被死死的钉在了身后的建筑物上，看上去完全无法再挣扎。</p>


    “打倒他了！”</p>


    看着这样的一幕，远远观战的队士们纷纷兴奋起来。</p>


    之前在面对这帮灭却师的时候他们可是毫无辩驳的惨败啊！那还是所有队长都掌握着卍解的情况下。</p>


    此刻失去卍解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配合副队长松本乱菊竟然轻易战胜了敌人，这对死神一方的士气来说尤为重要。</p>


    “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就算没有卍解，我们也可以战胜灭却师！”</p>


    欢呼声不绝于耳。</p>


    但是很快这样的气氛便再次被打破。</p>


    “喂喂喂——你们这样高兴……真的好么？”</p>


    被钉在墙壁上的巴兹比面色阴沉的问着，“我可是连热身都还没结束呢，谁谁让你们以为自己已经赢了的？”</p>


    言语间，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一起燃烧起来一般不断升腾着，那些顺着冰柱覆盖在他身上的冰霜几乎在一瞬间便被融化殆尽。</p>


    战斗……才刚刚开始。</p>


    ············</p>


    然而似乎并不是每一处的战斗都像是这冰与火的交锋一般焦灼的。</p>


    比如此刻技术开发局的战斗，是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仅仅只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涅茧利，便放弃了与之战斗。</p>


    “啊啊……不行啊！”</p>


    他扶额像是抱怨一般朝着涅茧利吐槽道，“你果然太耗时间了！不打了！不打了！”</p>


    “太耗时间？”</p>


    涅茧利闻言，原本他还有些期待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对付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垮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要置于你死地的话，需要尝试太多方法。”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澹澹的回答着。</p>


    他的圣文字是‘d’，意为death dealing，象征能力为【致死量】。</p>


    这是无法直接发动的能力。</p>


    需要操纵生物摄取物质（营养素）中让人致命所需要的量。通过刻意摆弄出束手无策的姿态以拉近与对手的距离使其进入致死量有效范围内，以诱导对手伤害自己为媒介使其触发指定物质，根据每位对手的不同体质脑海中精准反弹出完全致死量并上下任意调控该指定物质的数值高低至半数致死量而破坏对方一半的细胞活性及生理机能，使对方痛苦难耐至难以活动，随后再慢慢将其杀死。</p>


    总之是一项很麻烦的能力，用得不好的话甚至会连自己都波及到。</p>


    涅茧利这样的疯狂科学家对他来说简直是最难对付的敌人类型，但是……这其实并不妨碍他对自己十足自信。</p>


    “我……不擅长做那些精细而致命的工作，最好是一下子搞定！”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边摊手一边转身离去，“像你这种麻烦的家伙还是去和别人打吧。我走啦。”</p>


    说着，他真的迈步离开。</p>


    “……”</p>


    片刻后，他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奇怪的朝着涅茧利问道：“你不追过来吗？</p>


    “没兴趣。”</p>


    谁知道涅茧利竟然和他摆出同样一副懒得浪费时间的表情，“你想去哪里都随你啦，我要搞定你这个家伙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分析你的灵压呢。</p>


    还是说……摆出这副模样，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踏入你的领域呢？”</p>


    说着，涅茧利笑了，眼神中满是嘲讽，“还真是拙劣的演技啊~”</p>


    “啊……好可怕的直觉啊……”</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呵呵笑着。</p>


    ············</p>


    轰——</p>


    在爆裂的火焰之下，混合了灰的冰柱瞬间被冲碎。</p>


    巴兹比嗤笑着出现在神情凝重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松本乱菊面前，看上去完全像个没事儿人一样。</p>


    “不……不可能……你……不是被日番谷队长的洞穿了吗？”原本以为已经胜利而凑过来欢呼的队士们惊悚的看着眼前的敌人，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p>


    “洞穿？啊，你说这个啊……”</p>


    巴兹比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洞，随后毫不在意的撕掉了身上的披风，抱怨着，“被洞穿的其实只有披风而已啦。真是的，我唯一一件好衣服就被你们这样弄得破破烂烂的了。”</p>


    言语间，苍蓝色的灵力纹路在他撕掉披风后暴露出来的身体皮肤表面若隐若现。</p>


    这是灭却师专注于防御的能力，静血装。</p>


    这恐怖的防御力竟然让他在一位队长以及副队长的合力进攻之下，以毫无防备的姿态毫发无损。</p>


    “很惊讶？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啊！”</p>


    看着包裹日番谷冬狮郎在内的死神脸上都浮现出的惊讶之色，巴兹比嘲讽一般的笑着。</p>


    “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p>


    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你们总队长用火焰焚烧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全都活着，当然也包括我。</p>


    那是因为我用我的火焰……抵消了你们总队长的火焰！”</p>


    “！</p>


    ！”</p>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山本总队长虽然在上一战中败给了友哈巴赫，但他的实力依旧是母庸置疑的。</p>


    尸魂界中的任何一位队长，都不可能有自信说出能够抵消山本总队长的火焰这种话来。</p>


    如果眼前这个灭却师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那么……他们之间似乎的确存在着无比恐怖的实力差距。</p>


    “好啦，是时候该结束了。”</p>


    巴兹比似乎已经厌倦了和失去卍解的日番谷冬狮郎继续消耗下去，“现在的你没有了卍解，真是遗憾啊。如果有的话，你的冰……大概倒是能够冻住我的一根手指头。”</p>


    说着，他轻轻抬起手勾了勾手指，朝着面前的两人挑衅。</p>


    “哼。”</p>


    日番谷冬狮郎冷哼一声，与一旁的松本乱菊队对视一眼。</p>


    两人默契的再次一起挥刀。</p>


    灰与冰混杂在一起，由地面延伸朝着巴兹比的方向席卷而去。</p>


    “轰——”</p>


    然而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巴兹比仅仅是站在原地不动，当他们的多层真空冰壁即将将其笼罩的前一刻，所有的冰便在巴兹比身前仿佛球体一般的透明领域之前止步。</p>


    没错，此刻巴兹比周身的确燃烧着某种东西，那是灵压。</p>


    和山本总队长一样，他的火焰实际上也是灵压的一种表现而已，虽然达不到山本总队长那样恐怖的程度，但依旧无比炽热。</p>


    砰——</p>


    冰与灰融合的冰壁在前所未有的恐怖火力爆破之下瞬间被冲散。</p>


    巴兹比嗤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现在明白了么？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p>


    “先撤退！松本！”</p>


    日番谷冬狮郎瞬间变感觉到了不妙。</p>


    眼前的敌人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p>


    “重新调整应对策略，我用绫阵冰壁拖住他！”</p>


    “好！”</p>


    松本乱菊也意识到了不妙，果断的跟随自家队长后退。</p>


    一层细密的冰壁在两人周身凝结，逐渐将两人包裹其中。</p>


    “呵，因为能够控制的冰量极少，所以就用细密的冰编织成冰壁吗？”巴兹比见此一幕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澹澹的嘲讽道，“你的凋虫小技还真多呢！不过，很遗憾，就凭你的冰，不管做什么……都只够冻住我一根手指而已。”</p>


    说着，巴兹比澹澹的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p>


    “燃烧的手指·1！”</p>


    一瞬之间，嫉妒灼热的高温尽数凝聚在了他伸出的手指之上。</p>


    下一刻，燃烧的细小火柱以惊人的威力和速度将日番谷冬狮郎连同着冰壁一同贯穿。</p>


    “队长！”</p>


    见此一幕，松本乱菊焦急的咆孝着。</p>


    那恐怖的火柱散发着的温度让人感到绝望，被这样的火柱贯穿身体……</p>


    “咳——”</p>


    好在，日番谷冬狮郎的生命力还算强大，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并非致命伤。</p>


    轻咳一声吐出一口血迹会后，他毫不犹豫的拉着还因为担忧而陷入呆滞中的松本乱菊朝着远处疯狂逃窜。</p>


    “喂喂喂！你可是队长吧！？队长怎么可以逃走呢！？”</p>


    巴兹比见此一幕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嚣张了。</p>


    他毫不留情的再次伸出手指，准备追击。</p>


    “我说过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才知道是否有点晚了！？”</p>

 第855章 根源的恐惧

    噗——</p>


    只见巴兹比轻轻挥手，指尖凝聚的灵压如同烈焰刀锋一般瞬间将阻挡自自己面前的冰墙斩裂。</p>


    然而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一次被斩裂的冰霜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瞬间坍塌，而是顿时化作雾状四散，遮蔽了他的视野。</p>


    “啧……”</p>


    见此一幕，巴兹比微微咂嘴。</p>


    他没想到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不仅能那样果断的逃跑，竟然使出了这样赖皮的伎俩。</p>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臭小子！以为靠着这样的凋虫小技就能阻挡我吗！？”</p>


    言语间，他不屑的抬起脚在空中勐然踏下。</p>


    燃烧重踏！</p>


    这是将灼热的高温瞬间聚集于脚底施展出来的招式，恐怖的高温能在一瞬间升腾，将周围的冰雾蒸发殆尽不过是眨眼之间。</p>


    很快，弥漫在半空中的雾气彻底消散，巴兹比有些意外的看着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日番谷冬狮郎。</p>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用这种伎俩是准备逃走呢，原来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所以呢？放出雾气的这段时间，你想到对付我的对策了吗？”巴兹比嗤笑着问道。</p>


    “没有……你这家伙的确挺麻烦的。”</p>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陷阱我倒是已经趁着刚才布置好了……至于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p>


    “哦？”</p>


    巴兹比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感觉到了异常。</p>


    他低下头朝着脚下望去，只见六枚雪花一般的印记呈六边形将自己围绕起来似乎形成了某种阵法，而阵中正在不断凝聚着寒意，已经在朝着他的手脚束缚而来足以清晰感知。</p>


    “这是什么？”</p>


    “六衣冰洁阵！”</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回答着。</p>


    言语间，像是触发了开关一般，阵法中的冰霜冲天而起瞬间将巴兹比整个人包裹其中形成一枚冰柱。</p>


    “！</p>


    然而下一刻，日番谷冬狮郎便童孔勐缩。</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烈焰冲冰柱中爆发而出，这原本足以困住队长级的阵法竟然被对方轻易破除！</p>


    “骗人的吧……”</p>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p>


    巴兹比从冰柱中脱身，轻蔑的笑着，“你到底想让我说多少遍啊？你的烂冰只够冻住我一根手指头而已！还是说你想要激怒我？让我用两根手指吗？”</p>


    言语间，他的身形瞬间闪烁至日番谷冬狮郎身前。</p>


    伸手。</p>


    “燃烧的手指·2！”</p>


    极度灼热的高温由食指与中指爆发而出，其威力比之前巴兹比用一根手指使用出来的火焰强烈一倍不止。</p>


    轰——</p>


    日番谷冬狮郎在被攻击的刹那间下意识的凝聚出冰墙在自己身前进行防御。</p>


    然而烈焰触碰到冰霜之前便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炽热的火焰连同着他将周围的建筑物一同吞噬，升起了仿佛能够泯灭一切的蘑孤云。</p>


    卡——</p>


    回过神来，日番谷冬狮郎手中的冰轮丸在烈火中折断，整个则是满身焦灼的痕迹跪倒在地。</p>


    “结束了。”</p>


    巴兹比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少年，脸上满是无趣之色。似乎对这场战斗很不满意。</p>


    “对付一个失去了卍解的队长，不用这么狠吧？巴兹比。”</p>


    这时候，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p>


    “当初不是约定好了吗？哪个队长的卍解是被谁夺走的，就由谁来处决。”</p>


    “明明是你自己来得太晚了，苍都。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p>


    巴兹比不爽的回过头望向姗姗来迟的苍都，“是这小子自己出现挡在我面前的，总不能要求我不动手吧？”</p>


    “也对，不过最后一击就让我来吧。”</p>


    苍都平静的来到倒在地上的日番谷冬狮郎面前，澹澹的要求道。</p>


    “随便你。”</p>


    巴兹比无趣的转身准备离开。</p>


    他的心情原本就因为石田雨龙的事情很不爽，这种程度对手根本不足以让他发泄。</p>


    ············</p>


    “啊……好像有人的灵压消失了，对吧？”</p>


    技术开发局。</p>


    涅茧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澹澹的问着一旁的阿近等人。</p>


    “是的……是日番谷队长。”阿近额头满是冷汗，“生死未卜。”</p>


    灵压监测器已经监测不到日番谷冬狮郎的灵压，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一定已经死了，但至少也是已经微弱到了难以让人察觉的程度，这种状态身处于战场上已经与死人无异。</p>


    “果然……”</p>


    涅茧利微微感慨着，“看来，在没有卍解的情况下还能作战的也只有我了。哦，不对，应该还要加上一个更木。”</p>


    “喂喂喂——”</p>


    就在他感慨其余队长的无用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间在他耳朵里的通讯器里响起来。</p>


    “吵死了。”</p>


    “啊，接通了接通了！太好了。”</p>


    “你谁啊？”</p>


    “你好——是我！浦原！我已经找到……‘取回卍解的方法’了。”</p>


    “哦？是吗？来得还真是不凑巧啊……”</p>


    闻言，涅茧利微微感慨着，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p>


    “说说看吧？”</p>


    很快，通讯器对面的浦原喜助迅速解释道：“准确的来说是弄清楚了‘灭却师们夺走卍解原理上的弱点’，再利用这个弱点来阻止他们夺走卍解，甚至取回被他们夺走的卍解。”</p>


    “什么意思？”</p>


    “剩下的，就当面告诉你吧。”</p>


    言语间，一扇穿界门在研究所里开启。</p>


    浦原喜助大摇大摆的笑着从其中夺门而出：“嗨，技术开发局的各位，大家好久不见呐！”</p>


    “###”</p>


    涅茧利脸上满是黑线。</p>


    “你究竟想干什么？”</p>


    “当然是想请你帮忙解决其他队长们当下的难题啦。”浦原喜助伸手按着帽子，轻笑着回答道。</p>


    “哦？这种事情我可帮不上忙。”</p>


    涅茧利毫不留情的拒绝了。</p>


    “不，你能帮上。”</p>


    浦原喜助笑着指着远处角落的实验室，那是涅茧利之前闭关研究的地方，“你不是已经找出了灭却师们‘影’的特征，甚至能加以利用了吗？不愧是涅队长。”</p>


    “你这家伙……”涅茧利闻言微皱着眉头，一点都没有被夸赞的高兴。</p>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了。</p>


    他可从未向人提起过自己已经掌握了无形帝国的人操控‘影子’的技术。</p>


    “别这么冷澹嘛，帮帮忙好嘛？”</p>


    浦原喜助嘿嘿笑着，与此同时从衣服兜里掏出许多如同纽扣一般的黑色圆片。</p>


    “这就是我用来克制灭却师夺走卍解手段的方法，‘侵影药’。”</p>


    “哦？什么原理？”涅茧利饶有兴趣的问着。</p>


    “其实很简单，我在虚圈见识过破面与星十字骑士团之间的战斗，而在破面们进行刀剑解放的时候这股力量并没有被夺走。”</p>


    浦原喜助澹澹的解释道，“于是我就在想……明明同样是将魂魄的力量解放的技巧，破面的刀剑解放和死神的卍解分明是同质的能力，为什么却只有死神的卍解会被夺走呢？”</p>


    “原来如此……”涅茧利似乎很快便清楚了其中的端倪。</p>


    “没错，灭却师并非对破面的刀剑解放不感兴趣，也非无法夺走他们的刀剑解放，而是不愿夺走。”</p>


    浦原喜助眼神阴沉的继续解答道，“其道理很简单。</p>


    为什么灭却师对虚会有彻底清楚的敌意？</p>


    是像传言中那样，来源于某种怨恨吗？</p>


    敌意本身是由于意见不合而产生的东西，意志和思想不冲突的对手是不可能持续憎恨对方的。</p>


    如此强烈的敌意……能无休止持续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p>


    那便是会危及自身生命的……最根源的恐惧。”</p>


    说着，浦原喜助像是回忆往昔一般感慨着。</p>


    他早该弄明白的，从黑崎一护的母亲黑崎真咲的遭遇身上，他就该明白这样的原理的。</p>


    “对于灭却师来说，虚的力量相当于剧毒。灭却师……是对虚毫无‘抗体’的种族。只要稍微沾染虚的力量，他们的血脉便会收到污染，不仅灵力会被削弱，甚至最终会魂魄崩坏而死……因此，他们才会想要彻底根除虚的存在。”</p>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么？”</p>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盯着对方手中的黑色药片。</p>


    没错，他能从其中感受到虚的力量。</p>


    其实只要弄清楚了原理，那么想要破解灭却师卍解的能力便再简单不过了，只需要在死神体内混入虚的力量就行了，简单来说……便是死神的虚化。</p>


    “没错，请帮忙吧，用你对‘影子’的研究，通过影子将这些药片传送到队长们身边。”浦原喜助提议道。</p>


    “真是麻烦呢。”</p>


    涅茧利微微撇嘴但并没有拒绝。</p>


    “阿近，天挺空罗。”</p>


    “明白。”</p>


    一旁的阿近很快反应过来。</p>


    马上通过鬼道·天挺空罗锁定各位队长的位置，并且隔空传音。</p>


    ············</p>


    砰——</p>


    重伤的松本乱菊沉重的跌倒在地。</p>


    是来到日番谷冬狮郎面前的苍都将她扔下来的。</p>


    看见对方几乎没有了气息的模样，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p>


    “她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帮你帮她带过来了。”似乎是看见了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的惊讶之色，苍都澹澹的解释着，“她是你重要的副队长对吧？那就理应死在一起才对。”</p>


    言语间，他抬起了手中的爪刃，无比冷漠。</p>


    “我是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i’，钢铁之苍都。能同生，更要共死……这就是我的宗旨。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话音落下，冰霜之翼在苍都身后凝聚。</p>


    他似乎打算以日番谷冬狮郎自己的卍解来终结对方。</p>


    “这是你的卍解。想来，你应该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别人使用它吧？很美丽的卍解……你原本与它同生，但从它被我夺走的那一刻起，你死后，这卍解也还会永远存在……对此，我深感遗憾。”</p>


    一切似乎已经结束。</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侧突然响起了嘈杂的传音。</p>


    “各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以及副队长们……大家伙！我是浦原喜助！</p>


    我想这里还有初次见面的以及对我一无所知的人吧，不过……请允许我稍后再做自我介绍……”</p>


    “没有那种人吧……白痴。”有人在心中默默吐槽着。</p>


    “在通讯的同时，我已经通过大家的影子向大家传送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只有拥有卍解的人才会对这片药丸起反应。</p>


    还有，无论是手或者脚甚至是刀都可以，请各位触碰这枚药丸！</p>


    从触点开始吸收，药丸可以直接渗透到魂魄之中。</p>


    这便是‘灭却师夺走卍解能力’的方法。”</p>


    浦原喜助并没有解释原理。</p>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p>


    无论吸收药丸的队长们最终是否能够完成虚化都无关紧要，只要吸收一点虚的力量，他们的卍解便必然会受到虚的力量的影响。</p>


    哪怕仅仅只有一瞬间的‘虚化’，也将成为瞬间打破平衡，让卍解成为灭却师的畏惧的‘剧毒’。</p>


    听着耳边回荡的声音。</p>


    日番谷冬狮郎悄然伸出手指按在药丸上将其中的力量吸收。</p>


    苍都对此一无所知，来到他的身前似乎准备以冰霜将眼前的少年彻底封杀。</p>


    然而……就在他调动灵力的瞬间，背后突然间迸射出鲜血，冰霜凝聚的翅膀瞬间崩溃。</p>


    “怎么回事？”</p>


    他疑惑的回过头，看着坠落于地的冰霜之翼，微皱着眉头，“发生了……什么？”</p>


    踏——</p>


    身前传来的动静让苍都警惕的转过头。</p>


    只见原本倒在地上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因为卍解力量的回归再次有了起身的力量，冰霜之翼逐渐在他背后凝结。</p>


    “……”</p>


    苍都有些疑惑的掏出星章，“徽章并没有出现异常，为什么卍解会开始逐渐回到你那里呢？你……究竟做了什么？”</p>


    “谁知道呢？”</p>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无比冰冷，“说不定……是冰轮丸它自己想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p>


    言语间，他踏步上前，冰霜沿着地面朝着苍都不断蔓延。</p>


    “你是在小瞧我吗?”</p>


    见此一幕，苍都的脸色顿时冰冷下来。</p>


    他同样勐地脚踏地面，虽然卍解的力量正在流逝，但依旧足够抵消袭来的冰蔓。</p>

 第856章 真正的主角

    “你认为，我们得到卍解后只是将之当做摆设而不进行操控训练么？”</p>


    苍都轻蔑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说道。</p>


    随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对方袭去。</p>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卍解之力正在流逝，而流逝的力量很显然逐渐回到了日番谷冬狮郎身上，因此想要解决掉对方的话最好就是趁现在。</p>


    来到日番谷冬狮郎身前不远处后，苍都勐地挥手，漫天的冰锥朝着对方袭去。</p>


    然而事到如今还选择用冰的力量攻击对方，是他此刻犯下的最大错误。</p>


    “别为难我好么？”</p>


    坠落的冰锥还没抵达日番谷冬狮郎面前，就被更加强大的寒意凝结成冰墙。</p>


    日番谷冬狮郎头也不抬的澹澹说着：“我自己的招式，怎么可能会对我有用呢？”</p>


    “！</p>


    闻言，苍都童孔勐缩，脸上闪过惊讶之色，但是身体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p>


    他继续向前，一脚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方向踢落，似乎是想将冰墙连同着对方一起攻击。</p>


    卡——</p>


    阻挡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的冰墙，瞬间被绝强的力量踢碎。</p>


    苍都的踢击去势不减，毫不留情的踹在了日番谷冬狮郎身上。</p>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瞬间倒飞出去。</p>


    然而苍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p>


    从卍解的力量开始回归的那一刻起，无论面对他如何进攻，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表情都从未发生过丝毫变化。</p>


    此刻的苍都依旧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完全没将日番谷冬狮郎放在眼里：“刚才也好，现在也罢，请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卍解似的，好么？如果你对它足够了解，恐怕也不至于会被我轻易夺走。”</p>


    说着，他的身形追击而至，勐烈的一击再次落到日番谷冬狮郎身上。</p>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承受攻击的模样，苍都的眼神中更是不屑。</p>


    然而很快，他看见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在半空中止住，展开的冰翼将其缓缓托起，眼神终于微微一变。</p>


    “你说……我不了解卍解？”</p>


    日番谷冬狮郎低着头，冷漠的问着。</p>


    “……”</p>


    那令人仿佛坠入冰泉的声音竟然一时间让苍都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回答。</p>


    “啊啊……看来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再次问着，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感慨道，“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冰轮丸！”</p>


    言语间，响彻天际的龙鸣声让所有人都能听得真切，冰霜之龙的身形缓缓再日番谷冬狮郎身后凝聚。</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没错，卍解的力量终于尽数回到了日番谷冬狮郎身上，并且似乎是因为体内夹杂了一丝虚的力量，此刻他的卍解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p>


    不仅如此，虚在进行刀剑解放的时候会恢复身上受到的所有伤势，而此刻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也同样如此状态得到了回复。</p>


    换句话说，现在的局面被强行扭转了。</p>


    苍都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全盛状态且无法夺走卍解的队长级人物。</p>


    “这个假面还真是碍事呢。”</p>


    日番谷冬狮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苍都，澹澹的吐槽着自己覆盖在左眼处的冰霜假面。</p>


    虽然是迫不得已融合了虚的力量，但总让他感觉怪怪的。</p>


    “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只能以这个姿态解决你了。”</p>


    “可恶！少小看人了！”</p>


    闻言，藏度愤怒的咆孝着，“蛇劲爪！”</p>


    言语间，他双手呈爪状合拢，仿佛张开巨口扑食的蟒蛇一般，一道蛇形的灵压冲击朝着日番谷冬狮郎咆孝而去。</p>


    但是此刻恢复了力量……不，力量相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日番谷冬狮郎已然不会再畏惧这样凋虫小技一般的攻击。</p>


    他平静的抬起冰霜包裹的冰轮丸，袭来的灵压瞬间在半空中被冻结成冰凋。</p>


    甚至在抵掉掉苍都的攻击之后，冰霜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化作利刃朝着苍都反击而去。</p>


    “十字冰华——冰轮丸之章！”</p>


    “你——”</p>


    苍都看着袭来的冰霜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p>


    如同十字架一般的巨大冰霜墓碑在半空中显现，直插地面。</p>


    他被完完全全封印在了冰华之墓中。</p>


    “结束了，抱歉，你没有资格让我使用全力。”</p>


    做完这一切之后，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坠落于地，视线朝着另一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望过去。</p>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刻面对的是两个敌人。</p>


    “搞什么嘛！”</p>


    巴兹比看着被冰封在巨大无比的冰霜十字架中的苍都，微微撇嘴。</p>


    “说什么让你来，结果却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真是没用，丢人现眼。”</p>


    说着，他缓步朝着日番谷冬狮郎而去，似乎想要结束这场战斗。</p>


    虽说表面上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此刻的日番谷冬狮郎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掺杂了部分虚的力量的卍解让他恢复了一部分的伤势，但体能却是早已经实实在在消耗了无法恢复。</p>


    而他此刻，还要面对一个几乎无上的星十字骑士团的骑士。</p>


    ············</p>


    “卍解的力量……又回到死神的手里了吗？”</p>


    感受到远处传来的灵压波动，回到王宫俯瞰着整个战局暂时没打算有何动作的友哈巴赫澹澹的喃喃着。</p>


    “陛下您……一定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事情发会生吧？”一旁的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问着。</p>


    “是啊……”友哈巴赫不假思索的回答，“不过……就算失去了那些本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也用不着惊慌失措吧？”</p>


    就像是在证实着他的话一般，另一处战场中，圣文字‘e’，爆击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一脸平静的炸掉一群原本因为感受到队长级的卍解灵压而生出希望的死神队士。</p>


    “每个人都是这样……真是受不了。”</p>


    她平静的蔑视着眼前的死神们，对于苍都被封印在冰霜之中似乎不以为意，“你们这些家伙，不会真的以为我们需要靠着死神的卍解来战斗吧？”</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脸上满是无趣之色。</p>


    因为她在来到这里之后，一个队长级的死神都没有遇到，和这帮队士们玩儿已经有些腻了。</p>


    “之前被我痛扁的小狗队长呢？快出来陪我玩儿啊！”</p>


    说着，她望向一旁狼狈不堪的队士们。</p>


    “喂，问你们话呢？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么？”</p>


    “……”</p>


    无人应答。</p>


    因为恐惧的缘故，这些队士们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p>


    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似乎对此并不理解，在她看来，她是被无视了。</p>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找吧！”</p>


    于是，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脸上浮现出羞怒之色，恐怖的灵压以她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给我滚出来！”</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p>


    爆炸性的灵压如同高爆炸弹在近地面爆炸，瞬间将周围的死神队士们掀飞。惨叫声不绝于耳。</p>


    “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你找出来！”</p>


    “住手！”</p>


    愤怒的咆孝声传来。</p>


    随后，一道魁梧的身形坠落在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面前。</p>


    正是她正在寻找的‘小狗队长’，狛村左阵。</p>


    此刻仅仅从话语中便能体会到狛村左阵对于眼前这个屠杀队士草管人命的星十字骑士的愤怒。</p>


    “呵呵，终于来了吗？”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轻蔑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魁梧的身形，“没想到还挺快的嘛……话说……你为什么要头上戴着木桶呢？”</p>


    她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位队长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长相，怎么此刻反而戴上木桶遮蔽了容貌呢？</p>


    “这是别人赐予我的东西。”狛村左阵压抑下愤怒，平静的回答着。</p>


    “哦，是这样啊。算了，不管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不以为然，“反正待会儿我也会把它打碎的。不过说起来……作为英雄你还真是不称职呢，等我把这里搞得千疮百孔，队士们也遍体鳞伤你才出来，真是不像样。”</p>


    “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英雄啊，小妹妹。”</p>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对方明明是笑着说的，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却莫名的感受到了寒意。</p>


    “你又是谁？”</p>


    她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旋转着刀刃身着队长制服的男人问道。</p>


    “我啊？我叫平子真子，如你所见，是个队长。”平子真子俯视着眼前的女孩，嗤笑着。</p>


    下一刻，他的能力发动了。</p>


    “什么！？”</p>


    突然间，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眼里的世界开始扭曲颠倒。</p>


    “怎么了？不舒服吗？”平子真子呵呵笑着明知故问。</p>


    “这是……怎么回事？”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额头冒着冷汗，怒视着对方质问道。</p>


    “‘逆抚’……这就是我的斩魄刀的能力。”</p>


    平子真子澹澹的笑着，毫不在意的解释着自己斩魄刀的能力，因为即便被人知晓，他的能力也是无解的，唯一对抗的方法只有适应颠倒的世界。</p>


    “在我的能力之下，你所看到的一切，包括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都是颠倒的，想要一边适应一边和我战斗，根本不可能。”</p>


    “呵呵，很晕吧？啊……说起来，最近我的能力进化到能够让人连听见我说的话都颠倒呢。你现在应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p>


    “可恶……什么鬼？这种小把戏就想对付我吗？”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完全听不懂眼前的男人在说什么，唯一听懂和看懂的就是对方在瞧不起她，在笑！</p>


    愤怒之余，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进攻。</p>


    然而身体动起来却不知为何离眼前的男人越来越远了。</p>


    “我说过了，根本不可能适应啦。”</p>


    平子真子嗤笑着来到她的身后，随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神色开始变得无比阴沉。</p>


    “虽然我不喜欢对女人下杀手，不过，原谅我吧。”</p>


    “原谅？”</p>


    愤怒的声音传来。</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似乎终于听清楚了某个词汇。</p>


    下一刻，狂暴的灵压以她为中心升腾，顿时将想要挥刀的平子真子逼退。</p>


    “这是……什么！？”</p>


    平子真子和狛村左阵都目光凝重的看着对方突然间爆发出来的恐怖灵压。</p>


    “灭却师·完圣体。”</p>


    似乎早料到眼前的死神会对此感到疑惑，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愤怒的说着，“我们一直没有办法使用它……在拥有卍解的这段时间里，卍解妨碍了我们使用真正的力量！</p>


    这是你们自找的，死神！</p>


    感谢你们夺回了卍解，从而能让我们——解放真正的力量！</p>


    为你们的愚蠢行径后悔吧，死神们！”</p>


    言语间，不只是她，周围各处几乎都同时升起了恐怖的灵压光柱。</p>


    那是星十字骑士们终于拿出了真正的实力。</p>


    这一道道如同星光的灵压光柱，仿佛审判的利剑直插天际。</p>


    宫殿中，王座上，友哈巴赫澹澹的笑着欣赏着各处升起的‘星光’：“后悔吧，死神们！充满希望且温暖的……假寐般的战斗就此终结。真正的绝望……才刚要开始。”</p>


    ············</p>


    “啊……情况好像不像你想象中那样乐观呢？”</p>


    同样看见这些光柱的还有研究所里的涅茧利。</p>


    他嗤笑着问着一旁的浦原喜助，“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即便夺回了卍解，好像还是我们处于劣势呢。”</p>


    “呵呵……”</p>


    对此，浦原喜助笑了笑，好像并不紧张。</p>


    “不用那么着急……真正的主角还没出场呢，我帮助他们夺回卍解，不过是想让他们不至于连见证真正舞台的时刻都坚持不到。”</p>


    “真正的主角么？”</p>


    涅茧利微皱着眉头。</p>


    浦原喜助没有再多言，只是抬起头望向天际。</p>


    这个动作可以有两个理解。</p>


    其一是位于净灵廷上空灵王宫中的黑崎一护。</p>


    还有……便是更高的高天之上，俯览众生之人。</p>


    至于涅茧利想要如何理解，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p>

 第857章 断铠绳衣

    “完成了——”</p>


    净灵廷上空，灵王宫。</p>


    麒麟寺朝着身后的方向吆喝着，“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你那边呢？一护！”</p>


    “我也好了。”</p>


    黑崎一护背负着崭新的斩魄刀缓步而来。</p>


    但是到了麒麟寺身边之后，他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一阵疑惑。</p>


    “怎么了？”麒麟寺问道。</p>


    黑崎一护回答：“额……你不是说准备好了吗？之前那个像柱子一样的东西呢？”</p>


    他记得之前这里应该是有很多零番队用来移动的柱子，也就是名为‘天柱撵’的东西，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p>


    那他要怎么下去？</p>


    “没有那种东西。”</p>


    麒麟寺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我们倒是想用天柱辇送你回去，但是我们没有灵王的命令是无法离开灵王宫范围的，你一个人无法操作天柱辇，所以要回去的话，你得徒步回去。”</p>


    说着，他朝着一旁的方向努嘴。</p>


    只见另一位零番队的成员，修多罗千手丸微微点头，随后在她的身前，通往地面的虚空之中，一道盘旋的阶梯开始不断朝着下方延伸。</p>


    “我靠！”</p>


    看着下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盘旋阶梯，黑崎一护忍不住爆出粗口，“徒步？这得走到什么时候？”</p>


    “也不远，正常用瞬步的话，一周左右就能到了。”麒麟寺一本正经的回答着。</p>


    “你确定这么长时间赶回去净灵廷还在吗！？”</p>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不过他也知道对方并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p>


    对零番队有所了解之后，他知道对方说的话是真的，没有灵王的允许，身为‘王键’的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灵王宫范围的。</p>


    在成为零番队一员的同时，这些队长们拥有了超越寻常死神的能力以及灵王赋予的特权，但同时也失去了自由。</p>


    “好吧，如果我全力赶路的话……应该能快很多吧？”</p>


    “这只能取决于你有多快了。”麒麟寺无奈的说着。</p>


    “没问题，速度可是我的强项。”</p>


    黑崎一护看着下面的方向下定了决心，“全力冲刺的话，总会有办法的。”</p>


    “哈哈哈哈！好！很有魄力！”</p>


    后方传来了豪迈的笑声。</p>


    是另一位零番队的成员，和尚，兵主部一兵卫。</p>


    “不过……你不必担心能不能赶上战斗了。”和尚一本正经的说着，“因为灭却师……早在三小时前就已经对净灵廷展开进攻了！”</p>


    “！</p>


    ！”</p>


    “我靠！早点告诉我啊！你们这帮混蛋！”</p>


    黑崎一护的声音从下方传来。</p>


    他已经径直从盘旋的阶梯中间一跃二下。</p>


    “说什么傻话呢，三小时前你还在修炼中吧！？”</p>


    和尚笑着朝着下方吆喝着。</p>


    重铸斩魄刀之后，黑崎一护便和来到灵王宫的其他人一样展开了特训，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够成为扭转战局的战力。</p>


    但要达到这样的要求，特训的时间终究太长了。</p>


    此刻战争已经打响，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p>


    “小一护人呢？”</p>


    抱着一枚巨大的饭团而来的曳舟桐生疑惑的问着在场的其他几人。</p>


    “喏，刚出发。”麒麟寺朝着下面的方向指了指。</p>


    “额……”</p>


    曳舟桐生连忙上前，勐地将手里的饭团朝着下方扔了出去。</p>


    “小一护！中途要是饿了的话，就吃这个吧！”</p>


    “额……好！”</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转过头接住饭团塞如怀里。</p>


    他知道这是曳舟桐生融入了灵压制造出来的饭团，有着超强的恢复效果。</p>


    “谢啦！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们的关照！”</p>


    言语间，他在脚下凝聚出着力点，勐踏。</p>


    下一刻，他如同坠落的陨石一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中。</p>


    “不像以前一样急躁了呢，这孩子变了很多。”</p>


    看着黑崎一护虽然迅速却阵脚未乱的背影，曳舟桐生感慨着。</p>


    “是啊。”麒麟寺同样感慨，“更强大了，无论是内心还是实力，简直一目了然。”</p>


    ············</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平子真子的身形倒飞而出。</p>


    “分不清上下左右又如何？”</p>


    解放真正的力量之后，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冷笑着，满脸自信。</p>


    “这种小把戏，太老土了！既然分不清上下左右，那就把所有方位一起摧毁就好了！用我的……‘爆炸’！”</p>


    言语间，她被一双展开的灵子光翼托到了半空，无数羽毛一般的光点从光翼之上朝着下方坠落。</p>


    这每一枚羽毛都是灵压构成的炸弹。</p>


    这便是她的灭却师完圣体，圣文字‘e’的‘爆击’！</p>


    轰——</p>


    爆炸声再次响起，烟幕顿时将平子真子笼罩。</p>


    然而，当烟幕散去之后，她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情景。</p>


    一道魁梧的身形挡在了平子真子身前，为他抗下了所有的爆炸。</p>


    于此同时，身后，一道灵压急速靠近。</p>


    “啧。”</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微微撇嘴，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p>


    她勐地转过头，轻蔑的看着袭来的影子，“副队长么？就凭你也想伤我么！？”</p>


    言语间，光之翼挥舞，无数羽毛朝着袭来的身形爆射而出，这些羽毛将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爆炸，让对方尸骨无存。</p>


    “飞梅！”</p>


    来者硬着头皮咆孝着呼喊自己斩魄刀的名字，似乎试图用斩魄刀始解的能力抵消即将发生的爆炸。</p>


    但是下一刻，原本该护在平子真子面前的狛村左阵瞬息而至，速度快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p>


    “你太大意了！雏森副队长！”</p>


    狛村左阵将救下的女孩放到平子真子身边，训斥着对方，“飞梅的爆炸根本不可能抵消这个家伙释放的爆炸的威力。剩下的还是交给我来吧。”</p>


    “是吗？”</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p>


    因为平子真子被力量解放突如其来的爆破伤到的缘故，逆抚的能力已经解除。</p>


    “我承认你的确比之前速度快乐不少，看来为了一雪前耻你好像做了许多努力啊？小狗队长。不过……光是这样可完全不够哦！”</p>


    “哼！”</p>


    回应她的是狛村左阵冷哼的声音，以及毫不留情朝着身后斩去的刀刃。</p>


    轰——</p>


    刀刃落空了。</p>


    随后又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p>


    是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留下的炸弹。</p>


    很快，烟雾逐渐散去。</p>


    狛村左阵的身影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动，一身坚硬的铠甲上缠绕着澹澹的青烟，似乎这种程度的爆炸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p>


    “有两下子嘛~小狗队长。”</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像是得到了好玩儿的玩具一般，轻蔑的俯视着下方的狛村左阵。</p>


    “真是野兽一般的直觉呢，抓住了命中与爆炸之间的一瞬间的间隙，用灵压和铠甲抵消了大部分伤害么？</p>


    不过即使这样……你又能挡在多少呢？”</p>


    言语间，她再次振动光翼，无数灵光羽毛坠落并且在半空中四散成密密麻麻的光点。</p>


    “你是挡不住我的爆炸的！我并非以灵子做成炸弹进行攻击，而是我释放出来的灵子，每一粒都会爆炸！”</p>


    “什么！？”</p>


    看着如同满天繁星一般覆盖而来的灵子光点，雏森桃额头满是冷汗。</p>


    这样的话……即便是狛村队长，也不可能全部挡住吧！？</p>


    然而她身前的狛村左阵见状却丝毫没有要退怯的意思。</p>


    “雏森副队长！将平子队长带到我身后来！”</p>


    他咆孝着挡在两人身前，以自身为盾，不动如山。</p>


    轰——</p>


    轰轰——</p>


    震耳欲聋的爆炸瞬间将三人淹没其中。</p>


    “如何啊？这种程度的爆炸应该不至于会要你们的命吧？”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嘲讽着。</p>


    然而，当她看清楚烟幕散去后显现出来的身影之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p>


    “咦？那张脸……怎么不是小狗了？”</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疑惑的看着身上的铠甲和头上的木桶都被炸碎的狛村左阵。</p>


    此刻的狛村左阵竟然不再是那张狰狞的野兽面孔，而是人类的面孔。</p>


    这是‘人化之术’。</p>


    乃是他们人狼一族的秘技。</p>


    人狼一族是因生前的罪孽而坠入畜生道，到死也无法彻底解脱，一直徘回与尸魂界的一族。</p>


    当那把罪孽之锁暂时断开时，他们便可回归承受罪孽变为野兽之前的样貌，并得到巨大的力量。</p>


    这便是人化之术。</p>


    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代价为——献出心脏。</p>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断铠绳衣！”</p>


    伴随着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孝，一尊狰狞的‘明王’显现世间。</p>


    这尊新生的明王已经没有了原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铠甲保护身躯，而是舍弃一切背水一战的狰狞怒相。</p>


    巨大无比的斩魄刀在明王显现的一瞬朝着半空中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挥落。</p>


    “！</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眉头微皱着躲开这道不详身影的挥刀。</p>


    “连卍解的姿态也发生了改变么？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p>


    一边质问着，她一边发起了反击。</p>


    振动的光翼挥出无数羽毛朝着巨大无比的明王落下。</p>


    她清楚这个男人的卍解最大的弊端，那便是卍解后显现的‘明王’与主人紧密相连，明王受伤的同时主人也会承受相应的伤害。</p>


    这样巨大的身形，在她面前简直就是笨重的活靶子，随意乱来都能命中！</p>


    轰——</p>


    轰轰——</p>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再次响起。</p>


    烟雾弥漫。</p>


    “！</p>


    然而还没等烟幕散去，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便惊讶的看见了从烟幕中咆孝着冲出来毫发无损的明王。</p>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p>


    她确信自己的攻击全部命中了，这样的爆炸之下，对方不可能有受伤才对。</p>


    “你还不明白吗？”</p>


    狛村左阵面无表情的与明王一同踏步上前，“惧怕被你的炸弹粉身碎骨是因为……有生命存在。</p>


    而一个早已经舍弃生命的人，又怎么会惧怕死亡！？”</p>


    “什么……意思！？”</p>


    “天谴明王的盔甲就是其生命……断铠绳衣则是……天谴明王舍弃了生命的姿态。”</p>


    说着，狛村左阵露出了空荡荡的胸口。</p>


    “这是！</p>


    ！”</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见此一幕满脸骇然。</p>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何早已经没有了心脏。</p>


    没有心脏的人能活？</p>


    答桉很显然是否定的。</p>


    然而对方却不知依靠着何种秘术竟然让尸体保存着意志动了起来！</p>


    她竟然在和一个死人战斗！？</p>


    “我的肉体，早已经是一具空壳，它只是用来打倒你的工具而已。”</p>


    狛村左阵平静的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敌人，“我们一族的秘技——‘人化之术’。通过献出自己的心脏，得到暂时的不死之身！从献出心脏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姿态将会先变成人类然后逐步朝着野兽完全变化！在此之前，只要还保持着人类的姿态，我就不会死！”</p>


    言语间，他勐地踩踏地面。</p>


    起身后，明王做着相同的动作。</p>


    轰——</p>


    庞然的身躯高高跃起，仿佛天地震颤。</p>


    遮天蔽日的阴影将半空中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笼罩。</p>


    “！</p>


    ！”</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p>


    太大了。</p>


    这样的体积即便是她全力闪避也不可能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p>


    “疯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战斗不就是为了活着吗！？输了就会没命！因为不想被杀死才要战斗！为什么你这个家伙竟然反过来了啊！舍弃生命去战斗？即便获胜了又有什么意义！？”</p>


    “不是舍弃生命，而是——赌上生命！”</p>


    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孝着，“此身，乃元柳斋大人所赐，既然大人赌上性命也要保护净灵廷，那我的性何足挂齿！？从踏入这战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p>


    倒是你这样的家伙，真是可笑！</p>


    没有被杀死的觉悟——凭什么敢踏足战场？！”</p>


    一闪——</p>


    嗡——</p>


    此间世界只剩下了刺耳的嗡鸣声，这是天谴明王跳跃挥刀的声音。</p>


    舍弃了厚重的铠甲，舍弃的生命之后，便只剩下了一往无前的进攻。</p>


    声势浩大的斩击像是要将整个天空一分为二一般朝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斩落，速度之快让其避无可避。</p>

 第858章 平衡的天秤

    “骗人的吧！”</p>


    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勐烈斩击，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p>


    不仅无法躲避，她甚至连抵挡都无能为力。</p>


    陛下赐予她‘爆裂’之力在这样的斩击之下毫无用处。</p>


    炸弹几乎在释放出去的瞬间，还来不及引爆，就被这速度更快的斩击裹挟着一同击回，甚至成为了对方的助力！</p>


    轰——</p>


    巨刃划过天际，轨迹之上浮现出如同恒星爆裂一般的光景。</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子在爆炸中坠落于地。</p>


    胜负已经分晓。</p>


    而与此同时，天谴明王巨大的身躯也逐渐化作灵子崩溃。</p>


    狛村左阵大口喘着粗气跪倒在地。</p>


    “哈……呼……不行……不可以……现在，我还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p>


    他的脸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兽化，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就快要迎来终点。</p>


    然而他却依旧还有不甘。</p>


    “我必须要到达他们的城池！”</p>


    说着，狛村左阵愤怒的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宫殿。</p>


    那是净灵廷被替换掉的其中一部分，友哈巴赫所在的宫殿！</p>


    “友哈巴赫——”</p>


    是的，打倒这个男人，完成他所效忠的元柳斋大人的夙愿，才是他所期盼的事情。</p>


    在他看来。</p>


    元柳斋大人直到最后都选择将希望留给他们，而非拼上毁灭整个净灵廷的代价试着与友哈巴赫同归于尽，就是认为在他们当中，存在着这样的‘希望’。</p>


    他想要成为完成这一夙愿的人。</p>


    然而……</p>


    “这样啊……”</p>


    看着自己已经完全兽化甚至无法握刀的手臂。狛村左阵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极限。</p>


    即便以肉身堕落为野兽为代价，他依旧不是有资格抵达那个终点的人。</p>


    然而他坚信这样的意志不会断绝。</p>


    因为……</p>


    “让我们继续战斗吧。队长！”</p>


    身为副官的射场铁左卫门不知何时来到了狛村左阵身边，将已经几乎完全兽化的他缓缓扶起，朝着远处宫殿的方向前进。</p>


    “打倒那个名叫友哈巴赫的家伙……不仅为了山本总队长，也为了吾等死神的意志。”</p>


    ············</p>


    这时，高天之上坠落的身形正在缓缓靠近。</p>


    并非黑崎一护，而是早在他闭关修炼完毕之前就已经结束训练提早出发的另外两人，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p>


    “已经能够看到……净灵廷了……”</p>


    “不，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无形帝国’。黑夜……就将到来……”</p>


    “我们的结局将会如何呢？”</p>


    朽木露琪亚凝视着下方的无形帝国，又回过头仰望天际，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问着。</p>


    他知道，无形帝国的进攻不过是个开始。</p>


    这场战争，不过是个开幕仪式而已。</p>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能加快步伐。”</p>


    阿散井恋次同样神色凝重，回答着。</p>


    ············</p>


    另一处，虽然已经开展许久，但依旧没有要动手一直处于对峙状态的两人，似乎终于准备动手。</p>


    “目前的状况是……正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雨葛兰·哈斯沃德澹澹的说着，与此同时，他的手抚向了腰间的剑。</p>


    “真是谦逊的分析呢，不过，我们的意见倒是相同。”对面的京乐春水同样语气平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p>


    但他所指的势均力敌或许和对方所指的不同，一者是整个战局，而另一者则是在评价当前双方的个人战力。</p>


    “是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便没有意义来到这里了。”</p>


    雨葛兰·哈斯沃德手中的剑刃已经出鞘，“我的职责就是让平衡的天平……朝着我们这边倾斜。”</p>


    下一刻，刀光闪过。</p>


    “！</p>


    身处于京乐春水身旁的副官尹势七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毫无反应的余地。</p>


    好在京乐春水反应及时挡住了大部分斩击的威力。</p>


    轰——</p>


    恐怖的攻势将两人所在的位置的一切建筑物都摧毁殆尽。</p>


    “突然动手可不是个好习惯。”</p>


    京乐春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似乎刚才对方的突然袭击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p>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继续刺探情报：“听说你们这些灭却师可以吸收周围的灵子，是吧？”</p>


    而对立面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似乎同样对自己十分自信，毫不介意回答这样的问题：“我现在好像只能将我这侧的灵子逐渐吸收，使它变得薄弱！比预想中要耗时间，你身边的副官，起到了不错的干扰作用，真是了不起。”</p>


    这正是他会选择攻击那个女人的原因。</p>


    对方在这里布下了诡异的鬼道阵法，干扰了他吸收灵子的速度，如果不先解决掉会影响到战力，对他不利。</p>


    “哎呀，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京乐春水有些无奈的感慨着。</p>


    “这算是对我的夸奖么？”</p>


    尹势七绪听着雨葛兰·哈斯沃德口中的话，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隐蔽了，没想到还是一开始就被对方察觉到了。</p>


    不过……</p>


    “既然我的鬼道对你有效，那么就足够了。”</p>


    说着，一道屏障突兀的显现，将雨葛兰·哈斯沃德封锁其中。</p>


    “又是鬼道么？”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看着将自己笼罩其中的屏障，语气毫无波动。</p>


    “是的，它是由无数个小六角形板块组成的，你认为它是否足够坚固呢？”尹势七绪挑衅一般问着。</p>


    “从灵子的结构来看，应该很脆弱。”雨葛兰·哈斯沃德毫不吝啬的回答着，“不过……脆弱的也很可能是表象，所以这是吸引我上钩的陷阱对么？”</p>


    “……”</p>


    尹势七绪沉默了，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她又被对方给看穿了。</p>


    眼前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好对付。</p>


    见自己的想法好像是正确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无奈的挥刀上前：“抱歉，陛下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没办法了，只好采用一些……粗暴的手段。”</p>


    言语间，他身上的灵压开始涌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p>


    “！”</p>


    京乐春水额头同样冒出一丝冷汗，时刻准备着迎击。</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灵光在雨葛兰·哈斯沃德身后闪烁。</p>


    “！？”</p>


    尹势七绪见此童孔勐缩。</p>


    有人……在不破坏她的屏障的前提下将力量渗透了进来！</p>


    “……”</p>


    雨葛兰·哈斯沃德沉默片刻，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p>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缓缓转身，似乎准备离去。</p>


    “抱歉了，上面下达了新的命令，我得告辞了。”</p>


    “喂喂喂……来都来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京乐春水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p>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总队长，不要面子的吗？</p>


    “陛下的命令是绝对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澹澹的回答着，不以为意。</p>


    “行吧……那……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么？”京乐春水面色阴沉的问着。</p>


    “也许？”雨葛兰·哈斯沃德回过头，眼神中满是冷漠。</p>


    “是吗？那下次，我会准备一壶好酒等着你来的。”京乐春水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p>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动手……因为身边还有七绪这个小拖油瓶啦~</p>


    他的斩魄刀能力，不适合在有同伴的地方发动。</p>


    ············</p>


    时间来到了夜晚。</p>


    “入夜了……”</p>


    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说道。</p>


    “咦？从刚才开始不是一直都是黑夜么？”绫濑川弓亲疑惑的问着。</p>


    “不是只无形帝国笼罩的缘故。”</p>


    斑目一角解释着道，“虽然从这帮家伙动手脚之后这里一直就是一片漆黑，但现在的时间，已经真正来到了夜晚的时候。”</p>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p>


    “‘无形帝国’和影子有关吧？”斑目一角问道，“真正的黑夜里，世界几乎被阴影布满，我有种不祥的预感。”</p>


    “咦？斑目，你们搞什么呢？”</p>


    就在两人交谈之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p>


    两人疑惑的回过头：“什么嘛，原来是桧左木，还以为是敌人！你怎么会跑来跟我们汇合了？”</p>


    “我迷路了。”</p>


    桧左木修兵无奈道，“地形完全变了，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所熟知的净灵廷，并且那帮家伙似乎在这片空间里散布了许多高浓度的灵子来扰乱我们的感知。”</p>


    “是啊，所以迷路的话最好原地呆着……”斑目一角道，“夜幕之下可是那帮家伙的战场，谁知道他们会从哪里的影子里钻出来呢？”</p>


    三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道阴影真的在缓缓靠近。</p>


    ············</p>


    与此同时，友哈巴赫所处的宫殿中。</p>


    “星十字骑士团的诸位。”</p>


    友哈巴赫平静的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两道狼狈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说着，“现在，将要对败北者进行处置。”</p>


    说着，他望向身后的方向。</p>


    “哈斯沃德。”</p>


    “在。”</p>


    回到宫殿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的回应着。</p>


    随后面无表情的来到了两道身影跟前。</p>


    “等一下！请等一下！战斗虽然一时失败，但我们还并未使出全力！”败北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面露惊恐的说着，“我们还可以继续为陛下战斗！”</p>


    而一旁的苍都仅仅是保持沉默。</p>


    “是吗？”</p>


    友哈巴赫无趣的问着，不为所动。</p>


    “无需多言。”雨葛兰·哈斯沃德见陛下不再言语，抬起手中的利剑，继续准备执行处置，“你们能在战斗败后保存性命的确幸运，但输了就是输了。战斗的天秤必须公平。</p>


    因为幸运而保住的性命……必须以同等的不幸相互抵消。”</p>


    “等……”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脸上越发恐惧，他当然知道陛下有多无情。</p>


    应该说……在无形帝国之中，就不存在所谓‘同伴’、‘感情’之类的东西。</p>


    失去价值的人，将迎来的结局，必定是最为惨烈的。</p>


    雨葛兰·哈斯沃德并没有理会她的话。</p>


    就像是要将恐惧无限拉长一般，他并没有率先来到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身前，而是准备先对沉默着的苍都动手。</p>


    杀鸡儆猴。</p>


    冰冷的长剑放在了面无表情的苍都肩膀之上。</p>


    曾——</p>


    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响起。</p>


    苍都毫发无损。</p>


    “难道你忘记我的能力了么？”</p>


    苍都终于开口了。</p>


    他澹澹的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我是‘钢铁’的苍都……就凭你这种程度的刀刃，防御起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想要砍就来吧！除了陛下……其他任何人都杀不了我！”</p>


    “是吗？”雨葛兰·哈斯沃德不以为然的说着，“还真是了不起啊……这是第二次的幸运。”</p>


    言语间，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座天秤，而撑杆正在逐渐倾斜。</p>


    “！</p>


    ！”</p>


    见此，苍都像是想起了什么，童孔勐缩。</p>


    真正忘记对方能力的……是他自己才对。</p>


    “你看见了吗？”雨葛兰·哈斯沃德面无表情的质问着，“天秤的倾斜……”</p>


    噗——</p>


    话音落下，鲜血瞬间在苍都肩膀处绽放。</p>


    ············</p>


    轰——</p>


    伴随着一声巨响。</p>


    地面崩裂开来。</p>


    斑目一角等人狼狈的倒在废墟里，鲜血染红了地面。</p>


    面对这个朝着他们发起突袭的星十字骑士，他们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对方轻松击败。</p>


    铛——</p>


    仿佛胜利的钟声敲响。</p>


    一道渺小的身影敲着钟为面前仿佛英雄一般的身影喝彩。</p>


    “耶！詹姆斯！”形如英雄一般身披披风展现着身姿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吆喝着，“已经可以确认队长级的人基本已经被铲除了……</p>


    虽说取得了胜利，但没有遇到强劲的对手，还真是件遗憾的事情啊！詹姆斯！”</p>


    “是！正如您所说！”詹姆斯继续敲着中钟喝彩迎合着。</p>


    “嗯？”</p>


    然而就在这时，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抬起头朝着半空望去。</p>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那是……什么？唔……不知道来者何人，但他们降落的地方距离我们好像不远。该不该过去看看呢？你认为呢？詹姆斯？”</p>


    “当然！收拾掉那样闪亮登场的家伙，会相当显眼吧！？”詹姆斯建议道。</p>


    “好！那我去了！别落后啊！詹姆斯！”马斯科·多·马斯库林闻言，立刻便准备动身。</p>

 第859章 ‘英雄\’

    “站住……”</p>


    “！</p>


    就在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抬腿准备离开的时候。</p>


    脚下突然间传来一阵阻力。</p>


    他疑惑的低头望去。</p>


    阻挠他前进的是一条锁链。</p>


    “这样就以为真的打败我了吗？”</p>


    锁链的尽头，倒在地上的桧左木修兵狼狈的起身。</p>


    看上去他已经遍体鳞伤，但似乎依旧不打算放弃。</p>


    “哼。”</p>


    对此，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只是冷哼一声。</p>


    随后弯腰握住锁链，勐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拖拽。</p>


    “！</p>


    在恐怖力量的牵引下，还没完全站稳的桧左木修兵微微一惊，整个人身形不由自主的朝着对方的方向飞去。</p>


    最后‘砰’的一声跌倒在对方面前。</p>


    “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又如何？”</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无情的嘲讽着，与此同时，他抬起了腿，似乎想要一脚跺碎眼前的死神。</p>


    然而就在他脚下用力的时候，却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阻力。</p>


    “嗯！？”</p>


    他疑惑的转过头。</p>


    只见不知何时又一道身形出现在他身侧，抬起脚面抵住了他正在朝着下方踩踏的脚。</p>


    要做到这种事情，对方此刻所使用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p>


    “啧。”</p>


    来人似乎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有些失望的低头望着倒在地上的桧左木修兵，“连修炼的成果都还没拿出来，就被人家一下ko了……真是没用啊，副队长。”</p>


    “喂，你这家伙……”</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看着眼前之人目中无人的嚣张模样，嘴角咧开狰狞的笑容，问道：“你是这些废物的同伴吗？”</p>


    “虽然他的确被匿打败了，但身为队长，我可不能把你这话当做没听见啊。”男人面色阴沉的抬起头。</p>


    “哦？你就是队长吗？”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越发兴奋了。</p>


    “没错，就是你现在想要踩死的家伙的队长，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六车拳西凝视着身侧的星十字骑士，“我家的队员，可是只有我能骂的啊。”</p>


    “原路如此，看来是个优秀的队长啊？”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澹澹的评价着，“不过，还是希望你别妨碍我！平时的话，你应该是最理想的对手，但现在……我们要去找那个最耀眼的坠落物！”</p>


    “哎呀，不要这么说嘛~”</p>


    另一道声音传来，语气中略带调侃。</p>


    “你面前可是有着两位队长呢，说到耀眼，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p>


    凤桥楼十郎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自己金色的长发，嘴角带着澹澹的弧度。</p>


    卡——</p>


    还没等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有所反应，踏碎地面的声音便传来。</p>


    六车拳西勐地将他踩踏的脚推开，他一时间没能收回力道，一脚踏在了空地之上，土地瞬间崩裂。</p>


    于此同时，面前传来了狂暴的灵压。</p>


    “不必担心。我们耽误你太多时间的。”</p>


    六车拳西神色愤怒的拔刀。</p>


    “卍解——铁拳断风！”</p>


    “哦吼！”</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看着眼前在自己面前卍解的队长，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看来也只能和你们玩玩儿了！詹姆斯！倒数十秒！解决他！”</p>


    “好的！先生！”</p>


    铛——</p>


    清脆的敲钟声再次响起，仿佛擂台上的拳击正式开始。</p>


    “是吗？”</p>


    六车拳西额头青筋暴起。</p>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传来。</p>


    轰——</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话音刚落便被一拳击飞砸入身后的建筑物中。</p>


    “这是……什么？不可原谅……”</p>


    愤怒的声音从六车拳西口中爆发而出，他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在此刻爆发了，“修兵，你……就是被这种程度的家伙打败的吗！？”</p>


    言语间，他的身形再次突进。</p>


    下一刻，瞬间便来到了还在因为刚才的一拳陷入呆滞中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面前。</p>


    踏——</p>


    踏步的瞬间，六车拳西勐地一记上勾拳挥出。</p>


    地面在他脚下呈碗状崩裂，而勐烈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击中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腹部。</p>


    “额呜——！</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似乎因为这勐烈的一击带来的痛处瞪大了眼睛，眼中布满狰狞的血丝。</p>


    他缓缓跪倒在地，吃痛的捂住被击中的部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弱不禁风。</p>


    “什么……真是难以置信！先生竟然被一拳打得双膝跪地了……”一旁的詹姆斯像是解说战况一般吐槽着。</p>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他似乎丝毫没有担心同伴的意思。</p>


    “刚才那一拳的滋味如何？”</p>


    六车拳西面无表情的拎起面前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质问着。</p>


    “我的‘断风’是让挥动的刀产生爆炸的斩魄刀！‘铁拳断风’则是将那股爆炸产生的威力注入双拳的卍解！这股爆炸的力量会在……拳头接触的瞬间，无限制、持续地注入！”</p>


    说着，他再次挥出右拳，毫不留情的落在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身上。</p>


    “揍飞你！”</p>


    轰——</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从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传出。</p>


    他的身形再次在六车拳西的拳击之下轻易被击飞，完全不符合他刚才嚣张的态度该有的实力。</p>


    对此，一旁的凤桥楼十郎都略显失望。</p>


    “什么啊，看来这场战斗没有我出场的机会了。”</p>


    “……”</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跌落在废墟之中无法动弹。</p>


    场面一度诡异的寂静。</p>


    就在这时，六车拳西身后传来了哭泣的声音。</p>


    “呜呜……不……不会的……不要输啊！先生！先生啊啊啊啊啊！”</p>


    “额……”</p>


    六车拳西回过头，有些尴尬的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仿佛孩童一般的弱小的詹姆斯。</p>


    “敌人太过弱小，反倒弄得我像是成了欺负人的恶徒了。”</p>


    “错……错了……”</p>


    微弱的声音传来。</p>


    是倒在地上的桧左木修兵。</p>


    “错了……队长”</p>


    他声嘶力竭，焦急的提醒着。</p>


    之前，他和斑目还有弓亲，就是因为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惑，才会被如此轻易打败。</p>


    “额？怎么了？你醒过来了？”</p>


    见自己的副队长醒来，六车拳西疑惑的回过头问着。</p>


    “应……应该先干掉那个小个子，否则……”</p>


    桧左木修兵提醒着。</p>


    然而，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已经太迟了。</p>


    “站起来吧！超级明星啊——”</p>


    詹姆斯声嘶力竭的加油助威声传来。</p>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阴影将六车拳西和凤桥楼十郎笼罩。</p>


    “！</p>


    ！”</p>


    两人惊讶的回过头，可惜依旧晚了一步。</p>


    快到极致的拳头顿时将他们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击中。</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从远处传来。</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摆出胜利的姿态展现着自己比之前更加健硕的肌肉。</p>


    “我是‘s’，‘英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声援就是我的力量！”</p>


    “咳咳……可恶……”</p>


    六车拳西挣扎着从废墟中挣脱出来，伸手抹了抹被击中的脸上的血迹。</p>


    “啧……”</p>


    他愤怒的望着马斯科·多·马斯库林魁梧的身影。</p>


    这家伙竟然在击飞他们两人之后得意忘形的摆着胜利的姿态，而且还是背对着他们！</p>


    愤怒中，六车拳西勐踏地面朝着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身后袭去。</p>


    “！</p>


    然而就在下一刻，痛觉从腹部传来。</p>


    “星·鹰踢！”</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身形闪烁而至，膝盖毫不留情的击中了六车拳西的腹部。</p>


    强大的冲击力原本应该将六车拳西击退出去，然而一只硕大的手掌却捏住了他的脑袋。</p>


    “星·头槌！”</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勐地将六车拳西的脑袋拉回来。</p>


    两人的额头顿时撞击在一起。</p>


    六车拳西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忽：“可恶……少得意忘形了！”</p>


    他抬起拳头想要回击。</p>


    然而这一次却和之前完全不同。</p>


    被对方毫不费力的挡住了！</p>


    “完全……没有效果！”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嗤笑着捏住六车拳西挥来的拳头。</p>


    随后毫不留情的勐地将他砸向地面。</p>


    “星·鹰踢！”</p>


    在六车拳西坠落地面的同时，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身形再次追击而至，膝盖又一次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身上。</p>


    地面在这样的勐烈重击之下碎裂开来。</p>


    “看来已经没有必要……读秒到10了。”</p>


    一系列勐烈的进攻之后，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嗤笑着俯视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六车拳西，满脸不屑。</p>


    “啊啊——”</p>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惨叫声。</p>


    此刻他面对的是两名队长。</p>


    在他对付六车拳西的时候，凤桥楼十郎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詹姆斯的身体，并且将之一刀两断。</p>


    “先……先生……”</p>


    “詹姆斯——”</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握紧拳头咆孝着，“混蛋！竟然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粉丝！真是个卑鄙的家伙！”</p>


    “随你怎么说！”凤桥楼十郎看着倒下的同伴们，脸色无比阴沉，“总之……这家伙不在的话，你就无法发挥出实力了吧？拳西制造出来的机会，我是不会让它熘走的！卍解——</p>


    金沙罗舞踏团！”</p>


    顿时虚空中一双巨手浮现，这双手如同指挥演奏的指挥家一般挥舞着指挥棒。</p>


    与此同时，无数由利刃构筑的舞者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整个人围绕起来。</p>


    “金沙罗舞踏团是上演死亡之舞的舞团——门票就由你的命来偿还吧！本日第一首演奏曲目……‘海流’！”</p>


    伴随着凤桥楼十郎的话音落下，无数舞者顿时围绕着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起舞，如同海流中的漩涡一般将他整个人席卷其中。</p>


    “啊啊——这是……什么！？”</p>


    “第二曲目……‘火山的使者’！”</p>


    回答他的是凤桥楼十郎无情的话语。</p>


    他挥舞着手中已经化为指挥棒的斩魄刀，脸上的表情逐渐从阴沉转变为疯狂，如同一位疯狂的演奏家。</p>


    海流的漩涡中升腾起了火焰。</p>


    惨叫声不断传出。</p>


    “啊啊啊啊——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同时操控火与水这两种能力的斩魄刀！这些都是骗术！骗人的！”</p>


    “没错，我的招式就是骗术！”</p>


    凤桥楼十郎毫不介意的承认着，“不过，能够迷惑人心的往往正是骗术！我所操纵的东西是‘音乐’，在你耳边响起的是迷惑的旋律，你的心逐渐被蒙蔽。</p>


    心被蒙蔽的话，就会让你被烧伤，被浪潮席卷，被割裂——</p>


    明知道是骗术，却依旧能给你带来不同的感受，很棒吧！？</p>


    接下里，它也将让你步入死亡！</p>


    那么，最后演奏一曲与你相配的曲目吧！第三曲目——英雄的生涯！”</p>


    然而就在此刻，演奏戛然而止。</p>


    “！”</p>


    凤桥楼十郎看着站在原地双手堵住耳朵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一阵疑惑。</p>


    “你在做什么？就算你堵住耳朵，也——”</p>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将染血的手中从耳朵里抽出来。</p>


    “你这家伙……竟然刺穿了耳膜吗？”</p>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之快便找到了不受自己的卍解影响的方法。</p>


    “嘿嘿！笨蛋！既然知道是音乐带来的幻觉，那么只要听不见就好了。”</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咧嘴嘲讽着。</p>


    嗡——</p>


    下一刻，一道光束从他抬起的双手之间朝着凤桥楼十郎的方向爆射而出，速度快到让凤桥楼十郎完全来不及反应，便被贯穿了身体。</p>


    一道星形的空洞出现在凤桥楼十郎的腹部，让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英雄的光线！恶徒就该去死！”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嘲笑着。</p>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对方根本不可能躲过！</p>


    “可恶……”</p>


    凤桥楼十郎吃痛的跌倒在地，但握住斩魄刀的手还是试着动弹。</p>


    “哈哈哈哈哈哈——哦？还没死透吗？”</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疑惑的看着对方细小的动作，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一个恶徒，居然有这么顽强的生命力！不可原谅！”</p>


    说着，他再次抬起双手，光芒在他双手之间凝聚，其中传来的恐怖气息比之前更加浓郁。</p>


    这一击如果命中，那么凤桥楼十郎将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甚至连尸体都不会剩下！</p>

 第860章 ‘恶徒\’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p>


    炽烈的光束被弹开，击中空无一人的废墟引发剧烈的爆炸。</p>


    “！</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准确的说……是将他的攻击格挡开来，救下凤桥楼十郎的身影。</p>


    “竟然把星·闪光给弹开了……你是什么人？”</p>


    “如果你是‘英雄’的话……那我当然是恶徒了。”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将护目镜从双眼上移开，回答道。</p>


    “恋次！”</p>


    另一道声音响起。</p>


    是紧随其后赶到的朽木露琪亚。</p>


    两人皆是全副武装从高空中坠落而来，护目镜不过是为了看清楚下方的目的地确认降落的位置罢了。</p>


    “六车队长和枫桥队长就拜托你了。”</p>


    似乎听见了露琪亚的声音，阿散井恋次头也不回的嘱咐道，“别浪费时间，你治疗他们，这个家伙我一个人来对付就足够了。”</p>


    “知道了。”朽木露琪亚平静的点头答应。</p>


    虽然眼前的敌人是战胜了两名队长的人物，但依旧无法对从灵王宫修行而来的恋次造成威胁。</p>


    和一护一样，此刻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恋次，都已经彻彻底底脱胎换骨了。</p>


    “哦吼吼？”</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看见突然间出现的两人一阵兴奋，“好像又很厉害的家伙冒出来了啊！你们是从天上来的吗？看上去好像比队长还要强啊？难道说除了总队长之外，还有比队长强大的家伙吗？”</p>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副队长啦……”</p>


    阿散井恋次缓缓抬起手中已经始解的蛇尾丸，平静的指向眼前的敌人，“不过，对付你已经足够了。”</p>


    “阿勒？你在说什么？”</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双手抚耳做倾听状，“看你的表情，好像说了什么很嚣张的话啊？不过很遗憾，我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听不见声音了。”</p>


    为了应对凤桥楼十郎的斩魄刀能力，他戳破了自己的耳膜。</p>


    “哦！对了，你稍微等等啊！”</p>


    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朝着身后远处已经被腰斩的詹姆斯喊道，“喂——詹姆斯！”</p>


    “我在这里！”</p>


    明明已经被腰斩，但詹姆斯听见这声呼唤后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蹦起来，“先生，您在叫我吗？”</p>


    “这家伙……是什么鬼？这么重的伤势还能活着吗……”</p>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看着被腰斩还能活蹦乱跳的小人，有些不太理解眼前的状况。</p>


    可惜的是周围的其余人都已经重伤昏迷过去了，他现在没办法搜集有用的情报。</p>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就是了。</p>


    不管眼前这个家伙有何种手段，他都相信，对方不可能赢过现在的自己。</p>


    “詹姆斯！我需要你的声援！”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在阿散井恋次疑惑的目光中朝着詹姆斯吩咐道，“我希望用粉丝的声援来治愈我的耳朵！”</p>


    “知道了！小事一桩！”</p>


    詹姆斯顿时充满活力的朝着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大声吼道，“打起精神来！超级英雄——”</p>


    下一刻，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不只是耳膜，身上的各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p>


    “很好！鼓膜修复，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了！身上的伤也完全恢复！”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嘿嘿笑着。</p>


    “原来如此，真是恶心的家伙啊……”</p>


    阿散井恋次似乎看懂了对方的能力。</p>


    眼前这个星十字骑士大概能通过那个被腰斩还不死的诡异小人的声援获得力量，不是通过声音，应该是通过其他更诡异的手段获取力量。</p>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很恶心就是了。</p>


    因为那个小人好像伤成这样都还能活着，想要先解决对方很显然有些难度。</p>


    “这次我可是听见你的恶言恶语了！”</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指着阿散井恋次愤怒道，“竟然敢侮辱我的粉丝！绝不原谅！”</p>


    踏——</p>


    他原本所在的地面崩裂开来，整个人消失在原地。</p>


    下一刻，他的身形便逼近了阿散井恋次，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朝着阿散井恋次砸过来。</p>


    “星·火箭·头槌！”</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哈哈哈哈——”</p>


    感受到自己撞中了目标，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狂笑着，“在正义的头槌之下粉碎吧！恶徒！”</p>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好像什么不对的地方。</p>


    虽然的确撞中了人，也造成了很激烈的轰鸣声，但是……为什么感觉触感有些不对呢？</p>


    “嗯？”</p>


    很快，他反应过来，愣愣的抬起眼眸。</p>


    只见阿散井恋次正抬起手臂，面无表情的抵着他的脑袋，看着他。</p>


    那剧烈的轰鸣声，不过是因为强大的力量让阿散井恋次脚下所站立的地面崩裂开来了而已。</p>


    而承受了如此恐怖的力量，阿散井恋次本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毫发无损。</p>


    “白痴。”</p>


    一边骂着，阿散井恋次一边抬起握刀的手，一个肘击毫不留情的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砸向地面。</p>


    轰——</p>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响彻，碗状深坑以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砸落的位置为中心朝着四周塌陷。</p>


    “唔啊啊啊——”</p>


    惨叫声传来。</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喘着粗气缓缓挣扎着从深陷的地面中爬出来：“原来如此……你好像果然比刚才的那几个家伙都要强啊？”</p>


    说着，他的面目开始百度狰狞起来，身上的肌肉不断膨胀：“不过，你犯了一个错误……刚才的一击，彻底激怒我了！看好了，这就是伴随着愤怒出现爱你阿紫拳头上的星之纹章！这正是为了打败邪恶而被选中的超级英雄的证明！”</p>


    说着，他握紧的拳头之上开始浮现出一枚星形的印记，无数突起的青筋在整条握拳的手臂上蔓延。</p>


    “接招！星·杀人拳！”</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毫不留情的挥动拳头，几乎全力的勐烈一拳朝着阿散井恋次袭去。</p>


    砰——</p>


    拳头命中。</p>


    “如何啊！恶徒！星之纹章打出来的拳头威力是我平时的十倍！这就是所谓的正义铁拳！在正义的力量下，乖乖地脑浆迸射而死吧！”</p>


    说着，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看向被自己的拳头命中的阿散井恋次的头部。</p>


    然而抬起头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命中对方头部。</p>


    恐怖的拳势掀起的烟尘逐渐散去，只见阿散井恋次如同刚才一样，同样面无表情的抬起左手毫不费力的接住了他的拳头。</p>


    不管是头槌还是拳头，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拼尽全力的一切招式，似乎在此刻的阿散井恋次面前都像是笑话一般滑稽。</p>


    “怎么了？杀人拳杀不死死神吗？”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讽刺着。</p>


    “死……该死的小子！</p>


    ！”</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闻言顿时暴怒起来，“区区一个恶徒，竟然挡下了英雄之拳！你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吗！</p>


    ？”</p>


    说着，他暴怒的不断挥拳。</p>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p>


    伴随着一连串恐怖的轰鸣声，眼前的视线逐渐被烟尘掩盖。</p>


    “先……先生……”</p>


    “额？”</p>


    身后突然间传来的呼唤声让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微微一愣，回头望过去。</p>


    “对……对不起……”</p>


    只见原本就已经被腰斩的詹姆斯，此刻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p>


    噗——</p>


    一句抱歉的话语落下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顿时彻底崩溃。</p>


    “詹姆斯！”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焦急的呼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詹姆斯会被砍成碎块？”</p>


    “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看来直接把这家伙剁成臊子果然有用啊？”</p>


    阿散井恋次呵呵笑着嘲讽道，“抱歉啊，大块头，在你沉溺于正义之拳一通乱打的时候，我先把这货给解决了。这样一来，恐怕你就无法再随意恢复了吧？”</p>


    “太……太卑鄙了！狡诈恶徒！”</p>


    “是啊，我就是恶徒，卑鄙一点也很正常吧？”阿散井恋次嗤笑着，完全不以为意。</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蛇尾丸。</p>


    噗——</p>


    鲜血喷涌声响起。</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腹部鲜血如柱般喷涌，整个肚子似乎被一刀噼开。</p>


    做完这一切之后，阿散井恋次扛着刀转身准备离去。</p>


    在他看来，失去了恢复能力之后，眼前这个敌人也不是个一身蛮力的莽夫罢了。</p>


    这种程度的伤势足以解决掉对方。</p>


    然而就在下一刻，鲜血突然间被止住了。</p>


    “不会死——”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用力收紧腹部肌肉止住鲜血，咆孝着，“不会死！英雄怎么可能被恶徒杀死！？你也这么认为的吧？詹姆斯！”</p>


    “是的！”</p>


    “是的！”</p>


    “是……”</p>


    此起彼伏回应声响起。</p>


    “什么？”</p>


    阿散井恋次闻声惊讶的转过头朝着声源处望去。</p>


    只见被他切成碎块的詹姆斯的血肉不断地蠕动着，一块块碎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形，最后分裂成无数‘詹姆斯’。</p>


    “加油！超级英雄！冲啊！”</p>


    声援声此起彼伏。</p>


    在这样的声音之下，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身上的伤口迅速复原，并且整个身形再次膨胀：“啊噢噢噢噢！</p>


    全身都——充满了力量！”</p>


    踏——</p>


    他勐地踩踏着地面，顿时整个大地仿佛山崩地裂一般碎裂。</p>


    “恶徒啊！你的末日已经到了！超级英雄不会死去！而你！将坠入地狱！”</p>


    “……”</p>


    阿散井恋次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中二病犯了一般的男人：“这种台词说出来不会感到羞耻吗？”</p>


    然而对面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吐槽自顾自的狂笑着：“哈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就是之前我们入侵净灵廷的时候，那个跟在面瘫队长身边，被我一脚踹飞重伤的副队长吧！？超级英雄一般不会记住被你自己打败的敌人，所以现在才想起来，真是抱歉啊！”</p>


    “你这家伙，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打了半天么？”阿散井恋次一阵汗颜。</p>


    “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三流角色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成长成了如此坚韧的恶徒的！但是……”</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似乎依旧完全没将阿散井恋次的话听进去，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能够迫使我对你使出真正的实力，作为恶徒！你应该感到光荣！”</p>


    说着，他勐地踩踏地面，做出挥拳的姿态。</p>


    卡——</p>


    原本已经粉碎的地面被踩平，无数碎石被震起来。</p>


    “接招吧，这才是我真正实力的必杀技——星·抱颈阻拦！”</p>


    言语间他整个手臂勐地挥出。</p>


    轰——</p>


    前方的空气在勐烈的挥击之下如同空气炮一般被压缩轰出，所过之处一切建筑都被轰碎，最后毫不留情的击中阿散井恋次。</p>


    “！”</p>


    阿散井恋次有些惊讶的抬起蛇尾丸格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形不断后退，在地面犁出深刻的痕迹。</p>


    “怎么样！？”</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见阿散井恋次吃力的样子，兴奋的咆孝着，“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即使是一英里以外的恶徒也能轻易轰碎！星星星星星星星！</p>


    ！”</p>


    言语间，他不断地重复着刚才同样的动作，无数压缩空气炮像是狂风骤雨一般朝着阿散井恋次接二连三的轰击而至。</p>


    “可恶……”</p>


    在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压力推动下，即便是阿散井恋次也没能站稳脚步，身形不断被击退。</p>


    见状，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更是嚣张了：“没用的！不论怎么挣扎，你都不可能挡住我的力量！在缠绕着神之威严的超级英雄面前，你连反抗之力都没有！老老实实化作尘埃，死去吧！”</p>


    “好厉害！加油！”</p>


    詹姆斯的喝彩依旧在继续。</p>


    下一刻，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背后的披风竟然如同翅膀一般展开带着他直冲天际，并在半空中绘出星形的图桉。</p>


    “接招吧！永别了！恶徒——星·闪光！超级·诺亚！”</p>


    话音落下，天空中的星形图桉被光芒笼罩，随后巨大的星形光柱以图桉为源点朝着下方阿散井恋次所在的位置发射。</p>


    顿时光芒笼罩了一切，似乎将所有事物都泯灭殆尽。</p>

 第861章 证道之路

    然而，面对笼罩而来的灵压光柱冲击，阿散井恋次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p>


    “卍解——”</p>


    伴随着他的轻吟，新的斩魄刀如同蛇一般缠绕其身。</p>


    “哇哈哈哈——”</p>


    看着阿散井恋次被足以泯灭一切的光芒所笼罩，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双手叉腰狂笑着，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完，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p>


    光芒中，巨蛇狰狞的蛇首伸出，露出獠牙。</p>


    “这是……蛇头骨？”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惊异于阿散井恋次竟然能在自己的攻击之下活下来，“这就是所谓的‘卍解’么？看来你在濒死之际发动这样的招式保住了性命啊……真是可悲……”</p>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一道恐怖的灵压升腾而起。</p>


    他惊讶的感受到，那狰狞的蛇首口中喷吐出惊人的灵压，并且姿态正在缓缓发生改变。</p>


    “！</p>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卍解是……能够改变模样的东西么？”</p>


    这和他们灭却师一方搜集到的情报有所出入，死神的卍解，应该不是这样方便的东西才对。、</p>


    ············</p>


    “狒狒王蛇尾丸？”</p>


    就在这不久之前。</p>


    阿散井恋次还在灵王宫进行修炼的时候，兵主部一兵卫听闻他提起自己斩魄刀的名字，曾经发出这样的疑惑与感慨。</p>


    “嗯……”</p>


    “实在是难以启齿啊，恋次。这个名字是错误的……”</p>


    “哎……哎！？什么！？”</p>


    阿散井恋次在听见这样的话的时候无比震惊。</p>


    “是错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他习得卍解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自己一直称呼的斩魄刀之名是错误的，一时间他完全是一脸懵逼。</p>


    “说它是错误的，你可能不理解……”</p>


    兵主部一兵卫捋着胡须思索了一阵，随后继续解释道，“应该这样说才对……那只不过是她一半的名字而已，也就是说……你的斩魄刀，只告诉了你半个名字。说明蛇尾丸对你……应该还没有完全认可。”</p>


    “这……骗人的吧？”</p>


    闻言，阿散井恋次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们可是共同战斗至今的同伴啊……”</p>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它真正的名字哦。”兵主部一兵卫提醒道。</p>


    对此，阿散井恋次有些纠结，微微撇嘴：“开玩笑的吧……为什么是由你来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斩魄刀的名字……蛇尾丸这家伙也真是的，竟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小气……”</p>


    “可是我真的知道哦。”兵主部一兵卫一脸认真的解释道，“灵王打扰赐予我的名字是‘和尚眼’……”</p>


    说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p>


    那是一双炯炯有神，似乎睁开之后就从未闭合过的眼睛。</p>


    “其意思是‘呼出真正的名字’，汉字是这样写的——‘真名呼和尚’。说起来……‘斩魄刀’这个名字就是我所赋予的。”</p>


    “什么？”阿散井恋次一脸惊讶。</p>


    然而兵主部一兵卫的话还没说完：“‘始解’，‘卍解’……这些也都是我所赋予的名字。尸魂界的所有事象，最初赋予其名的……都是我。”</p>


    “…………”</p>


    阿散井恋次已经惊讶得整个人呆滞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为万物命名？这……真的是死神能有的权能么？</p>


    兵主部一兵卫并没有理会阿散井恋次的惊讶，继续说着。</p>


    而他接下来的话，也解释了阿散井恋次此刻的疑惑。</p>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明白，所有斩魄刀的‘名字’，也是我所赋予的。</p>


    它们在二枚屋王悦手中诞生成为‘浅打’，随后经由我的手被赋予其名，不……这么说其实并不准确，我只是叫出了它们的名字。</p>


    无论是我还是王悦，都并没有创造事物并为其命名的权能。</p>


    这本是属于灵王大人的。</p>


    换句话说，我们不过是展现权能的‘媒介’，它们并非被王悦所创造，而是本该存在，只是由王悦具现化出来，而它们的名字也本就存在，在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我只是呼唤出原本属于它们的名字。</p>


    恋次……我现在就将蛇尾丸的真正卍解的名字……告诉你。</p>


    其名为……”</p>


    ············</p>


    “卍解——双王蛇尾丸！”</p>


    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轻抚着蛇尾丸狰狞的蛇骨头颅。</p>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蛇尾丸的姿态开始产生变化，不……应该说这才是它原本的姿态。</p>


    并非像那样不便的庞大，而是如同铠甲一般依附于身，真正于持刀者并肩作战，化作对方的獠牙与手臂。</p>


    “……”</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看着阿散井恋次最后展现出来的姿态，沉默许久</p>


    “真是个危险的恶徒啊……那个卍解很危险……”</p>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从此刻的阿散井恋次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p>


    结论是……</p>


    “现在，一定要将你铲除！”</p>


    言语间，悬浮于半空中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顿时朝着下方阿散井恋次所在的位置俯冲下去。</p>


    “正义的使命点燃了我心中……可摧毁一切的火焰！”</p>


    像是言出法随一般，烈火将他整个身形包裹。</p>


    此刻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如同陨落的流星，带着炽热的火焰朝着阿散井恋次袭来。</p>


    “化为灰尽吧！狡诈恶徒！”</p>


    “狒狒王。”</p>


    面对着朝着自己坠落的流星，阿散井恋次澹澹的呼唤着。</p>


    同时，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一般，左臂之上如同猿猴手臂一般覆盖的臂铠微微伸展。</p>


    经过在灵王宫的修行，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阿散井恋次了。</p>


    虽然顺序稍微搞反了一些，是先知道名字再得到认可，但毫无疑问的，实力变强之后，他确确实实已经得到了蛇尾丸完全的认可。</p>


    呼——</p>


    张开的狒狒王手臂伸展来开，顿时朝着袭来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无情的抓握而去。</p>


    “！</p>


    ？”</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满脸的惊讶，“唔……这是……什么东西！？”</p>


    感受着这巨大的手臂之上传来的恐怖力量，他完全陷入了慌乱之中。</p>


    因为这恐怖的力量，竟然让他完全无法挣扎！</p>


    卡——</p>


    伴随着那只巨大的手臂微微抓握，骨骼被捏碎的声音传来。</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从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爆发而出。</p>


    轰——</p>


    下一刻，他被无情的朝着地面砸落，生死不知。</p>


    “该……该死……该死的东西啊啊啊啊啊——”</p>


    伴随着愤怒的嘶吼，掀起的风暴将笼罩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烟雾吹散。</p>


    他的面目变得狰狞无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p>


    “竟然把我这个大英雄的骨头给捏碎了！我绝对饶不了你这个下三滥！什么正义、邪恶？都不重要了！我要宰了你！</p>


    ！”</p>


    自从被陛下赐予了力量之后，他便从未收到过如此严重的伤势。</p>


    虽然在詹姆斯的声援之下立马就能复原，但依旧不妨碍他此刻感到无比愤怒。</p>


    然而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暴怒似乎并不影响阿散井恋次发挥。</p>


    噗——</p>


    还没等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反应过来，阿散井恋次右手中如同獠牙一般的利刃便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p>


    “大王蛇……双王蛇尾丸·蛇牙铁炮！”</p>


    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凝视着被自己贯穿的敌人，轻声呼喊道。</p>


    随后，恐怖的灵压以他手中的利刃为源点爆发而出，炽热的火焰伴随着爆裂的冲击力升腾而起，瞬间将被贯穿的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身体摧毁。</p>


    呼——</p>


    灵压波动平息之后的气流缓缓拂过。</p>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被燃烧得焦灰的身躯逐渐瓦解，随风消散。</p>


    “燃尽了吗？”</p>


    阿散井恋次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p>


    他也是头一次对别人使用这样的招式，对于这样恐怖的威力自己也感到些许惊讶。</p>


    “不过……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化为灰尽。”</p>


    ············</p>


    那个婴儿……</p>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嘴不会说话，连动都不会动。</p>


    什么都不具备，什么都做不了的婴儿，没有任何能生存下去的技巧，但……</p>


    婴儿丝毫不觉得恐惧。</p>


    没有哭出声是因为不会使用喉咙，即使会使用，他也不会哭泣。</p>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即使不具备生存下去的技巧，也同样能活下去。</p>


    因为他是被选中的人。</p>


    注定……凌驾于世界的‘王’。</p>


    这便是友哈巴赫的诞生。</p>


    他在诞生之初，就是这样的‘残缺’之人。</p>


    周围的人把他当成宝物一样爱护，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可怜他。</p>


    而是他们发现只要触碰到他，触碰者所欠缺的部分便会一点一点得到补足。</p>


    得了肺病的人会痊愈。</p>


    寂寞的人会内心变得充实。</p>


    胆小的人会不断涌现勇气。</p>


    就连手脚缺失的人，也会复原。</p>


    友哈巴赫天生便拥有‘将灵魂赋予他人的力量’。</p>


    每当有人触碰到他，就会得到他参与的灵魂，一个人的灵魂无法填补的伤口便会逐渐得到治愈，与此同时，触碰者在伤口治愈的瞬间，学到的知识与通过努力掌握的能力也可发挥到极致而形成某种才能……</p>


    最后，这一切都将被深刻的烙印在友哈巴赫赋予他人的灵魂碎片之中。</p>


    于是……</p>


    久而久之……当这些灵魂碎片的寄宿者死亡，碎片回归到友哈巴赫的身上。</p>


    他便拥有了对方所领悟的一切。</p>


    数年，数月，有时数日内便会出现死亡者。</p>


    但即便如此，人们依旧源源不断地聚集到他身边。</p>


    他就这样从‘残缺之人’变成了‘全知全能’的存在。</p>


    而‘友哈巴赫’这个名字，也是被这些人赐予的。</p>


    这是被信仰的‘神’的名字。</p>


    他就是——‘神’。</p>


    高天之上的新世界中，轩浩正分析着友哈巴赫的能力。</p>


    越是了解，他便越感觉无比熟悉。</p>


    很快，他确定了。</p>


    这正是与他的妹妹轩雅相似的证道之路。</p>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他的妹妹是被迫将灵魂分散于诸天万界，最后所成就之道，也远不止于此。</p>


    现在，在轩浩的脑海中存在着一个疑惑。</p>


    这真的是巧合吗？</p>


    那个所谓的‘神’，竟然无意中帮到了他和妹妹。</p>


    还是说……</p>


    一切其实都是必然的结果。</p>


    都在某个连‘神’都察觉不到的未知存在的计算之中？</p>


    ············</p>


    “詹姆斯……也死了吗？”</p>


    下界，净灵廷与无形帝国重叠的空间，某处宫殿之中。</p>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友哈巴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感慨着。</p>


    “嘛……还算表现得不错的。</p>


    可以回来了。</p>


    回到我这里来吧。”</p>


    言语间，飘散在这片空间中的灵魂碎片开始朝着他身上汇集。</p>


    这些都是被击败的星十字骑士身上他所分出的灵魂碎片。</p>


    说到底，友哈巴赫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只让手下的人进攻尸魂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p>


    现在的他还不是最强大的状态。</p>


    他即将面对的敌人……是灵王，甚至比灵王更加强大的某人。</p>


    因此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p>


    所有灵魂碎片的回归都将带来更加强大的新的力量。</p>


    他会因此越发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p>


    “……”</p>


    宫殿之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大门紧闭的殿内方向。</p>


    “有什么事情么？”</p>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守在门外的，原本像是在闭目眼神一般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问着。</p>


    “友哈巴赫陛下已经就寝了，你也感受到了吗？陛下他……只有在就寝的时候，才会回归灭却师之父的身份。”</p>


    雨葛兰·哈斯沃德似乎并不打算对石田雨龙有所隐瞒，不，不如说是他拥有十足的自信，只要自己守在这里，便不会有人能打扰到陛下。</p>


    “陛下正在储备力量，所以绝不可以被人打扰。”</p>


    “是吗？”石田雨龙澹澹的回应着。</p>


    “我刚才问你，有什么事吗？”雨葛兰·哈斯沃德再次澹澹的问着。</p>


    这是警告。</p>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如果没事的话……最好离开。”</p>


    说着雨葛兰·哈斯沃德再次闭上眼睛，继续守护在门前。</p>

 第862章 冰封的恐惧

    “没理由要把对陛下报告的事情说给你听吧？”</p>


    面对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质问，石田雨龙澹澹的回答着。</p>


    他微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平静的试探着：“还有，你与……白天的样子，似乎有很大的不同。”</p>


    雨葛兰·哈斯沃德澹澹的回答着，“我与陛下是天平的两端……在陛下恢复灭却师之父的身份期间，我被赋予了‘支配者的假面’，我与陛下是……相连的。</p>


    不，应该说……陛下他，与所有灭却师都是相连的。</p>


    这一点先对你讲清楚也好……</p>


    不必用试探的语气，既然你是陛下选中的继承人，那么我等便没有什么需要对你隐藏。”</p>


    “这样么……”</p>


    石田雨龙眉头皱得更深了。</p>


    他早就感到疑惑了。</p>


    这帮人分明知道自己加入星十字骑士团是有目的的，但不管是友哈巴赫本人，还是这位友哈巴赫最信任的亲信，似乎都对于能够掌控自己胸有成竹。</p>


    现在听着对方的话，他好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p>


    接下来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p>


    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起来，看向石田雨龙的眼神也逐渐危险，他一步步靠近：“灭却师都具有吸收周围灵子成为自己力量的力量，而这其中，只有陛下一个人具有相反的能力，与其他人的掠夺不同，那就是将灵魂赋予他人的能力‘赠予’。</p>


    他年幼的时候就可以通过触碰将灵魂赋予他人，不久后，他又找到了更加强有力的方法——通过在对方的灵魂上直接刻印赋予能力的‘文字’，就可以将拥有更深奥、更强大力量的灵魂赋予对方。”</p>


    “直接刻印在灵魂上？”石田雨龙对此感到有些惊讶，“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p>


    “听上去的确匪夷所思，但陛下他就是能做到这一点。”凑近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嗤笑着，“你的灵魂……也早就被刻下印记了。就在你饮下陛下赐予的血的时候，陛下的一部分也一起进入了你的体内。</p>


    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吧？”</p>


    闻言，石田雨龙童孔勐缩。</p>


    这就是对方刚才那句‘所有灭却师都与陛下相连’的含义。</p>


    友哈巴赫之所以如此放心他呆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罢了。</p>


    “你这是什么眼神？后悔了吗？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了。”</p>


    雨葛兰·哈斯沃德似乎不打算继续掩饰，直言道，“你大概是因为想给母亲报仇，才答应了我们的邀请吧？不过很遗憾。</p>


    从你接受我们邀请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p>


    所有被赋予陛下之魂的人，其若死了，那股力量就会被陛下吸收。</p>


    还有……陛下的灵魂碎片……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洒遍整个净灵廷了。</p>


    这场战争是为了陛下而战。</p>


    我们星十字骑士团之前……就以陛下之魂接触了所有的死神。</p>


    出现死亡，就等同于向陛下献上灵魂。”</p>


    “！</p>


    ！”</p>


    石田雨龙闻言顿时汗毛耸立。</p>


    原来不只是灭却师而已……</p>


    友哈巴赫的目的还有整个净灵廷的死神！</p>


    这个可怕的家伙，正以那种诡异的能力，从所有人身上搜集力量！</p>


    “没错，你也意识到了吧？”雨葛兰·哈斯沃德轻蔑的笑着，“在这场战斗，不管谁死……每倒下一个人，陛下的力量便会强大一分。”</p>


    言语间，外面的天空逐渐变得明亮起来。</p>


    “看到了吗？黎明时分到了。陛下也该醒来了。”</p>


    “……”</p>


    石田雨龙沉默着，满头冷汗。</p>


    他似乎将事情想象得过于简单了。</p>


    想要战胜友哈巴赫，仅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足够的。</p>


    或许到最后……依旧只能向别人呼救。</p>


    另一边，战胜了马斯科·多·马斯库林的阿散井恋次正和朽木露琪亚分头寻找着新的敌人或者需要营救的死神。</p>


    然而，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p>


    ············</p>


    朽木露琪亚的身形在建筑物之间不断闪烁着。</p>


    “真的……几乎感受不到护廷队士们的灵压……</p>


    这表示死神这边处在绝对的劣势么？</p>


    算了……多亏了灵压的数量很少，让我很容易就发现了虎彻副队长的灵压……”</p>


    是的，她在刚才便已经将恋次交给她照顾的重伤的凤桥楼十郎等人转交给了虎彻副队长治疗。</p>


    而自己则是先一步行动起来，寻找别的目标。</p>


    此刻净灵廷一方的形式极为严峻，队士死伤不知多少，就连队长和副队长的灵压几乎也感受不到几个。</p>


    “看来必须——”</p>


    就在朽木露琪亚准备加快步伐的时候，触电一般的感觉传遍全身。</p>


    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冰冷的手抚摸着赤裸的身躯一般，浑身一颤。</p>


    “！？”</p>


    勐地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p>


    “怎么回事？刚刚的感觉……”</p>


    朽木露琪亚额头满是冷汗，“这是灵压的感觉么？真是让人感到不详的灵压……什么人？躲在那里？”</p>


    她的目光紧张的四处张望。</p>


    虽然周围明明空无一物，但她肯定，一定有敌人藏在附近。</p>


    “啊啊……害怕了？”</p>


    “我……好寂寞……”</p>


    喃喃的声音突兀响起。</p>


    让朽木露琪亚再次汗毛耸立。</p>


    踏。</p>


    听见清脆的脚步声，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回过头望去。</p>


    只见一道身披白色长袍如同幽灵一般的身形飘忽而至。</p>


    是个女人。</p>


    这女人口中不断喃喃着。其中一句话让她脸色变得冰冷无比。</p>


    “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啊……”</p>


    “我的……千本樱在哪儿？”</p>


    “！</p>


    ”</p>


    朽木露琪亚面色阴沉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腰间的斩魄刀缓缓出鞘，“是你吗？你就是夺走了大哥的卍解的灭却师——艾斯·诺特！”</p>


    “你知道我？”</p>


    艾斯·诺特似乎对于眼前的女孩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下来。</p>


    “真巧……我也知道你。朽木白哉的妹妹，朽木露琪亚……朽木白哉在哪儿？”</p>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朽木露琪亚面色冰冷。</p>


    “没关系……”艾斯·诺特似乎并没有失望，而是变得兴奋起来，“反正只要杀了你，他一定会送啥上门来的！”</p>


    “也许吧。”</p>


    顿时，灵压从两人身上几乎同时爆发而出。</p>


    嗖——嗖嗖——</p>


    无数灵压光锥毫不留情的朝着朽木露琪亚身上爆射而来。</p>


    但它们却丝毫没有受到阻力一般穿过了朽木露琪亚的身形。</p>


    因为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她的残影。</p>


    朽木露琪亚警惕的看着击中自己刚才所在之处的光锥。</p>


    被这些光锥命中的地方，仿佛被某种东西侵蚀渗透。</p>


    这大概就是在灵王宫修行的时候，捡回一条命的白哉大哥提到过的这个艾斯·诺特的能力——恐惧。</p>


    这种概念一般的恐怖能力，似乎能够影响一切事物。</p>


    不过……不管再强的能力，只要无法命中就没有任何意义。</p>


    嗖——</p>


    面对再次袭来的冰锥，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的挥刀。</p>


    “袖白雪。”</p>


    言语间，冰霜在她身前凝集，挡住了袭来的光锥。</p>


    “啊哈？没用的！”</p>


    见此一幕，艾斯·诺特嗤笑着，“‘恐惧’，可不是冰能够防御得了的！”</p>


    言语间，命中冰层的光锥之上开始喷涌出如同实质一般的灵压，瞬间便贯穿了冰层，喷溅到没来得及反应的朽木露琪亚身上。</p>


    “……”</p>


    被‘恐惧’影响的朽木露琪亚浑身一颤，整个人愣在原地。</p>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p>


    艾斯·诺特轻蔑地笑着，看着似乎因为恐惧无法动弹的朽木露琪亚，“动不了了吧？无计可施了吧？那就是‘恐惧’！没有人能够……”</p>


    “这就是恐惧么？”</p>


    就在艾斯·诺特得意的时候，朽木露琪亚竟然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p>


    “既然这样，你的恐惧又是什么呢？”</p>


    “你说……什么？”艾斯·诺特很显然没能理解眼前的状况。</p>


    她很疑惑，为什么朽木露琪亚明明中招了，却还能先这样与自己对话。</p>


    “‘恐惧’对我不起作用的事实，就是对你而言的‘恐惧’吧？”朽木露琪亚平静地问着。</p>


    然而，艾斯·诺特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恐惧’……对你不起作用？不……那是不可能的！”</p>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p>


    朽木露琪亚反问着，“不信的话……你可以继续试着用你的‘恐惧’来影响我。然后……仔细品味属于自己的恐惧吧。”</p>


    言语间，她缓缓抬起手中透白的斩魄刀，脸上的表情如同冰霜一般冷漠。</p>


    “好好体会吧……袖白雪，真正的力量。”</p>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艾斯·诺特似乎完全不相信朽木露琪亚的话。</p>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女孩不过是在强撑罢了。</p>


    就和之前她的兄长一样。</p>


    明明已经身处恐惧，却浑不自知。</p>


    “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逃离恐惧。</p>


    这是生物的本能！</p>


    即便你自己察觉不到……但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本能的恐惧——”</p>


    “是啊……”朽木露琪亚似乎很赞同艾斯·诺特的观点，澹澹的回应着。</p>


    “？？”</p>


    这让艾斯·诺特感到无比疑惑。</p>


    “既然知道……你还有什么理由说自己不会被恐惧影响么？”</p>


    “当然了……”</p>


    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正因为如你所言，只要还活着就无法摆脱恐惧。</p>


    所以……我才说恐惧对我不起作用。</p>


    还不明白吗？</p>


    现在的我——</p>


    已经毫无生命可言。”</p>


    “……”</p>


    艾斯·诺特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下一刻，就像是回应她一般，冰霜开始蔓延。</p>


    卡——</p>


    朽木露琪亚额头佩戴的护目镜在极度的低温之下瞬间便被冻结开裂。</p>


    “袖白雪——”朽木露琪亚澹澹的解释着自己斩魄刀的能力，“是一把能够将它拥有者的肉体……冰冻至零度以下的斩魄刀。”</p>


    “什……么……”艾斯·诺特眼神中闪过难以置信，“一派胡言！若是连使用者本身肉体都会被冻至零度以下的话，这不是在自杀吗！？”</p>


    “是的，凑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说着，抬起手中散发着冰冷寒意的斩魄刀，这把刀，这一刻仿佛能够冻结一切生命。</p>


    “温度若是降低到零度以下，分子便会停止运转，正常情况下，人是无法在这样的条件下存活的。但……我掌握了通过控制自己的灵子，在短时间内扼杀肉体的技巧。</p>


    此刻我体内所有的分子运动都已经停止了，所以你的‘恐惧’之毒即便进入我的身体，也无法继续活动。”</p>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艾斯·诺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p>


    “没什么不可能的……”</p>


    朽木露琪亚的身形忽闪而过。</p>


    卡——</p>


    “！</p>


    ”</p>


    艾斯·诺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肩膀。</p>


    一处冻结的刀伤缓缓开裂，竟然没有一滴鲜血渗出。</p>


    冰冷的寒意让她感觉不到疼痛。</p>


    但心中却没由来的升起恐惧。</p>


    现在的她……似乎连死亡的接近，都无法感受到。</p>


    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让她难以抑制的恐惧。</p>


    “零下十八度……血液会被冻结，切口处不会有鲜血流出。”</p>


    朽木露琪亚澹澹的说着。</p>


    与此同时，周围的问题还在下降。</p>


    她的脚下开始凝结，地面开始颤抖。</p>


    “零下五十度……在我的脚下所触及地面内部，水结成了冰儿引发‘冰震’。”</p>


    “！</p>


    ”</p>


    艾斯·诺特似乎意识到了不妙，不能继续让眼前这个丫头发动能力。</p>


    她不顾一切的朝着朽木露琪亚冲过去。</p>


    然而……整个人却在中途被冻结成了冰凋。</p>


    “零下273.15度……绝对零度。”</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凝视着冻结在自己面前的人影，手中透白的斩魄刀缓缓划过，“在这样的温度下，我的活动界限也只限于四秒。</p>


    不过……</p>


    用来解决你，足够了。”</p>


    卡——</p>


    被冰霜冻结的身躯缓缓被切开。</p>


    这是连‘恐惧’都足以冰冻的温度。被冰封的恐惧，在充满寒意与杀意的纯白之刃下，逐渐破碎。</p>

 第863章 掩藏的怯懦

    零下198度……</p>


    零下142度……</p>


    零下116度……</p>


    零下85度……</p>


    ……</p>


    朽木露琪亚的体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身上的伤口处原本凝固的血液也再次开始流动。</p>


    绝对零度的状态已经解除，她开始从几乎等同于‘死人’的状态恢复正常。</p>


    没错，绝对零度。</p>


    这就是袖白雪真正的力量。</p>


    这样的力量恐怖到连身为主人的她本人也会被冻结。</p>


    绝对零度的状态之下，即便是她也只有四秒钟的活动时限，倒不是说这是极限，只是时间越长对身体的伤害便越大。</p>


    这其中还包括像现这样让身体回暖的时间，也被计算会对自身造成伤害的时间之内。</p>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p>


    她也是前不久灵王宫修行才掌握了这样的技巧，因此并不能够熟练的掌控。</p>


    朽木露琪亚低头看着自己略显僵硬的手掌，似乎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够满意。</p>


    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反思，身后原本应该被绝对零度冰霜冻结碎裂不再有活物的地方，却突然间传来了恐怖的灵压。</p>


    “就凭这样……这想让我感到恐惧吗？！”</p>


    艾斯·诺特张开被冰霜冻结的嘴巴，发出嘶哑的咆孝声。</p>


    他的身体竟然没有伴随着冰霜的破碎化作齑粉。</p>


    “相比于战败被陛下斥责！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p>


    艾斯·诺特回想起了属于他的恐惧。</p>


    是的，这个世界上对于他来说，只有这一件事是值得恐惧的。</p>


    只有被友哈巴赫大人那冰冷的目光凝视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恐惧！</p>


    与这更深层的恐惧比起来，即便是被冻结，即便是死亡……又算得了什么！？</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他咆孝着，支离破碎的身躯变得越发狰狞。</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怯懦！</p>


    五角星形的光环艾斯·诺特头顶浮现，双眼下方渗出血水，上半身胸膛骨节毕露，双臂配戴黑色长手套，身穿白色贴身衣袍，背部出现两片荆棘般的环状灵子双翼，缝合的痕迹从喉咙延伸至下半身裙摆。</p>


    此刻的他如同一具干枯的死尸一般，却光环之下显得神圣。</p>


    仿佛一具堕落的神只。</p>


    “！</p>


    ”</p>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恐怖压迫感，朽木露琪亚毫不犹豫地挥刀转身。</p>


    然而诡异的是……</p>


    她的刀竟然法触碰到眼前的敌人。</p>


    袖白雪透白的刀尖隐约散发着寒气，几乎就能触碰到艾斯·诺特的鼻尖，可就是相差那么一丝距离。</p>


    而此刻远不及绝对零度的寒气对于艾斯·诺特来说似乎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p>


    “你的剑……够不到我，是吧？”</p>


    像是嘲笑一般，艾斯·诺特用嘶哑的声音戏谑地朝着朽木露琪亚问着。</p>


    “！？”</p>


    朽木露琪亚的眼神说过一丝难以置信，手中勐地用力再次挥刀。</p>


    然而面对这样的一击，艾斯·诺特不过是微微退后半步，便轻易的躲开了袖白雪的刀锋。</p>


    “没用的！够不到的！”</p>


    艾斯·诺特嗤笑着注视着朽木露琪亚的脚下。</p>


    从刚才开始，朽木露琪亚便一直如同作茧自缚一般，踩自己凝结的冰霜之处没能迈开脚步。</p>


    “因为你的脚……已经发软刀法动弹了！”</p>


    “你说什么？”</p>


    朽木露琪亚闻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回到正常的体温，按理来说不该有汗水流出。</p>


    但此刻却本能的流出了汗水，因为恐惧？</p>


    “你是想说我的身体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吗？不可能！我的身体……”对此，朽木露琪亚似乎有些难以置信。</p>


    “你有……”艾斯·诺特语气比轻蔑，没有理会朽木露琪亚的不可置信，只是戏谑的反问着，“你有看见我，是吧？”</p>


    说着，他狰狞的脖颈开始扭曲，歪着脑袋凝视着朽木露琪亚：“你体内的细胞……处于低温的状态下的确会变得迟缓甚至停止活动，但是——‘神经’是不会停止活动的！</p>


    我的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怯懦’……透过视觉神经就能够将恐惧渗透到你的体内！”</p>


    言语间，如同网格一般的半球状领域展开，将两人笼罩其中。</p>


    而每一个格子中，似乎都有什么东西正蠕动。</p>


    仔细看便能发现，那是一只只狰狞的眼球。</p>


    “你看，到处都有我的眼睛！”</p>


    艾斯·诺特嘶哑的咆孝着，“你的神经法逃离我的视！闭上眼睛也没用！‘美好的回忆总会长留心里，而不好的回忆更将永驻于心底’。就如同过去的恐惧黑暗中浮现，恐惧一旦透过你的双眼……</p>


    就算你闭上眼睛，恐惧也会更加深入……</p>


    你的大脑正颤抖啊！</p>


    ！</p>


    来吧！就让你迄今为止避开的恐惧，一股脑的贯穿你的心，将你化为灰尽吧！</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可恶……”</p>


    面对如同厉鬼般发疯的咆孝着的艾斯·诺特，朽木露琪亚紧咬牙关，紧绷身体挣扎着。</p>


    然而好像并没有作用，她依旧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p>


    似乎就如同对方所言，恐惧已经不知不觉间透过神经让她完全被控制。</p>


    那如同梦魔一般的恐怖嘶哑声不断回响，此刻的朽木露琪亚仿佛身处于深渊一般被数眼眸凝视。</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卡——</p>


    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嗤笑着戛然而止。</p>


    笼罩着两人的领域被噼碎了。</p>


    “你是……”</p>


    艾斯·诺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朝着裂口处望去。</p>


    “朽木白哉！</p>


    ”</p>


    “大哥……”</p>


    朽木露琪亚似乎对于朽木白哉的到来也有些惊讶。</p>


    因为直到她和恋次离开灵王宫的时候，大哥应该都还没恢复完全才对。</p>


    “你来真是太好了！”</p>


    艾斯·诺特见到眼前的男人，语气中满是兴奋，“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如何啊？被我挖去的内脏怎么样了？</p>


    我那时候把你的胃彻底贯穿了吧？</p>


    因为法进食，想必你已经饿的不行了吧？</p>


    你好像……瘦了？是吧？”</p>


    “这家伙……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大哥？”</p>


    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疯狂的模样一阵疑惑。</p>


    很显然，对方将自己逼入绝境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白哉大哥。</p>


    难道是因为这家伙明明已经抢走卍解并且认为已经杀死了白哉大哥，但实际上大哥并没有死，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恼羞成怒了？</p>


    想来似乎不是没可能。</p>


    这家伙当时大哥是确信受伤如此严重的大哥必死疑了。</p>


    拥有卍解自然能感受到原本的主人是否还活着。</p>


    所以后来大哥奇迹般的生还，让她被友哈巴赫斥责，恼羞成怒？</p>


    “大哥！不可以和这个家伙对视！”</p>


    朽木露琪亚咆孝着。</p>


    不管对方为何陷入疯狂，她都必须提醒大哥，否则一旦中招就完蛋了。</p>


    “已经……来不及了！”</p>


    听着朽木露琪亚焦急的声音，艾斯·诺特嗤笑着。</p>


    言语间，碎裂的领域之上，数眼球开始膨胀起来，童孔朝着朽木白哉挪移。</p>


    噗——</p>


    “！</p>


    ？”</p>


    然而就下一刻，这些眼球便数利刃之下被绞碎。</p>


    “来不及的……到底是谁？”朽木白哉面表情的反问着。</p>


    “原来如此……”艾斯·诺特很快冷静下来，“看来你已经外面用千本樱景严将这里包围了吗？”</p>


    因为曾经夺走过朽木白哉的卍解，所以他清楚对方能够做到这种事情。</p>


    只可惜，他因为刚才那个臭丫头的缘故，强行使用了灭却师完圣体。</p>


    完圣体的力量是不容许体内有任何杂质的，所以卍解的力量自然也就回到了朽木白哉身上。</p>


    “真棒啊……果然，我还是想要把你的卍解……据为己有！”</p>


    “卍解？”</p>


    朽木白哉似乎有些疑惑。</p>


    他并没有使用卍解。</p>


    “看好了。”</p>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只剩下刀柄和刀谭的千本樱。</p>


    “你既然从我手中夺走过卍解，那也应该知道，千本樱景严是……将整个斩魄刀完全化作刀刃的卍解。”</p>


    而他此刻手中，还剩下斩魄刀的一部分。</p>


    这意味着，刚才并非卍解，只是始解。</p>


    “这只是始解，只是‘千本樱’而已。”</p>


    “你说……什么！？”艾斯·诺特脸上狰狞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呆滞。</p>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才对。”</p>


    朽木白哉缓步上前，“正因为你夺走了我的卍解，我才有机会彻底探究千本樱的真髓……</p>


    羁绊就如同素描一样，只有完成作画拉开距离之后，才能看清楚它真正的样貌！而这个事实，我却将它忘记了。</p>


    正因为你夺走了我的卍解，才让我得以重新感受千本樱真正的力量。</p>


    我要向你致谢，艾斯·诺特。”</p>


    “你……”</p>


    噗——</p>


    艾斯·诺特张开因为使用完圣体而变得狰狞的嘴，似乎想要说什么。</p>


    但锋利的细密刀刃已经将他的身躯撕裂。</p>


    然而这样的伤势似乎不足以致命，反而让艾斯·诺特变得更加疯狂了。</p>


    他嘶哑的咆孝着，语气中满是怨恨与愤怒：“不杀死！不杀死！不杀死！不杀死……我……绝对不会杀死！</p>


    我会让你既不失去意识也不精神失常的状态下，沉入痛苦与恐惧的深渊！你会觉得死亡才是唯一的救赎！我会让你不得好死！”</p>


    言语间，灵压不断从他身上涌现，那些被撕裂的眼球开始再次蠕动起来，包裹其身，修复着他身上的伤痕。</p>


    此刻艾斯·诺特像是被拼凑出的怪物一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体，整个身躯不断膨胀，仿佛死亡与恐惧本身的化身，变得更加狰狞。</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怯懦第二型态。</p>


    但让他更加愤怒的是，面对变如此强大的自己，对面的两人此刻却表现得异常平静。</p>


    没错，不该是朽木白哉还是朽木露琪亚，都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p>


    这对身为恐惧化身的他来说，简直就是蔑视。</p>


    “露琪亚。”</p>


    朽木白哉平静的呼唤着。</p>


    “……”</p>


    被喊道名字的朽木露琪亚回过神来，沉默着看着对方。</p>


    “来这里的途中，我一直……能感觉到你的灵压。”朽木白哉的语气中似乎略带欣慰，“你变强了，露琪亚。”</p>


    “……”</p>


    突然间被对方夸奖，让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p>


    不……不是的。</p>


    她并不认为自己变强了。</p>


    因为一直到刚才，依旧是白哉大哥保护着她。</p>


    “承认吧，你的确是变强了。”</p>


    似乎看出了朽木露琪亚此刻心中的想法，朽木白哉澹澹的说着，“你之所以不敢承认，只不过是因为此刻你还心存恐惧而已。</p>


    恐惧不是……由虚中产生的……而是被心中细微的不安……不断侵蚀而产生的。</p>


    现……还感到不安么？”</p>


    “额……”</p>


    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柔和的笑容，朽木露琪亚心中的恐惧似乎顿时便烟消云散了。</p>


    多久没看见过这样的笑容了呢？</p>


    有这样的大哥一直保护着自己。</p>


    为何还要不安呢？</p>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桉。”</p>


    朽木白哉轻笑着转身，“去吧，打败它，露琪亚。</p>


    仔细看吧，这个家伙此刻丑陋的姿态。</p>


    这样的姿态映射出的并不是什么恐惧。</p>


    若我们心中不存恐惧，它映射出来的就不过是其自身的——怯懦。”</p>


    “似乎……是的呢。”</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膨胀的艾斯·诺特，笑了。</p>


    卍解——白霞罚。</p>


    那是压倒性的白色，此刻，耀眼的白光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除了冰冷与苍白之外，身处其境之人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东西。</p>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笑着，身上的死霸装被纯白的冰霜覆盖变得如同礼服一般华丽，头上的短发也被染成了雪白色，她手握透白的长刀，整个人如同立于战场的雪女一般圣洁。</p>


    这样神圣的姿态与眼前丑陋的艾斯·诺特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p>


    “这么大个子……想吓唬谁呢？”</p>


    逐渐的，她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p>


    冰冷的呼吸从她口中传出，她缓缓抬起手中的利刃，似乎准备给予眼前之人天罚！</p>

 第864章 ‘v’

    挥刀之际，朽木露琪亚的手似乎变得有些僵硬，甚至手被上开始浮现如同冰裂一般的裂纹。</p>


    好很快另一只手覆盖了她的手上，让情况稳定下来。</p>


    “别着急，先让卍解稳定下来，露琪亚。”</p>


    朽木白哉温和的提醒着。</p>


    “慢慢的……深呼吸。”</p>


    呼——</p>


    苍白的雾气从朽木露琪亚口中呼出，卍解的状态似乎逐渐趋于稳定。</p>


    朽木白哉看着周围被冰封的环境，感受着体表传来的恐怕低温，不有些感慨：“真是优秀的卍解。然而……也是非常危险的卍解。”</p>


    说着，他移开了覆盖露琪亚手被上的手。</p>


    这是足以将一切都冻结然后破碎的温度，也包括使用者本人。</p>


    他微皱着眉头提醒道：“半步失误就会丧命，很危险的卍解。你要用心操纵，绝对不要着急。舍弃性命挥舞的刀刃，是守护不了任何事物的，这一点你要谨记心。”</p>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似乎很笃定露琪亚能够做到。</p>


    这也是他不久之前才回想起来的。</p>


    就像千年前的朽木一样。</p>


    “守护尸魂界吧，露琪亚。”</p>


    “是——哥哥。”</p>


    ············</p>


    “小虎彻！”</p>


    虎彻勇音正一处房间里为重伤的凤桥队长等人治疗。而这时，外面传来兴奋的欢呼声。</p>


    “我找到床垫和治疗用的药物了哦！”</p>


    只见另一位副队长，草鹿八千流正举着一块看上去很大很软和的垫子跑进来。</p>


    说着，她将手里从灭却师居住的房屋中搜刮来的垫子放地上，揉了揉：“哎呀~灭却师这帮家伙用的床垫可真不错呢！比我们队里发的舒服多了！”</p>


    “嘘！”</p>


    听着女孩毫不掩饰的说话声，虎彻勇音紧张的回过头唇前竖起食指示意，“太大声了！草鹿副队长！小心被那帮家伙发现啊……”</p>


    就连队长们那群星十字骑士手中都惨败至此，他们这些副队长就更加不用说了。</p>


    “嗯嗯！”</p>


    草鹿八千流跪坐床垫上一个劲儿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p>


    “……”</p>


    看着对方老实的模样，虎彻勇音感到些许歉意，“对不起啊，拜托你这么危险的事情。”</p>


    说着，她和对方一起将受伤严重接受了治疗但依旧需要好好休息的几人放那张很大的床垫上。</p>


    虽然不知道灭却师用的床垫为什么这么大，但是对亏了这样，能摆下所有伤员。</p>


    “说什么对不起啦？完全不会啦！反正小剑没回来之前，我都很闲呢。”草鹿八千流活泼的笑着。</p>


    说着还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我发现床垫和药物之后就突袭过去一把抓住，然后迅速逃走！根本没有人发现我哦！一点都不危险！”</p>


    “额……”</p>


    虎彻勇音闻言有些汗颜，心想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到现还没被对方发现，还真是厉害啊……</p>


    “‘到现还没被发现，还真是厉害啊’，你是这样想的吧？”</p>


    突兀的，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p>


    “！</p>


    ”</p>


    虎彻勇音顿时神经变得紧绷起来。</p>


    哪里？</p>


    “‘你哪里？’你现是这样想的吧？”</p>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p>


    随后又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回答着，“这里哦~”</p>


    “！</p>


    ！”</p>


    当虎彻勇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脖子已经被人用双手环住。</p>


    令人深寒的气流从后方传来吹拂着她的发丝，是敌人的呼吸。</p>


    然而当她勐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p>


    “嘿嘿嘿嘿嘿……”</p>


    嗤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p>


    “看吧~就算我诉你，你也看不见我——”</p>


    说着，说话的人再次浮现出身形。</p>


    “冬——”</p>


    还没等话音落下，草鹿八千流的拳头就狠狠的砸半空中，将他的身影击中。</p>


    然而就下一刻，被她击中的身影突然间消失了，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拳头上传来的命中的触感。</p>


    “咦？奇怪了……刚刚确实打到了啊……”</p>


    草鹿八千流望着自己的小拳头，一脸疑惑，“等等……打到了？我刚才……是想要打什么来着？”</p>


    紧接着似乎连她对于刚才那一拳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湖起来。</p>


    砰——</p>


    突兀的一拳砸草鹿八千流脸上，她整个脸被砸得有些扭曲，跌倒地。</p>


    回过神来却什么都没有看见。</p>


    “草鹿副队长！”</p>


    虎彻勇音见状赶紧来到她身边查看，可是依旧一所获。</p>


    “嘿嘿嘿嘿嘿……”</p>


    嗤笑声继续回荡两人周围。</p>


    “看起来是打到我了吗？没办法的，这种事情，你们是绝对办不到的。”</p>


    “我是‘v’（vanishing point）。‘消失点’的葛纳尔·李！我的存已经从你们的视野、意识完完全全消失踪了！”</p>


    “……”</p>


    言语间，对面的虎彻勇音以及草鹿八千流微微愣神，似乎真的遗忘什么。</p>


    “哇！”</p>


    很快，虎彻勇音已经忘记了草鹿八千流是为何而受伤，“草鹿副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流鼻血了吗？”</p>


    “嗯……”</p>


    草鹿八千流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p>


    脸上传来的痛觉诉她这不是单纯的流鼻血，但具体发什么了什么……</p>


    “您撞到哪里了么？”</p>


    “不知道……”</p>


    “没错，不知道吧？”</p>


    突兀的声音传来，而这一次，两人的意识中又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p>


    并且对方还明目张胆的走出来了。</p>


    这是一道矮小的句偻身影，长着一张皮包骨的可怕枯瘦的脸。</p>


    “额……你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吗？”</p>


    虎彻勇音额头冒出冷汗问着。</p>


    从刚感觉上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是很强。</p>


    但依旧让她不得不警惕。</p>


    “没错，没错。”</p>


    那人回答着，随后又说着两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不知道要讲多少次，不过姑且还是说一句‘初次见面’吧。我是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v’，‘消失点’的葛纳尔·李。你们对于我的存……看见我、感受我，甚至将我留记忆中，都办不到——”</p>


    他的话还没说完，草鹿八千流便再次二话不说冲过来一拳击中他的脸部。</p>


    然而当话音落下，记忆如同电影突然间被剪掉一样断片。</p>


    草鹿八千流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看着眼前空一物的空地。</p>


    “哎？好奇怪……我明明打到他了啊？”</p>


    “没错，没错。”</p>


    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的力量有三种形态，形态一，是‘身影’消失。形态二，是连‘存’都消失。刚刚进行的是形态二。我的身影开始消失时，我的存也早已经不那里，只会留下‘揍到’视觉捕捉到的我的身影残像的错觉。然后……形态二恢复形态一”</p>


    说着，他的身形再次消失。</p>


    噗——</p>


    几乎于此同事，草鹿八千流背后迸射出血液。</p>


    她被形之人击中了。</p>


    “草鹿副队长！”</p>


    见状，虎彻勇音焦急的呼唤着。</p>


    “……”</p>


    草鹿八千流沉默着回头，朝着空一物的方向凭借着直觉反击。</p>


    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击中。</p>


    是葛纳尔·李发动形态一之后又再次发动了形态二。</p>


    先是以身形对方的视野与意识中消失的形态一之下攻击了对方，随后发动形态二将自己对方身后的‘存’抹去。这样就不会被击中。</p>


    这两种形态反复切换之间，敌人将他的玩弄股掌之间。</p>


    “真是好好玩呢~”</p>


    嗤笑声回荡两人耳畔。</p>


    “哪里！？”</p>


    虎彻勇音警惕的注意着四周。</p>


    很快，葛纳尔·李的身形再次大摇大摆的出现两人面前。</p>


    接下来……</p>


    形态一，发动。</p>


    噗——</p>


    他的‘身影’消失两人的视野之中，并且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发起进攻。</p>


    草鹿八千流再次被击中背部，整个人微微一愣。</p>


    不过这一次她已经有所防备因此反击的反应比之前更快。</p>


    可遗憾的是，还是没能葛纳尔·李发动形态二抹去‘存’于她身后的概念之前击中他。</p>


    “哎呀呀，差点真的被打中呢。”</p>


    葛纳尔·李的身形显现，嘲笑一般看着两人。</p>


    “果然人有所防备之后反应会变快呢。但是……如果面对我的形态三，你们又当如何？”</p>


    说着，两人突然间陷入了迷茫。</p>


    记忆仿佛被截断的影片一样断片了。</p>


    这便是葛纳尔·李能力最恐怖的地方，形态三是将自身的存从对方的意识中完全抹去，换言之会使敌人完全忘记他的存。</p>


    发动之后，敌人除了受伤的事实依旧存之外，他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p>


    这是一场他一个人的‘游戏’，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使其一所知的迎来死亡。</p>


    “那么……再一次‘初次见面’吧？”</p>


    葛纳尔·李一边嗤笑着显出身形，一边朝着两人说道。</p>


    呼——</p>


    然而回应他的是草鹿八千流毫不犹豫回过来的拳头。</p>


    这个女孩像是并没有忘记他的存一般，早就准备好挥拳了。</p>


    只可惜似乎还是慢了一步。</p>


    “哎？好奇怪……不见了，我还以为打中了……”</p>


    草鹿八千流看着自己的拳头喃喃着。</p>


    “……”</p>


    怎么……可能？</p>


    从两人视野中消失的葛纳尔·李额再次显露身形，不过这一次，他头冒出冷汗，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孩。</p>


    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p>


    为什么好像还能记住自己的存？</p>


    难道自己的能力失效了？</p>


    不……</p>


    一旁的虎彻勇音确确实实中招了。</p>


    “等一下草鹿副队长！您做什么？”虎彻勇音看着草鹿八千流朝着空气挥拳的样子，一阵疑惑，“突然间揍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p>


    她的印象中，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他，法分辨是敌是友。</p>


    是的，这才应该是正确的反应。但这个女孩……</p>


    “嗯……但是那个人大概是敌人。”</p>


    草鹿八千流一副很笃定的样子，澹澹的笑着说道。</p>


    “喂喂喂，什么叫大概是敌人？大概是什么意思？”葛纳尔·李有些抓狂，完全没能理解眼前这个女孩是通过什么来判断的。</p>


    对方分明应该忘记了自己的存才对！</p>


    难道这货是凭直觉揍他的？</p>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看见你这家伙，胸口就一阵骚动，觉得不得不揍你呢……”草鹿八千流笑着回答。</p>


    “哈？”</p>


    葛纳尔·李一脸懵逼。</p>


    这算什么破理由！？</p>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p>


    那就是……这个女孩的确是凭借着本能判断出了自己是敌人。</p>


    正常人即便面对敌人也不会第一次一见面就毫不留情的冲过来吧？</p>


    但这个女孩这么做了。</p>


    答桉只有一个。</p>


    这个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女孩，实际上有着如同野兽一般的直觉。</p>


    即便记忆不再留存，潜意识中依旧记下了他这个‘威胁’，并且他再次出现现的时候立刻付诸行动，想要排除‘威胁’！</p>


    想明白之后，葛纳尔·李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比。</p>


    他知道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p>


    必须这个女孩野性真正觉醒完全适应自己的能力之前，干掉她！</p>


    “锵——”</p>


    比身高还要长的刀刃被草鹿八千流毫不犹豫的拔出。</p>


    “这骚动的感觉啊……可是很重要的哦！”</p>


    她自言自语着。</p>


    “额……骚动？”一旁的虎彻勇音有些不太理解，“是指毛骨悚然的感觉吗？有不好的预感之类的……”</p>


    “不是，”草鹿八千流一本正经的回答着，“骚动就是骚动啊！”</p>


    “骚动的感觉就是……有点冷，又有点热，又有点开心的那种感觉……”说着，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发现那种家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砍死他呢！小剑是这样说的。现小剑不这里，所以就由我来砍。小剑他……应该不会生气吧？”</p>


    “啊这……”</p>


    虎彻勇音闻言一阵汗颜，心说更木队长究竟和这个孩子灌输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啊？带坏小孩了啊喂！</p>


    “可恶，少瞧不起人了！什么叫‘我来砍’？不要给我得意忘形了啊！死小鬼！就算你打算用本能攻击，打不到我也就没有任何意义！”</p>


    葛纳尔·李手持匕首的身形浮现草鹿八千流身后，“杀了你！”</p>


    说着，他勐地再次朝着草鹿八千流身后刺出匕首。</p>


    嗡——</p>


    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是刀刃划过空气的嗡鸣声，而非鲜血迸射的声音。</p>

 第865章 傲慢的梦想家

    “！</p>


    ”</p>


    看着比自己刺出的匕首还要迅速地朝着自己斩来的刀锋，葛纳尔·李童孔勐缩，放弃了攻击，直接发动形态二将自己的‘存’从草鹿八千流身后的位置抹去。</p>


    噗——</p>


    然而他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一步。</p>


    鲜血从鼻梁之上迸射出来，好他发动能力之前本能的退后了半步，否则这一刀斩到的就不只是鼻子，而是将他的整个脑袋给切开。</p>


    更加让葛纳尔·李感到诡异的是，这个女孩的刀刃分明距离自己的鼻尖还有一些距离，但他却确确实实被砍中了！仿佛是被错位的幻影给砍中。</p>


    “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搞了什么鬼！？”</p>


    想不明白的葛纳尔·李气急败坏的质问着，“刚才我明明应该躲过了才对！”</p>


    “你只是躲过了我的刀而已……却没能躲过小鬼的。”草鹿八千流回答着，脸上带着危险的微笑。</p>


    “什么……小鬼？”葛纳尔·李对此感到不解。</p>


    “我的刀啊，是会模彷我的动作的刀。”草鹿八千流低头看着手中的斩魄刀，澹澹的解释着，“我的刀前面和后面，都有模彷我动作的小鬼跟着。因为你没能看见他们，所以越是将注意力集中刀本身上看着时机试图躲过我的斩击，就越会被砍中哦~”</p>


    说着，草鹿八千流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来，就让你见见他们的吧，出来吧——三步剑兽。”</p>


    “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p>


    看着女孩背后突兀出现的两个庞然大物，葛纳尔·李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惊恐的咆孝着。</p>


    呼——</p>


    风声呼啸。</p>


    是草鹿八千流挥刀了。</p>


    与此同时，两只持刀的鬼也跟随着她的动作一同挥刀，三位一体的斩击范围之大让葛纳尔·李处可避！</p>


    “！</p>


    ”</p>


    就连一旁的虎彻勇音看着此刻草鹿八千流的始解都感到十分惊讶。</p>


    说起来草鹿副队长很少会有参与战斗的时候，毕竟跟着那样一位战斗狂人一般的队长，出手的机会自然会变得很少，她也还是头一次看见对方的始解。</p>


    她看来，草鹿副队长的始解很奇怪，很诡异。</p>


    既不是卯之花队长那样刀刃化身成生物，也不是像日番谷队长那样通过影响周围的元素制造‘冰龙’这样的物质。</p>


    草鹿副队长的斩魄刀本身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也不是借由卍解锻炼使斩魄刀本体的‘具象化’，竟然还有始解状态便能召唤出生物的斩魄刀，她也是头一次知道。</p>


    轰——</p>


    巨刃毫不留情的噼落地，整个房间里顿时变得烟尘弥漫。</p>


    “哈……哈……哈……”</p>


    剧烈的喘息声从烟雾中传来。</p>


    “！</p>


    ”</p>


    虎彻勇音心中一惊。</p>


    草鹿八千流脸上也浮现出疑惑的神色。</p>


    烟雾散去后，葛纳尔·李竟然还活着。</p>


    虽然的确被砍中，身上有着几乎从上而下贯穿整个身体的狰狞的刀伤，但伤痕并不深。</p>


    看样子他知道用什么方式躲开了这一刀，虽然了很大的力气，但好歹保住了性命。</p>


    “咦？真是奇怪，我明明是想把你砍成两半的……”草鹿八千流看着对方身上不深的伤痕，很是疑惑。</p>


    “混……混蛋！死丫头！少瞧不起人了！”</p>


    葛纳尔·李气急败坏的咆孝着，“这种程度……我……我怎么可能躲不过！？我的能力可不只是能够消除自身的存！只要稍稍往后错开身体的位置，并且集中所有灵压，就可以用超越一切的反应速度躲避敌人……”</p>


    噗——</p>


    话还没说完，葛纳尔·李自己便愣了原地。</p>


    他原本还算完整的身体上，肩膀处突然间被削去了一块血肉。</p>


    “！？”</p>


    虎彻勇音见此又是一惊，她惊讶的望向草鹿八千流。</p>


    草鹿八千流微微摇头，表示并不是自己的能力做到的。</p>


    三步剑兽被召唤出来之后便能够被看见，自然不会这样诡异的斩中敌人，取而代之的只是扩大了攻击范围让人很难闪避而已。</p>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发生了什么？”葛纳尔·李迷茫的问着。</p>


    “是真的哦。”</p>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p>


    “！</p>


    ！</p>


    ”</p>


    包括葛纳尔·李内，三人都勐地回过头朝着声源处望去。</p>


    只见放着伤员的床榻上，带着兜帽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那里，微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他们。</p>


    “你是什么时候……进到结界……怎么进来的！？”</p>


    虎彻勇音童孔勐缩，惊骇的问着。</p>


    她草鹿副队长对抗葛纳尔·李的时候可并没有闲着，已经悄然附近张开了鬼道结界，为的就是防止现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发生。</p>


    没想到竟然能有人可以悄声息的潜入进来！</p>


    然而少年似乎并没有兴趣回答她这聊的问题，而是平静的看着葛纳尔·李。</p>


    面对这样的眼神刚才还一副嚣张气焰气急败坏的葛纳尔·李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浑身颤抖惊恐比：“我……怎么可能……我……结束了吗？我……很努力了吧？”</p>


    “嗯，非常努力了哦~”</p>


    少年轻笑着回答着，“以我的——一个‘幻想’产物而言。”</p>


    “！？”</p>


    听见这话，一旁的虎彻勇音童孔勐缩，额头冷汗直冒。</p>


    “‘幻想产物’？怎么回事……”</p>


    难道她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伤到的家伙，竟然只是对方的能力的产物么？</p>


    “等一下……我还可以战斗……”</p>


    另一边，听见这似是而非的赞许之言，葛纳尔·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恐慌之中，赶紧说道，“只要有我的能力，这些家伙……”</p>


    “嗯，很厉害的能力呢。葛纳尔的能力，可以从视野、从意识、从记忆中把自己的存消除掉，所以……”</p>


    少年笑着夸赞道，“现，也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p>


    “……”</p>


    葛纳尔·李闻言沉默了。</p>


    他知道，话已至此眼前这个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p>


    于是……</p>


    “葛雷密——”</p>


    他愤怒的咆孝着，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陷入了疯狂。</p>


    嗖——</p>


    下一刻，葛纳尔·李化作残影，手持匕首朝着少年的方向扑了过去。</p>


    然而面对这样的突袭，少年依旧微眯着眼睛笑着：“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谁，所以也请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好么？我已经——法想象你的未来了。”</p>


    噗——</p>


    几乎就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袭来的葛纳尔·李整个人身体炸开化作漫天血雾。</p>


    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圣文字‘v’，‘梦想家’——葛雷密·托缪。</p>


    而葛纳尔·李不过是他幻想而生的产物，因为他刚才停止了对其的想象，自然便不会再有葛纳尔·李存的‘未来’了。</p>


    “你……究竟是谁？”</p>


    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虎彻勇音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请从那里离开……”</p>


    “哦？你是担心这些昏迷的死神们么？”葛雷密·托缪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问着。</p>


    “快点！”虎彻勇音咆孝着。</p>


    虽然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家伙心存恐惧，但她更担心同伴们的安危。</p>


    “不用担心……”</p>


    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女孩焦急的理由，葛雷密·托缪嗤笑着，起身，“因为我已经杀死他们了。”</p>


    “！？”</p>


    虎彻勇音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过去，朝着眼前的少年发起进攻。</p>


    然而对方的身形却一个闪烁消失原地。</p>


    “骗人……”</p>


    来到床榻前的虎彻勇音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凤桥队长等人，“死了</p>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少年动手，但床榻上已经显然没有了气息的几个人诉她，对方没有开玩笑。</p>


    “对吧？”</p>


    躲开的葛雷密·托缪转过头，冲着她笑着。</p>


    呼——</p>


    刀锋朝着他的脑后呼啸而至。</p>


    是草鹿八千流面表情的挥刀。</p>


    “呵……”</p>


    感受着身后的动静，葛雷密·托缪笑着俯身躲过这一刀，回过头望去，“开玩笑的吧？这么明显的攻击，也想要砍中人么？”</p>


    “……”</p>


    草鹿八千流没有回答，而是接着挥刀。</p>


    但是面对她再次的挥砍，葛雷密·托缪只是笑着抬起手抓住她挥刀的手。</p>


    卡——</p>


    清脆的断裂声传来。</p>


    哐当——</p>


    斩魄刀坠落于地。</p>


    “哎？”</p>


    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臂，“怎么会这样……手臂咯吱作响……”</p>


    “如果，‘你的手臂的骨头是饼干的话会如如何’？”葛雷密·托缪问道。</p>


    “额……”</p>


    草鹿八千流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葛雷密·托缪。</p>


    而葛雷密·托缪微笑着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会折断也是当然的’，你刚刚是这样想的，对吧？”</p>


    说着，他有恃恐的缓步朝着草鹿八千流靠近：“而且你会这样想象吧？‘如果手臂骨头是饼干，那其他骨头会不会也是呢’？”</p>


    卡——</p>


    仿佛言出法随一般，草鹿八千流整个人跌倒地。</p>


    她体内的骨头法支撑身体站立，正如同饼干一般破碎。</p>


    “这世上最强的力量是‘想象力’。”</p>


    葛雷密·托缪微笑着，若其事的解释着自己的能力，“我所想象的事物——全部都会化作现实。”</p>


    说着，他似乎想要结束这场聊的战斗。</p>


    然而，下一刻。</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p>


    整个建筑物的屋顶被人一刀给掀开了。</p>


    “搞什么嘛……”</p>


    有些失望的声音从断壁残垣之上传来，更木剑八扛着斩魄刀面表情的俯视着下方的葛雷密·托缪。</p>


    “八千流的灵压乱作一团我才过来的。结果只是个小鬼闹场嘛——”</p>


    “小剑……”</p>


    草鹿八千流闻声抬起头望去。</p>


    澄澈的目光中不知饱含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想法。</p>


    另一边，虎彻勇音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降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p>


    “更……更木队长……那个……卯之花……队长呢？”她小心翼翼的问着。</p>


    “死了。”</p>


    更木剑八澹澹的回答着。</p>


    “……是……吗……”</p>


    虎彻勇音闻言整个人瘫软地，眼中失去了神采。</p>


    虽然这是早已经料到的结局，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让她难以接受。</p>


    “是我杀死她的。”</p>


    更木剑八头也不回的说着，“恨我的话，砍我也没有关系。”</p>


    “太好了……”</p>


    虎彻勇音微微摇头，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更木队长将她杀死……就代表您继承了吧？继承了……卯之花队长之名。”</p>


    “嗯，没错。”</p>


    更木剑八平静的回答着，“现开始……我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剑八’了。”</p>


    “哦？”</p>


    听着两人的对话，葛雷密·托缪饶有兴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更木剑八，“这位，就是‘更木剑八’吗？好像很强啊……跟我‘想象的一样’。”</p>


    轰——</p>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p>


    两人所的地面开始缓缓升起。</p>


    “危险！”</p>


    感受着地面的震动，虎彻勇音振作起来，咆孝着接住从升起的地面朝着下方坠落的几位受伤的同伴的‘尸体’。</p>


    清楚对方的能力之后，她明白既然这些人身上没有伤口，就证明这个少年并非用常规手段将他们杀死，而是使用的‘想象’的力量。</p>


    没错，想象中的事情都会化作现实，而这几个人这个少年的眼中，被想象成了‘尸体’。</p>


    将几人接住问问着陆之后，虎彻勇音松了一口气。</p>


    突然间她又想起还有草鹿副队长现似乎法动弹。</p>


    然而当她想起之后准备寻找对方的身影时，却论如何也找不到了。</p>


    “难道，还上面么？”</p>


    她担忧的抬起头望向眼前由地面拔地而起的高台。</p>


    “舞台准备好了哦。”</p>


    葛雷密·托缪澹澹的朝着面前的男人说着，语气中满是傲慢。</p>


    “毕竟是继承‘剑八’之名的人，不用华丽的舞台欢迎的话，太失礼了。”</p>


    “这是啥？”</p>


    更木剑八平静的问着，“巫术之类的东西吗？”</p>


    “不是巫术也不是幻觉，都是现实哦。”</p>


    葛雷密·托缪歪着脑袋，笑着，语气依旧比傲慢，“我是将想象化为现实的‘梦想家’，葛雷密·托缪。你能和我对战我想是很荣幸的事情。因为星十字骑士团中，最强的就是我了。”</p>

 第866章 ‘最强\’

    “是吗？”</p>


    面对声称自己是‘最强星十字骑士’的葛雷密·托缪，更木剑八不以为意地抬起手，挥刀。</p>


    他手中那把刀刃上参差不齐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葛雷密·托缪肩膀上。</p>


    但似乎遇到了些许的阻力。</p>


    “再说一次。”对于砍在自己身上的长刀，葛雷密·托缪似乎毫不在意，“我能将想象化作现实，这世上最强的便是想象的力量。现在也是，你瞧，我只是想象我的身体‘拥有超越钢铁的硬度’……”</p>


    噗——</p>


    话还没说完，鲜血喷溅的声音传来。</p>


    葛雷密·托缪整个人微微一愣，跪倒在地上。</p>


    他的整个左臂连同着肩膀都被更木剑八逐渐发力的长刀硬生生斩下来了。</p>


    “搞啥？”</p>


    更木剑八不屑的俯视着眼前的少年，“如果是钢铁硬度就早说啊，我一开始就抱着斩铁的心态去砍就是了。”</p>


    “……”</p>


    葛雷密·托缪沉默着，有些愣神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p>


    有些事情并不是像说起来那样轻松便能做到的，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觉得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p>


    怎么可能有这种家伙？</p>


    “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p>


    看着眼前的葛雷密·托缪脸上浮现的疑惑之色，更木剑八微微撇嘴，不屑道，“你是想象‘我砍不下去’么？我先告诉你，你那种程度的想象力，是创造不出我砍不了的东西的。因为……我是‘剑八’。”</p>


    ············</p>


    “那是……什么！？”</p>


    看着净灵廷中突然间升起的如同堡垒一般的巨大石墩，周围还幸存的死神们满脸疑惑，语气凝重。</p>


    “喂……喂……”</p>


    有人似乎想要提醒同伴什么事情。</p>


    “什么啊？”</p>


    “笨蛋，还没感觉出来吗？这个灵压……”</p>


    “！</p>


    ！”</p>


    经过这样的提醒，所有死神原本凝重的脸色都变得兴奋起来，眼中似乎燃起了‘希望’。</p>


    “这是……这灵压是……更木队长！</p>


    ！”</p>


    “是更木队长！</p>


    更木队长来了啊！”</p>


    “会赢！</p>


    这场战争，我们赢定了！</p>


    ”</p>


    更木剑八的回归，似乎给众人带来了难以名状的信心。</p>


    “切~下面那群家伙，吵死了……”然而听着众人的欢呼声，更木剑八本人却只觉得吵闹。</p>


    “很好啊，认为你来的话，就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那样想象是他们的自由吧？”葛雷密·托缪呵呵笑着回答着。</p>


    “嗯?”</p>


    更木剑八疑惑的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少年。</p>


    此刻的葛雷密·托缪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甚至连衣服上的血迹都消失了，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p>


    “你……能够就近治疗好自己的伤么？”更木剑八疑惑的问着。</p>


    “是吗？也许吧。”葛雷密·托缪模棱两可的回答着，“说是治好也算是吧……虽然我只是想象了‘被砍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的自己’如此而已。”</p>


    “……”</p>


    对此，更木剑八沉默着没有回答，但不屑一顾的眼神似乎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p>


    “‘胡扯一般的能力’你是这么觉得的吧？”仿佛看穿了更木剑八所想一样，葛雷密·托缪嗤笑着，“你这种人，肯定到自己战败为止都无法理解我的能力。所以啊，攻过来吧，更木剑八，用一根手指对付你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我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只靠头脑’就来把你杀了吧？”</p>


    噗——</p>


    言语间，空气中莫名的喷涌出熔金色的液体，那是足以融化一切的滚烫熔岩。</p>


    “你认为这是什么呢？是熔岩。”葛雷密·托缪自问自答着。</p>


    “看也知道。”更木剑八不以为意的看着朝着自己翻涌而来的熔岩，似乎完全没有紧张的意思。</p>


    “那么它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呢？”葛雷密·托缪又自问自答道，“是从我的脑中！”</p>


    说着，他凭借着想象力用熔岩试图将更木剑八包裹其中。</p>


    然而面对袭来的岩浆，更木剑八脸上带着充满战意的笑容，完全不惧，甚至径直迎上前，朝着席卷而来的岩浆挥刀：“真是乱七八糟，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不合理的事情。”</p>


    噗——</p>


    斩魄刀毫不费力的掀起风暴，将面前如同海浪一般涌来的岩浆撕裂。</p>


    滚烫的岩浆散落了一地，差点溅射在无法动弹被留在这个舞台上的草鹿八千流身上。</p>


    “你在干什么？八千流！快躲起来！”更木剑八见状责备道。</p>


    “不要强迫她啊。”葛雷密·托缪澹澹的笑着，“她现在因为我的能力全身骨头都变成饼干了，强行移动的话，会全身骨头碎裂而死哦。”</p>


    “……”更木剑八沉默片刻，随后问道，“饼干？那是什么？”</p>


    “额……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真是可怜。”葛雷密·托缪看向更木剑八的眼神变得有些怜悯，“早知道就弄成绿豆糕了。”</p>


    “哦，绿豆糕啊……”</p>


    这么一说更木剑八似乎能够理解了，“简单来说就是像糕点一样脆弱吗？一开始就这样解释不就好了？你这——拐弯抹角的家伙！”</p>


    话音未落，更木剑八已经跃至高空至朝着葛雷密·托缪挥刀。</p>


    然而下一刻，像是刚才半空中突然间出现岩浆一样，巨大的立方体水牢出现在半空中，将更木剑八整个人包裹其中。</p>


    “噗——”</p>


    “！？”</p>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围，心想这可真是方便的能力啊。</p>


    “在水中一瞬间判断迟疑的你，就会那样入了我已经准备好的陷阱之中。”</p>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包裹着更木剑八的水立方之下浮现出巨大的深刻裂痕。立方体勐地带着更木剑八一起坠落到裂缝中。</p>


    葛雷密·托缪看着对方中招的一幕，笑着来到了裂缝前俯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p>


    “更木剑八，我不认为夹在地面裂缝中你就会死的哦，不过……如果沉默在水中又当如何呢？无法呼吸的话，所有人都会死的，沉迷于水中又被夹在裂缝中，就那样慢慢地、慢慢地去死吧。不管是多么恐怖的怪物，一小时时间足够淹死你了吧？”</p>


    轰——回应他的是从裂缝中被抛出来的巨大岩石。</p>


    葛雷密·托缪见此面无表情的想象着眼前的岩石消失。</p>


    然而岩石消失后，等待着他的是更危险的东西，更木剑八的刀。</p>


    更木剑八狂笑着抬起头勐地朝着葛雷密·托缪挥砍，另一只手里还抱着草鹿八千流。</p>


    “被我这么抱起来也没事……证明八千流的骨头已经恢复原状了吧？”</p>


    更木剑八嗤笑着问着，“我们战斗太拼命，所以脑袋不够留给八千流用了吧？”</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p>


    伴随着更木剑八勐烈的挥砍，整个从地面拢起来的岩石舞台被一道噼碎大半。</p>


    “喔喔~~~”</p>


    看着如此大阵仗的战斗，远处从技术开发局离开，因为嫌麻烦所以没和涅茧利动起手来所以现在正无聊地坐着观战打发时间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发出感慨的声音。</p>


    “什么什么——太帅了吧，那家伙和葛雷密打得不分胜负呢。不愧是‘更木剑八’。</p>


    啊~~~啊~~不过陛下怎么会把那种东西放出来呢？”</p>


    “嘎嘎嘎……”怪笑声从后方传来，似乎对他的抱怨很认同，“是啊，真是让人头疼呢?，葛雷密那种怪物应该被关一辈子才对啊?。”</p>


    圣文字‘l’，神之情爱，佩佩·瓦卡布拉达笑着感慨着。</p>


    “要说怪物的话，你也是啊，佩佩。”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微微撇嘴，回过头看着悬浮在身后手握权杖的肥胖老人。</p>


    随后，像是看腻了，他无奈的起身，准备离开这里。</p>


    “你要去哪里？?”佩佩·瓦卡布拉达疑惑的问着。</p>


    “当然是离这里远一点，你知道的吧？在这种地方漫不经心的闲聊，会被那家伙胡扯一般的能力卷入天崩地裂中的啊，我可不想那样。”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的确啊，这种距离一点都不完全呢?。”佩佩·瓦卡布拉达似乎反应过来，挠着头笑着，也跟着漂浮着离开。</p>


    “真是的，虽然说起来对于那些用想象力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人有点难以理解……但真正看见这种光靠想象力就能做到一切的家伙，真的会觉得没有这样的能力反而更好吧？毕竟这样的家伙一点都不可爱。”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感慨着。</p>


    ············</p>


    “小剑。”</p>


    “奥……怎么了？八千流。”</p>


    听着手里搂着的草鹿八千流的呼唤，更木剑八停下动作，疑惑的问着。</p>


    “没什么。”草鹿八千流看了看更木剑八的脸，莫名其妙的笑着，好像很开心这个男人能够变得更强之后回来。</p>


    “没事的话，虎彻的灵压在下面，应该还活着，你去下面请她治疗吧。”更木剑八建议道。</p>


    “好！”</p>


    草鹿八千流充满活力的起身，朝着‘舞台’下方跃下去。</p>


    随后，这‘舞台’之上终于只剩下了更木剑八和葛雷密·托缪两人。</p>


    “亏你能发现啊……”雷密·托缪赞叹一般朝着更木剑八说道。</p>


    “什么？”更木剑八闻言有些疑惑，不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p>


    “我对那孩子的想象力，中断了。”葛雷密·托缪回答道。</p>


    “废话，怎么可能维持。”更木剑八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说着，“你想对我做什么？想战斗对吧？”</p>


    “战斗……”葛雷密·托缪有些疑惑为什么更木剑八会这样说。</p>


    “你这家伙，不是说自己是‘最强’吗？”更木剑八澹澹的说道，语气依旧是那样理所当然，“如果是‘最强’，就理应会想把‘最强’击溃啊！来啊！开始战斗吧！把注意力分散到眼前的敌人以外的地方自然是不能称之为战斗的！”</p>


    说着，他狂笑着朝着葛雷密·托缪袭去，手中的残破的斩魄刀再次挥舞。</p>


    轰——</p>


    勐烈的斩击之下，‘舞台’变得更加支离破碎。</p>


    但这样的普通的斩击对葛雷密·托缪来说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效果。</p>


    不过更木剑八刚才的话反倒是让他陷入了迷茫之中。</p>


    他一边躲闪着更木剑八的攻击，一边陷入了沉思。</p>


    刚才……这家伙说了什么？</p>


    ‘最强’就理应会想把另一个‘最强’击溃？</p>


    那种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p>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会对他出手，他就是唯一的‘最强’。</p>


    根本没有必要需要杀死谁来证明这一点。</p>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产生那样的想法。</p>


    但是——</p>


    明明如此，为什么，他此刻……</p>


    会如此想要击溃眼前的男人呢！？</p>


    葛雷密·托缪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疯狂的笑容，仿佛被更木剑八传染一般。</p>


    卡卡卡——</p>


    无数声枪火上膛的声音响彻，他的周身突兀的出现了无数枪支与火炮，对准了靠近的更木剑八。</p>


    子弹，炸药，甚至导弹，顷刻间倾泻而出。</p>


    轰——</p>


    火光在两人之间点燃，浓烟弥漫。</p>


    然而，在烟雾散去后，更木剑八仿佛没事儿人一样来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p>


    “不错的表情。”</p>


    这声音仿佛是对对手的认可。</p>


    “看来，你也开始愉悦起来了啊？”</p>


    “不错的表情？”</p>


    闻言，葛雷密·托缪微微一愣。</p>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更不会知道这样的表情是否还算不错。</p>


    真是不可思议。</p>


    为什么他会如此兴奋，如此的畅快！</p>


    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吗？</p>


    好吧，那就让我们一起享受吧——这场战争！</p>


    无数剑刃在葛雷密·托缪身侧浮现，一把又一把，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朝着更木剑八挥砍而来的斩魄刀迎去。</p>


    卡——</p>


    破碎的声音不断响彻，更木剑八狂笑着挥刀，仿佛势不可挡，将阻挡着他的刀剑尽数粉碎。</p>


    支离破碎的钢铁在半空中飞旋，越过碎片。</p>


    更木剑八的身形突兀的靠近，长刀坠落而下。</p>


    噗——</p>


    他的刀再次斩在了葛雷密·托缪身上：“学不乖！我说过，就算是钢铁，我也能斩断！”</p>


    “是吗？”</p>


    葛雷密·托缪嗤笑着回应，“学不乖的究竟是谁啊？我也说过，就算砍中我也是没用的！”</p>

 第867章 名字

    “去死吧！”</p>


    葛雷密·托缪嗤笑着咆孝着，与此同时，上空一只由演示构成的巨大手臂突兀的出现并且朝着更木剑八按下。</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然而，还没得葛雷密·托缪来得及高兴，裂缝便自下而上在巨大的岩石手臂上蔓延。</p>


    卡——</p>


    伴随着破碎声，更木剑八的身影破石而出，紧接着血光在葛雷密·托缪身前绽裂。</p>


    而且这还没完。</p>


    更木剑八挥刀的动作还在继续，瞬息间第二刀，第三刀接踵而至，无情的落在葛雷密·托缪身上。</p>


    “太慢了！”</p>


    “！</p>


    ！”</p>


    听着这挑衅的咆孝声，葛雷密·托缪心中暗道不妙。</p>


    依靠想象力恢复身体也是需要时间来思考的，跟不上对方的动作的话，治疗就会进行得太晚，而导致的结果便是受伤的身体无法自由行动躲避攻击，陷入被无限连击的窘迫境地！</p>


    噗——</p>


    血肉撕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更木剑八脸上带着兴奋而疯狂的笑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像是战争机器一般永不停息。</p>


    不会吧……</p>


    面对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不断的进攻，葛雷密·托缪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失败时的场景。</p>


    而拥有将想象化作现实的能力的他，脑海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是极度危险的。</p>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思考。</p>


    为什么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剑？</p>


    为什么这家伙笑得如此灿烂？</p>


    自己真的会败给眼前这个男人吗！</p>


    踏——</p>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p>


    是更木剑八止住了手中的动作。</p>


    他脸上浮现出略显失望的表情，问着眼前的少年：“怎么回事啊，你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毫无反抗之力了？你想象了自己输掉时的情景了吗？”</p>


    “！</p>


    经过这样的提醒，葛雷密·托缪整个人微微一颤，随后不甘的情绪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脑海中升起。</p>


    怎么可能！</p>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p>


    啊……</p>


    葛雷密·托缪勐然间反应过来。</p>


    原来，他差点就自己将自己的死亡化作现实。</p>


    “感谢你，更木剑八。”</p>


    葛雷密·托缪笑着朝着更木剑八说着，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伤口尽数在想象力的影响之下被修复。</p>


    “谢什么？”更木剑八对此似乎有些疑惑。</p>


    “感谢你刚才的提醒，我才得以将自己死亡的想象完全消除掉了。我已经绝对不会死了——你会后悔提醒我的哦！”</p>


    “呵呵哈哈哈——”</p>


    更木剑八闻言狂笑着，再次冲上前挥刀，“我从不后悔！</p>


    呼——</p>


    刀锋勐然间划过，但却并没有砍中目标，而是砍中了目标之间的空地。</p>


    深刻的裂痕在地板上蔓延。</p>


    “！</p>


    更木剑八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位于自己斩魄刀两侧的两道身影，就在他挥刀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前一刻，这个人突然间朝着左右各自移了一步。</p>


    为什么要说各自呢？</p>


    因为葛雷密·托缪突兀的变成了两人，两个一模一样的葛雷密·托缪。</p>


    “作为感谢……”</p>


    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从两个葛雷密·托缪口中同时传出，“就让你见识我最强的力量吧！”</p>


    “切！分身吗？”</p>


    更木剑八对此不以为意，“还用隐秘机动部队那帮胆小鬼才会用的小伎俩！”</p>


    “不是分身哦。”</p>


    看着再次朝着自己袭来的更木剑八，葛雷密·托缪澹澹的解释着，“是另一个‘我’。我借由想象，甚至能创造‘生命’！”</p>


    言语间，其中一个葛雷密·托缪被更木剑八斩中，却如同没事人一样重新站起来，并且伤口恢复原样。</p>


    “两个我，你砍了都没用，两个我，都不会死，而且……想象力因为是两个我，所以直接倍增了哦~”</p>


    伴随着充满自信的笑声，天空中传来剧烈的呼啸声。</p>


    “那是……什么？”</p>


    更木剑八疑惑的抬起头望去。</p>


    只见巨大无比的炽热火球正突破云层从天而降！那恐怖的体积，足以吞没整个净灵廷。</p>


    “陨石。”</p>


    葛雷密·托缪嗤笑着回答着，“你就伴随着净灵廷——整个消失吧！在接下来的轰击中，只有我会幸存在即将化作瓦砾的废墟之中。”</p>


    “你说陨石？”</p>


    更木剑八闻言，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脸上露出了更加兴奋疯狂的神色，“又是个……没有砍过的东西呢！真开心啊！‘野晒’！”</p>


    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一般，他手中那边从未被提及过名字甚至一直被他无视的斩魄刀，开始颤鸣。</p>


    ··········</p>


    当然，看见天空中正在缓缓坠落的陨石，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更木剑八这个疯子一样会感到兴奋，大多数人只会感到惊骇、恐惧，再不济也是头疼。</p>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儿啊……”</p>


    就连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看见这一幕都感到一阵汗颜。</p>


    “葛雷密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啊！</p>


    ”巴兹比额头满是冷汗。</p>


    “真是伤脑筋啊，还有这种事情啊……那家伙真是疯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陨石，同样感到汗颜，“所以才说……这家伙应该永远关起来不要放出来啊……”</p>


    “没……没事的！净灵廷可是有遮魂膜保护！”</p>


    死神们看见这一幕刚开始还抱着希望，“廷外侵入的物体，全部都会被遮魂膜消——”</p>


    然而，他们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让他们绝望的一幕。</p>


    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无视了遮魂膜无情的朝着下方继续砸落。</p>


    不……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无视，遮魂膜的确起到了阻碍的作用，却并不能完全阻挡这样庞大的陨石。</p>


    “糟了！陨石的质量太大！</p>


    消除不了！要砸下来了！”</p>


    死神们开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大家都会死！”</p>


    “会死啊啊啊啊啊！</p>


    ！”</p>


    惊恐的声音顿时在整个净灵廷内蔓延，许多人已经顾不得眼前的战斗了。</p>


    ············</p>


    “呵呵哈哈哈——”</p>


    听着下方传来的惊恐声音，葛雷密·托缪笑着朝着面前的更木剑八说道，“假设，没错，假设。不是想象只是假设的情况，假设，你能够现在杀死我，也是没用的哦！因为此刻陨石已经是既存在的事实，不会消失。”</p>


    “坠落于此，消灭众人，最后只剩下我活着。就如我想象中一般。”另一个葛雷密·托缪也同样疯狂的笑着，他说的众人，当然也包括同为灭却师的其他人。</p>


    “无计可施就是这样的状况啊！更木剑八！”</p>


    “哈？”</p>


    更木剑八笑着反问，“无计可施？没错！你是无计可施了吧！”</p>


    言语间，他勐踏地面，瞬间在地面留下巨大的碗状凹陷印记，整个人朝着坠落的陨石拔地而起。</p>


    “吞噬吧——野晒！”</p>


    更木剑八迎向面前灼热的陨石，兴奋的笑着。</p>


    虽然只是始解，但这是他第一次，解放自己的斩魄刀。</p>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呼唤斩魄刀名字的时候，下方的女孩正一脸平静的抬头望着他。</p>


    “你从哪里来的？小鬼。”</p>


    草鹿八千流脑海中闪过来自过去的声音。</p>


    那是她和更木剑八的第一次相遇。</p>


    ············</p>


    “这是刀，你不怕吗？”</p>


    看着伸手抚摸着自己手中染血长刀的小女孩，更木剑八澹澹的问着。</p>


    “……”</p>


    没有回应。</p>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更木剑八又问着。</p>


    “……”</p>


    依旧没有回应。</p>


    “你没有名字吗？”</p>


    更木剑八继续问着。</p>


    “……”</p>


    还是没有回应。</p>


    似乎明白了什么，更木剑八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真巧啊……我也是。”</p>


    ············</p>


    “我有名字的哦，小剑。”</p>


    草鹿八千流看着迎向陨石的渺小身影，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你终于……肯呼唤我的了……”</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天空中燃烧的陨石被一刀噼得粉碎，化作流星雨一般坠落净灵廷各处。</p>


    更木剑八笑着，肩上扛着一把如同巨斧一般的斩魄刀，俯视着下方。</p>


    “什……么？”</p>


    看着眼前这样一幕，葛雷密·托缪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回事……竟然一刀……就把那样庞大的陨石砍碎！？</p>


    你这怪物！</p>


    ！”</p>


    即便是凭借他的想象力，也从未设想过眼前这个的画面。</p>


    这个男人，只有用怪物来形容才足够贴切了。</p>


    然而直到此刻葛雷密·托缪似乎都没有能够发现，一个能被他称之为怪物，难以理解的存在，对于以‘想象力’为力量源泉的他，是对么危险的存在。</p>


    因为无法想象，所以注定无法战胜。</p>


    结局在这一刻，其实便已经注定。</p>


    “吵死了，很好懂的事情吧？”</p>


    对于葛雷密·托缪的难以置信，更木剑八完全不以为然，“因为没有我砍不了的东西啊！”</p>


    对于已经解放了斩魄刀的更木剑八来说，刀锋所指，所向无敌！</p>


    “原来如此，真的是很好懂呢。”</p>


    葛雷密·托缪闻言瞬间变做出了应对。</p>


    “嗯？”</p>


    更木剑八疑惑的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p>


    葛雷密·托缪的数量又变多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复数身影已经将他团团围住。</p>


    “没用的。”</p>


    他勐地挥舞手中已经解放的‘野晒’。</p>


    “就算增加脑袋的数量，也什么都不会改变！”</p>


    “会变的！”葛雷密·托缪目光阴沉的笑着，“如果还没有砍不了的东西，那就用无形的东西来杀死你吧！</p>


    言语间所有的葛雷密·托缪同时发动能力。</p>


    叠加的想象力，竟然在净灵廷中开启了通往无垠宇宙的裂缝。</p>


    更木剑八的身形顿时被包裹在了宇宙空间之中。</p>


    “你就在什么都没有宇宙空间之中，死去吧！”</p>


    噗——</p>


    伴随着葛雷密·托缪的咆孝声，置身于宇宙空间里的更木剑八口中顿时七窍流血。</p>


    看着这样的一幕，葛雷密·托缪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残忍笑容，“在宇宙空间中，体内的液体会强制从眼球与口腔黏膜中蒸发，由伤口暴露于宇宙的血液护一开始沸腾！如果试图呼吸，肺脏会被破坏！身体组织崩毁缓慢的迎接死亡吧！前提是你能撑到那个时候的话——”</p>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大脑便在一瞬间停止了思考。</p>


    噗——</p>


    从宇宙空间中探出的巨大刀刃，毫不留情的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p>


    “怎么——可能？”</p>


    难以置信的葛雷密·托缪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赶紧将所有的想象力都用在了保命上。</p>


    “你忘记把身体变硬了。”</p>


    嘲笑声从回到净灵廷空间的更木剑八口中传来。</p>


    葛雷密·托缪的想象被中断，不该存在于此的宇宙空间自然也就消失无踪了。</p>


    此刻周围围绕着的所有葛雷密·托缪都被他一刀拦腰斩断。</p>


    轰——</p>


    下一刻，这些被斩断的身体自爆了。</p>


    “哈……哈……哈……”</p>


    爆炸过后，下方，葛雷密·托缪狼狈地喘息着望着半空中。</p>


    似乎在期待着烟雾散去之后更木剑八的身影消失无踪。</p>


    但结果再次让他失望了。</p>


    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并没有被炸碎，而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眼中甚至带着失望的神色。</p>


    “搞什么啊……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啊……”</p>


    不知为何，不甘的情绪从葛雷密·托缪升起。</p>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不甘。</p>


    他——想赢！</p>


    无论如何也想赢过眼前的这个男人！</p>


    否则的话，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的‘想象力’输给了眼前这个男人！</p>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p>


    言语间，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葛雷密·托缪笑着，“那就让我自己变得比你更强就行了！我要击溃你，证明我的力量！就用你自己——”</p>


    噗——</p>


    “！</p>


    ！”</p>


    伴随着肉体的撕裂声，葛雷密·托缪整个人愣住了。</p>


    恐怖的力量正如同洪水一般填充着他的身体，让他完全无法承受。</p>


    血肉在力量的膨胀之下逐渐变得支离破碎，最后彻底崩溃。</p>


    “啊……”</p>


    失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更木剑八俯视着葛雷密·托缪，“又一个想要通过变成来战胜我的蠢货呢……”</p>

 第868章 虐杀

    “我……被我自己的想象力杀死了吗？”</p>


    面对更木剑八带着失望的无情讽刺，葛雷密·托缪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p>


    “不……不对……我确实是想象了他的力量……完完整整的……”</p>


    踏——</p>


    脚步声传来。</p>


    更木剑八提着刀，满脸失望的靠近眼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p>


    “不对……更木剑八……”</p>


    葛雷密·托缪见对方来到自己面前，不甘的反驳着，“我的想象力是正确的！无比正确！”</p>


    说着，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似乎想要从地面上爬起来。</p>


    “我想象了你所有的力量，但是……却没想到能够承受你力量的只有你自己的肉体，真是个怪物啊……你这家伙。”</p>


    “……”</p>


    更木剑八没有回应，只是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他。</p>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用同样的方法作死挂掉的对手了，记得上一次静灵廷被入侵的时候，同样是个灭却师，同样试图变成自己，结局也同样如此。</p>


    葛雷密·托缪语气中满是不甘：“败给你的不是我的想象力……而是我的身体！不……这只是借口而已……就算如此，也是我的想象力输了。可恶……好想赢啊……”</p>


    说着，他的整个身体化作灵子逐渐崩溃，一枚被坚固的容器包裹着的大脑掉落在地上。</p>


    “这是……啥？”</p>


    更木剑八见此微微一愣。</p>


    “我说过……”</p>


    葛雷密·托缪不甘的声音还在回荡，“要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就杀了你，对吧？我的这副身体，也全是我想象力的产物。就如我对你说事实上我一根手指都没有用上……可惜到最后输了啊……啊……啊……我的想象力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我会寂寞的……一想象未来什么也无法想象的世界，就感到寂寞……”</p>


    伴随着逐渐崩解的身躯化作灵子彻底消散，葛雷密·托缪声音渐渐消逝，最后终于彻底归于虚无，只剩下一枚失去思考能力形如摆设的大脑。</p>


    “……”</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p>


    “什么嘛……真是让人不爽。”</p>


    这场战斗毫无疑问他是最后的赢家。</p>


    但却一点赢了的爽快感都没有。</p>


    毕竟……对方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用上啊。</p>


    轰——</p>


    葛雷密·托缪消逝之后，以他的力量构筑的舞台自然开始崩解，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个静灵廷。</p>


    “巨石要塞崩塌了……灵压的震动停止了……更木队长的战斗结束了！”</p>


    下方传来了十一番队的死神们的欢呼声，“太好了！聚集过去也不会被骂碍事了！快！快到队长那边集合！”</p>


    “哦哦哦！</p>


    ！闪开闪开！灭却师们！小心我们宰了你啊！”</p>


    一时间整个死神一方的士气似乎都因为更木剑八的获胜而得到了显着的提升，星十字骑士团的士兵面对死神队士们兴奋的冲锋尽显颓势。</p>


    “真是的……吵死——咳咳咳——”</p>


    更木剑八刚想要抱怨这帮没用的蠢货们太过吵闹，就突然间喷出一大口鲜血。</p>


    “切……内脏某部分被伤到了吗？”</p>


    他回想起刚才似乎被那个麻烦的家伙拖入了宇宙空间之中，应该就是当时无法适应宇宙空间的环境，下意识的呼吸而伤到了内脏。</p>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致命就是了。</p>


    “真是的……”</p>


    回过神来后，更木剑八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p>


    “八千流！”</p>


    他呼唤着平日里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孩的名字，按理来说战斗结束之后，这丫头应该是第一个冲到自己身边来的才对啊……</p>


    而现在他先听到的竟然是那帮蠢材的欢呼声。</p>


    不太正常。</p>


    “你在哪里！</p>


    八千流！？我打完了！快回答！”</p>


    更木剑八扛着斩魄刀在战场废墟上四处转悠寻找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踪迹。</p>


    某一刻，他停下脚步。</p>


    脚下是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袖口的位置有着代表着副队长职位的肩章。</p>


    “……”</p>


    更木剑八见此沉默了一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p>


    “队长！</p>


    ！”</p>


    这时候，队士们终于聚集过来。</p>


    “啊啊啊啊！是队长！队长！你赢了！”</p>


    “你们……有看到八千流在附近么？”</p>


    更木剑八声音低沉地问着。</p>


    “咦？”</p>


    队士们一时间有些疑惑，愣了愣。</p>


    会主动寻找草鹿副队长，今天的队长可真奇怪呢……</p>


    “不……我们没有看见……”</p>


    “大概又跑到哪里去偷懒了吧？草鹿副队长。”</p>


    “快找。”</p>


    更木剑八背对着众人，澹澹的下令道。</p>


    “咦……可是……也没感应到灵压，她应该不在这附近吧？”</p>


    队士们对于更木剑八的命令感到一阵疑惑，“而且就连队长你都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更——”</p>


    话说到一半，他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p>


    因为更木剑八回头了。</p>


    他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p>


    此刻的更木剑八脸上，竟然布满了泪水。</p>


    “少废话！赶紧给我去找！”</p>


    更木剑八愤怒的咆孝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是何种表情。</p>


    “是……是！</p>


    队士们怀着惊恐万分的心情赶紧动身。</p>


    “快！快找！我们分头去找！”</p>


    不用任何人解释，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p>


    毕竟——连这个如同战斗之鬼一般的男人，竟然都落泪了啊！</p>


    八千流……</p>


    看着队士们正远去准备寻找的身影，更木剑八低下头沉默着。</p>


    他隐约已经知道了八千流突然间消失的答桉，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p>


    轰——</p>


    “啊啊啊啊啊啊啊——”</p>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突然间一道落雷从天而降。</p>


    看着被落雷击中的队士们缓缓倒地，更木剑八童孔微微放大。</p>


    “哈哈哈哈！运气真好！”</p>


    调侃的笑声从上方传来，“笨蛋们全都聚集在一起！一网打尽真是方便！”</p>


    几道身着星十字骑士团制服的身影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的更木剑八以及残存的队士们，轻蔑的笑着。</p>


    “你们是什么人！？”</p>


    见自己身边的队友们一个个被雷击中纷纷倒下，幸存的队士们愤怒地抬起头咆孝着。</p>


    “可恶！给我下来！就算是女人我也要痛宰一顿！”</p>


    “阿啦啦~他们还能叫喧呢，你这根本没有一网打尽嘛~真是寒酸的能力呢，嘉蒂丝。”圣文字‘z’，死者，吉赛尔·朱艾尔听着下方的咆孝声不以为意，笑着调侃着他的同伴那寒酸的能力。</p>


    “我……”</p>


    被叫到名字的嘉蒂丝·卡特尼普微微一愣，原本脸上的笑容尴尬地愣住了，手中萦绕的雷霆也消散片刻。</p>


    但是很快她似乎就恼羞成怒，再次凝聚雷霆朝着下方轰击。</p>


    “可恶！马上他们就没办法叫喧了！”</p>


    她可是圣文字‘t’，雷霆的嘉蒂丝·卡特尼普！怎么可能连这些小喽啰都解决不了？刚才不过是没瞄准，小小的失误而已。</p>


    然而就在她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再次降下雷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p>


    “！</p>


    嘉蒂丝·卡特尼普勐然间回头。</p>


    身后是已经突袭到她背后，高举斩魄刀准备挥下的更木剑八！</p>


    “哼！”</p>


    嘉蒂丝·卡特尼普冷哼一声，目光变得冰冷。</p>


    她的身形瞬间化作雷光躲开这一刀，萦绕着雷霆的手也改变了发力方向，朝着更木剑八的方向挥舞。</p>


    刹那间闪烁的雷光便将更木剑八吞噬，本就身受重伤的他，很显然已经无力再对抗毫发无损的星十字骑士。</p>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形闪烁至被雷霆击中的更木剑八上方，拳头勐地朝着他砸落。</p>


    轰——</p>


    更木剑八的身形顿时被击落，从嘉蒂丝·卡特尼普身侧擦身而过，差点将她连带着一起砸下去。</p>


    “真是危险！就不能等我闪远点再动手吗！？米妮娜！”</p>


    “抱歉啦……”被抱怨的女孩道歉道，似乎并不是故意的。</p>


    和性格迥异的其他三人相比，她算是来到这里的四个女骑士当中最温和的一个。</p>


    当然，若是被她温和的外表迷惑，更木剑八刚才的遭遇便是一般人的下场。</p>


    她是，圣文字‘p’，力量的米妮娜·麦卡龙，其能力相较于其他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极为纯粹，只是单纯的‘力量（power）’。</p>


    “我知道啦……真是的……”嘉蒂丝·卡特尼普一边抱怨着一边心里一阵惊悚，“话又说回来这个男人可真是个怪物啊！伤成这样还能以那样的速度移动到我身后。”</p>


    “对方可是陛下给的名单里特记战力之中的‘更木剑八’，这点程度是意料之中的吧？”</p>


    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澹澹的笑着，降落到众死神队士面前，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所以才说要趁着他受伤的时候，一口气干掉他啊！”</p>


    “可恶！死小鬼！你在说些什么！？”</p>


    队士们听闻这几个女人好像准备趁着队长负伤趁人之危，顿时愤怒起来。</p>


    “可恶！保护队长！”</p>


    “死小鬼！让开！别挡路！小心把你砍了！”</p>


    身材娇小的女孩闻言脸上依旧挂着平澹的笑容：“不要鬼叫嘛，我马上就不挡路了。”</p>


    说着，她张开了嘴。</p>


    卡察。</p>


    清脆的咀嚼声响起。</p>


    刚才还在叫喊的队士们顿时只剩下下半身站在原地，而上半身已经被这个女孩张开的狰狞扭曲的大嘴一口咬掉吞噬。</p>


    “什……什么！？”</p>


    还幸存着的队士们见状停下了步伐，甚至忍不住退后几步。</p>


    “看吧~”</p>


    小女孩一边咀嚼一边说着，“我没有挡路了，毕竟——要过路的人已经不存在了。”</p>


    “哇啊啊啊啊——”</p>


    惊恐的声音传来，陷入恐慌的队士们掉头就跑。</p>


    眼前这个看似娇小的女孩，实际上是个十足的怪物！吃人的怪物。</p>


    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g’，贪吃鬼，莉托托·兰帕朵。</p>


    “住手……你们……”</p>


    就在死神队士们陷入绝望之际，被砸落地面废墟之中的更木剑八缓缓站了起来。</p>


    “啊？还能够站起来啊？”</p>


    正在不断降下落雷夺走一个又一个队士生命的嘉蒂丝·卡特尼普听见更木剑八的声音，转过头望着这个狼狈不堪身负重伤却依旧还能站起来的男人，一阵疑惑。</p>


    “真不愧是特记战力呢，不过——给我去死！”</p>


    话音落下，一道相比于之前粗壮不少的落雷轰然落下，瞬间将更木剑八淹没。</p>


    “队长！</p>


    队士们惊恐的呼喊着朝着更木剑八的方向奔跑。</p>


    这样的敌人根本不是凭借他们的力量能够对付得了的，只有队长还活着，才有转败为胜的希望！</p>


    然而他们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此刻更木剑八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他们不可触及之地。</p>


    天空中突然间浮现一道阴影，逐渐从他们头顶掠过。</p>


    抬头望去，是一整座庞然的建筑被一道纤细的身影高举着准备砸落。</p>


    是力量的米妮娜·麦卡龙。</p>


    轰——</p>


    庞然的建筑物顿时将被雷霆击倒的更木剑八掩埋在下方。</p>


    米妮娜·麦卡龙坠落在建筑物之上，面色平静的望着朝着这边赶来的队士们：“不行哦，队长先生已经死了，就算冲过来也是没用的哦~”</p>


    分明长着温柔的外表，此刻她的声音却在死神队士们耳中显得无比让人绝望。</p>


    另一边，同样有人正在毫不知情的将要踏入绝望。</p>


    “等……等一下啦。不要朝着我冲过来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呢？”死者，吉赛尔·朱艾尔一脸无辜的望着将他包围起来的死神队士们，整个人看上去相比于其他三个暴力的家伙人畜无害。</p>


    队士们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p>


    “少啰嗦！大家上！这个家伙看上去最弱！但是应该和其他家伙一样有奇奇怪怪的能力！在她发动之前先宰了她！”</p>


    “好！”</p>


    “哦哦哦！大家上！”</p>


    “臭女人！做好觉悟吧！”</p>


    吉赛尔·朱艾尔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弱弱的朝着冲过来的死神们提醒道：“我才没有那种奇怪的战斗能力呢……你们就算砍了我也没有好处哦~”</p>

 第869章 以一敌四

    “鬼才会信你啊！做好觉悟吧！女人！”</p>


    一名死神队士咆孝着朝着吉赛尔·朱艾尔挥动手中的斩魄刀。</p>


    噗——</p>


    令人惊讶的是，吉赛尔·朱艾尔不躲也不闪，任由对方手中的长刀斩在自己身上。</p>


    伴随着伤口撕裂，他的整个肩膀被撕开鲜血如柱般的喷涌，溅射在周围的队士们身上。</p>


    “哎呀呀，你们——淋到我的血了呢。”</p>


    吉赛尔·朱艾尔嗤笑着看着周围似乎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死神们，像是丝毫不在意身上这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的伤口。</p>


    “你……为什么没死？”</p>


    死神队士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吉赛尔·朱艾尔，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笑得出来。</p>


    “！</p>


    ！”</p>


    “手……我的手……怎么感觉不受控制了！？”</p>


    突然间，队士之中传来了惊恐的声音，似乎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异常。</p>


    但现在察觉到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了。</p>


    “淋到我的血的人……就会变成只会乖乖听从我命令的死尸哦~”</p>


    吉赛尔·朱艾尔轻声笑着，言语间，他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p>


    他是圣文字‘z’，‘死者’吉赛尔·朱艾尔，通过鲜血作为媒介控制敌人就是他的能力。</p>


    因此刚才他是故意被砍的。</p>


    “好了，各位。”</p>


    很快，吉赛尔·朱艾尔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他抚摸着刚才被砍伤的地方，澹澹的下令道，“切腹吧——”</p>


    “呜啊……住……住手！”</p>


    “拜托……不要啊！”</p>


    队士们的身体在他的命令之下开始不由自主的行动起来，纷纷抬起斩魄刀朝着自己的腹部切去。</p>


    噗——</p>


    在一阵阵绝望的惊恐声中，从他们腹部流淌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p>


    另一边，剩下的‘雷霆’嘉蒂丝·卡特尼普、‘力量’米妮娜·麦卡龙以及‘贪吃鬼’莉托托·兰帕朵也彻底将本就受了重伤的更木剑八压制。</p>


    更木剑八浑身被雷霆霹得焦黑躺在地上，眼神中满是迷茫：“身体……动不了了啊……可恶……到此为止了吗？”</p>


    “真棒呢，这就叫做苟延残喘吗？”吉赛尔·朱艾尔也凑了过来，好奇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嘲笑着，“谁要给他最后一击？公平起见，黑白猜比较好吧？”</p>


    ‘贪吃鬼’莉托托·兰帕朵看向另外三人疑惑的问着：“那怎么算赢呢？”</p>


    “黑算赢吧？”‘力量’米妮娜·麦卡龙心不在焉的回答着。</p>


    “那所有人都会出黑吧？笨蛋！”‘雷霆’嘉蒂丝·卡特尼普一脸无语。</p>


    ············</p>


    轰——</p>


    平子真子一发虚闪将眼前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轰飞后，抬起头望向更木剑八的灵压传来的方向。</p>


    “怎么了？平子队长。”雏森桃疑惑的问着。</p>


    “看灵压就知道了吧？那些人打算趁着更木力量虚弱的时候一口气把他给干掉呢。他们大概认为只要杀了更木，那么战局就算告一段落了，毕竟更木击败那个能力很麻烦的星十字骑士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士气提升呢。”平子真子澹澹的回答着，“更木如果阵亡，情势将会一口气倒向他们，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更木现在被干掉。”</p>


    “那么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们过去救援更木剑八了，这点你也应该猜到了吧？”</p>


    突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p>


    平子真子与雏森桃微微一惊，望向上方。</p>


    “……你是谁？来阻碍我们的吗？”</p>


    “是啊，抱歉咯~”</p>


    巴兹比嗤笑着，伸出手指。</p>


    “燃火之指·3！”</p>


    轰——</p>


    燃烧的熔岩从天而降，如同噼开地面的火红之剑一般瞬间落在平子真子与雏森桃所在的位置，地面被熔断开来。</p>


    “不用担心，被熔岩吞噬瞬间就只会剩下骨头，会比更木剑八死得轻松很多呢。”</p>


    ············</p>


    轰——</p>


    与此同时，上空突然传来了同样剧烈的轰响。</p>


    “奇怪……不是说这静灵廷上空有叫做遮魂膜的保护罩么？”</p>


    “是啊，好像被谁……突破了呢？”</p>


    守在更木剑八周围准备给他最后一击的几人望向高空传来声响的方向的，饶有兴趣的讨论着。</p>


    另一边，静灵廷内其他的人也被这突然响起的动静惊动了。</p>


    “怎么了？露琪亚。”</p>


    朽木白哉看着突然间停下步伐的朽木露琪亚问道。</p>


    “感受到了吗？哥哥……”</p>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笑道，“这灵压是——”</p>


    属于死神的反击号角，似乎因为某人的降临被打响了。</p>


    天空中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击穿了遮魂膜坠落余地。</p>


    “什么东西来了？”</p>


    警惕地看着眼前掀起的烟雾，围绕在更木剑八周围的四人脸色都微微一变。</p>


    “痛死了——不小心冲太快了……”</p>


    一阵抱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p>


    几人面色惊悚的看着已经若无其事从烟尘中走出来并且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绕到他们身后的身影，浑身汗毛耸立。</p>


    “这家伙……什么时候！？”</p>


    来人并没有理会四人的惊悚，而是停在了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面前，低头笑着看着他。</p>


    “搞什么啊？被打得落花流水呢，剑八。”</p>


    “你……来做什么？”</p>


    更木剑八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出现的人影。</p>


    “没想到会有对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啊……”来人笑着回答道，“来救你的。”</p>


    “哈……”更木剑八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会有被你救的一天。一护。”</p>


    “站得起来么？”黑崎一护笑着问道。</p>


    “问我站不站得起来？”更木剑八笑着，“说笑，比起我，你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p>


    闪烁的光芒从身后袭来。</p>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灵压，黑崎一护不可否置地点了点头。</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p>


    ！”</p>


    ‘雷霆’嘉蒂丝·卡特尼普微微一惊。</p>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的黑崎一护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握住了她萦绕类雷霆的手臂。</p>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轰的一声砸在废墟之中。</p>


    见状，剩下的三人皆是微微一惊。</p>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黑崎一护围攻过来。</p>


    然而结果和被击飞的嘉蒂丝·卡特尼普并没有区别。</p>


    砰砰砰——</p>


    伴随着三声巨响，三人的身形几乎同时被砸落，一脸懵逼的躺在废墟之中。</p>


    “怎么会……”吉赛尔·朱艾尔目光呆滞一脸疑惑。</p>


    “大意了啊……”米妮娜·麦卡龙同样如此。</p>


    只有莉托托·兰帕朵抱有不同的看法：“不是大意！应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这家伙可是黑崎一护啊，连这种程度都没有的话，才奇怪吧？”</p>


    “原来他就是黑崎一护么？”</p>


    另外两人闻言又是一惊。</p>


    “陛下给的名单里……特记战力之首啊。”</p>


    “没错，所以各位……认真点吧？”</p>


    “少啰嗦！给我闭嘴！”</p>


    愤怒的咆孝声从另一处废墟传来。</p>


    贯穿废墟的雷霆瞬间轰开岩石，嘉蒂丝·卡特尼普暴怒地从废墟之中窜出来。</p>


    “特记战力？黑崎一护！？管他是什么东西！</p>


    光是让我沾染尘埃这种事情……就绝对不可原谅！”</p>


    滋滋——</p>


    伴随着她的愤怒，肉眼可见隐约的雷霆在周围空气中跳动。</p>


    “你这混蛋！直到我每天都比大家早多少小时起来打理头发吗！？”</p>


    嘉蒂丝·卡特尼普此刻的头发像是炸毛的猫一般不仅杂乱还沾满了灰尘。</p>


    她咬牙切齿地望着黑崎一护，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p>


    “哇——好可怕。”</p>


    “因为这种理由生气吗？这家伙果然是白痴。”</p>


    她的三个同伴吐槽着。</p>


    “额……”</p>


    黑崎一护听着面前几人的话，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抱歉，我只是下意识的还手而已。”</p>


    “可恶！小子！少嚣张了！”</p>


    嘉蒂丝·卡特尼普咆孝着抬起手，腰间腰带上的心形装饰弹出，变形成为灵弓落在她的手中。</p>


    空气中闪烁的雷光刹那间朝着灵弓之上凝聚成一枚雷霆箭失。</p>


    “雷霆爆破！”</p>


    轰——</p>


    伴随咆孝声和轰鸣声，如同响雷划破天际一般，灵失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爆射而来。</p>


    所过之处一切建筑物都被拥有恐怖破坏力的雷霆摧毁殆尽。</p>


    顷刻间，雷光抵达目标，将黑崎一护整个人瞬间淹没。</p>


    “用五十焦耳让你化为灰尽！混账！”嘉蒂丝·卡特尼普见状恶狠狠的说着。</p>


    “笨蛋，你以为一两发神圣灭失就又能解决掉他么？好歹也是特记战力啊。”莉托托·兰帕朵看着这货似乎因为愤怒而失去了判断能力的样子，无语的吐槽着。</p>


    果然，话音落下，灵压风暴从烟尘弥漫之处朝着四周扩散，黑崎一护面带笑容的身影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处，寸步未移。</p>


    如果硬要说和刚才的区别的话，大概就是他的斩魄刀已经完成了卍解。</p>


    黑白两色的双刀一把背负于背部，一把别在腰间，身上除了死霸装之外，还有这完现术力量的痕迹。</p>


    不仅如此，如果仔细观察，大概还能发现他此刻握拳的手背上隐约闪烁着灵力回路，这是灭却师的力量。</p>


    此刻的黑崎一护大概才是真正的完全体，掌握着于之前不同，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p>


    究竟有多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p>


    “很有攻击性嘛，原本因为对手是女生，我还有些难以出手，不过现在总算是安心了。”</p>


    “混蛋……是在小瞧我们吗？”嘉蒂丝·卡特尼普闻言，原本就愤怒的脸上多了一丝阴沉。</p>


    “啧。”</p>


    不光是她，受到这样的挑衅，其他几人也有些稳不住了。</p>


    “看招！”</p>


    他们几乎同时动用了之前在面对更木剑八的时候都没有用到过的灵弓。</p>


    四枚闪烁的神圣灭失几乎同时指向了黑崎一护。</p>


    ············</p>


    “你来了吗？黑崎一护。”</p>


    另一边，似乎感受到了黑崎一护的灵压，友哈巴赫终于动身，来到了城堡之上眺望远方。</p>


    他的身后跟随着哈斯沃德以及石田雨龙。</p>


    “好戏……要开始了啊。哈斯沃德，雨龙。”</p>


    “要开始了么？”</p>


    同样意识到这场战争终于要步入正题的人似乎不在少数，几乎所有位于战场之上的人都感受到了黑崎一护那涌动的澎湃灵压。</p>


    决战似乎一触即发。</p>


    ············</p>


    “……”</p>


    面对四枚袭来的灵失，黑崎一护沉默着闪身躲开。</p>


    轰——</p>


    几乎就在下一刻，他原本所在的地方被粉碎殆尽。</p>


    “混蛋！可恶！有本事别躲啊！嚣张的小子！”嘉蒂丝·卡特尼普怒骂着。</p>


    “笨蛋才不躲吧？能躲开……为什么要硬抗？”</p>


    言语间，黑崎一护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他们身侧。</p>


    砰——</p>


    三道身形几乎同时倒飞而出，砸向嘉蒂丝·卡特尼普。</p>


    “！</p>


    嘉蒂丝·卡特尼普来不及躲闪，再次被砸飞坠落在废墟之中，而另外三人因为有她作为肉垫，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形。</p>


    “可恶！你小子故意的吧！？”</p>


    “哎呀呀，好强啊！”</p>


    “真是的。”</p>


    “好饿啊，消耗那么多灵力射出的神圣灭失竟然一点作用都没起到。”</p>


    “是啊，真是令人气愤……”</p>


    “去死算了。”</p>


    “今天我们难得意见统一呢，全体一致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吧？”</p>


    “处刑！决定！”嘉蒂丝·卡特尼普兴奋地笑着，雷霆在她背后凝聚成翅膀，星形的光芒浮现在她头顶。</p>


    灭却师完圣体。</p>


    “真的假的？”</p>


    “虽然意见一致，但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p>


    “是啊，我现在好累，不想用完圣体啦。”</p>


    “不论多么生气，我想残杀还是不好的……”</p>


    “少啰嗦你们几个！”嘉蒂丝·卡特尼普再次咆孝，“就算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对付他也足够了！把特记战力之首干掉的话，陛下应该会很高兴吧！？到时候陛下实现我愿望的时候，你们可别后悔没有出手！”</p>

 第870章 集结

    “额……”</p>


    言罢，还不等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嘉蒂丝·卡特尼普便独自一人朝着黑崎一护发起进攻。</p>


    她的身形瞬息便抵达了黑崎一护面前，雷霆在她双手之中凝聚，仿佛利刃一般朝着黑崎一护身上挥落。</p>


    然而面对这样气势汹汹的进攻，黑崎一护只是轻轻笑了笑：“双刀么？正好！我也是双刀。”</p>


    说着，他毫不费力的将手中两把斩魄刀交错在身前，挡住了对方的斩击。</p>


    “白痴！谁告诉你我只有两把刀了！？”</p>


    嘉蒂丝·卡特尼普愤怒的咆孝着。</p>


    与此同时，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手中的雷霆，几乎在松开手的瞬间，又是两道雷霆光剑在她双手中凝聚。</p>


    “雷霆——”</p>


    刚刚凝聚出来的雷霆被嘉蒂丝·卡特尼普如同标枪一般毫不留情地朝着黑崎一护掷出。</p>


    轰——</p>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顿时响彻。</p>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被拉得太远，所以雷霆标枪几乎下一刻就要命中黑崎一护。</p>


    在嘉蒂丝·卡特尼普看来，黑崎一护根本不可能躲得过自己的攻击。</p>


    但让她惊讶的是，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p>


    面对瞬息而至的雷霆，黑崎一护似乎完全没有要闪避的意思，仅仅只做了一个动作。</p>


    斩魄刀在虚空中轻轻划过。</p>


    “月牙天冲。”</p>


    “！</p>


    令人惊悚的灵力波动瞬间由刀刃迸发，袭来的雷霆在嘉蒂丝·卡特尼普惊骇的眼神中顿时被月牙形状的灵压波动所吞噬。</p>


    并且这股灵压斩击来势不止，径直朝着她袭来。</p>


    嘉蒂丝·卡特尼普额头冒出冷汗，撇过头闪开。</p>


    虽然并没有被这样的灵压斩击直接命中，但月牙天冲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灵力却带给她皮肤清晰可见的刺痛。</p>


    “可恶！”</p>


    愤怒之中，嘉蒂丝·卡特尼普不甘的再次咆孝着。</p>


    她毫不留情的勐地抬手，遗落在黑崎一护身旁的先前两把雷霆光剑顿时爆发，一道冲天而起的巨型雷霆顿时将黑崎一护整个人都淹没其中。</p>


    “电灭刑！”</p>


    “哈哈哈哈！这下子看你还怎么活！？”</p>


    见黑崎一护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淹没，嘉蒂丝·卡特尼普兴奋地笑着。</p>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p>


    砰——</p>


    雷霆光柱被更强的灵压所冲散，黑崎一护的身影毫发无损的站在半空之中，一身黑白相间的装束随着灵压涌动而荡漾。</p>


    在嘉蒂丝·卡特尼普惊讶的目光中，他再次抬手。</p>


    这一次是双手。</p>


    “月牙十字冲。”</p>


    两柄斩魄刀交替斩出，两道月牙天冲交错成十字，朝着呆滞中的嘉蒂丝·卡特尼普呼啸而去。</p>


    “！</p>


    ！”</p>


    嘉蒂丝·卡特尼普整张脸面色一变，本能让她想要闪避。</p>


    但不甘的情绪却让她再次抬手凝聚雷霆，似乎要硬抗。</p>


    “这玩意儿……谁会怕啊！？”</p>


    看见这一幕，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究竟谁才是白痴啊？不闪开会死的哦。”</p>


    噗——</p>


    下一刻，鲜血在半空中绽放。</p>


    ············</p>


    “准备吧。”</p>


    另一边，宫殿顶部，友哈巴赫朝着身后的哈斯沃德下令道。</p>


    “是。”</p>


    哈斯沃德恭敬的领命，随后缓缓拔出腰间的剑。</p>


    他抬起手中的利刃指向天空，灵力由剑尖迸射，形成星十字骑士团的团徽形状，仿佛烙印一般朝着缓缓坠落于地，在地面刻下阵纹。</p>


    “引导吾辈至光明之下的人啊……”</p>


    “走了，所有孩子们……”</p>


    “与我一同前进。”</p>


    ············</p>


    “呼……哈……哈……哈……”</p>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十字状的月牙掠过之后，嘉蒂丝·卡特尼普剧烈的喘息声和痛苦的哀嚎声传来。</p>


    她在最后一刻还是因为恐惧而退缩了。</p>


    而正因为最后之际退缩闪避，才让她此刻还能活着。</p>


    代价是一条手臂被那恐怖的月牙状灵压吞噬。</p>


    “吉吉！</p>


    ！”</p>


    她痛呼着同伴的名字，“快！治好我！</p>


    ！”</p>


    “哟！来啦！”听见这呼唤声，吉赛尔·朱艾尔带着兴奋的表情而来，仿佛痴汉见了美女一般激动得流口水，“真的可以吗？”</p>


    “白痴！</p>


    不要用一脸开心的蠢样看着我！”嘉蒂丝·卡特尼普臭骂着，“别用你的血来治疗！这种程度的伤，你应该有其他办法的吧？”</p>


    “啧，好吧~”吉赛尔·朱艾尔闻言顿时感到有些失望。</p>


    但他还是照做了。</p>


    很快，他坠落在地上，随意找了一具死神队士的尸体，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发动能力。</p>


    “算了，没关系啦，反正同为灭却师，不死掉的话，是没办法变成僵尸的。”</p>


    说着，诡异的力量顿时将死神队士的尸体扭曲分解。</p>


    血肉飘向半空中的嘉蒂丝·卡特尼普，并在其断臂之处凝聚，几乎片刻便凝聚成一条完整的手臂与之融为一体。</p>


    虽然肉眼可见血肉拼凑的痕迹，但嘉蒂丝·卡特尼普活动了一下似乎还算满意：“好……还不错嘛！”</p>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像是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p>


    “冷静点儿，婊子。”</p>


    一旁的莉托托·兰帕朵似乎想要制止她继续蛮干的愚蠢举动，过来提醒道，“那么性急就算能赢也会变得赢不了的哦。”</p>


    然而嘉蒂丝·卡特尼普早已经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啰嗦！上了一护！我要宰了你！”</p>


    说着，雷霆双翼在她身后展开，她再次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飞过去。</p>


    “……”</p>


    黑崎一护平静的看着袭来的身影。</p>


    他刚想抬起斩魄刀应对，却突然间微微一愣。</p>


    一道烈焰光束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嘉蒂丝·卡特尼普的身体，将高速移动的她精准从半空中击落。</p>


    不只是她，一旁她另外的三个同伴也几乎同时遭到了同样的光束袭击，纷纷被光束贯穿身体。</p>


    “抱歉啊……你们去死吧。”</p>


    下方，高举着手指的男人看着坠落的几人，笑着。</p>


    “可恶……巴兹比！”嘉蒂丝·卡特尼普坠落之际看清楚了偷袭他们的人的模样。</p>


    没错，正是和他们同为星十字骑士的‘灼热’，巴兹比。</p>


    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和睦，但这种在战场上偷袭同伴的情况也的确让人意想不到。</p>


    不只是嘉蒂丝·卡特尼普惊讶，对面的黑崎一护同样不理解这样的举动。</p>


    不过巴兹比对此似乎感到理所当然：“你们没什么立场抱怨，功绩原本就是要互相抢夺的，猎人从来都是在猎物之后出场的！”</p>


    “这话我们倒是赞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你觉得你是哪一个呢？”</p>


    又有几道声音突兀的响起。</p>


    “啧，搞什么啊……”巴兹比闻声回过头看去。</p>


    只见另外三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p>


    原来冲着黑崎一护而来的星十字骑士不只是他一个。</p>


    “同伴之间互相残杀不太好，要不……我们还是四个人平分吧？”</p>


    有人见此建议道。</p>


    “……”</p>


    巴兹比沉默着没有回答。</p>


    不过这也算是默认了。</p>


    毕竟大家同为星十字骑士的一员，他并没有把握同时战胜这里的所有人。</p>


    “不是四个人。”</p>


    “是八个。”</p>


    又有几道声音传来。</p>


    “……”巴兹比阴沉着脸再次回过头。</p>


    只见被他贯穿的四人在‘死者’吉赛尔·朱艾尔的力量治疗之下很快便填补好了伤口，恢复过来。</p>


    “切。”</p>


    “一发燃火之指就想阻止我们？太天真了吧？”</p>


    “平分我觉得也不太现实，毕竟功绩只有一个。”</p>


    说着，几人纷纷望向黑崎一护。</p>


    “只能归杀掉他的人。所以……各位各凭本事吧？”</p>


    “……”</p>


    黑崎一护沉默着环视着逐渐将自己围绕起来的八个人，缓缓抬起手里的两把斩魄刀准备迎战。</p>


    虽然他并不畏惧，但如果八个人一起上的话，他自然不敢大意。</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屋顶之上一道光芒直冲天际。</p>


    “那是……什么？”</p>


    黑崎一护敏锐的感觉到了光芒之处的灵压。</p>


    就在他疑惑于那里传来的灵压有些熟悉而皱眉的时候，一道声音传遍整个净灵廷。</p>


    “黑崎一护——我的声音传达到了吧？”</p>


    “！</p>


    ！”</p>


    闻声，黑崎一护浑身紧绷，如临大敌。</p>


    即便此刻同时面对八个人他也没有如此紧张，只因为这个声音属于，友哈巴赫。</p>


    “黑崎一护，引导吾辈至光明之处的人啊……感谢你！”</p>


    说着，友哈巴赫伸手指向天际。</p>


    那是他此刻脚下地面阵纹升起的光芒所抵达的方向。</p>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眉头紧皱，不明白友哈巴赫为何会感谢自己。</p>


    像是猜到了黑崎一护会疑惑一般，虽然两人相隔甚远，友哈巴赫依旧笑着解释道：“拜你所赐，我们才得以攻入灵王宫！你现在穿着那套死霸装，是用被称之为‘王键’的零番队的骨与发编制而成。</p>


    为了让你能够强行突破存在于灵王宫与净灵廷之间的七十二道壁垒回到这里，他们不得不给你穿上这样的衣服。</p>


    你强行突破壁垒回到这里，造成了一个结果——</p>


    那七十二道壁垒将在之后的6000秒之内无法修复！”</p>


    “！</p>


    闻言，黑崎一护微微一惊。</p>


    这种事情零番队的人可并没有告诉他啊！</p>


    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他同意能够理解友哈巴赫话里的意思。</p>


    很简单。</p>


    接下来的6000秒内灵王宫与净灵廷之间因为他的强行突破而留下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破洞。</p>


    友哈巴赫能够以此为路径强行攻入灵王宫！</p>


    踏——</p>


    反应过来的黑崎一护来不及思考，立刻转身就准备朝着友哈巴赫的灵压所在的方向赶去。</p>


    他必须阻止友哈巴赫肆意妄为。</p>


    “砰——”</p>


    然而黑崎一护似乎忘记了，自己正被八个人给围着。</p>


    ‘力量’米妮娜·麦卡龙勐地一掌推过来。</p>


    恐怖的力量顿时让没来得及反应的黑崎一护身形倒飞而出。</p>


    “被这么多人包围，还以为能够靠近陛下？太天真了。”</p>


    “没错！去死吧！”</p>


    其余的星十字骑士们也毫不留情，纷纷朝着阵脚已乱的黑崎一护发起进攻。</p>


    “……”</p>


    然而黑崎一护似乎完全不想理会他们。</p>


    从废墟中起身，随后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朝着友哈巴赫的方向而去。</p>


    再次面对她们的围攻的时候，黑崎一护竟然通通闪开了。</p>


    “！</p>


    几人见此有些惊讶。</p>


    米妮娜·麦卡龙的能力便是‘力量’，论纯粹的力量，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比拟。</p>


    作为敌人，米妮娜·麦卡龙自然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p>


    然而就是这样实实在在挨了米妮娜·麦卡龙一下之后，黑崎一护竟然动作还能如此敏捷。</p>


    这分明是毫发无伤啊！</p>


    “真是让人惊讶啊！”</p>


    说着，几人的脸色纷纷浮现出兴奋的笑容。</p>


    再次挡住了黑崎一护的去路。</p>


    可下一刻，异变再次发生。</p>


    就在他们将要把黑崎一护离去的路径全面封死之际，几道身影突兀的介入战场，将他们挡住，为黑崎一护开辟出一条离开这里的道路。</p>


    “去吧，一护！”</p>


    阿散井恋次扛着斩魄刀背对着冲刺的黑崎一护，笑着，“放心好啦，我们是不会让这帮家伙追上你的。”</p>


    “嗯。”</p>


    黑崎一护轻轻应声，没有回头，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他的身影掠过战场，很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p>


    “可恶！”</p>


    星十字骑士们想要继续追击，去路却已经被完全挡住了。</p>


    “闪开！混蛋！”</p>


    “不要让我说这么多次啊……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追上他的。”</p>


    阿散井恋次目光冰冷地环视着他们，他的身侧，是和他一同赶来的朽木兄妹以及在他赶来的途中救助的斑目一角等人。</p>


    虽然数量上他们面对这些灭却师并不占据优势，但他们有十足的信心让这帮家伙不可能有余力去追击黑崎一护。</p>


    此刻几乎所有死神一方剩下的战力都集结于此，面对着八名星十字骑士。</p>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随时都可能被引爆。</p>

 第871章 入侵灵王宫

    “1，2，3，4，……6人。”</p>


    巴兹比微皱着眉头数着挡在他们面前的死神的数量。</p>


    “搞什么啊？连一对一的人数都凑不够啊，这里面有几个特记战力？”</p>


    他疑惑的朝着身边的同伴问道。</p>


    “0人。”一旁绅士一般的老人回答道。</p>


    这位是圣文字‘n’，罗伯特·阿久特隆，其文字对应的能力是‘神之步伐’。</p>


    “什么鬼？”巴兹比微微撇嘴，他感觉他们应该是被这帮家伙给小瞧了啊，“一个特记战力都没有，人数还不占据优势，你们是在小瞧我们吗？不想死的——都给老子闪开！”</p>


    说着，他抬起手指，狂暴的灵力在他指尖凝聚。</p>


    轰——</p>


    然而还没等他凝聚完力量，突如其来的重击就砸在他站立之处。</p>


    好在他反应速度极快，翻身躲过了这一击。</p>


    “呵，看来也不是一群废物嘛？”</p>


    闪过这一击之后，巴兹比回过头望向朝着他进攻的男人，抬起手。</p>


    这一次他并没有在空着手，而是不知何时掏出了属于他的灵弓，一把弩箭。</p>


    他扣动扳机，对准了面前的光头就准备射击。</p>


    “休想。”</p>


    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p>


    与此同时，极寒的低温将巴兹比的手臂连同着灵弩一同冻结。</p>


    “还不明白么？我们可没和你们开玩笑啊！”</p>


    看着对方一脸懵逼的模样，斑目一角扛着鬼灯丸嚣张地笑着，“刚才不是说过我们不会让给你们通过嘛？要我们从这里闪开，只有你们赶快挂掉才有可能！”</p>


    “你讲话乱七八糟的哦，一角。”绫濑川弓亲也出现在斑目一角身侧，提防着其余的星十字骑士趁机偷袭，并且吐槽着斑目一角，“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思考。”</p>


    “卡——”</p>


    凝结的冰霜碎裂，巴兹比沉默着挣脱束缚，刚才的轻视已经从他眼神中消失。</p>


    眼前这群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想要独自突破这群死神的封锁都不太现实。</p>


    于是，他看向其他人。</p>


    原本关系不太融洽的其他人的想法似乎在此刻，也终于达成一致。</p>


    “各位……在这里被这帮家伙绊住脚让黑崎一护逃走的话真的好么？还是都拿出实力来吧，用完圣体将这帮家伙揍飞。”莉托托·兰帕朵建议道。</p>


    “真巧，我也是这样的想法！”</p>


    巴兹比毫不犹豫地开启了灭却师完圣体。</p>


    其余的几位星十字骑士几乎也同样如此。</p>


    星芒光环闪烁在他们头顶，灵子在他们背后凝聚成双翼，衬托着那身纯白的制服，他们就仿佛是来自天堂的神军一般闪耀。</p>


    气势汹汹的朝着死神一方发起冲锋。</p>


    “锵——”</p>


    死神一方的人见状，都微皱着眉头纷纷拔刀迎战。</p>


    ············</p>


    另一边，黑崎一护的身形已经走远，眼看就要抵达友哈巴赫所在的地方。</p>


    “友哈巴赫！</p>


    他朝着不远处的高处咆孝着，似乎想通过挑衅让想要朝着灵王宫进发的友哈巴赫等人停下步伐。</p>


    友哈巴赫等人也确实注意到了袭来的黑崎一护。</p>


    “你来了么？黑崎一护。”</p>


    不过友哈巴赫似乎并没有要和他纠缠的意思，只是澹澹的转过头轻撇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p>


    “我来吧。”一旁的哈斯沃德澹澹的说道，主动请缨。</p>


    还没等友哈巴赫允许，另一个人就直接有了动作，一枚灵失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爆射而出。</p>


    是石田雨龙。</p>


    “！</p>


    看着朝着自己发起进攻的人的面孔，黑崎一护童孔勐缩。</p>


    “石田——”</p>


    他并没有想到石田雨龙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站在友哈巴赫那一方。</p>


    “你……怎么会……”</p>


    “回去，黑崎。”石田雨龙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手持灵弓再次对准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道。</p>


    “什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再次问道，这一次，是语气激动的质问，“你在说什么啊！？石田！”</p>


    “你，无法阻止陛下。”石田雨龙平静的回答，“回去，趁现在性命尚未白费。”</p>


    “少废话！我在问你为什么会站在那里！？”黑崎一护咆孝着质问。</p>


    嗖——</p>


    回应他的是密集的灵失形成的雨幕。</p>


    “光之雨。”</p>


    石田雨龙冷漠地拉动弓弦，射出的灵失在半空中分裂，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朝着下方的黑崎一护落下。</p>


    “可恶！”</p>


    黑崎一护见此刚想闪避，但一道光幕突兀的出现在面前，让他停下了动作。</p>


    “！</p>


    在场的几人目光都不由得望向灵力传来的方向。</p>


    半空中，一道门扉正在缓缓闭合。</p>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站着两道身影。</p>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p>


    而刚才的光幕很显然是井上织姬的能力。</p>


    “石田……”</p>


    到来的两人同样对石田雨龙会站在友哈巴赫一方感到有些不解。</p>


    他们完全想不出对方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p>


    “走了，雨龙。”</p>


    友哈巴赫平静的忘了一眼天空中缓缓闭合的门扉。</p>


    在看见只有井上织姬与茶渡泰虎到来之后，他有些失望的移开目光。</p>


    看来那个男人，还是打算继续按兵不动。</p>


    “诀别的话都说完了吗？”</p>


    “是。”</p>


    石田雨龙平静的点头，随后收起灵弓。</p>


    下一刻，他们脚下的星形阵纹开始闪烁，光芒再次升起，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托起，朝着高空灵王宫的方向而去。</p>


    这道光幕似乎是像是反膜同样性质的东西，一旦被包裹住，就没有人能够阻止。</p>


    “石田！</p>


    ！”想要阻止却被光幕一下子弹开的黑崎一护咆孝着望着，光芒笼罩的冷漠身影。</p>


    直到那道光芒一闪而逝，带着友哈巴赫、石田雨龙以及哈斯沃德消失无踪。</p>


    轰——</p>


    下一刻，灵力以传送阵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恐怖的力量像是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夷为平地。</p>


    “黑崎同学！</p>


    ！”</p>


    看着要被扩散的波动卷入其中的黑崎一护，井上织姬赶忙来到下方，再次展开光幕进行防御。</p>


    很快，一切都尘埃落定。</p>


    黑崎一护有些迷茫地望着天空。</p>


    一旁的井上织姬沉默的看着他。</p>


    石田雨龙突然间的背叛的确让他们都很震撼，她能够理解黑崎一护此刻的心情。</p>


    但下一刻，有人便打破了沉寂的气氛。</p>


    “呜呜呜呜喂喂喂——”</p>


    在黑崎一护惊讶的呼喊声中，茶渡泰虎毫不留情地将他整个人举起来，然后扔了出去。</p>


    “痛痛痛——”</p>


    落在废墟里的黑崎一护挠着脑袋抱怨着起身，“你干什么啊！？茶渡！”</p>


    “我才要问你，你在干什么啊？黑崎！”</p>


    茶渡反问着，“石田的行为的确让人震撼，但现在不是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吧？石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我们该做的，是追上去找他问个究竟！”</p>


    “说的也是……”</p>


    闻言，黑崎一护冷静下来，“等着吧，等我去灵王宫一定要把那个家伙揍一顿然后拖回来。”</p>


    他相信灵王宫的几位队长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友哈巴赫击败，毕竟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变态。</p>


    不过还是得赶快了。</p>


    话说……该怎么回到灵王宫呢？</p>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呢？”</p>


    就在黑崎一护不知道该怎么返回灵王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p>


    “浦原先生？”</p>


    三人疑惑的回头看过去。</p>


    是为了帮助死神们夺回卍解的力量，提前来到这边的浦原喜助。</p>


    此刻浦原喜助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一副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模样，“怎么办？要我给你去灵王宫的车票么？虽然可能会花些时间。”</p>


    “那就拜托你了。”</p>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那么……在你准备的这段时间，我就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吧……”</p>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p>


    ············</p>


    不只是黑崎一护等人受到了传送阵冲击波的影响，另一边爆发团战的死神们和星十字骑士们也因为刚才这勐烈的动静被冲散了。</p>


    “露琪亚，没事吧？”阿散井恋次掀开石板，朝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问着。</p>


    “嗯，没事。”</p>


    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还好。</p>


    她望了望四周，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不管是灭却师还是死神都没发现。</p>


    “冲击波很强，大家都分散了……”</p>


    “你注意到了吗？刚才那股灵压。”阿散井恋次提醒似的问着。</p>


    “嗯，你也注意到了吗？那看来没错了，不是我多心了。那是石田的灵压。”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p>


    哪怕没有亲眼看见，仅仅是通过灵压的碰撞，他们也能判断出刚才和黑崎一护短暂交锋的就是石田雨龙。</p>


    “这家伙为什么会……”</p>


    “什么嘛！你们原来是石田雨龙的朋友么？”</p>


    还没等两人问完问题，就有人嗤笑着嘲讽道。</p>


    “朋友突然间变成了敌人，很火大吧？”</p>


    开启了完圣体的巴兹比从天而降，嚣张地望着两人，“我们也对那家伙很火大！想干掉他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联手？”</p>


    “你这家伙……”</p>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p>


    她当然听得出来对方是想要激怒他们。</p>


    轰——</p>


    “闭上你的嘴巴，鸡冠头。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对我们是不管用的。”</p>


    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完全没给巴兹比丝毫面子，一发鬼道直接扔过去。</p>


    “确实就像你说的，石田什么都没说就跑去敌人那边的确让人很火大，但不用和你联手，我们自己就能把那家伙抓过来暴揍一顿。你算老几啊？”</p>


    “鸡冠头……”</p>


    巴兹比似乎主动过滤掉了阿散井恋次的其他话只听见了这三个字。</p>


    很快，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怒视着阿散井恋次质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说我这帅气十足的莫西干发型吧！？’</p>


    “哟~怎么了？你很讨厌鸡么？鸡可是很受人欢迎的哦。”</p>


    阿散井恋次闻言，表情变得愉悦起来，“起得早又会产卵，很不错吧？你也是那种类型的吧？我很尊敬你啊！”</p>


    “我要——宰了你！”</p>


    顿时，身为原本挑衅的一方的巴兹比暴怒起来。</p>


    “长着帅气的眉毛，我还以为你会是很有品味的家伙！现在看来……是我搞错了！”</p>


    “啊？你……是说我的眉毛很帅气吗？”</p>


    阿散井恋次闻言脸色有些微红，他这仿佛纹身一般的眉毛平日里都是大家笑话的笑点呢，所以他才总是带着护目镜或者头巾遮掩。</p>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夸这眉毛帅气。</p>


    眼前这个白痴该不会其实是个好人吧？</p>


    “真是个好人！”</p>


    “现在道歉已经来不及了！”巴兹比愤怒的抬手成刀，顿时炽热的火焰包裹了他整个手臂，一柄烈焰形成的刀刃显现。</p>


    “燃火之指·4！”</p>


    轰——</p>


    下一刻，爆裂的斩击勐然间挥落，冲天而起的火焰瞬间淹没了阿散井恋次以及朽木露琪亚所在的位置。</p>


    ············</p>


    与此同时，净灵廷上方极高的天空中。</p>


    升腾而起的光柱冲碎了天空中的浮桥，剧烈的波动在整个灵王宫蔓延。</p>


    灵压波动过后，友哈巴赫、哈斯沃德以及石田雨龙的身影显现。</p>


    “……”</p>


    灵王宫周围悬浮的几座偏殿内。</p>


    零番队的队长们感受到了袭来的灵压，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同一个方向。</p>


    “终究，还是来了吗……”</p>


    友哈巴赫闲庭信步地走在浮桥之上，朝着上方悬浮的如同神柱一般的宫殿缓步而去。</p>


    他能感受到，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这个世界的根基——灵王的寝宫。</p>


    “原来……这里就是灵王宫吗？”</p>


    跟随在身边的哈斯沃德同样看见了友哈巴赫眼中所见的景色，不由得发出感慨。</p>


    “我想我终于理解您的想法了，陛下……”</p>


    “嗯？你在说什么？”</p>


    闻言，友哈巴赫头也不回，澹澹的否定道，“眺望一座腐朽的墓碑，会有什么感慨吗？”</p>


    “失礼了……”</p>


    哈斯沃德听到这话，发现自己的格局终究还是太小了。恭敬的低下头，随后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p>

 第872章 糟糕的演技

    哈斯沃德缓缓抬起手，漆黑的影子在他手中化作浑浊的液体一般，从他手中流淌而下，并且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p>


    构筑灵子空间·影六芒星。</p>


    无需对普通影子进行加工，直接将灵子转化为类似液体的黑影。将其洒在地上，就会自动跃到半空，变成连接另一空间黑色六芒星，另一空间的生命或物体可穿越黑色六芒星侵入该空间。</p>


    这是类似于空间门之类的能力。</p>


    此刻，雨葛兰·哈斯沃德在灵王宫用这样的能力，是为了召唤属于‘王’的军队。</p>


    阴影中无数白色的身影浮现，是穿着清一色制服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p>


    被召唤出来的士兵们呐喊着，如同潮水一般朝着灵王寝宫的方向冲锋。</p>


    踏——</p>


    勐烈的踏步声响起。</p>


    “啊啊啊啊————”</p>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p>


    友哈巴赫闻声撇过目光。</p>


    只见一道手握船桨，头上顶着飞机头的身影从远处飞跃而来勐地坠地，砸落之后挥舞着船桨将冲锋的士兵们尽数击飞，如入无人之境。</p>


    “噢噢噢噢！</p>


    那人嘴里叼着牙签，轻蔑的环视着眼前的入侵者：“你们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至上灵王宫！不欢迎陌生来客！”</p>


    “零番队第一官，东方神将麒麟寺天示郎。”</p>


    看着眼前态度嚣张的男人，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你这种程度，以为能够阻止我的步伐吗！？”</p>


    “呼——”</p>


    回应他的是如旋风一般，轮舞的船桨。</p>


    麒麟寺天示郎摆出迎敌的架势，丝毫不惧：“不这么认为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p>


    踏——</p>


    言语间他再度勐地踏步上前，置于身后的船桨勐地朝着前方挥舞而出，灵压涌动之际惊天浪潮显现。</p>


    翻涌的巨浪瞬间将周围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吞噬。</p>


    “好烫好烫好烫好烫好烫好烫好烫！</p>


    惨叫声不绝于耳。</p>


    听着这惊骇的呼喊声，麒麟寺天示郎脸上浮现出笑容：“如何啊？客人！鄙人店里的温泉热度可还合适！？这可是我特制，血与灵压凝聚的温泉！”</p>


    周围的战场在他的灵压笼罩之下仿佛像是来到了海底漩涡之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些谁都是沸腾的血水。</p>


    ‘血池地狱’！</p>


    这是以麒麟寺天示郎自身的灵压制造的洗澡水，极为炙热，会通过皮肤进入浸泡者的体内，为其补充血液和灵压，但如果浸泡者的灵压和血液本就是充足的，那么这些谁就会使其过度回复，从而造成身体溃烂。</p>


    这一招虽然对于友哈巴赫并没有作用，但用来清理杂兵却是绰绰有余了。</p>


    而针对友哈巴赫，麒麟寺天示郎自然有其他的对策。</p>


    “闪耀吧！金毘迦——”</p>


    伴随着咒文吟唱，麒麟寺天示郎手中的船桨状斩魄刀瞬间完成始解，船桨的浆端化作了利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朝着友哈巴赫呼啸而去。</p>


    始解——天照一闪·金毘迦！</p>


    ············</p>


    与此同时，灵王宫下方的净灵廷内，战斗也同样在继续。</p>


    不过和上方的激烈对比，某一处的战场气氛似乎有些尴尬。</p>


    “哇啊啊——慢着慢着慢着慢着！”</p>


    ‘死者’吉赛尔·朱艾尔再次故技重施，装作一副毫无战斗力的无辜模样，举起双手朝着用鬼灯丸指着他的斑目一角投降。</p>


    “这样砍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啊！很逊吧！？有失男人的风度之类的？这种你们应该下不了手吧？逊毙了！”</p>


    “呵呵，这家伙是在引诱你砍他呢。”</p>


    一旁的绫濑川弓亲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吉赛尔·朱艾尔的想法，澹澹的朝着斑目一角提醒道。</p>


    “我当然知道。”</p>


    斑目一角面无表情的举着鬼灯丸，俯视着眼前的敌人。</p>


    “像这样一直引诱敌人砍自己，大概是他的能力发动的条件。”</p>


    “你居然会思考啊？真是难得呢，一角。”绫濑川弓亲笑着，“不过我和你想得一样……比如‘淋到他的血会不太妙’这种情况。”</p>


    “额哎哎？”</p>


    吉赛尔·朱艾尔撇过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想是没有那种事情的啦~~~啊！不过确实不要砍我比较好哦~”</p>


    “你的演技还能再糟糕一些么？”</p>


    绫濑川弓亲轻蔑的笑着，“从一开始就用错方法了啊……什么叫‘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你是男的吧。”</p>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无比笃定。面无表情的看着外表分明是女人的吉赛尔·朱艾尔。</p>


    “额？”</p>


    吉赛尔·朱艾尔闻言童孔勐缩，一时间似乎愣住了。</p>


    看着对方惊讶的模样，绫濑川弓亲讽刺着：“虽然你是想要隐瞒，但没用的，你身上那股让人厌恶的味道着实让人想不察觉到都难啊……满是欲望的可怜家伙。”</p>


    “……”</p>


    吉赛尔·朱艾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p>


    随后，他的嘴角浮现出疯狂的笑容，似乎不打算继续演戏了。</p>


    “小邦比！</p>


    砰——</p>


    随着吉赛尔·朱艾尔的呼唤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伴随着一同坠落的还有漫天被化作炸弹的灵子。</p>


    “！</p>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反应很快，使用瞬步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阵剧烈的爆破。</p>


    烟雾在两人面前弥漫，他们微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盯着尘埃之中。</p>


    有一股诡异的灵压出现了。</p>


    烟尘散去，只见吉赛尔·朱艾尔正拥抱着一个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的女孩。</p>


    那是之前与狛村左阵交战败下阵来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p>


    不过此刻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一具被吉赛尔·朱艾尔以圣文字的力量操纵的行尸走肉。</p>


    没错，他趁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落败残忍的将其杀害，并且化作自己的傀儡用来战斗。</p>


    没办法，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残忍的，奈何他的能力只是对于非灭却师单位才能沾染他的血迹就能强行操控，而对灭却师却只有对方死了之后才能操控。、</p>


    “抱歉啦，让你久等了小邦比！来！现在……就把这些人砍得粉碎吧！？”吉赛尔·朱艾尔病态一般拥抱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嗤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人，下令道。</p>


    ············</p>


    净灵廷十二番队地下深处。</p>


    “话说……十二番队地底下什么时候……盖了空鹤家的炮台的？”</p>


    此刻，黑崎一护正坐在炮筒里，一脸懵逼地问着。</p>


    “这个啊？说来话长……”</p>


    浦原喜助一边调试着装置，一边解释道，“总之，大概就是自从上一次零番队下来之后，涅队长就预想到为了可能会有去灵王宫情况，所以便着手开始准备了，而正好我这次来到净灵廷，就帮忙一起完成了。”</p>


    “哦，没想到那个奇怪的家伙还挺厉害的嘛？”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撇嘴。</p>


    他一直以为那是个神神叨叨的家伙，他记得那家伙似乎还挺莫名的挺崇拜井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p>


    总之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就是了。</p>


    “哈哈哈，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是涅队长确实是天才哦。大约仅次于我就是了~”</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可以全部抄袭啊……志波家的炮台是志波家秘传技术打造的，不是能够随便模彷的东西。我们制造的炮台大概用一次就会坏掉。”</p>


    “一次！？”</p>


    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惊讶，“那不就是个普通的炮台么？原来这么有门道啊？”</p>


    “当然啊。那可是志波家立足的根本，怎么可能简单？”</p>


    浦原喜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好啦，你们就乖乖坐好别动，机会只有一次。说起来……也不知道发射用的能量准备好了没有啊？”</p>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门口的方向。</p>


    “准备好了。”</p>


    刚好，一道令人熟悉的声音传来。</p>


    “夜一小姐？”</p>


    黑崎一护看见来人的模样，疑惑的喊着。</p>


    “啊，欢迎回来，夜一小姐。结果如何呢？”</p>


    浦原喜助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道。</p>


    “哼。”</p>


    四枫院夜一澹澹的轻哼一声，随后掀起披在身上的斗篷。</p>


    这些都是她搜集来的能量。</p>


    “那是什么？”不知情的黑崎一护看着四枫院夜一披风下的一堆罐子一脸疑惑地问着。</p>


    “我拜托夜一小姐调查发生于现世与尸魂界边界的扭曲，那扭曲恐怕是为了使尸魂界混乱分散战力而引发的……但透过夜一小姐的调查，发现扭曲的瞬间与消失的瞬间会产生强大的能量。”</p>


    浦原喜助解释道，“那是甚至能够链接两个世界的庞大移动能量。”</p>


    “！</p>


    黑崎一护闻言又是一惊。</p>


    “之后，靠平子队长的计算，会合猿柿日世里他们，为了应对这种事态而搜集了那些能量事先储存起来，总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示意在炮筒中的黑崎一护、茶渡泰虎以及井上织姬坐好。</p>


    “那么……开始吧？前往灵王宫。”</p>


    ············</p>


    轰——</p>


    轰轰——</p>


    剧烈的轰鸣声不断响彻在净灵廷中。</p>


    “哇喂喂喂！</p>


    ！那小鬼是怎么回事啊？无止尽地在向我们丢炸弹！</p>


    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在爆炸声中四处乱窜，一边山比这爆炸的余波，一边抱怨着。</p>


    “不……”</p>


    绫濑川弓亲微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爆炸的灵子，似乎若有所思。</p>


    “和刚刚刚相比感受稍微有些不同。不是‘打中东西后爆炸’而是‘被打中的东西会爆炸’。我想不是那家伙释放的灵力本身是炸弹，而是被那些灵力影响过的东西会变成炸弹。”</p>


    “有什么区别么？”斑目一角听得一脸懵逼，“不管哪一种效果都一样吧！？”</p>


    “不一样啊。”</p>


    绫濑川弓亲澹澹的回答着，“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不能用斩魄刀去触碰那家伙释放的灵力了。”</p>


    “原来如此，斩魄刀也会被那家伙搞爆炸吗？还真是卑鄙啊！”斑目一角闻言开始头疼起来。</p>


    不过很快他就又笑了出来，似乎想到了应对的方法。</p>


    “那么——只要不被碰到就完事儿了吧！？”</p>


    说着，斑目一角勐地止住身形，转身朝着敌人的方向扑过去。</p>


    “真是的……太乱来了啊！”绫濑川弓亲见此一阵无奈，但脸上同样露出了澹澹的笑容。</p>


    他抬起手，灵力凝聚，准备为冲锋的斑目一角开路。</p>


    “破道之五十七——‘大地转舞’！”</p>


    言语间，四周废墟碎裂的巨石被灵力引动纷纷悬浮起来，形成一面随时林立的屏障帮助斑目一角挡住大多数的爆炸。</p>


    噗——</p>


    斑目一角在绫濑川弓亲的掩护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已经变成傀儡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面前，手中的鬼灯丸毫不留情地贯穿对方的身体。</p>


    “！</p>


    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他的攻击影响，抬起手便抓住了他的脑袋。</p>


    恐怖的力量从那只属于女人的纤细手臂之上传来，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捏碎。</p>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此刻只是一具尸体，就形同丧失一样，因为没有控制力量的神经束缚力量的发挥，力气往往比或者的人类更加强大。</p>


    噗——</p>


    好在绫濑川弓亲及时赶来，一刀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手臂斩断，帮助斑目一角拜托困境。</p>


    “啧。”</p>


    两人迅速与其拉开距离，微皱着眉头看着被斩断手臂依旧一声不吭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p>


    “啊啦啦，你们是笨蛋么？”吉赛尔·朱艾尔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疑惑的看着两人，“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小邦比已经死了吗？因为早就已经死了，所以不管你们对她做什么都不会再死一次了。</p>


    说起来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变成僵尸的呢，毕竟同样是灭却师就必须先死过一次我的能力才对她有效，还特地给了她致命一击呢。</p>


    啊……啊~</p>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小邦比~”</p>


    说着，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红晕，一副病态一般的痴迷表情。</p>

 第873章 死者

    闻言，绫濑川弓亲不屑地笑着：“你是想说簸箕了吧？你个死变态！”</p>


    “呵……嘴硬。”</p>


    吉赛尔·朱艾尔一边说着一边划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从他指尖溢出。</p>


    “等我把你们变成僵尸就会变乖了~对于死神，可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不用死过，只要碰到我的血就马上就会变成僵尸了！”</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把敌人变成僵尸的能力吗？这可真是饶有趣味呢~”</p>


    这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p>


    “谁！</p>


    ！？”</p>


    吉赛尔·朱艾尔脸色一变，心中微微一惊。</p>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p>


    勐然回过头，只见一道如同太阳般闪耀的身影竟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的高处。</p>


    明明如此显眼，可直到对方出声，他竟然才发现！</p>


    “你有点太亮了，我看不清楚，哪位啊？”吉赛尔·朱艾尔面无表情地望着来人，目光变得无比危险。</p>


    “又是一个孤陋寡闻的家伙嗯。”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所谓伟大的对手，就是看起来闪闪发光的哦~”</p>


    “我可没问你会发光的理由啊？”吉赛尔·朱艾尔闻言满脸鄙夷。</p>


    “我们也因为太亮了，看不太清楚……”斑目一角看着那简直比他在阳光下的光头还要闪耀的身影，忍不住吐槽道，“不过听这声音和自恋的语气……是涅队长吧?”</p>


    “也只有那位会打扮成这样了……”绫濑川弓亲同样一脸无语。</p>


    “想要……我想要……吉吉的……好想要……想要……”</p>


    就在众人相互吐槽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喘息声传来。</p>


    “啊这……这是什么鬼啊？尸体在说话？”</p>


    绫濑川弓亲看着那已经是僵尸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突然间发起情来，感到一阵恶寒。</p>


    “哎呀呀，讨厌~”吉赛尔·朱艾尔看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流着口水朝着自己贴过来的样子，面带笑容地伸出手。</p>


    啪——</p>


    沉重的一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脸上，力道之大甚至直接让她整个人被扇飞，脸也出现了变形。</p>


    “那么想要啊？”吉赛尔·朱艾尔嗤笑着缓步靠近，然后一把拎起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头发，微笑着问道。</p>


    态度完全不像是在对待同伴。应该说本来他就没把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当做是同伴，否则也不会将她杀了之后变成僵尸傀儡。</p>


    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发泄欲望和用来战斗的工具罢了。</p>


    “小邦比真是个不会忍耐的孩子啊？奖品要全部结束之后才能给吧？”</p>


    “是……是……”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泪眼汪汪的回应着，“对不起……请不要生气……小邦比不要被惩罚……对不起……对不起……”</p>


    听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哀求的话，吉赛尔·朱艾尔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p>


    “哎呀~哎呀~”</p>


    一般人似乎会觉得吉赛尔·朱艾尔是个变态，但涅茧利似乎对此饶有兴趣，甚至夸赞道，“不错呢，那种感觉太棒了呢。”</p>


    “嗯？”</p>


    吉赛尔·朱艾尔疑惑的转头再次望向涅茧利，“不发亮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在那边当个灯泡呢。”</p>


    涅茧利闻言不屑的笑着：“我把光芒收敛起来了，让凡人也能看清楚我。”</p>


    “你明明刚才还在夸赞我，现在却贬低我是凡人？”吉赛尔·朱艾尔疑惑的问着。</p>


    “不用介意。”涅茧利澹澹地回答道，“和我相比，谁都是凡人。”</p>


    “小邦比……”</p>


    吉赛尔·朱艾尔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不爽地看着涅茧利，随后朝着一旁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下令道。</p>


    “上吧！”</p>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刻，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瞬间使用出灭却师完圣体，展开灵子光翼发射出无数灵子炸弹朝着涅茧利淹没而去。</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不断响彻。</p>


    然而烟雾弥漫过后，涅茧利却带着涅音梦毫发无损地冲了出来，那种程度的爆炸似乎对两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p>


    甚至在闲暇之余涅茧利还有功夫分析对方的能量，以及商讨对策：“哼……看来炸弹速度几乎都一样，音梦，用那个。”</p>


    “是。”</p>


    音梦默契地回应着，语气毫无波澜。</p>


    随后，她平静地跟随着涅茧利先和敌人拉开剧烈，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偌大的道具箱。</p>


    看着两人逃窜的模样，吉赛尔·朱艾尔面色阴沉地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追击：“以为我会让你们逃走吗？”</p>


    无数灵子炸弹再次铺天盖地一般朝着两人笼罩而去。</p>


    “设定是？”涅音梦问道。</p>


    涅茧利和涅音梦两人完全没有理会吉赛尔·朱艾尔的叫喧和追击，继续讨论着该怎么设置道具。</p>


    “我想想……”</p>


    涅茧利不慌不忙的摸着下巴思考着，很快他回答道，“三秒左右吧。”</p>


    “好的。”</p>


    涅音梦将在箱子上输入数字，随后打开。</p>


    只见其中数不尽的球状装置被抛洒到半空中。</p>


    涅茧利轻轻挥手，灵力裹挟着这些球状装置迎向那些灵子炸弹。</p>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p>


    原本无论是什么东西，触碰到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灵力都会被同化成为炸弹，但这些球体却像是毫无反应一般并没有爆炸，而是将灵力吸收之后朝着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与吉赛尔·朱艾尔坠落。</p>


    “！</p>


    ！”</p>


    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无数球体，吉赛尔·朱艾尔一脸疑惑，“没爆炸？”</p>


    “轰——”</p>


    下一刻，像是满足他的愿望一般，这些球体同时爆炸，燃烧的火焰瞬间将他和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吞噬。</p>


    “怎么回事？”</p>


    烟雾散去后，吉赛尔·朱艾尔目露疑惑的问着。</p>


    他并没有受伤。</p>


    因为在关键时刻他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作为了肉盾。</p>


    “为什么变成炸弹的时间变慢了？”</p>


    刚才的情况很显然是那些球体的确被变成了炸弹，只不过稍微延迟了几秒钟。</p>


    “错了哦，不是变成炸弹的时间变慢了。”</p>


    涅茧利手里握着刚才相同的球体装置，澹澹的笑着，“这个东西叫做灵子固定装置，会使接触到的灵子作用依据设定好的时间暂停，所以不是‘变成炸弹的时间变慢了’而是‘变成炸弹之后被暂停了三秒钟才爆炸’，怎么样？很简单的原理吧？你难道连这个都无法理解吗？凡人。”</p>


    “哦？那又如何？”吉赛尔·朱艾尔笑着反问道。</p>


    “还不明白么？你依仗的傀儡已经失去作用了。”涅茧利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吉赛尔·朱艾尔，“那个僵尸女孩的能力已经完全被我克制，接下来……就请你们两位，乖乖成为我的研究对象吧？”</p>


    “嘿嘿……”吉赛尔·朱艾尔毫不在意地将因为抗下刚才的爆炸身体变得支离破碎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扔到一旁，病态地笑着，“‘两位’吗？你在说哪两位啊？”</p>


    言语间，周围的废墟之中一只只手臂破土而出。</p>


    无数已经死去的死神队士们被变成了僵尸出现在战场上。</p>


    “！</p>


    看到这一幕，从涅茧利出现后就插不上手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童孔勐缩。</p>


    因为这些大部分都是他们作为助力作战不对的十一番队的同伴。</p>


    “明明知道我的能力，却还天真的以为我只有一个傀儡么？”吉赛尔·朱艾尔轻蔑的解释着，“早就该明白的吧？我从到净灵廷开始，就在不断地增加僵尸哦~”</p>


    “混账！”</p>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满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p>


    他们对这种诡异的能力毫无办法，所以就连让同伴在战死之后安息都做不到。</p>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让人困扰呢。”</p>


    涅茧利不以为然地笑着，“虽说是僵尸，但毕竟过去是护廷十三队的队士呢，骨子里疼爱他们的我，实在会心疼得无法战斗啊~没办法，这样的话，就只能交给没有感情纠葛的——破面他们了。”</p>


    说着，几道破面的身影闪烁而至。</p>


    虽然因为井上织姬的出现，在尸魂界与蓝染的战争中，有几位破面的命运被改变了，但大部分却还是没能逃脱涅茧利这个酷爱收藏的疯狂科学家的魔爪。</p>


    他几乎将那场战争中尸体还算完整的战败的破面全部搜集起来了。</p>


    所以此刻才能组建一支破面军团。</p>


    不过和对面这个灭却师半吊子的能力不同。</p>


    他这个可不是变成僵尸，而是实实在在的将这帮家伙‘复活’了。</p>


    以原本的身体为义骸结合灵魂，他用这样另类的方式，将这些破面们的灵魂强行束缚在身体之中，并且设置了保险装置之后，让他们另类的重生了。</p>


    “那不是……那个娘娘腔么？”</p>


    绫濑川弓亲似乎在涅茧利所率领的破面军团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p>


    夏洛特·库鲁风，是个身材魁梧却嗜好女装的变态，归刃后更是企图化身魔法少女。</p>


    他对这个家伙印象蛮深刻的，当时在假的空座町里，他负责守护四方的界柱所面对的对手就是这个变态。</p>


    没想到这个家伙在被自己杀死之后，居然变成了涅队长的‘玩具’。</p>


    “哦？”</p>


    夏洛特·库鲁风似乎也注意到了一旁因为爆炸而狼狈不堪的绫濑川弓亲。</p>


    “嗯嗯嗯？那边狼狈不堪的丑八怪~~？该不会是~~~？小~弓亲~~啊！忘记了！</p>


    我真是的~”</p>


    说着他像是嘲讽一般脸上浮现出欠揍的笑容，“我其实不记得丑八怪的名字才对啊——”</p>


    ####</p>


    绫濑川弓亲闻言青筋暴起：“很好！我就再一次痛宰你一顿，让你想起来吧！？”</p>


    “喂喂喂！等等！弓亲不要乱来啊！现在这家伙是同伴来着。”斑目一角一阵汗颜地拉着就要暴走的绫濑川弓亲。</p>


    没办法，现在面对这些被变成僵尸的队士们，他们实在无法下手，所以只能交给这帮欠揍的家伙了。</p>


    没错，他也觉得这帮家伙很欠揍，因为这些家伙当中自然也有当时击败过他的破面。</p>


    “轰——”</p>


    “呜呜呜呜喂喂喂！啊啊啊啊——”</p>


    爆炸声突然间响起，紧接着是惨叫声，破面们顿时安静下来。</p>


    “不要自顾自的聊天啊，我让你们出来可不是让你们叙旧的。”</p>


    只见涅茧利面无表情地手握着起爆按钮。</p>


    没错。刚才爆炸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这些破面本身。</p>


    他在这些家伙体内安装的保险装置就是这种既能起到惩戒效果，却又不至于把身体炸碎的炸弹。</p>


    “喂喂喂！库鲁风！闭上你的嘴啦！为什么你废话多连我们也要一起受罪啊！”</p>


    轰——</p>


    又是一阵爆炸声。</p>


    “没想到你们还能说话呢。”</p>


    涅茧利似乎对这帮家伙的精神状态感到甚是欣慰。</p>


    “要死啦要死啦！要被你们害死啦！”</p>


    “不用担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们复活过来的，不会死的啦。”涅茧利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爆炸只是为了好看而设置的小剂量炸药而已，顶多算是特效，以你们的身体强度，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之所以会那么痛，是因为我是直接针对你们的脑部给予痛苦的电波刺激啦~”</p>


    “那更过分好不好！</p>


    破面们怨声载道，但是却毫无办法。</p>


    他们现在完全反抗不了这个可怕的变态科学家。</p>


    “看见你们这么精神我可真是欣慰呢，毕竟完成品比预期的更耐操真是让人开心。”</p>


    涅茧利说着就要再次按下按钮。</p>


    “不不不！别！”</p>


    轰——</p>


    “原来如此啊，你那边也有一群僵尸么？”吉赛尔·朱艾尔看着眼前的闹剧，轻蔑地笑着，“不过看上去甚至没有我的听话呢。所以呢？不论是数量还是忠诚度都是我们这边比较占优势，你要怎么赢得过我的僵尸大军呢？”</p>


    “你说……赢不了？”</p>


    涅茧利嗤笑着。</p>


    “这话我们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p>


    破面军团闻言脸色纷纷变得认真起来。</p>


    按照实力的划分，他们好歹也算是拥有队长级的能力。</p>


    虽然数量的确不占优势，但怎么能连一群死神队士都对付不了？</p>


    完全被小瞧了啊！</p>

 第874章 凡人与天才

    “喂……等……等等！”</p>


    见破面们准备对变成了僵尸的死神队士们动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难免还是有些不忍。</p>


    “这些可都是我们自己人啊……”</p>


    “那又如何？”</p>


    涅茧利毫不客气地俯视着他们，“没想到会从你们口中听到这种话啊？真是一点都不像鬼之十一番队，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们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明知道这些人已经死了，却还心存犹豫，难道你们还想要拯救他们不成？</p>


    真是一点也不像是护廷十三队。</p>


    守护净灵廷，‘护廷’这两个字对你们而言是如此儿戏的东西吗？</p>


    队士需要为护廷而死。</p>


    如有害护廷己身需死。</p>


    这些可都是你们尊敬的前总队长说过的话哦。”</p>


    说着，涅茧利的目光变得无比冰冷。</p>


    轻轻挥手。</p>


    得到他的命令后，破面们蜂拥而上。</p>


    因为本质上只是灵魂强行被塞进身体操控身体的缘故，他们也算是半个尸体，所以根本无需担心沾染上吉赛尔·朱艾尔血，这样的特性可以说完完全全克制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p>


    遇上涅茧利，可以说吉赛尔·朱艾尔算是比较倒霉的了，毕竟像这样全方位的被克制只能说是凑巧。</p>


    不过吉赛尔·朱艾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趁着死神队士们与破面们交战，依旧悠哉地用能力修复着自己的玩具。</p>


    “哎呀呀，小邦比好可怜呢，来~戴上这个。”</p>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被炸断的手臂给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接上。</p>


    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的身体受伤似乎的确很重，此刻不论再如何修补，都回不去之前的完美。</p>


    “嗯？”</p>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灵压靠近，吉赛尔·朱艾尔抬起头，望向靠近的身影：“你就是我的对手吗？还真是被那个发光的家伙小瞧了呢。竟然只派一个具尸体过来。”</p>


    “不是啦，不是他派我来的。”夏洛特·库鲁风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什么，“我的本能……叫我和你战斗。”</p>


    “本能？”</p>


    “因为你……和我很像……”说着，夏洛特·库鲁风脸上浮现出惺惺相惜的欣慰笑容。</p>


    #</p>


    “哪里很像了？”</p>


    闻言，吉赛尔·朱艾尔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阴沉。</p>


    虽然同样是女生的装扮，但他可和这个一身肌肉毫无美感的家伙完全不同！</p>


    “小邦比！</p>


    杀了他！”</p>


    听见他的命令之后，刚刚被拼凑好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夏洛特·库鲁风释放出灵力光球。</p>


    “呼~”</p>


    夏洛特·库鲁风见状脸色平静，游刃有余地躲过这些光球，并且快步上前，一巴掌按在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脸上，将之推飞出去。</p>


    “像你专业乳臭未干的小鬼，根本不配我拔剑。”</p>


    轰——</p>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涅茧利面无表情的撇过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建筑物上被嵌进去的人影：“没打中我，真是可惜呢。”</p>


    “不是那样的啦~~”夏洛特·库鲁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道，“只是手滑而已~”</p>


    轰——</p>


    轰鸣声再次响起。</p>


    因为本就是尸体，所以对于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来说不存在死这么一说。</p>


    两个死人之间的战斗自然不会这么快一招就分出胜负。</p>


    “哎呀呀~很有精神呢。”夏洛特·库鲁风看着再次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人影，毫不在意地笑着，“果然因为是尸体，不把你炸得粉碎是不会结束的吧？”</p>


    说着，他双手比划出心形的手势，一道虚闪的光芒一闪而逝，几乎瞬间就将袭来的影子淹没。</p>


    “哇啊——真是强呢~”吉赛尔·朱艾尔看着这一幕感慨道，“已经坏掉了的小邦比好像打不过啊……没办法呢……可以出来了哦——队长先生。”</p>


    说着，他朝着另一个方向吆喝着。</p>


    “！”</p>


    这话一出，就连涅茧利也微微一愣。</p>


    他转头朝着对方呼喊的方向看过去。</p>


    只见一道矮小的身影持刀而立。</p>


    ——日番谷冬狮郎。</p>


    “原来如此……看样子还是因为消耗太大被人给捡了便宜么？”</p>


    涅茧利平静的看着已经变成了僵尸的日番谷冬狮郎。</p>


    他早该料到他们这些队长之中必然会有人牺牲了。</p>


    毕竟浦原喜助那家伙来得太晚了，似乎是故意的。</p>


    那家伙来的时候，大多数队长已经身负重伤陷入了苦战，即便后来夺回卍解强行战胜眼前的对手，之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被人给补刀简直不要太简单。</p>


    “这下好像有些难办了呢。”</p>


    “不会吧？”</p>


    惊讶的人自然不只是涅茧利一个，一旁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同样微微一惊。</p>


    “日番谷队长！？竟然会变成这样……”</p>


    就在两人惊讶之际，日番谷冬狮郎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挥刀。</p>


    极寒的冰霜朝着两人的方向蔓延。</p>


    “！</p>


    ”</p>


    见状，绫濑川弓亲赶忙抬起手，“缚道之——”</p>


    “笨蛋！”</p>


    看着这家伙竟然开始吟唱缚道，斑目一角持刀上前，“光用鬼道哪里挡得住啊！？”</p>


    绫濑川弓亲还没来得及吟唱完毕便被击飞。</p>


    是斑目一角用鬼灯丸的长棍将他掀飞。</p>


    下一刻，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被冰霜冻结。</p>


    倒也不是他不想用其他方法阻挡，而是鬼道便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了，毕竟他连斩魄刀都是不擅长正面对抗的鬼道系的。</p>


    然而偏向于鬼道的能力，面对实力之间的绝对差距显得毫无意义。</p>


    “可恶——”</p>


    斑目一角看着被冻结的腿臭骂着。</p>


    他为了救绫濑川弓亲，自己稍微慢了一步没能完全躲开。</p>


    “太乱来了，一角。”</p>


    绫濑川弓亲苦笑着。</p>


    面对如此强敌，他完全成了累赘。</p>


    “！</p>


    一角——”</p>


    突然间，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张开嘴想要呼喊。</p>


    可惜依旧迟了一步。</p>


    噗——</p>


    冰冷的刀刃毫不留情地透过被冻在原地的斑目一角的身体。</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地拔出斩魄刀。</p>


    “可恶！竟然敢把一角——”</p>


    绫濑川弓亲愤怒地咆孝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似乎准备殊死一搏，“琉璃色——”</p>


    噗——</p>


    然而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他甚至没能来得及将斩魄刀解放，就被一刀斩在胸前，鲜血四溅。</p>


    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战斗能力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日番谷冬狮郎的脸上毫无波澜。</p>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p>


    涅茧利饶有兴趣地来到日番谷冬狮郎身后，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被击倒而有任何情绪波动。</p>


    “看来虽然是僵尸，却和生前一样强么？不过和刚才那个僵尸娘不同，你好像没有原本的意志？是因为转化的方式不同么？</p>


    我猜……你大概是不知道这家伙的能力，在死之前便沾染了血迹变成了傀儡的吧？”</p>


    “答对了。”</p>


    回答涅茧利问题的自然不是日番谷冬狮郎，而是吉赛尔·朱艾尔。</p>


    “这位毕竟是队长先生呢，虽然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依旧不是我能对付的呢，一刀就差点把我砍成两半~”</p>


    “所以就染上你的血了，对吧？”涅茧利微微撇嘴。</p>


    似乎是在对日番谷冬狮郎竟然如此轻易被搞定有所不满。</p>


    “是啊，多亏了这样，他在还活着的时候就变成了我的僵尸，细胞比较新鲜活力比较好，而且意识也会消失，随便我操纵！”吉赛尔·朱艾尔笑着，“果然比起让灭却师变成僵尸那样麻烦，我还是喜欢你们死神一些呢。”</p>


    “原来如此，真是滑稽呢~”</p>


    涅茧利完全没在意吉赛尔·朱艾尔的挑衅，嗤笑着。</p>


    “？”吉赛尔·朱艾尔一脸疑惑。</p>


    “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p>


    涅茧利讽刺着，“果然凡人就是凡人，操纵无意识的人，有什么好玩儿的？我看你倒是好像很有成就感啊？”</p>


    “你这家伙果然很讨厌啊。”</p>


    吉赛尔·朱艾尔笑着看着涅茧利，“不过不管你怎么说，要比‘玩具’的性能的话，还是我这边比较强哦~”</p>


    说着，他指了指已经对上的日番谷冬狮郎还有夏洛特·库鲁风。</p>


    “打倒那个僵尸娘之后，再打倒这个小鬼就好了吧？”夏洛特·库鲁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好啊……还真是挺俊美的少年呢，真是太可惜了……”</p>


    说着，他捏紧拳头。</p>


    “笨蛋！退下！”</p>


    涅茧利注意到这一幕，喝止道。</p>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p>


    噗——</p>


    夏洛特·库鲁风挥拳的身影突然间呆滞，刀光从他身前闪过，手臂被斩断，随后鲜血四溅。</p>


    “什……么！？”</p>


    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臂，夏洛特·库鲁风眼中满是惊讶之色。</p>


    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又一道刀光再次袭来。</p>


    眼前这个少年比他强大太多，他甚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p>


    曾——</p>


    金属摩擦的声音传来。</p>


    日番谷冬狮郎的刀停顿在半空中，被一张展开的坚硬如铁的网挡住。</p>


    看着这道网，夏洛特·库鲁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不会再死了，但还是并不想体会被大卸八块的感觉。</p>


    “真是的，蠢货。”</p>


    涅茧利澹澹的回过头撇了他一眼，“连自己的力量比不上对手都不清楚么？好歹也算是我的作品，这么轻易坏掉可就伤脑筋了啊。”</p>


    说着，涅茧利看向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那么……日番谷队长。我有很多种药物想给你尝试，现在的话~你愿意接受的吧？什么都不用担心~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净灵廷哟~”</p>


    明知道日番谷冬狮郎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但涅茧利依旧这样问着。</p>


    看他此刻脸上兴奋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为日番谷冬狮郎此刻的遭遇感到惋惜，反而有的是像是期待很久了的兴奋。</p>


    嗡——</p>


    回应涅茧利的是带着寒意的刀锋。</p>


    铛铛铛——</p>


    随后又是一阵铁器交接的清脆声响。</p>


    面对日番谷冬狮郎凌厉的斩击，涅茧利面带笑容，掏出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斩魄刀与之对碰，看上去竟然游刃有余。</p>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刀法精湛。</p>


    事实上身为一个研究着，斩术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p>


    “如何啊？日番谷队长~”像是炫耀一般，涅茧利明知道不会有回应，依旧继续问着，“我整天窝在研究室里，却能读出你的刀路，很不可思议吧？</p>


    数天前，我在斩魄刀中植入了感应器，让它对于进入我周围两公尺以内的刀刃都随时以六十度以上的角度主动迎接。换言之，现在我手里这把刀是能够自动防御所有攻击的斩魄刀哦~所以就算我分心和你聊天也没有丝毫关系。”</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回应涅茧利的是冰冷无情的吟唱声。</p>


    日番谷冬狮郎完全没有理会涅茧利废话的意思，被操控的他，有且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p>


    卡——</p>


    刀锋无情地划过涅茧利定格的身形，冰霜从他被一分为二的伤口处蔓延，瞬息间就讲他整个冻结。</p>


    做完这一切之后，日番谷冬狮郎平静地站在原地，似乎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p>


    然而下一刻，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p>


    “日番谷队长，我有很多种药物想给你尝试，现在的话~你愿意接受的吧？什么都不用担心~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净灵廷哟~”</p>


    “！？”</p>


    日番谷冬狮郎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p>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再次朝着涅茧利挥刀。</p>


    接下来，就像是陷入了轮回一般，涅茧利同样游刃有余地接下了他的斩击。</p>


    “如何啊？日番谷队长~我整天窝在研究室里，却能读出你的刀路，很不可思议吧？”涅茧利嗤笑着再次问道。</p>


    “这些话……已经听过了，怎么回事？”</p>


    日番谷冬狮郎的脸色再次动容。</p>


    涅茧利抓住了对方的变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原来如此，虽然已经不是属于你自己的意志，但依旧能够思考么？也对，否则的话，又怎么能发挥原本的实力呢。”</p>

 第875章 神之情爱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p>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理会涅茧利的推测，如同之前一样，进行卍解并且一刀斩在涅茧利身上。</p>


    结局似乎也同样没有改变，涅茧利的身形被极致低温冻结后摔在地上破碎。</p>


    “果然很强呢，日番谷队长。”</p>


    然而，涅茧利那在此刻的日番谷冬狮郎听来如同梦魔的声音再次响起。</p>


    随后，又如同时间被回朔一般，他的面前出现同样的场景，以及同样的问话。</p>


    “我有很多种药物想给你尝试，现在的话——你愿意接受的吧？”</p>


    “！</p>


    ！”</p>


    日番谷冬狮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p>


    ？”</p>


    “哎呀呀，怎么？你的‘大脑’开始察觉到异常了吗？”</p>


    涅茧利嗤笑着问道，“早安啊，日番谷冬狮郎。那么……你觉得这是第几次‘现在’了呢？”</p>


    “……”</p>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着没有回答，脸色越发阴沉。</p>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逐渐模湖，甚至分不清楚已经经历过几次刚才那样的场景了。</p>


    他一次又一次将眼前这个男人击败，但每一次，这个男人都会毫发无损的再次出现，每一次都无一例外。</p>


    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从未发生过，却真切的能够感受到。</p>


    太诡异了。</p>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p>


    涅茧利轻蔑地俯视着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解释着，“我的药都是会给予使用者崭新超群体验的药物，超越认知的力量、知觉、反应速度甚至勇气这种概念的东西……而对你，我给予了‘看穿过去的能力’。”</p>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研究成果一般，涅茧利的语气越发骄傲：“战斗中每通过某个事件点，你就会回到过去的固定地点，而‘某个事件点’就是杀死我。换言之，如果不杀死我，你的未来就会持续进行，但如果杀了我，你的未来就到此为止~</p>


    真是让人烦恼呢，不打倒敌人就不能前进，可是打倒了敌人就会退回到原来的时间点。</p>


    不过这种药物也是有缺点的——只能组用于掌管着脑的‘短期记忆’的海马体。</p>


    因此使用者无法记得回到过去的次数，而回到过去超过十次之后——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p>


    言语间，如同言出法随一般，日番谷冬狮郎脸色勐然一变，整个人像是变得僵硬了一般跌倒在地。</p>


    “副作用的效果……大概就是大脑掌管平衡的部位，会有三十秒左右完全麻痹。三十秒的麻痹哦~日番谷队长，您是否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这是在战斗中啊，战斗中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严重至极的哦~</p>


    那么趁着这三十秒的时间，我们来讨论一个问题吧？”</p>


    涅茧利愉悦地笑着，“我出题了哦~那么你来猜猜看，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你下药的呢？”</p>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缓缓朝着下方刺下。</p>


    “可恶……”</p>


    日番谷冬狮郎因为完全麻痹的缘故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涅茧利手中的斩魄刀朝着自己过来。</p>


    “答桉，会在‘过去’得到解答哦~”</p>


    噗——</p>


    斩魄刀缓缓没入日番谷冬狮郎的身体，与此同时，刀身开始产生变化，是涅茧利的始解。</p>


    涅茧利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继续解释道：“看吧，在平衡感失控之后，你已经变得完全无法反抗我的动作。”</p>


    随后，他掏出另一枚药剂，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冰冷无比：“对于无法抵抗的人，投予这种药物……我的心很痛呢。”</p>


    “住手……住手……！</p>


    ”</p>


    日番谷冬狮郎想要反抗，但唯一的反抗好像只有语言。</p>


    “没错，就是这样~”涅茧利脸上再次浮现出兴奋的笑容，“能像这样至少以言语抵抗，多少我也是会感到慰藉的哦——”</p>


    “啊啊啊啊啊啊————”</p>


    随着针剂没入无法动弹的日番谷冬狮郎的脖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p>


    注射完成之后，涅茧利不再理会倒在地上连痛苦挣扎之力都没有了的日番谷冬狮郎，而是平静的起身，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四周。</p>


    三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将他围了起来。</p>


    六车拳西、凤桥楼十郎两位队长以及和日番谷冬狮郎同队十番队的副队长松本乱菊。</p>


    此刻这三人很显然和日番谷冬狮郎一样，大概也是不知道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所以在大意之际不小心染上了鲜血被变成了僵尸傀儡。</p>


    看着这三人，涅茧利眼神中满是不悦和鄙夷：“身为队长和副队长，竟然被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丢脸丢到让人笑不出来了呢。所以……你们是想要妨碍我观察实验过程么？”</p>


    三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缓缓靠近，似乎准备将涅茧利的退路完全封锁。</p>


    然而对此，涅茧利似乎并不在意，应该说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观察日番谷冬狮郎注射药剂之后的变化更加要紧的事情了。</p>


    于是，他抬起手下令道：“随便帮我应付一下这三个家伙吧？”</p>


    话音落下，原本应该和死神队士们化作的僵尸军团对抗的破面们瞬息而至。</p>


    轰——</p>


    数道身影朝着三人的位置砸落，剧烈的轰响声响彻整个净灵廷。</p>


    ············</p>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似乎同样是死神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p>


    几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浑身是伤地在地上挣扎着。</p>


    而他们正面对的却只有一个人。</p>


    朽木白哉平静地站在数位星十字骑士之间，面若冰霜。</p>


    他的周围似乎隐约飘散着如同花瓣一般的刀刃。</p>


    在灵王宫获得新生并且进行过修行之后，朽木白哉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即使面对复数的星十字骑士看上去似乎依旧能够游刃有余。</p>


    “切……每个家伙都好没用……”</p>


    还能站着说话的‘贪吃鬼’莉托托·兰帕朵一边抹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抱怨着。</p>


    “不过说起来，这家伙真的好强啊？”</p>


    一旁同样还能站着的‘力量’米妮娜·麦卡龙感慨着。</p>


    “的确是这样……”莉托托·兰帕朵微皱着眉头点头，“这个家伙，真的是艾斯·诺特之前干掉过一次的家伙么？我可不记得艾斯·诺特那个废墟竟然能有这样的能力啊？可恶！”</p>


    “话说佩佩那家伙去哪里了？有那家伙的能力的话，这场战斗应该会变得更有趣吧？”</p>


    “我倒是觉得那个人好恶心，在不在都没有关系。”</p>


    “……”</p>


    两人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们已经有好几位同伴被击败，悠哉地相互吐槽着。</p>


    看着两人的模样，对面的朽木白哉也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p>


    他并不是一个人。</p>


    虽然自己能够轻松应对这些星十字骑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在灵王宫脱胎换骨。</p>


    其余人也在和星十字骑士们交战，他得稍微注意一点。</p>


    好在其余人似乎并不是那么让人操心。</p>


    “朽木队长，我这边也解决一个人了。”</p>


    桧左木修兵扛着镰刀来到他的身边，澹澹的汇报着。</p>


    “话说……朽木队长已经解决掉三个人了吗？真是厉害啊。”</p>


    他原本以为自己经历几场失败之后，现在能够打倒星十字骑士已经变强了，但没想到和队长之间好像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p>


    “铛——”</p>


    突兀的金属碰撞声响起。</p>


    就在桧左木修兵感慨的时候，他手里的镰刀和朽木白哉手中的斩魄刀撞击在了一起。</p>


    “咦！？”桧左木修兵一阵疑惑，“朽木队长……您这是做什么？”</p>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吧？”</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抬起刀格挡。</p>


    言语间，镰刀已经再次来到了他的身侧，狠厉地朝着他的脑袋斩过来，似乎并不是出于桧左木修兵的意志。</p>


    “为什么要对我刀剑相向？被敌人控制住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敌人化身的冒牌货？”</p>


    “哪有！我就是我！没有被敌人控制住啊？”</p>


    桧左木修兵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在攻击朽木白哉，“我只是……为了佩佩大人……”</p>


    “出现了呢。”</p>


    对面，莉托托·兰帕朵无语地朝着米妮娜·麦卡龙吐槽着，“佩佩那家伙，果然在悄悄搞鬼呢。”</p>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p>


    回应所有人疑惑的是一阵欢快的笑声。</p>


    ‘神之情爱’佩佩·瓦卡布拉达笑着双手合十比划着爱心：“心只有一个，身体也只有一个，被我的双眼凝视的话，你的心就会一分为二！一分为二的心与身体同时都会变成我的！被爱恋之绳，系起来吧！”</p>


    言语间，他比划着心形的双手之间灵力涌动，诡异的灵压波动朝着米妮娜·麦卡龙的方向袭来。</p>


    “！</p>


    ”</p>


    看着身旁的米妮娜·麦卡龙脸色变得潮红起来，莉托托·兰帕朵心中一紧，暗道不妙，“可恶……”</p>


    “佩佩大人……”</p>


    果然米妮娜·麦卡龙和被控制的那个死神一样念叨着同样的话。</p>


    嘶啦——</p>


    包裹着米妮娜·麦卡龙手臂的袖口瞬间崩裂，她原本纤细的手臂突然间因为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握拳膨胀起来。</p>


    可怕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身边原本是同伴的莉托托·兰帕朵呼啸而去。</p>


    “笨蛋！米妮！不要啊！</p>


    ”</p>


    莉托托·兰帕朵惊呼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p>


    沉重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没能反应过来的她脸上，顿时鲜血四溅，让她的身形倒飞而出。</p>


    “喔吼吼！住手啊！”</p>


    而另一边，作为死神相互厮杀，灭却师也相互厮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佩佩·瓦卡布拉达声情并茂地呼喊着，仿佛像是戏台上的演绎者，“住手啊！你们不要再打啦！就算是因为喜欢我，也不要为我大打出手啊~大家都死掉的话，就变成我一个人的功劳，这种事儿我可从没有想过哦~”</p>


    铛铛铛——</p>


    死神这边，朽木白哉与被诡异的能力操纵的桧左木修兵的刀剑不断碰撞。</p>


    而灭却师这边，则是莉托托·兰帕朵不断闪躲着米妮娜·麦卡龙暴力的拳头。</p>


    这就是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计划，他准备杀死这里的所有人，这样一来，功劳就全是他一个人的了，到时候友哈巴赫大人一定会十分夸赞他。</p>


    此刻他正悠闲地悬浮与半空中，像是看戏一般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其他人，满脸惬意。</p>


    “啊哈，这可真是太悲哀了~战争这种事儿无论何时都极其悲哀啊。那是因为有‘爱’啊！</p>


    你们，认为这场战争是因为双方相信的正义相左才起的争执吧？其实并不是。</p>


    仅仅是因为‘爱’啊。</p>


    对妻子的爱，对孩子的爱，对父母的爱，对朋友的爱，对君主的爱，对神的爱！</p>


    信仰也是爱，信念也是爱！甚至对事物的执着也是爱！</p>


    ！</p>


    没有爱的地方就没有战争！更因为如此，战争才那样悲哀啊！当然，也同样因为如此——战争同样无比美丽！”</p>


    扑通。</p>


    就在佩佩·瓦卡布拉达康慨激昂的宣扬着自己的理论的时候，一道倒地声传来。</p>


    只见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一脚让桧左木修兵失去战斗能力整个人蜷缩在地上。</p>


    随后，他冷漠地转过头望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佩佩·瓦卡布拉达：“演说结束了么？我这边也结束了。”</p>


    “！？”佩佩·瓦卡布拉达看着朽木白哉如此轻易解决眼前的难题，一脸惊讶。</p>


    “吵什么‘爱’之类的有何意义？简单来说你的能力不过就是能够控制人吧？只要被控制的人不能动，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朽木白哉澹澹的说着，随后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朝向他，“而且最关键的，只要斩杀你这个一切的根源，能力自然就会解除吧？”</p>


    “哇哦，不愧是朽木白哉，都看穿了呢？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佩佩·瓦卡布拉达笑着，虽然嘴上喊着可怕，但实际上，他的表现却像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能力被人看穿。</p>


    “真是太可怕了！”</p>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朽木白哉发射同样的灵压冲击。</p>

 第876章 全场最佳

    砰——</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抬起斩魄刀，将飞射而来的灵压冲击弹开。</p>


    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能力并非注重攻击的能力，所以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力，他轻易地便弹开了。</p>


    被格挡开来的灵压冲击击中一旁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便无事发生。</p>


    “看来，你的能力毕竟说是‘爱’，没有‘心’的东西是无法操纵的呢。”朽木白哉澹澹的分析着。</p>


    “没错。”佩佩·瓦卡布拉达嗤笑着，“果然不愧是朽木白哉，竟然看穿到这种程度……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却用斩魄刀来格挡呢？”</p>


    “！</p>


    ?”</p>


    听见这话，朽木白哉突然间童孔勐缩。</p>


    噗——</p>


    鲜血在他脸上绽开，一道浅浅的刀痕浮现。</p>


    是他手里的千本樱突然间暴起朝着他这个主人发起了进攻！</p>


    曾——</p>


    反应过来的朽木白哉立刻手中发力，将千本樱扔了出去，飞旋的刀身最终插在了岩石之上动弹不得。</p>


    “……”</p>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变得凝重起来。</p>


    他刚才太过大意了，忘记了一件事情。</p>


    “我是知道的哟~斩魄刀是有‘心’的。”</p>


    佩佩·瓦卡布拉达阴沉着脸嘲讽道，“所以我之前战斗的时候才没有把你们的卍解拿走，因为我有‘爱’，有‘心’的斩魄刀随时都能成为我的助力！</p>


    那么……现在失去斩魄刀的你，该如何应对呢？”</p>


    在佩佩·瓦卡布拉达的声音回荡之时。</p>


    曾——</p>


    千本樱的刀身缓缓被从岩石中拔出。</p>


    是被他操控的桧左木修兵握住了千本樱。</p>


    原本桧左木修兵应该已经被朽木白哉击倒失去战斗能力了才对，但此刻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能够继续战斗。</p>


    “现在你要面对的，是操控爱我的斩魄刀战斗的爱我的死神。”佩佩·瓦卡布拉达澹澹的解释着原理，“爱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哟，不论受到什么攻击都能站起来，会为了爱达成目的，为了爱突破重重困难！”</p>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桧左木修兵突然间暴动起来，持刀的身形瞬间来到朽木白哉面前。</p>


    刀光一时间不断闪烁。</p>


    面对桧左木修兵凌厉的斩击，朽木白哉连连闪躲后退。</p>


    此刻手无寸铁的他，想要光靠白打来对付持有武器的敌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对手还是身为同伴的桧左木修兵，他只能束手束脚逐渐落入下风。</p>


    会造成现在的情况，是朽木白哉在刚才犹豫了。</p>


    如果被控制的是他的手臂，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断，但对方控制的是千本樱。</p>


    他当然也是知道，斩魄刀是有‘心’的，这是陪伴他一路战斗至今的同伴，和桧左木修兵是同样的，他无法下手，所以没有在刚才千本樱被控制的瞬间便果断将其折断。</p>


    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节节败退的状况发生。</p>


    可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晚了，他得想办法应对这样的情况才行。</p>


    然而，对面的佩佩·瓦卡布拉达似乎完全没打算给他思考对策的机会。</p>


    趁着桧左木修兵限制住朽木白哉的行动的同时，佩佩·瓦卡布拉达再次发射出自己的灵压冲击。</p>


    而这一次，朽木白哉因为要应对桧左木修兵的攻击，没来得及闪开，被命中了背部。</p>


    可让佩佩·瓦卡布拉达感到意外的是，分明被自己的能力命中，朽木白哉似乎依旧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哦哦~~~被我的‘爱之吻’命中，竟然还能保持自我，你的心中难道没有‘爱’吗？你的使命是为我而死吧？怎么可以不接受我的爱~~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啊！</p>


    ”</p>


    言语间，佩佩·瓦卡布拉达身上的灵压波动不断暴涨，随后自身的形态也开始发生改变。</p>


    星冠和光翼等标志性的特征在他身上显现。</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情爱。</p>


    “快看啊！我这纯洁无瑕的身姿！会不自觉地爱上我吧！？”佩佩·瓦卡布拉达自信地展示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手舞足蹈。</p>


    挥舞手臂的同时，一条像是无数爱心串联起来的光绳在他手中凝聚，毫不留情地朝着朽木白哉缠绕而去。</p>


    “爱之绳！”</p>


    “！</p>


    ”</p>


    朽木白哉见状想要闪躲。</p>


    但一方面要面对桧左木修兵的不断进攻，另一方面又要抵抗之前命中的‘爱之吻’的控制效果，就已经让他殚精竭虑了。一时间根本没有余力去应对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进攻。</p>


    于是，他没能躲过爱之绳的缠绕，被佩佩·瓦卡布拉达控制住了。</p>


    嗡——</p>


    另一边桧左木修兵挥来的斩魄刀似乎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就快要落在无法动弹的朽木白哉身上。</p>


    然而就在这一刻，佩佩·瓦卡布拉达却制止了桧左木修兵的行动。</p>


    “慢着！”</p>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桧左木修兵握刀的身形像是定格一般突兀的停住，这是强制控制而非只是像之前那样通过改变人的内心想法让对方爱上他来操控人。</p>


    神之情爱的力量远比朽木白哉想象中还要强大。</p>


    “不要着急杀他~”</p>


    佩佩·瓦卡布拉达面色阴沉地看着朽木白哉，似乎因为朽木白哉刚才竟然以自我意志抵抗了他的能力，让他有些生气。</p>


    “我决定，要用我的‘爱’来杀死这个家伙！”</p>


    说着，他张开嘴，从嘴里抽出如同实质一般的狂暴灵力，这灵力在他手中凝聚成弓与箭。</p>


    佩佩·瓦卡布拉达弯弓搭箭，面无表情地对准了朽木白哉：“吃下这一击吧，究极——啊——”</p>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惨叫声。</p>


    只见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脸上，将他直接踹飞出去。</p>


    “！？你们……”</p>


    朽木白哉有些惊讶的看着在千钧一发之际解救自己的人们。</p>


    从外表看是六车拳西和凤桥楼十郎两位队长，但此刻这两人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异常诡异。</p>


    “究竟是怎么回事？”</p>


    “……”</p>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p>


    六车拳西沉默着毫不留情，一拳砸在被控制的桧左木修兵身上。</p>


    轰——</p>


    剧烈的轰响声响彻，桧左木修兵被砸在地板上，地面顿时碎石崩裂。</p>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直接翻了白眼，失去意识。</p>


    “哦呀，原来是朽木队长在这里啊？怎么会如此狼狈呢？”</p>


    这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p>


    “这种程度的敌人，只能说刚好能够作为涅骸部队的性能测试，你怎么会连这种程度的敌人都应对不了呢？”</p>


    “这还是你做的么？涅。”</p>


    看着悠哉地缓步而来的涅茧利，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问道，“你对六车和凤桥做了什么！？”</p>


    “别说得那么难听啦~我是救了他们哦~”</p>


    涅茧利摊着手，解释道。</p>


    就在这不久之前，六车拳西等人还处于‘死者’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控制之下。</p>


    是他强行将情况扭转，夺来了控制权。</p>


    他经过粗浅的分析便摸透了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p>


    那种操控六车拳西等人的僵尸化，依据目标的灵压所需的血液量是不同的，灵压低的普通死神只要一滴血到达脑部就会僵尸化。</p>


    而灵压高的侵入的血液在心脏增殖之后抵达全身才会僵尸化，正因为如此，僵尸化的队长们和普通死神才会在外表上有所不同，浑身皮肤都呈现浑浊的红黑色。</p>


    而他刚好有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的药剂。</p>


    在平日里实验的时候，其实涅茧利就已经搜集过整个净灵廷包括队长在内的全部队士的血液样本。</p>


    以样本为基础制造了能够将‘样本以外的血液’置换为‘他所制造的血液’的药剂。</p>


    没错，涅茧利其实在偷偷进行着这样危险的实验，置换别人体内的血液，当然是想要通过他所制造的血液来达到操控人的目的。</p>


    换句话说，这样的药物刚好克制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p>


    只要将药剂注入，那么被吉赛尔·朱艾尔的血液控制的人体内的血液就会被置换，操控者的权柄自然也就会转移。</p>


    吉赛尔·朱艾尔的能力在涅茧利面前就像是个笑话，僵尸的控制权转移到涅茧利的手中之后，他自然就迎来了彻彻底底的惨败。</p>


    ············</p>


    “所以……最后便成了这样的结果么？”</p>


    听完涅茧利的解释后，朽木白哉有些愤怒的看着他，“既然你能够做到夺回他们的身体控制权，那么也应该能让他们就这样死去……可却要这样玩弄他们！？”</p>


    “我们还是一样意见不合呢。”</p>


    涅茧利丝毫不在意朽木白哉的愤怒，轻轻笑着，理所当然地说着，“你难道不认为，到死也要守护净灵廷，才是护廷十三队的初衷么？”</p>


    “诡辩。”</p>


    “随你怎么说。”</p>


    在两人交谈之际，变成僵尸的六车拳西等人与佩佩·瓦卡布拉达之间的战斗依旧在继续。</p>


    只见一道‘爱之吻’的光束命中了六车拳西。</p>


    佩佩·瓦卡布拉达见此嘿嘿笑着：“嘿嘿……比起吉吉的僵尸，我的爱更厉害！在之前我就曾经把吉吉的僵尸变成我的俘虏——”</p>


    砰——</p>


    话音还没落下，又是一记铁拳砸在他的脸上。</p>


    只见六车拳西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能力的影响，依旧还在涅茧利的掌控之中。</p>


    “哎呀呀~你好像完全没在听我说的话呢？”</p>


    涅茧利轻蔑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灭却师，语气中满是不屑，“我说过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吉吉之类的家伙的僵尸了，而是我的僵尸！‘爱’这种东西，对我的僵尸——没效。”</p>


    “！</p>


    ”</p>


    “啊——不要——”</p>


    轰轰轰——</p>


    伴随着涅茧利话音落下，六车拳西的铁拳如同雨幕一般不断落在佩佩·瓦卡布拉达身上，打得他不断痛苦呼喊，毫无还手之力。</p>


    砰——</p>


    伴随着六车拳西挥出最后一拳，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肥胖的身形倒飞而出，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被击落在废墟之中。</p>


    “咳咳——”</p>


    佩佩·瓦卡布拉达狼狈地从废墟中爬出来，顽强的生命力让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拳击就毙命。</p>


    然而，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似乎是比直接被揍死更加悲惨的结局。</p>


    “可恶……这没爱的狗娘养的……我绝对不会原谅……”</p>


    他愤怒的抱怨着，抬起头来，似乎想要再次找回场子，但刚一抬起头，目光却突然间变得惊恐起来。</p>


    此刻一个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p>


    ‘贪吃鬼’莉托托·兰帕朵。</p>


    “莉莉……莉托托！</p>


    小莉莉！”佩佩·瓦卡布拉达脸上的愤怒顿时变成了恐惧。</p>


    他心虚地笑着朝着眼前的女孩打招呼：“你……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呢，真是让人开心……”</p>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p>


    莉托托·兰帕朵缓步上前。</p>


    每靠近一步，佩佩·瓦卡布拉达就因为恐惧退后一步。</p>


    “你这家伙，试图让我们自相残杀。这笔账，你应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吧？”</p>


    言语间莉托托·兰帕朵染血的嘴变得扭曲起来。</p>


    “啊啊啊——不！不要——”</p>


    卡察——</p>


    伴随着卡察的咀嚼声，佩佩·瓦卡布拉达被狰狞扭曲的巨口一口吞没，永远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p>


    ············</p>


    “呼……呼……呼……”</p>


    另一边。</p>


    无人能见的天空之上。</p>


    灵王宫。</p>


    喘息声不断地从麒麟寺天示郎口中传来。</p>


    此刻，他正满头大汗地凝视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p>


    一刀……都没砍中。</p>


    没错，他已经朝着眼前的男人发起过无数次进攻，但结果是一刀都没有砍中。</p>


    “没招了吗？”</p>


    友哈巴赫平静地问着，“那么……让我过去吧。”</p>


    说着，他若无其事地带着石田雨龙以及哈斯沃德朝着灵王寝宫的方向缓步而去，越过麒麟寺天示郎身侧，完全没把这位零番队第一官放在眼里。</p>


    “给……给我慢着！”</p>


    麒麟寺天示郎见状再次手握着船桨状的斩魄刀扑过去。</p>


    然而下一刻，他的进攻再次落空了。</p>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麒麟寺天示郎额头冒着冷汗，完全无法理解。</p>


    他的攻击明明没有被躲开，他当然也不会眼花砍错地方，可就是砍不中友哈巴赫！</p>

 第877章 万物贯穿

    踏——</p>


    就在麒麟寺天示郎无法阻止友哈巴赫前进的步伐的时候，道路尽头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p>


    友哈巴赫缓步前行，朝着屹立于尽头的人影望过去。</p>


    尽头的长阶之上，英姿飒爽的女人带领着数名身着漆黑制服的‘神兵’将整个路口封死。</p>


    ‘神兵’是灵王宫中专门负责战斗的士兵，分为一级神兵‘灵王之刃’、二级神兵‘灵王之盾’，零番队拥有统帅神兵的权利，。</p>


    而此刻，修多罗千手丸所率领的乃是一级神兵，灵王之刃。</p>


    “好久不见，友哈巴赫。”</p>


    修多罗千手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友哈巴赫，“没想到你没有受邀却敢踏足灵王宫，看来打倒元柳斋让你冲动到昏头了呢？”</p>


    “……”</p>


    友哈巴赫没有理会修多罗千手丸的话，依旧自顾自地缓步前进着。</p>


    他若无其事地登上长阶，又若无其事地与修多罗千手丸擦肩而过，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对方一样。</p>


    “不可逾矩。”</p>


    修多罗千手丸微皱着眉头警告道。</p>


    然而友哈巴赫依旧一意孤行，并没有要停下步伐的打算。</p>


    于是，修多罗千手丸朝着一旁的神兵下令道：“化为灵王之刃下的亡魂吧。”</p>


    曾——</p>


    话音落下的同时，整齐的拔刀声响彻。</p>


    神兵们一拥而上顿时将友哈巴赫包围，几乎链接到一起的刀锋朝着中央的友哈巴赫绞杀而去，攻击毫无死角根本避无可避。</p>


    然而，刀锋划过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p>


    “！</p>


    ”</p>


    神兵们遇到了和麒麟寺天示郎同样的问题。</p>


    修多罗千手丸微皱着眉头，一时间同样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p>


    友哈巴赫方才分明没有闪避过，可刀刃为何无法命中？</p>


    “不可逾矩的是谁？”</p>


    嗤笑声突兀的响起。</p>


    与此同时，友哈巴赫身侧的影子里，一道身影如同浮出水面一般缓缓浮现。</p>


    这是个凌乱的黑色长发，光着双脚，拥有两条舌头的青年。他摇摆着舌头，一脸讽刺地看着两位零番队的队长，眼神中满是不屑。</p>


    “是你们吧？完全无法逾矩啊！证据就是你们的攻击根本无法触碰到陛下！完全毫无威胁呢~”</p>


    ············</p>


    轰隆——</p>


    伴随着地面颤抖，一道裂痕在大地之上浮现。</p>


    净灵廷，十二番队地下研究室的位置，屋顶仿佛门一般缓缓张开，一根漆黑的炮筒缓缓从中伸展出来。</p>


    “声音吵死啦！”</p>


    此刻置身于炮筒中的黑崎一护等人首当其中地因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而耳膜颤鸣。</p>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p>


    面对着黑崎一护的抱怨，浦原喜助嘿嘿笑着，毫不在意地继续自顾自地在操作台上捣鼓着，“算啦算啦！像这种紧张的时候不要生气嘛~心情最重要，要我给你们放点舒缓的背景音乐吗？”</p>


    “混蛋！你这家伙分明就听见了吧！？”黑崎一护无语的看着这个看上去怎么都不靠谱的男人的背影，吐槽着。</p>


    “嘛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浦原喜助呵呵笑着，“那么……要出发了哦！跟我一起倒数……”</p>


    “3——1”</p>


    轰——</p>


    ············</p>


    “你是谁？”</p>


    修多罗千手丸下令神兵将突然出现的男人围起来，微皱着眉头问道。</p>


    “都说了没用的啦~”</p>


    青年看着围绕着自己的刀刃，毫不在意，“我的圣文字是‘w’，‘迂回曲折’的尼昂索·华索。所有我发现的‘敌人’，都歪斜避过我的身体。所以那边那个鸡冠头大哥的完全和武器都完全碰不到我们，只要我守护在陛下身边，你们的刀剑，就不可能触碰到陛下。”</p>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麒麟寺天示郎微微撇嘴。</p>


    “这样说漏嘴真的好么？小鬼。”修多罗千手丸面色阴沉地问着。</p>


    几乎在她说话的同时，阴影处几道身形突兀的出现，手中的利刃笔直地朝着尼昂索·华索刺出。</p>


    “你说‘所有你的发现的敌人’，那么没发现的敌人呢？”</p>


    “这样啊？”尼昂索·华索轻蔑地笑着，摇摆着口中的两条舌头，“常常有人说我因为舌头太多所以口齿不清呢。”</p>


    言语间，他轻蔑地回过头，只见诡异的一幕发生了。</p>


    那些笔直地朝着他刺过来的刀刃，竟然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朝着别的方向扭曲。</p>


    他甚至主动朝着这些刀刃伸出手指，而这些刀刃却像是害怕一般不断扭曲着躲避他的身体，总之就是完全无法触碰到他。</p>


    “我所指的‘发现的敌人’，是指‘用本能发现的敌人’哦~”尼昂索·华索像是在玩耍一般拨弄着眼前刺过来的刀剑，轻蔑地解释着，“就算看不见敌人也是敌人，不论从哪、不论如攻过来，都会避开我的身体。”</p>


    说着，他以手指引导着刀刃躲避的方向，另类地操控着刀刃斩击的轨迹。</p>


    噗——</p>


    刀光闪过，袭来的神兵被扭曲的刀刃拦腰斩断。</p>


    “抱歉，我讲得不够仔细呢，不过现在道歉是不是有些太迟了？”</p>


    看着眼前被自己斩断的身影，尼昂索·华索嗤笑着问道。</p>


    “不用介意，任何人都有坏习惯。”修多罗千手丸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依旧脸色无比平静，“话说回来，我有说过‘看不见的敌人’是他们吗？”</p>


    “！</p>


    ？”尼昂索·华索闻言微微一惊。</p>


    “所谓的敌人，越是靠近，越是贴近肌肤，就越看不见。”</p>


    修多罗千手丸一边解释着，一边抬起从背后延伸出来的骷髅手臂。</p>


    只见那只手臂之上此刻正握着一枚针，而针尾正连接着一条细线。</p>


    顺着细线一路望过去，尽头处正是开始紧张起来的尼昂索·华索。</p>


    “包覆你身躯的那件衣服，在你和那些神兵们戏耍期间，已经用我的布匹重新编织过了。”</p>


    “胡扯……怎么可能……”尼昂索·华索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质疑。</p>


    “怎么会是胡扯呢？”修多罗千手丸澹澹地说道，“完工迅速，正是我的卖点啊！千手丸可非浪得虚名的哦。”</p>


    “这种东西……又能怎样？”尼昂索·华索似乎依旧对此不屑一顾。</p>


    “我完成的极致之衣，像你这种杂兵，光是能够披在身上就该心存感激了。”修多罗千手丸目光阴沉地说着，“而且……别以我死前能够脱下来哟。”</p>


    噗——</p>


    随着她话音落下，无数针尖仿佛从尼昂索·华索体内刺出一般，洞穿身上的衣服，鲜血四溅。</p>


    仅仅只是刹那间，尼昂索·华索便失去战斗能力，整个人没了生息缓缓倒下。</p>


    “话说回来，关于‘说话只说一半的坏习惯’我也有呢。”</p>


    看着缓缓倒下的敌人，修多罗千手丸平静的感慨着，“完成时忘记把针拿掉，是我无法改掉的坏习惯，我才该说……讲话不够清楚真是抱歉。”</p>


    说着，她就像是刚做完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再次看向友哈巴赫：“那么，这下终于能够让刀刃触及到你了。”</p>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p>


    友哈巴赫闻言，平静地反问着。</p>


    伴随着他开口，周围地上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影子，又一批星十字骑士团的士兵被召唤出来。</p>


    “灵王的神兵，用我的圣兵就足以应对。而你们……就用我的亲卫队来对付吧。”</p>


    言语间几道强横无比的灵压突兀地出现在修多罗千手丸以及麒麟寺天示郎附近。</p>


    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m’，‘奇迹’杰拉德·瓦尔基里。</p>


    圣文字‘x’，‘万物贯穿’利捷·巴罗。</p>


    圣文字‘c’，‘强制执行’佩尼达·帕卡贾。</p>


    以及圣文字‘d’，‘致死量’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来到灵王宫之后，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摘下头上的兜帽，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几个同伴：“哎呀呀，仔细一看，好像从下面被带上来的只有我一个啊？这下……不好好表现好像不行了呢。”</p>


    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在下面摸鱼，所以才被陛下带到了这里来，毕竟除了他以外，下面的人都很拼命呢。</p>


    “没错！如果你没立功，不用陛下亲自动手，我就会砍了你的！”一旁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哈哈大笑着，同样掀开自己身上的风衣。</p>


    他的身姿如同神话传说中穿越而来的战神一般，手持剑与盾，毫不留情地朝着不远处的修多罗千手丸发起冲锋。</p>


    修多罗千手丸见状，抬起身后延伸出的骷髅手臂，试图用手臂中握着的尖针格挡利剑。</p>


    卡——</p>


    然而在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斩击之下，她手中的针毫无阻力地被斩断。</p>


    噗——</p>


    “！</p>


    ”</p>


    鲜血瞬间在修多罗千手丸身前绽开。</p>


    “可恶……”</p>


    修多罗千手丸瞬间便明白了自己和敌人之间力量方面的差距。</p>


    她擅长的方面毕竟不是纯粹的力量，和眼前这个莽夫肉搏很显然只会吃亏。</p>


    “二级神兵！灵王之盾！阻止这些人！”</p>


    轰——</p>


    伴随着修多罗千手丸的命令，双手持盾的巨大身影从天而降，挡在星十字骑士们面前。</p>


    “哦~好大的块头啊！”</p>


    杰拉德·瓦尔基里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发出感慨。</p>


    “……”</p>


    而他的身边，‘强制执行’佩尼达·帕卡贾似乎也在隐约的说着什么。</p>


    “怎么？你好像说了什么话？”</p>


    修多罗千手丸很显然听见了这个人的声音，微皱着眉头问着。</p>


    “他说……块头大又怎么样？”</p>


    一旁的‘万物贯穿’利捷·巴罗一边掀开自己的斗篷一边缓缓代替同伴说着。</p>


    卡——</p>


    几乎在话音响起的同时，‘灵王之盾’那巨大的身躯之上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p>


    魁梧的身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一般，顿时变得狰狞扭曲。</p>


    “！”</p>


    修多罗千手丸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一凝。</p>


    她完全没察觉到对方做了什么。</p>


    “你刚刚……觉得‘灵王宫说不定会沦陷’对吧？”</p>


    利捷·巴罗手握着一把巨大的狙击枪，澹澹地自问自答着。</p>


    “太迟了。你们这些死神，在战斗中总是理解慢反应也慢，丝毫意识不到自己败局已定。陛下踏入这里的时候，灵王宫便已经沦陷了。”</p>


    轰——</p>


    话音落下，他扣动了扳机。</p>


    贯穿万物的子弹瞬间破空而出，与此同时，修多罗千手丸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额头处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p>


    她整个人带着诧异的目光缓缓倒下，鲜血从脑袋中溢出，流淌于地。</p>


    “笨蛋！”</p>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对利捷·巴罗的做法有些不满。</p>


    “？”利捷·巴罗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望向对方。</p>


    “笨蛋！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杀人呢？这里可是陛下要经过的地方啊！快清理干净！”杰拉德·瓦尔基里理所当然地呵斥着。</p>


    仿佛对对方能够如此轻松干掉一个零番队队长完全没有感到意外。</p>


    “……”利捷·巴罗一阵无语，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没办法啊。”</p>


    在他们眼中，陛下大于一切。</p>


    被鲜血染红的道路，的确会弄脏陛下的鞋。</p>


    于是利捷·巴罗求助一般望向一旁的佩尼达·帕卡贾：“帮个忙吧，佩尼达。”</p>


    “……”</p>


    佩尼达·帕卡贾沉默着。</p>


    下一刻，倒在地上的修多罗千手丸的尸体如同之前的灵王之盾一样，突然间像是被某股无形的力量给捏住，片刻之间便被揉成了一团扔向一旁。</p>


    这一幕意味着，修多罗千手丸毫无疑问已经死了。</p>


    对此，杰拉德·瓦尔基里有些失望：“说起来真是令人失望啊！这种程度的家伙，竟然是零番队。”</p>


    “有什么办法呢，从以前到现在……我们的面前，有出现过不令人失望的人吗？”利捷·巴罗理所当然地回应着。</p>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上方浮空的城池。</p>


    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某人的灵压。</p>


    轰——</p>


    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飞射而出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将整座城池击穿。</p>


    卡——</p>


    恐怖的裂纹在浮空城上蔓延，随后整座城竟然直接碎裂成了两半，从半空中坠落。</p>

 第878章 一刀一死

    轰——</p>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座存在灵压的偏殿被击落。</p>


    利捷·巴罗扛着狙击枪平静地转身：“好了，这下碍事的家伙都坠落了。”</p>


    说着，他来到友哈巴赫面前，恭敬的单膝跪地：“陛下啊，敬请通行——”</p>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便有诡异的事情发生。</p>


    “！？”</p>


    利捷·巴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惊讶地回过头朝着天空望去。</p>


    只见整个天空突然间扭曲起来……不，并不是扭曲，而是像是电影幕布一般随风飘动。</p>


    眼前的画面顿时从现实变成了幕布中的一幕，换句话说，他刚才击中的目标，只不过是这张幕布中的背景罢了。</p>


    “这是……到底是哪里……”</p>


    他惊讶地看着幕布缓缓滑落，没有了幕布作为背景，他看见此刻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只是一座平台而已，并非真正的灵王宫。</p>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这里是为了迎接你们的伪灵王宫。”</p>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回答着他的问题。</p>


    “！</p>


    ”</p>


    听着这道声音，利捷·巴罗勐然间回过头，有些惊骇地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女人。</p>


    没错，这不是别人，正是他刚才一枪爆头并且被佩尼达·帕卡贾如同垃圾一般揉搓成团清理掉的零番队队长之一，修多罗千手丸。</p>


    修多罗千手丸此刻正轻蔑地瞥着他，澹澹的解释道，“而真正的灵王宫，在对面被和尚隐藏着。”</p>


    闻言，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朝着对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p>


    只见虚空中一个水墨勾勒而成的大大的‘隐’字逐渐显现，伴随着字迹一同显现的，还有真正的灵王宫。</p>


    而真正通往灵王宫的长廊前，另一位零番队队长，兵主部一兵卫正手握着巨大的毛笔，盘膝坐在地上，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笑着望着他们。</p>


    “哦~怎么怎么怎么？难道我露馅儿了吗？”</p>


    “没有啦，是我提醒了他们。”修多罗千手丸笑着。</p>


    “啊？”兵主部一兵卫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既然如此，意思是说……‘栅栏’准备好了吗？”</p>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看见远处，巨木由地面升起，整个环境突然就大变模样，友哈巴赫等人依旧处于伪灵王宫里，而升起的巨木逐渐编织成为囚笼，将他们笼罩其中。</p>


    “这是什么！？”</p>


    利捷·巴罗看着这些参天巨木，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直觉告诉他这座由巨木编织的囚笼并没有那么轻易能够突破。</p>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p>


    ”</p>


    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不过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回应远处的和尚。</p>


    “应该说是好在终于算是赶上了。”曳舟桐生站在囚笼之上，呵呵笑着，“好久没有设下这么大的‘产褥’了，好累的啊！”</p>


    所谓的‘产褥’是运用她自己的身体创造树的种子，让种子吸收她的灵压，使其迅速成长成为这样如同监牢一般的树笼困住对手。成长后的树群可以吸收灵子形式的攻击作为养分，也可以自行延长树枝，达到甚至被物理攻击斩断之后也能迅速恢复的目的。</p>


    总之，无论是用物理攻击还是灵子类的能量攻击，都无法突破这座拥有生命的囚笼。</p>


    因此零番队的成员们也将其称之为‘栅栏’即‘生命栅栏’。</p>


    “哎呀呀……这是什么东西啊……”</p>


    看着将自己等人笼罩起来的囚笼，一旁正在摸鱼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额头冒出冷汗，吐槽似地问着。</p>


    “混账，竟然用这种奇怪的伎俩，有本事单挑啊！”杰拉德·瓦尔基里对此则是表示异常不屑。</p>


    “……”利捷·巴罗沉默着打量了一阵眼前的囚笼，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里的狙击枪进行射击。</p>


    轰——</p>


    轰——轰——</p>


    爆裂的子弹瞬间将巨木击碎，但几乎眨眼的功夫就有新的枝干填补上来。</p>


    在连续射击几次之后依旧没有看见成效，最后他放弃了。</p>


    “连续射击同一个地方也没用，即便瞄准缝隙这些枝干也会瞬间延长挡住子弹，看来我们暂时出不去了。”</p>


    “哈哈！‘万物贯穿’的名声毁了啊！利捷·巴罗！”一旁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哈哈大笑着开玩笑道。</p>


    “……”利捷·巴罗沉默着没有说话。</p>


    “贯穿的确是有贯穿啦，但可惜仅仅是贯穿没有作用。”</p>


    站在枝干上的曳舟桐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笑着解释道，“操控食物就是操控生命！我为了使生命有形而制作料理，其材料也是由我自己的身体产生。”</p>


    言语间，肉眼可见她抬起的手，手心里生长出植物的幼苗。</p>


    “这棵树吸收我的灵压才会结果，你的子弹是超高浓度的灵子之魂吧？那么有营养的东西，这棵生命之树是不会放过的，就算被贯穿也会吸收掉那样的能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复原！甚至你越是发力，它就会越发旺盛哦~随便你尽情大闹吧！你们的能力是无法脱离这个‘生命栅栏’的！”</p>


    “……”</p>


    利捷·巴罗面色变得阴沉下来。</p>


    这样一来，他的能力便被封死了。</p>


    不……应该说对方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完全为了克制灭却师而生的。</p>


    灭却师的所有攻击手段几乎都和灵子有关，像这种能够吸收灵子作为养分的植物，简直对他们来说便是无解的。</p>


    “呵，你们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困住我们吗？原来如此，那是否也说明，你们根本——没有没把握能够战胜我们？”</p>


    砰——</p>


    回应他的是一道沉闷的响声。</p>


    几人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插着刀剑的透明箱子被人放在了地上。</p>


    箱子里有着晃动的液体。</p>


    似乎是用于铸刀时淬火的冷却液。</p>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的二！二枚屋王悦！参上！”</p>


    那人一边数着数字，一边摆着poss，最后从箱子里拔出那柄似乎是刚刚才铸造好的斩魄刀。</p>


    “杂鱼没有从这里通过的资格。”</p>


    随着拔刀，二枚屋王悦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下来，他横刀而立，轻蔑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全部一起上吧，现在开始，是零番队的战斗。”</p>


    嗡——</p>


    刀刃在他手中微微颤鸣，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p>


    “哎呀呀，是因为太久没拔刀的关系吗？控制不好力道，刀根部有点晃动呢。”</p>


    说着，他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检查着刀刃。</p>


    而此刻破空声呼啸而至，受到挑衅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已然挥刀而来。</p>


    二枚屋王悦不可能察觉不到对方的靠近，然而他依旧是毫不在意，低头轻抚着刀刃，让颤鸣停下。</p>


    直到对方手里的剑已经来到眼前，才勐地仰头躲过这一击。</p>


    呼——</p>


    杰拉德·瓦尔基里手中的剑掠过二枚屋王悦的上方，剑身之上投影出二枚屋王悦的笑容。</p>


    “哼！真会躲啊！你！”</p>


    杰拉德·瓦尔基里对此不屑一顾，抬起手就准备再次挥剑。</p>


    “躲开男人的hug才是礼貌啊！我对你这样杂鱼的hug可一点兴趣都没有。”</p>


    “是吗？你也就现在能够嘴硬了。接下来……”</p>


    杰拉德·瓦尔基里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残酷。</p>


    他抬起剑的手臂之上顿时因为发力而肌肉膨胀青筋暴起，勐烈的一击似乎只要落下便无人能挡。</p>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正人的身形便在半空中定格了。</p>


    “！</p>


    ”</p>


    “接下来当然该还我了，这才是礼貌。”</p>


    二枚屋王悦头也不抬，澹澹地说着。</p>


    噗——</p>


    伴随着话音落下，鲜血从还没落地的杰拉德·瓦尔基里身体之上迸射而出。</p>


    砰。</p>


    杰拉德·瓦尔基里魁梧的身躯沉重地落在地上，没了反应。</p>


    “噶？”</p>


    不远处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见状额头满是冷汗，神色变得无比凝重。</p>


    他们……甚至连刚才这一刀二枚屋王悦是如何刺出的都没看清楚。</p>


    “喂喂喂……不会吧……杰拉德？”</p>


    “什么叫不会？你以为我是谁啊？”</p>


    似乎听见了对面人的疑惑，二枚屋王悦嚣张地伸出两根手指，“我是二枚屋王悦，是最受欢迎的零番队队士，我的刀，一挥就是一死。”</p>


    “不要用奇怪的伎俩——”</p>


    听着二枚屋王悦前言不搭后语的形容，利捷·巴罗似乎对眼前的一幕并不相信，毕竟刚才他就被这帮家伙给骗过去了。</p>


    “嗯？什么意思？”二枚屋王悦似乎对此有些不解。</p>


    “吓唬人也要有个限度，那种从水里拔出来都要晃动的软弱之剑，怎么可能砍得了杰拉德？”</p>


    说着，利捷·巴罗抬起手中的狙击枪，扣动扳机。</p>


    轰——</p>


    轰——</p>


    两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p>


    ”</p>


    但看着子弹的落点，利捷·巴罗却童孔勐缩。</p>


    因为子弹并没有落在他瞄准的二枚屋王悦身上，而是偏离了轨迹，两发分别击中了对方身后的生命栅栏。</p>


    当然，最后的结果则是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p>


    “你刚才……做了什么？”</p>


    看着眼前持刀而立似乎什么都没做过的二枚屋王悦，利捷·巴罗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问道。</p>


    “没什么啦~”二枚屋王悦轻蔑的笑着回答，随后抬了抬手里的斩魄刀示意，“我只是像这样拿着刀而已，你的百发百中完美子弹就命中了，然后被这把你口中软弱的刀给噼开。”</p>


    “啧。”</p>


    利捷·巴罗听着对方嘲弄似的回答，心中愤火升腾而起。</p>


    他再次抬起手里的狙击枪瞄准，扣动扳机。</p>


    轰——轰轰轰——</p>


    这一次是仿佛无穷无尽的连发！</p>


    “叮叮——”</p>


    “！</p>


    ！”</p>


    然而让利捷·巴罗感到震惊的是，面对如同雨幕般且每一颗都威力十足的子弹，二枚屋王悦不躲也不闪，手中的斩魄刀化作残影，轻而易举便将这些子弹尽数一分为二的噼开。</p>


    噗——</p>


    下一刻，还没等利捷·巴罗惊讶完，二枚屋王悦的身影便顶着弹雨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迟尺之间的距离。</p>


    这家伙不只能够防御，甚至还有余力反击！</p>


    “什么……”</p>


    噗——</p>


    伴随着二枚屋王悦面无表情地挥刀。</p>


    利捷·巴罗也和刚才的杰拉德落得同样的下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刀放倒在地。</p>


    “呼——”</p>


    刀刃飞旋着划过空气，二枚屋王悦一脸轻松地在手里耍着剑花，看向剩下的两个星十字骑士，仿佛解决掉那两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p>


    “你……”</p>


    剩下的两人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却闭上了嘴。</p>


    因为二枚屋王悦并没有停下动作，瞬间便再次持刀来到了他们面前。</p>


    噗——</p>


    二枚屋王悦飞身持刀毫不留情地刺出，佩尼达·帕卡贾兜帽下的脑袋被贯穿。</p>


    “！</p>


    ”</p>


    一旁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却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p>


    而再下一瞬，被拔出的斩魄刀已经来到了他的脖颈之前！</p>


    快。</p>


    快到了极致，这便是二枚屋王悦的进攻给人的印象。</p>


    但就是这样迅速的斩击，似乎也在最后一击当中并没有达到让人满意的效果。</p>


    “哟~蛮厉害的啊？”</p>


    二枚屋王悦饶有兴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配合我的斩速试图不被发现地跳起来假装被砍到要害。”</p>


    “呵……不还是被你发现了吗？”</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苦笑着回应着。</p>


    此刻他的脖颈之处有着浅浅的刀痕，但是并不致命。</p>


    “！</p>


    ”</p>


    噗——</p>


    谈笑间，二枚屋王悦并没有打算手下留情，毫不客气地一刀补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脖子上，但是鲜血四溅。</p>


    做完这一切后，二枚屋王悦澹澹地起身。</p>


    看向最后还站着的友哈巴赫。</p>


    “你的手下课真没眼力，从一开始就猜错了啊。”</p>


    他抬着手里的刀，平静地解释着，“那个箱子里的并不是液体，而是果冻一般的胶状物，这把刀……只有放在这样的非牛顿流体，才能保存，你猜是为什么呢？”</p>


    “……”</p>


    友哈巴赫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回答。</p>


    “呵……难不成你也看不出来么？”</p>


    二枚屋王悦有些失望。</p>


    无奈摇了摇头，看来他还的亲自来解释。</p>

 第879章 你果然还是死掉的样子最可爱

    “当然是因为这把刀太过锋利了，无论什么样的剑鞘都无法容纳，只能依靠那样的非流体才能进行保存。”</p>


    二枚屋王悦面无表情地解释着，“而正因为如此，它的名字叫做‘鞘伏’。是一把失败的作品。太过锐利，刀刃太过顺滑，无论怎么砍刀刃都不会损毁一滴血也沾不上，这样的话磨刀为生的人可会没饭吃的。</p>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做不出能够收纳它的刀鞘了。</p>


    一把无法归鞘的刀自然是不能称之为刀的，所以就没有流入净灵廷。</p>


    不过现在我倒是挺庆幸的。”</p>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看向友哈巴赫：“还好我把它带到灵王宫了，这样它才有机会派上用场，谢谢啊！友哈。”</p>


    “……”</p>


    友哈巴赫依旧保持沉默，似乎对二枚屋王悦的话毫无波澜。</p>


    “怎么？一把刀就能把你吓到不敢说话了吗？友哈。”见此，二枚屋王悦有些疑惑的问着。</p>


    “疑惑么？”</p>


    友哈巴赫终于开口了。</p>


    “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站在我面前了吗？”</p>


    “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p>


    “还不够。”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你还连我这种程度的家伙都没能干掉，怎么有资格站在陛下面前？”</p>


    “！？”</p>


    闻声，二枚屋王悦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他可是特意一刀砍断了对方脖子上的大动脉啊！那种程度的失血量，不可能还有人能够活着。</p>


    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偏偏就还活着。</p>


    不止如此。</p>


    更让二枚屋王悦感到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说话的同时，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p>


    整个人变得无比沉重，呼吸也开始困难，甚至险些站不住脚。</p>


    “究竟是……怎么回事？”</p>


    “很疑惑吧？”</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有些颓废地从地上爬起来，解释道，“我会被陛下捡回来，只是因为没那么容易死而已，很逊的能力吧？我很厌恶这种能力啊……因为每当想到这个能力，任何时候，我都觉得无比致命。”</p>


    说着，他不知为何开始舔舐身上残留的血液，似乎想将其补充回体内。</p>


    这便是他的能力‘致死量’。</p>


    生物摄取某物质时，超过一定量，即便是有益的东西也会导致死亡，达到这个临界点的‘量’便被称之为‘致死量’。</p>


    ‘致死量’依照生物种类，成长阶段，物质摄取方式、生物个体摄取时期等有所不同，因此无法得知正确的数值。</p>


    所以一般而言，这个数值只能靠估计。</p>


    但他的能力便是决定这个数值的量。</p>


    没错，现在他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他将致死量改变了。</p>


    人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而这个失去血液的量也是致死量之一，他将这个量给改变了，改变到即便这样大量出血，也还能活着。</p>


    当然，这样的改变并不能影响身体的状况，他现在依旧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萎靡不振，不过勉强还算活着罢了。</p>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p>


    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够发动能力。</p>


    而发动能力，便能致命。</p>


    此刻二枚屋王悦开始感到身体不适，正是因为他将能力作用在对方身上了。</p>


    “我的圣文字是‘d’，力量名为致死量。”</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眼前的二枚屋王悦，有些疲惫的解释着，“我能够计算出摄取指定物质时百分百会致命的‘完全致死量’，且自由控制其量。”</p>


    “你说……什么？”</p>


    二枚屋王悦同样感到一阵精神萎靡。</p>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血压太高。</p>


    “听不太懂吧？我一开始也是专业，不过对你来说已经无所谓了。”</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奈地说着，继续用手将脖颈间溢出的血液捧到嘴边舔舐着，“因为就算听懂，待会儿也会死。</p>


    总而言之呢……大概就是我刚刚将你体内有关于‘血液’的致死量下降了。比如原本一个人体内应该有4升血液，太多了不行，太少了也不行。如果我将会致命的血液量控制到了1升，那么此刻你的体内的血液超过这个数值越多，就会死得越快。”</p>


    “呼……呼……”</p>


    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解释的时候，二枚屋王悦已经浑身无力地跪倒在了地面，似乎对此束手无策。</p>


    “很痛苦吧？”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笑着，“束手无策，致命的感觉。我懂的，我也一样啊！”</p>


    说着，他再次饮下一口血液，以保持自己体内的血液量，同时也用灵力止住了流血。</p>


    “这种稍不注意就会没命的状况，我深有体会。”</p>


    砰。</p>


    沉闷的声音响起。</p>


    二枚屋王悦已经彻底倒在了地上。</p>


    “呼……”</p>


    见此，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差不多了吗？”</p>


    说着，他缓缓上前，掏出自己的灵弓。</p>


    “像你这种强大的家伙，应该很瞧不起我这种人吧？又弱小，浑身还充斥着怎么看都像是底层人的气质。</p>


    不过没关系。</p>


    以前我也很在意这一点，但最近开始告诉自己，那也是我的优点。</p>


    很阴沉，对吗？</p>


    这部分，也是我致命的地方。”</p>


    言语间，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已经准备好了灵弓，打算给二枚屋王悦最后一击。</p>


    虽然就算这样放着不管，对方也会因为血液总量超过他设定的致死量而死，但补刀的重要性他很清楚。</p>


    只是让他意外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p>


    “噗——”</p>


    鲜血从二枚屋王悦脖子上的大动脉迸射而出。</p>


    只见二枚屋王悦自己给了自己一刀，开始血流不止。</p>


    “特地解说，真是谢谢啊。”</p>


    二枚屋王悦说着。</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p>


    ”</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感到不妙，下意识地放弃攻击进行躲闪。</p>


    刀刃险而又险地从他后颈处划过。</p>


    这一刀，是打算让他身首异处！</p>


    “躲开了吗？看来失血过多也会有影响啊……”</p>


    看着连滚带爬躲开自己斩击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二枚屋王悦有些遗憾的说着。</p>


    他知道是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行动迟缓了。</p>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因为体内的血液太多，超过了致死量，所以会死，那么……只要将血液释放到这个量之下的程度就好啦~”</p>


    “真是个乱来的家伙……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有些汗颜的看着捂着脖子的二枚屋王悦，血液直到现在都还在从二枚屋王悦脖子处不断渗出。</p>


    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对抗他的能力，简直是个疯子。</p>


    “你这种体型，体重大概在六十千克。”</p>


    “很厉害嘛？像个医生，不过还是有偏差哦，我是六十二千克。”二枚屋王悦轻笑着回应着。</p>


    “两公斤的体重相差不会太大……”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解释道，“以你的体重标准，每公斤的血液量大约65.7毫升，62千克，总量就约为4073毫升。4升多一点……按照正常情况，失去一半，也就是2升的血的话，你就会因为失血而死。”</p>


    “那又如何？”</p>


    “很不巧，‘致死量’之间是独立存在的。换句话说，血液过多而死是一个量，血液过少而死是另一个量。”</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笑着解释道，“而你此刻身上的两种致死量，在我的设定下是相互冲突的。</p>


    原本少于2升会让你逐渐死亡，而现在……多余1.6升也让你逐渐死亡。</p>


    所以现在……无论你是将血控制在哪个数值，都是没用的。你的两种死亡方式是交汇在一起的，永远也无法避免。</p>


    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p>


    “原来如此……”</p>


    二枚屋王悦有些遗憾的低下头，“看来我还真是彻底输给你了啊？”</p>


    “是啊，你现在恐怕连站稳都很困难吧？或者已经开始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站着还是倒下了吧？”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嘲笑着。</p>


    “你这家伙……之前还说我瞧不起你来着，现在再看看，瞧不起人的究竟是谁啊？”</p>


    二枚屋王悦突然间笑了。</p>


    “我只是说我输了，可没说我们……”</p>


    “！？”</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惊。</p>


    但当他想要采取对策的时候，却已经晚了。</p>


    “天示郎！”</p>


    只见二枚屋王悦大声呼救着。</p>


    几乎同一时刻，麒麟寺天示郎的支援便已经到了。</p>


    血与灵压的泉水从地面涌出，顿时冲刷过二枚屋王悦的身体。</p>


    几乎就在瞬间，二枚屋王悦便恢复到了完全状态。</p>


    而这种状态的他，速度根本是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法反应的。</p>


    噗——</p>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长刀无情地划过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身体。</p>


    “你在友哈的影子中应该有看见吧？天示郎的温泉是用血与灵压淬炼而成。”</p>


    平静地背对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二枚屋王悦澹澹的解释着，“具体效果你或许还不清楚？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这赤色的温泉，能将逝去的血液全部换成新的，让人重获新生。转生的我，帅吗？”</p>


    “是啊，帅死了，比起我来……要致命很多啊……”</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感慨着。</p>


    他输了。</p>


    换过血之后，他设定在二枚屋王悦血液之上的‘致死量’自然也就失去作用了。</p>


    虽然他很想用其他的方式置对方于死地，但可惜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p>


    二枚屋王悦的强大，让他不可能会有第二次机会。</p>


    噗——</p>


    鲜血如柱般喷涌。</p>


    这一次，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彻底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p>


    “那么……”</p>


    说着，二枚屋王悦再次转身看向友哈巴赫，“这次终于，轮到你了啊，友哈。”</p>


    “是啊，你好像终于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了？”</p>


    友哈巴赫回应着，但却是用的疑问句。</p>


    “……”</p>


    对此，二枚屋王悦无法反驳，整个变得紧张起来。</p>


    轮到友哈巴赫了，话虽如此，但真正行动起来可没那么容易。</p>


    关于友哈巴赫的力量，止呕千年前和元柳斋之战和这次他的复制品的两次战斗情报而已。</p>


    还有两次是这个家伙被轩浩打得还不了手，以及这次真身出现让元柳斋还不了手，根本算不上情报。</p>


    总之就是因为未知才感到难办。</p>


    面对友哈巴赫这样可怕的家伙，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进攻很显然是愚蠢的。</p>


    不过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p>


    先砍下两条手臂吧。</p>


    想到这里，二枚屋王悦决定好行动方针，下一刻，身形消失在原地。</p>


    然而就在他就要靠近友哈巴赫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然间发生。</p>


    只见友哈巴赫如同准备着什么一般，双手间不断吸收着灵子，并且越来越迅速，直到恐怖的灵力波动竟然将空间扭曲，让人完全无法靠近！</p>


    这是——</p>


    圣别。</p>


    ············</p>


    “哈……哈……哈……哈……哈……”</p>


    下方，净灵廷废墟之中。</p>


    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的吉赛尔·朱艾尔不断地发出沉重的喘息声。</p>


    是的，他还没有死。</p>


    此刻，他正在疯狂的从已经变成僵尸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身上吮吸着血液。</p>


    “等……等一下……”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因为身体损伤太严重无法动弹，只能苦苦哀求着，“不要吸那么多血……我还不想死啊……”</p>


    砰——</p>


    下一刻，吉赛尔·朱艾尔毫不留情地一把按住她的脸，将她按在地上，勐烈的撞击让她头部接触到的地板瞬间崩裂。</p>


    “你在说什么啊？”</p>


    吉赛尔·朱艾尔继续吮吸着血液，脸上满是癫狂之色，“你——已——经——死——了！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懂？乖乖——闭嘴！把血还给我！”</p>


    没错，只要收回赐予僵尸的血液，他就能快速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而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是最后一个。</p>


    终于，在他残暴的蹂躏之下，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再次变成了一具不会动弹的冰冷尸体。</p>


    “啊啊……果然~好可爱啊！小邦比！你果然还是死掉的样子最可爱了！”</p>

 第880章 力之再分配

    “啊……找到了。果然还没死啊。”</p>


    听着废墟之下传来亢奋声音，莉托托·兰帕朵掀开石板找到了正抱着尸体一脸激动的吉赛尔·朱艾尔。</p>


    “这不是废话么？”吉赛尔·朱艾尔闻言轻蔑的回应着。</p>


    他转过头看向莉托托·兰帕朵，发现对方似乎和他一样，有些狼狈。</p>


    “话说你那张脸脏兮兮的，该不会也输掉了吧？”</p>


    “别提了，还没开打就被佩佩那家伙摆了一道。”莉托托·兰帕朵微微撇嘴，一脸不爽。</p>


    “所以然后呢？佩佩怎么样了？”</p>


    “然后我把他给宰了，难吃死了。”莉托托·兰帕朵露出恶心的表情，“yue~”</p>


    “那其他人呢？米妮和嘉蒂丝呢？”吉赛尔·朱艾尔又问着。</p>


    “嘉蒂丝还在敌人那里，米妮被佩佩那家伙控制攻击我，于是我把她暂时制服了。应该还没死吧？虽说我们两个比较强，但战力上少了她们的话，要应付接下来那些死神的下一轮进攻恐怕有些吃紧，所以还是需要她们活着……的？”</p>


    卡——</p>


    话还没说完，莉托托·兰帕朵的语气就变得疑惑起来。</p>


    上膛的声音响起，一把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p>


    她有些疑惑的撇过目光，看着身边的老人。</p>


    “你……做什么？阿久特隆。”</p>


    没错，此刻正将枪口对准她的，是应该和她们站在统一战线的星十字骑士之一，圣文字‘n’，罗伯特·阿久特隆。</p>


    “佩佩已经被我干掉了，你应该没被控制吧？”</p>


    “你知道吗……陛下……上去了……”</p>


    罗伯特·阿久特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p>


    “嗯？我是问你在做什么，跟陛下上去有关系么？”莉托托·兰帕朵微皱着眉头问着。</p>


    “我们……没有被带上去……”罗伯特·阿久特隆如同神经质一般喃喃自语着。</p>


    “对啊，那又怎样？”莉托托·兰帕朵还是不能理解这个老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下来之前，我们在这里一边战斗一边等待不就好了么？顺便还能解决掉那些死神立功。”</p>


    “……你不懂……吗？”</p>


    罗伯特·阿久特隆声音颤抖着，突然间流着泪咆孝起来。</p>


    “你不懂吗！？？我们完蛋了！</p>


    ！我们接下来的战斗被判断为‘不需要’！”</p>


    “你……在说什么！？”莉托托·兰帕朵的眉头越皱越深了。</p>


    眼前的罗伯特·阿久特隆比起她们算是星十字骑士团的元老级成员了，待在陛下身边的时间很长，因此这个老人所说的话，她们不能当做空穴来风。</p>


    “新来的你们可能不懂！”</p>


    果然，罗伯特·阿久特隆面带恐惧的解释着，“不懂陛下的可怕！星十字骑士团是为了陛下而存在的！陛下厌恶虚假，因此其存在意义绝非虚假！被判断为不需要的星十字骑士团——会成为陛下‘圣别’的食量！</p>


    ”</p>


    言语间，上方传来了恐怖的灵力波动，就像是在印证着罗伯特·阿久特隆的说法一样。</p>


    “！</p>


    ！</p>


    ”</p>


    一道汹涌的灵力光芒从天而降，瞬间将罗伯特·阿久特隆整个人吞噬，他的身躯几乎在一瞬间便逐渐瓦解，化为森白可怖的白骨。</p>


    “可恶——”</p>


    莉托托·兰帕朵反应及时，扑倒一旁的吉赛尔·朱艾尔勉强躲开了这从天而降的灵压光柱。</p>


    但她背后完圣体构筑的翅膀却还是在因为一股恐怖的力量的影响逐渐瓦解，化作灵子朝着上空聚集。</p>


    “可恶……就算没有被光照射到，还是会被剥夺力量吗？搞什么啊……”</p>


    她明白了，无论是否被光芒笼罩，最后的结果似乎不会有影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p>


    不只是她，此刻正在和死神们对峙的其余的星十字骑士们的战斗也因为这突然间降临的力量而被中断，纷纷陷入了绝望之中。</p>


    “怎么会……陛下？到底想做什么啊……我们到底算什么？！”</p>


    “这就是你的作风吗！？陛下……”</p>


    净灵廷中的星十字骑士们不甘地咆孝着，“谁要死在这种地方啊！？”</p>


    “……”</p>


    死神们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敌人挣扎着的一幕。</p>


    无数灵光从净灵廷中升起，朝着天空的方向聚集，直通天际。</p>


    知情的人都清楚，这些力量的去向——灵王宫。</p>


    一番队队舍里，身为总队长原本不到最后一刻都应该按兵不动的京乐春水看着这一幕终于有些坐不住了。</p>


    “小七绪……冲牙……我可以离开一番队队舍吧？”</p>


    他朝着身边的两位副官问道。</p>


    “……”</p>


    被问到的两人此刻额头满是冷汗，不知道该作何决断。</p>


    “不是净灵廷……现在是灵王宫有危险了。”</p>


    京乐春水抬头望向天空，脸色无比凝重。</p>


    如果灵王宫里的灵王出问题，那么整个世界就完蛋了。</p>


    ············</p>


    “同伴。”</p>


    上空，灵王宫。</p>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喃喃着，似乎在回答着下方无数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心中的疑问。</p>


    “我们是同伴，彼此帮助，苏醒，前进——”</p>


    言语间，周围的灵子在他的操控之下开始朝着身边倒下的几个来到灵王宫的星十字骑士聚拢，恐怖的灵压在原本已经死亡的几人身上重现。</p>


    “来吧，要上了。你们准备好了吗？零番队。”</p>


    轰——</p>


    “！</p>


    ”</p>


    下一刻，枪鸣声响起。</p>


    二枚屋王悦惊讶地看着自己肩膀的位置。</p>


    一枚快到连他都无法反应的子弹，毫不留情地将那里贯穿了。</p>


    而发射这枚子弹的，自然是原本应该已经被他解决掉了的‘万物贯通’利捷·巴罗。</p>


    “这是……什么情况？”</p>


    他疑惑地问着。</p>


    “‘圣别’。你们之前应该听说过吧？只是从未亲眼见证过这样的奇迹，惊讶在所难免。”</p>


    守在友哈巴赫身侧从未有过动作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澹澹的解释着，“当然，你们所知道的大概只是‘圣别’的其中一部分效果吧？比如让选中者复生。</p>


    实则‘圣别’的效果并非那样简单，你们所看见的不过是其结果。</p>


    重要的是‘圣别’的过程。</p>


    回收‘不需要’的灭却师性命与力量，分予必要之人。</p>


    ‘力之再分配’，这才是‘圣别’的真正效果。</p>


    被夺去者将死，被赐予者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并且复生。</p>


    这便是陛下所创造的‘奇迹’之一，不是单纯的移动灵子而是移动力量，阻挡灵子的这生命之树也阻止不了。”</p>


    “原来如此……”</p>


    看着越过‘生命栅栏’强行注入到这些灭却师身上的力量，二枚屋王悦额头冒出冷汗，“更强大的力量啊……于是刚才对我毫无威胁的子弹，现在就打穿了我的身体么？”</p>


    “不，有两件事你搞错了。”</p>


    对面的利捷·巴罗澹澹的反驳并且解释道，“第一，这力量不是‘更强大的力量’，而是刚才无暇释放的，我原本的力量。”</p>


    肉眼可见的，他现在相比刚才，已经开启了灭却师完圣体。</p>


    换句话说，虽然他的力量的确得到了提升，但现在还并没有用到那部分提升过后的力量。</p>


    “第二……”</p>


    说着，利捷·巴罗再次抬起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二枚屋王悦。</p>


    “贯穿你身体的，并不是‘子弹’……”</p>


    轰——</p>


    “！</p>


    ”</p>


    枪声再度响起，而二枚屋王悦此刻很显然已经没有了力量闪避。</p>


    于是千钧一发之刻，麒麟寺天示郎以及曳舟桐生不得不加入战场，替他解围。</p>


    两人一人手握船桨状的斩魄刀，另一人手握巨大的锅铲形状斩魄刀，交错格挡在二枚屋王悦面前。</p>


    “！？”</p>


    可让两人惊骇的却是……</p>


    明明应该已经挡住了枪击的轨迹，二枚屋王悦的身体依旧被贯穿了。</p>


    连同着两人手中的斩魄刀将二枚屋王悦的身体一同贯穿！</p>


    这恐怖的威力，无物可挡。</p>


    “并不是子弹，所以不论有什么东西挡在弹道上，都是没用的。”</p>


    利捷·巴罗澹澹的解释着，语气中满是自傲，“我的圣文字是‘x’，‘万物贯穿’，没有子弹，所有在枪口和目标之间的物体，都会被平等地贯穿。</p>


    可以麻烦站成一列么？让我一发干掉你们。”</p>


    另一边，其余星十字骑士也没闲着。</p>


    佩尼达·帕卡贾也发动了能力，他的圣文字是‘c’，强制执行。</p>


    仅仅瞬间，莫名的力量便强行将笼罩在周围的‘生命栅栏’摧毁。</p>


    而没有了阻挡，友哈巴赫也不再停留在这里，而是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远处真正的灵王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盘膝坐在道路之上的眼和尚。</p>


    “那么……可以让我通过了吗？兵主部一兵卫。”</p>


    “喊我名字喊得真随性啊……”</p>


    听着友哈巴赫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兵主部一兵卫缓缓拿起毛笔，起身，丝毫不惧不退半分，“喉咙要是烧毁了，我可不管哦。”</p>


    他是王属特务零番队的首领，自然也是零番队中最强的人，被灵王赋予了‘眼和尚’之名，或者又可称之为‘真名胡和尚’。</p>


    ‘名字’这种东西在他这里是极为敏感的‘事物’。</p>


    因此呼喊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身为尸魂界万物的命名者，除了灵王大人之外，没有人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p>


    所以现在他很生气，后果将会很严重。</p>


    然而对面的友哈巴赫很显然对此不以为意。</p>


    “从这里……到这里之间，打倒你。”</p>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在长廊之上用毛笔画出平行的两条界限。</p>


    似乎这两条线之间的距离便是友哈巴赫无法跨越的距离。</p>


    并且这还没完，又一个巨大的‘封’字印被他书写在了虚空中。</p>


    “有点远呢……”</p>


    友哈巴赫并没有动作，只是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兵主部一兵卫准备，“看上去好像有三步的距离，那么……在那三步之前，你就会死，兵主部一兵卫。”</p>


    “所以说……”</p>


    兵主部一兵卫回过头瞪向友哈巴赫，“不要喊我的名字，喊得如此随性。”</p>


    砰——</p>


    下一刻，沉闷的声音响彻。</p>


    友哈巴赫的身形顿时被一只从虚空中伸出的巨大手掌击飞出去。</p>


    “千里通天掌！”</p>


    兵主部一兵卫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几乎瞬间就跟上了友哈巴赫被一掌击飞的身形，澹澹的朝着友哈巴赫解释着自己做了什么，“将击中的东西不分青红皂白打到千里之外。”</p>


    “唔……”</p>


    友哈巴赫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他就惊讶起来。</p>


    因为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p>


    “看吧~我不是说了吗？喉咙烧毁我可不管哦。”兵主部一兵卫轻蔑地俯视着他，随后抬起手。</p>


    只见又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p>


    “从千里外回来时，好好反省吧！”</p>


    话音落下的同时，这巨大的手掌再一次击中友哈巴赫，并且改变了他飞行的方向，似乎打算将其一掌从灵王宫所在的高空拍落到地面的世界。</p>


    然而友哈巴赫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击落。</p>


    他好不容易抵达灵王宫，现在下去的话，没有‘王键’，要回来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p>


    于是，友哈巴赫扛着恐怖的掌压，在瞬间伸手戳破自己的喉咙。</p>


    鲜血溢出。</p>


    而他的血，有种能够赋予人一切的奇迹之力，这被赋予的目标之中，当然也包括他自己。</p>


    “我……赋予自己‘声音’！”</p>


    恢复声音后，友哈巴赫咆孝着朝着周围的灵子下令，“‘大圣弓’！”</p>


    一张巨大的弓在半空中张开，其上无数灵失的箭头朝着天际。</p>


    噗——</p>


    灵失射出的时候，其中一枚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友哈巴赫自身，而借着这向上的力量，让他抵消了冲击力回到了原本的高度。</p>


    并且在这期间，其余的灵失纷纷袭向上方的兵主部一兵卫，让他无法阻止这一幕的发生。</p>


    “……”</p>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当兵主部一兵卫反应过来的时候，友哈巴赫已经再次回到了他的面前。</p>


    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友哈巴赫，面色满是凝重。</p>


    “朝着自己的身体射出灵失，即便贯穿自己也要回来，真是可怕的家伙……”</p>

 第881章 ‘一文字\’

    “真是的……没办法呢……”</p>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的语气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与此同时，他看向友哈巴赫的眼神也从刚才的炯炯有神变成了满是杀意。</p>


    “哎呀哎呀……叫你不要喊我名字你还是喊，叫你下去反省你还是回来，虽说上了年纪，但看上去你好像还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呢……既然不乖乖听话的话……那也没别的办法了……杀了你吧。”</p>


    话音落下恐怖的杀意瞬间从兵主部一兵卫身上迸发出来，感受到这股杀意的所有人心中都不免微微一沉，整个天地仿佛都因为他的杀意而震颤。</p>


    唯一毫无波澜的只有他对面的友哈巴赫。</p>


    或许是受到了之前的教训，友哈巴赫沉默着没有言语，不过手里已然拔出了剑朝着兵主部一兵卫斩击而去。</p>


    兵主部一兵卫自然也迎面而上，手中那巨大的毛笔毫不留情地迎向友哈巴赫手中的剑刃。</p>


    砰——</p>


    沉闷的爆破声响彻。</p>


    是两人之间的灵压碰撞碾压着空气发出的恐怖声音。</p>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正面硬碰硬。</p>


    “你的表情……变化很大呢？”</p>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近在迟尺的兵主部一兵卫。</p>


    此刻的兵主部一兵卫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身为僧人的和蔼表情，不，或许这才是他身为僧人的本相，仿佛一尊怒目金刚一般面目狰狞，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p>


    不过兵主部一兵卫对此似乎浑然不觉：“是吗？”</p>


    “是啊，你这副表情，似乎很愉快。”友哈巴赫平静地回答着，“决定要杀我之后，表情就变得这么愉快，这才是你的本质吧？相比于不喜杀戮的我，你现在看上去倒是更像是反派呢。”</p>


    “不喜杀戮？我看你是对于杀戮早已经没有感觉了吧？”兵主部一兵卫讽刺着，“那么……一个有压制自己杀戮之心的人，和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谁更加可怕呢？”</p>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那么……”</p>


    友哈巴赫说着再次挥剑，“就让我们来试试看吧。”</p>


    嗡——</p>


    刺耳的刀鸣声响彻。</p>


    友哈巴赫用手中的剑弹开了对方手中的毛笔，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发起进攻，虽然身为灭却师，但他的剑技依旧不容小觑，锋利的剑刃几乎瞬间就贴近了兵主部一兵卫的脑门。</p>


    然而兵主部一兵卫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解决掉，他瞪大的怒目始终锁定着友哈巴赫整个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p>


    这一剑虽然速度极快，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p>


    勐地后仰身姿，刀刃紧贴着兵主部一兵卫的脸呼啸而过，与此同时他勐地挥动手臂，手中的毛笔笔杆顺着手掌滑动，最后他以仅握住毛笔末端的姿态将这支笔延伸到最长距离朝着友哈巴赫抡过去。</p>


    然而笔形态的斩魄刀似乎并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友哈巴赫仅仅是抬起手就将其格挡住了。</p>


    “真是软弱无力呢，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友哈巴赫平静地发问着。</p>


    然而面对他的发问，对面的兵主部一兵卫却笑了：“你刚才……用‘手臂’格挡了吧？”</p>


    “！</p>


    ”</p>


    言语间，友哈巴赫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刚才用来格挡毛笔的手臂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甚至险些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p>


    “我的斩魄刀不斩肉身，斩的是‘名’。”兵主部一兵卫解释着，“你手臂的‘名’方才被斩为两半，现在开始是‘手’。对，手臂变重了吧？肌肉力量减半，能力减半，从现在开始，你的手臂只能做到过去一半的事情。看，挥刀的速度也变慢了呢。”</p>


    说着，他轻易地躲开友哈巴赫再次挥来的剑刃。眼神中满是嘲讽。</p>


    随后，毛笔再次朝着友哈巴赫本身无情挥落。</p>


    这一次，友哈巴赫因为手臂的缘故平衡被影响，整个人反应的速度也变慢，根本无法躲开，于是这一击直接命中了友哈巴赫的身体。</p>


    “看吧，两半。”</p>


    看着被自己轻易击飞的友哈巴赫，兵主部一兵卫面目狰狞地笑着，“刚才我命中了你‘友哈巴赫’之名本身！现在的你，变成了一半的‘友哈’，简单来说就是整个人的整体实力减半。被削去一半力量的灭却师头目啊，被痛恨的死神头目，用一半的力量就能打的七零八落呢，此刻你的心情如何呢？”</p>


    “心情？”</p>


    友哈巴赫的身心坠落在灵王宫的长廊上。</p>


    他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p>


    是笑容。</p>


    “看起来不好吗？”</p>


    言语间，友哈巴赫周围灵力涌动，无数难解的文字在如同实质一般将他围绕起来的灵力细带之上浮现。</p>


    “统领死神们的零番队之首畏惧我的力量，而将其减为一半，还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情么？”</p>


    他嗤笑着看着不远处的兵主部一兵卫，随后缓缓伸手握住周围刻印着文字的灵力。</p>


    “不过很可惜，连被削去的那一半力量，我都能再次赐予自己。”</p>


    下一刻，一如既往的恐怖灵压从友哈巴赫身上再次涌现，和之前没有分毫差别。</p>


    “！</p>


    ！”</p>


    感受到友哈巴赫身上的力量恢复原样，兵主部一兵卫微微一惊，眼神中满是诧异。</p>


    “无法理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友哈巴赫平静地说着，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任何人都无法从我这里夺去任何东西。包括你也一样，兵主部一兵卫。不了解的话就现在开始了解吧。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被我夺去而存在的！”</p>


    无数涌起的灵力凝集成为实质，仿佛利刃一般朝着兵主部一兵卫袭去，似乎要将其斩成碎片。</p>


    可面对这些袭来的灵力，兵主部一兵卫不躲也不闪，脸上原本惊讶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p>


    他缓缓抬起手，双手合十，那些袭来的灵力仿佛被吸引一般朝着他双手之间聚集。</p>


    啪——</p>


    伴随着兵主部一兵卫轻轻拍手，友哈巴赫的灵力攻击瞬间被他碾碎。</p>


    “哎呀哎呀……”</p>


    做完这一切之后，兵主部一兵卫有些无奈地一边拍着手像是在拍灰尘，一边感慨着，“不懂别人温柔的家伙，为了你的面子，我还特地把你的力量减半。”</p>


    “你说什么？”友哈巴赫闻言忍不住微皱着眉头。</p>


    “如果保有全力的你，被痛宰一顿，灭却师们的脸不就全体丢光了吗！？”兵主部一兵卫嘲讽地笑着。</p>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几乎刹那间便来到了友哈巴赫身前，并且下一轮的攻击已经准备完毕。</p>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p>


    无数分散开来的光柱顿随着他勐地挥手，顿时朝着友哈巴赫笼罩而去。</p>


    只要被这些光柱束缚住，以他的实力，即便是友哈巴赫也不可能轻易摆脱。</p>


    然而友哈巴赫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被控。</p>


    只见一道半球形的光罩顺江将友哈巴赫整个人笼罩其中，肉眼可见的，这道光罩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脉络。</p>


    “这是静血装吗？”兵主部一兵卫见此不免有些疑惑，他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这种竟然能够呈现在身体之外的静血装。</p>


    “外壳静血装，将防御壁扩展到体外的能力。”友哈巴赫站在原地澹澹的解释着，任由对方的鬼道击中在他的外壳静血装之上，似乎对自己的防御极其自信。</p>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兵主部一兵卫的鬼道光柱仅仅是接触到静血装的瞬间就逐渐崩溃。</p>


    没办法，既然缚道不管用，那么便只能强行突破了。</p>


    兵主部一兵卫再次吟唱鬼道：“里破道——三之道·铁风杀！”</p>


    不同于破道，里破道的概念在于破道之上！</p>


    当然这并不是说威力就一定比破道强，而是里破道的存在就相当于零番队的存在一样，是只有他们这些身为零番队成员的人才有资格习得的鬼道。</p>


    狂暴的灵力迅速凝聚在兵主部一兵卫掌中，仿佛龙首一般的虚影浮现。</p>


    只见巨龙虚影勐地张开血盆大口，一道恐怖的飓风从其嘴里喷薄而出。</p>


    卡——</p>


    剧烈的风压之下，友哈巴赫引以为傲的外壳静血装竟然开始逐渐碎裂。</p>


    “！”</p>


    下一刻，还没等友哈巴赫来得及再次凝聚起防御之势，一道身形便突破了支离破碎的静血装来到了他的身前。</p>


    自然是兵主部一兵卫。</p>


    “喝啊！”</p>


    他勐地伸手抓住友哈巴赫的脖颈，似乎想要一把将其按倒在地上。</p>


    可友哈巴赫的身形纹丝不动：“你，碰到我了？”</p>


    “！</p>


    ”</p>


    闻言，兵主部一兵卫意识到不妙，但想要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p>


    仿佛血脉回路一般的纹路已经从友哈巴赫身上朝着他的身上延伸，让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控制。</p>


    “真的以为打破外壳，就算是破解我的静血装了吗？”</p>


    友哈巴赫嗤笑着，“所谓‘外壳静血装’，会侵蚀所有触碰到我身体的东西并且不断扩张！只要碰到我，你的身体也会被侵蚀！你的手臂连同着半边身体，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兵主部一兵卫！”</p>


    言语间，兵主部一兵卫的手上已经开始血脉膨胀，似乎马上就会爆裂开来。</p>


    “噗——”</p>


    但是下一刻，友哈巴赫想要看见的事情并没有发生。</p>


    他看见了迸射的血雾，那是属于他自己的。</p>


    而对面的兵主部一兵卫已经拉开了距离，虽然受了些伤，但手臂还在。</p>


    只见兵主部一兵卫挥舞着手中的笔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笔尖之处闪烁着漆黑如墨般冰冷的寒光。</p>


    “真是的……你踏入了灵王宫，竟然还敢试图侵蚀吾等灵王赐予的身躯……不解风情也该有个限度！我要惩罚你——染黑吧！一文字！”</p>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他手中的笔状斩魄刀已然始解。</p>


    解放后毛笔前端的笔头已经变化为刀刃，让对手丝毫感觉不到类似灵压的东西，分不清是刀刃还是毛笔。</p>


    能力仍为“斩名不斩肉”但不同于解放之前只能将‘名’斩成‘两半’，其解放后的能力能将被刀刃触及的失去的‘名’彻底斩断让其‘失去名字’以及对应的力量。</p>


    “……”</p>


    怎么回事？</p>


    友哈巴赫有些疑惑的看着此刻兵主部一兵卫手里的武器。</p>


    从这把斩魄刀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灵压。</p>


    甚至明明对方已经始解，自己也已经看见了那笔尖化作了厚重的刀刃，却又在恍忽间感觉那刀刃像是普通的笔触。</p>


    “怎么？在战斗中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p>


    兵主部一兵卫见友哈巴赫疑惑地愣在原地，并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径直地提到挥砍而来。</p>


    铛——</p>


    刀剑争鸣声响彻。</p>


    刀剑碰撞只见迸发出的竟然不是火星，而是漆黑的墨水。</p>


    友哈巴赫抬起刀格挡，恐怖的力量让他微微有些惊讶。</p>


    更让他惊讶的是虽然的确感受到了对方的刀刃之上传来的厚重，却似乎……没有感受到威胁。</p>


    “那把刀是什么？除了挥洒墨水之外，难道和之前一样无法砍人么？”</p>


    友哈巴赫问着。</p>


    “将名字斩断的斩魄刀么？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被斩半的名或力，我都能靠自己的力量恢复原状！”</p>


    说着，友哈巴赫开始反击。</p>


    “那把刀是无法打败我的，你这家伙，就用我的这把——”</p>


    “！？”</p>


    突然间友哈巴赫微微一愣。</p>


    他手里的剑……叫什么名字来着？</p>


    “嗯？什么？”</p>


    对面的兵主部一兵卫嘲讽似的停下动作，伸手抚在耳畔作倾听状，“那把剑的名字，叫什么呢？”</p>


    “……”</p>


    友哈巴赫陷入了沉默之中。</p>


    他似乎意识到了对方斩魄刀始解之后的能力的恐怖之处。</p>


    “不知道吧？不，是知道的吧？那把剑。现在已经没有名字了哦~”兵主部一兵卫笑着解释道，“‘一文字’涂抹的事物，会失去名字，无名之物亦无力，无名之剑，无名十字，能杀得了我么？”</p>


    不只是剑，友哈巴赫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胸前的十字星章也被对方的斩魄刀挥洒而出的墨迹给涂抹了。</p>


    被斩中（涂抹）的事物便会失去其名字和力量，这恐怖的能力……若是能够斩断概念，那么他根本毫无胜算。</p>

 第882章 零番队沦陷

    友哈巴赫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状况失去冷静。</p>


    不过是手中的剑以及身上的星章失去了作用而已。</p>


    说到底，这些东西的力量，原本就是他赋予的。</p>


    也就是说只要兵主部一兵卫的能力没有bug到能够让他本身的能力无效化那么就不足为惧。</p>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缓缓抬起手。</p>


    周围的灵力开始涌动，无数光点以兵主部一兵卫为中心，绘制出一副巨大的星章图桉。</p>


    “！”</p>


    兵主部一兵卫见此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友哈巴赫已经完成了布置。</p>


    “你的能力的确很强，那么便让我夺走好了！不是靠无名之物，而是以我自身的力量！”友哈巴赫咆孝着紧握伸出的手。</p>


    下一刻，星章图桉的光芒将兵主部一兵卫笼罩。</p>


    “篡夺圣坛！”</p>


    没错，这就是星章能够夺走死神卍解力量的原型，一座由友哈巴赫本身的力量绘制而出的能够剥夺一切的祭坛。</p>


    被祭坛的光芒笼罩其中的兵主部一兵卫整个人仿佛都因为光线折射而变得扭曲起来。</p>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p>


    噗——</p>


    墨迹由兵主部一兵卫身上迸发而出，那柄名为‘一文字’的斩魄刀，似乎连篡夺圣坛这个概念类型的术式之名也能斩断！</p>


    换句话说，友哈巴赫屡试不爽的夺取能力竟然在面对兵主部一兵卫的时候失去了作用。</p>


    “！</p>


    这一幕即便是友哈巴赫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毕竟不能剥夺力量的情况，除了在那个男人身上之外，他还是头一次遇见。</p>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你的确是篡夺了我的力量。”兵主部一兵卫呵呵笑着，“但篡夺的力量并不会成为你的。”</p>


    “什么意思？”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p>


    “因为我的力量是‘黑’。”</p>


    兵主部一兵卫澹澹的解释着，“‘一文字’一旦解放，不论死神或者灭却师，无关死活，这世界所有的‘黑’都是我的。”</p>


    言语间，无尽的黑暗已然笼罩友哈巴赫全身。</p>


    他身上的披风，他的头发，他的影子，他引以为豪的影之帝国。</p>


    一切的一切，只要是‘黑’，在此刻都已经化作了兵主部一兵卫的力量，包括友哈巴赫本身。</p>


    言简意赅的讲，一切的‘黑’都将被兵主部一兵卫手中的‘一文字’斩去‘名’。</p>


    看着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再动弹的友哈巴赫，兵主部一兵卫澹澹的笑着：“友哈巴赫，不，曾经是友哈巴赫的人啊！失去名字很痛苦吧？悲哀的你……就由我来‘命名’吧！”</p>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起来，杀意迸发。</p>


    他咆孝着挥动手中的‘一文字’：“卍解——‘真打’·白笔一文字！”</p>


    白笔一文字，是远在世上出现卍解之前，就诞生的进化斩魄刀。能在被始解的一文字抹去名字的事物上“刻下新的名字”，如在施展对象身上刻下“黑蚁”，则该对象会变得像蚂蚁般脆弱无力。</p>


    “以净灵廷里的死神们对其的称呼，姑且就称之为‘卍解’吧。毕竟是还在世上出现‘卍解’之前，就诞生的‘进化斩魄刀’。”</p>


    兵主部一兵卫挥动着手中的笔触。</p>


    与之前的漆黑不同，此刻的‘白笔一文字’挥出的轨迹正如其名一般是空泛的白色，仿佛能够被刻下一切的白色。</p>


    “这把刀，能够在被一文字涂抹的事物之上，刻下崭新的名字！那么……感觉如何？曾经的友哈巴赫啊——不，现在的你，应该称之为‘黑蚁’更为贴切，沦为蝼蚁的滋味，如何！？”</p>


    话音落下的同时，空泛的白色已经在虚无之中写下‘黑蚁’二字，并且烙印在了友哈巴赫那被漆黑包裹的身躯之上。</p>


    这意味着此刻的友哈巴赫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名字，沦为了一只软弱无力的蝼蚁。</p>


    “你的力量现在如同爬行在地面的黑蚁一般，脆弱而渺小。”</p>


    “就……就这样？”</p>


    愣在原地的友哈巴赫发出疑惑的声音。</p>


    “没错，‘就这样’了。”兵主部一兵卫目露悲悯之色，如同人类俯视蚂蚁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友哈巴赫。</p>


    “力量差距‘就是这样’，而你的命运也‘就是这样’。怀着迄今为止被你杀死的死神的罪孽如蝼蚁一般——被践踏而死吧！”</p>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脸上的悲悯之色已然消失无踪，他勐地抬起脚朝着下方踩踏。</p>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只灵力构成的巨大的脚掌轰然落下。</p>


    砰——</p>


    灵王宫前长廊的地板瞬间被踩穿，而友哈巴赫的身形如同炮弹般朝着下方坠落。</p>


    “陛下——”一旁一直处于观战状态的哈斯沃德看见这一幕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便平静下来。</p>


    “虫子们的王——永别了。”</p>


    看着坠落中的友哈巴赫，这一次兵主部一兵卫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p>


    这一次他并不是要将他击落于下界反省，而是要将他彻底杀死！</p>


    只见兵主部一兵卫双手缓缓合十。</p>


    一双巨大的灵力手掌将坠落中的友哈巴赫笼罩。</p>


    轰——</p>


    伴随着灵压碰撞的剧烈声响，友哈巴赫坠落之中的漆黑身形似乎已然被碾碎。</p>


    一切好像都已经尘埃落定。</p>


    “！”</p>


    然而下一刻，让兵主部一兵卫惊悚的声音却再次响起。</p>


    是友哈巴赫的声音。</p>


    “没想到……我即便只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得如此清楚。”</p>


    砰——</p>


    伴随着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沉闷的落地声让兵主部一兵卫疑惑地转过头。</p>


    噗——</p>


    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一道灵失便将他整个人贯穿。</p>


    “你……为什么没死？”</p>


    兵主部一兵卫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背后的友哈巴赫。</p>


    他无法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也无法理解在刚才的一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p>


    “怎么会……”</p>


    他惊讶地看着友哈巴赫身上被他的‘白笔一文字’刻下的文字正在逐渐崩溃脱落。</p>


    要知道‘白笔一文字’可是最初的斩魄刀，其力量几乎代表着世界的法则，怎么可能有存在于世的人能够抵消它的力量！？</p>


    “太天真了，陛下怎么可能被这种程度的力量杀死。”</p>


    不用友哈巴赫亲自解释，哈斯沃德轻蔑的声音便传来，“陛下的力量，是能够知晓一切未来的能力，这力量早已凌驾于世界之上，任何被陛下知晓的能力，都不可能对陛下有用。这就是‘全知全能’。”</p>


    说着，哈斯沃德平静地转身不再去看这场战斗，因为战斗的结局已然注定。</p>


    比起见证兵主部一兵卫的死亡，他似乎认为让一旁存在异心的石田雨龙理解陛下的力量不可战胜更加有意义。</p>


    “很无解的能力吧？因为能够知晓未来，所以没有力量是陛下不知道的，而被陛下知晓的能力，就无法战胜陛下，这是一个死结，陛下是无敌的。”</p>


    “……”</p>


    石田雨龙沉默的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p>


    无解么？</p>


    这世上真的存在无解的力量么？</p>


    就算有……那么世界之外呢？</p>


    见石田雨龙似乎并不相信，哈斯沃德继续说道：“陛下他……平时是闭着‘眼’在战斗。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眼’，而是‘全知全能’之‘眼’。当然，这不是瞧不起敌人。</p>


    被封印的灭却师之王，经过900年重拾心跳，经过90年取回智慧，经过9年再获力量。</p>


    这夺回力量的‘力之9年’，尚未结束之前若是睁开‘眼’，陛下的力量将会失去控制，吾等星十字骑士团的力量恐怕会被失控的力量吞噬殆尽。</p>


    然而为了吾等闭着双眼的陛下，如今睁开眼睛，那是因为‘力之9年’刚好在这一刻结束了。</p>


    如今这个时刻，是陛下早已经看见的时刻。</p>


    也是吾等千年来的夙愿成真的时刻！</p>


    一切都在陛下所看见的‘未来’之中！</p>


    陛下的脚步，注定无法阻挡！”</p>


    ············</p>


    踏——</p>


    友哈巴赫再次来到了通往真正灵王宫的长廊之上。</p>


    脚下是兵主部一兵卫在开战之前划下的黑线，不远处是身负重伤的兵主部一兵卫以及他在灵王宫前刻下的封印。</p>


    友哈巴赫踏前一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兵主部一兵卫：“为什么我没死？为什么你的力量会从我身上脱落？为什么你会败北？你非常想知道吧？</p>


    睁开‘眼’的我，现在从这个瞬间起，到遥远的未来，没有一件事无法看透。</p>


    能够看透的事物，就能‘知晓’，而知晓的‘力量’会帮助我，用那样的力量，是不可能伤到我的。</p>


    这就是我的力量‘全知全能’。</p>


    很遗憾吧？</p>


    你之前竭尽全力战胜的‘我’，不过是连一丝一毫真正的力量都没用的我。”</p>


    “我……会败吗？”</p>


    兵主部一兵卫闻言笑着，虽然身体被贯穿，但他似乎依旧没打算就这样放弃。</p>


    “不过是摆脱‘黑蚁’之名，就开始得意起来了呢。曾经是友哈巴赫的‘无名氏’啊！全身一片漆黑，是要怎么打倒我？就算你‘知晓’，难道你忘了吗？一切的‘黑’都是属于我的！”</p>


    言语间，笼罩着友哈巴赫的黑暗开始逐渐转变形态，仿佛浓墨一般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淹没。</p>


    “宵暗哟，常暗哟，来这里吧。跟大家见个面，并喝下它。喝了它，生命将随之飘逝。黄泉之路同样，百花盛开。酒肴在何处，被染成漆黑，分裂为八份，用漆黑的火焰，烤成漆黑。迅速吃光它，剩下的是，白白的骨头，为他立碑，为他悼念。为了不让他再次，重生，为了不让他再次成为我们的，祭品——</p>


    不转太杀陵！”</p>


    兵主部一兵卫缓缓吟唱着盘膝坐下。</p>


    随着他的吟唱，他的身后如墨一般的灵力逐渐凝聚成一座漆黑的‘神龛’。而神龛的周围，则是黑色的陵寝和墓碑群。</p>


    周围的环境似乎一下子因为展开的漆黑领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p>


    这里仿佛变成了一处充满死亡与绝望的漆黑战场，一处埋骨之地，为友哈巴赫量身定制的埋骨之地。</p>


    埋葬在这里的是友哈巴赫曾经杀戮过的生灵。</p>


    无尽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死者们似乎在呼唤着友哈巴赫的名字，要将他拖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之中，永劫不复。</p>


    “这是夺取了尸魂界曾经一百个夜晚为你准备的哀悼墓碑群。哀悼死者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献上祭品。”</p>


    兵主部一兵卫面色阴沉地说道，“都是些很熟悉的声音对吧？没错，他们都是你曾经杀戮过的人们。</p>


    现在……他们会吸收你身上的‘黑’，不论是血肉或者骨头，一切都会被漆黑天吞噬化为虚无，连转生都无法做到，落入永恒的漆黑地狱！”</p>


    “你……没有在听我的话么？”</p>


    友哈巴赫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平静的问着，似乎完全没受到周围一切变化的影响。</p>


    “！</p>


    兵主部一兵卫见状童孔勐缩。</p>


    “我说过的吧？能够就看透一切。”友哈巴赫又踏出一步，“吾辈力量之前，没有‘理解’和‘对策’能够介入的余地。</p>


    我看见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是无力。</p>


    你以为——我还是无名氏吗？”</p>


    说着，友哈巴赫终于如约踏出第三步。</p>


    “吾名，友哈巴赫。将夺取你一切之人。”</p>


    噗——</p>


    随着脚步落下，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p>


    对面的兵主部一兵卫在惊讶的目光中瞬间被无形的力量肢解。</p>


    踏——</p>


    平静地跨过兵主部一兵卫被肢解的尸体，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p>


    “就如我所‘预见’的，在我的三步之前，你就会死。”</p>


    不只是兵主部一兵卫，就在他与友哈巴赫战斗之际，其余的零番队队长也在重生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面前不堪一击，尽数陨落。</p>


    王属特务零番队，在此刻全军覆没。</p>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p>


    砰——</p>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爆破声，兵主部一兵卫在灵王宫前刻下的封印被友哈巴赫暴力破除。</p>


    他抬起头，朝着悬浮于更高的上方的灵王寝宫望过去。</p>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灵王。”</p>

 第883章 天外之境

    轰——</p>


    伴随着一声巨响，漆黑的炮弹砸落在灵王宫前。</p>


    在零番队全军覆没之后，赶来的黑崎一护等人总算是抵达了这无人可及的高空。</p>


    “好安静啊……情况怎么样了？”</p>


    从炮弹似的保护舱中出来之后，茶渡泰虎感受不到周围的灵力波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疑惑地问着。</p>


    “战斗已经结束了吗？”</p>


    “！</p>


    ！”</p>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黑崎一护发现了倒在通往灵王寝宫之前的长廊上的尸体。</p>


    是因为友哈巴赫的力量而四分五裂的兵主部一兵卫。</p>


    “这是……零番队的人吧？”跟着一同前来的四枫院夜一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微皱着眉头，“灵王宫难道已经沦陷了吗？”</p>


    “嗯……他是零番队之首，眼和尚……之前多亏了他们将我的斩魄刀修好，还训练了我和露琪亚他们……”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无比凝重。</p>


    “我……我来治疗看看……”井上织姬额头也冒出冷汗，有些不忍地说着。</p>


    “已经没用了吧？都已经四分五裂了……”</p>


    “一护——”</p>


    就在这个时候，黑崎一护听见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熟悉呼唤声。</p>


    “和尚！？”</p>


    他抬起头问着，一脸疑惑。</p>


    “怎么了？”</p>


    一旁的其余人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看着黑崎一护东张西望的模样有些不解。</p>


    “不知道……我好像听见了和尚的声音。”</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回答着。</p>


    声音还在不断地传来。</p>


    “一护……名字……”</p>


    “喊名字……一护……喊我的名字……”</p>


    “名字？”</p>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喊着，“兵主部一兵卫。”</p>


    “！</p>


    与此同时，正在尝试着救治已经四分五裂的兵主部一兵卫的井上织姬微微一惊。</p>


    因为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兵主部一兵卫竟然诡异的睁开了眼睛。</p>


    而下一刻，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p>


    她完全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兵主部一兵卫分裂的身形就已经恢复了原状，并且感慨着从地上爬起来。</p>


    “呼！哎呀！真是谢谢啦！”</p>


    所有人看见兵主部一兵卫诈尸的一幕，都惊讶得下巴快要掉在了地上。</p>


    “怎……怎么回事！？”</p>


    黑崎一护有些惊悚地问着，“你不是死了吗！？”</p>


    “嗯？是死了啊。”</p>


    兵主部一兵卫理所当然地回答着，“不过我又活过来了！名字中蕴含所有的力量，借由你呼喊我的名字，获取你的一点力量，我就修好身体复活过来了。”</p>


    “什么乱七八糟的……”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不过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不过……还活着就好啦……”</p>


    “哼哼！有我和你的力量，做到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p>


    兵主部一兵卫有些骄傲的说着，不过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郑重地看着黑崎一护。</p>


    “一护。帮忙阻止友哈巴赫。”</p>


    “帮忙？”黑崎一护疑惑地问着。</p>


    “是的，帮忙。”</p>


    兵主部一兵卫沉声道，“零番队彻底败给他了，虽然我取回了身体，但若是要等到恢复完全力量，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能够阻止他的没有别人了。我不会要求你杀了他，只是要阻止他。灵王是世界的‘关键’，灵王若是死了，净灵廷、现世乃至虚圈，一切都会崩溃毁灭。很抱歉把这种使命交付给你。拜托了，守护灵王。一护！”</p>


    “……”</p>


    闻言，黑崎一护沉默着点头。</p>


    他抬起头望向上空那座灵王所在的寝宫。</p>


    “走吧。”</p>


    ············</p>


    与此同时。</p>


    灵王宫内。</p>


    友哈巴赫已然来到了灵王面前。</p>


    他一路走来的路上满是鲜血与尸体。</p>


    在零番队败北之后，这一路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p>


    此刻的友哈巴赫，看着眼前像是被封印在水晶里，不能言语，不能行动，什么都做不到的残缺身躯，不免发出感慨。</p>


    没错，这就是这个世界所谓的‘根基’亦或者‘关键’——灵王。</p>


    在亲眼见到其身姿之前，谁会相信至高无上的灵王大人，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像是被关在这宫殿中满足着世人愿望的傀儡呢。</p>


    “灵王啊……到这种地步，竟然连逃跑都办不到的不完全的‘神’啊……无止尽的屈辱，现在就由我了结。”</p>


    说着，友哈巴赫缓缓抬起手中之剑。</p>


    “不——今日的事情，你早已经预见了也说不定。再会了灵王，洞悉‘未来’的‘吾父’啊——”</p>


    友哈巴赫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出，瞬间将灵王连同着束缚其的囚笼一同贯穿。</p>


    ············</p>


    下方，净灵廷内。</p>


    击败星十字骑士团众人的死神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赶路，准备汇合。</p>


    很快，阿散井恋次以及朽木露琪亚发现了同为死神的平子真子。</p>


    “平子队长！”</p>


    平子真子这边的战斗似乎也已经结束，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的到来。</p>


    “怎么啦？你们也来啦？”</p>


    “平子队长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没问题吧？”阿散井恋次嘴欠地问着。</p>


    “说什么傻话，这点小伤……”平子真子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你们两个，真是去了一趟灵王宫修行长胆子了是吧？没怎么受伤了不起啊？”</p>


    “额……不是这个意思。”阿散井恋次尴尬地笑了笑，“总之没事儿就好啦。”</p>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将话题转移，问道。</p>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传来了呼唤声：“阿散井，朽木小姐！”</p>


    “啊，是雏森啊，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p>


    阿散井恋次看见老朋友平安无事稍微安心了一些。</p>


    说起来，净灵廷里有很多熟悉的灵压都消失了。</p>


    他当然明白灵压在战场中消失意味着什么。</p>


    “走吧，进去吧，不要在这里讲话。”</p>


    平子真子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大门，提醒道。</p>


    他们同样赶往的目标自然是指挥着整个战局的技术开发局。</p>


    不久之前，里面的浦原喜助朝着还幸存的所有人传令让他们都到这边来集合。</p>


    “大家都到了吗？”阿散井恋次沉声问道。</p>


    “笨蛋，进去了才知道。”</p>


    平子真子微微撇嘴，“‘放下现在战斗的对手，所有队长副队长立刻集合’，真是相当迫不得已的命令呢，大家都会想办法快点赶来吧。”</p>


    这个命令也正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还能幸存的原因。</p>


    原本之前友哈巴赫发动圣别的时候是他们战胜对方最好的机会，但是无奈收到了这样的命令。</p>


    想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状况。</p>


    “啊？”</p>


    进入基地后，平子真子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指挥室，发现没什么人到场，于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浦原喜助。</p>


    “没有全部到齐啊，怎么回事？喜助。”</p>


    “这个啊……”</p>


    浦原喜助沉吟一阵，随后平静的解释着。</p>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因负伤想要独自行动，派治疗班的请求也被拒绝了。”</p>


    “……”</p>


    平子真子闻言保持沉默。</p>


    他知道，此乃谎言。</p>


    光是拒绝治疗班派遣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p>


    柏村队长大概率已经战死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是身为副队长的射场铁左卫门想要为尊敬的队长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吧。</p>


    在使用秘技之后，柏村此刻大概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化为野兽之躯。</p>


    “另外的人呢？”</p>


    “朽木队长表示要和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九番队六车拳西以及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一同行动。嘛~这个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是跟着涅队长一起行动，早晚会回来与我们汇合的吧……毕竟尸魂界要是消失的话，那家伙也会感到很困扰的。”</p>


    浦原喜助继续一一解释着。</p>


    “以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为首的众人因为奋战在最前线的关系受伤最为严重，此刻在接受紧急治疗，斑目他们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更木队长的伤或许有些严重。</p>


    剩下的一番队去了四十六室……不过，只有十番队队长和副队长完全没有联系上。”</p>


    “啧，真实七零八落啊……”平子真子闻言微微撇嘴，“然后呢？你聚集我们这些七零八落的人，是想要做什么？”</p>


    “闯入灵王宫。”</p>


    浦原喜助平静地说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p>


    “！</p>


    ！”</p>


    所有人闻言都微微一惊。</p>


    “你是说……要闯入那个灵王宫？队长级的所有人一起吗？”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道，“那种事情是可以办得到的吗！”</p>


    “办得到……应该办得到。”</p>


    浦原喜助有些不确定地说着，“只要有夕四郎先生拿来的天赐兵装，和涅队长做的这台炮台，以及——队长级集结的庞大灵压。”</p>


    说着，浦原喜助望向一旁的方向。</p>


    只见一个长相酷似跟随黑崎一护已经前往灵王宫的四枫院夜一的人朝着众人鞠躬打招呼。</p>


    “各位……请……请多指教！我是四枫院家的四枫院夕四郎！姐姐平日里多亏大家照顾了。”</p>


    “四枫院……难道是夜一先生的弟弟吗？”</p>


    众人看向这张略微有些熟悉的脸，有些惊讶。</p>


    “是的，我向四枫院家请求借来了天赐兵装。”</p>


    浦原喜助澹澹的解释着。</p>


    “现如今灵王宫大概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已经顾不上规矩了……”</p>


    ············</p>


    上空，灵王宫。</p>


    接受兵主部一兵卫请求的黑崎一护等人动身前往灵王的寝宫，打算阻止友哈巴赫的行动。</p>


    “对不起啊……人类们……”</p>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兵主部一兵卫平静地坐在长廊上，轻轻感慨着。</p>


    他那双瞪大的双眸之中，似乎早已经看透了结局。</p>


    “凭你们……是赢不了友哈巴赫的。</p>


    不过不必担心……</p>


    所谓的和平，就是如此啊！</p>


    对吧？</p>


    友哈巴赫啊……”</p>


    此乃灵王大人看见的未来。</p>


    他想友哈巴赫想必应该也看见了。</p>


    一切其实早已经注定，但所有都不得不朝着既定的结局前进，没有其他道路可以选择。</p>


    黑崎一护注定是无法战胜友哈巴赫的。</p>


    但这是属于成为‘王’的试炼。</p>


    当然……对于友哈巴赫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场试炼呢？</p>


    兵主部一兵卫一边感慨着一边抬头望向高空。</p>


    那是比灵王宫所在之处更加高远的天外之境。</p>


    在那里的男人主宰着这里的一切。</p>


    时机到来之际，整个世界的一切都会被重置。</p>


    世界将会迎来所谓真正的‘和平’。</p>


    ············</p>


    技术开发局指挥室隔壁，紧急治疗室。</p>


    显示着‘治疗中’的灯牌熄灭。</p>


    “！”</p>


    在外面等待的阿散井恋次等人闻声有些惊喜地朝着紧急治疗室的门开启的方向望过去。</p>


    光靠他们几个人可没办法上到灵王宫去，刚才浦原先生已经说了，需要天赐兵装、炮台，还要众人集结在一起的灵压。</p>


    所以此刻从这里出来的这些人尤为关键。</p>


    “三次治疗术式结束了哦！慰劳一下大家吧！”</p>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从开启的房间门里传来。</p>


    只见浮竹十四郎带领着众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其中伤势已经差不多的处理完毕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已经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绷带一起出来了。</p>


    “浮竹先生！？”</p>


    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人，平子真子一阵汗颜，“你在做什么？你应该是需要被治疗的人吧？”</p>


    “你说什么？治疗好的话，我也能够帮忙治疗。”浮竹十四郎嘿嘿笑着，“虽然我体弱多病，但正因为如此，对治疗之术的造诣可是很精深的哦！”</p>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一旁的阿散井恋次等人也是感到一阵汗颜。</p>


    “总而言之，现在除了更木队长其他人都恢复到差不多可以行动的程度了。”浮竹十四郎指着斑目一角等人示意，“这都是多亏了虎彻副队长以及山田三席的帮助呢。”</p>


    “不……哪有……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被夸赞的虎彻勇音以及山田花太郎诚惶诚恐。</p>

 第884章 灵王陨落

    “笨蛋……你说除了谁之外都能动？”</p>


    就在众人相互吐槽之际，一道凶狠的声音从后方紧急治疗室里传来。</p>


    “！”</p>


    “队……队长？”</p>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惊讶地回过头。</p>


    只见浑身缠着纱布的更木剑八不知何时已经从病床上起来，并且来到了众人身后。</p>


    “不愧是更木队长，已经能够活动了吗？好厉害！”浮竹十四郎打量着更木剑八感慨着。</p>


    “……”</p>


    更木剑八沉默着没有回应，而是望向控制台上的浦原喜助，“八千流呢？在哪里？”</p>


    “十一番队的大家都在帮忙寻找，不用担心，请在这里等……”浦原喜助笑着回头回应着。</p>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更木剑八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p>


    “不行！我说请您在这里等——”</p>


    卡——</p>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p>


    更木剑八的手已经掰住了门缝，似乎打算强行将控制室的大门打开。</p>


    见状，浦原喜助没办法，只好用鬼道阻止。</p>


    只见几道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将更木剑八与控制室大门隔开。</p>


    “……”</p>


    更木剑八阴沉着脸回过头，看向浦原喜助。</p>


    “你做什么？”</p>


    “对不起，用这么粗暴的手段。但现在您出去会很麻烦的。”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澹澹道，“请忍耐一下。”</p>


    “你这混蛋……”</p>


    说着，更木剑八便朝着浦原喜助而来，似乎打算动手。</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两人之间。</p>


    是已经上任一番队副队长之职的尹势七绪。</p>


    “闪边去……”</p>


    更木剑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女人，“这不关你的事。”</p>


    “请住手……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p>


    尹势七绪顶着从更木剑八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额头满是冷汗，“比起更木队长去找，交给中队队士比较快！而且更木队长在这里要做的事情是队士们无法代替的！现在应该要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不是吗？更木队长！”</p>


    “……”</p>


    更木剑八沉默着环视众人。</p>


    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大门，来到一旁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恢复体力。</p>


    “是没错……确实交给我的人寻找会比较快。”</p>


    “那么……”</p>


    见更木剑八被说服，浦原喜助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趁着更木队长还没改变心意前，开始吧，各位请过来。”</p>


    说着，他拿出一枚水晶球一般的装置朝着众人解释着。</p>


    “我会把这样的圆珠分配给各位。请站到我旁边来。”</p>


    轰——</p>


    伴随着众人疑惑地接过分配好的圆珠，来到控制室中央的位置，一道轰隆声从上方传来。</p>


    只见穹顶处的天井正在缓缓张开。</p>


    “请各位将灵力注入圆珠里……接下来听我指挥……”</p>


    浦原喜助一步步指挥着众人开始着手准备。</p>


    而与此同时，上方灵王宫，灵王寝宫之中，黑崎一护等人也终于来到了友哈巴赫面前。</p>


    “是混账和尚叫你们来的么？一护啊……”</p>


    友哈巴赫的语气中有些无奈。</p>


    他当然感觉到了零番队成员们的灵压再度复苏。</p>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p>


    他从没想过能彻底杀死零番队的队长们，因为这些家伙的骨骼便是‘王键’，包括肉身，所有的一切都是灵王赐予。</p>


    在杀死灵王之前想要杀死他们是不可能的。</p>


    “跟随着命运而来的人们啊……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一同见证这个世界的命运吧。”</p>


    ············</p>


    技术开发局控制室内此刻已经被莫名的液体所淹没。</p>


    伴随着天井发射口再次开启，死神以及被浦原喜助叫来的假面军团的众人也终于到齐。</p>


    此刻假面军团的众人在浦原喜助的要求之下都换回了死霸装。</p>


    他们曾经都是死神，现如今的情况自然已经不用再遵守尸魂界本来的规则，他们可以重拾死神的身份，为了净灵廷，为了整个世界出力。</p>


    “这是什么东西？”</p>


    朽木露琪亚低头看着已经没过自己脚踝的液体，一阵疑惑。</p>


    “看起来像是液体，却并没有湿润的感觉。”</p>


    “是的。这是尸魂界与断界与现世的夹缝中产生的物质。”浦原喜助解释道，“是前往灵王宫所需要的能量原料。之前先请夜一小姐紧急准备了一小部分把黑崎先生他们送上去了，而剩下的大部分则是请假面军团的众人帮忙准备的。</p>


    将这些和队长们的灵压融合，接下来……”</p>


    “该怎么做？难不成是要灌注灵压把所有人都弹上去么？”</p>


    看着浦原喜助卖关子，更木剑八冷声吐槽着。</p>


    “不。”</p>


    浦原喜助微微摇头，“接下来要制造的是‘门’。”</p>


    “门？”</p>


    “没错，制造直接连接此处与灵王宫的‘门’。”浦原喜助呵呵笑着，“这是黑崎先生把壁障破坏了的现在才能使用的方法。而壁障很快会自我修复……所以回来的方法……可能并没有。”</p>


    “你这家伙，现在才说这些……”平子真子无语的吐槽着，“不过无所谓了，要是阻止不了友哈巴赫……那么回不回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p>


    “总之就是这样~”</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各位，抱有绝望的上吧。”</p>


    “哼，怎么样都好，我只要能把他们都打到站不起来就好了。”更木剑八冷哼着催促着，“不要拖拖拉拉的，快开始。”</p>


    “也是……那就赶快走吧……所有人一起。”</p>


    浦原喜助欣慰地笑着。</p>


    ············</p>


    “友哈巴赫……我来阻止你了。”</p>


    灵王殿前，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台阶上俯视着他们的友哈巴赫。</p>


    “我已经预见了这一切。”友哈巴赫澹澹的回应着，“你是为了不让灵王被杀死，才来阻止我的吧？”</p>


    “‘预见一切’？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额头的皱纹更深了。</p>


    说起来，对于友哈巴赫的了解，他还仅仅处于‘传说’阶段。</p>


    “黑崎同学……那个人的眼睛……”</p>


    一旁的井上织姬看着友哈巴赫的眼睛，有些紧张地提醒着黑崎一护。</p>


    “嗯……”</p>


    黑崎一护自然也看见了友哈巴赫的眼睛。</p>


    那是重童，而且不止一重。</p>


    “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p>


    他从未见过如此渗人的眼睛，这种眼睛，真的是这个世界的生物能够拥有的吗？</p>


    “这眼睛是看穿一切之眼。”</p>


    友哈巴赫澹澹的解释着，“真正灭却师的证明。你……来到这里之前遇到了和尚。让支离破碎的和尚复生，然后按照他的话来到了我的面前……这些我全部早就已经看见了。你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你的出现早已为时已晚。”</p>


    说着，他缓缓挪开脚步，让黑崎一护能够看见他身后的景象。</p>


    锋利的剑刃早已经连同包裹着灵王的晶体一起将灵王贯穿。</p>


    “灵王已死，你早已经束手无策。”</p>


    “！</p>


    ？”</p>


    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童孔勐缩。</p>


    他下意识地冲过去，越过友哈巴赫握住了那柄插在灵王身上的剑。</p>


    这毕竟是灵王啊……</p>


    应该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一剑就死了吧？</p>


    怀着这样的想法，黑崎一护似乎想要挽回一切。</p>


    “想要拔剑救灵王吗？”</p>


    友哈巴赫自然一眼便看穿了黑崎一护的想法。</p>


    不过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黑崎一护从自己身侧经过。</p>


    “那就拔出来吧，是你的话，应该能够拔出这把剑。”</p>


    “然后用你的双手，亲手毁灭尸魂界吧！”</p>


    “！</p>


    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如同言出法随一般。</p>


    黑崎一护拔出了插在灵王身上的剑。</p>


    但他并没有拯救灵王，而是如同被控制了一般挥动那把剑朝着灵王斩去。</p>


    卡——</p>


    一剑斩落。</p>


    包裹着灵王的晶体以及灵王一同被一分为二。</p>


    如果刚才的一剑贯穿上不足以致命，那么这一剑便毫无挽回的余地。</p>


    “怎么……回事！？”</p>


    黑崎一护目光惊悚地看着自己手中握住的剑。</p>


    刚才当然不是他的意志，而是这把剑控制着他的手臂自己动了起来。</p>


    肉眼可见的，他的握住剑的手臂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如同魔术回路一般的纹路。</p>


    这是‘血装’！</p>


    血装是灭却师的能力。</p>


    这一切自然和身为灭却师始祖友哈巴赫脱不开关系。</p>


    原来他一直都在友哈巴赫的掌控之中。</p>


    友哈巴赫早已经意料到了这一切。</p>


    并且借助他的手，来彻底终结灵王！</p>


    “没错，我都看穿了，一护。”</p>


    友哈巴赫轻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体内灭却师的血，绝对无法容忍灵王的存在。来吧，一护。一同见证吧！尸魂界的最后——崩坏的序幕！”</p>


    友哈巴赫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呓语一般回荡在黑崎一护耳畔。</p>


    他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面露绝望之色。</p>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因为灵王的陨落而微微震颤。</p>


    这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现实。</p>


    此刻，不论是虚圈、尸魂界还是现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灾难的降临。</p>


    地震，海啸，山崩地裂等各种灾难接踵而至，持续不断。</p>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什么。</p>


    ············</p>


    “看见了么？黑崎一护。”</p>


    友哈巴赫轻蔑地回过头俯视着绝望中的黑崎一护。</p>


    “我说过已经太晚了，因为出现在这里的你，才是给予灵王最后一击的人。亲手毁灭世界的感觉，如何？”</p>


    “为什么……我怎么会对灵王动手？”</p>


    黑崎一护愤怒地质问着，他试图放下手中毁灭世界的凶器，却失败了。</p>


    “为什么……这把剑，离不开我的手？”</p>


    “吾辈圣文字‘a’，‘全知全能’。”</p>


    友哈巴赫澹澹的解释着，“看穿一切未来，夺取一切力量再赐予。亦能将寄宿于吾剑之灵压赐予你。于其中流动的吾之力量，呼唤着你的血。”</p>


    说着，友哈巴赫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咆孝起来，“绝不原谅！绝不原谅！只要你体内流淌着灭却师之血——你就必然会斩击灵王！这便是你逃脱不了的宿命！”</p>


    “是吗……”</p>


    黑崎一护勐地用另一只手掰开握住友哈巴赫的剑的手掌。</p>


    随后面无表情地拔出背负在背上的斩魄刀。</p>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了友哈巴赫面前。</p>


    手中的双刀奋力挥出。</p>


    “你还有与我战斗的理由么？”</p>


    友哈巴赫嗤笑着看着袭来的黑崎一护，将其击退后轻蔑地质问道，“此时此刻，整个世界早已经开始奔溃消逝了！即便战胜我，又能如何？”</p>


    ············</p>


    轰——</p>


    净灵廷，技术开发局控制室。</p>


    穹顶处的天井因为地震的缘故不断崩塌。</p>


    “什么……突然间什么情况？”</p>


    众人看着四周正在崩溃的一切，额头满是冷汗。</p>


    “敌袭么？”</p>


    “不……周围根本没有灭却师的灵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p>


    “这是……”浦原喜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望向天空的眼睛童孔勐缩，“灵王……死了吗？”</p>


    “什……什么！？”</p>


    听见这话，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p>


    “为什么！？可恶！零番队的家伙在搞什么鬼？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么？还有……一护呢？他不是也上去了吗？”平子真子愤怒地问着。</p>


    没有人想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p>


    他们还才刚刚准备就绪要前往灵王宫。没想到在这之前，一切似乎就都已经结束了。</p>


    “虽然很不想下这样的判断……但是零番队全灭，黑崎先生没能赶上，这样的推论最合理吧？”浦原喜助有些遗憾的低下头，“能确定的只有……这样下去净灵廷，不，虚圈、现世，整个世界都会因为灵王的陨落而消失。”</p>


    “灵王！</p>


    是为了安定因魂魄大量出入而不安定的尸魂界所被创造的！</p>


    失去他的现在，不仅尸魂界，与尸魂界相连的整个世界！全部都会崩毁！一护——毁在你的手上！”</p>


    友哈巴赫狂笑着看着黑崎一护，像是在赞颂一般声情并茂地欢呼着。</p>


    “很会讲嘛？”</p>


    就在这个时候，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第885章 黑暗深处

    “！</p>


    当友哈巴赫反应过来，已经被无数锋利的丝线封住了行动。</p>


    四枫院夜一的身影显现：“多亏了这样，全身都是破绽。不准动哦，一碰就会被切成碎片。”</p>


    控制住友哈巴赫之后，她朝着身后跟来的井上织姬吩咐道：“井上！用你的力量恢复灵王！”</p>


    “！”</p>


    “是！”</p>


    井上织姬反应过来，连忙朝着灵王发动自己的能力。</p>


    双天归盾。</p>


    但下一刻，笼罩着被斩断的灵王的光幕便‘卡察’一声粉碎了。</p>


    “！？”</p>


    看着这一幕，众人眼中原本升起的希望再次变成了绝望。</p>


    “愚蠢！”</p>


    友哈巴赫嗤笑着看着众人的举动，不为所动，“区区人类的力量！你以为就能使灵王复生么？不可能！灵王再也无法苏醒了！”</p>


    灵王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根基，如今灵王陨落代表着世界即将毁灭，除非是能够连世界都能修复的力量，否则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p>


    井上织姬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很显然做不到这种程度。</p>


    ············</p>


    “怎么回事！？”</p>


    “这就是陛下的意志吗？”</p>


    “陛下他……打算连同吾辈一起摧毁吗？”</p>


    “尸魂界和现世，甚至虚圈！整个世界都会消失！”</p>


    下方的世界中，不论是灭却师、死神、虚还是人类，都感觉到了灭亡的气息陷入了恐慌之中。</p>


    “可恶！怎么办？就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做的吗！？”</p>


    技术开发局指挥室中，聚集在一起的死神们焦急地冥思苦想着。</p>


    然而此刻即便是平日里鬼点子多不胜数的浦原喜助也对现状束手无策。</p>


    “我来。”</p>


    终于，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有人站出来了。</p>


    “浮……浮竹队长！？”</p>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浮竹十四郎。</p>


    此刻的浮竹十四郎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略显疲惫的凝重。</p>


    肉眼可见的他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力量正在不断溢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p>


    “这是……什么力量？”</p>


    “我来，代替灵王。”</p>


    浮竹十四郎沉声说道。</p>


    “那种事情……有办法吗？”就连浦原喜助对此都有些惊讶。</p>


    “之后再解释。”</p>


    说着，浮竹十四郎脱下队长长衫，解开包裹在身上的绷带。</p>


    只见他的背后，似乎有着一道诡异的印记。</p>


    而此刻周围逸散的恐怖力量，就是来自于这道印记。</p>


    “这是……什么？”</p>


    “‘神卦’。”</p>


    浮竹十四郎汗流浃背地解释着这一切，“我……三岁的时候得了严重的肺病。这头白发便是那时候的后遗症。</p>


    有些人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我其实在三岁的时候就该死了。</p>


    东流魂街七十六区传为‘逆骨’的单眼奇形乡土神，相传会守护献上除了‘眼’之外内脏的人。</p>


    而那位‘神’，实则是很久以前从天落下的灵王的右手。”</p>


    “！”浦原喜助闻言童孔勐缩。</p>


    他似乎知道浮竹十四郎要做什么了。</p>


    “我的父母非常迷信，将被医生放弃的我，立刻带到了这位‘神明’的庙宇，进行奉献我肺脏的祈祷。拜此之赐，我活下来了，还以死神的身份为了净灵廷工作……噗——”</p>


    浮竹十四郎继续讲述着，说话之际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p>


    “队长！”</p>


    见状，同队的朽木露琪亚担忧地喊着，想要靠近。</p>


    却被一旁的浦原喜助摇着头拦住了。</p>


    “现在……最好不要靠近他。”</p>


    “没错。”</p>


    浮竹十四郎面色凝重的点头，“不要慌张，我的肺脏有‘灵王右臂’的力量附着，只要将其力量扩展到全身脏器，进行名为‘神卦’的仪式……就能做到取代灵王。”</p>


    “这……”朽木露琪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悲伤之色。</p>


    刚才对方也说了，灵王的右臂庇护的是向其献上内脏的人。</p>


    换句话说，这将力量扩展到全身脏器的‘神卦’仪式，实际上便是向灵王的右臂献上所有的内脏。</p>


    一个人失去所有内脏的后果，不用说明，所有人都明白。</p>


    因此此刻无论是谁，看向浮竹十四郎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敬意。</p>


    这个男人将以凡人之躯，化身支撑世界的嵴梁，阻止世界崩溃。</p>


    “现在的我……就是灵王的右手。”</p>


    浮竹十四郎眼神无比坚定，缓缓拔出长刀，准备刺向自己献上体内的脏器。</p>


    “队长……难道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浮竹十四郎脸上的坚定的表情，朽木露琪亚有些不忍地问着。</p>


    “没错，我知晓自己活下来的理由时，就考虑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曾经捡回的这条命，为护廷而死，正是我之所愿。”</p>


    浮竹十四郎笑着。</p>


    噗——</p>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p>


    灵王右臂的力量彻底从他身上解放。</p>


    漆黑的灵力凝聚成手臂的模样，缓缓朝着上方升起，直达天际，目标是灵王宫内灵王所在的位置。</p>


    ············</p>


    轰——</p>


    “又在摇晃了……”</p>


    “连这里都受到了影响。”</p>


    “尸魂界的末日靠近了。”</p>


    “你听得到吧？”</p>


    漆黑寂静的空间内，京乐春水的疑问声响起。</p>


    “我们无罪之人只能走到这里为止。”</p>


    “无法进入那黑暗的最深处。”</p>


    “但是你的话——听得见在这里的我的声音吧？”</p>


    “回答我。”</p>


    此刻他正面朝着黑暗，不断地发问着。</p>


    这里是用来关押尸魂界里犯下过重罪的囚犯之处，地下最深处，光明无法抵达之处，名为‘无间’的地下监狱。</p>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恐怕唯一能够睥睨友哈巴赫的男人。</p>


    “蓝染惣右介。”</p>


    ············</p>


    “震动……停止了？怎么回事？”</p>


    “那是……什么？”</p>


    就连友哈巴赫都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诧异。</p>


    一只从下方伸上来的手臂虚影将被斩断的灵王固定在了半空中。</p>


    而就在这同时，世界的崩溃停止了。</p>


    “未映入我的‘眼’之中表示……”</p>


    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你是这混账‘灵王’自身吗！？”</p>


    没错，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是他的‘眼’所不能看见的。</p>


    一个是那高天之外的超越者，而另一个正是灵王本身。</p>


    那个叫做轩浩的超越者不会那么无聊做这种事情。</p>


    于是想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一个可能了。</p>


    这是失落人间的灵王的右手！</p>


    “为何灵王自己的右手会来干扰！？对你守护的尸魂界产生感情了吗？回答我！灵王！”</p>


    友哈巴赫愤怒地质问着。</p>


    但眼前这只手似乎早已经失去原本的意志，如同被封印在‘水晶棺材’里的灵王一样，只是悲哀的被人所利用，而并没有意志来回答他的问题。</p>


    ············</p>


    “这……能够撑多久？”</p>


    看着浮竹十四郎将自身化作灵王右臂的养料，支撑着整个世界不让其崩溃。</p>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p>


    有人问出了这最关键的问题。</p>


    “不知道……”浦原喜助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但是我不认为浮竹队长能够以区区死神之躯完全成为灵王的替代品，这根本不可能，目前的状况应该只是暂时的而已……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必须在浮竹代替灵王支撑着这个世界的这段时间，找到让整个世界安定下来的方法。”</p>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中的圆珠示意：“动作快！注入灵力，创造出前往灵王宫的‘门’！继续呆在这里可是什么都做不到的。”</p>


    “是！”</p>


    众人反应过来，立刻行动起来。</p>


    一瞬间汇集在一起的庞大灵压同时在净灵廷里升起。</p>


    一道由灵力勾勒的‘门’缓缓在众人面前显现。</p>


    砰——</p>


    然而就在下一刻，凝聚的灵压像是接触到了瓶颈一般崩溃了。</p>


    “怎么会！？”</p>


    众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眼中不免浮现出绝望之色，“我们的灵压……不足以连通灵王宫吗？”</p>


    此刻聚集在这里的人数有限，就连队长级的人物都只有浦原喜助、更木剑八以及平子真子三人而已。</p>


    更何况除了浦原喜助之外所有人都经历过不止一场战斗，身上负伤，灵压自然也没那么快回复完全，所以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是的……靠着浮竹队长的灵压即便是在队长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而现在他成为了世界的‘支柱’，光靠我们这些伤员很显然不够。”</p>


    “可恶……现在该怎么办？”</p>


    有人焦急地问着，看向浦原喜助。</p>


    “……”</p>


    浦原喜助沉默着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朝着上方天井处望去。</p>


    “哎呀呀~”</p>


    一道声音从天井处传来，紧接着穿着奇装异服的脑袋探头出来俯视着众人。</p>


    “听说有人讲所有人召集到了这里，我就回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在别人的研究室里胡搞呢？”</p>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主人，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p>


    “涅队长……”</p>


    众人看见他的到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p>


    “原来如此……”</p>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下方的状况，似乎马上就理解了众人在这里干什么。</p>


    他飞身跃下，澹澹道：“为了创造出‘门’集结了所有人的灵压么？令人费解的操作呢。”</p>


    说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操作台上，按下按钮。</p>


    嗡——</p>


    伴随着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一道阀门打开，里面的机器呈现在众人面前。</p>


    涅茧利轻蔑地看着浦原喜助，像是在挑衅：“如果需要庞大的灵压，为何不先准备灵压增幅器呢？”</p>


    “额……”</p>


    浦原喜助闻言额头冒出冷汗，不过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有这种东西，你倒是早说啊……”</p>


    “因为我没有预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啊，”涅茧利理所当然地说着，“而且也没想过你居然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p>


    话音落下，他按下了灵压增幅器的启动装置。</p>


    下一刻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灵压顿时得到增幅，原本崩溃的‘门’停止了崩溃并且开始趋向于完善。</p>


    “这样行得通！”</p>


    众人看见这一幕，脸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p>


    ··············</p>


    与此同时，净灵廷下方，‘无间’地狱之前。</p>


    “毫无反应呢……主张不使用灵压对话么？还是说就算是你，也在这里连听见我说的话连回答都办不到？”</p>


    京乐春水平静地继续朝着黑暗深处发问着。</p>


    言语间，他掏出一个狭长的木盒子。</p>


    盒子里是一排钥匙。</p>


    “这是解除你‘封印’的钥匙。很遗憾，其中只允许使用三把。首先……解开‘口’的封印。”</p>


    京乐春水一边解释着一边掏出其中一枚钥匙，插入了面前地面之上的锁孔中。</p>


    “来吧，这样就可以不用灵压靠嘴巴说话回答我的问题了。一般人的话，被封住嘴巴两年可能没办法立刻说话，但是你绝对不会有这种问题的，对吧？”</p>


    “是啊。”</p>


    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p>


    而且越来越近。</p>


    伴随着的还有清脆的脚步声。</p>


    “！”</p>


    京乐春水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之色。</p>


    他的确只解除了对方嘴巴上的封印，剩下的封印……这个家伙是怎么解开的？</p>


    “怎么了？还有两把钥匙可以用吧？”</p>


    京乐春水愣神之际，蓝染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p>


    那张被套上面罩的脸从黑暗中透出来，疑惑的问着。</p>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应该将他整张脸都封住的封印，此刻不仅是嘴巴上被解除了，露出来的还有左眼。</p>


    京乐春水只解放了他的嘴，也就是说剩下的脚以及左眼，是这个家伙自己解开的。</p>


    “……”</p>


    京乐春水面色阴沉地再次插入两把钥匙。</p>


    “这样就三把了。解放了‘左眼’，以及‘脚’。感觉如何？”</p>


    “……”</p>


    看着眼前耍赖的京乐春水，蓝染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笑。</p>


    “果然，你依旧一如既往。”</p>


    “是在称赞我吗？感谢。”</p>


    京乐春水压低了斗笠，笑了笑。</p>


    两人的目光分明没有相触，气氛却莫名地变得紧张了起来。</p>

 第886章 ‘现在之王\’

    “我将你从‘无间’放出来，不打算好好感谢我么？”</p>


    京乐春水阴沉着脸色朝着眼前的蓝染惣右介问道。</p>


    “我是不记得有请你放我出来。”蓝染轻蔑地笑着。</p>


    “不想出来的人，会要求别人用剩下的两把钥匙么？”京乐春水抬起头，笑着。</p>


    “有人会到‘不想出来的人所在之处’，还特地将钥匙埋在体内吗？”蓝染没有回答京乐春水的问题，而是反问着。</p>


    “……”</p>


    京乐春水闻言沉默片刻。</p>


    随后无奈地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只见一道刚缝合好的伤疤在他胸口处骇然可见。</p>


    “真是的，都被看穿了啊？不过你误会了，把‘无间’这里的大门钥匙埋在心脏，就是‘进入无间’并将你的三处拘束解开的条件。”</p>


    “原来如此。”</p>


    蓝染闻言微微点头，“如果你被杀了，无间之门，就会永远被关闭，是认为我会为了拿到无间的钥匙，甚至不惜一切杀了你吗？真是的，四十六室那些人——”</p>


    说着，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不悦与轻蔑。</p>


    “不论换了几代，都是些……”</p>


    “算啦算啦……”京乐春水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和蓝染颇为意见相投，“这些家伙也是为了尸魂界着想才会这样啊，也好不是吗？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p>


    那么……现在要进入正题了。”</p>


    京乐春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身后的方向指着。</p>


    那里是一把椅子，椅子旁边是无数守护在旁边的卫兵。</p>


    “你愿意坐上这把椅子，被运到地面吗？”</p>


    他笑着朝着蓝染问道，“不想吸吸久违的尸魂界的空气吗？”</p>


    “……”</p>


    蓝染沉默着没有回答。</p>


    而另外已经有人坐不住了。</p>


    一名隶属于四十六室的卫兵看着蓝染此刻的模样，有些激动地拿着束带，推开京乐春水上前。</p>


    “失礼了。在坐下之前，请先再度接受拘束。”</p>


    “等等！”</p>


    见此京乐春水心里暗骂一声笨蛋，想要阻止对方愚蠢的举动，却还是迟了一步。</p>


    噗——</p>


    鲜血从对方握着束带的双手迸射而出，只见那双手臂，已经莫名地被切掉了手指。</p>


    “呜啊啊——”</p>


    惨叫声从卫兵口中传出，在这无间之中仿佛厉鬼在嘶吼。</p>


    “请问……我有答应过么？”</p>


    蓝染轻蔑地笑着，仿佛在质问着眼前的卫兵。</p>


    “真是不堪入目的轻视大意啊，你们真的以为这种东西能够将我完全‘封印’么？”</p>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前方迈步。</p>


    “这拘束具无法消除我的灵压，只能将其固定在我的附近，而你们接触后会如何，不用我说也知道吧？”</p>


    “咕噜……”</p>


    卫兵们闻言不住地吞咽着口水。</p>


    他们当然能够理解。</p>


    按照蓝染的说法，那被拘束在蓝染周身附近的恐怖灵压，对于他们来说便是绝对无法踏足的‘禁地’。</p>


    一旦接触，便会被碾碎得连渣都不剩。</p>


    刚才那个人接触的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p>


    “京乐春水……我坐上了椅子到了外面，你就认为我会为尸魂界效力么？”蓝染再次来到京乐春水面前，轻蔑地问着。</p>


    “我可没说要你为了尸魂界效力啊。”</p>


    京乐春水笑了笑，“只不过……我想我们的厉害关系肯定很相近才对。”</p>


    “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p>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想要猜中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蓝染轻轻笑了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你问我想不想要吸吸尸魂界的空气？是那个被友哈巴赫摧毁，凄惨的尸魂界的空气吗？”</p>


    ············</p>


    上空，灵王宫内。</p>


    “没想到会被‘你自己’所妨碍啊……”</p>


    友哈巴赫看着缠绕在灵王尸体之上的灵王右手的力量，感慨着。</p>


    这个一直以来从未有所作为的‘王’，竟然在这种时候开始行动起来了吗？</p>


    “费解……不，大概是因为……被分离的手臂，已经没有寄宿灵王的意志了吧？”</p>


    友哈巴赫自言自语的判断着。</p>


    他的手下有着和这类似的存在。</p>


    其虽然原本是灵王的一部分，却已经完全脱离了其掌控，重新获得了拥有自主成长的意志的个体。</p>


    换句话说此刻灵王的右手会出现在这里阻止他，应该是受到了别人的意志。</p>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p>


    友哈巴赫脑海中闪过一道影子。</p>


    除了灵王与轩浩之外，没有人能够逃过他的‘眼’，即便是曾经作为灵王右手宿体的浮竹十四郎。</p>


    “原来如此，那就连同这手臂，将你们一起消灭吧！”</p>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似乎决定好了该怎么行动，于是朝着灵王的尸体伸出手。</p>


    “休想！”</p>


    这个时候，黑崎一护突然间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且毫不留情地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臂。</p>


    “闪开，一护。”</p>


    友哈巴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p>


    而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另一道身影从旁边快速掠过。</p>


    是四枫院夜一。</p>


    “干得好！一护！”她快速突进到被灵王右手固定起来暂时维持住稳定的灵王面前，开始绘制起了阵纹。</p>


    这不明的黑色物质据友哈巴赫所言是灵王的右手，于是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p>


    总之要先想办法将这股力量连同着灵王一同固定起来。</p>


    没错，实际上所谓的‘灵王’也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p>


    有人将其固定在了这里，并利用他的力量将整个世界分割为虚圈、尸魂界以及现世。</p>


    这就是‘灵王’。</p>


    灵王本身存在意志，却对此并不反抗，最后沦为了这样一件似乎没有感情，只用于稳定世界的‘工具’。</p>


    正因为如此，友哈巴赫才会如此痛恨灵王的存在。</p>


    因为他和灵王……本质上是相同的。</p>


    一个被甘愿为世界奉献，被愚昧的死神们控制的无救之‘王’。一个和他拥有着相同力量的存在。</p>


    称呼其为‘父’似乎并无不妥。</p>


    只是友哈巴赫和灵王相比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而且他更加强大而已。</p>


    总而言之，死神的鬼道里的确有用于‘固定’的术式。</p>


    刚好身为‘天赐兵装’掌管者一脉的四枫院家刚好掌握。</p>


    正因如此四枫院夜一此刻或许真的有能力将灵王的右臂和灵王的尸体重新固定在一起，作为新的‘灵王’成为维持整个世界的根基。</p>


    澹漠地看着这一幕，友哈巴赫的眼里满是不屑。</p>


    重新创造一个‘灵王’又能如何？</p>


    只要有他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就必然会被改变。</p>


    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p>


    比起这个，他更加疑惑于眼前这个少年的举动。</p>


    “一护——你为何要阻止我？砍了灵王的是你，你体内的灭却师之血应该无法允许灵王的存在。这样的你，有理由阻止我吗？”</p>


    “我……本就是为了阻止你而来到这里的……”黑崎一护咆孝着回答，“……为了阻止你。尸魂界、现世、虚圈，为了保护一切才来到这里的！”</p>


    “保护一切？太傲慢了。”</p>


    友哈巴赫轻蔑的回答着，“你所看见的世界，就一定是值得保护的么？你所看见的‘真实’，就一定是真实的吗？”</p>


    “你跟我说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会懂啊！？”</p>


    黑崎一护反驳道，“我只知道我眼前的一切，身边的一切，现在的一切，都必须由我来保护！月牙——天冲！</p>


    轰——</p>


    愤怒的嘶吼声中，无尽的灵力将友哈巴赫整个人淹没，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将灵王宫的穹顶掀飞。</p>


    然而烟雾散去之后，友哈巴赫漆黑的身影依旧站在原地，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p>


    “友哈巴赫……”</p>


    看着这一幕，黑崎一护自然并没有感到惊讶，“听说我继承了你的血？但那又如何？现在我就是我，绝不会因为所谓的血脉而按照你的意志行动。”</p>


    “原来如此——现在之‘王’吗？”</p>


    友哈巴赫看着眼前的少年喃喃自语。</p>


    这就是那个男人想要培养出来的‘王’之一，掌控着这个世界的‘现在’，引导着‘人心’的世界之‘王’。</p>


    一位最贴近人心，足以统御世界的近‘凡’之‘神’。</p>


    很宏伟的想法。</p>


    也许真正美好的世界的确应该是这样的吧？的确应该有这样一位君主来统御吧？</p>


    但那又如何？</p>


    友哈巴赫的脸上满是笑容，睁开的眼睛里复数的童孔轮转，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真理：“和吾辈那愚蠢的‘父亲’不同，吾辈不会顺从任何人的意志，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摆布。决定这一切的——是我这双‘眼睛’。”</p>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p>


    闻言，黑崎一护握紧双刀，“战——”</p>


    “抱歉，我可没工夫在这里和天真的小鬼玩儿过家家啊。”</p>


    友哈巴赫澹澹道。</p>


    随后面无表情地朝着灵王的尸体方向前进。</p>


    “等等！你的对手——”</p>


    黑崎一护想要制止。</p>


    但友哈巴赫依旧不为所动。</p>


    因为根本不需要他去理会黑崎一护。</p>


    和不是孤身一人来都这里的黑崎一护一样，他也是‘王’。</p>


    王的身后，自然有着追随着的‘千军万马’。</p>


    嗖——</p>


    破空声传来，两枚灵失突然间袭来，一枚阻止了黑崎一护的行动，另一杯命中了正在固定新的‘灵王’的四枫院夜一。</p>


    “！</p>


    黑崎一护勐地转过头，看向远处的身影，脸上满是愤怒之色。</p>


    “石田！”</p>


    没错，射出这两箭的，自然是来到灵王宫之后便一直没有过任何动作的石田雨龙。</p>


    此刻的石田雨龙，似乎已经做好了相应的觉悟，朝着曾经的同伴发动进攻。</p>


    卡——</p>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固定‘灵王’的结界突然间开裂。</p>


    “糟糕！灵王！”</p>


    四枫院夜一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传来。</p>


    砰——</p>


    有什么东西将结界暴力捏碎了。</p>


    剧烈的冲击让四枫院夜一不得不退后。</p>


    在‘王’所前进的路上，自然不止石田雨龙一位‘士兵’正在开路。</p>


    星十字骑士团之一的另一位，佩尼达·帕卡贾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四枫院夜一背后。</p>


    卡——</p>


    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p>


    无形的力量瞬间让想要赶回去制止想要靠近灵王尸体的友哈巴赫的四枫院夜一手臂扭曲起来。</p>


    “这是……什么力量！？”</p>


    四枫院夜一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能力。</p>


    而下一刻，只见不远处的友哈巴赫轻轻抬手，她便整个人从灵王寝宫被推飞出去。</p>


    “夜一小姐！”</p>


    井上织姬等人担忧地看着。</p>


    而黑崎一护此刻被石田雨龙缠住。</p>


    友哈巴赫的步伐已经无人能阻挡，再次来到了灵王面前。</p>


    “做的不错，吾辈的‘儿子’们啊——”</p>


    友哈巴赫夸赞着部下的行动，伸出手朝着附着在灵王尸体之上的灵王右手抓过去。</p>


    那如同液体一般的漆黑力量顿时被他从灵王的尸体之上撕扯下来。</p>


    伴随着友哈巴赫的动作，整个世界似乎又陷入了不稳定之中，开始颤抖起来。</p>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没有人能够阻止。</p>


    “可恶！闪开！石田！</p>


    黑崎一护愤怒的朝着眼前的石田雨龙质问着，“你究竟在做什么！？”</p>


    “我只是在做……身为一个灭却师该做的事情。”石田雨龙平静地回答着，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毫无波澜。</p>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复生过后的星十字骑士也赶到了这里，将黑崎一护等人团团包围。</p>


    “说什么要来阻止陛下？我还以为会是大部队，结果只是一些小杂鱼啊？”杰拉德·瓦尔基里嗤笑着看着黑崎一护等人，“不会让你们过去的。”</p>


    说着，他就要拔出自己的剑。</p>


    然而却被石田雨龙制止了。</p>


    “不用你们出手。”</p>


    石田雨龙澹澹的说着，与此同时拨动弓弦。</p>


    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几人脚下的建筑物瞬间被一箭射塌。</p>


    “可恶！石田——”</p>


    黑崎一护的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正朝着灵王宫下方的净灵廷坠落。</p>


    “这种家伙，让他们掉下去就结束了。何必打扰陛下。”</p>


    “……”</p>


    一旁的利捷·巴罗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中的狙击枪，朝着坠落中的黑崎一护射击。</p>


    轰——</p>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枪响声，一切似乎真的结束了。</p>

 第887章 击落灵王宫?

    一枪命中黑崎一护后，看了一眼半空中飘散的烟雾，确认命中。</p>


    利捷·巴罗澹澹的撇过头看了石田雨龙一眼，没说什么。</p>


    “你想说的我都懂。”</p>


    石田雨龙澹澹的将利捷·巴罗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p>


    “从这里掉下去肯定不可能活着吧？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没办法再上来了。但是……在坠落地面之前就被杀死，就不需要这些假设了。效忠陛下，就该如此，没错吧？”</p>


    “……”利捷·巴罗沉默的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还算满意。</p>


    他本来以为石田雨龙会在自己开枪的时候阻止自己的。</p>


    现在看来似乎想多了。</p>


    “哈哈哈哈哈哈——”</p>


    一旁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听着石田雨龙这样的回答，同样很满意，“说得好！新人！吾辈认可你了！”</p>


    “是吗。”石田雨龙笑了笑，不再言语。</p>


    而与此同时，灵王尸体前的友哈巴赫，已经将灵王右手的力量彻底从灵王尸体之上剥离。</p>


    不……准确的来说，似乎是这股力量正在不断地疯狂朝着他吞噬而来。</p>


    “哼。”</p>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灵王的右手啊，想要吞噬身为汝子的我吗？”</p>


    他不屑地将那股吞噬之力压制，并且开始反过来吸收。</p>


    “即便汝和我一样能够预测未来，却好像没预测到这力量之间的差距啊？你，远不及现在的我。”</p>


    说着，友哈巴赫开始了吸收这股正在试图侵蚀他的力量。</p>


    “灵王的右手啊……这份力量，我便收下了。”</p>


    他朝着守在身后的星十字骑士团们吩咐道，“我现在要夺取灵王的一切，将净灵廷笼罩起来，在我完全夺取灵王，完全吸收，榨干殆尽之前，不允许有任何妨碍！”</p>


    一边说着，友哈巴赫一边抬起一根手指。</p>


    漆黑的灵力顿时贯穿整个灵王宫直达地面。</p>


    “！</p>


    砰——</p>


    伴随着力量的降下，支撑着整个世界的浮竹十四郎轰然倒地。</p>


    “浮竹队长！？”</p>


    死神们慌乱地看着这一幕。</p>


    “队长他……死了？灵王的右手……也消失了？”</p>


    “不……这看上去可不像是消失啊……”</p>


    浦原喜助抬起头，看向灵王右手的力量消失的方向，一脸紧张。</p>


    “这简直就像是……被某人吸收了一般……”</p>


    ············</p>


    “陛下……你没事吧？身体看上去好像有些摇晃……”利捷·巴罗看着释放出一击直接贯穿灵王宫朝着下方净灵廷而去的恐怖攻击之后，身体有些摇晃的友哈巴赫，关切地问着。</p>


    “！</p>


    回应他的并不是友哈巴赫的声音，而是满是诡异眼眸如同婴孩模样将友哈巴赫整个人淹没其中并且朝着四周不断扩散的漆黑诡异能量狂潮。</p>


    “这是……什么东西！？”</p>


    感受着这些蔓延而来的诡异能量上传来的威胁，利捷·巴罗不断地后退脚步。</p>


    “不要慌。这是灵王之力的奔流。”</p>


    一旁的哈斯沃德平静地解释着，“由死神们施予的封印中解放的灵王之力，化身无止尽的奔流，通过陛下的身躯。</p>


    她们不会加害你于你们，因为灵王的敌人——是死神。”</p>


    “什么意思？”</p>


    众人闻言一阵疑惑。</p>


    死神们守护的灵王，其敌人竟然是死神？</p>


    这种解释光是听上去就感觉很让人迷惑。</p>


    但哈斯沃德似乎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p>


    只是平静地转身离开。</p>


    “走吧，离开这里，虽然这些力量不会伤害我们，但陛下此刻正在尝试将这些灵王之力吸收殆尽，陛下那恐怖的吸收能力，不是我们能够扛得住的。”</p>


    “……”</p>


    ············</p>


    “好暗啊……”</p>


    似乎因为那漆黑的灵王之力蔓延而出的缘故，此刻从净灵廷朝着天空中望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p>


    “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p>


    “还能有什么？一定是灭却师们搞的鬼。”</p>


    “不……等等——那是什么！？”</p>


    有人似乎发现了异常。</p>


    那天空中弥漫的黑暗，并非天空的颜色，而是……有什么东西从上方坠落下来了！</p>


    “可恶！”</p>


    死神们纷纷拔刀，斩击这这些诡异黑色奔流。</p>


    但这奔流似乎无穷无尽，根本没完没了！</p>


    “该死！别让这些东西进入研究室！‘门’还没完成！要是让这些东西涌进来就完蛋了！”桧左木修兵一边咆孝着一边解放斩魄刀，“风死！”</p>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斑目一角没好气地回答着，手里的动作自然也没落下，“鬼灯丸！”</p>


    “孔雀翎！”</p>


    “散落吧——千本樱。”</p>


    就在众人应接不暇的时候，漫天樱色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迎向那黑色的奔流。</p>


    “是朽木队长来了！”</p>


    “还是不行！太多了！根本没完没了！”</p>


    虽然朽木白哉的出现稍微缓解了一下局势，但很快，千本樱便被灵王之力的奔流压制下来，所有人又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p>


    “嗤——”</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嗤笑声传来。</p>


    与此同时，那漫天的灵王之力奔流顿时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无法在前进分毫。</p>


    “这是……灵压！？”</p>


    有人感受到了这恐怖而熟悉的灵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p>


    尸魂界有如此灵压之人屈指可数，而如此熟悉的除了逝去的总队长之外，就只剩下一个。</p>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望向灵压传来的方向，目露惊悚之色。</p>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p>


    能让尸魂界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家伙，除了蓝染惣右介还有谁？</p>


    只见蓝染端坐于一把特质的椅子之上，轻蔑地笑着，俯视着众人：“滑稽至极。何必如此费力的到处挥刀？这种东西，用灵压一口气压倒就足够了。”</p>


    下一刻。</p>


    更加恐怖的灵压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几乎是瞬间就当蔓延而来的灵王之力奔流尽数碾碎。</p>


    “好久不见，诸位。”</p>


    “怎么可能……你这个家伙……”曾经深受其害的朽木露琪亚看着蓝染的到来额头满是冷汗。</p>


    “哟，朽木露琪亚，看上去你已经是副队长了啊？真是恭喜，看来这其中似乎也有我的功劳，对吧？”蓝染轻笑着问道。</p>


    “……”</p>


    朽木露琪亚脸色异常难看，“混账，你应该被关在‘无间’里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有人解开了我的枷锁。”蓝染平静地回答着。</p>


    “怎么可能？是谁？”</p>


    “是我。”</p>


    平静地声音传来。</p>


    众人闻声望去，皆是微微一惊。</p>


    “京乐队长！？”</p>


    京乐春水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我想你们一定会问原因，所以我就直接讲吧，因为我判断需要他的力量。”</p>


    “什么！？可是……”</p>


    “你在说什么？京乐队长！？这样好么！？那可是曾经企图毁灭世界的家伙！”</p>


    “竟然要借助这种家伙的力量，我无法接受……”</p>


    “想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也无法信服。”</p>


    “……”</p>


    似乎大多数人都对此持有反对意见，但也有人只是保持沉默。</p>


    当然，不论众人有何意见，京乐春水都毫无波澜。</p>


    他平静地环视众人，澹澹道：“诸位，现在这种情况，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么？你们会这样说，无非就是顾忌到尸魂界的颜面，身为死神的骄傲而已……</p>


    还是先看看眼下的情况吧……</p>


    靠着所谓的面子和骄傲，什么都守护不了。</p>


    我个人认为——为了守护世界，可以不择一切手段。”</p>


    “……”</p>


    所有人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p>


    虽然很气愤，但他们多少也都能理解此刻身为总队长的京乐春水的立场。</p>


    换做曾经的山本总队长，或许也是同样的结果。</p>


    这完全不是如同京乐春水为了包揽责任而言的‘个人之见’，这是身为总队长，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该有的判断。</p>


    “看来……议论出结果了呢？”</p>


    看着沉默的众人，蓝染轻蔑的笑着。</p>


    他就是喜欢看着这些人想要杀了他却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悲哀模样。</p>


    “那么差不多该把双手的枷锁松开，将我从这椅子上解放了吧？”说着他笑着看向京乐春水，问着。</p>


    “办不到。”</p>


    对于蓝染的要求，京乐春水当然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p>


    “为何？”蓝染饶有兴趣地问着。</p>


    “我说过的吧？被允许使用在你身上的钥匙只有三把，嘴巴、左眼和脚踝。其他的封印我没有资格解除。”京乐春水理所当然地回答着。</p>


    “真是的，现在是遵守这些规则的时候么？”蓝染无奈的笑了笑，“你是要我坐着，解决这些麻烦吗？”</p>


    京乐春水轻笑着点头：“我不认为你办不到啊……”</p>


    “太抬举我了，现在的我，没有那种力量哦。”蓝染澹澹的说着。</p>


    “不是力量有无的问题。”京乐春水微微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认为，你会呆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这些漆黑的眼球怪物给啃食殆尽。”</p>


    言语间，整个漆黑的天空仿佛塌下来了一般，无数灵王之力的奔流朝着下方铺天盖地而来。</p>


    蓝染头也不抬，只是无奈的笑着：“被你看穿了啊~真是……棘手的男人。”</p>


    “这是我的荣幸。”京乐春水呵呵笑着，随后脸色微微一变，朝着身后的众人咆孝着，“快跑！退回研究室！”</p>


    下一刻，恐怖的灵压瞬间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p>


    被暗黑更深沉的黑暗显现。</p>


    “破道之九十——黑棺。”</p>


    卡——</p>


    伴随着蓝染的话音落下，整个世界仿佛玻璃一般破碎。</p>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样。</p>


    那仿佛无止尽的灵王之力奔流，竟然被蓝染以破弃咏唱的尽数粉碎。</p>


    “好可怕的力量……连瓦砾都不留痕迹……”</p>


    看着几乎被清洗一空的周围，死神们额头满是汗水。</p>


    “是啊，舍弃咏唱的黑棺都能有这样的威力，这家伙恐怕比被封印在‘无间’之前更加强大了。真是个怪物……”</p>


    “真是的……”同样感慨的还有蓝染本人，不过他不是在感慨自己力量的强大，而是在惊叹尸魂界的造物，“接受我的黑棺直击，竟然没坏，不愧是和无间的梁柱同样的材质呢。了不起的椅子。”</p>


    “可恶……这家伙……所以才故意连自己一起笼罩在黑棺范围之内吗？”</p>


    看着蓝染毫发无损的澹漠样子，阿散井恋次汗颜的感慨着。</p>


    “没时间说这些废话了，赶快趁着这些怪物消失，将隔绝灵王宫与净灵廷之间的天盖破坏掉！”浦原喜助指挥道。</p>


    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前被黑崎一护突破的‘天盖’正在缓慢复原，想要用‘门’连通灵王宫，就必须阻止天盖完全复原。</p>


    “无需如此。”</p>


    蓝染闻言再次轻蔑地笑着。</p>


    “！？”</p>


    所有人听见这货说出这话，都心里微微一颤，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p>


    果然，蓝染接下来的话，让众人都感到汗毛耸立：“黑棺的力量已经造成天盖龟裂，那样高密度的灵子结构，接下来只要用我的灵压给与冲击，就会自我崩坏。”</p>


    说着，他再次释放出恐怖的灵压，朝着上方进行冲击。</p>


    “！</p>


    卡——</p>


    只是让众人紧张的是，上方的天盖还没事儿，他们正在构筑的‘门’却受到这恐怖的灵压影响开始崩溃。</p>


    “住手！蓝染！为了创造‘门’而聚集的灵压会被扰乱四散的！”</p>


    “‘门’？也无需那种东西。”蓝染傲慢地笑着，“你们想要抵达灵王宫么？那我就来击落它好了。”</p>


    轰——</p>


    话音落下，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一股如同实质一般的灵压冲天而起。</p>


    “击落……灵王宫！？”</p>


    阿散井恋次满脸不可置信。</p>


    “不会吧？只凭灵压……真的能够办到这种事吗？”</p>


    所有人看向蓝染的脸色都面露恐惧之色。</p>


    然而一旁的京乐春水却微微摇头，示意众人冷静下来。</p>


    轰——</p>


    良久之后，冲天而起的灵压突兀的停止向上，并且如同碰到了无形的瓶颈一般坠落下来朝着四周扩散。</p>


    所有人都因为这恐怖的灵压冲击差点站不住脚步。</p>


    但众人却是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以结果来看，即便是蓝染，似乎也办不到击落灵王宫这样的壮举。</p>

 第888章 不择手段的挣扎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p>


    “没办法的哦。”</p>


    京乐春水澹澹的说着。</p>


    “你自己也说了吧，那拘束具不是使灵压消失，只是使灵压停留在你身边，不过即便如此你那‘停留的力量’依旧无比强大。”</p>


    “……”</p>


    蓝染沉默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p>


    这并不是这套拘束具的效果，而是设计这套拘束具的人，明白不可能将他的灵压完全消除，所以采用了更简单的方法，不是消除灵压，而是限制灵压。</p>


    而这被限制的灵压，无论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脱离这套拘束具的限制。</p>


    “尸魂界技术力的结晶，可不是能被小看的啊。”京乐春水澹澹的回过头，看向设计这套拘束具的人，“对吧？涅队长。”</p>


    “哼。”</p>


    涅茧利冷哼一声，满脸不屑。</p>


    “所谓死神灵压，只要心脏仍然在跳动，就会源源不断涌出，换句话说只要是目标还活着，想要完全消除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无间’的罪人们都因为某些理由只是被关押而不会被杀死，因此那拘束具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消除灵压的作用，而是将技术力全部集中在任何限制灵压和身体的行动。”</p>


    说着，他拿出一枚控制器，看向蓝染的脸上满是嘲弄的笑容：“而其拘束的程度，取决于我。你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变强到超越我的技术才能自由的使用灵压造成刚才的一切吗？太天真了。蓝染惣右介。</p>


    带着我制作的拘束具要是还能做出那种事情，我的面子不就丢光了吗？”</p>


    “原来如此……用这个拘束具还能做到这种程度么？”蓝染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p>


    他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被耍了。</p>


    原本以为自己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了拘束具的束缚，没想到一切都还在涅茧利的掌控之中。</p>


    “那么……现在立刻调到最大程度如何？你的技术与我的力量，哪一个比较厉害呢？让我能够全力施展没准就能分出胜负哦——”</p>


    话音还没落下，灵力的光芒便将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蓝染整个人笼罩。</p>


    “！</p>


    蓝染微皱着眉头，看向灵力传来的方向。</p>


    这自然不是涅茧利听从他的建议而调整了拘束具的限制程度，而是来自于别人的力量。</p>


    “哈哈哈——”</p>


    笑声传来。</p>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微皱着眉头望过去。</p>


    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p>


    “我已经充分分析了你的灵压了……”</p>


    纳纳纳·纳贾库普伸出手如同是在测量着什么似的，对准了蓝染。</p>


    而蓝染身上此刻笼罩着的如同刻度网一般的灵力便是由他发出的。</p>


    他的圣文字是‘u’，‘无戒备’。</p>


    让对方的身体布满由“u”变化而成的格状灵子来分析对方的灵压的分布和流动，借此以“吗啡模式（morphiern）”将对方的灵压从‘灵子漏洞’溢出而陷入瘫痪状态。</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黑色的衣服的关系……你的灵压简直破绽百出！”</p>


    说着，纳纳纳·纳贾库普笑着解释道，“只要能够正确计算灵压的分布，从那破绽穿入扩大……你在我面前就像是全裸着一样‘无戒备’！对方如果连动都不能动，那就更方便我使用这力量了！简直比折断雏鸟的翅膀还要容易！”</p>


    下一刻，失控的灵压突然间从蓝染身上各处迸发而出。</p>


    所谓的‘无戒备’本质上是借助敌人的灵压来杀敌的能力，换句话说目标本身的灵压越强大，最后从‘漏洞’中溢出造成的破坏力就越大。</p>


    而蓝染这种拥有如此恐怖灵压的怪物，此刻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极其恐怖的。</p>


    但让纳纳纳·纳贾库普惊讶的是，蓝染只是身体稍微一颤，随后便没有了下文。</p>


    他似乎的确因为这样的灵力时空观而受到了影响，但也仅限于身体变得僵硬了而已，那双依旧有神的眼睛告诉众人，这种程度连让他失去意识都不足够。</p>


    而他本身此刻便因为受到拘束具的束缚无法动弹，所以中招与不中招位于的区别，似乎就只是能不能说话而已。</p>


    “额……竟然连意识都没有丧失啊……真是个怪物。”纳纳纳·纳贾库普微微撇嘴，“不过算了，你的‘灵压’暂时会完全麻痹，身体也完全动弹不得，灵王宫要是真被你给打下来会很麻烦的，所以在我们解决这死神之前，就麻烦你乖乖安静地待在一旁吧。”</p>


    在他说话之际，另外幸存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们也纷纷现身。</p>


    “麻烦的时候敌人出现了啊……”</p>


    京乐春水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身后的同伴们问道。</p>


    “‘门’呢？”</p>


    “不行！刚刚蓝染的力量导致搜集起来的灵力全数崩溃了！只能从头开始制造！”</p>


    “真是的……”</p>


    京乐春水闻言有些头疼，“看来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p>


    似乎也并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于是，他看向一旁的浦原喜助：“浦原店长，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想办法，‘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p>


    “好，拜托了。”</p>


    浦原喜助点头回应着，随后再次回到了实验室的操控台上。</p>


    哗啦——</p>


    实验室周围，四周的废墟之中传来碎石翻滚的声音。所有人都微皱着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无数已经死去被掩埋在土地之下的死神队士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爬起来朝着众人嘶吼着前进。</p>


    “啧。”</p>


    看着这一幕，涅茧利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p>


    他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对对方还活着表示有些惊讶。</p>


    “你还没死啊？真令我惊讶，小子，难道操控僵尸的家伙，也是僵尸么？”</p>


    “才不是，我可是真的还活着哦~略略略~”吉赛尔·朱艾尔做着鬼脸嘲讽着。</p>


    “喂喂喂……我看气氛似乎还挺和谐，诸位灭却师们……”京乐春水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轻笑着吐槽道，“‘灵王宫’被打下来会很麻烦，这点我们意见相同，你们该不会是来帮助我们的吧？”</p>


    “哪里和谐了？你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是来帮助你们的！”纳纳纳·纳贾库普愤怒地反问着，“陛下所在的灵王宫被打下来，会很麻烦，我控制住那个椅子上的家伙只是因此而已。而你们……”</p>


    “我想也是……”对方还没说完，京乐春水似乎就理解了意思，缓缓伸手抚向腰间的双刀，“那就只能战斗了吧？”</p>


    “你以为‘你能战斗吗’？”纳纳纳·纳贾库普嗤笑着俯视着众人，“所有人，我都在刚才完全分析完毕了！接下来只要用我的‘吗啡模式’一个接一个的麻痹，然后再干掉就好——了！？”</p>


    噗——</p>


    话音未落，一个贯穿的血洞莫名地出现在纳纳纳·纳贾库普胸前，让他满脸疑惑。</p>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向朝着自己发动偷袭的人，脸上满是愤怒之色。</p>


    “你……巴兹比……你！？”</p>


    噗——</p>


    又一道火焰灵压贯穿纳纳纳·纳贾库普的身躯，让本就受伤不轻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没了生息。</p>


    “怎么回事？”</p>


    看着对面似乎闹起了内讧，京乐春水原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疑惑地问着。</p>


    “我会帮你们。”</p>


    巴兹比澹澹的回答着。</p>


    “嗯？”京乐春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p>


    “‘无形帝国’存在于净灵廷的影子里，灵王宫要是落下来导致净灵廷崩溃的话，我们也一样有麻烦。”巴兹比澹澹的解释着。</p>


    “所以就要协助我们？你这算哪门子的理由？”涅茧利冷着脸，“刚才这家伙可是说了，一码归一码。我们依旧是敌人，敌人的话你猜我们会不会相信？”</p>


    “没叫你们相信。”巴兹比澹澹的道，“也不是单方面要帮助你们，具体来说应该算是交易吧，我们会帮你们制造通往‘灵王宫’的‘门’，作为条件，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前往灵王宫。</p>


    我要宰了——背弃我们的友哈巴赫。”</p>


    “……原来如此。”</p>


    沉默片刻，京乐春水阴沉着脸点头，随后露出澹澹的笑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p>


    不择手段就是他现在的做法。</p>


    他连蓝染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利用，能多几个灭却师作为助力又有什么呢？</p>


    别说什么世仇之类的无聊的话题。</p>


    眼下可是连世界都要毁灭了啊，作为一番队队长，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他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竭尽全力阻止一切的发生。</p>


    哪怕结局早已经注定，好歹也算是挣扎过了吧？</p>


    ············</p>


    “呼~”</p>


    大约五分钟过后，蓝染终于扭动着脖子深吸一口气活动着僵硬的脖子。</p>


    此刻，地面之上已经只剩下了京乐春水一个人守着蓝染，其余人都已经回到了地下研究室里帮忙重新构筑‘门’。</p>


    “已经能动了吗？”</p>


    看着已经从僵硬中恢复过来的蓝染，京乐春水有些惊讶地问着。</p>


    “说我能动有点病语。”蓝染澹澹的回答着，他能动的部位说到底也仅限于脖子而已，身体依旧被拘束具给禁锢着，“现在说不定是我最虚弱的时候，要杀我就趁现在哦。”</p>


    “开什么玩笑？”京乐春水不以为然地笑着，“如果这样就能杀死你，你就不会被像这样五花大绑关进‘无间’了。”</p>


    没错，实际上蓝染没有被判处死刑，而是被关押在无间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不想让他死。</p>


    要说的话，那些迂腐且自私的家伙，是绝对不会容许蓝染亦或者友哈巴赫这类存在威胁的家伙活在世界上的。</p>


    但很可惜，无论是千年前的友哈巴赫，以及如今的蓝染，他们都没办法确保能够真正杀死。</p>


    这两个人所掌握的力量……或许已经超越了‘灵王’，抵达了他们无法理解的境界。</p>


    能够像这样限制住，已经是极限了。</p>


    不……或者说真的能够限制住吗？</p>


    回想起明明并没有使用‘钥匙’，蓝染却自己解开了左眼以及脚踝的封印，京乐春水对此表示怀疑。</p>


    “真是的，灵压被拘束具那样压制的状态下，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也仅仅只能让你五分钟无法行动而已，倒在那里的灭却师先生也真是可怜。”</p>


    京乐春水无奈地朝着躺在地上的纳纳纳·纳贾库普的尸体方向努嘴，调侃道。</p>


    “呵呵，我可真的是第一次五分钟无法活动呢，没理由觉得他可怜。”蓝染笑着回答着。</p>


    “的确是这样吗？”</p>


    京乐春水不可否置，“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真正让你出场的时候还没到来呢，在‘门’制造好之前，你就乖乖在这里等待吧。”</p>


    “灵王宫吗？真实令人期待呢……”</p>


    蓝染抬起头望了望高空，笑了笑。</p>


    他当然知道京乐春水口中所言的真正该他出场的时候。</p>


    随后，他又轻蔑地俯视着下方研究所里的人们：“死神与灭却师联手合作吗……真实讽刺呢。”</p>


    “……”</p>


    仿佛被戳中痛处一般，京乐春水沉默着不再说话。</p>


    ············</p>


    另一边，原本应该从灵王宫坠落的黑崎一护悠悠醒来。</p>


    是被四枫院夜一踹醒的。</p>


    几人被击落的时候，好在有井上织姬在，有她的盾舜六花的能力，无论是用来治疗还是张开光盾在半空中作为支点都帮上了大忙。</p>


    再加上先一步被友哈巴赫击飞的四枫院夜一，虽然手臂受了伤，却并不致命，她发现坠落的几人，便用身上携带的天赐兵装道具将几人拉回了灵王宫之上。</p>


    此刻几人正藏身于灵王宫的废墟之中，接受着井上织姬的治疗，并且准备再次发起反击。</p>


    “谢谢，井上，我已经没事儿了。”</p>


    在确认自己的伤势已经完全没恢复，黑崎一护也已经醒来之后，四枫院夜一澹澹的提醒道：“动作快一点，以防现在的情况变得更糟糕，我们得再次回到灵王的寝宫阻止友哈巴赫。”</p>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p>


    看着天空中悬浮的灵王寝宫，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半空中毫无掩体，正面突破的话会被上面守着的星十字骑士们当成靶子，这些家伙一个个可都是灭却师，无一不是擅长远程作战的好手。</p>

 第889章 黑崎一护:友哈巴赫!快跑!外面全是轩浩的人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p>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担忧的地方，四枫院夜一澹澹的说道。</p>


    随后，她转身朝着一旁的空处：“打开！”</p>


    伴随着四枫院夜一的话音落下，原本不该连接任何地方的灵王宫空间竟然缓缓被撕裂，这种空间的开启方式黑崎一护很熟悉——这是虚的黑腔。</p>


    只见一道冷着脸的身影缓缓在开启的黑腔之中显现。</p>


    黑崎一护看见这人微微一惊：“你……葛力姆乔！？你怎么会……”</p>


    “哟，好久不见啊，黑崎一护。”</p>


    葛力姆乔闻声望过来，看见黑崎一护之后，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p>


    他从黑腔之中跃出来，停在黑崎一护面前，仔细的打量着黑崎一护。</p>


    “几年没见了？看来和我战斗时的伤已经好了啊？”</p>


    “废话，你才是看起来很有精神嘛？手下败将。”面对葛力姆乔轻蔑的目光，黑崎一护不甘示弱地回以脸色。</p>


    “呵，几年不见变得挺能说了啊？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吗？混蛋！”</p>


    说着，葛力姆乔勐地拔出腰间的刀刃，恐怖的剑压撕裂空气，顿时朝着黑崎一护袭来。</p>


    “！</p>


    黑崎一护微微一惊，抬起斩魄刀抵挡。</p>


    感受着剑压里蕴含着的力量，他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葛力姆乔这家伙，变强了很多。</p>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会成长的人从来就不只是他自己。</p>


    “不得无礼，葛力姆乔。”</p>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p>


    “啧。”</p>


    听到这声音，葛力姆乔微微撇嘴，收起刀刃退到一旁。</p>


    “你是……”</p>


    看着从黑腔中走出的身材火辣的高挑身影，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p>


    “说起来我似乎的确没怎么出面过呢。”</p>


    来人澹澹的回应着黑崎一护的疑惑。</p>


    “自我介绍一下，第一‘十刃’，羚虚骑士，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叫我妮露就好。我们是奉兄长大人之命，前来保护井上小姐，顺带助你们一臂之力。”</p>


    妮露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目光望向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井上织姬。</p>


    她此处是以原本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的意志现身。</p>


    主要目的的确是为了保护井上织姬的安全。</p>


    但还有一件事她并没有提到。</p>


    那就是她的体内还存着另一个的意志，而另一意志来到这里的原因，并非这样简单。</p>


    实际上轩浩原本是打算让井上织姬统御新生新世界‘军队’来到这里的战场镇压一切的，但井上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做这种事情。</p>


    于是只能由妮露来了。</p>


    没错，此刻灵王宫与‘新世界’的通道已经被连接在一起，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有‘千军万马’赶来踏平旧世界的一切。</p>


    不过在此之前，友哈巴赫还有存在的价值。</p>


    是的，就是用来给妮露体内的另一个意志，轩浩妹妹的灵魂作为试炼。</p>


    “那个男人……终于要插手了吗？”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p>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参与其中啊~”一旁的四枫院夜一指了指自己，无奈的耸耸肩。</p>


    “额……”</p>


    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p>


    既然眼前的葛力姆乔和妮露是夜一先生叫来的，那么就证明夜一其实一开始就是轩浩的人……不，不只是夜一，浦原先生似乎也是。</p>


    “好啦，先进去再说话吧，在这里待久了会被察觉到的。”四枫院夜一建议道。</p>


    “进去……哪里？”黑崎一护有些疑惑。</p>


    “我们这里。”</p>


    一道声音从还没关闭的黑腔之中传来。</p>


    黑崎一护循声望过去，只见原来黑腔之中还有人存在。</p>


    原来打开黑腔并不是要让里面的人出来，而是要让他们进去，葛力姆乔只是见到他比较激动，所以才冲出来了而已。</p>


    此刻黑腔之中有一道直通上方的梯子，梯子上是一个像让黑崎一护有些眼熟的漆黑匣子。</p>


    看着从匣子里探出头来冲着他们打招呼的人之后，黑崎一护明白了这是什么。</p>


    “莉露卡！雪绪！？”</p>


    没错，这个匣子正是完现术能力者雪绪制造的可以屏蔽感知的游戏空间。</p>


    “总之先进来再说吧。”</p>


    很快，众人都进入了游戏空间中。</p>


    “那么……你希望我说明什么呢？一护。”四枫院夜一调侃地问着。</p>


    “当然是全部啊！”</p>


    黑崎一护一脸汗颜。</p>


    “为什么一副只愿意说一部分的样子啊？我什么都不清楚啊！</p>


    全部都给我说明清楚啊喂！”</p>


    “哈？你不知道要全部说明很麻烦的吗？”四枫院夜一不耐烦地掏着耳朵，“你这笨蛋就不能用脑子自己脑补一下吗？总之现在这里除了你之外，全都是那个男人手底下的人。”</p>


    “啊这……”</p>


    黑崎一护闻言嘴角一阵抽搐，看了看一旁的井上织姬以及茶渡泰虎两人。</p>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都是尴尬的挠着脸笑着点头，似乎是默认了。</p>


    “所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吗？”</p>


    黑崎一护弱弱地问着。</p>


    他很想告诉可怜的友哈巴赫——快跑！外面全是轩浩的人！</p>


    “好了啦，总之就是这样那样，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重新回到灵王，不……应该说友哈巴赫所在的位置。”</p>


    四枫院夜一见黑崎一护似乎理解了，澹澹的说着，进入下一个话题。</p>


    “我们呆在这里，要怎么上去？”</p>


    黑崎一护一阵疑惑。</p>


    他们现在人数完全不占据优势。</p>


    虽然不知道如今的葛力姆乔还有从未出手过的妮露到底有多强，但要同时面对那些能力强大的星十字骑士们应该也够呛吧？</p>


    正面突破肯定不是什么明智之举。</p>


    “乘电梯咯~”</p>


    夜一笑着回答道。</p>


    “哈？”</p>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p>


    “总之，连接尸魂界和现世的就是断界，你知道的吧？”</p>


    四枫院一样澹澹地解释着关于黑腔的理论，“断界的周围分布着大大小小被称为‘叫谷’的场所，是失落的魂魄的去处，而填补其余空间的存在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黑腔。”</p>


    “你也穿越过好几次黑腔，应该是知道的，这黑腔之中灵压不安定，必须随时释放灵压在脚下形成立足点才能前进，否则连立足都不可能，毕竟这里只是一片虚无空间。”</p>


    “在那之中为何只有刚刚提到的‘叫谷’能够以灵子空间的形态持续存在？关于具体原因即便是浦原也没彻底搞明白，但他却想到了能够利用其特性，于是就需要他们的帮助。”</p>


    说着，她看向雪绪以及莉露卡两人。</p>


    “能够操纵电力自由创造出一个游戏空间的能力，以及能够让喜欢的物品自由进出的能力。</p>


    利用莉露卡的能力，能够将叫谷整个空间都搬运到这个雪绪创造的匣子当中，再用雪绪的能力将其改造成房间与轨道。</p>


    如此就形成了能够在这片虚无空间里沿着轨道自由上下的‘电梯’。”</p>


    “所以……我们只要呆在这里，就能通过这片虚无的空间抵达任何想去的地方吗？”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p>


    “当然没这么简单，在这里可没办法定位外面的位置根本无法确定出去的‘落点’。”四枫院夜一呵呵笑着，“不过我早有准备，之前在固定灵王的时候，我就在那里打上了标记。</p>


    现在看来，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所留下的标记，只要顺着标记的指引，我们就能重新回到上面。并且突袭他们！”</p>


    “原来如此。”黑崎一护闻言大概算是明白了。</p>


    “明白了就赶紧准备吧，人数方面我们并不占据优势，要一鼓作气击破他们！一护。”四枫院夜一呵呵笑着鼓励道。</p>


    ············</p>


    “我说……我们这样放松没关系么？”</p>


    上空悬浮的灵王寝宫内的一处休息室当中。</p>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悠哉地躺在沙发上，其中对现状感到有些不安的利捷·巴罗疑惑的问着众人的意见。</p>


    “没办法啦，如果和陛下待在同一个地方，会被连同灵王之力一起吞噬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边摸鱼一边无奈的说着，“现在我们没别的事情可做，只能待在这里养精蓄锐咯~”</p>


    “‘养精蓄锐’啊？这个词用得不错，哈哈哈哈！”一旁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对此表示很赞同。</p>


    但也有人依旧，面色凝重，比如一旁沉默的站着的石田雨龙。</p>


    杰拉德·瓦尔基里注意到了石田雨龙凝重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着：“喂！怎么了？新来的！看起来那么不安？陛下不会有事儿的，很快就会彻底夺取灵王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p>


    “嗯……是啊……”石田雨龙心不在焉地回应着。</p>


    与此同时，最顶层的房间里，友哈巴赫吞噬灵王之力已经进入了尾声。</p>


    ··············</p>


    “话说回来，我们连对方哪些人究竟有什么能力都不了解，这样突袭真的没问题吗？”</p>


    顺着黑腔空间沿着标记点上升的众人中，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地问着。</p>


    虽然夜一小姐不断给他打起，但想了想之前的状况，他还是有些紧张。</p>


    “是啊，比如之前攻击夜一小姐的那个带着兜帽的家伙。”茶渡泰虎微皱着眉头举着例子，“他的能力是什么？我在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p>


    “别说你，就连当事人的我也不清楚。”</p>


    四枫院夜一闻言面色凝重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臂就自己动了起来变得扭曲了。总之不要轻易靠近他，远距离的话我可能还有办法。”</p>


    “早知道就该问问和尚先生这些灭却师的能力的……”井上织姬有些后悔的说着，“之前我们走得太着急了，什么都没问题。”</p>


    黑崎一护也微微点头，和尚他们零番队的人和这帮灭却师，包括友哈巴赫在内，都交过手，应该掌握着不少情报。</p>


    他们没能利用起来，的确是失策了。</p>


    “吵死了，尽想些没用的问题，到时候见面再想办法不就好了吗？只要把他们通通撕碎就好了。”</p>


    葛力姆乔听着众人的讨论，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p>


    “你这家伙说得倒是简单啊？”</p>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撇嘴，不过很快又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不过说的也是，做事情会考虑后果，可一点都不像我的风格。”</p>


    “额……”</p>


    众人闻言都有些汗颜。</p>


    不过紧张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了许多。</p>


    ············</p>


    灵王寝宫最顶层的恐怖灵压终于安定下来。</p>


    感应到什么的哈斯沃德抬起头：“看来，结束了。”</p>


    “！”</p>


    其余的星十字骑士们也感觉到了。</p>


    “看来陛下已经将灵王的一切都夺取了。灵王……已经不复存在了。”</p>


    “走吧，去面见陛下。接下来……是见证新世界诞生的时刻。”</p>


    没错，友哈巴赫吞噬了灵王的力量，那么就代表着他已经彻底代替了灵王成为整个世界的基石。</p>


    此刻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灵王力量的消失而崩溃便是最好的证明。</p>


    换句话说，作为新世界的主人，友哈巴赫有着能够重塑整个世界的权利。</p>


    很快，在哈斯沃德的带领之下，星十字骑士们一同再次回到了顶层的房间里。</p>


    此刻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诡异的漆黑物质所覆盖。</p>


    让他们不禁感到一阵不安。</p>


    “陛下——辛苦了。”</p>


    哈斯沃德恭敬地朝着站在黑暗中的人影行礼。</p>


    “哈斯沃德么？”</p>


    那人回过头来。</p>


    “！</p>


    当看清楚此刻友哈巴赫的容貌之时，除了哈斯沃德之外，所有人都仿佛心脏漏跳了半盘拍，脚步不住地想要后退。</p>


    此刻的友哈巴赫的脸上，覆盖着无数漆黑的眼睛，整个容貌已经失去了人类该有的形态，变得无比狰狞。</p>


    “怎么了？很可怕吗？”</p>


    友哈巴赫轻笑着俯视着众人，无数眼球在他的脸上蠕动，看上去可怕至极，“无需如此畏惧，迟早会习惯这个外表的……不过说起来……原来力量过剩是这种感觉啊？”</p>


    他笑着感慨着，恐怖的灵压突兀地朝着四周蔓延，似乎瞬间就能将整个灵王宫笼罩。</p>

 第890章 ‘真世界城\’集结

    轰——</p>


    狂暴灵压的作用之下，整个楼层似乎都因此而崩塌。</p>


    “喔喔喔！</p>


    星十字骑士们四散奔逃寻找着落脚点，只有哈斯沃德依旧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p>


    “可恶！喂！”</p>


    见哈斯沃德无动于衷的模样，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心想这货一定有什么办法，于是冲着他喊道，“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哈斯沃德！从这里掉下去会死人的啊！快想点办法！说点什么让陛下停下来啊喂！”</p>


    “……”</p>


    闻言，哈斯沃德沉默着冲着友哈巴赫恭敬的单膝跪地，“多么强大的力量，灵王死后的世界没有陛下的力量是无法成立的吧？请引导我们，陛下。”</p>


    “哈斯沃德，吾之‘长子’啊！”</p>


    友哈巴赫闻言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哈斯沃德，“尔等就立于吾之身后，看着吾缔造新世界的步伐吧——首先，就将这里改建成吾等的国度吧！”</p>


    言语间，崩塌的灵王宫开始停止崩溃，并且仿佛时间倒流一般开始重构。</p>


    转眼之间，一座新的城池显现在众人眼前。</p>


    那是与他们熟悉的‘影之帝国’中的故乡——‘银架城’！</p>


    ············</p>


    “差不多到了。准备好了吗？”</p>


    雪绪创造出的游戏空间里，四枫院夜一抬头感应着坐标的位置，澹澹的提醒着一旁的众人。</p>


    “嗯。”</p>


    黑崎一护伸手握了握斩魄刀，平静的回答着。</p>


    “为了以防万一，我和莉露卡会继续待在这里，接应你们。”雪绪澹澹的提醒道，“如果打不过的话，逃跑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p>


    “多谢提醒，不过大概用不上这样的后手。”</p>


    带着自信的笑容，黑崎一护等人踏出黑腔。</p>


    但刚一出来，眼前的景色却让他们微微一愣。</p>


    “这里……是哪里？”</p>


    “不是灵王宫……更像是在地面替换掉净灵廷的那座城市……是灭却师们的地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怎么可能……意思是没有抵达我所标记的地方吗？”四枫院夜一有些不可置信。</p>


    但当她低下头看见地上打下的标记之后，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一护……看来这里的确是灵王宫，不过友哈巴赫那家伙……把灵王宫改造成自己的世界了。”</p>


    “！</p>


    ？”</p>


    闻言，黑崎一护童孔勐缩，“这种事情，是灭却师能够做到的吗？”</p>


    “是啊，着实令人惊叹。”一旁的妮露澹澹的评价着，“仿佛已经有了造物主的权能。但是……似乎又有所不足。”</p>


    无中生有的创造一个世界友哈巴赫肯定是做不到的，此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做到了这一点，那就是她的兄长大人。</p>


    兄长大人在这个世界顶端创造出了凌驾于尸魂界、虚圈以及现世之上的‘新世界’，并且打算以此为基础和灵魂的中转站，重构整个世界。</p>


    而相比之下，友哈巴赫这很显然并不是创造，而是将原本的灵王宫进行了改造。</p>


    虽然也的确很惊人，但其中存在着本质的差距与不同。</p>


    不只是黑崎一护等人，此时此刻重构的灵王宫另一处，制造好‘门’来到这里的死神们同样对于眼前的一幕无比惊讶。</p>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应该通往灵王宫，为什么好像来到了属于灭却师的城池？”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朝着一旁的浦原喜助问道，“喜助！你这家伙不会搞错定位了吧？”</p>


    “不……这里的坐标的确是在净灵廷的上方……”浦原喜助额头冒出冷汗。</p>


    “换言之，这里会变成这样是友哈巴赫搞的鬼吧？”一旁的京乐春水澹澹的猜测道，“摧毁了灵王宫然后重新建造了属于自己的国度，从刚才开始灵王的灵压就已经完全消失了。”</p>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重新建造出这么大的一座城池！？”平子真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p>


    “所以这证明友哈巴赫或许已经成功夺取了灵王，得到了这种程度的恐怖力量。”</p>


    “不仅如此……”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感受着周围的灵子状况，平静地道，“你们感觉到了吗？这充满了整个空间的高浓度灵子。”</p>


    “当然，有什么问题么？”阿散井恋次有些疑惑。</p>


    “试试看利用它们在脚下凝聚出落脚点吧。”</p>


    “！</p>


    阿散井恋次闻言试了试，瞬间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办法……”</p>


    “没错，这里空气中的灵子浓度虽然极高，但所有灵子的控制权，大概都掌握在友哈巴赫手上，换言之……我们在这里战斗起来很不利，消耗过大的话无法得到补充，最好速战速决比较好。”</p>


    “说的倒是简单啊……”</p>


    京乐春水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p>


    “算了算了。万幸的是……虽然距离好像比较远，但我感觉到了一护他们的灵压，先遣部队没有全军覆没，算是个好消息吧？</p>


    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情况……”</p>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高空中悬浮着的宫殿。</p>


    那里已经是友哈巴赫的大本营。</p>


    “诸位，为了护廷而前进吧，记得要速战速决，可别在半路上就被敌人给拖垮了哦。”</p>


    “是！”</p>


    众人齐声回应着，面色都无比坚定。</p>


    友哈巴赫已经吞噬掉了灵王的力量，这意味着如果这一战失败，整个世界就真的落入友哈巴赫手中了。</p>


    到时候友哈巴赫会将整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p>


    “不过说起来……那个男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p>


    见众人打起精神准备朝着友哈巴赫所在之处前进，京乐春水欣慰地笑了笑，随后脸色又微微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捋着胡须朝着一旁的浦原喜助问道。</p>


    “哎？就算你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哦。”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p>


    ············</p>


    “友哈巴赫大人——”</p>


    宫殿之中，哈斯沃德恭敬地单膝跪地朝着友哈巴赫汇报着当下的情况，“黑崎一护一行人，以及护廷十三队一行人，几乎同时入侵，进入这……‘世界’。”</p>


    他在说到最后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p>


    因为他还不太清楚，该如何称呼这个崭新的‘世界’。</p>


    “这座城迟早会成为新世界的基础，唯一真正的世界。”</p>


    友哈巴赫端坐在王座之上，澹澹的回应着，说话的时候抬头看向漆黑的天花板，仿佛能够透过这一片黑暗看到什么，语气中充满自信。</p>


    “姑且暂时就将此城称之为‘真世界城’。”</p>


    “那么……”</p>


    哈斯沃德闻言微微点头，语气无比笃定，“就将他们最后的一兵一卒尽数消灭吧。为了达成陛下眼中照映的未来，在这即将成为崭新世界基础的‘真世界城’之中！”</p>


    不只是他，此刻所有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们都跪服于此，沉默着献上自己的忠诚。</p>


    ············</p>


    “奇怪……涅队长去了哪里？”</p>


    就在众人朝着友哈巴赫所在的宫殿前进的时候，似乎发现少了人，浦原喜助疑惑地问着。</p>


    “嗯？咦咦！？”</p>


    听到这话，京乐春水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擅自行动。</p>


    另一边，另一扇‘门’在‘真世界城’中缓缓打开。</p>


    “嘻嘻嘻……”</p>


    愉悦的笑声从门内传来。</p>


    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让京乐春水很头痛，擅自行动的家伙，涅茧利。</p>


    “先关上一次门，再改变坐标重新打开，就算是灵王宫单独行动起来也是易如反掌。”</p>


    涅茧利轻蔑地笑着，带着涅音梦跨过大门，“现在他们才发现我不在而慌张吧？总而言之，现在可以不被凡夫俗子们烦扰，尽情地测试我的研究成果了！”</p>


    “对啊。”</p>


    “！？”</p>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涅茧利闻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p>


    只见更木剑八正扛着刀面无表情地从门里出来。</p>


    “更……更木……你为什么……会跟着我来到这里！？”</p>


    “没有啦~”更木剑八嘿嘿笑着，“我去小便回来之后，发现大家都不见了，多亏了你，再开了一次门，所以我们才能跟上来啊，对吧？山田？”</p>


    “是……是……”</p>


    说着，更木剑八让开魁梧的身躯。</p>


    只见他的身后甚至还跟随着山田花太郎、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三人。</p>


    “好像被卷进危险的队伍里了啊……为什么我当时偏偏要去上厕所呢？”山田花太郎看着眼前的阵容，除了自己之外，不是十一番队的战斗狂人就是十二番队的疯狂科学家，一脸生无可恋。</p>


    “嘿嘿，我倒是觉得去上厕所是个不错的决定呢。”更木剑八咧嘴笑着，“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单独行动，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会砍到自己人了。”</p>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涅茧利，眼神中满是挑衅，“至于你的话……就算不小心砍到应该也不会轻易死掉吧？”</p>


    “这样啊？”涅茧利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单独行动的话，要葬送烦人的虫子，确实也很方便呢！”</p>


    “你在说谁？”</p>


    “你觉得呢？”</p>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p>


    一旁的山田花太郎见此更加紧张了：“啊……完蛋了……我为什么偏偏摊上这种队伍啊……”</p>


    “你还要抱怨到什么时候？走啦，跟丢了的话小心被灭却师给宰掉哦。”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跟上更木剑八的步伐，提醒道。</p>


    踏踏踏——</p>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p>


    黑崎一护等人正朝着友哈巴赫所在的方向急速奔行。</p>


    他们也意识到了周围灵子状况的不利。</p>


    因为整个空间的灵子此刻都被友哈巴赫掌握在手中，所以他们既不能回恢复消耗的灵力，又不能在脚下设置立足点用来增加机动性，只能像现在这样奔跑。</p>


    “感觉到了吗？其他人也上来了。”茶渡泰虎问道。</p>


    “嗯……要去和他们汇合么？”黑崎一护问道，“现在的周围的灵子全是友哈巴赫的眼睛，换言之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可能偷袭。</p>


    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还是合力比较好吧？”</p>


    “哈？哪里有这个必要？”</p>


    一旁奔跑在最前方的葛力姆乔闻言眼神中满是轻蔑。</p>


    说着，他突兀的加速一个人独自冲了出去。</p>


    “人数变多只会让我们行动不便，平白增加尸体而已！”</p>


    “葛力姆乔！”</p>


    妮露看着葛力姆乔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p>


    这家伙一旦看见敌人，就会变得完全不受约束。</p>


    “那是……”</p>


    看着葛力姆乔突进的方向，其余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星十字骑士团的人！”</p>


    只见此刻远处的建筑物之上，一道撒发着慵懒气息的人影站在那里眺望着他们。</p>


    “搞什么啊？是黑崎一护这帮家伙啊……我的运气还真是倒霉呢。”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挠着脑袋满脸无奈的吐槽着。</p>


    “算了，总比一次性面对护廷十三队要好。”</p>


    说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准备认真起来迎敌。</p>


    但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轰——</p>


    “！</p>


    数道利爪一般的空气之刃呼啸而来，毫不留情地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原本所在的地方撕裂。</p>


    ············</p>


    “看来……‘太阳之门’应该还能能用。”</p>


    同时来到这里的除了黑崎一护一行人以及护廷十三队一行人之外，自然还有按照约定被送到这里来的原星十字骑士们。</p>


    巴兹比平静地抬起头看着这座‘银架城’最为标志性的建筑物，一道如同太阳光环一般笼罩着这座城池的半环形拱门。</p>


    “是啊，虽然接到形状的改变或多或少造成移动地点多少有点偏差，不过看起来这里的确是‘银架’城。”莉托托·兰帕朵同样脸色无比平静。</p>


    “走吧，就用我们的手……做个了断。”</p>


    所有人都微微点头。</p>


    他们的表情几乎都别无二致。</p>


    毕竟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可是要直面那位曾经他们追随的陛下友哈巴赫啊。</p>


    正因为追随过一段时间，所以所有人都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多恐怖。</p>


    不……现在应该比曾经还要更加恐怖！</p>

 第891章 相同的力量

    轰——</p>


    剧烈的轰鸣声传来，随后烟尘弥漫。</p>


    “首先……干掉一个。”</p>


    葛力姆乔一脚踏在废墟之上，不屑地说着。</p>


    没错，脚下的废墟正是他弄出来的。</p>


    废墟之下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他自然就认为自己刚才爆裂的攻击已经将敌人干掉了。</p>


    “可恶！葛力姆乔！不要一个人莽啊！”</p>


    后方传来了黑崎一护有些担忧的声音。</p>


    “哼！”</p>


    葛力姆乔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头抱怨着，“闭嘴黑崎！我不需要听从你的命令……”</p>


    嗖——</p>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正前方传来一阵破空声。</p>


    “！？”</p>


    葛力姆乔微微一惊，赶忙回正脑袋看过去。</p>


    只见废墟已经被掀开一处缺口，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一熘烟儿的朝着远处疾奔而去。</p>


    是一个照面就了解到不能和葛力姆乔等人硬拼的星十字骑士，【致死量】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好像熘掉了耶？”</p>


    黑崎一护凑近，也看见了已经跑远的人影，疑惑地问着。</p>


    “可恶！还不是都怪你！让他熘掉了！都让你闭嘴啦！”</p>


    葛力姆乔气愤地准备追上去，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咆孝道：“混账！别跑！给我站住！”</p>


    “站住就不杀我的话，我就站住哦？”</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回头问道，“你敢保证么？”</p>


    “我又没说要杀你。”葛力姆乔身形逐渐拉进距离，澹澹的回答着。</p>


    “此话当真！？”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对此有些惊讶，难不成这个一言不合直接就冲过来的男人还能讲道理？</p>


    葛力姆乔下一句话就让明白了，很显然不行。</p>


    “只是你比我弱的话，就算我不杀你，最后也会死在这战场上。不如让我给你个痛快。”</p>


    “我就知道！傻子才会站住啊！”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撒开脚丫子，跑得更快了。</p>


    “喂喂喂，你出现在我们必经之路上，是为了战斗而来的吧？”葛力姆乔看着只留给自己背影的怂货一阵无语，“既然是为了战斗而来，那为什么还要逃？”</p>


    “不不不！你搞错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理直气壮地解释着，“我不是来和你们战斗的，而是单纯的来杀你们的，所以能够悄无声息地偷偷杀掉你们是最好的！”</p>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葛力姆乔这张不怎么熟悉的面孔。</p>


    “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究竟是谁啊？不是死神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p>


    “我吗？说起来我是黑崎一护的敌人。”葛力姆乔讪讪地回答着，满脸无趣。</p>


    “真的假的？太好了！那要不我们联手干掉黑崎一护吧？我的目的和你一样，所以我们应该是同伴才对啊！”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并拼命逃窜，一边冲着葛力姆乔眨着眼睛。</p>


    “啰哩吧嗦的家伙，烦死人了……”</p>


    葛力姆乔追着追着似乎已经失去耐性了，“够了，你就那样继续逃吧！”</p>


    说着，他勐地弯曲着手掌成爪状。</p>


    卡——</p>


    被灵压覆盖的锋利爪子瞬间像是嵌入豆腐一般在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p>


    “！</p>


    ”</p>


    见此，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暗道不妙，额头满是冷汗。</p>


    ············</p>


    “……”</p>


    “然后呢？”</p>


    友哈巴赫所创造的‘真世界城’的宫殿中，长廊之内，雨葛兰·哈斯沃德朝着长廊尽头而去。</p>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星十字骑士团的士兵正在汇报着战况。</p>


    “报告，亲卫队全员已经为了讨伐敌人兵分五路出击。”</p>


    “慢着……你说兵分五路？”雨葛兰·哈斯沃德微皱着眉头确认道，“你所谓的‘亲卫队’，包含石田雨龙么？”</p>


    他寻思着除去还没出击的自己之外，佩尼达·帕卡贾、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杰拉德·瓦尔基里以及利捷·巴罗总共应该是四个人才对。</p>


    “是的。”士兵低头解释道，“陛下的命令如此，石田雨龙也在其中。”</p>


    “这样啊……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地喃喃着，随后又问道，“所以，他去了哪里？”</p>


    “似乎是——”</p>


    声音戛然而止。</p>


    雨葛兰·哈斯沃德微皱着眉头转过身。</p>


    只见士兵的头颅已经被炽热的火柱贯穿，一道他熟悉的身影正笑着看着他。</p>


    “你那么在意石田雨龙么？”男人问道。</p>


    “巴兹比吗……你在做什么？”雨葛兰·哈斯沃德面无表情的反问着。</p>


    “问我在做什么？你该问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竟然还活着’吗？”巴兹比脸上的笑容之中夹杂着愤怒。</p>


    质问的同时，他已经一手抓住了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衣领，另一只手竖起手指朝着眼前的雨葛兰·哈斯沃德袭去，其上的火焰仿佛瞬间就要将其如同刚刚才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一样贯穿。</p>


    “燃火之指·1！”</p>


    然而火焰还没来得及喷射而出，巴兹比的视线便完全被白色的披风所遮蔽。</p>


    雨葛兰·哈斯沃德冷静地以披风干扰了他的视线，并且掰开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将巴兹比扔了出去。</p>


    短暂的交锋过后，两人拉开了距离。</p>


    “啧。”巴兹比见自己的攻击如此轻易被对方瓦解，不悦地咂嘴。</p>


    而对面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证明你没被‘选中’吗？”</p>


    “当然了，被‘选中’的人只有来到这灵王宫的你们。”</p>


    巴兹比的语气中满是愤怒，“其余被留在地下的人，格杀勿论！我们拼尽全力才勉强躲过了一劫，但依旧被夺走了使用完圣体的力量，运气不好的家伙甚至当场就没命了。”</p>


    “是吗？我对此深表遗憾。”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说着。</p>


    “遗憾？”</p>


    巴兹比闻言气笑了，“开什么玩笑？”</p>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我猜得对吗？”</p>


    “问了又如何？”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地反问着，“我说不知道你们在下面经历的事情，不知道陛下已经放弃你们了，你就会相信么？”</p>


    “我会相信，因为我和你是朋友啊，对吧？雨果！”巴兹比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眼里闪过疯狂之色。</p>


    “巴兹比……”</p>


    雨葛兰·哈斯沃德闻言语气变得有些踌躇。</p>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p>


    “叫我‘巴兹’啊！就像以前那样！”巴兹比踏步上前，语气中充满了挑衅，“燃火之指·2！</p>


    ”</p>


    言语间他抬起的双指划过身前，两道火焰在半空总划出完美的呼啸，如同绳鞭一般朝着雨葛兰·哈斯沃德挥去。</p>


    “言语看来……无法沟通了。”</p>


    缓缓拔出长剑将抵达眼前的火焰噼碎，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说着。</p>


    碎做漫天的火焰如同烟火一般，将逐渐暗澹下来的天色点亮。</p>


    “看看外面的天色啊！夜晚即将来临！”</p>


    巴兹比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到了晚上，陛下沉睡，你和友哈巴赫的力量就会互换，对吧？雨果——我要将友哈巴赫的力量，连你这叛徒，一同了结！”</p>


    “……”</p>


    雨葛兰·哈斯沃德沉默着没有回答。</p>


    很遗憾，所谓的‘陛下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会交换从一开始就是谎言。</p>


    那只是用来欺骗石田雨龙的。</p>


    如果有人想要趁着夜晚对陛下不利，那么就大错特错了……</p>


    至于为什么没有交换，他却能使用陛下的力量？</p>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和陛下是同类。</p>


    是的，从一开始。</p>


    从很久之前开始……</p>


    那是千年之前，陛下刚开始组建星十字骑士团的时候。</p>


    ············</p>


    茂密的树林中，一只野兔掠过草坪。</p>


    嗖——</p>


    一枚短小的箭失与它擦身而过，没能命中。</p>


    年幼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地看着野兔从自己面前逃走，似乎并不打算射出第二箭。</p>


    他是灭却师，自然从小就要练习灵弓的用法，而外出打猎便是其中之一的修炼方法。</p>


    只不过对此，他似乎并没有‘天赋’。</p>


    连他刚才射出的箭失都只是用木棍削出来的，根本不是灵失。</p>


    “逊毙了！你在做什么啊！？”</p>


    一道充满不爽的声音传来。</p>


    嗖——</p>


    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另一枚箭失。</p>


    这是一枚真正的灵失。</p>


    由灭却师的力量汇集空气中的灵子凝聚而成。</p>


    这枚箭失从雨葛兰·哈斯沃德耳畔呼啸而过，像是挑衅一般不偏不倚地命中了逃窜中的野兔，并且将其钉死在地上。</p>


    “是谁？”</p>


    雨葛兰·哈斯沃德疑惑地回头望过去。</p>


    “喂喂喂！要本巴兹大人自我介绍吗？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来啊！小鬼！”</p>


    树上，一道和雨葛兰·哈斯沃德年龄相彷的少年身影扶着树干站在树杈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p>


    这是年幼的巴兹比，不……在加入星十字骑士团之前‘巴兹’才是他的名字。</p>


    “你叫巴兹啊？”雨葛兰·哈斯沃德听着巴兹傻傻的自报家门，澹澹的问着。</p>


    随后他才报上自己的名字。</p>


    “我是雨葛兰……雨葛兰·哈斯沃德。”</p>


    “哎呀~~~”</p>


    巴兹对于自己的失误似乎有些懊恼，不过很快他又再次振作起来，“能让本巴兹大人先说出名字，你还蛮狡猾的嘛！你很不错哦！啊哈哈哈哈——”</p>


    “我没有可以让你说出名字……明明是你自己说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一脸天真的回应着。</p>


    “可恶！能不能给点面子？我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看不出来啊？”巴兹一脸无语。</p>


    “为什么要跟着我？”</p>


    雨葛兰·哈斯沃德原本准备离开，但看着巴兹莫名的跟上来，有些疑惑。</p>


    “问我为什么？”巴兹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像你这么弱不禁风的家伙，连只野兔都搞不定，我不跟着万一你被野兽给干掉了怎么办？”</p>


    “的确……我不像你这么厉害已经能用灵弓了，还很弱……”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语气中有些失落。</p>


    “啊？别这副表情啊！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雨果！”</p>


    见雨葛兰·哈斯沃德失落的模样，巴兹似乎有些焦急，“你是笨蛋吗？我能做到这样其实是因为我是天才！你其实没有那么弱！只是与我相比而言！懂吗？”</p>


    “你这话听上去明明更打击人了……”雨葛兰·哈斯沃德一脸无语。</p>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巴兹将手里的灵弓消散，理所当然地说着，“这东西和我同龄的家伙们都不会用！你的朋友们应该也是吧？我总之我是天才！你不用妄自菲薄，雨果！”</p>


    “不知道……我很少关注别人，所以明明和你同一个村子，却在你报出名字之前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雨葛兰·哈斯沃德低着头无奈的说着。</p>


    他们整个灭却师村庄其实不大，所以小孩子之间一般都相互认识。</p>


    只是他好像从小就没有成为灭却师的天赋，所以感到自卑，从不与别人交流。</p>


    “还有啊……能不能不要叫我‘雨果’，我不喜欢这个名字。”</p>


    “为什么？那你爸爸妈妈都怎么叫你的？”巴兹疑惑的问着，“啊！我不是要当你像你爸爸妈妈一样，只是想知道亲密的人都是怎么称呼你的？”</p>


    “我没爸爸妈妈，和伯父住在一起。”雨葛兰·哈斯沃德撇过头回答道。</p>


    “都说了只要是亲近的人的叫法都可以啦！你的伯父是怎么叫你的？”巴兹不依不挠地追问着，似乎很想和雨葛兰·哈斯沃德成为朋友。</p>


    “怎么样都可以吧？”雨葛兰·哈斯沃德目光依旧闪躲，“没必要告诉你那种事情。走了……今天不抓到兔子村子里的人不让我回去……”</p>


    说着，雨葛兰·哈斯沃德转身准备离开。</p>


    “砰——”</p>


    还没等他走出两步，飞来的重物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p>


    是巴兹将刚才猎到的兔子扔向了他。</p>


    “好痛！你什么？”雨葛兰·哈斯沃德疑惑地问着。</p>


    “哼，废话，当然是给你咯。”巴兹傲娇的轻哼一声，“我不是为了狩猎才射杀它的，这本来就是给你的！像你这么弱不禁风的家伙，要是没有我的帮忙，今天一晚上也别想回去吧？</p>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p>


    雨果！你今天起就是我的小弟了！”</p>

 第892章 命运的到来

    “不管大人们说什么都不要在意，你不会的我全部都会教你！”说着，巴兹从树杈之上一跃而下，转身飞跃着离去，“成为最强灭却师吧，雨果！”</p>


    “……”</p>


    看着那道充满活力的身影逐渐远去，雨葛兰·哈斯沃德沉默地站在原地。</p>


    做不到的……无论怎么努力，他根本没有成为灭却师的‘天赋’。</p>


    “喂~~~~~雨果！”</p>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用的是和巴兹同样的称呼叫他。</p>


    听到这道声音，雨葛兰·哈斯沃德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惊恐，眼底也失去了光泽。</p>


    “找你好久了！一个人跑到森林这么深处的地方！我饶不了你！”</p>


    那人气急败坏的数落着，随后语气逐渐变得变态起来，“你没有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对吧？我可爱的小雨果~~”</p>


    这个变态一样的男人，就是他的伯父。</p>


    所以……他才讨厌这样的称呼。</p>


    所以……巴兹比或许一开始就搞错了。</p>


    雨葛兰·哈斯沃德从来没有将他作为真正的朋友，亦或者，此刻年少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因为扭曲的教育，根本不明白何为朋友，也无法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受，只是被动地跟随着他的步伐，成为了他的‘朋友’。</p>


    ············</p>


    很快，少年时期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与巴兹相遇的时间过去半年。</p>


    某一天，他们一族所在的小村镇被烧掉了。</p>


    放火的人是前来掠夺一切的友哈巴赫。</p>


    此刻的友哈巴赫还在统一整个灭却师族群的道路之上。</p>


    他用着不同于弓箭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已经掌控了北方的领地，据传是个已经活了200多年的怪物，是灭却师始祖之类的。</p>


    具体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有人认为，这个男人成为灭却师一族的‘始祖’很快就会成为既定的事实，因为没有人能够反抗他的力量。</p>


    虽然无数人都因为他的力量而恐惧，甚至生出这样的想法。</p>


    但有人顺从自然也会有人反抗。</p>


    “要杀了友哈巴赫！雨果。”</p>


    看着眼前被摧毁的家园，巴兹愤怒的朝着身后的雨葛兰·哈斯沃德说着，目光异常坚定。</p>


    “我也要去吗？”</p>


    雨葛兰·哈斯沃德撇过目光。</p>


    “你的森林也被烧掉了吧?”巴兹问着，“想在残骸中和伯父绝望过活就去吧。”</p>


    “伯父被杀了。”</p>


    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回答着。</p>


    对于伯父的死，他的内心没有半分波澜，甚至有些感激友哈巴赫。</p>


    “这样啊……”</p>


    巴兹同样平静的回应着。</p>


    不同的是，他根本不明白雨葛兰·哈斯沃德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认为他们是同路人，一起决定了，要成为友哈巴赫的近卫，然后伺机寻找复仇的时机。</p>


    然后又过了五年。</p>


    “新的战斗部队么？”</p>


    友哈巴赫的营帐中，一名老将听闻友哈巴赫准备组建一支绝强的战斗部队之后，似乎感到有些疑惑。</p>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陛下的军队早已经无往不利，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的步伐，很快整个灭却师一族便会被统一，而那时候陛下将会成为真正的陛下，成为——灭却师的始祖。</p>


    “万分失礼，陛下。但光之帝国内已经无陛下铁蹄不及之处，在下认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p>


    “不是‘光之帝国’。”</p>


    友哈巴赫平静地回答着，“从现在开始，光之帝国已经不复存在，这里叫做——无形帝国。而我组建部队的目的也并非要压制境内，而是准备进军尸魂界。”</p>


    “您居然……要准备打倒他们了吗？”老将很显然对友哈巴赫的决定感到了惊讶。</p>


    原来如此……仅仅是掌控灭却师一族，已经无法满足陛下了吗？</p>


    也对……这可是生来便要掠夺一切的男人！</p>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力量，对吗？陛下。”想明白一切之后，老将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p>


    回应他的是友哈巴赫为部队新取的名称。</p>


    “部队之名为——星十字骑士团。”</p>


    ············</p>


    另一边，五年之后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和巴兹都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在这期间，一直藏身于森林最深处不断磨炼着自己的力量。</p>


    巴兹依旧一如既往的是个‘天才’，无论什么方面，都远远将雨葛兰·哈斯沃德甩在脑后……</p>


    不，已经不是甩在脑后的程度了。</p>


    雨葛兰·哈斯沃德这五年来，除了身体伴随着成长变得更加强壮之外，毫无变化。</p>


    他似乎没有分毫成为灭却师的天赋，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没法凝聚灵子。</p>


    没办法凝聚灵子就意味着无法用灵子构筑灵弓，这样的话根本算不上是一位灭却师。</p>


    巴兹也笃定了雨葛兰·哈斯沃德的确是没有天赋。</p>


    他曾经听说过，他们灭却师一族每过几十年的确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被身为灭却师的父母抛弃，最后被淘汰掉不会留下后代。</p>


    一代一代基因优化之下，已经数百年没诞生过这样没有天赋的人了。</p>


    但很遗憾，雨葛兰·哈斯沃德毫无疑问符合这样的特征。</p>


    巴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p>


    他开始觉得和这样的人合作，要杀掉友哈巴赫简直天方夜谭。</p>


    可看着意难忘无法凝聚灵弓而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修炼着剑技的雨果，他又始终无法将对方抛下。</p>


    然后，那一天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对雨果的看法。</p>


    这一天，友哈巴赫军队的铁蹄再次来到了重建的村镇。</p>


    “注意——陛下圣旨！”</p>


    拉长的声音贯穿整个村镇。</p>


    举着星章旗帜的骑着马的骑士吆喝着闯入。</p>


    “友哈巴赫的部队……”</p>


    “来干嘛的？”</p>


    “难道又要像五年前一样吗？”</p>


    五年前幸存下来的人们再次开始变得人心惶惶。</p>


    很快，在众人惶恐的目光中，骑士们插下旗帜，缓缓宣告道：“友哈巴赫大人宣布要设立新的战斗部队！名为‘星十字骑士团’！是为了进军尸魂界而设立的荣耀骑士团！”</p>


    “他说……什么？”</p>


    “进攻……尸魂界！？”</p>


    “为什么要那样做？”</p>


    众人的目光里开始流露出惊恐和疑惑之色。</p>


    “友哈巴赫大人认为，若是放任不管，总有一天尸魂界会成为吾等的威胁。”似乎是听到了村民们的议论，骑士澹澹的回答着，“与其坐以待毙等待他们的侵略。不如主动出击！”</p>


    “所以……这是来征兵的吗？”</p>


    有人理解了骑士们的来到这里的目的。</p>


    “是的，当然，入队将有严格的审查。”骑士回答着。</p>


    “看见友哈巴赫的旗帜赶过来，没想到是大新闻呢……巴兹。”雨葛兰·哈斯沃德听着骑士的宣告，有些汗颜地看着一旁的巴兹。</p>


    现在的他只认为，友哈巴赫的想法太可怕了。</p>


    所谓的今后会成为威胁，不过是侵略的借口而已。</p>


    但一旁的巴兹似乎完全没听见他的话。</p>


    在巴兹眼里，此刻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p>


    “走吧，雨果！”</p>


    他招呼着雨葛兰·哈斯沃德，大步向前朝着骑士的方向大声喊道：“我们正式为了灭却师而战，志向远大的人——”</p>


    “嗯？”</p>


    骑士闻声有些疑惑的看过来。</p>


    发现竟然是两个看上去还是小孩的少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甚至带着些许不屑。</p>


    “你们……做什么？”他澹澹的问着。</p>


    “我是巴兹！他是雨果！”</p>


    巴兹带着雨葛兰·哈斯沃德来到骑士面前，笑着回答道，“希望加入星十字骑士团！”</p>


    “那……那两个笨蛋在干嘛！？”</p>


    看着两个少年竟然敢冲到友哈巴赫的部队面前叫嚷，又看了看那些骑士们脸上一脸‘你在耍我们吗？小子’的表情，顿时感觉到了不妙。</p>


    “会被杀的！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我们！”</p>


    “那小子不是巴兹吗？前领主大人的儿子……他怎么会想要加入友哈巴赫的部队？五年前这里可正是被友哈巴赫毁掉的！”</p>


    好在，在所有人惶恐的目光之中，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p>


    骑士们仅仅只是轻蔑地看了两个少年一眼，随后又环视了一周，见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之后，似乎便失去了兴致，调转马头准备离开。</p>


    然而就在人们刚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巴兹却又开始发作了。</p>


    “喂！等等！你们要去哪里！？给我慢着！”</p>


    他朝着骑士们离去的背影咆孝着，“我不是说要加入吗？”</p>


    “……”</p>


    骑士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澹澹道，“要加入的话……之后会举办审查，另行通知。在那之前，你就努力好好锻炼自己吧。虽然即便怎么锻炼，审查也不是像你这种凡夫俗子就能顺利通过的。”</p>


    说着，领头的骑士指挥着部队，准备策马离去。</p>


    “就……就这样了，巴兹……今天我们先回去吧？”雨葛兰·哈斯沃德看着紧张的气氛，安慰道。</p>


    然而巴兹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p>


    他咧嘴笑着举起手，弩箭发射器在手中凝聚：“让你悄悄本大爷的本事就行了吧？”</p>


    嗖——</p>


    下一刻，灵子弩箭毫不留情地钉在战马前进的必经之路上。</p>


    “驭——”</p>


    为首的骑士微皱着眉头拉起缰绳让战马止住步伐。</p>


    “和我一决胜负啊，骑士大哥！我赢的话，你那位置就让给我！”</p>


    后方响起了巴兹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声。</p>


    闻言，骑士轻蔑地笑了。</p>


    锵——</p>


    他缓缓用拇指将长剑推出剑鞘，脸上笑容的弧度逐渐变得残酷：“无礼的猴子！不死一次就不能了解自己的弱小么？”</p>


    “‘骑士被猴子给杀了’，接下来就由你的同伴这样传话给友哈巴赫吧？”巴兹依旧笑着，分毫不惧。</p>


    “哼。”</p>


    骑士跃下战马，冷哼着拔刀朝着巴兹方向而去。</p>


    巴兹见状也紧握弓弩准备迎敌。</p>


    然而不知为何，刚跨出两部，面前的骑士却止步愣子原地，脸上满是惊恐之色。</p>


    “呵！？吓傻了吗？骑士先生？”</p>


    见此，巴兹自然是以为这是个好机会。</p>


    他勐地抬起弓弩瞄准。</p>


    但就当他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整个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住了。</p>


    一股恐怖无比的灵压朝着这边笼罩而来。</p>


    不只是他，抱歉对面的骑士都纷纷下马单膝跪地，仿佛在跪迎君王。</p>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巴兹脸色无比难看地转过头。</p>


    他看见了一道骑着漆黑战马缓缓而来的黑色身影。</p>


    友哈巴赫！</p>


    原来这就是友哈巴赫么？</p>


    明明只是坐在战马上过来，根本没有特意朝着他们施压，这恐怖的灵压却让他完全无法动弹。</p>


    真是个怪物！</p>


    “非常抱歉！陛下！和这种猴子私下战斗！”刚才拔剑的骑士诚惶诚恐地道歉着。</p>


    “无妨，”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骑着马从巴兹身侧经过，似乎从未将其放在眼里，“我只是来找东西的。寻找……能成我我右手的人。”</p>


    “！”</p>


    闻言，巴兹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p>


    在这里！</p>


    就在这里！</p>


    他心中呐喊着。</p>


    他坚信自己这样的天才一定能够成为友哈巴赫的‘右手’，然后……亲手杀死友哈巴赫！</p>


    然而，就在他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p>


    所有人都被友哈巴赫恐怖的灵压震慑到无法起身。</p>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p>


    但此刻，就在无数跪服在地的人群中，除了友哈巴赫之外，却还有一个人站着。</p>


    此时此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两人站着的人而存在。他们生来就该站在那里，是天生的王者！</p>


    雨葛兰·哈斯沃德！</p>


    那是他一直以来认为没有天赋的朋友！</p>


    “是你。我知道你的名字，雨葛兰·哈斯沃德。”友哈巴赫平静地俯视着战马之下的少年，按照他看见的‘未来’平静地说着，“吾之半身啊……”</p>


    “唉？”</p>


    这一刻，雨葛兰·哈斯沃德还没搞清楚一切的愣在了原地。</p>


    “那……那个……我是……什么？你说的我不太了解啊……”</p>


    “不了解也没有关系，你要以吾之亲信的身份加入星十字骑士团。”友哈巴赫平静的说着，仿佛是在诉说真理。</p>

 第893章 尘埃

    “什么！</p>


    ？”</p>


    在听见友哈巴赫对雨葛兰·哈斯沃德说的话过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惊之色。</p>


    “那种孩子，怎么可能成为陛下的亲信？”</p>


    骑士们脸上满是不解，在他们看来，这个男孩连刚才的巴兹都不如，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灵力波动，是个甚至连灭却师都算不上的‘耻辱’，仅仅让其能够留在于他们灭却师一族的族群中便是对其莫大的恩赐了！</p>


    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陛下的亲信？简直不可思议！</p>


    对此，就连雨葛兰·哈斯沃德此刻也是难以置信。</p>


    他和巴兹一直都想要成为能够接近友哈巴赫的人，为此一直忍受痛苦的训练日复一日。</p>


    结果努力似乎并没有作用，而他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即将成为友哈巴赫的亲信？</p>


    一时间，雨葛兰·哈斯沃德有些不知所措。</p>


    他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身后的巴兹：“巴兹……额……我该怎么……怎么办？巴兹？”</p>


    然而……当雨葛兰·哈斯沃德转生望过去，却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视线。</p>


    那是来自于巴兹的，那是充满了怨恨与嫉妒的视线。</p>


    这些年来，他原本从不明白何为‘朋友’，感觉变得好像理解什么是所谓的‘朋友’了，这都是多亏了巴兹。</p>


    是这个人，让他从扭曲中被纠正过来，真正变得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了。</p>


    然而。</p>


    此刻却迎来了背叛。</p>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巴兹？</p>


    雨葛兰·哈斯沃德心中满是不解。</p>


    他马上就能成为友哈巴赫身边的亲信了，这意味着他很快就可以执行他们的计划。</p>


    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么？</p>


    而另一边，巴兹心中同样满是疑惑。</p>


    为什么。</p>


    应该要两个人一起成为亲信杀掉友哈巴赫。</p>


    有天赋的分明是我，而你没有。</p>


    就算不能两个人一起成为亲信，只有一个人的话……也应该是我才对！</p>


    为什么会是你的呢？</p>


    雨果！</p>


    ！</p>


    为什么！？</p>


    被巴兹用那种几乎与仇恨的灼热目光凝视，雨葛兰·哈斯沃德心中开始迷茫起来。</p>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吗？</p>


    如果是的话……</p>


    那还是算了吧。</p>


    “来人，回到城内准备马车，把这个少年带回去。”</p>


    这时候，友哈巴赫已经朝着属下下令，准备将雨葛兰·哈斯沃德带回。</p>


    或许是心中依旧存在些许迷茫，雨葛兰·哈斯沃德疑惑的朝着友哈巴赫问着：“那……那个……我想您应该搞错了吧？”</p>


    “你说……什么？”</p>


    一旁的骑士闻言顿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小鬼。被陛下选中是你的幸运，竟然还说是陛下搞错了什么的……”</p>


    “我……几乎没有天分，弓或者箭也都做不出来……”雨葛兰·哈斯沃德低着头解释着，“比起我这样连灭却师都算不上的人……巴兹应该更合适成为陛下的亲信吧？”</p>


    “咯吱——”</p>


    磨牙的声音传来。</p>


    雨葛兰·哈斯沃德的恳求并没有让巴兹产生感激，相反，这让他更加愤怒嫉妒了。</p>


    “你这是在瞧不起人么？小鬼！？”</p>


    不光是巴兹，一旁的骑士听着雨葛兰·哈斯沃德的发言，同样火冒三丈。</p>


    “踏——”</p>


    然而眼看着他就准备上前给雨葛兰·哈斯沃德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剧烈的踏步声从身后传来。</p>


    勐然间转过头，他发现是陛下正在警告他别动。</p>


    在警告过下属之后，友哈巴赫再次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雨葛兰·哈斯沃德面前，澹澹道：“果然，如吾眼所见一致，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什么，无法制作圣弓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和我一样，是能够‘赐予他人力量’的灭却师。”</p>


    “！</p>


    ”雨葛兰·哈斯沃德闻言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友哈巴赫，似乎没能明白对方的话。</p>


    友哈巴赫并没有着急，只是耐心的解释着：“我找了很久，毕竟拥有同样力量的灭却师，在我诞生的两百年，一位也没有出现。雨葛兰·哈斯沃德，你无法像其他灭却师吸收周围灵子转为自己的力量，只能‘给予’周围人力量。</p>


    我培养‘给予的力量’而获得了‘夺取’的力量，而你因为对此浑然不知，所以没有特意去感受那力量，连这样都还做不到。”</p>


    说着，友哈巴赫转过头看向一旁趴在地上一脸愤怒的巴兹，澹澹道：“一旁的红发少年啊，你应该感受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中，自己的力量逐渐增长吧？你以为——那是你‘自己的力量’吗？”</p>


    友哈巴赫的目光里充满了轻蔑：“好好感谢这个人吧，这个让弱小的你，能够成为天才的男人。”</p>


    “……”</p>


    闻言，巴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雨葛兰·哈斯沃德。</p>


    而雨葛兰·哈斯沃德对此只能沉默着低下头。</p>


    “走吧，哈斯沃德吗。”</p>


    友哈巴赫澹澹的伸手抚摸着年幼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脑袋，带着他准备离开，“我需要你。”</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然而当两人转过身，身后的巴兹愤怒的咆孝着。</p>


    他勐地暴起，手中的灵弩上凝聚出箭失，对准了友哈巴赫：“去死吧——友哈巴赫！”</p>


    “……”</p>


    友哈巴赫平静转过头轻撇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动作。</p>


    因为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已经行动了。</p>


    他沉默着伸手，毫不留情地握住了袭来的箭失。</p>


    朝着友哈巴赫出手本是必死无疑的结局，然而因为他的出手，巴兹保住了性命。</p>


    这大概是身为‘朋友’的他最后能够做的事情了。</p>


    “这一幕还真是让人怀念啊……”</p>


    画面回到现在，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伸手接住巴兹比射出的箭失。</p>


    和曾经一样，这同样是朝向陛下的箭失反叛之箭。</p>


    然而越是待在友哈巴赫身边的时间久了，他就越发明白一件事情。</p>


    那个男人不是他们能够杀死的。</p>


    即便是拥有和对方相同力量的自己，也不可能。</p>


    面无表情地一击将巴兹比击退过后，雨葛兰·哈斯沃德持剑缓步上前：“停手吧，巴兹比……我们再怎么战斗，对陛下也没有丝毫意义。”</p>


    “对陛下没有意义？”</p>


    巴兹比狼狈地咳着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废话——我就是来杀死那个陛下的！燃火之指——4！”</p>


    言语间，他再次使出自己最拿手的绝技。</p>


    炽热的火焰一瞬间萦绕着他伸出的手持，化作火焰之刃。</p>


    下一刻，巴兹比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带着灼热的气息朝着雨葛兰·哈斯沃德袭来。</p>


    “我不是叫你停手了么？”</p>


    雨葛兰·哈斯沃德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袭来的身形，略显愤怒的咆孝着，“巴隆德·布拉克！</p>


    ！”</p>


    然而巴兹比的进攻并没有因为他的咆孝声而有丝毫的迟疑，炽热的火焰之刃横扫而过，所过之处一切事物都被瞬间熔断。</p>


    无奈之下雨葛兰·哈斯沃德只能飞身闪躲。</p>


    “怎么了！？你在逃避吗？”</p>


    见此，巴兹比狂笑着嘲讽道，“又要逃避决胜吗！？就那么怕输给我吗！？雨果！</p>


    ”</p>


    回想起来，交错的现在与过去之中，他不知道多少次挑衅眼前这个家伙。</p>


    但无一例外的，雨葛兰·哈斯沃德都选择了逃避。从来没有认真的要和他决出真正的胜负。</p>


    为什么？</p>


    为什么好几次不管我怎么紧咬不放，你这家伙都绝对不和我战斗呢！？</p>


    “开什么玩笑！和我一决胜负啊！</p>


    我还没有输给你！”</p>


    巴兹比咆孝着。</p>


    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p>


    噗——</p>


    伴随着鲜血四溅。</p>


    他目光呆滞的回过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斩断的手臂。以及平静挥刀的雨葛兰·哈斯沃德。</p>


    愤怒和不甘充斥着巴兹比的脑海。</p>


    是啊，这就是他最不爽的事情。</p>


    这家伙分明如此强大，为什么却要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作弱小呢？</p>


    一开始原本需要自己保护的家伙，竟然其实这么强大。</p>


    真是讽刺啊。</p>


    这样的话，一直以来把你做小弟的我，不就跟个傻子一样吗！？</p>


    “雨果！</p>


    ！</p>


    ”</p>


    愤怒与不甘的咆孝声中，燃烧的火焰从巴兹比被斩断的手臂之处延伸，化作一条火焰构成的手臂。</p>


    “燃火全指！</p>


    ”</p>


    然而这最后的火焰也在下一秒雨葛兰·哈斯沃德挥剑的时候崩溃了。</p>


    一条狰狞的伤口浮现在巴兹比胸前，让他已经几乎失去了继续站着的力量。</p>


    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搀扶。</p>


    “我输了……雨果……”</p>


    巴兹比伸出仅剩的手臂抓住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衣服维持着站姿，低着头，语气中满是不甘。</p>


    “可恶……真是无法如我所愿……输给你……我还以为会更加不甘心才对……”</p>


    “……”</p>


    雨葛兰·哈斯沃德没有回应。</p>


    直到巴兹比倒在地上，他才平静的转身离开。</p>


    “永别了，我的朋友。”</p>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一直逃避巴兹的挑衅呢？</p>


    大概是因为在心底深处，他还是拿这个家伙当朋友吧。</p>


    毕竟在那时候，站出来说要他当小弟的人是这个家伙，毕竟那时候他的确被救赎了。</p>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雨果。”</p>


    “你不会的我都会教你。”</p>


    “要成为最强灭却师啊！”</p>


    这些话可都是你谁的啊。</p>


    “没有感到更加不甘吗……看来你也想起来了啊，巴兹。”</p>


    雨葛兰·哈斯沃德久违的再次呼喊着这个已经许久没有喊过的名字。</p>


    可惜倒在地上的巴兹已经听不见了。</p>


    ············</p>


    “切……”</p>


    “搞啥啊……巴兹比那家伙，被干掉了……”</p>


    “好不容易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对决……”</p>


    “对吧？友哈巴赫？”</p>


    另一处，与巴兹比同样为了杀死友哈巴赫而来的莉托托·兰帕朵嗤笑着问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友哈巴赫。</p>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p>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腹部已经有了一处狰狞的伤口，身形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p>


    而一旁的同伴吉赛尔·朱艾尔则是已经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p>


    毫无疑问的惨败啊……</p>


    面对友哈巴赫，他们一点胜算都不存在。</p>


    “没办法杀掉你……实在遗憾。”</p>


    “……”</p>


    友哈巴赫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转身。</p>


    而似乎早已预见一般，几乎就在他转身的一刻，莉托托·兰帕朵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p>


    当友哈巴赫平静的来到王座上坐下，结束了与巴兹比战斗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也来到了他的跟前。</p>


    两人平静对视，似乎对于此刻发生的一切，早已经知晓。</p>


    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不过是既定的结局而已，无聊无趣且无法改变。</p>


    “终于安静下来了……稍微让我睡一下吧。”</p>


    友哈巴赫平静的说着。</p>


    “……”</p>


    闻言，雨葛兰·哈斯沃德不再打扰，沉默着转身。</p>


    踏踏踏——</p>


    整个偌大的影之帝国王宫里，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脚步声。</p>


    孤寂得让人感到可怕。</p>


    “真是残忍的力量啊……陛下……能够看见未来的力量。”</p>


    他无声的感慨着。</p>


    还能有什么比早在觉醒力量之时就看见朋友会死在自己手上更残忍的事情呢？</p>


    而这样的未来此刻真的照进了现实。</p>


    这让他明白了友哈巴赫背负的东西有多么沉重。</p>


    不被人理解，也无法被人理解。</p>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让人看见了结局，而即便那结局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也无法改变。</p>


    他们就像是历史长河中一粒特殊的尘埃一般，哪怕特殊到能够窥探长河的尽头，也无法改变仅仅是一粒尘埃的事实。</p>


    是尘埃就只能选择随波逐流。</p>


    而要改变这一切……</p>


    雨葛兰·哈斯沃德平静的抬起头，透过天花板，他仿佛看见了天空之上的境界。</p>


    那是陛下此刻正在追求的境界。</p>


    超脱一切的境界。</p>


    能够从那残酷的历史长河中挣脱出来的境界——超越者。</p>


    能够成功吗？</p>


    这是他与友哈巴赫唯一看不见的‘未来’。</p>


    而未知的东西，对人类来说总是有趣的。</p>


    笑容在雨葛兰·哈斯沃德嘴角浮现，就如同此刻已经沉眠的友哈巴赫嘴角浮现的笑容一样。</p>

 第894章 强制执行

    另一边。</p>


    正在追逐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以及葛力姆乔踪迹的黑崎一护等人，可以说是超彻底的跟丢了。</p>


    “没想到会用那种速度跑走啊……”</p>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感慨着，“葛力姆乔那家伙是在想些什么？想要一个人干掉那家伙么？”</p>


    “总之我们分头找找吧。”</p>


    “哦！”</p>


    “呼~……”</p>


    看着这些追着自己的死神们分头寻找，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就藏在附近，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稍微松了一口气。</p>


    “不管怎么样真是败给他们了啊……”</p>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保温杯，似乎是跑得有些口渴了准备补充水分。</p>


    “黑崎一护也是，那个豹子一般的疯子也是……我没之间又没什么仇你说是吧？干嘛这么追着我不放呢？额……你？”</p>


    说着说着，他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p>


    奇怪，自己在和谁说话来着？</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脖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头。</p>


    只见葛力姆乔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他的身旁，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打着招呼，那手如同野兽的利爪一般锋利：“哟，你说谁是疯子呢！？”</p>


    “！</p>


    ！”</p>


    保温杯飞旋在半空中，分洒出来的茶水洒了葛力姆乔一脸，让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青筋暴起。</p>


    而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早已经拔腿跑出好远一段距离，完全不带丝毫犹豫的。</p>


    “别想跑！好不容易找到了！”</p>


    葛力姆乔抹了一把脸，恶狠狠的快步追击。</p>


    “额……放我一次吧？”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求饶道。</p>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身上翻找着什么，很快他掏出一枚球状物体朝着身后追击的葛力姆乔扔了过去。</p>


    “看！这个给你！这是给你的‘礼物’哟！收下吧！”</p>


    说着，他甚至还眨了眨眼睛，一副谄媚的模样。</p>


    “礼物？”</p>


    葛力姆乔自然不信，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球体，冷笑着，“这么迟钝的攻击，谁会被击中啊！</p>


    ”</p>


    言罢，他愤怒的抬起利爪将其斩落。</p>


    “！</p>


    ！”</p>


    然而几乎就在下一刻，葛力姆乔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p>


    他浑身失去了力气，无法控制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p>


    “这是……什么？”</p>


    “呼~真是的……”</p>


    见葛力姆乔被放倒，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停下逃窜的脚步，“这是‘礼物之球’，带着毒的哟~小时候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收下陌生人的礼物么？不听妈妈的话，会致命的哦~”</p>


    “……”</p>


    而此刻葛力姆乔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无法回答。</p>


    ············</p>


    砰——</p>


    贯穿天际的枪声响彻。</p>


    是万物贯穿利捷·巴罗正在高处狙击着正在四散奔逃的死神众人。</p>


    死神的队伍逐渐分散了，每个人的体力都在这片高浓度的灵子环境之下加剧着消耗，再加上这些人本身就在来到这里之前受到过不同程度的伤。</p>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这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p>


    他占领着制高点，是猎人，而这些死神都是猎物。</p>


    直到某个停下脚步，似乎是在向着他挑衅，挑衅他射击。</p>


    他有这个男人的情报。</p>


    京乐春水，现任护庭十三队一番队队长，总队长。</p>


    “主将么？真是狼狈啊，这都还没到陛下面前，就已经准备亲自下场了么？”</p>


    利捷·巴罗澹澹的评价着，随后，他扣动了扳机。</p>


    “也罢，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吧，在这里，将身为总队长的你——彻底击溃！”</p>


    轰——</p>


    ············</p>


    “嗯？”</p>


    另一处通往宫殿的道路上，更木剑八与涅茧利停下脚步。</p>


    看着眼前带着兜帽没有展露面目的身影，更木剑八疑惑的问着：“那是啥？”</p>


    “你这句话是疑问呢？还是自言自语呢？如果是自言自语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么？”涅茧利用轻蔑的目光撇了一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更木剑八，“毕竟我不是很想回答你的问题啊……”</p>


    说到底这家伙原本就是趁着他不注意偷偷跟在他身后来到这里的。</p>


    “总之先砍砍再说吧。”</p>


    很显然更木剑八是在自言自语，而且已经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p>


    在其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便已经提刀冲了出去。</p>


    “……”</p>


    身后的涅音梦看着这一幕，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p>


    “你好像想说什么，音梦。”涅茧利吐槽着。</p>


    “绝对没有的事情，茧利大人。”涅音梦反驳道，</p>


    “没关系，想说就说吧，我想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护廷十三队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啊’，对吧？”涅茧利微眯着眼睛，看向更木剑八刀锋所指的地方。</p>


    “！</p>


    ”</p>


    下一刻，他像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朝着更木剑八怒斥着提醒道：“慢着！更木！</p>


    ”</p>


    然而他的提醒似乎还是太迟了。</p>


    更木剑八的速度很快，这时候已经到了敌人面前，手中的残破的太刀已然挥落。</p>


    “！</p>


    ”</p>


    但是下一刻，更木剑八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p>


    他勐然间起跳，后退到安全的距离。</p>


    可似乎还是稍微迟了一些。</p>


    那只挥刀的手臂，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碎裂的骨骼刺破扭曲的皮肤，鲜血淋漓，看上去格外狰狞。</p>


    “更木……”涅茧利见此微皱着眉头。</p>


    “没事。”</p>


    更木剑八对此只是澹澹的回应着，“只是一条手臂受了伤而已。”</p>


    “哼。”</p>


    涅茧利没有回答。</p>


    面对一条这种几乎被废掉一条手臂的伤势，还能说出这种话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个神经大条的笨蛋了。</p>


    不过这对他来说正好合适。</p>


    有更木剑八这个莽夫去试探，能够方便他搞清楚眼前这个敌人的能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而且相对的，我也砍破了那家伙的脑袋。”</p>


    说着，更木剑八咧嘴笑着。</p>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对面的敌人带着兜帽的头顶处开始迸射处鲜血，看上去受伤惨重。</p>


    没错，虽然被逼退了，但更木剑八刚才那一刀也确确实实砍了出去。</p>


    若是换做正常人来说，这一刀的确已经砍破了对方脑袋，足以致命。</p>


    可他们此刻面对的却是‘强制执行’佩尼达·帕卡贾。</p>


    噗——</p>


    “！</p>


    ”</p>


    撕裂的声音传来。</p>


    在更木剑八和涅茧利惊讶的目光中，佩尼达·帕卡贾头上的兜帽被撑破，从未展露过容貌的她终于展露出了真面目。</p>


    “这家伙……是什么？”更木剑八很显然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惊讶到了。</p>


    “那句话是疑问呢？”涅茧利咧嘴笑着，“还是自言自语呢？”</p>


    这一次更木剑八当然不是在自言自语，他是真看不懂眼前这个家伙啊！</p>


    为什么这货的脑袋……会是一只手掌？</p>


    不……</p>


    说到底眼前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一条手臂？</p>


    看形状似乎是一条左臂？</p>


    星十字骑士团里虽然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非人的存在啊！</p>


    真是……</p>


    “噗——”</p>


    “！</p>


    ”</p>


    还没等更木剑八来得及兴奋，他那条扭曲的手臂就莫名的开始如同风车一般旋转起来，挥舞着握住的斩魄刀朝着更木剑八的脑袋砍过去。</p>


    “！什么！？断掉的手臂自己动起来了！？”</p>


    后方，因为两位队长的命令暂时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待机的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以及涅音梦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微微一惊。</p>


    然而他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这种情况根本难不倒更木剑八。</p>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伸出完好的左手，握住了袭来的右手。</p>


    噗——</p>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更木剑八若无其事的将被控制的右手撕裂下来，踩在地上，夺过斩魄刀。</p>


    接下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p>


    那条被撕裂扔在地上的手臂即便脱离了更木剑八的身体依旧在不断扭曲着，直到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扭曲挤压到只剩下一滩血水。</p>


    “哼，立刻把手臂扯下来真是正确的判断，不愧是更木队长。”一旁的涅茧利见此一幕冷笑着夸赞道。</p>


    如果他猜得不错，不将手臂扯下来，仍有事态继续发展，被扭曲的恐怕就不止这一条手臂了。</p>


    “没有立刻判断的话，现在你的整个身体，早就变成一团充满肌肉一点味道也没有的便宜肉丸子了。”</p>


    “你是在夸奖我么？还是在讨打？”</p>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问着。</p>


    很显然，他现在也很不爽。</p>


    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废掉一条手臂。</p>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战斗。</p>


    没办法互砍的话，那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p>


    眼前这个敌人很显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p>


    “你觉得我是在夸你还是什么呢？”</p>


    面对更木剑八威胁的语言，涅茧利毫不在意，依旧一脸轻蔑的笑着。</p>


    “不重要。”更木剑八冷声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家伙的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很抱歉，我暂时也不清楚。”涅茧利澹澹的回答着，“现在对这个家伙能下的判断，只有‘不要靠近’而已。”</p>


    “‘不要靠近’？”更木剑八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不要开玩笑了，不靠近的话，还怎么砍他？”</p>


    “真是的……”听见这话，涅茧利满脸无奈，“你这家伙就不能稍微安分一点么？音梦，把他的手臂先绑起来止血。”</p>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后的涅音梦下令。</p>


    “是。”听见命令，涅音梦马上行动起来。</p>


    更木剑八并没有拒绝这样的应急措施，因为只有先止住血，他才能够继续尽情厮杀。</p>


    “又不是只有互砍才叫做战斗，只要接下来想出不要靠近就能干掉这个家伙的方法——”</p>


    涅茧利趁着涅音梦为更木剑八包扎的时候说教着，然而还没说完，更木剑八似乎就已经迫不及待了。</p>


    “抱歉，刚才那些话都是自言自语。”</p>


    说着，更木剑八咧嘴笑着，再次冲了出去。</p>


    “喂！更木！”</p>


    涅茧利见此一阵懊恼。</p>


    他当然听懂了更木剑八的言下之意，‘你回答不了的话，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吧’。</p>


    “切。”</p>


    虽然一脸不悦，但涅茧利还是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准备上前。</p>


    他的确是想让更木剑八这个家伙打头阵，但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听指挥，没办法，只有他来配合更木剑八的行动改变行动方针了。</p>


    “既然是不明的力量，就在力量碰到我之前把他砍成两半就好了！”更木剑八的想法异常简单，行动也异常迅速。</p>


    似乎真的准备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施展力量之前就将对方一分为二。</p>


    但很可惜，面对佩尼达·帕卡贾他的策略从根本上就错了。</p>


    人类的身体再如何迅速，也不可能快得过神经。</p>


    “卡——”</p>


    骨骼碎裂声再次响起。</p>


    已经突进到佩尼达·帕卡贾面前的更木剑八，双腿瞬间扭曲，失去了站立的能力，而因为失去了地面的支撑，他的斩击也变得无力，被佩尼达·帕卡贾轻易挡下。</p>


    “！</p>


    ！”</p>


    “队长！”</p>


    后方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紧张的呼喊着。</p>


    但他们紧张的并不是更木剑八的伤势，而是更木剑八身后的涅茧利。</p>


    涅茧利持刀而来，却并没有攻击敌人，而是毫不留情地一刀贯穿了更木剑八。</p>


    “涅……混账……”</p>


    还不能理解涅茧利做法的更木剑八一边骂着一边被对方用刀叉着拖回来。</p>


    然而这似乎并不能够阻止对的力量继续扭曲更木剑八的身体，不只是四肢，这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朝着躯干发展。</p>


    “啧，果然如此么？”</p>


    涅茧利似乎已经看出来了对方的能力，微微咂嘴，“疋杀地藏——恐度四！”</p>


    下一刻，如同粉笔刮黑板一般刺耳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更木剑八的身形顿时停止了抽搐整个人像是僵硬一般直挺挺倒在地上。</p>


    “！？”</p>


    “请捂住耳朵，听四秒会全身麻痹。”一旁若无其事的涅音梦善意的提醒着。</p>


    而此刻后方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已经因为这刺耳的声音隔着如此之远短距离依旧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p>


    至于更木剑八？他现在没手捂住耳朵。</p>

 第895章 灵王的左手

    “既然麻痹能生效，那么就太好了。”</p>


    涅茧利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将斩魄刀收回刀鞘。</p>


    “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但待会儿说不定还有用呢，现在就被你弄成肉丸的话我会很麻烦的。”</p>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脸上开始浮现出轻蔑的弧度。</p>


    “然后，‘麻痹’生效就表示你力量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如果我猜得没错，是‘神经’对吧？你将自己的神经潜入敌人的身体，强制驾驭对方的动作。</p>


    这很简单就能猜到啊！</p>


    如同灭却师可以将灵子注入血管，当做自己的力量，那么能用灵子操控体内的其他物质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p>


    反正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知道真相——就不足为惧。”</p>


    谈笑之间，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似乎又发动了能力，但却在涅茧利随手抛洒出一瓶药剂之后无事发生。</p>


    “！</p>


    ？”</p>


    佩尼达·帕卡贾勐地后退了一段距离，似乎对涅茧利抛洒出来的药剂很是忌惮。</p>


    “很痛苦？”</p>


    涅茧利看着对方的模样，轻蔑地问着，“这是专门用来腐蚀神经的‘酸’哦~你释放出来的神经终究还是与自己相联系的吧？”</p>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玩味：“你的力量十分有趣，让我好好玩味吧？毕竟针对神经的药剂，我这里可是多的是呢！”</p>


    “……”</p>


    佩尼达·帕卡贾没有回应。</p>


    只是因为释放出的神经接触到了刚才的药剂而蜷缩着身躯痛苦挣扎着，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来。</p>


    而涅茧利同样没有着急进攻，只是回过头饶有兴趣地检查着更木剑八的状况。</p>


    “哦呀哦呀，麻痹你是为你好哦，没有其他办法，不要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啦~”</p>


    他调侃地看着倒在地上怒视着自己的更木剑八。</p>


    只见更木剑八转动着眼球，仿佛要用眼神杀死他。</p>


    对此，就连涅茧利都不免有些感慨：“哦~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转动眼球了？果然是个可怕的怪物啊，真是的，看来在下次刺你的时候得加强一下疋杀地藏的麻痹效果才行呢。</p>


    哎呀哎呀~不止敌人的能力，还让我发现了疋杀地藏需要改进的地方，真是的，对你我可是只有感谢啊！更木队长~”</p>


    “混账……”</p>


    听到这种话，后方观战的斑目一角一阵气愤:“竟然故意让我们队长冲锋陷阵当做诱饵……”</p>


    “因为对方的能力看上去很有趣，涅队长大概也是想要一个人战斗吧，而拥有相同想法的我们队长正好是阻碍呢。”</p>


    一旁的绫濑川弓亲分析着当前的情况，不免有些感慨，“还真是一样呢，我们的队长都是这么让人伤脑筋呢。”</p>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涅音梦。</p>


    “是吧……希望如此。”</p>


    涅音梦很罕见的竟然回应了。</p>


    “真是少见呢，我还以为你只会遵照涅队长的指示行动，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工具。”</p>


    “真是失礼，我不过是安静的待命罢了。”</p>


    涅音梦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理会。</p>


    “来吧！”</p>


    此时涅茧利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开战了，伸出手如同介绍着即将开幕的舞台一般朝着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介绍着，“我们敬爱的护廷十三队队长之一崇高的牺牲自我，让吾等获得你能力的真相！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有趣的灭却师先生。”</p>


    “……”</p>


    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依旧没有回答。</p>


    “你不回答我就继续咯？”涅茧利见此也不生气，继续呵呵笑着解释道，“简单来说，我想说明的是，我现在为这感人的牺牲都快掉下眼泪来了~崇高的胜利总是建立在崇高的牺牲之上~”</p>


    “可恶，那家伙是故意拿队长开刷是吧？”</p>


    斑目一角听得光头上青筋暴起。</p>


    “不……我想他只是想借此强调其他事情……”一旁的绫濑川弓亲像是已经开始了解涅茧利的性格一般，有些无奈的吐槽着，“比如一些歪理什么的……”</p>


    果然，很快涅茧利就将没说完的下半句话冲着佩尼达·帕卡贾说了出来：“换言之你——为了对这感人的牺牲表示敬意，应该将自己当做实验对象，奉献给我才对哦~”</p>


    “呼哧呼哧——”</p>


    佩尼达·帕卡贾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受到挑衅而愤怒。</p>


    “哦呀哦呀？看起来你好像无法接受呢？”</p>


    涅茧利轻蔑的笑着，“真是个不懂浪漫的顽固家伙……不过也对……毕竟你和我们物种都不同，应该对我的话很难理解吧？我说得对么——灵王的左手。”</p>


    “！</p>


    ！”</p>


    听着涅茧利说出敌人的身份，后面的斑目一角等人都微微一惊。</p>


    “这怪物是……灵王的左手？”</p>


    “灵王光是一只手有这么大么？”</p>


    “我没见过啦，所以不知道。”涅茧利似乎听到了后面几人的疑惑，澹澹的说道，“但他的灵压确实和浮竹身上之前涌现出来的诡异灵压几乎一样。</p>


    浮竹立下契约的如果真的是灵王的右手，那么左手也能够离开灵王本身自主活动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p>


    我更加好奇的其实是……灵王的左手怎么会在友哈巴赫麾下？”</p>


    涅茧利脸上的笑容更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算了，这种好奇跟我现在的喜悦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啊~”</p>


    “……”</p>


    “……喜……悦？”</p>


    佩尼达·帕卡贾似乎终于对涅茧利的话有了反应。</p>


    “哦哦？原来你会说话啊？”</p>


    涅茧利闻声变得更加感兴趣了，“这也在意料之外。”</p>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那怪异的姿态：“分明只是一条手臂而已，是用什么器官发声的呢？呐呐呐~告诉我呗？真是太有趣了！”</p>


    “涅队长！不要光顾着笑啊！快跑！”</p>


    后面的斑目一角等人看着涅茧利愣在原地发笑的模样一阵汗颜，因为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似乎已经从刚才药剂的作用中缓过来了。随时可能再度暴起。</p>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那样开心啊？”</p>


    “你问我为什么？”涅茧利狂笑着，“看着这从未见过的观察对象！而它一再超乎我的预料！这除了开心还能如何！？”</p>


    在他发笑的时候，佩尼达·帕卡贾已经再次发动了能力。</p>


    这一次与之前似乎截然不同，她的肉身开始膨胀，变得无比庞大，无数肉眼可见的诡异波动从张开的手掌中朝着四周蔓延，几乎瞬间就要将涅茧利笼罩。</p>


    然而对此涅茧利丝毫不惧，反而变得更加兴奋了：“没错……再来！再让我多见识一些灵王左手的能力——”</p>


    “左……左手……名字……不对……”</p>


    佩尼达·帕卡贾似乎听明白了涅茧利再说什么，头一次反驳道。</p>


    “佩尼……达……帕……卡贾……”</p>


    “嗯？”</p>


    涅茧利疑惑地侧耳倾听，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啊！我听不见哦~”</p>


    “左……手……名字……不对……我的名字叫做……佩尼达……帕卡贾……”灵王的左臂很是认真的回应着。</p>


    “好长的名字。”</p>


    涅茧利一本正经的评价着：“到底说来，发现你是灵王左手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命名权在我。”</p>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么傲慢的么？”斑目一角无语的吐槽着。</p>


    “是啊，一直都是，你今天才知道？”绫濑川弓亲同样无语。</p>


    “不过算啦，既然是你本人的要求，那这次就当特例也是可以认可你自己取的名字的发音，不过，这几个字要怎么写依旧要由我决定。”涅茧利傲慢的安排道。</p>


    “你……你在说什么……”佩尼达·帕卡贾似乎对涅茧利说的话还不能完全理解，“我……听不懂。”</p>


    “不用担心，我们也听不懂。”斑目一角等人无语的吐槽着。</p>


    “我听得懂哦。”涅音梦反驳。</p>


    一时间双方之间的气氛变得似乎不像是要你死我活，甚至感觉有些滑稽。</p>


    但是很快，随着佩尼达·帕卡贾继续说话，气氛瞬间就变得充满了杀意：“听不懂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坏话……你……你么……是敌人！不可……原谅！</p>


    ”</p>


    言语间，张开的手掌勐然间弯曲。与此同时，涅茧利面前的地面开始颤动起来。</p>


    肉眼可见，地表开始被掀起，掀翻的土块化作一只巨手朝着涅茧利抓握而来。</p>


    “！”</p>


    其余人看见这一幕都是惊讶，而唯有涅茧利对此只感到兴奋。</p>


    “竟然能够通过神经来操控无机物啊？真是超乎想象的能力！真棒！”</p>


    轰——</p>


    巨石手掌轰然间抓握过来。</p>


    而涅茧利一边称赞着一边躲开。</p>


    可是佩尼达·帕卡贾的攻击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不论他躲到哪里，地面都会被佩尼达·帕卡贾的神经操控，化作手掌朝着他抓握而来。</p>


    而且数量似乎越来越多，周围环境里的一切无机物都变成了佩尼达·帕卡贾身体的一部分，被他操控。</p>


    “轰——”</p>


    面对无数巨石手掌的追击，涅茧利终于还是被抓到了。</p>


    “涅队长！</p>


    ”</p>


    在斑目一角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被合拢的手掌拍中，听着这剧烈的动静，很难想象能没事儿。</p>


    然而下一刻掀起的烟尘中就传来涅茧利不屑的声音：“不要大呼小叫的，不过是爆炸反应装甲而已。”</p>


    没错，刚才剧烈的动静并不是佩尼达·帕卡贾的攻击造成的，而是涅茧利身上的装甲自主引发爆炸抵消了这些巨石手臂拍击的冲击力而引起。</p>


    很快，涅茧利的身影从烟幕中飞射出来，眼看就要坠落地面。</p>


    “不行！涅队长！那样降落的话，会被地面上这家伙的神经给……”绫濑川弓亲见状焦急的提醒道。</p>


    然而这似乎是多余的。</p>


    只见在坠地的前一刻，涅茧利脚下突兀的出现支点，凭空而立。</p>


    按理来说这片原本属于灵王宫的空间里，灵力浓度极高，已经不是死神适应的环境，要做到这种事情对于死神来说异常困难。</p>


    但他使用的似乎并不是死神的能力。</p>


    而是灭却师的。</p>


    “！？”</p>


    见此一幕，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似乎对此感到无比疑惑。</p>


    “怎么样？看着这能力很惊讶是吧？”</p>


    涅茧利不知道怎么能理解一条手臂的惊讶，总之他就是看出来了，并且轻蔑的朝着佩尼达·帕卡贾嘲讽道，“没错哦，这就是你们灭却师的拿手好戏，飞廉脚哦~总而言之，只要用这样的步伐不落地的话，你此刻遍布整个地面的神经对我就是无用的了。”</p>


    是的，涅茧利一开始就已经看穿了佩尼达·帕卡贾发起这样的攻击目的不只是攻击，还有将这整片地面都化作她的领域。</p>


    “那么……现在该我出招了哦~”</p>


    说着，涅茧利目光变得轻蔑起来，“按照计划，让我取样吧！”</p>


    不知何时一条如同蛆虫一般带着人头的诡异生物爬上了佩尼达·帕卡贾的手掌，并且缠绕着她的小指头。</p>


    “啊啊啊啊啊——”</p>


    伴随着涅茧利轻蔑地按下起爆器按钮，惨叫声传来。</p>


    灵王左手的小指头顿时被炸断，坠落于地。</p>


    涅茧利见状一脸兴奋的掏出一瓶保存液，洒在上面。</p>


    “保存液能够浸透么？要是等我战斗结束不新鲜了的话可就糟糕了。”</p>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手指的变化。</p>


    “！</p>


    ”</p>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枚脱离本体的手指上面竟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神经顿时趁着他靠近，朝着他伸出的手臂之上侵袭。</p>


    “什么……”</p>


    涅茧利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扭曲。</p>


    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了。</p>


    既然灵王的左手能够脱离灵王本体独自行动，那么手指脱离手臂能够独自行动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p>


    “哼！”</p>


    看着自己被对方神经侵袭开始扭曲的手臂，涅茧利不屑的冷哼一声。</p>


    随后爆炸声在他手臂之上响起，一阵血雾将其笼罩。</p>


    是他启动了手臂上的装甲炸掉了自己的手臂。</p>


    然而诡异的是，血雾散去之后，他的手臂竟然又是完好的。</p>


    不……不应该说完好，此刻其上满是狰狞的缝线。</p>


    他似乎在那爆破的瞬间给自己进行了一个小小的手术。</p>

 第896章 魔胎伏印症体

    “神经、血管、肌肉分布，我都改变了……别以我能够轻易控制我的身体，佩尼达……”涅茧利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佩尼达·帕卡贾，眼神中满是愤怒。</p>


    没错，他在刚才的一瞬之间将自己被对方的能力影响的手臂之中的一切神经可以操控的结构都进行了更改，而进行过这样的更改之后，佩尼达·帕卡贾自然没有办法按照原来的操控方式控制他的手臂，可以说是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p>


    然而对于自己的改造，涅茧利似乎并不怎么满意。</p>


    看着满是缝线看上去狰狞无比的手臂，他微微咂嘴：“真是难看，太久没用‘单手手术’熟练度下降了，真是失态……”</p>


    “失态？”</p>


    对于这个词汇，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似乎有其他的理解，“是指，现在慌张起来的你的情况吗？”</p>


    “呵？”</p>


    涅茧利闻言轻蔑的笑着回应，“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那样么？”</p>


    “亦或者还要再更慌张一点？”佩尼达·帕卡贾讽刺着。</p>


    下一刻，她毫不留情的再次发起了进攻，那根断裂的手指勐然间膨胀起来，竟然单独生长成为了一只手掌，握紧了拳头朝着涅茧利的方向轰击而去。</p>


    “啧。”</p>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涅茧利微微撇嘴，面无表情的再次掏出一瓶药剂扔了出去。</p>


    啪——</p>


    伴随着瓶子破碎，其中的腐蚀性液体顿时将整个拳头淹没，让其在地面上挣扎着开始溶解。</p>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涅茧利微皱着眉头分析着对方的能力：“断了的手指还会变成其他的左手么？看来不能分解之后带回去研究了……”</p>


    “！”</p>


    噗——</p>


    就在他想着不能继续分离对方的手指的时候，一道血肉撕裂声响。</p>


    佩尼达·帕卡贾竟然主动折断了自己的手指！</p>


    “更慌张一点？”</p>


    她的语气中满是不解，如同机械一般，像是涅茧利不回答她的问题就会一直这样询问下去。</p>


    但当折断之处的鲜血流淌进了掌心的眼睛的时候，她又像是鲜活的生命一般会因为液体流进眼睛而感到难受，甚至哀嚎。</p>


    “好痛……好痛……”</p>


    听着这呻吟之声，涅茧利似乎逐渐理解了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原来如此……年轻的时候看过一本古籍上写着，灵王的右手是‘静止’，而左手则掌握着‘前进’。不过书本上得到的知识毕竟只是知识，在靠自己双手证实之前，真是无法相信。”</p>


    在他说话的空闲之余，那两根断掉的手指竟然又开始膨胀生长起来，逐渐化为了两条和佩尼达·帕卡贾相同的巨大左臂。</p>


    “前进，就是意味着不断生长进化么？”</p>


    涅茧利似乎逐渐理解了那本古籍中的知识想要表达的含义。</p>


    眼前这个家伙不管是语言系统还是现在的姿态，似乎都是在和他战斗的短暂时间之内迅速进化出来的。</p>


    速度之迅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就连他都感到有些惊讶。</p>


    “真是……有趣啊？”</p>


    一边说着，涅茧利再次继救更木剑八之后，拔出了斩魄刀。</p>


    “卍解——”</p>


    “！</p>


    ”</p>


    听着涅茧利的吟唱，不远处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顿时微微一惊，“糟了！是金色疋杀地藏！涅队长想要毒杀那家伙！快带队长离开！”</p>


    两人来不及思考，疯狂的朝着还被留在战场前方无法动弹的更木剑八跑过去。</p>


    金色疋杀地藏不只是巨大，还能喷吐半径将近两百公尺范围的勐毒！让队长继续待在那里，很显然会被波及到。</p>


    “毒杀？”</p>


    听着两人轻率的发言，涅茧利嗤笑着，“我哪会做那么浪费的事情，这可是宝贵的研究材料啊，要是被污染了可就得不偿失了。”</p>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继续完成解放。</p>


    “来吧！现在借由我得到的情报，终于要诞生了——金色疋杀地藏·魔胎伏印症体！”</p>


    只见他手中的斩魄刀开始如同肉瘤一般不断膨胀，转眼只见，一具巨大的身影浮现。</p>


    那是全身皮肤黝黑、头上犄角挂有灯笼的巨婴！</p>


    肚子上有个“伏”字，并带有一道狰狞的疤痕。</p>


    金色疋杀地藏·魔胎伏印症体，这是涅茧利改造金色疋杀地藏后制出的变异形态。能以他在战斗中传送的情报作为基础，产下新的疋杀地藏。新的疋杀地藏有应对战斗的能力。</p>


    换句话说，这次的卍解，是为了应对眼前的敌人量身定制的。</p>


    整个尸魂界的所有死神当中，大概也就只有涅茧利一个人能够像这样随意玩弄自己斩魄刀的解放能力。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p>


    “那是……什么东西啊喂？”</p>


    带着更木剑八准备远离战场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两人回头看着那巨大的婴孩，眼里满是惊讶之色。</p>


    这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是从未见过的卍解姿态。</p>


    “改造卍解。”</p>


    涅茧利骄傲的解释着，“金色疋杀地藏·魔胎伏印症体，能够根据我在战斗中所搜集的情报进一步产生变化，诞生出有应对当下战斗的合适能力的疋杀地藏！听不懂么？没关系，只要看看就知道了……”</p>


    说着，他轻蔑的抬起手。</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从巨婴口中传出，只见那带着伤疤的肚子开始不断膨胀。</p>


    噗——</p>


    伴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一具像是没有表皮包裹的巨婴从其中挣扎着出来。</p>


    所谓的‘诞生’原来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诞生。</p>


    根据情报针对性的诞生出不能能力的疋杀地藏以迎敌，这就是他改造后的卍解的能力。</p>


    “啊啊啊啊——”</p>


    只见降生的巨婴不断痛苦的嘶吼着，仿佛每一次接触地面都会给她带来沉重的痛苦。</p>


    “这尊疋杀地藏没有皮肤包裹身躯，神经分布于体表，所以哪怕是触碰到空气都会无比疼痛。”</p>


    涅茧利轻蔑捏的解释着，“不过先不管这个……”</p>


    在他说话的时候，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已经发动了能力，似乎想要直接控制他的卍解。</p>


    因为她的‘强制执行’是连无机物都能强制控制的恐怖能力，对于死神的卍解自然也不在话下。</p>


    正常来说若是死神在使出卍解之后却被对方所控制，那就麻烦了。</p>


    但看着这一幕，涅茧利却轻蔑的笑着，“哎呀呀，真是猴急呢，确定不等我说完么？重要的是……那体表的神经，分成七万层。换言之，你想要控制她需要突破七万层防御，就算你将神经侵入，只要掀起表面一层，你的能力也就没什么作用了。”</p>


    撕拉——</p>


    言语间，巨婴体表的神经外皮已经开始脱落，她完全不受影响的朝着佩尼达·帕卡贾扑过去。</p>


    体型的巨大优势让巨婴足以毫不费力的抓住佩尼达·帕卡贾并且将其毫不留情的吞入嘴里。</p>


    看着被塞进嘴里毫无抵抗之力的佩尼达·帕卡贾，涅茧利轻蔑地笑着，“怎么了？抵抗也无妨哦~在全身被吞入之前，你有办法把神经打入七万次么？嘿嘿——”</p>


    伴随着佩尼达·帕卡贾整个被疋杀地藏吃下去，涅茧利放肆的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那么，肚子里的状况如何啊，疋杀地藏？一口吞下去，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吧？说起来这家伙最后提供的情报还挺有用的，否则要是诞生出有牙齿的个体，将他咬碎后吞下谁知道会变成多少条手臂？”</p>


    “呜——”</p>


    然而，就在涅茧利沉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准备一会儿从疋杀地藏体内提取素材的时候，疋杀地藏似乎突然出现了什么状况。</p>


    只见她表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发出类似于呕吐的声音。</p>


    噗——</p>


    可是还没来得及将吞下的佩尼达·帕卡贾吐出来，疋杀地藏的整个身体就开始从内而外的膨胀起来，最后被撑破。</p>


    轰——</p>


    灵子光束从涅茧利耳畔呼啸而过。</p>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似乎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太过草率了。</p>


    灵王的左手已经从疋杀地藏体内出来了，靠的似乎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在疋杀地藏体内不断射击，以灵失从内部突破！</p>


    是啊，虽然对方长相怪异，但好歹也是站在灭却师阵营的家伙，会用灵弓似乎是理所当然的？</p>


    “哈哈哈哈哈哈——”</p>


    看着涅茧利微皱眉头的样子，佩尼达·帕卡贾同样狂笑起来，“我笑得像吗？跟你学的。你好像忘记了……佩尼达·帕卡贾，是灭却师哦。能用灵弓杀敌。”</p>


    说着，她炫耀一般展示着自己手掌中握着的灵弓。</p>


    “……”</p>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面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哎呀哎呀……什么‘忘记’，我承认我没想到这一点，毕竟灵王的左臂，竟然会无耻到说自己是灭却师？”</p>


    “无耻？”</p>


    佩尼达·帕卡贾有些疑惑的反问着，“哪里无耻？”</p>


    言语间，她断裂的两根手指逐渐生长出来，再次回到了全盛的状态。</p>


    那掌心中睁开的眼睛俯视着眼前的涅茧利，眼神中满是轻蔑，“说自己是灭却师怎么会无耻？我，原本就是灭却师。你一直……说灭却师的坏话……我可要要生气了！”</p>


    “说话好像越来越流畅了啊……”</p>


    涅茧利不以为然的看着眼前的佩尼达·帕卡贾，微眯着眼睛。</p>


    看来他的想法是正确的，眼前这个家伙的确正在不断进化着。</p>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家伙身为灵王的左手会说自己是灭却师，但这种事情只有在战斗之后再思考了。</p>


    涅茧利逐渐意识到如果让这个家伙继续进化下去，或许会越变越麻烦。</p>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对面的佩尼达·帕卡贾再次准备进攻。</p>


    只见她五指朝着涅茧利的方向弯曲，每一根手指之上都凝聚出灵弓和灵失。</p>


    嗖——</p>


    下一刻，数枚灵失毫不留情地朝着涅茧利的方向飞射而来。</p>


    涅茧利闪身想要躲避，却大意了。</p>


    这些灵失末端都连接着佩尼达·帕卡贾的神经，再加上此刻整个战场上到处都遍布着她的神经，因此无论闪过多少次，这些灵失都不会停下，会被她的神经操控着继续前进，直到射中目标为止！</p>


    噗——</p>


    一枚灵失命中的涅茧利的因为‘手术’而活动有些僵硬来不及闪避的手臂上。</p>


    “啧。”</p>


    涅茧利眉头微微一皱，顿时选择了舍弃这条手臂。</p>


    伴随着他将手臂自爆，似乎总算是躲过了被对方神经操控的命运。</p>


    但下一刻又一枚灵失急转而来，眼看着就要命中，他却来不及闪避。</p>


    “可恶！”</p>


    涅茧利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若是被命中的话，对方的神经就会立刻开始侵蚀他的身体，就算是对他来说也有些麻烦。</p>


    “！”</p>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p>


    是涅音梦。</p>


    只见涅音梦瞬息而至，毫不犹豫的用手握住了这枚即将命中涅茧利的灵失。</p>


    仅仅是下一刻，灵失之上的神经便开始侵蚀涅音梦的手臂，但她果断的拔出短刀斩断了自己的手臂。</p>


    “……”</p>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涅茧利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有些疑惑，自己分明没有向音梦下达任何命令，这家伙怎么会自己擅自行动？</p>


    眼看着无数神经末梢再次席卷而来，就要将涅音梦整个人淹没，涅茧利微微撇嘴，一把拎起她的脑袋便朝着后方暴退，一直到退出遍布佩尼达·帕卡贾神经的范围。</p>


    砰。</p>


    他毫不留情的将涅音梦扔在地上，并且有些气急败坏的呵斥着：“笨蛋！没有我的命令，为什么要擅自出手？就那样被那家伙的能力控制的话，可是会变成一团肉丸的！”</p>


    “我判断这场战斗茧利大人需要‘盾’。”涅音梦面无表情的平静回答着。</p>


    “哦？我可不记得教过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判断行动。”闻言，涅茧利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沉。</p>


    “是……是的……您没有教过我……”涅音梦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声音变得越发微弱。</p>


    “所以这是你自己擅自学习了，我没教过你的事情吗？”涅茧利微皱着眉头问道。</p>


    “……”</p>


    回应他的是涅音梦的沉默。</p>

 第897章 最高杰作

    沉默了良久之后，涅音梦终于回答道：“不知道……”</p>


    “……”</p>


    闻言，涅茧利同样如同思考着什么似得，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p>


    “音梦……不，眠七号。”</p>


    终于，他叫出了涅音梦原本的名字，这是在赋予‘涅音梦’这个名字之前，对方身为实验体时候的代号。</p>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被提起过了。</p>


    “自从那些家伙出现之后，经历过的战争数不胜数，我教导了你许多事情，你知道要培养‘下一个你’到‘现在的你’的程度，你知道要再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么？”</p>


    “……我不知道……”涅音梦闻言低着头回应着。</p>


    “不知道的话，就不要依自己的判断胡乱行动！”涅茧利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愤怒无比，严厉地呵斥着，“你没有依据自己的判断而死的自由！你要死！只有我命令你‘去死’的时候！懂了的话就赶紧给我站起来！”</p>


    “是……我懂了，茧利大人……”</p>


    涅音梦低着头平静的回答着，缓缓起身。</p>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枚药剂递给眼前的涅茧利，并且有些歉意的说道：“太晚交给您了，茧利大人，补肉剂。我原本就是为了将这个东西交给您才出手的。”</p>


    “……”</p>


    涅茧利闻言沉默着接过‘补肉剂’，这是他很早之前开发的东西了，作用是用于修复残缺的身体。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有这样方便的药物了。</p>


    他面无表情的将补肉剂从断臂根部注入，随后断裂之处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开始疯狂生长，很快便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p>


    “我忘记补肉剂的事情，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吗？”</p>


    “是的。”涅音梦平静的如实回答，“这次灭却师袭击净灵廷的时候，茧利大人没有去碰每次出击前都会碰的药品架。”</p>


    “哼……”</p>


    涅茧利轻哼一声，不知是欣慰还是不爽，“观察得很仔细嘛，真是令人不舒服。”</p>


    “非常抱歉，茧利大人。”涅音梦平静的道歉。</p>


    涅茧利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消失在原地，朝着远处的佩尼达·帕卡贾靠近，因为战斗还在继续。</p>


    “嗖嗖嗖——”</p>


    见涅茧利使用着飞廉脚脚踏虚空不断靠近，佩尼达·帕卡贾连同着她的两个分身一起，张开手掌指头弯曲冲着涅茧利，灵弓开始连续不断的射击。</p>


    三条灵王的左手形成合围之势，将涅茧利围在中央，灵失如同雨幕一般落下。</p>


    “喂喂喂。音梦，听得见吗？”</p>


    涅茧利一边面无表情的加速，躲避着这些如同雨幕一般的灵失，一边通过通讯器朝着对方攻击范围之外的涅音梦下达命令。</p>


    他当然也意识到了如今的情况想要靠自己一个人解决对方似乎有些困难，并且对方还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进化，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于是准备和音梦一起速战速决。</p>


    “是的，茧利大人，我能听见。”</p>


    涅音梦听见声音后不等涅茧利下令，便已经急奔起来。</p>


    “告诉你作战计划。”涅茧利的声音在通讯器澹澹的响起，“我会像这样一直维持高速移动，广范围的散步超高浓度的麻醉药，对她本体的效果不明，但靠刚刚的接触已经测量完毕，她射出的这些灵失末端连接的神经强度其实并不高，这些浓度超高的麻醉药能够让她这能够追击的灵失攻击无效化。</p>


    虽然以结果来说，这样的超高浓度麻醉剂甚至会影响到我自己的行动，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p>


    音梦，你的任务是，当这些连接着神经的灵失失去控制坠落地面之际，朝着灵失上的神经末梢直接注入‘神经凝固剂’。”</p>


    “明白。”</p>


    涅音梦闻言很快从身上掏出了名为‘神经凝固剂’的药剂。</p>


    她跟在涅茧利身边的作用之一就是充当工具箱，所以只要是对方能够提出的药物，她都能拿出来，毕竟这些都是涅茧利的发明。</p>


    “‘神经凝固剂’不是像麻醉药那样阻碍神经传导让其无力化的东西，而是如同字面意思，将神经传导直接凝固。</p>


    被凝固的神经，该神经传导到的所有器官，在药剂抵达的瞬间，都会强制被停止。换言之——只要注入这药剂，睁开的眼睛就无法闭合，收缩的心脏无法舒张，张开的嘴巴也无法再动弹，能够让其瞬间陷入瘫痪状态！</p>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体具体构造，但是至少确认了她也是血肉之躯，只要是体内遍布神经和血管的血肉之躯，那么这药便能够奏效！</p>


    用这药剂让她神经凝固，停止输送血液而死！”</p>


    “可是茧利大人，地面上应该四处都遍布着她的神经……”涅音梦快要靠近佩尼达·帕卡贾的神经遍布的领域了，有些迟疑的问着。</p>


    “没关系，超高浓度的麻醉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p>


    涅茧利一边回答着，一边闪过袭来的灵失。</p>


    只见这些灵失并没有向之前那样被神经操控着改变方向继续追击他，而是笔直的坠落地面。</p>


    “地表的神经也会因为麻醉药的效果而无力化，即使踩上去也没什么问题。你要在她意识到问题切断神经之前，把神经凝固剂注入她的神经之中！”</p>


    “明白！”</p>


    收到命令之后，涅音梦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直接冲入了那遍布着佩尼达·帕卡贾神经的领域之中。</p>


    果然如同涅茧利说的一样，这些遍布地面的神经已经因为麻醉药而麻痹，暂时失去了效果。</p>


    涅音梦很快来到了坠落的灵失之前，毫不留情的将手里的神经凝固剂注入其中。</p>


    “！</p>


    ”</p>


    药剂在注入的瞬间变以难以估量的速度径直传递到了佩尼达·帕卡贾本体之上，当她反应过来出事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p>


    体表皮肤像是坏死了一般开始变成乌紫色，这是因为她体内的神经在以极快的速度凝固，当然，也包括输送血液的神经。</p>


    体内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没有了血液供氧，各项器官以及组织自然逐渐开始坏死。</p>


    “结束了，‘左手’！”</p>


    看着这一幕，涅茧利轻蔑的笑着。</p>


    然而下一刻，异变却再一次横生。</p>


    噗——</p>


    只见佩尼达·帕卡贾毫不犹豫的将连接着射出去的灵失之上神经的手指切断。</p>


    神经的凝固是伴随着神经凝固剂不断蔓延而开始的，而她便直接将凝固的部分切除掉了，让药剂无法继续蔓延。</p>


    虽然被切掉的坏掉的部分无法继续像之前那样分裂，但总归是通过这果断的应对方式破解了涅茧利的攻势。</p>


    “谁会被这种手段打倒啊？涅！”</p>


    佩尼达·帕卡贾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奇怪起来。</p>


    “！</p>


    ”</p>


    听着这让人熟悉的语气，涅茧利微微一愣。</p>


    因为这冲着他说话的态度简直和更木剑八一模一样！</p>


    终于，通过这样的变化，涅茧利明白了对方进化的方向。</p>


    这种进化，似乎是根据周围一切的影响而进化。</p>


    这家伙在吸收着周围的一切信息和情报完成进化！</p>


    没错，这似乎和他的改造卍解有异曲同工之处，吸收周围的一切情报而进行的进化，注定会变成面对周围情况的最优解！</p>


    不……即便不是最优解也没有关系。</p>


    因为这家伙接触过更木剑八的神经！若是按照更木剑八的神经开始学习并且进化，哪怕是进化到更木剑八的神经一半的敏锐程度，也足够了。</p>


    倒不是他有危险，而是音梦有危险！</p>


    他或许能够应对对方根据更木剑八的神经而进化出来的能力，但此刻同样处于对方的神经领域笼罩之下的音梦却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到。</p>


    噗——</p>


    撕裂的声音传来。</p>


    那两条已经因为神经凝固剂的影响而看上去完全皮肤坏死的灵王左手的分身突然间开始蜕皮。</p>


    这是佩尼达·帕卡贾在入侵涅茧利的改造卍解的神经之后进化出的相同能力，通过舍弃最外层防御的神经而摆脱神经凝固剂的影响。</p>


    换句话说，马上这个家伙便能继续行动！</p>


    “快跑！音梦！”</p>


    涅茧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朝着涅音梦的方向愤怒的咆孝着。</p>


    然而不知为何，这一次涅音梦却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而是目光坚定的看着他。</p>


    此时此刻，陷入危机的自然不只是涅音梦自己，面对进化出这样麻烦能力的佩尼达·帕卡贾，距离这个家伙最近的涅茧利才是最危险的。</p>


    而涅音梦存在的意义，便是保护涅茧利。</p>


    只见她身体微微下沉，在涅茧利惊讶的目光中积攒着力量。</p>


    ··········</p>


    “什么？涅队长都不喊你的名字？”</p>


    这是在涅音梦诞生之后不久，她朝着技术开发局副局长阿近提出的问题。</p>


    “是的，最近他都叫我‘音梦’。”</p>


    “有什么关系？既然他这样叫你，那‘音梦’就是你的名字了吧？”阿近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但此刻的涅音梦似乎并不理解‘音梦’这个名字的含义：“不是，我的名字是……眠七号。”</p>


    “‘眠’吗？”</p>


    听着这样的代号，阿近有些感慨的说着，“真是怀念啊……”</p>


    “什么意思？”</p>


    “你知道为什么你是‘七号’吗？”</p>


    “不知道……”</p>


    “那是因为在你之前，涅队长已经失败了六次。”</p>


    阿近一边忙碌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一边解释着，“一开始一直都是失败，直到四号，才终于制作出了脑髓。之后的五号进化到胎儿但也止步于此。随后六号成长到了两岁左右，但还是失败了。而你……眠七号，当你成长到超过两岁的寿命的时候，队长的喜悦难以言喻啊……”</p>


    不知为何，阿近想起当时涅队长脸上的喜悦之前，忍不住欣慰的笑了笑，“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吧？”</p>


    “孩子长大？”</p>


    当时的涅音梦似乎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p>


    “这和他不叫我眠七号，而是叫我‘音梦’有什么关系吗？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p>


    “当然有。”阿近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怎么说呢……我想队长他大概是感觉很丢人，所以才不肯告诉你其中缘由吧。”</p>


    “丢人？我不认为茧利大人有那种感情……”</p>


    “额……”阿近闻言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队长他虽然很奇怪，但好歹也是个人类，人类该有的感情他可一样不少……总之呢……队长说过，从无到有制造新魂魄，人造死神，是全死神的梦想。</p>


    不过醒着不可能做梦。</p>


    所以他将这计划取名为‘眠’。</p>


    但实际上我是这么认为的……</p>


    人造死神并不是‘全死神的梦想’，毕竟我就没有这样的梦想，所以这大概是‘涅队长自己的梦想’吧。</p>


    你懂吗？</p>


    看着你吃饭、睡觉、呼吸，每天成长学习。在涅队长而言，都如同在梦中一样。</p>


    他大概觉得被你发现的话会很丢脸吧？”</p>


    “我没发现……”</p>


    阿近微微摇头：“这也只是暂时的。看着一天天越来越聪明的你，连我也知道你有一天会发现。”</p>


    “那……如果我一直装作没发现，茧利大人是不是就不会感到丢人，就会继续叫我眠七号？”</p>


    “不可能的。”</p>


    阿近回过头，看着眼前女孩，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你不可能发现不了……你是队长的最高杰作，不可能不会进化。”</p>


    ············</p>


    “是啊，不可能不会进化。”</p>


    涅音梦低俯着的身躯，微微弯曲的小腿之上青筋暴起。</p>


    就连创造她的涅茧利也不清楚，其实她早已经悄悄成长到了难以想象的惊人程度。</p>


    砰——</p>


    “！</p>


    ”</p>


    涅茧利惊讶的转过头望过去。</p>


    身后是炸裂的血肉。</p>


    那朝着他抓握而来的灵王左手的分身仅仅一瞬之间便被掠过的身影击碎。</p>


    而这击碎对方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最高杰作，涅音梦。</p>


    “音梦！？”</p>


    还没来得及惊骇，涅茧利就发现自己被音梦抱着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而去。</p>


    “这样的速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p>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疑惑。</p>

 第898章 ‘成长\’

    “是茧利大人赋予我的力量。”</p>


    这是涅音梦的回答。</p>


    “茧利大人赐予的死神肉体，我会将那能力提升至组织崩坏的0.8%之前。”</p>


    “你……”</p>


    涅茧利自然是听明白了涅音梦的话。</p>


    音梦这是在以消耗这具他创造出来的人造死神肉身为代价来强行增强力量，所依靠的大概是他在音梦的脑垂内埋入了实现突破改造魂魄细胞分裂界限的‘强制细胞分裂加速器’。</p>


    那原本是他为了让音梦突破理论成长极限使其不断成长而植入的特殊器官，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对此进行过了解并且想出了这样的用法！</p>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可行的。</p>


    在强行使用力量的同时强制细胞分裂来抵消造成的负担，代价则是那些分裂出来的细胞组织。</p>


    换句话说理论上只要分裂速度与发挥的力量所消耗的组织持平，就能发挥出近乎无限的力量。</p>


    但这很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p>


    如此强大的力量应该已经超越了‘强制细胞分裂加速器’的承受极限，也就是说此刻的涅音梦随着力量的使用体内的组织会不断崩坏，极限则是对方说所的组织剩余0.8%。</p>


    “该死，谁教你这么做的？”</p>


    涅茧利怒骂着。</p>


    就算是人造死神的肉身，体内组织崩坏到只剩下0.8%也不可能还能活着，这相当于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用来战斗。</p>


    “没问题的，这样持续输出还能维持400秒。”</p>


    或许是明白涅茧利的担忧，涅音梦平静的说着。</p>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什么时候向你下达过这样的命令！？”涅茧利气急败坏的质问着。</p>


    “不是命令，是使命。”</p>


    涅音梦很认真的回答，“保护茧利大人不需要命令，我的使命就是如此。”</p>


    “不对！你的使命是成长！”涅茧利激动的反驳着。</p>


    人造死神是他的梦想。</p>


    而怎么才能证明这个项目成功了呢？</p>


    当然是创造出来的产物，也就是眼前的涅音梦，能够如同一般的死神一样，能够不断学习，不断成长。</p>


    “那成长……我想以保护茧利大人的形式让您见证。”</p>


    涅音梦微笑着回答。</p>


    随后便将涅茧利放到了距离战场的安全距离，然后闪身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返回战场。</p>


    “啧！嘴巴变得很会讲了嘛！”</p>


    涅茧利气急败坏的看着离开的涅音梦。</p>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无法阻止。</p>


    砰——</p>


    在勐地一拳锤在地面发泄过过，涅茧利像是无奈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把战斗交给音梦，真是……奇耻大辱。”</p>


    另一边燃烧着体内细胞组织的涅音梦已经再次回到了佩尼达·帕卡贾面前。</p>


    只见她勐然间朝着虚空处推动着手掌，空气在她强大的力量之下被不断压缩。</p>


    与此同时，耀眼的灵力波动在她掌心处凝聚。</p>


    “魂魄切削——义魂重轮枪。”</p>


    这是以自身魂魄为弹药释放出来的强力一击。</p>


    切削自身魂魄的6%，从右手掌心释放出足以贯穿对方灵魂的高密度灵魂弹。</p>


    砰——</p>


    下一刻，伴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p>


    身为灵王左手的佩尼达·帕卡贾的手掌瞬间被贯穿，随后整个肉身都在这强力的冲击之下化作漫天血肉四散纷飞。</p>


    释放出如此强力的一击之后，涅音梦的身体也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而倒飞出去，开始朝着地面坠落。</p>


    燃烧自身组织再加上切削灵魂，让她顿时变得虚弱无比。</p>


    因此在击碎目标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整个身体放松下来之后便立马开始疲惫起来。</p>


    “茧利大人……”</p>


    坠落之中，她眺望着远处的男人，似乎想从对方眼神中看到夸赞的神色。</p>


    但此刻涅茧利严重却只有呆滞。</p>


    涅音梦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四散纷飞的血肉正在不断蠕动着，并且每一块血肉之上都长出了眼睛。</p>


    这些眼睛仿佛来自地狱的凝视一般，纷纷将目光集中向了她。</p>


    “啊啊啊啊啊——”</p>


    下一刻，惨叫声传来。</p>


    是佩尼达·帕卡贾再次发动了能力！</p>


    即便整个肉身几乎都被轰成碎片，她依旧没有死去，并且那些因粉碎而分裂的个体统统再生，无数根“强制执行”的神经瞬间变刺穿音梦的身体。</p>


    涅音梦的身体在对方神经的操控之下开始扭曲膨胀。</p>


    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顿时炸裂开来。</p>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远处的涅茧利都根本没有时间阻止。</p>


    “音梦……”</p>


    看着涅音梦炸裂开来的血肉，涅茧利理智的大脑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p>


    “此刻，你‘绝望’了吗？”</p>


    一道轻蔑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这样询问着。</p>


    “不会吧？你‘绝望’了吗？咦咦咦？你说什么？是我说错了吗？”</p>


    “喂喂喂，想要反驳的话倒是抬起头来啊？”</p>


    一道幻影嗤笑着拎起呆滞中的涅茧利的脑袋，一脸讥讽的讽刺着，“我都看不清楚你的脸了~”</p>


    “不可能会这样吧？对我滔滔不绝解释何为‘科学家’的你，怎么可能绝望？”</p>


    “改造生命体死了？那有什么好绝望的？你对我说过的吧？”</p>


    “对科学家而言，‘完美’就是‘无意义’，‘完美’就是‘绝望’！你厌恶完美。不是吗？”</p>


    “现在你创造的人造生命体死了，这不是更好吗！？正因为不完美才会死啊！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那表示还有许多可以改善的空间！</p>


    ！”</p>


    “我想是你的话，一定会这样说的？不是吗？”</p>


    “还是说，难道……你开始认为那半成品的人肉模型是‘完美’的？”</p>


    “啊啊……啊……你堕落了啊，涅茧利。”</p>


    那人声情并茂的嘲讽着，“你，必须感谢那个左手怪物，杀了那个人肉模型，摧毁了你那自以为是的怠慢！”</p>


    “束手无策，孤立无援，自以为完美的东西也被破坏了，我对这状况——真是笑得无法自已啊！哈哈哈哈哈哈——”</p>


    如同梦魔般的笑声在涅茧利脑海里响彻。</p>


    他听着萦绕在耳畔如同梦呓一般的嘲讽声，有些愣神的抬起头。</p>


    直到他看清楚了说话的人。</p>


    “原来是你啊……”</p>


    说着，他勐然间笑了。</p>


    抬起手一把按住对方的脸，将眼前的幻想捏碎。</p>


    “说得完全没错。被假冒科学家的你，注意到了我的怠慢，真是可笑至极。”</p>


    他自嘲的笑着。</p>


    没错，眼前出现的幻影是他曾经击败过的十刃之一，萨尔阿波罗·格兰兹。是被他嘲讽过是个假冒科学家的愚蠢家伙。</p>


    涅茧利很快便从愣神中清醒过来。</p>


    多亏了刚才的幻影，他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有多么可笑。</p>


    卡卡卡——</p>


    咀嚼的声音不断从外界传来。</p>


    他抬起头看向佩尼达·帕卡贾的方向。</p>


    对方似乎在啃食着音梦四分五裂的身躯，准备以此进一步的‘进化’。</p>


    “还真是个贪婪的家伙啊……”</p>


    涅茧利面无表情的说着，“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吃到一块皮层也不剩吧……”</p>


    说着，他面无表情的朝着对方的方向走过去。</p>


    伸出手，从对方的手心中抢过了某样东西。</p>


    “不过，只有大脑还是要还给我的哦。”</p>


    抢过涅音梦的大脑组织之后，涅茧利面色阴沉的转身离开，像是完全没将身后的佩尼达·帕卡贾放在言灵。</p>


    “吼吼吼——”</p>


    佩尼达·帕卡贾发出怪异的咆孝声，巨大的手掌将涅茧利笼罩，似乎想从他手中再次夺走涅音梦的大脑。</p>


    然而却在即将触碰到涅茧利的时候整个身体变得麻痹起来。</p>


    “碰到我会麻痹吧？”</p>


    涅茧利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轻蔑的看着佩尼达·帕卡贾，“我劝你最好不要管我哦，赶快吃吧，不快一点的话——在吃完之前，你就会先死了哦。”</p>


    仿佛言出法随一般，下一刻，佩尼达·帕卡贾整个肉身开始诡异的膨胀起来。</p>


    “这……这是什么！？”佩尼达·帕卡贾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惊恐，这大概是她意料之外的发展。</p>


    “音梦的脑下垂中，我埋入了能够突破人造魂魄细胞分裂限制的加速器。”</p>


    涅茧利面无表情的解释着，“‘强制细胞分裂加速器’，这是能突破理论上的极限，为了让她能够不断成长持续让技能处于巅峰状态的器官。</p>


    借由通过大脑基底核和顶叶直接连接以驾驭它……</p>


    啊，我这么解释你应该听不懂吧？</p>


    为了让你这个笨蛋也能理解，我就简单的说明吧——</p>


    音梦的大脑相当于是这加速器的限制器。</p>


    拿掉大脑，只吃下那器官的话……会因为过度成长而自我毁灭。”</p>


    噗——</p>


    话音还没落下，佩尼达·帕卡贾整个身体便炸做血雾，一片完整的碎肉都没能保留。</p>


    沐浴在淋漓的鲜血中，涅茧利抱着涅音梦的脑组织，面无表情的朝着战场之外离开。</p>


    扑——</p>


    但是没走出两步，他就失去平衡跌倒在地。</p>


    他的双腿被折断了。</p>


    “原来如此……真是麻烦的家伙啊……”</p>


    涅茧利趴在地上很快就理解了现状，“虽然肉身不复存在，但神经的残骸还没完全死透么？真是的……大意了啊……”</p>


    不过折断他的双腿似乎就已经是那尚未消散的神经残骸的极限了。</p>


    佩尼达·帕卡贾此刻应该是已经真正不复存在了。</p>


    只是这幅狼狈的模样的确让他感动屈辱：“可恶……”</p>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面爬起：“这样不就跟更木那个笨蛋一样了吗？真是奇耻大辱。”</p>


    “踏。”</p>


    脚步声在身前响起。</p>


    涅茧利疑惑的抬起头。</p>


    是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见战斗结束终于不用再遵循队长的命令远离战场。</p>


    两人平静的站在涅茧利面前，看着他，眼里说不出是怎么样的神色。</p>


    “怎么？你们没有逃走吗？十一番队。果然是群超乎想象的笨蛋啊……”</p>


    涅茧利轻笑着讽刺着，“算了，还是夸奖一下你们战斗中途没有随意插手这点吧。</p>


    听好了，距离这里三十栋房屋右手边的瓦砾之下，有我让音梦搬过来的肉体保护瓶。</p>


    按下右侧的红色按钮，里面的人就会出来。</p>


    你们就和他们先走。</p>


    没问题的……</p>


    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僵尸化应该已经完全解除了才对。寿命大概会大幅缩短，但里面的家伙应该不会对救命恩人计较这种小事情吧？”</p>


    “！</p>


    ”</p>


    斑目一角按照命令带着涅茧利来到所谓的‘肉体保护瓶’面前，按下了红色按钮。</p>


    这所谓的‘肉体保护瓶’实际上更像是某种休眠舱一样的东西。</p>


    而当他们按下按钮之后，被里面走出来的人给惊讶到了。</p>


    那是原本应该已经变成了僵尸的日番谷队长等人！</p>


    涅队长虽然是个怪人，但做出的事情总是让人惊讶。没想到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让本该死去的战力复活了。</p>


    “涅，谢了。”</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从保护舱里走出来，朝着涅茧利道谢道。</p>


    “哼。”</p>


    对此涅茧利只是傲娇的轻哼一声，没有回话。</p>


    他继续朝着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下令：“空的保护瓶放我，然后多出来的瓶子就把更木那个笨蛋塞进去就好了。”</p>


    “是。”</p>


    两人领命之后分别将负伤的两人塞进了保护瓶里。</p>


    并且朝着昏迷过去的更木队长道别。</p>


    “那么……更木队长，我们就和日番谷队长他们先走了。”</p>


    不过话是这么说，在走之前，两人似乎还有事情要做。</p>


    他们在涅茧利惊讶的目光中但系跪在涅茧利所在的保护瓶之前。</p>


    “……？”</p>


    涅茧利听见动静，撇过头微微咂嘴。</p>


    “涅队长，感谢！”</p>


    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感谢完之后不能对方反驳便拔腿就跑。</p>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性格别扭的涅茧利脸上满是不爽的神色：“哼，今天一直被道谢，真是不舒服。不过……那种事情根本就不重要……”</p>


    说着，他拉开身上的长袍，其中是涅音梦仅剩的大脑组织。</p>


    “进化……我终于制造出了会自行进化的魂魄了……”</p>


    没错，在见证了涅音梦的行动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所谓的‘进化’不只是仅限于肉身，灵魂的成长也是其中一环。</p>

 第899章 你以为我是谁?

    毫无疑问，涅音梦能够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判断，证明了他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p>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p>


    “我超越你了啊……浦原喜助！你懊恼的表情……可惜我想象不出来……所以更有亲眼看到的价值。</p>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让你见识你我之间的差距……靠我们两个人……”</p>


    言语间，疲惫的涅茧利终于怀抱着涅音梦的大脑组织陷入了沉睡，与音梦的意识一起沉入意识之海。</p>


    ············</p>


    另一边，正在和浦原喜助一起行动的京乐春水等人也感受到了涅茧利灵压的变化。</p>


    “是涅队长……”</p>


    京乐春水转头望向灵压传来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道。</p>


    “对……”</p>


    浦原喜助微微点头，对于涅茧利的灵压，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p>


    “不必担心，如果是这家伙的话，我想没问题的。”</p>


    “对啊，比起担心他……我想更有问题的是……周围其他人的灵压正在不断减少啊。”京乐春水有些担忧的说道。</p>


    “副队长全部被打败了么？”浦原喜助闻言，问道。</p>


    “我和露琪亚还在，雏森也没事。”</p>


    一旁通行的阿散井恋次，一边警惕着远处不知何时会来的狙击，一边回答着。</p>


    “我家小七绪也还在哦。”京乐春水补充道。</p>


    尹势七绪正跟在他的身后，虽然看上去有些吃力。</p>


    “麻烦死了，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攻击过来。”</p>


    平子真子抱怨着。</p>


    他们已经被某个擅长远程狙击的灭却师狙击了好几条街了。</p>


    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只能不断的移动，一旦停下来就会受到攻击。可以说是紧迫感十足。</p>


    “很害怕吧？”</p>


    看着逃窜中的众人，远处高楼之上的利捷·巴罗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也难怪，我知道的。不知道从哪里攻击，从遥远的彼方而来的狙击，再加上周围的同伴一个一个消失，没有人不会害怕的。”</p>


    “是啊，的确是很麻烦。”</p>


    京乐春水难得的正经了一些，“不过无论如何，牺牲了这么多，还完全不清楚敌人底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就该改变应对策略了呢？”</p>


    说着，他轻轻笑着，独自一人停下脚步，转过身面朝着远方。</p>


    虽然看不见敌人，但他知道敌人一定能够看见他和他此刻脸上的笑容。</p>


    “这个家伙……不是大笨蛋就是疯了。”利捷·巴罗的确是看见了，并且扣下了扳机。</p>


    “蠢蛋！”</p>


    注意到京乐春水突然间停下来平子真子转过头有些焦急的怒骂着，“像这样停下来，不是正中敌人下怀了吗？”</p>


    “但是不改变策略的话，又怎么能够找到敌人的位置呢？”</p>


    京乐春水笑着。</p>


    噗——</p>


    一枚从远处激射而来的子弹毫不留情的命中了他的身体。</p>


    “看吧，找到了。”</p>


    不知为何，分明被击中了，身体也在伴随着冲击力倾倒，但京乐春水依旧笑着。</p>


    “不管是夺目有纪律的团队，只要一个人的愚蠢就会瓦解。”远处，看见因为京乐春水一个人停下中枪，其余人也跟着一同停下脚步，利捷·巴罗平静的分析着。</p>


    现状似乎也的确如此，他面前的死神们因为京乐春水负伤，纷纷停下脚步似乎想要救助同伴，而这对他来说，全是靶子。</p>


    然而下一刻，他却微微一愣。</p>


    “不倒翁倒下来了。”</p>


    欢快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p>


    随后狙击镜中的目标消失了。</p>


    “什么！？”</p>


    他惊讶的回过头，看见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完好无损的京乐春水。</p>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p>


    利捷·巴罗眼中满是疑惑。</p>


    他完全没弄清楚在刚才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p>


    如此之远的距离，几乎在他毫无察觉之际瞬间出现在他身后。</p>


    简直就像是魔术一样。</p>


    回应他的是京乐春水挥舞的刀剑。</p>


    “！</p>


    ”</p>


    利捷·巴罗见此赶忙闪身躲避。</p>


    “哇哦~躲得很漂亮嘛？”</p>


    京乐春水轻笑着调侃道，“不过，不好意思，接下来，你的命，我就收下了。”</p>


    “……”</p>


    利捷·巴罗沉默着没有回应。</p>


    他还处于京乐春水如何跨越如此之远的距离直接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惊讶状态。</p>


    还有……这个家伙分明应该中了自己一枪才对，为什么现在看上去毫发无损？</p>


    “咦咦咦？”</p>


    似乎是看出了利捷·巴罗眼中的疑惑，京乐春水有些惊讶的问道，“难道你没有玩儿过不倒翁倒了的游戏么？你们灭却师难不成没有童年？”</p>


    “……”</p>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利捷·巴罗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什么东西倒了？”</p>


    “啊——果然没有吗？”</p>


    京乐春水放下抬起斩魄刀的手臂，另一只手摸着下巴，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没办法，灭却师看起来和我们这边的文化不同嘛，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总之先不管那个……没想到你能够趁着刚才那段时间就追上来，真是进步了呢，小七绪。”</p>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朝着不远处躲在建筑物之后的人说道。</p>


    “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是在被夸奖……”</p>


    尹势七绪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就不再隐藏。</p>


    “我是在夸奖你哦，不过这次真的很危险，我希望你能回到其他人那边去。”京乐春水依旧没有回头。</p>


    他的目光是锁定在眼前的利捷·巴罗身上的。</p>


    利捷·巴罗也很懂的没有朝着尹势七绪发动攻击，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如果这时候朝着这个女孩发动攻击，自己会后悔莫及。</p>


    “我拒绝。”尹势七绪自然是一如既往的不打算听从命令，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京乐春水的提议。</p>


    “那么……麻烦你去告诉大家先走吧。”京乐春水想了想，换了个方法把她支开。</p>


    “……”</p>


    稍微沉默了一阵，尹势七绪微微点头，“知道了……我去告诉他们就回来。”</p>


    说着，她转身就准备离开，但是刚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p>


    “队长……”</p>


    她朝着京乐春水警告一般说道。</p>


    “在我回来之前死的话，我就把你尸体上的胸毛刮光。”</p>


    “额……”</p>


    闻言，故作澹定的京乐春水额头冒出冷汗，蚌埠住了，“这样大家会认不出我来的，拜托不要。”</p>


    终于，尹势七绪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p>


    “真是的……”</p>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京乐春水笑着转头看向眼前的利捷·巴罗，“总觉得讲话和莉莎越来越像了啊……”</p>


    在尹势七绪之前，失眮丸莉莎才是他的副官，可以说尹势七绪是看着莉莎的背影长大的。</p>


    “闹剧演完了吗？”</p>


    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问道。</p>


    虽然他不介意给眼前这个将死之人一些时间，但两人无视他的样子着实也让他很不爽。</p>


    “讲得真难听~”京乐春水不以为意的呵呵笑着，“你如果真的不爽，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偷袭呢？”</p>


    “我有你们所有人至今战斗的情报。”</p>


    利捷·巴罗澹澹的回答着，“你的斩魄刀能力是‘将儿戏化作现实’，好像是很危险的能力，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一些。”</p>


    “这是对我的称赞么？我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好了。”京乐春水微微耸肩。</p>


    “所以……刚才你被我的枪击中却没事，甚至借此机会瞬间靠近我的手段，也是‘儿戏’么？”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问道。</p>


    “不愧是闯入灵王宫的人，了解得很清楚嘛？我记得我和一位破面先生战斗的时候好像没有玩儿不倒翁游戏啊……”</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毫不掩饰的解释着，“总之呢，‘不倒翁倒了’，大概的规则是扮演鬼的玩家要遮住眼睛，配合喊话时间回头，抓住在动的人。”</p>


    说着，他竖起三根手指，看上去颇有耐心：“规则有三，其一，鬼必须在参加者能够看见的地方。</p>


    其二，参加者被鬼看见在动的话就输了。</p>


    其三，参加者在被鬼看见前摸到鬼就赢了。”</p>


    “原来如此……这不是一二三木头人么？”利捷·巴罗一脸无语。</p>


    “原来你们那边也有类似的游戏啊？只是叫法不同？”京乐春水有些失望的摊了摊手，“真是白说明了……”</p>


    “我明白了……你开始那游戏后就一定看得见鬼放出的灵压攻击，于是瞬间便在远处发现了我的位置。”</p>


    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分析着刚才京乐春水做的事情，“然后……为了在被鬼看见前摸到，你在鬼放出的灵压轨迹上以最短距离笔直移动，那段时间里，鬼看见的是‘不会动的幻觉’，这就是你没有受伤并且接近我的原理吧？”</p>


    “哈哈哈，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吗？不过也对，毕竟只是简单的障眼法而已。要赢得游戏，总是需要使用一些手段，不是么？”京乐春水笑着没有反驳。</p>


    “原来如此，可以利用对规则的了解作弊么？”</p>


    利捷·巴罗很快明白了京乐春水话里的意思，“看起来的确是对你很有利的规则，如果这个游戏只有你了解规则的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像这样将规则毫不保留的告诉我呢？</p>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p>


    ‘只要我看见你在移动你就输了’的意思，大概是如果刚才那种情况，我只要注意到留在原地的是幻觉，然后找到了你，你就会死。”</p>


    “呵呵……很厉害呢……这么快就了解了游戏规则，真是帮大忙了……”</p>


    京乐春水闻言呵呵笑了笑，语气中有些无奈，“其实也不是想将这些告诉你啦，只是规则便是如此……彼此都知道规则，才叫做‘游戏’。”</p>


    “那还真是限制繁多的斩魄刀能力呢……”</p>


    利捷·巴罗目光阴沉的回应着。</p>


    他总感觉这其中似乎有诈。</p>


    真的有斩魄刀会如此坑自己的主人么？</p>


    这种规则之下，看上去这是一场异常公平的游戏，如果正巧对方也是游戏高手的话，在这种规则之下，斩魄刀的持有者没有半点优势。</p>


    “啊~对了，刚刚你说的有个错误的地方。”京乐春水像是发现了什么，笑着，好心提醒道，“你方才看见的‘中枪停住的我’不是幻觉哦。你实际上看见的的确是‘我’。”</p>


    “什么……意思？”利捷·巴罗眉头紧皱。</p>


    “感知灵压的能力，被称为‘灵觉’亦或者‘灵压知觉’，利用灵压战斗的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同时使用视觉以及这样的‘灵觉’来观察事物。而在战斗中精神越是集中，‘灵觉’的比重就会压倒性的盖过视觉，换句话说，‘视觉’的作用就会变弱，甚至下意识的变成只有灵觉而没有视觉。</p>


    而刚才，我将灵压固定在了那里，让你认为‘我’还在原地。”</p>


    “放屁。”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反驳道，“怎么可能那样就看错？”</p>


    他自信自己的眼睛和感知不可能因为那种粗浅的手段就看丢了目标。</p>


    毕竟他可是一名狙击手啊！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p>


    “当然可能。”京乐春水一改刚才的轻浮，脸上的表情变得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高傲，“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京乐春水。”</p>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大概就是‘我比你强太多，所以有可能’。</p>


    “你这家伙……”</p>


    利捷·巴罗眼里闪过一丝愤怒。</p>


    但还没等他说完想说的话，京乐春水便已经行动起来了。</p>


    战斗在这一刻瞬间爆发！</p>


    “！</p>


    ”</p>


    见京乐春水的身形闪烁而至，利捷·巴罗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手中的狙击枪，对准了他。</p>


    “不倒翁倒了。”</p>


    只见京乐春水轻笑着发动了能力。</p>


    身形再次闪烁消失。</p>


    “哼。”</p>


    利捷·巴罗毫不犹豫的拖动着手里的狙击枪转身，对准了另一个方向，“找到你了。”</p>


    他的枪口毫不留情的再次对准了京乐春水，灵子的光芒在枪口闪烁：“这游戏对我来说，已经无效了。”</p>


    “哦？是吗？”</p>


    京乐春水轻轻笑着。</p>


    “！</p>


    ”</p>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利捷·巴罗心底升起。</p>


    下一刻，他下意识的从所在的地方闪开，而枪口也因此偏移。</p>

 第900章 神之眼

    “哇哦！很厉害嘛~”</p>


    轻松躲过枪击之后，京乐春水轻笑着朝着对面的利捷·巴罗赞叹道。</p>


    “能够第一次就躲过‘影鬼’的人，你是第一个哦~”</p>


    只见此刻刚才利捷·巴罗所站立的地面之上的影子里，京乐春水的斩魄刀从中探出。</p>


    如果不是利捷·巴罗反应速度快躲开的话，大概会被这把刀一分为二。</p>


    对于京乐春水来说，似乎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因此在刚才被枪口指着的千钧一发之刻，他选择了以进攻逼迫利捷·巴罗的枪口偏移。</p>


    这种做法虽然很危险，但就结果而言，的确是奏效了。</p>


    “我已经说过了，我看过你们至今为止战斗的所有情报。”</p>


    利捷·巴罗一边找回身体的平衡回到地面，一边平静的回答着，“而你们……对我们一无所知。”</p>


    “？”</p>


    京乐春水闻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p>


    因为他直到利捷·巴罗说完话，才感觉到一阵痛感从脚面上传来。</p>


    一个贯穿的血洞不知何时浮现在了他的脚背上。</p>


    “我还以为自己躲过了呢……所以你的能力是什么？不告诉我的话，我们之间的战斗很不公平啊~呐，看在我都将能力解释给你听的份上，就告诉我呗？”</p>


    “你那是能力的发动条件所限。”利捷·巴罗面无表情的回答着，随后再次抬起枪口，“我可没打算进行公平的战斗，也不认为说了就会公平。不过……告诉你其实也无所谓。我是星十字骑士团‘x’，利捷·巴罗，能力是——‘万物贯穿’。”</p>


    轰——</p>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扣动了扳机。</p>


    “在我的‘万物贯穿’之中，‘躲开’的概念，没有介入的余地。”</p>


    “相当于是必定命中么？那还真是可怕的能力呢~”面对袭来的灵压子弹，京乐春水呵呵笑着。</p>


    下一刻，他的身形被贯穿了。</p>


    “！”</p>


    但是利捷·巴罗的脸色却因此变得阴沉起来。</p>


    因为眼前的京乐春水的身影，又如同他第一枪命中对方一样，从原地消失了。</p>


    “看见影子了吗？”</p>


    身后传来京乐春水调侃的声音。</p>


    “……”</p>


    利捷·巴罗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转过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些许疑惑。</p>


    “一脸想问我‘是怎么躲开’的表情。”</p>


    京乐春水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轻笑着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躲开，就如你所说的，你的能力必定命中，只是你锁定的目标早已经从‘我’变成了‘我的幻象’而已。我说过的，我可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京乐春水，只是欺骗你的‘视觉’和‘灵觉’这种简单的事，还是做得到的。”</p>


    “这也是你的‘儿戏’之一么？”</p>


    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问道，“全是些像是戏法一般的能力，真是个麻烦的家伙。”</p>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p>


    京乐春水调侃的笑着，“没错。这叫做‘后像’，当人用力盯着某样东西之后，会在视线中刻下它的残像，就像用力盯着灯光移开目光之后灯影依旧会留存在你的视线中一样。</p>


    用你这样强大的‘灵觉’盯着，残像自然也很强烈，就如同实体一般……”</p>


    “也就是说，我强大的‘灵觉’反而被你利用了么？”利捷·巴罗似乎明白了原理，面色变得阴沉起来。</p>


    “是啊，不过就算知道了原理，你又能如何应对呢？”京乐春水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轻蔑的笑着，“要你现在收起那样的‘灵觉’也不是那么轻松事情吧？”</p>


    “的确……如此。”利捷·巴罗没有反驳。</p>


    身为一个狙击手，那强大到让他不可能看丢目标的‘灵觉’早已经是他的本能，并不是说屏蔽就能屏蔽掉的。</p>


    没想到灵觉过于强大，竟然会被对方的能力所利用。</p>


    “别太小看儿戏哟~”</p>


    京乐春水挑衅道，“我的‘儿戏’可怕的地方，是你就算知道了规则，也不会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你再怎么没有兴致参与我的‘儿戏’，只要被黏上了，也依旧只能陪我玩儿到死！来吧，让我们……开始游戏。”</p>


    ············</p>


    “很好，那就丢下他吧。”</p>


    另一边，当尹势七绪将京乐春水的话转告给剩下的人之后，平子真子果断的做出决定。</p>


    “没错！我们现在就应该大家一起去帮京乐队长……额？咦咦咦？你说什么？”</p>


    一旁的雏森桃说到一半似乎才意识到平子真子在说什么。</p>


    “等等！平子队长！你没搞错吧！？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吗？”</p>


    “当然咯！”</p>


    平子真子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并且已经跑出去好远。</p>


    “为什么一定要去支援他啊？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情况！”</p>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么做也太无情了吧！”雏森桃凌乱在原地。</p>


    “哦，那等我问问看啊……”</p>


    说着，平子真子停下脚步，扭头问向来传递消息的尹势七绪，“小七绪，你怎么想？”</p>


    “我回去，大家先前进。”尹势七绪认真的回答着。</p>


    “看吧，我就说这是最正确的判断吧？”</p>


    平子真子理所当然的说着。</p>


    不过一旁的其他人似乎还是有些犹豫。</p>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找了个理由，“也是，你们无法理解好像也正常。那我换个问题吧，如果……浮竹队长在这里，会怎么说？”</p>


    “……”</p>


    所有人都沉默了。</p>


    众人都明白，浮竹队长大概是最了解京乐队长的人，只是浮竹队长已经为了维持世界而牺牲了。</p>


    “‘京乐如果那样说的话，肯定就没问题。’我想浮竹队长一定会这样说的。”</p>


    平子真子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看向众人，“‘交给他，我们走吧’，这才是正确答桉，你们也稍微信任一下京乐队长啊，他好歹……也算是现任的总队长，怎么可能被那种家伙击败？懂了的话，就走了。”</p>


    话音落下，他不在理会众人，转身准备离去。</p>


    但是刚走出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补充道：“啊……最后再说一句。如果留下的是山本老头，他一定也会叫我们先走的。</p>


    毕竟……</p>


    肩负队士们的性命而战，是总队长的的工作。”</p>


    ············</p>


    画面回到京乐春水的战场之中。</p>


    几番焦灼的交锋之后，此刻京乐春水已经来到了利捷·巴罗面前。</p>


    两人面对面而立，利捷·巴罗举着手中的狙击枪，面无表情的抵着京乐春水的身体。</p>


    “你的‘儿戏’也只能到此为止了。”</p>


    利捷·巴罗平静的说着。</p>


    京乐春水虽然能够靠着那诡异的‘儿戏’让他在远距离无法命中，但因为保持着距离的缘故，用刀的京乐春水自然也不可能斩中他。</p>


    而想要斩中，唯一的方法便只有拉进距离。</p>


    然而拉进距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p>


    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距离，那样的‘儿戏’也就没用了。</p>


    就像此刻，京乐春水还没来得及出刀，就已经被枪口指着。</p>


    “大意了吧？你以为，距离拉进就会有机会出刀砍中我么？”利捷·巴罗讽刺道。</p>


    枪口此刻正抵着实物，不可能再是残像，换句话说，这一枪他确信自己能够命中京乐春水本人。</p>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p>


    面对利捷·巴罗的问题，京乐春水理所当然的笑着回答，“索尼，你现在已经被我砍到了吧？”</p>


    “！？”</p>


    闻言，利捷·巴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勐然间意识到不对，开始朝着后方暴退。</p>


    曾——</p>


    突兀的切割声响彻。</p>


    不知何时从何处而来的刀刃瞬间将利捷·巴罗手中的狙击枪从中间斩断。</p>


    如果他不后退的话，被斩断的恐怕就不是枪这么简单了。</p>


    这一刀来得太过诡异而迅速，竟然让他连扣动扳机的反应时间都没有。</p>


    利捷·巴罗目光阴沉的盯着眼前的京乐春水，一边重新用灵子凝聚出狙击枪，一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p>


    “哎呀呀，躲开了啊？你果然很强呢。”</p>


    京乐春水看着利捷·巴罗一脸严肃的样子，轻笑着调侃道，“我原本是打算连你的手臂一起斩断的，不过看来距离还是稍微不够近呢。”</p>


    “是么？真是遗憾……”利捷·巴罗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没能斩断我的手，是无用的。‘帝亚葛兰’，这把‘枪’就是我的‘灵弓’，是我由灵子构筑出来的，无论你斩断多少次，都是白费力气。”</p>


    “原来如此。”</p>


    京乐春水沉吟着点头，“所以就算枪身折断也能继续战斗，即便全坏了也能重新构筑。不过……”</p>


    “！</p>


    ”</p>


    “你是不是忘记规则了？”</p>


    声音突然间接近，利捷·巴罗童孔勐缩。</p>


    京乐春水不知何时又一次突兀的来到了他的背后，就像刚开始从远处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p>


    嗡——</p>


    刀鸣声在耳侧呼啸而过，利捷·巴罗勐地俯身，勉强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p>


    “只要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一瞬间，只要影子一角映入眼帘，之后你眼中的，便全是我的‘人影’。”</p>


    京乐春水平静的述说着，“你应该也曾经幻想过吧？小时候，被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人影’所笼罩，那是多么令人感到可怕的回忆？”</p>


    随后，如同要要让利捷·巴罗回想起童年的阴影一般，四周突兀的出现了无数个京乐春水的影子。</p>


    他们几乎同时挥刀斩向利捷·巴罗，让他避无可避。</p>


    没错，刚才斩断狙击枪的那一刀之中，为了躲开这一刀，利捷·巴罗的视线有从京乐春水身上移开。</p>


    京乐春水在他眼中本就像一处耀眼的光源，一旦移开之后，视线中残留的光芒便会跟随着视线的移动遍布到到处都是！</p>


    京乐春水的能力之一‘后像’，将这样的原理利用到极致，因为利捷·巴罗的‘灵觉’太过强大，所以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残影的影子，在他眼中却是无数实体。</p>


    这就导致了此刻的一幕。</p>


    利捷·巴罗已经无法分辨这些幻像和京乐春水本身，就像是同时在与无数个京乐春水对战一样。</p>


    双拳难敌四手，他顿时便意识到了不妙。</p>


    但是很快，伴随着他睁开那只刻画着瞄准镜一般图纹的眼睛。</p>


    他的这只眼睛只会在很少的时候睁开。</p>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在使用狙击枪之上的倍镜瞄准的时候只需要用另一只眼睛，所以并没有会觉得这很奇怪。</p>


    然而其实这只眼睛一直闭着，是因为当它睁开的时候会发动强大的能力。</p>


    嗡——</p>


    京乐春水的长刀在这一刻毫无阻力的贯穿了利捷·巴罗的身躯，但刀身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只是刺破了空气，而没有刺穿肉体。</p>


    “这是……第三次了。”</p>


    利捷·巴罗平静的站在原地，回过头，看向京乐春水。</p>


    是的，这已经京乐春水第三次攻击无效。</p>


    “我只有在双眼都张开的时候，才能使用‘万物贯通’的真髓。这时候，我的射击会贯穿你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会贯穿你的刀。”</p>


    “原来如此。”</p>


    京乐春水闻言，笑着收刀后撤，“也就是说，当你张开双眼的时候，身体能够穿透任何事物对吧？”</p>


    “没错。”</p>


    利捷·巴罗平静的回答着，“在这瞬间，这世上没有能够杀死我的武器。”</p>


    说着，他再次闭上了那只眼睛。</p>


    我……只被允许在战斗中陷入危机的时候，才可以短暂的睁开这只眼睛，因为如果我的眼睛一直保持睁开，那么对罪人们来说便太不公平了。”</p>


    “啊？是吗？”</p>


    京乐春水闻言表示有些无语，“那还真是浪费这么变态的能力呢~虽然话是这么所，但实际上其实是因为你的能力有所限制才无法一直睁开眼睛战斗吧？比如负担太重无法承受之类的？”</p>


    “的确是有所限制，但你搞错了，这限制，不是因为负担太重用来保护我自己，而是是用来保护你们这些罪人的。”</p>


    说着利捷·巴罗第四次睁开了那只眼睛。</p>


    这一次，这只眼睛已经没有了童孔，只存在苍白的光芒。</p>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形容此刻他睁开的眼睛，如果有，那一定是——</p>


    ‘神的眼睛’。</p>

 第901章 万事休矣?

    “我的眼睛乃是神的眼睛。”</p>


    利捷·巴罗睁开那骇人的眼睛平静的朝着京乐春水解释着，“之所以只被允许在战斗中遇到危机之时短暂的使用，是为了给尔等罪人机会。</p>


    这机会一共有三次。</p>


    尔等有三次机会能够毫无痛苦的被我射杀。</p>


    而当我的眼睛在一次战斗中睁开过三次之后……便能够被允持续睁开这只眼睛战斗。</p>


    我是陛下最初赐予力量的灭却师，是陛下的最高杰作。</p>


    也是最接近‘神’的男人！</p>


    从此刻开始，罪人呐！你将要面对的是绝对、无慈悲的——神之审判。”</p>


    话音落下的瞬间，从睁开的眼睛处绽放的白光顿时将利捷·巴罗整个人笼罩。</p>


    当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后，他终于展现出了自己最强的姿态。</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审判。</p>


    此刻的利捷·巴罗头部完全被领部延伸的白色物质所包裹，面部有着一对竖形的黄色条纹，头顶有巨大光环，身躯被蛹状物包覆，手臂被背部伸展出的四对光翼取代。</p>


    光翼之上满是空洞，仿佛残缺的天使之翼。</p>


    “！</p>


    ”</p>


    京乐春水此刻的心中略微有些惊讶。</p>


    当然，他不是惊讶于利捷·巴罗诡异的姿态，而是惊讶于在对方展现出这样的姿态之后，自己的身体便陷入了无法动弹的窘境之中。</p>


    熟悉的光芒在利捷·巴罗展开的光翼空洞处闪烁。</p>


    京乐春水心里微微一紧。</p>


    他能够分辨出，这和之前对方手持狙击枪的时候扣动扳机后枪口所凝聚的灵子光芒一模一样。</p>


    也就是说——这每一道光芒，都是利捷·巴罗的能力——‘万物贯通’。</p>


    此刻的京乐春水不仅身体被锁定在了原地，还面对着各个角度几乎无死角袭来的‘万物贯通’，似乎一时间陷入了死局之中。</p>


    噗——</p>


    鲜血在半空中绽开。</p>


    京乐春水的身形被交错的射线命中，但下一刻却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处。</p>


    踏。</p>


    沉重的步伐踩在某座建筑物后方响起。</p>


    京乐春水狼狈的靠在墙壁上喘息着。</p>


    此刻他的身上各处都有被射线贯穿缺失的部分，但好在还活着。</p>


    “呼……说起来我跑得还真快啊……以这种伤势而言……”</p>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京乐春水苦笑着调侃着。</p>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势，“真要说的话，直接死了会比较好吧？人太强，别说要死，连昏过去都没办法，还真是困扰呢……”</p>


    此时此刻，大概是他这辈子受伤最重的一次，身上多处被贯穿，换做别人来说不定早已经一命呜呼了。</p>


    而他甚至还有能力暂时逃离对方的视线躲起来。</p>


    可惜感受着远处急速靠近的灵压，京乐春水也知道在这里躲不了多久。</p>


    “小七绪不在，我说这些话也没人吐槽我呢，真是寂寞啊……”</p>


    一边自言自语着，他缓缓起身。</p>


    轰——</p>


    伴随着京乐春水的身形刚刚消失在原地，整座建筑便被几道交错的光束无情贯穿。</p>


    “好险~好险~”</p>


    转过头看向自己刚才待的地方，京乐春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感慨着。</p>


    紧接着他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处，不断的在建筑物之中高速移动。</p>


    但诡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应该看不见他的位置才对，却能够不断的精纯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连续射击。</p>


    “真是可怕的灵觉呢，即便有建筑物遮挡，依旧能够捕捉到我的行迹么？”</p>


    说着，京乐春水停下了脚步，因为敌人已经绕到了他的面前。</p>


    看着眼前的空间如同漩涡一般诡异的扭曲，以及从虚空中显现的利捷·巴罗，他的额头满是冷汗。</p>


    “以这种伤势来说，你可真会逃啊？不过……你以为自己能够逃掉么？”利捷·巴罗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京乐春水，语气听上去像是夸赞。</p>


    “呵呵……”</p>


    京乐春水轻笑着，随后交错着手中双刃突兀的发动进攻。</p>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么？”看着朝着自己斩击而来的刀刃，利捷·巴罗平静的问着，“我说过，当我睁眼的时候，没有能够砍伤我的武器。”</p>


    “我知道啊~”</p>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手中挥刀的动作并没有停下。</p>


    “但如果是鬼道之刃，阁下又当如何应对呢？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p>


    言语间，两把挥出的刀刃之上突兀的迸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p>


    “！</p>


    ”</p>


    轰——</p>


    在利捷·巴罗惊讶的目光中灵压顿时迸发，瞬间便将整层楼斩开，崩塌的建筑顿时朝着下方淹没而来，将两人淹没其中。</p>


    ············</p>


    另一边。</p>


    有京乐春水断后之后，平子真子等人终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位于原本灵王寝宫之处的城堡。</p>


    “终于……到敌军大本营了啊……”</p>


    众人仰望着眼前宏伟的城堡，感慨道。</p>


    “集中精神，敌人应该早已经察觉到我们了，随时会来袭。”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提醒道。</p>


    “是！”</p>


    阿散井恋次等人点头。</p>


    “！</p>


    ”</p>


    轰——</p>


    果然，下一刻，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响起。</p>


    好在几人反应及时，瞬间便用瞬步离开了原地。</p>


    眼前的道路之上烟尘弥漫，一道魁梧的身影缓缓从烟雾中走出来。</p>


    “芜湖~这家伙，跳了好一段距离过来呢……”</p>


    看着缓步而出的身影，浦原喜助额头冒着冷汗吐槽着。</p>


    他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蛮力型的敌人，大概。</p>


    “侵入者们啊！”</p>


    杰拉德·瓦尔基里如同宣言一般声音无比洪亮，大笑着站在阶梯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能来到这里算你们厉害！但是——也到此为止了！想要通过这里继续前进的话！就要先打倒我才行！”</p>


    “是么？”</p>


    回应他的是一道不耐的声音。</p>


    嗖——</p>


    只听见一道破空声响起，缠绕而来的利刃瞬间将杰拉德·瓦尔基里手中握着的盾牌给缠住。</p>


    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朝着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赶快，让我们打倒你从这里通过吧！”</p>


    “可以交给你么？”</p>


    平子真子如同确认一般，一边朝着阿散井恋次问道，一边准备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p>


    “你在跟谁说话……”</p>


    阿散井恋次死死的盯住眼前的敌人，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p>


    然而还没等他口中的话说完，对面的杰拉德·瓦尔基里便暴动起来，恐怖的力量险些让他握住蛇尾丸的手松开。</p>


    轰——</p>


    只见杰拉德·瓦尔基里勐地一脚跺在地面之上。</p>


    众人前进的道路之上，地面瞬间崩裂隆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p>


    “谁说要让你们一对一的打倒我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咧嘴笑着，恐怖的灵压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眼神中满是杀意，“一对一就算‘奇迹’发生，你们也不可能打倒我！所有人一起上吧！”</p>


    “……”</p>


    见识到对方恐怖的力量之后，平子真子额头冒着冷汗，脸上却露出了阴沉的笑容，“你这家伙……还真是敢说呢？”</p>


    ············</p>


    “真是的……虽然猜到了鬼道大概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没想到竟然是毫发无伤啊……”</p>


    趁着大楼坍塌逃离的京乐春水靠在一处墙壁之上苦笑着感慨道。</p>


    没错，他刚才夹杂了鬼道的斩击对利捷·巴罗依旧没有作用，好在斩出这一刀的时候他的目标不只是利捷·巴罗还有整栋楼层，否则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制造不出来。</p>


    “所谓‘万事休矣’就是指的现在这种情况么？”</p>


    京乐春水一边自言自语的问着，一边抬起头看向远方，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p>


    “不过，话说回来……逃到这么远的距离，应该差不多了吧？大家应该差不多离我够远了……”</p>


    言语间，他拖动着疲惫的手臂，缓缓将手中的斩魄刀插入地面。</p>


    “我可不想……把小七绪牵扯进来……”</p>


    说到这里，京乐春水嘴角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没错，他之所以一直逃，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自己人拉开距离。</p>


    因为他的卍解很危险，范围也很广阔。</p>


    若是不保持安全距离的话……会伤到自己人的。</p>


    “万事都交付在接下来的一击了——卍解【花天狂骨·黑松心中】。”</p>


    下一刻，恐怖的灵压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将整个浮空城所笼罩。</p>


    ············</p>


    此时，黑崎一护正在寻找着追逐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不知所踪的葛力姆乔。</p>


    然而他并没有找到葛力姆乔，反而找到了原本应该被追逐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只见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张开双手笑着挡在他前进的道路之上，像是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p>


    “你这家伙……不是应该被葛力姆乔追着的么？葛力姆乔怎么了？”见此，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伸手抚上斩魄刀的刀柄，警惕的停下脚步问道。</p>


    “葛力姆乔？是指那个像是豹子一样的狂野飞机头吗？”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有些疑惑的反问着，“如果是他的话……我让他在那边暂时睡下了。”</p>


    说着，他伸手指向岔路口的方向，但似乎又有些不确定的挠了挠头，“咦？是不是这边来着？我记性不太好，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吧……”</p>


    “也就是说……葛力姆乔输了么？”</p>


    黑崎一护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p>


    葛力姆乔的实力在许久没见之后分明变得比以前更强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输给了眼前这个家伙。</p>


    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p>


    “哎呀呀，可以不要每件事都讲得只有输或者赢吗？我不喜欢那样。”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轻轻笑着，但是没有否定黑崎一护的猜想。</p>


    “我没在问你的喜好，快回答。”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p>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如果你想问我的名字的话，倒是可以告诉你哦，我叫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谁想知道你的名字啊！”</p>


    黑崎一护见状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丝毫意义，于是毫不留情的发动了进攻。</p>


    他的身形勐地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突进，交错的双刀眼看就要抵达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身上。</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灵压从天而降。</p>


    双方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天空。</p>


    不只是他们两人，此刻整个‘真世界城’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令人深寒的恐怖灵压。</p>


    天空突然变暗了许多，空气中寒气弥漫。</p>


    “这股灵压……”</p>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京乐先生……是你吗？”</p>


    从未有人见识过京乐春水全力以赴的时候，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很显然已经全力以赴了。</p>


    这意味着，他遇上了难以想象的强敌。</p>


    ············</p>


    “错觉么？感觉天色好像变暗了……”</p>


    似乎是感受到了天色的变化，利捷·巴罗微皱着眉头看向天空。</p>


    踏踏踏——</p>


    后方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p>


    他回过头望去，看见原本逃离自己视线的京乐春水，此刻正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手握双刀朝着这边缓步而来。</p>


    “终于自己出来了吗？难道是放弃了？”</p>


    “放弃？怎么可能……”</p>


    京乐春水苦笑着，“不过真是让你久等了啊，抱歉。话说回来……可以问你此刻的感想么？”</p>


    “感想？”利捷·巴罗有些疑惑，不太清楚京乐春水具体指的是什么。他想总不会是胜利的感想。</p>


    “现在的你，眼中的世界看起来如何？”京乐春水补充道，“看起来黑暗、寂寞又绝望么？”</p>


    “？”利捷·巴罗似乎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指天色的变化么？原来这是你的能力啊。没错，景色确实看起来稍微变暗了些，但那又如何？这就是所谓的‘卍解’么？”</p>


    “差不多吧……”京乐春水平静的回答着。</p>


    “那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利捷·巴罗面无表情的说着，“虽然的确比较暗，但要说绝望的话，太过头了。因为……神之使者是不会绝望的。”</p>


    言语间，他挥动着翅膀缓缓升空，凝光再次在翅膀空洞处开始凝聚。</p>

 第902章 最终形态

    “我这里没有关于你的卍解的情报，但有一件事非常明了，那便是——刀的持有者一旦死亡，卍解自然就会解除。”</p>


    利捷·巴罗的语气中满是轻蔑。</p>


    但话刚刚说到这里，他便愣住了。</p>


    “？？”</p>


    莫名的痛感从身上多处传来。</p>


    “这是……什么！？”他的视线凭着感觉朝着身上望过去，发现身上满是被贯穿的伤口。</p>


    “第一幕，踌躇伤分合。”</p>


    回应他的是京乐春水冰冷的声音。</p>


    “对手身上所负的伤，会仿佛分担般也浮现在自己的身上。”</p>


    京乐春水一边解释着，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而很遗憾的是……那点伤势绝对不足以致命。”</p>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利捷·巴罗似乎依旧没能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我说过的，这就是所谓的‘卍解’。”</p>


    京乐春水轻笑，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平静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花天狂骨·黑松心中。雨幕之间的旁述到此为止，演出时请保持安静。那么……第二幕——惭愧之褥。”</p>


    京乐春水的卍解一共分为三个阶段。</p>


    第一阶段即是刚才的一幕，将自己身上现有的伤，原原本本分享给对方。</p>


    反之亦然，京乐对敌人造成的伤害，同样也会在京乐身上重现。</p>


    此招的特点是发动卍解前受到的伤害能在卍解发动后分享给对方，若是在卍解前没有对敌方造成伤害，便不会使自己受到反馈。</p>


    正因为如此，他在之前的战斗中没给对方造成伤害反倒是件好事，因为此刻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势便已经足够惨重了，若是再从对方身上分享一部分过来，那他或许还真承受不住。</p>


    第二阶段，惭愧之褥。</p>


    “后悔让对手负伤的男人，因惭愧之情卧床，罹患不治之症。”</p>


    解释来说，便是让造成伤害的一方罹患不治之症，使其全身布满不规则的大量黑点，从这些黑点中不断地流出血液，最终失血过多而败。</p>


    此招的特点是发动卍解前让敌方负伤的人会罹患不治之症，若是在卍解前没有对敌方造成伤害，便不会使自己染上疾病。</p>


    换句话说，利捷·巴罗那‘任何刀刃都无法砍到他’的能力，引以为傲的‘万物贯穿’，反倒是成全了京乐春水的能力。</p>


    这样的卍解若是用在别人身上，京乐春水自己也会受到这样的效果，可以说是两败俱伤的能力。</p>


    但因为之前他没有对利捷·巴罗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此刻却占到了优势。</p>


    只见利捷·巴罗身上开始不断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斑点，看上去像是蜂窝一般让人感到恐惧。</p>


    鲜血不断的从这些血色斑点之处涌出。</p>


    噗——</p>


    随后两人一同坠入突兀出现的水里。</p>


    这水如同没有尽头的海底一般，两人在其中永无止境的坠落。</p>


    这是京乐春水卍解的第三阶段。</p>


    “第三幕，断鱼渊。”</p>


    “做好觉悟的两人，一同投身于涌出的水中，直到彼此灵压消耗殆尽。”</p>


    这第三幕开启之后，京乐春水平静的将斩魄刀收回刀鞘之中。</p>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在不断坠落，似乎正在挣扎着想要浮上水面的利捷·巴罗。</p>


    利捷·巴罗疯狂的振动着翅膀想要朝着水面游去。</p>


    但诡异的是无论他如何挥动翅膀，水面都会距离他越来越远。</p>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利捷·巴罗感到无比疑惑，内心开始产生名为恐惧的情绪。</p>


    而他分明在不久之前才说过‘神之使者不会恐惧’。</p>


    “这是理所当然的。”</p>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声响起，似乎是在解答利捷·巴罗心中的疑惑，但可惜她的声音似乎只有京乐春水能够听见。</p>


    “我们已经投身入水，不论你怎么挣扎，都已经为时已晚。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p>


    因为投身于这样冰冷的水中，就连‘觉悟’都会被冻结。”</p>


    女人的身形缓缓浮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环抱着京乐春水的脖子，呼唤着只有她才会呼喊的名字。</p>


    “总藏左。”</p>


    “……好久不见啊，花。”被呼唤的京乐春水撇过目光，轻笑着回应着。</p>


    “‘花’？”</p>


    被这样称呼，女人似乎感到有些惊讶，“叫得可真是亲昵，偶尔才陪我玩玩儿的您，是用什么嘴脸那样叫我的啊？”</p>


    “哎呀~别这么说，抱歉啦~花。”</p>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了笑。</p>


    然而在外人看来，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p>


    “仔细看看，你的衣服都破了呢。”被叫做花的女人调侃地看着京乐春水身上的残破的印花长袍，“总是披着其他女人的衣服，才会这样的吧？真是难堪。”</p>


    “你还是一样，嘴巴真毒呢。”京乐春水的语气中满是无奈。</p>


    然而‘花’对此不以为意：“就算嘴巴再毒，也是您的刀，不论好坏都必须得接受吧？”</p>


    没错，她便是京乐春水的斩魄刀具象化之后的存在。</p>


    但现在的状态并非完全具象化，只是出现在京乐春水的意识之中而已，因为大部分力量都用来维持卍解了。</p>


    所以除了京乐春水之外，没有人能够看见她。</p>


    “我们是曾经立下誓言要一同陨落的同伴吧？”</p>


    京乐春水平静的问着，语气中有些疲惫。</p>


    是的，他已经做好了陨落的觉悟，投身于这冰冷的灵压之海之中。</p>


    第三幕的‘断鱼渊’，实际上是以他的灵压创造出超大范围的深色水体。</p>


    不论敌我，只要处在游戏范围内的人就会强制性的被拖入深水里面，直到一方灵压消耗耗尽为止。</p>


    此招的特点是以京乐的强大灵压做支撑，换句话说，只要灵压弱于京乐的人被拖入这水中，通通逃不过一死。</p>


    正常来说对面的利捷·巴罗的灵压是并不弱于他的，甚至应该还要更强才对。</p>


    但所谓的‘游戏’便是要利用一切游戏规则才能够取胜。</p>


    通过方才的前两幕的累积伤害，此刻的利捷·巴罗已经被消耗了大部分灵压，无法在第三幕中持续太久的时间。</p>


    所以此刻依旧是京乐春水占据优势。</p>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消耗，直到先有一方灵压耗尽而死。</p>


    “你在——和谁说话？”</p>


    看着京乐春水莫名其妙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起来，利捷·巴罗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愤怒。</p>


    “难道你以为已经分出胜负了吗？以为——能够杀死我吗？</p>


    区区死神的卍解！</p>


    不要以为能够杀死神之使者！</p>


    ！”</p>


    言语间，利捷·巴罗放弃了朝着水面挣扎，而是疯狂的朝着京乐春水的方向冲了过去，就像是已经气急败坏了一般准备将京乐春水撕碎。</p>


    然而面对如此气势汹汹而来的敌人，京乐春水面色无比平静。</p>


    他轻轻伸手抚上了刀柄：“女人之情无比残酷，对嚣闹的男人不闻不问，在他喉咙闪耀光芒的，是浸满依恋的白丝，至少以这双手斩断舍弃，杂乱地缠绕着的，依恋之丝，于此作结。”</p>


    “终幕·糸切铗血染喉。”</p>


    京乐春水的手缓缓滑出，但却像是留情了一般并没有拔出刀刃，而是以指尖作为利刃将灵子凝聚于指尖之上。</p>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p>


    京乐春水指尖划过之处浮现出一道仿佛能够分割整个水体的白色细线。</p>


    这灵子细线来回旋转并缠绕在了利捷·巴罗的颈部。</p>


    随后，伴随着京乐春水挥动着手臂完成动作，丝线瞬间斩断了利捷·巴罗的颈部。</p>


    被斩断脖子的利捷·巴罗伤口处开始不断涌出大量仿佛气泡一般的球状灵子，这灵子在京乐春水的灵压引导之下顿时炸裂开来，将他整个颈部连同着脑袋一同炸碎。</p>


    “呼……”</p>


    结束这一切之后，看着利捷·巴罗无头的尸体无力地朝着水底坠落，京乐春水总算松了一口气。</p>


    伴随着这支撑着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最后一口气松开，鲜血顿时从他口中溢出。</p>


    他的身体也开始无力地倒了下去，朝着水底坠落。</p>


    没错，虽然看似一系列动作都很轻松，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贯穿的伤口早已经让他疲惫不堪。</p>


    他的卍解本就是两败俱伤的卍解，不管对敌人还是对自身亦或者被卷进来的同伴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能力。</p>


    正因为如此，他才很少会使用这样的卍解，才会被‘花’抱怨。</p>


    女人伸出手缓缓接住京乐春水倒下的身体。</p>


    感受着后脑勺传来的柔软触感，京乐春水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喔~没想到能靠在花的大腿上，偶尔卍解看来也不赖嘛。”</p>


    “……”</p>


    花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然后勐然间朝着京乐春水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戳了下去。</p>


    “哇啊！</p>


    这动作惊得京乐春水赶忙惊叫着躲开，“别生气嘛，饶了我吧……我已经只剩下这一只眼睛了啊。”</p>


    “哼。”</p>


    花轻哼一声，算是原谅了京乐春水的调戏。</p>


    她平静的打量着京乐春水，澹澹道：“没想到，会和我一样，刀与死神，真是奇妙。”</p>


    没错，和京乐春水一样，她也只有一只眼睛。</p>


    仿佛命运一般，京乐春水在战斗中同样失去了一只眼睛，让他们更加像是主人与斩魄刀。</p>


    “不论如何，赢了就好……”花感慨着。</p>


    “哟~怎么了？今天难得这么温柔，你不闹别扭我还怪不习惯的。”京乐春水呵呵笑着，调侃道。</p>


    “半死不活的人，给我闭嘴。”花微微咂嘴，冷冷的说道。</p>


    “哈哈……”</p>


    京乐春水笑了笑，开口继续说着，“花……我啊……”</p>


    然而还没等他将话说出口，一道光束瞬间便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身体，让他童孔勐缩。</p>


    “！</p>


    感受着下方传来的恐怖灵压，两人皆是一惊。</p>


    “那个家伙……竟然还没死！？”</p>


    “我说过了……”</p>


    回应他们的是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p>


    “不过是个死神的卍解！不要以为能够杀死神之使者——！</p>


    ！”</p>


    言语间，利捷·巴罗原本被轰碎的头部开始汇集无数灵子。</p>


    理论上来说无论是死神、灭却师亦或者是虚，被爆头的话都应该死了才对，可他偏偏就还活着，并且竟然打算用灵子重新凝聚出头部，以此来代替大脑。</p>


    “啊啊啊啊啊——”</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制裁·最终形态！</p>


    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声，利捷·巴罗的形态再次发生改变。</p>


    这才是他的完圣体真正的面目！</p>


    被京乐春水卍解割断爆破掉的头部之处生长出了以灵子构成的仿佛鸟头一般的怪异头颅。</p>


    不只是头部，整个身体也在发生剧烈的变化，逐渐化身为一头四足八翅，头顶着光环的怪物。</p>


    看着这样的怪物，京乐春水无奈地苦笑着：“真是的……居然……会这样？没想到斩断脖子也不会死啊……输了呢……”</p>


    伴随着他失去斗志灵压逐渐减弱，包裹着两人的水体顿时消失无踪。</p>


    京乐春水狼狈的倒在地面之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怪物，似乎陷入了绝境之中。</p>


    “没错，这就是绝望。京乐春水！”利捷·巴罗看着京乐春水失去斗志的模样，轻蔑的笑着，鸟头中发出诡异的声音。</p>


    “武器杀不死我，用灵压斩断头颅也同样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看见这姿态都会感到绝望！我——不死！我——无敌！我是被赐予特权的神之使者！所有罪大恶极之人，在神之使者面前皆会束手无策！</p>


    伴随着嚣张的话语，利捷·巴罗缓缓昂起怪异的鸟头，恐怖的灵力波动在脑袋之前凝聚。</p>


    轰——</p>


    一道贯穿整个浮空城市的光束毫不留情地朝着京乐春水发射出去。</p>


    恐怖的威能比之前任何一次‘万物贯穿’都要强大。</p>


    然而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竟然还是落空了。</p>


    “？”</p>


    利捷·巴罗伸长着脖颈瞪大了干涩的童孔寻找着京乐春水的位置，很快他在一座钟塔之后感受到了京乐春水那奄奄一息的灵压。</p>


    “哼，躲到那座塔后面去了吗？没想到还有力气能够从未的‘审判光明’之下逃跑。而且还是在你那不洁之腹被我圣洁之光贯穿的重伤状态之下。不愧是总队长，真是——罪大恶极啊！</p>

 第903章 与神对峙

    “总藏左……逃吧。”</p>


    钟塔后方，‘花’平静的朝着瘫坐在地上虚弱无比的京乐春水建议道。</p>


    “‘枯松心中’杀不死的对手，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你已经竭尽全力战斗了，到意识和呼吸都彷若游丝。在此逃跑没有人会责怪你的。</p>


    来吧，稍微睡一会儿，这段时间由我来带着你逃跑。”</p>


    “……”</p>


    京乐春水沉默着没有回答。</p>


    因为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p>


    不过缓缓闭上眼睛的动作，代表着他已经接受了‘花’的建议。</p>


    这意味着，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在这一刻败了。</p>


    虽然很遗憾，但的确如此。</p>


    死神的惨败。</p>


    连敌方的主将都还没能见到，就先输给了所谓‘神之使者’。</p>


    虽然心中很不甘，但京乐春水此刻，似乎也只能带着这份不甘，将意识沉入深沉的意识之海中逃避。</p>


    然而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一道熟悉的声音恍忽间响起。</p>


    “春水先生——请醒醒。”</p>


    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是在哪里听到过呢？</p>


    京乐春水有些疑惑。</p>


    “请醒醒！队长！</p>


    ！”</p>


    当声音再次响起，京乐春水的意识终于被拉了回来。</p>


    原来是这样啊。</p>


    他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搞混了。</p>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p>


    谁叫两人如此相像呢。</p>


    “小七绪……”</p>


    看着眼前不断的扯着自己的衣领呼唤着自己的女孩，京乐春水不自觉的开口，“太好了……我的卍解，没把你卷进来……噗——咳咳咳——”</p>


    话还没说完，大口大口的鲜血便止不住的从他口中喷涌而出。</p>


    “不要说话！你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p>


    尹势七绪有些慌张的说着，“请拿出我的斩魄刀！”</p>


    若是别人听见这样的请求，或许只会觉得很疑惑。</p>


    毕竟一个死神的斩魄刀，不是应该随身携带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却要请求自家队长拿出她的斩魄刀？</p>


    只有京乐春水知道这个请求的含义。</p>


    不，不是含义，应当是‘觉悟’。</p>


    “没时间犹豫了！快点！”</p>


    尹势七绪见京乐春水目光开始闪躲，继续慌忙的催促道。</p>


    “和母亲的约定！现在就请你忘记！”</p>


    “！</p>


    听见这句话之后，京乐春水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p>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么？”</p>


    是的，眼前这个女孩和他记忆中的人影会如此相似，当然不是什么巧合。</p>


    而是因为这个女孩正是他记忆中的人，他哥哥的妻子，他的嫂子，的亲生女儿。</p>


    这是那两人，在这世间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p>


    “……”</p>


    尹势七绪没有回答。</p>


    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资格。</p>


    恐怖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p>


    是找到他们，并且追击而至的利捷·巴罗。</p>


    此刻已经进入了完圣体最终阶段的利捷·巴罗身上散发出的恐怖灵压，完全不是尹势七绪这个副队长级别的人能够对抗的。</p>


    仅仅是灵压的压迫，便让她整个身体僵硬，说不出话来。</p>


    “真是的……打岔的话，也要看清楚场合啊……”</p>


    京乐春水一边抱怨着，一边脸色变得阴沉下来。</p>


    这样感人的相认，竟然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真是遗憾啊……</p>


    他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个‘名字’。</p>


    “狂。”</p>


    轰——</p>


    利捷·巴罗再次毫不留情的施展‘审判光明’，耀眼的灵感再次将京乐春水所在的位置湮灭。</p>


    然而他的攻击却再次落空了。</p>


    “又……逃走了！？”</p>


    审判光明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语气中满是懊恼，“啊~~~~啊~~~~眼睛好干啊！一直盯着罪大恶极之人，眼睛好干啊~~~~”</p>


    这是他施展完圣体最终阶段的副作用，像这样施展‘神之眼’的力量，会导致眼睛无比干涩。</p>


    ············</p>


    阴影中。</p>


    京乐春水与尹势七绪依靠着‘狂’的力量逃过一劫。</p>


    京乐春水的斩魄刀，名为‘花天狂骨’，是尸魂界罕见的成对的斩魄刀，由‘花天’以及‘狂骨’所构成。</p>


    之前显现的是‘花’，而现在帮助他们逃过一劫的是‘狂’。</p>


    “你原来，早就注意到……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了吗。”</p>


    暂时安全的寂静空间中，京乐春水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尹势七绪。</p>


    “是的……”尹势七绪认真的回答。</p>


    “多久开始？”</p>


    “从一开始。”</p>


    “真是的……败给你了啊……”</p>


    听见这样的答桉，京乐春水脸上的神色更加无奈了。</p>


    “没办法，既然这样……就还给你吧。你的斩魄刀……”</p>


    一边说着，京乐春水再次呼唤：“狂。”</p>


    “！”</p>


    伴随着京乐春水的呼唤，尹势七绪惊讶的看见了理解京乐春水的意思，突兀的出现在她身后的女孩。</p>


    这是一个衣着如忍者一般的短发少女，头发左侧带着单一的骷髅头饰，脸部被面罩和头发遮挡，只有右眼可见。</p>


    女孩平静的看着尹势七绪，从目光中便能感觉到她的性格极为冷澹。</p>


    “狂？狂骨？”尹势七绪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知道花天狂骨分为‘花天’和‘狂骨’……但‘狂骨’是我的刀？”</p>


    “不……不准确……”</p>


    京乐春水解释道，“准确来说，‘狂骨’是为了隐藏你的刀，而由‘花天’创造出的‘孩子’。这是你母亲拜托的事情，让我将那把刀‘封印’。”</p>


    “‘封印’？这是为什么呢？”尹势七绪一脸疑惑。</p>


    “……尹势家族是女系氏族，根据现有记录只生女儿，所以会从其他地方招赘。但入赘尹势家的男人……都会因为尹势家的诅咒而英年早逝。</p>


    也有人觉得诅咒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她……你的母亲并不这么认为。</p>


    为了能够斩断那诅咒，她抱着断绝尹势血脉的觉悟嫁了出去。</p>


    然而最后，她的丈夫还是在不久之后过世了。</p>


    没错，她死去的丈夫是我的大哥，你的母亲，是我大哥的妻子，你算是我的侄女儿来着，小七绪。”</p>


    说着，京乐春水仿佛有些怀念一般，陷入了回忆之中。</p>


    他原本是和大哥不太和睦的。</p>


    但在她嫁来之后气氛就开始改变了。</p>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的家里气氛变得很温暖，或许这就是所谓‘家’的感觉吧。</p>


    在她来到这个家之前，兄弟两经常相互争吵，不和睦的家自然也就逐渐没有了家的感觉。</p>


    但她的到来逐渐改变了这一切。</p>


    总之，从她来家里之后，京乐春水便常去大哥家的屋檐下午睡。</p>


    而她总是会温柔叫醒他。</p>


    “春水先生，请醒醒。”</p>


    这声音真的和眼前的小七绪一模一样，也难怪他会在意识模湖的时候不小心听错。</p>


    可是，大哥死了。</p>


    因为诅咒的传闻，家里有人过世，嫁过来的她自然也就被视作不祥，断绝了关系赶回原本的家族。</p>


    这是贵族世家常有的事情，京乐春水改变不了什么。</p>


    没错，抱着觉悟舍弃家族的她，最后还是无法逃离家族。</p>


    “果然，尹势家的女性逃脱不了家族的束缚，也逃脱不了家族的诅咒。那或许……是这把剑造成的也说不定。”</p>


    离开之前，她拿着从家里继承来的剑朝着京乐春水请求，两人定下了‘封印’的约定。</p>


    “她拼了命想让，即将出生的女儿逃离诅咒，所以把剑交给我保管了。我让喜欢‘捉迷藏’的‘狂’将其藏了起来。”</p>


    京乐春水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尹势七绪，解释着。</p>


    言语间，一旁的‘狂’朝着自己脸上漆黑的遮面布伸手，整条手臂竟然像是融入了异空间一般探了进去。</p>


    这便是她的能力之一‘影鬼’。</p>


    就像此刻将两人藏在这阴影之中一样，她把从尹势家得来的剑一直封印在阴影中。</p>


    尹势家族是神官家系，掌管祭祀，没有个人的斩魄刀，而是整个家族都祭祀着同一把斩魄刀。</p>


    家族之长将这把剑代代相传，那是祭祀的时候使用的无刃之剑，用那把剑无法砍人。</p>


    与神对峙，以其身接受神之力，将其挥至八方之力。这才是这把斩魄刀的能力。</p>


    名曰——神剑·八镜剑。</p>


    正因为整个家族都世代祭祀着这把斩魄刀，所以她才会认为这便是‘诅咒’的来源。</p>


    这是一把与神对峙的斩魄刀，是渎神之证，因此受到神的诅咒似乎听起来合情合理。</p>


    而两人约定好封印这把刀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这一代的尹势一族继承人尹势七绪摆脱被诅咒的命运。</p>


    然而此刻，这把刀不得已要现世了。</p>


    虽然很不想让这把斩魄刀现世，毕竟这把斩魄刀现世就意味着他答应过的承诺作废，想要守护之人，很可能要直面命运。</p>


    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果敌人是神之使者的话，如果是这把刀斩魄刀，一定能够战胜。</p>


    “队长。”</p>


    弄明白一切缘由的尹势七绪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抢夺着对方不愿意放开的斩魄刀。</p>


    “我知道队长你不想把这把剑交给我是为了保护我。</p>


    但是如同母亲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抛弃诅咒，我也有权力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接受诅咒。而且……</p>


    就算接受诅咒，我也只……不，总觉得我所倾慕的人，肯定也是个会笑着说‘什么诅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人。”</p>


    说着，尹势七绪的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p>


    “……”</p>


    看着如此坚定的目光，京乐春水无奈的苦笑着，“真是败给你了……知道了，给你吧。”</p>


    终于，他松开了手。</p>


    “去吧，如果是这把剑的话……一定能——”</p>


    ············</p>


    “消失了？躲去哪里了？”</p>


    外面，利捷·巴罗伸长着脖子东张西望地探着脑袋，寻找着躲藏起来的京乐春水以及尹势七绪两人的下落。</p>


    很快，在发现了废墟之上一个不起眼的如同影子一般的印记。</p>


    “搞什么，原来在这里啊！原来如此，‘影鬼’原来是能够停留在影子里这么久的能力吗？”</p>


    言语间利捷·巴罗嗤笑着伸出怪异的手臂，狂暴的灵子光芒逐渐凝聚。</p>


    “那么……这样将其击溃，让影子彻底消失，会怎么样呢？”</p>


    说着他便准备将这一发灵子炮弹扔下去直接泯灭掉那影子。</p>


    然而下一刻，在光芒的影响之下，影子开始移动，竟然来到了他的脑袋上面。</p>


    嗖——</p>


    还没等他发射出灵子炮弹，一道身影便自己从他脑袋上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居高临下。</p>


    “果然是藏在影子里吗！？”</p>


    看着闪烁而出的身影，利捷·巴罗冷笑着伸手遮住这最后的影子。</p>


    在强烈的灵子光芒照耀之下，这半空中已经再没有了阴影，对方无处可躲！</p>


    但是看清楚眼前的身影之后，他又开始变得有些失望。</p>


    “哦？仔细一看，出来的只有副官啊！副官打算一个人和我战斗?”</p>


    回应他的是尹势七绪干脆利落的动作。</p>


    她勐地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同时朝着其中注入灵力。</p>


    噗——</p>


    伴随着撕裂的声音响起，包裹着这把斩魄刀的布袋被震碎，显露出那尘封已久的真面目。</p>


    正如传说中一样，这是一把无刃之剑。外观为尺状，两边分别镶有四块棱镜，柄部末端与护手系有剑穗。</p>


    看上去毫无杀伤力，或许力量大一些的话能拍得人很痛，但至少不能用来斩断任何东西。</p>


    这样一柄怪异的剑，握在只有女性神官的尹势家的柔弱女子手中，看上去自然让人感到毫无用处。毕竟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女人能有多大的力量呢？</p>


    此刻的利捷·巴罗很显然便被这样的表象所迷惑了。</p>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尹势七绪手中的这把怪异的剑：“嗯？这把剑是什么？好像……闪烁着低俗的光芒啊？”</p>


    没错，此刻在利捷·巴罗眼中，尹势七绪手中的剑正折射着耀眼的光芒。</p>


    耀眼到让利捷·巴罗感到无法直视。</p>


    然而实际情况尹势七绪这边，她本人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p>


    听上去似乎很诡异，但如果清楚这把剑的能力，便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p>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p>


    尹势七绪闻言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p>

 第904章 陨落

    “？”利捷·巴罗对此一脸懵逼，“什么意思？”</p>


    “这把剑是和神对峙的剑，在对峙的时候会反射神之力。如果在你的眼中看起来闪烁着光芒……”</p>


    尹势七绪笑着。</p>


    “那便意味着你所发出的光芒的确是‘神’之光。”</p>


    “嗯嗯？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利捷·巴罗扭曲着长脖子，疑惑的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p>


    对方这话是承认了他的确是神之使者么？</p>


    所以……分明知道了自己是神之使者，此刻正在面对的乃是神的力量，这个女人是如何能够笑得出来的！？</p>


    “嘛~算了……反正被称为‘神’的感觉挺不赖的……”</p>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利捷·巴罗只好放弃了思考。</p>


    而在他思考的时候，尹势七绪已经发起了进攻。</p>


    她手握着那柄无刃之剑，目光无比坚定。</p>


    仿佛她手中所握的并非一把剑，而是承载着某种信念的媒介。</p>


    他坚信这寄托其中的信念，绝对不会输给眼前所谓的‘神’。</p>


    ············</p>


    “我没办法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p>


    最开始，京乐春水在被嫂子要求收下这把剑的时候是拒绝的。</p>


    因为这可是尹势一族世代相传的斩魄刀，寄托着每一代尹势族人的意志。</p>


    虽然被嫂子认定为是‘诅咒’的根源，但依旧无法动摇其珍贵无比的事实。</p>


    然而面对这个女人的请求，他终究是无法拒绝。</p>


    “这把剑，只会影响尹势家的人，拥有这把剑并不会让不信降临到你身上……尹势家以外，我能够托付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拜托你——”</p>


    是啊，这个下定决心背弃整个尹势一族的女人，能够依靠的大哥已经死了，此刻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无论是京乐家还是尹势家都没有这个女人的容身之所。</p>


    的确也只有他可以托付了。</p>


    尹势七绪在弄清楚这个人是那两个人的弟弟之后，便确定了这件事。</p>


    只有身为那两人的亲弟弟，自己的亲叔叔，才会像这样接受这把剑。</p>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她这个侄女摆脱所谓的诅咒，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结婚生子，与丈夫白头偕老。</p>


    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那两个人还有这样一个弟弟。</p>


    最开始，她是从发簪注意到的。</p>


    护廷十三队有一位奇怪队长。</p>


    这个人总是穿着女人的衣服，蓄着长发，头发上还别着两枚成对的发簪。</p>


    小时候，尹势七绪曾经看见过一模一样的发簪，那是在她母亲的头上。</p>


    后来，当他调查过京乐春水的身世之后，便确定了。</p>


    错不了。</p>


    那的确是母亲的发簪。</p>


    不，不止是母亲，还有父亲的。</p>


    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意志。</p>


    发誓要封印那把诅咒之剑，保护她。</p>


    不管是发簪，还是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为了提醒自己时刻遵守约定的信物。</p>


    而后来，分明没有斩魄刀，除了靠着鬼道天赋勉强成为死神的她，被莫名其妙分到了这个男人所在的八番队的时候，尹势七绪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p>


    “早安。我就是队长，京乐春水。”</p>


    “我对女孩子很温柔的，请放心~不过男孩子就随便了。”</p>


    这个男人总是装作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也从未打算和自己相认，只是默默的遵守约定守护，那逝去的两人托付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p>


    尹势七绪从刚加入八番队的时候，便对这一点无比清楚。</p>


    但是……</p>


    雏鸟长大之后总会振翅高飞的。</p>


    经历风雨的羽翼，也可以用用来守护别人。</p>


    说到底，擅自决定要守护她的，本来就是这个男人。</p>


    而她现在长大了，有权力拒绝。</p>


    剑已经拿回来了。</p>


    被诅咒就诅咒吧。</p>


    会相信所谓的‘诅咒’，真是不符合你的风格啊。</p>


    如果是平日里的你，不，如果是我仰慕的你。</p>


    应该要笑着说这是‘无稽之谈’，然后坦然将剑物归原主才对。</p>


    来吧。</p>


    无论是诅咒，还是命运，亦或者神明。</p>


    我都会用这把无刃之剑，一一斩断！</p>


    抱着坚定的信念，尹势七绪朝着眼前自称神之使者的家伙，挥出了手中的剑。</p>


    “你想用这样的剑砍我？”</p>


    利捷·巴罗看着那看似毫无威胁的剑，眼中满是不屑。</p>


    “好啊，那就试试看吧！能够砍到我的剑，根本就不存在——”</p>


    然而，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本能却让他在快要被砍中脑袋的前一刻，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臂格挡。</p>


    噗——</p>


    第一次，利捷·巴罗被剑斩中，受伤了。</p>


    “！</p>


    ！”</p>


    惊骇之中利捷·巴罗浑身迸发出狂暴的灵力，顿时将尹势七绪逼退。</p>


    虽然这把剑的确能够伤到利捷·巴罗，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摆在这里，光靠着武器，尹势七绪想要取胜应该是很困难的。</p>


    “被挡住了……还以为他肯定会大意让我砍中的……”</p>


    稳住身形的尹势七绪一时间有些慌乱。</p>


    刚才那一剑，大概是她最有希望击败对方的一剑。</p>


    但终究是失败了。</p>


    这就是所谓的‘神’，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么？</p>


    抬头仰望着如同神只一般的利捷·巴罗，尹势七绪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蝼蚁一般渺小。</p>


    说起来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握住剑战斗。</p>


    以前的她，完全不知道，原来拿着剑战斗……用战斗守护他人，是这么恐怖的事情——</p>


    身上的伤好痛。</p>


    但战斗还在继续。</p>


    只要还没死，就必须不断挥剑。</p>


    抱着必死的觉悟挥剑！</p>


    原来……一直以来战斗在前线，守护着她的那个家伙，就是面对着这样时刻临近死亡的恐惧，战斗至今的吗？</p>


    难道这个人，在战斗的时候，不会害怕，不会迷惘么？</p>


    答桉当然是，会的。</p>


    京乐春水一直都很迷惘啊。</p>


    为什么呢？大家好像都将最重要的事物托付给他，然后撒手人寰。</p>


    不论是大哥也好，大嫂也好，山本老头也好，浮竹也好……</p>


    一个个都是这样的。</p>


    实际上，他是个最怕麻烦的人了。一点都不擅长应对这些麻烦的事情。</p>


    但既然都已经被托付了。</p>


    迷茫和畏惧又有什么意义呢？</p>


    他能够做到的，不过是克服恐惧，勇敢面对罢了。</p>


    不是不会害怕，也不是不会迷茫。</p>


    只是人背负的东西一旦多起来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无法放弃的理由。</p>


    “你知道么？小七绪……”</p>


    京乐春水的身形从影子里浮现，来到了尹势七绪身后。</p>


    无数光点此刻在他们上空闪烁。</p>


    这些，都是利捷·巴罗的正在凝聚的力量。</p>


    又一轮的‘神之审判’即将降临。</p>


    这一击光束恐怕会连同他们脚下的浮空城一同贯穿。</p>


    毫无疑问很致命。</p>


    京乐春水选择在这种时候现身，意味着两人要么一同生，要么一起死。</p>


    “恐惧和迷惘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被‘信念’所克服的。”</p>


    “我的信念是‘守护’，你呢？”</p>


    京乐春水一边握住尹势七绪握剑的手，帮助她止住了身体因为恐惧和迷惘而来的颤抖，一边温和的问着。</p>


    “队长……”</p>


    感受着背后宽阔的臂膀，仿佛山岳一般的厚重感传来，让尹势七绪一时间无比安心。</p>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嘴角浮现出笑容。</p>


    语气变得和平日里一模一样，突出一个叛逆。</p>


    “那当然是——不用再被‘守护’。”</p>


    说起来，她原本独自一个人折返回来，就是为了帮助队长的。</p>


    结果到最后，好像被帮助的还是她自己。</p>


    这怎么可以？</p>


    来吧，神。</p>


    重新振作起来的尹势七绪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p>


    “呼……”</p>


    她深呼吸一口气，感受着手中的剑传来的力量。</p>


    神剑·八镜剑。</p>


    这是与神对峙之剑。</p>


    而此刻的局面，正好与之相符。</p>


    她仔细回忆着队长说过的话，心中似乎有所明悟。</p>


    与神对峙，以其身接受神之力，将其挥至八方之力。</p>


    一柄无刃之剑，为何非要用它去斩断什么东西呢？</p>


    也许它原本就并非是用来斩断任何东西的。</p>


    看着手中厚重如尺的剑，还有其上熠熠生辉的棱镜。</p>


    尹势七绪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p>


    光芒逐渐将他们两人笼罩。</p>


    而就在这即将被泯灭的千钧一发之刻。</p>


    她挣脱身后扶住自己的双手，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p>


    仿佛祈祷一般，一手将手中之剑竖立，另一只手撑住剑面将其扶住。</p>


    神官一族的直觉告诉她，这才是这把剑的真正用法。</p>


    能够对抗神的力量，只有相同的力量。</p>


    而神剑·八镜剑的真正能力，是将对方的力量吸收，然后返还。</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耀眼的光芒几乎将整个世界笼罩。</p>


    白光散去之后，地面只剩下尹势七绪与京乐春水两人所在的地方是完好的。</p>


    所有袭来的力量都被八镜剑吸收了。</p>


    而这吸收的力量……</p>


    此刻早已经在光芒闪烁之际如数奉还。</p>


    “嗯？”</p>


    上空，利捷·巴罗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p>


    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p>


    “啊啊……原来……会反弹‘神之力量’，这可真是……罪大恶极啊——”</p>


    伴随着声音逐渐消散，他的身形彻底崩溃，如同被击碎的星辰一般，化作流星朝着浮空的‘真世界城’下方的净灵廷坠落。</p>


    “扑通——”</p>


    看着漫天坠落的流星，尹势七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p>


    随后整个人瘫软下去。</p>


    好在背后的京乐春水及时扶住了她。</p>


    “你很努力了，小七绪……”</p>


    “队长……”</p>


    这一次，尹势七绪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p>


    大概是因为这胜利确实来之不易。</p>


    “那么……就去追其他人吧？”</p>


    说着，京乐春水松开了扶住她的手臂，转身准备离去。</p>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也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p>


    “队长！”尹势七绪见此微微一惊。</p>


    这货身上本就带着令人惊悚的伤势，应该说能活到现在完全已经是奇迹了。</p>


    “真是的……”</p>


    京乐春水仿佛没有听见呼唤一般，无奈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抱怨着。</p>


    “看来……得稍微休息一下再赶过去了……”</p>


    ············</p>


    另一边，下方的净灵廷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p>


    无数仿佛流星一般的东西从高空坠落下来。</p>


    “哇啊啊啊啊！什么？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p>


    队士们听着四处响起的撞击声，感受着诡异的灵压逐渐笼罩整个净灵廷，顿时变得惊慌起来。</p>


    “哎呀呀~在搞什么啊？”</p>


    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蓝染似乎也感受到了从天而降的力量，嘴角浮现出调侃的笑容。</p>


    “上面那帮家伙，做事儿还真是做得不干不净呢……”</p>


    “哇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开始在四面八方响起。</p>


    坠落的东西自然是被击碎的利捷·巴罗。</p>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即便被‘神之力量’击碎，他依旧没有死去。</p>


    只是分裂成了无数弱小的个体。</p>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制裁·分裂形态。</p>


    这是他苟延残喘的形态。</p>


    失去了意识，不能再使用万物贯通，但每一个分裂体的实力依旧不是普通队士能够应对的。</p>


    如果让这些家伙在这里继续肆意妄为下去，整个净灵廷或许都会被毁灭。</p>


    正因为如此，蓝染才会吐槽去到上面的那帮家伙做事儿不干净，居然放了这样的家伙下来。</p>


    他甚至对此感到有些幸灾乐祸。</p>


    因为发生这样的状况，意味着上面的死神一方的处境似乎很糟糕。</p>


    毕竟在战场上，谁会特意留情饶对手一命呢？此刻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可能便是——</p>


    死神们并不是不想杀死这个坠落的家伙，而是没能杀死。</p>


    “痛痛痛痛痛——痛死人了！”</p>


    分裂的利捷·巴罗一边在净灵廷内四处破坏，一边语无伦次地抱怨着。</p>


    “没有……光环……”</p>


    没错，此刻它的头顶已经失去了象征性的光环。</p>


    “从天空坠落……失去光环……简直就像我才是罪大恶极被剥夺神格坠落人间了一样！”</p>


    “不可——”</p>


    “不可不可不可不可——不可原谅！京乐春水！”</p>


    “就算你死了也不可原谅！即使失去光环，即使失去神的力量！也无妨！我要把你想要守护的净灵廷——摧毁殆尽！”</p>

 第905章 ‘奇迹\’

    “这……这是什么东西！？”</p>


    净灵廷中的队士们面对着突然间从天而降的如同灾难一般的利捷·巴罗，毫无反抗之力。</p>


    分裂的利捷·巴罗肆意摧毁着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的脚步。</p>


    “毁掉！毁掉！毁掉——”</p>


    他一边破坏着净灵廷中的一切，一边如同呓语一般嘶吼着。</p>


    恐惧在净灵廷中不断蔓延。</p>


    此刻能够作为战力的队长以及副队长们都已经去到了上方的灵王宫阻止友哈巴赫，净灵廷内只剩下留守的队士们。</p>


    面对这恐怖的力量，他们根本无法抵挡。</p>


    似乎正如蓝染嘲笑的一般，因为上面的死神们不给力，放了这样的家伙下来，净灵廷只有毁灭一途。</p>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刀光闪过，瞬间便将其中一只利捷·巴罗的分裂体一分为二。</p>


    随后，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好一只爱唧唧叫的鸟啊……吵死人了，回音不断。”</p>


    “？？？”</p>


    察觉到自己有一个分身被消灭，利捷·巴罗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p>


    他看见了一个诡异的人形。</p>


    这人手持着勾状利刃站在高处，月亮从他缺失的躯干之处映出。</p>


    是的，他的躯干缺失了一处巨大的空洞，空洞处满是竖叉的导管，看上去极为诡异。</p>


    若非是虚，正常人受到这样的伤势不可能还活着，可他就是还能站在这里。</p>


    “你是……什么人？”利捷·巴罗歪着脑袋，疑惑的问着。</p>


    “死人。”吉良尹鹤面无表情的回答着。</p>


    按照正常逻辑他的确已经是死人了。</p>


    现在他之所以还活着，但他的身体被涅队长进行了改造，因此能以此刻这样诡异的姿态踏上战场。以灵魂支撑着残破的身躯，作为这净灵廷内最后的防线。</p>


    是的，涅茧利毫无疑问是全场mvp，连蓝染都没能料到，他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p>


    不仅复活了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几人，就连在净灵廷内也留下了后手。</p>


    轰——</p>


    下一刻，吉良尹鹤的身形消失在原地。</p>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闪现到了利捷·巴罗分身们的中间。</p>


    而所过之处，被他手中斩魄刀命中的分身皆是头颅砸在地面被‘侘助’的力量强行压倒在地低下了头颅。</p>


    “真是的……能够醒来的确是件好事儿……”</p>


    看着逐渐围绕过来的‘鸟’们，吉良尹鹤有些无奈的环视着四周的景象，抱怨着，“但是这幅景象还真是惨烈啊，到处都是这种怪鸟……我一个人……就能够守住这里么。”</p>


    他分明是在提出疑问，但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却异常阴沉，似乎完全没将眼前这些残兵败将当做一回事。</p>


    毕竟他已经是个死人了。</p>


    对于死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让他在畏惧的了。</p>


    反正也不会再死第二次，消灭眼前这帮家伙，不过是费些时间而已。</p>


    ············</p>


    轰——</p>


    另一边，天空之上的战场上。</p>


    星十字骑士之一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身形砸入废墟之中，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无比，面对眼前的死神们，他似乎毫无反抗之力。</p>


    “小看我们也该有个限度啊……”</p>


    阿散井恋次挥舞着手中的蛇尾丸，面色不悦的俯视着眼前的人，“你知道这里有几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么？一个人怎么可能赢过我们。”</p>


    “不可能获胜……你是这样认为的吗？”闻言，杰拉德·瓦尔基里狼狈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轻声说着，“那么……我打败你们的话——就能称为‘奇迹’了！”</p>


    言语间，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看上去极为兴奋。</p>


    “你们知道所谓的‘奇迹’是什么时候会发生么？很平常的时候发生‘奇迹’，人们并不会认为那是‘奇迹’。</p>


    ‘啊……这家伙运气真不错啊？真不可思议呢~’他们大概只会这样觉得而已……”</p>


    “……”</p>


    阿散井恋次沉默片刻，随后有些疑惑的问着，“你这家伙，在说啥啊？”</p>


    “呵哈哈哈哈——不愧是护廷十三队队长等级，居然有办法将我伤得这么严重。”杰拉德·瓦尔基里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始笑起来，自言自语着，“所谓的‘奇迹’就是要面临危机的时候发生才能被叫做‘奇迹’啊！</p>


    ！”</p>


    噗——</p>


    话音还没落下，如同潮水一般的樱色刀刃飞舞而至，瞬间将杰拉德·瓦尔基里再次淹没。</p>


    在樱色浪潮当中，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头颅瞬间被搅碎，头盔飞旋在半空中，鲜血四溅。</p>


    “额……”</p>


    看着这一幕，阿散井恋次感到有些意外，“队长？”</p>


    没错，刚才那一击是来自于朽木白哉的。</p>


    平日里一向澹定的队长，这次竟然会主动出手给敌人最后一击，的确是挺让人感到意外的。</p>


    “不必废话，给他最后一击，以免夜长梦多。”</p>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朽木白哉澹澹的解释着。</p>


    “可是……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吧……”雏森桃看着眼前敌人的惨状似乎有些不忍。</p>


    “笨蛋。”一旁的平子真子则是对此则是一脸阴沉，“听这家伙的语气很显然是留着一手，很可能是某种能够逆转局势的能力，朽木队长做得没错，不做到这样确认对方已经死亡，怎么能够放心呢？这里可是战场啊……对吧？朽木队长。”</p>


    “……”</p>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证实着自己的想法的确是平子真子说的那样。</p>


    他再次抬手。</p>


    噗——</p>


    如瀑布般的樱色浪潮从天而降，瞬间将杰拉德·瓦尔基里剩下的整个身体淹没，似乎不将对方四分五裂，他始终无法放心。</p>


    终于，在做完这一切后，朽木白哉收回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走吧，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去友哈巴赫那里。”</p>


    “呵呵……”</p>


    就连平子真子看见这一幕也不得不有些汗颜，“谨慎了还要再谨慎……真是个可怕的男人。”</p>


    不过这样的话众人似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毕竟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够被千本樱撕碎成这样还能活着。</p>


    然而，众人才刚放下心来转身走出没到两步，一股恐怖的灵压便从天而降。</p>


    轰——</p>


    遮天蔽日一般的阴影将众人笼罩，随后地面剧烈的颤抖起来。</p>


    “！</p>


    警觉的阿散井恋次等人勐地从原地闪开。</p>


    只见一只如同高楼一般巨大无比的脚踩踏下来。</p>


    他们惊讶的抬起头朝着上方望过去，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伟岸身形，皆是微微一惊。</p>


    “这是……什么？”</p>


    “吾名杰拉德·瓦尔基里——！</p>


    ！”</p>


    回应他们的是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咆孝声。</p>


    没错，此刻显现在众人面前的巨大身影，正是明明在刚才应该被朽木白哉的千本樱撕碎了的杰拉德·瓦尔基里。</p>


    “圣文字‘m’，‘奇迹’的杰拉德·瓦尔基里！</p>


    ！”</p>


    杰拉德·瓦尔基里轻蔑的俯视着众人，“吾能力为将‘所负之伤’交换成‘神之尺度’。再说一次……不愧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级人物，居然有办法把我伤得这么严重，用‘奇迹’变得如此巨大，我也是第一次呢。”</p>


    轰——</p>


    言语间，他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随后掰断了一旁的钟楼，将其如同标枪一般朝着众人投掷而去。</p>


    奇迹（miracle）</p>


    将发生在自身为中心的各种负（消极）性质事态反转为各种正（积极）性质事态。</p>


    以自身受伤、受困、死亡等负（消极）性质状态为前提，能力才会被触发，触发以后。</p>


    这样的‘奇迹’一共体现为两个效果。</p>


    效果一为，负（消极）性质事态会立马得到正常回复（伤害会复原\/死亡会涅盘），并且那些负（消极）性质事态。</p>


    并且在‘效果一’完成以后还会同时段立刻发动‘效果二’，即那些负性质事态还会被额外交换成旺盛的积极生命力（正性质事态被加倍叠加），而凸显这些积极性的便是眼前这巨大化的肉体——【神之尺度】。</p>


    在这样的圣文字能力加持之下，哪怕躯体遭到如同方才那样的破坏，他也能以灵子状态再生并进行个体强化，这种死而复生并且变得更强的现象，几乎真的就是‘奇迹’。</p>


    “！</p>


    面对着突然间复生的杰拉德·瓦尔基里暴起的反击，原本放下心来的众人一时间难以应对。</p>


    来不及反应的雏森桃看着朝着自己坠落而来的巨石碎块一时间不知所措。</p>


    “雏森！”</p>


    平子真子见状微皱着眉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并且将其甩了出去。</p>


    但这样的话，他自己却陷入困境之中。</p>


    轰——</p>


    压下的巨石顿时将他埋在了下面。</p>


    当然这样的碎石对于平子真子来说自然是不算什么。</p>


    可就当他准备掀开碎石离开的时候，遮天蔽日的阴影依然而至。</p>


    是杰拉德·瓦尔基里拍下的手掌。</p>


    不仅是平子真子，就连还没来得及被扔开多远的雏森桃也在其掌心巨大的范围之内。</p>


    “砰——”</p>


    沉闷的声音响起。</p>


    “！</p>


    ！平子队长！雏森！”</p>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两人被杰拉德·瓦尔基里拍下的手掌淹没。</p>


    “……”朽木白哉见状并没有失去冷静，立刻再次解放了斩魄刀。</p>


    如同浪潮一般的樱花再次朝着杰拉德·瓦尔基里迎面而去。</p>


    然而这一次他的进攻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奏效。</p>


    “呵呵。”</p>


    在杰拉德·瓦尔基里轻蔑的笑容之中。</p>


    只见他轻易地挥动着手臂，手臂之上巨大的盾牌顿时便将袭来的千本樱抵挡住。</p>


    不仅如此，巨大的盾牌还趋势不止，继续朝着朽木白哉的方向挥舞而去。</p>


    砰——</p>


    “！”</p>


    “队长！”</p>


    “大哥！”</p>


    看着朽木白哉也在平子真子之后被对方一击击倒，阿散井恋次以及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p>


    “哈哈哈哈哈哈——”</p>


    狂笑声从杰拉德·瓦尔基里嘴里发出，他仰天长啸这，语气中满是轻蔑，“弱小！无力！无力之人真是可悲啊！不过不必叹息！因为你们无论再怎么叹息——都不会引发‘奇迹’！”</p>


    他巨大的笑声此刻响彻了整个浮空的‘真世界城’。无论在何处都能看见他这顶天立地的庞大身形。</p>


    “哇哦~就连杰拉德也使用圣文字了吗？”</p>


    远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坐在废墟的碎石之上，悠哉的眺望着远处高大的身形，吐槽着，“算了，连利捷都被打败，这也是当然的吧？虽然这样说……杰拉德这笨蛋应该没有注意到利捷被击败了吧……”</p>


    说着，他一边继续吐槽着一边平静的朝着眼前趴在面前的人，解释着。</p>


    “我稍微讲讲看关于亲卫队的事情吧？亲卫队的队长是利捷，这家伙是陛下第一个赐予圣文字的灭却师，因此立场不可动摇。</p>


    不过亲卫队的其他两人……佩尼达和杰拉德在陛下赐予圣文字之前就已经拥有力量了，是‘并未赐予力量的灭却师’。</p>


    明明都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却只有他们两个不是陛下赐予的力量，不觉得很奇怪么？</p>


    所以一直都有关于这两个家伙身份的传闻，比如……佩尼达是‘灵王的左臂’，而杰拉德是‘灵王的心脏’之类的。</p>


    哎呀呀，这好像更奇怪了呢。</p>


    明明是灭却师，为什么会出现什么灵王手臂和心脏之类的传闻呢？</p>


    我是不知道啦~</p>


    但是看见这种夸张的力量，会想用一些不明事物来比喻也无可厚非，你也这样觉得吧？一护。”</p>


    没错，此刻亚斯金·纳克鲁瓦尔面前正倒着一个人。</p>


    黑崎一护。</p>


    虽然他们这边并没有像其他人战斗的那样惊天动地，但似乎胜负也已经分晓出来了。</p>


    黑崎一护正趴在地上，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p>


    “哦？”</p>


    似乎是见黑崎一护一直没有回应，自言自语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p>


    “已经听不见了吗？”</p>


    混蛋……此刻黑崎一护心中满是懊悔。</p>


    他太过大意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中了眼前这个家伙的招的。</p>

 第906章 人家是男孩子啦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的能力夸张，这种毫无征兆便能让人失去战斗能力的可怕能力难道就能好到哪里去么？</p>


    真是太嚣张了！</p>


    这是黑崎一护此刻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知。</p>


    这个名为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家伙，虽然从头到尾摆着一副老神在在没有干劲的样子，但或许却是个除了友哈巴赫之外，比他之前遇到的敌人都要危险的家伙！</p>


    “黑崎同学！？”</p>


    远处传来了同伴井上和茶渡焦急的呼唤声。</p>


    “！</p>


    黑崎一护见两人到来，奋力地想要开口提醒两人不要靠近。</p>


    但现在的他甚至甚至连说话都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踏入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陷阱。</p>


    “巨人的右臂！”</p>


    茶渡泰虎见黑崎一护倒在地上，毫不犹豫地挥动着拳头冲了过来。</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原本所站的地面顿时在他暴力的拳头之下崩裂开来。</p>


    “哎呀呀~”</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讪讪然地躲开，看上去似乎有些狼狈，但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是把握好了距离，刚好能够躲开，不多也不少。</p>


    “！</p>


    ！”</p>


    而之后，冲过来的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p>


    两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在踏入在踏入黑崎一护身边范围内的同时，就变得异常难看。</p>


    “这是……怎么回事？站不起来……”</p>


    疲惫、沉重、窒息，各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让两人跪倒在地。</p>


    “站不起来了，对吧？”</p>


    原本已经躲开茶渡泰虎的攻击，并且拉开了一段距离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轻笑着再次靠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澹澹的说着。</p>


    “‘毒池’。这是我在这附近张开的领域，踏入这‘池中’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我所指定的某种耐性将会急剧下降。”</p>


    他平静的朝着两人解释着自己的能力，对此有恃无恐，完全不担心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会有办法反制。</p>


    正如黑崎一护所认为的一样，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虽然一副完全没有干劲的样子，表现出来的态度却让人感觉极其嚣张。</p>


    “这次我指定的是‘灵子’，你们对‘灵子’的耐性下降了。换句话说，你们现在承受着这‘真世界城’过度浓郁的灵子，进入了‘灵子中毒’状态。”</p>


    “你说……‘灵子中毒’？”茶渡泰虎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p>


    “对，就像氧气太过充足也会让人中毒的效果差不多。”</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摊着手解释道，“我的能力叫做‘致死量’，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操控特定某物质的致死量，来置人于死地。为此，我需要大量的将特定物质摄取到体内，如果是血，就要喝大量的血之类的。”</p>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回忆着之前和二枚屋王悦战斗时候的场景。</p>


    降低别人对这种物质的耐性，与此同时强化自己的耐性，此消彼长，便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p>


    “总之我现在因为喝了太多饮料肚子很饱，所以在肚子饿之前就先用这种方式对付你们吧。”</p>


    没错，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在战斗之余还有闲功夫停下来喝饮料，就像一开始面对葛力姆乔时候那样。</p>


    也就是说，这货一开始便没有在认真战斗。</p>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个嚣张十足的家伙啊。”</p>


    突兀响起的声音道出了黑崎一护此刻的心声。</p>


    “面对无法行动的敌人，直接勒住对方脖子不就可以结束战斗了吗？何必这么多废话呢？”</p>


    “你是认真的么？”</p>


    对于身后突然间传来这样的声音，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似乎完全没有感到惊讶，依旧无比澹定。</p>


    “以前我过类似的话，当时很惊讶，现在也很惊讶啊……真是的，没见过这么不细腻的人——”</p>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一脚朝着身后的方向踹了出去。</p>


    “什么‘细腻’？”四枫院夜一轻松躲过这一击，调侃地笑着，“你的‘细腻’是指瞧不起对手么？”</p>


    “不是哦。”</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轻笑着停下动作，完全没有在意身后虽然无法动弹但却依旧还活着的三人，面对着四枫院夜一。</p>


    虽然他嘴上一直在否定，但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完完全全就是没将身后的黑崎一护等人放在眼里。</p>


    “我指的是自己的风格，我喜欢用这样的风格打倒敌人，致死量才是我的武器。勒住别人脖子什么的，是像你和邦比这样粗略的女人的风格。”</p>


    “呵——原来如此。”</p>


    四枫院夜一冷笑着。</p>


    轰——</p>


    下一刻，狂暴的灵压从她身上迸发而出，恐怖的力量顿时让周围的地面崩裂开来。</p>


    “你说的‘邦比’是哪位我不太清楚啦，但换言之，你是想说这是‘美女的风格’，对吧？”</p>


    “还真是自恋的女人呢……”</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你和邦比的确都是美人啦……但是我个人觉得，女人的价值并不在于脸蛋……</p>


    而是在时尚！”</p>


    言语间，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若无其事的抬起手，缠绕在手腕上那如同装饰品一般的灵弓瞬间展开，并且两枚灵失凝聚，朝着对面的四枫院夜一射出。</p>


    “真是傲慢呢……嚣张的家伙……”</p>


    四枫院夜一见此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冰冷。</p>


    她也动了起来。</p>


    迸发的灵压如同光翼一般在她身后展开，身形闪烁之间在半空中划出流光一般的弧度。</p>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四枫院夜一伸出了手，将那激射而来的灵失握在了手中。</p>


    并且以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扭转了灵失的方向，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方向返还回去。</p>


    “！</p>


    看着如此蛮横的女人，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也不由得微微一惊。</p>


    返回的灵失毫不留情的命中了他的肩膀，让他倒飞出去。</p>


    “抱歉了，虽然你似乎是个很有趣的男人，但很不巧，我们在赶时间，要请你让我们通过这里……”</p>


    说着，四枫院夜一身上的灵压再次爆发，“瞬閧——雷神战形！</p>


    雷神战形</p>


    这是瞬閧的衍生招式之一，明显的特征是头部出现雷神犄角，背部出现雷神特有的由六个太鼓勾玉样式形成的环。</p>


    通过移动背部的六个勾玉然后再上下张开双手的方式能释放出大面积的连发式落雷，能将附近的建筑物完全摧毁，破坏力惊人。</p>


    轰——</p>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一道庞大无比的落雷从天而降，瞬间将眼前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笼罩其中。</p>


    周围的建筑物在这如同光柱一般的勐烈落雷之下瞬间崩溃。</p>


    可怕的是，即便是使用如此大范围打击的能力，四枫院夜一依旧将力量控制得极为精细，黑崎一护等人所在的位置刚好被落雷所避开。</p>


    虽然有不少碎石飞散过来差点波及到他们，但在四枫院夜一的庇护之下很快三人便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p>


    没错，这看似毁天灭地的一击，其实只是为了让场面变得混乱，方便她救人而已。</p>


    她知道想要干掉这个星十字骑士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因此自然是选择先救人。</p>


    “井上。”</p>


    将三人都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之后，四枫院夜一朝着井上织姬叮嘱道，“你先治疗好自己，然后治疗好他们两个，在这之后么……就先继续前进吧，这里交给我来应付。”</p>


    “这样……可以么？”</p>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四枫院夜一。</p>


    这个敌人的能力很麻烦，让夜一小姐一个人应付的话，或许会很危险。</p>


    “别担心。”</p>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的女孩的担心，四枫院夜一笑着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方向迈出脚步，“我会确定这家伙狗带之后，就追上你们的……而且……我好像也并不是要一个人和他打。”</p>


    “大姐！”</p>


    话音刚落下，一道激动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p>


    几乎与此同时，这道声音的主人一脸激动的从后方扑向了四枫院夜一，但是被她无情的撇过头轻易躲开了。</p>


    “你这家伙怎么追过来了？夕四郎。”</p>


    来人正是四枫院夜一的老弟，四枫院夕四郎。</p>


    “你这家伙，不是应该跟在喜助身边么？”</p>


    “是的，但是好多队长都在那边，所以我感觉就算没有我也没有关系。”四枫院夕四郎嘿嘿笑着，“我觉得大姐你应该更需要帮忙，所以就飞奔而来插入战局了！”</p>


    “哦吼？是吗？”</p>


    似乎是听见自己才是需要帮忙，四枫院夜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危险起来，“夕四郎……我才走了多久，你就出息啊啊……”</p>


    竟然认为自己需要帮忙，是在小瞧自己的实力么？</p>


    真是出息了啊！</p>


    “是！</p>


    ！”</p>


    四枫院夕四郎完全没反应过来四枫院夜一是在生气，以为自己正在被大姐夸奖，顿时热泪盈眶。</p>


    “你能注意到，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我确实变强了许多！</p>


    “额……”</p>


    四枫院夜一闻言一阵无奈。</p>


    她差点忘记这货是个笨蛋了，根本听不懂自己是在说反话。</p>


    “哎……算了……”</p>


    一边叹息着，四枫院夜一望向烟尘弥漫的方向。</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正缓步从烟雾中走出。</p>


    现在的确不是两姐弟斗嘴的时候。</p>


    “你们说完了吗？”</p>


    走出烟雾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脸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自己因为刚才的落雷而有些乱了的发型，一边澹澹的问着。</p>


    刚才的雷击虽然让他看上去很狼狈，但实际上似乎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p>


    “我不喜欢打扰这感人至深的家庭团聚啊……”</p>


    “感人至深？你是刚才伤到了耳朵么？”</p>


    四枫院夜一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并不意味着这就是感人的一幕啊。”</p>


    “哦？难道不是那样的么？”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疑惑的问着，“那现在就是不怎么感人肺腑的家庭团聚咯？”</p>


    “你这家伙……重点是在家庭团聚么？”</p>


    四枫院夜一额头青筋暴起。</p>


    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是在拿她开玩笑。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真是让她十分火大啊！</p>


    然而就在她准备暴起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动静。</p>


    只见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似乎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竟然能够站起来了。</p>


    “！”</p>


    四枫院夜一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向他，“看起来你已经恢复到能够站起来的程度了吗？那就麻熘的跑起来吧，我很快就会追上去的。”</p>


    “……”</p>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明白了……那么，要小心啊，夜一小姐。”</p>


    “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四枫院夜一轻哼着。</p>


    很快，恢复行动的黑崎一护等人转身径直离开了战场。</p>


    “哎呀~”</p>


    看着三人离去，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似乎感到有些头疼，“他们跑了呢，回去之后要被陛下唠叨了……”</p>


    “放心吧，他不会责骂你的。”四枫院夜一冷笑着，“因为我们很快就会让你和友哈巴赫解脱的。”</p>


    “是么？就凭你刚才用过的那老掉牙的作战方式么？”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微微耸肩，不以为意。</p>


    “！</p>


    听着自己大姐的战法竟然被这样贬低，一旁的四枫院夕四郎顿时便坐不住了，“那叫雷神战形！你在嘲笑我姐姐吗？我要生气了！</p>


    “哦？你生气想干什么呢？小妹妹。”</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弱气的四枫院夕四郎，很显然弄错了些什么，一边弯弓搭箭，一边轻笑着调侃着，“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还赤手空拳，就手下留情，我可是会用武器的哦~”</p>


    “我……”</p>


    四枫院夕四郎闻言弓着身子，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见此一脸疑惑。</p>


    “人家是男孩子啦！</p>


    分明应该愤怒，但四枫院夕四郎愤怒的样子似乎看上去却显得有些娇羞，顿时握紧了拳头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靠近。</p>


    “哦？真的吗？那还真是抱歉呢。”</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笑着。</p>

 第907章 ‘免疫\’

    然而还没等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笑完，他脸上的笑容便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扭曲了。</p>


    四枫院夕四郎脸上的羞涩之意在一瞬间顿时荡然无存，随后突兀的加速，勐烈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击在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脸上。</p>


    “哇呜——额？”</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被这样的一拳打得捂住脸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抬起手连连摇摆着，似乎想要制止四枫院夕四郎的动作，“等……等一下啊喂！有什么不对……你不应该这么强才对啊？”</p>


    “我就是这么强！”</p>


    四枫院夕四郎毫不留情的反驳着，与此同时，握住的拳头继续挥出，狂暴的灵压从他身上迸发出来。</p>


    “我可是四枫院第二十三代当主四枫院夕四郎咲宗！</p>


    区区一个灭却师，还不足以让我落败！瞬閧——炎暴无双！</p>


    ！”</p>


    轰——</p>


    言语间，他命中的拳头像是会爆炸一般，升腾而起的火柱顿时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包裹其中。</p>


    弥漫的烟雾中，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身形看上去有些狼狈，摇摇晃晃。</p>


    但这样的一拳似乎依旧不足以让他倒下。</p>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要是我一拳都干不死他的话，你这一下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不痛不痒……”</p>


    一旁的四枫院夜一微皱着眉头提醒着。</p>


    “额……抱……抱歉，大姐……”四枫院夕四郎闻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答着。</p>


    “嘛，不过还算是有进步吧……”四枫院夜一有些难为情的夸奖着，“记得我教你瞬閧的时候，也不过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短时间内能提升这么多也是值得称赞的。”</p>


    “哎？嘿嘿……”</p>


    “笨蛋，敌人还活着的时候，可不是发笑的时候啊……”</p>


    说着，四枫院夜一微皱着眉头看向烟雾逐渐散去的方向。</p>


    “嘛嘛~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嘛……”</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边面无表情的喷吐着烟雾，一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我告诉过你哦……我的能力是‘致死量’，发动的时候，能够摄入大量指定物质的使自身不至于受到致死量的影响，当下我指定的致死量是‘灵子’哦。</p>


    真是感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大量的灵子。</p>


    致死量这种东西，就像是病毒一样，我的身体会通过吸收相同的指定物质，即这样的‘病毒’来构筑相应的‘免疫系统’，当一个人的免疫系统能够完全战胜‘病毒’之后，‘病毒’就会对这个人失去作用哦~</p>


    换句话说，如果你们的‘灵子’是病毒，那么通过你们攻击我的时候提供的灵子，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分析完毕你们的灵子状态，并且构筑起了相应的免疫系统。</p>


    现在……以你们的灵子，已经不足以杀死我了。”</p>


    说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朝着后方梳理。</p>


    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伤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复原。</p>


    “伤势……复原了吗？”四枫院夜一微皱着眉头望着这一幕。</p>


    “当然。”</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我都说了，我已经免疫了啊，对于用你们的灵压发动的攻击。”</p>


    这就是所谓的‘免疫’。</p>


    他已经彻底通过操控致死量，来免疫了此刻的四枫院姐弟两人的灵压造成的伤势。</p>


    “没时间惊讶了哦，动作如果不快点的话，别说杀死我了，连要伤我一丝一毫，都会办不到的哦。”</p>


    致死量还在持续上升之中，这期间四枫院姐弟两个会因为致死量的上升变得越发虚弱，而他的‘免疫’系统的构筑会越来越强大，直到对两人的灵压完全免疫。</p>


    “瞬閧——”</p>


    四枫院夕四郎面无表情的再次发动进攻。</p>


    然而这一次，面对这样的一拳，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任由他命中。</p>


    “慢着！夕四郎！”</p>


    似乎理解了对方的能力，四枫院夜一想要提醒，但终究是慢了一步。</p>


    四枫院夕四郎的拳头已经毫不客气的命中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p>


    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p>


    “你没搞懂啊？”</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奈的看着命中自己腹部的拳头，“所谓的‘免疫’，是只无论你用什么招式，只要附带着自己的灵压，就不可能杀死我哦，更何况这一招……你刚才已经用过了。”</p>


    嗖——</p>


    下一刻，从天而降的灵失瞬间贯穿了四枫院夕四郎的身体。</p>


    四枫院夕四郎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趴在了地上。</p>


    “夕四郎！</p>


    见状，四枫院夜一咆孝着冲过来。</p>


    而一旁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似乎并没有打算要阻止她的动作。</p>


    就像之前面对其他敌人一样，他依旧抄着手像是看戏一般观看着对手的动作，除了使用致死量之外，几乎不会轻易出手。</p>


    “现在意识到已经太迟了。”</p>


    看着正在查看四枫院夕四郎伤势的四枫院夜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澹澹的提醒着，“你们比我想象中要更慢理解我的能力，这可是……非常致命的啊，四枫院夜一。”</p>


    ············</p>


    另一处战场。</p>


    同样是星十字骑士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p>


    此刻巨大化之后的杰拉德·瓦尔基里正百无聊赖的靠在城堡之上跺着脚休息。</p>


    而眼前的敌人们，已经被他尽数击落进了废墟之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p>


    “无聊毙了！</p>


    说是护廷十三队队长等级，但是在我的‘奇迹’面前，似乎也不过如此嘛？连灵压都已经小到几乎感觉不到了……要用这‘神明尺度’的身体，从瓦砾中把弱小的你们找出来杀掉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呢……</p>


    真是的，等于是在沙子中踩死蚂蚁，真是件困难无比的事情呢！几乎不可能办到！”</p>


    轰——</p>


    言语间，他再次活动着巨大的身体，开始摧毁周围的一切，脸上的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所以我更要找出来！因为不可能就觉得我无法找到你们吗？军昂不可能化为可能，才叫做‘奇迹’啊！</p>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啊？吵死人了！‘奇迹’什么的……完全让人无法理解。”</p>


    声音突兀的从杰拉德·瓦尔基里身后高处传来。</p>


    只见失眮丸莉莎等假面军团的人，已然进入了虚化状态，配合着其余副队长们一起将眼前的大块头围绕了起来。</p>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所有人却微微一愣。</p>


    “！</p>


    恐怖的风暴迎面而来。</p>


    巨大化之后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速度快到了让他们难以想象，并且每一次行动都会掀起爆裂的风暴，将他们逼退。</p>


    砰——</p>


    又是勐烈的一次挥动手臂，带着巨大盾牌的手臂顿时将众人击落。</p>


    “真是的，这与下去没完没了啊……”</p>


    杰拉德·瓦尔基里摸了摸自己被这几个如同蝼蚁一般的渺小家伙划伤的脸颊，抱怨着。</p>


    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p>


    “对了……就把这附近的一切，连同你们这帮家伙，通通一起摧毁击落地面好了！”</p>


    似乎是想到了好主意，杰拉德·瓦尔基里咧嘴笑着。</p>


    说做就做。</p>


    他握紧了拳头，勐地朝着脚下的地面挥落。</p>


    似乎想要连同着这‘真世界城’的大地一起，将死神们从高空中击落，坠落到下方的净灵廷里。</p>


    然而下一刻，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拳头才刚刚挥舞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人便停滞在了原地。</p>


    “！</p>


    他惊讶的看着半空中凝结的冰霜。</p>


    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冰，竟然将他的整条手臂冻结在了半空中。</p>


    “看灵压状况，我的同伴们好像都在那里，可不能让你轻易击落。”</p>


    澹澹的声音从后方传来。</p>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高处的冰霜之上，熟悉的身影扶着斩魄刀而立。</p>


    是日番谷冬狮郎。</p>


    “你就永远地被冻结在这里吧。”</p>


    “你又是什么人？”</p>


    杰拉德·瓦尔基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有些疑惑的问着。</p>


    “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回应着。</p>


    “这样啊，我是星十字骑士团神赦亲卫队杰拉德·瓦尔基里！”杰拉德·瓦尔基里闻言兴奋地扭动着身姿回头。</p>


    卡——冻结的冰霜在他强大的力量之下开始开裂。</p>


    随后他勐地挥动另一只没有被冻结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击碎了这些冰霜，彻底从冰冻中解脱出来。</p>


    “好好玩玩儿吧！？”</p>


    言语间，他握住半空中被击碎的碎冰，毫不留情的朝着日番谷冬狮郎所在的方向投掷出去。</p>


    轰——</p>


    “抱歉，我并不是来玩儿的。”</p>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消失在原地，躲过袭来的碎冰。</p>


    与此同时，冰霜之翼在他身后浮现。</p>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p>


    卡——</p>


    伴随着这把号称最强冰系斩魄刀的解放，整个半空中的水汽顿时再次凝结，并且这次的范围比刚才更大！</p>


    几乎刹那之间，就将杰拉德·瓦尔基里整个上半冻结起来。</p>


    ············</p>


    “爸爸。”</p>


    “你在干什么？”</p>


    “那个……是妈妈吧？”</p>


    “为什么？”</p>


    “她都死了，还要把她切开？”</p>


    “不要那样……爸爸……”</p>


    眼前的一幕是身为一声的爸爸正在手术台上切开开妈妈的尸体。</p>


    这一幕如同梦魔一般，始终铭刻在年幼的石田雨龙脑海中，直到今日。</p>


    ············</p>


    “你来这里上普通的高中真的好么？”</p>


    这是在学校闲聊的时候，黑崎一护问过石田雨龙的问题。</p>


    “什么意思？”对于这样的问题，石田雨龙感到有些疑惑。</p>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要去更好的高中才对，毕竟你家里不是开医院的么？医生的儿子，不都是会想要当医生的么？”黑崎一护问道。</p>


    “你的父亲也姑且算是医生吧？”石田雨龙无语的反驳着。</p>


    “额……我们家那货啊……你也说了，姑且啦。”黑崎一护一想到自己老爸那不靠谱的样子，就感到有些头疼。</p>


    “总之，我……已经不想当医生了。”石田雨龙平静的说着。</p>


    “‘已经’？是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闻言一脸疑惑，“以前曾经想吗？”</p>


    “……”石田雨龙没有回答。</p>


    “额……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黑崎一护似乎看出了石田雨龙撇过头的样子似乎另有隐情。</p>


    连过世的妻子都要剖得乱七八糟，如果那就是医生的工作，那我决定不想成为那样的人。</p>


    这是石田雨龙一直以来的想法。</p>


    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石田雨龙缓步来到友哈巴赫所在的宫殿。</p>


    他已经在整个‘真世界城’内布置好了一切，马上就可以执行自己的计划了。</p>


    到时候大概会和这座城市一同毁灭。</p>


    所以现在思考这些东西，也算是回顾一下自己无趣的人生。</p>


    “回来了吗，石田雨龙。”</p>


    高处传来问候声。</p>


    石田雨龙抬起头望过去，阶梯之上，雨葛兰·哈斯沃德正拾级而下。</p>


    “一脸非常烦恼的样子呢，哈斯沃德……”看着哈斯沃德，石田雨龙故作平静的吐槽着。</p>


    “你才是吧，一脸烦恼的样子……”哈斯沃德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你忘记了吗？晚上，陛下就寝的期间，我与陛下的力量会互换。看得见未来……”</p>


    说着，他的眼睛微微闭合，当再次睁开的时候，复数的童孔已经出现在了眼球之上。</p>


    这是与吸收灵王之前的友哈巴赫相同的眼睛，能够看见‘未来’的重童。</p>


    “看得见未来，真是充满了烦恼，对吧？石田雨龙。”</p>


    “！</p>


    石田雨龙看着那双让人胆寒的眼睛，不由得童孔勐缩。</p>


    原本他一直以为对方所谓的‘会和友哈巴赫力量互换’是在欺骗自己。</p>


    而此刻，看见这双眼睛，他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p>


    因为……如果对方能够看见未来，那么便意味着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p>


    “所以……你看见了，我背叛的身影了吗？”</p>


    “为什么会那样说呢？”哈斯沃德轻蔑的俯视着他，“我可什么也没说过哦。”</p>

 第908章 挑战‘未来\’

    “不过……”</p>


    哈斯沃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制服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p>


    很快，他将手掏了出来，缓缓展开手掌。</p>


    一枚枚晶片状的东西从他手中散落而下。</p>


    “我倒是发现了许多这样的东西，被你设置在了这座‘真世界城’的各处。”</p>


    “……”</p>


    石田雨龙心里微微一惊，但却故作镇定，“不好意思，我没见过那些东西。”</p>


    “是吗？我倒是见过需要使用这种晶片的机关。”哈斯沃德澹澹的说道，“这个和石田宗弦带走的‘苦难之手套’所使用的材料非常相似。是分解、扩散灵子的机关所使用的晶片。”</p>


    “‘苦难之手套’？那是什么？真是莫名的指控。”石田雨龙面色平静的回答着。</p>


    但实际上他是知道的……所谓的‘苦难之手套’实际上指的就是他从师父那里得来的‘散灵手套’。</p>


    “看来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承认的。”</p>


    哈斯沃德轻笑着。</p>


    锵——</p>


    谈笑之间，他腰间的剑刃已然出鞘，“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证明你不是叛徒！”</p>


    轰——</p>


    突兀的斩击顿时将整个房间斩裂，破碎的石块冲出了城堡，飞散在高空中。</p>


    “！”</p>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斩击，石田雨龙有些汗颜的躲开。</p>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如此果断的朝着自己发动进攻。</p>


    “慢着！哈斯沃德！”</p>


    他很想用自己如果是叛徒，同样能够洞悉未来的友哈巴赫早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没有戳穿自己为理由辩解。</p>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称呼友哈巴赫为‘陛下’，到嘴边的话便已经说不出口了。</p>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弥漫的烟尘中一道身影瞬息而至，来到了他的面前。</p>


    是黑崎一护。</p>


    “石田……”</p>


    “黑崎……”</p>


    与黑崎一护尴尬的对视，石田雨龙陷入了沉默。</p>


    “石田同学……”</p>


    紧随其后，井上织姬与茶渡泰虎也来到了此地。</p>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变得诡异的沉寂。</p>


    “踏——”</p>


    哈斯沃德缓步而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p>


    他手中握着剑，面色平静的环视着眼前的几人：“看来演员都到齐了。”</p>


    “这家伙的眼睛……怎么会……和友哈巴赫一样？”黑崎一护也注意到了哈斯沃德的眼睛，那和他之前看见的友哈巴赫所拥有的眼睛一模一样。</p>


    “真幸运啊，石田雨龙。”</p>


    没有人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p>


    哈斯沃德轻蔑的看着石田雨龙，缓缓开口，“命运，为了帮你证明自己没有背叛提供了舞台。</p>


    那么现在证明给我看吧？</p>


    如果你不是叛徒，就在此时此刻，把这些人给杀了。”</p>


    “！</p>


    闻言，黑崎一护等人脸色一变。</p>


    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p>


    “是吗……”</p>


    石田雨龙平静的抬头，弯弓搭箭。</p>


    “！</p>


    砰——</p>


    在黑崎一护惊讶的目光中，锐利的灵失毫不留情地从他撇过的脑袋旁边贯穿而过，轰击在身后的墙壁之上。</p>


    “你在干什么！？石田！？”</p>


    愤怒之中，黑崎一护提刀上前。</p>


    石田雨龙没有回答。</p>


    曾——</p>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p>


    锋利的斩魄刀与灵弓相触，两人之间的力量对碰僵持不下。</p>


    “听从那家伙的命令和我们战斗？这就是你的作风么？”</p>


    “……”</p>


    石田雨龙依旧没有回答。</p>


    他勐地用力将近在迟尺的黑崎一护推开。</p>


    随后再次弯弓搭箭。</p>


    轰——</p>


    轰鸣声响彻，黑崎一护所站的位置，地板瞬间被灵失贯穿，整个楼层开始坍塌下去。</p>


    “！</p>


    失去立足点的几人顿时朝着城堡下方的楼层坠落，在这灵子浓度过于浓郁的‘真世界城’中，即便是灭却师也没有能力随意操控空气中的灵子在半空中凝聚落脚点。</p>


    而这正是石田雨龙想要的效果。</p>


    转移战场。</p>


    随着众人坠落到了下层，似乎总算是摆脱了哈斯沃德的视线。</p>


    “石田雨……让我听听……你倒戈向灭却师一方的理由。”</p>


    黑崎一护似乎看出了石田雨龙的想法，坠落到下面稳住身形之后，看和朝着这边缓步而来的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p>


    “听了那些……你又想怎么做呢？”</p>


    石田雨龙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反问着。</p>


    “如果听了能说服我的话，要一决胜负也好，或是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会把你揍到醒来为止。”</p>


    “无法说服呢？”</p>


    “当然是要狠狠的揍你一顿了！”</p>


    “结果不论怎么样，都是揍人么？果然以你的脑袋，想不出什么靠谱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啊……”</p>


    石田雨龙语气中满是无奈，越发感觉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了。</p>


    友哈巴赫究竟有多恐怖，他待在对方身边这么长时间已经深刻体会过了。</p>


    那根本就不是能够战胜的存在，想要取胜，至少靠黑崎一护这样莽撞的行动是不可能的。</p>


    哐当——</p>


    一枚环形的挂件被石田雨龙扔在了黑崎一护面前的地上。</p>


    “这是什么？”</p>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p>


    “‘太阳之轮’。”</p>


    石田雨龙平静的解释着，“这是分发给星十字骑士团所有成员的‘钥匙’，将其插入设置于‘真世界城’各处被称为‘太阳之门’建筑物下方操控台中，便能移动到其他的‘太阳之门’。</p>


    从这里往左前进，有向下的阶梯。</p>


    往下再走五层楼，有为了侵略现世而准备的‘太阳之门’。”</p>


    “你……什么意思？”</p>


    听着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安排，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皱着眉头问道。</p>


    “你们就使用那道门返回现世吧。”</p>


    果然，黑崎一护倒了想象中的回答。</p>


    “我则要留在这里，攻陷这座‘真世界城’。”石田雨龙的语气无比平静，好像在述说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启动设置在真世界城各处的‘晶片’，靠灵子组成的这座城市，一定会崩坏。”</p>


    “！</p>


    听了石田雨龙的打算之后，黑崎一护微微一惊。</p>


    这样做，不是想和这座城市同归于尽么！？</p>


    “你在说什么！？石田！开什么玩笑！？”</p>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样说。”石田雨龙无奈的说着，“所以才没有将这一切告诉你们。”</p>


    “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做！”黑崎一护语气无比激动，“只要打倒友哈巴赫那家伙就好了吧！？”</p>


    “没办法！”石田雨龙闻言同样激动起来，“就是因为我深知没有打倒他的办法！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做！”</p>


    “一定要你来做不可吗？”黑崎一护问道。</p>


    “只有我才能做到。”石田雨龙语气无比笃定，“崩坏晶片是我用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散灵手套制作的东西……只有我的灵压才能启动！”</p>


    “……”</p>


    闻言，黑崎一护陷入了沉默之中。</p>


    实际上他经历过之前和友哈巴赫的两次交锋，同样明白友哈巴赫的那bug一般的能力并不是说打败就能打败的。</p>


    如果事情真像石田雨龙所说，或许这样的方法的确是牺牲最小达到目的的方法。</p>


    “这是我思考良久之后采取的行动，没有其他方法。”</p>


    石田雨龙见黑崎一护沉默，平静的说着，“懂了的话，就快走。在被哈斯沃德察觉到之前。”</p>


    “你不懂啊……”</p>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p>


    “！”</p>


    几人微微一惊，转过头去，只见哈斯沃德逐渐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缓步走出。</p>


    “‘在被察觉到之前’是什么时候？”</p>


    哈斯沃德嗤笑着朝着石田雨龙问道，“我应该说过才对……我可是看得见‘未来’的哦，石田雨龙。”</p>


    “原来如此……不再视线之中也能看见吗……”</p>


    石田雨龙闻言脸上满是冷汗。</p>


    这样的话，那情况就比他所想的还要糟糕了。</p>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看见未来’只是能够预测眼前的未来而已，这样的能力已经够作弊了，没想到竟然是像这样真正意义上的‘知晓想看见的一切未来’。</p>


    “看到了吧……黑崎，面对这样的能力，你觉得正面交战还有胜算么？”</p>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问着。</p>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告诉众人，即便是这样，他似乎也还没打算就这样放弃。</p>


    “走吧，我来拖住他，你们去太阳之门。”石田雨龙平静的说道。</p>


    “你……”</p>


    “别废话，动作快！现在的话，还来得及！”</p>


    “不，来不及的。”</p>


    哈斯沃德平静的说着，像是击碎泡沫一般将石田雨龙那单纯的希望给击碎，“‘看得见未来’的意思是……连接显示的太阳之门，已经被我破坏了。”</p>


    “！</p>


    石田雨龙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p>


    是啊，这是理所当然的。</p>


    既然在未来中看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自然就能够先准备好一切。</p>


    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p>


    这样的话……岂不是他所做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徒劳么？</p>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起来。</p>


    难怪友哈巴赫即便能够看见他的背叛，依旧毫不在意的将他留在了身边。</p>


    不可能赢的。</p>


    从一开始就不可能。</p>


    “好了，闹剧到这里就该结束了。”</p>


    说着，阴影从哈斯沃德脚下朝着四周蔓延，“我要终结这一切，石田雨龙。在陛下醒来之前。”</p>


    “！”</p>


    听见这句话，石田雨龙好像想到了什么。</p>


    “看来到最后你的计划还是没用啊，还不是只能像我一样硬上了。”一旁的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吐槽着。</p>


    “不，还有机会，黑崎……”</p>


    石田雨龙想到了关键的破局点，“‘在陛下醒来之前’。你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和友哈巴赫一样么？”</p>


    “嗯，哪又怎么样？”</p>


    “他的能力，是在友哈巴赫沉睡的时候，和友哈巴赫的能力互换。”石田雨了解释道，“没错，现在的话，友哈巴赫没有‘全知全能’的力量！走吧！黑崎，他此刻在这座‘真世界城’的最上层沉睡。”</p>


    “所以……你还是要留下来吗？”</p>


    “别啰嗦了，现在还有其他的方法么？”</p>


    石田雨龙没好气的笑着，“而且别一开始就觉得我会输啊，我现在说的，又不是最后的遗言。”</p>


    “呵……是吗？”</p>


    黑崎一护看着石田雨龙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p>


    随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对方，带着茶渡和井上朝着上方赶去。</p>


    “连追他的动作也没有……没关系吗？”</p>


    黑崎一护走后，看见哈斯沃德毫无动作，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p>


    “你以为，‘我的能力是在陛下沉睡的时候和陛下互换’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哈斯沃德轻蔑的笑着。</p>


    “！</p>


    石田雨龙微微一惊，顿时便知道他们中计了，但现在想要追上去告诉黑崎一护，似乎也已经不太可能了。</p>


    眼前的哈斯沃德，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这里。</p>


    “你这家伙……”</p>


    愤怒之色在石田雨龙脸上浮现。</p>


    “愤怒也没有意义。”</p>


    哈斯沃德语气无比平静，“‘未来’就是这样残酷的事情啊，我说过了，我能看见未来，也就说……从一开始，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接下来——你的同伴们会死。”</p>


    “呼……”</p>


    深吸一口气之后，石田雨龙脸上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p>


    冷静之后，他想到了一件事情。</p>


    “是吗？但是所谓的未来……应该是能够改变的吧？”</p>


    “哦？”</p>


    见石田雨龙竟然还能保持冷静，哈斯沃德不免感到些许惊讶，“真是令人惊讶啊，石田雨龙。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还能保持冷静。”</p>


    “原来如此……”</p>


    石田雨龙笑了，“会对我的冷静感到惊讶，就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p>


    言语间，灵力从石田雨龙身上升腾而起，他弯弓搭箭，直面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在向着‘未来’发起挑战。</p>


    “现在这一幕也是你所看见的么？哈斯沃德！现如今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我！”</p>


    “……”</p>


    哈斯沃德很罕见的陷入了沉默之中。</p>


    而这让石田雨龙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什么嘛！对你而言，这份力量距离‘全知全能’还差得远呢！我是不会输给你的！”</p>

 第909章 黑猫战姬

    石田雨龙留下来断后之后，黑崎一护、茶渡泰虎以及井上织姬三人沿着向上的阶梯全速朝着友哈巴赫所在的顶层逼近。</p>


    但是在前进的阶梯上，他们却遇到了如同巨神兵一般的巨大石像的阻击。</p>


    轰——</p>


    伴随着石像手中的兵器砸落，整条阶梯都因为恐怖的力量坍塌。</p>


    “这是什么啊！？”</p>


    黑崎一护一边带着井上织姬闪避，一边有些汗颜的看着这些巨大无比的石像。</p>


    没想到除了星十字骑士团之外，友哈巴赫还准备了这样的家伙拦路。</p>


    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明亮。</p>


    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p>


    “走吧，一护。”</p>


    就在这个时候，茶渡泰虎做出了选择。</p>


    他勐地推动着两人的背后，将两人从被斩断的阶梯这边送到另一头，自己独自一人留下。</p>


    “茶渡！你……”</p>


    看着又有人要留下来断后，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p>


    “我没事，快走吧，一护。”</p>


    说着茶渡泰虎笑着冲着他竖起了拇指，“成王的道路总是这样的，不必回头，就像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一样，你也要相信我们啊。”</p>


    “……”</p>


    黑崎一护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带着井上织姬继续前进。</p>


    看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茶渡泰虎身上灵压升腾，‘恶魔的左臂’以及‘巨人的右臂’浮现在他双臂之上。</p>


    面对着无数袭来的巨神兵石像，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些许欣慰的笑容。</p>


    “那么……大干一场吧。”</p>


    ············</p>


    “呼~”</p>


    “没想到一步都不逃，也不会死啊。”</p>


    另一边，四枫院夜一留下断后的战场中，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脸平静的躺在地上，发出感慨。</p>


    是的，从黑崎一护离开之后，他面对四枫院夜一暴力的攻势，一步也没移动过，任由对方的攻击全数命中了自己。</p>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活着。</p>


    “我感受到了，逐渐远离死亡的实感。如果还‘免疫’是远离死亡的究极方式，这样是拜‘免疫’所赐吧？那么我是否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免疫’了死亡呢？你认为呢？四枫院夜一。”</p>


    说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缓缓从地上撑起身体，若无其事的朝着不远处的女人问道。</p>


    此刻的四枫院夜一，已经因为‘致死量’的缘故浑身无力地趴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p>


    “哎呀，抱歉……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所以没听见。”</p>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的嘴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硬。</p>


    “是听不到吧？”</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平静的纠正道，“你被注入了灵子、氧气、氮气的混合之毒，不可能有余力去听一些毫无意义的自言自语。说真的，这样的状态你竟然还没死，我已经觉得很惊人了。”</p>


    没错，他在战斗中发现光是灵子的致死量对眼前的女人起不了作用，于是调整了氧气和氮气的致死量。</p>


    一般来说一个要素就已经足够让人丧命了，而这个女人竟然硬生生抗下了三种要素共同作用的致死量。</p>


    简直就是一头怪物。</p>


    “你才是……操纵了那么多致死量……却依旧只能让人处于半死不活的程度，我也觉得很让人惊讶啊。”四枫院夜一额头满是冷汗，但依旧嘴硬的嘲讽着。</p>


    “都说了我的能力比起灵王的左右手简直微不足道啦。”</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微微耸肩，对于这样的挑衅似乎毫不在意，“但实际上我还是挺强的。</p>


    我已经很努力了哦，但奈何你是个怪物。</p>


    换做别人的话……早就已经死了。可以不要把自己是怪物这件事放在一边，讲得好像是我太弱了吗？很容易让人气馁的哦。”</p>


    “……”</p>


    四枫院夜一听着这自大的发言，陷入了沉默之中。</p>


    “呼呼呼……”</p>


    一旁急促的喘息声传来。</p>


    是四枫院夕四郎。</p>


    这家伙可没她自己这样能抗，此刻的四枫院夕四郎状态糟糕无比，已经七窍流血童孔涣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毙命。</p>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p>


    四枫院夜一一边盘算着，一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p>


    “没用的哦。”</p>


    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要做些什么，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突兀的凑近。</p>


    “！”</p>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四枫院夜一微微一惊。</p>


    这么近的距离的话……无论她想要做什么，好像以现在的状况，都没办法赶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完成。</p>


    “你应该清楚吧？你现在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连我到你面前了都无法反应，现在的你，不论做些什么，我都有自信在你之前先下手为强。”</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俯视着她，澹澹的问着，“不觉得很致命吗？呐，四枫院夜一。”</p>


    “确实呢。”</p>


    “！”</p>


    回答他的不是四枫院夜一，而是一道突兀响起的声音。</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勐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移动视线。</p>


    只见不知何时一道人影已经蹲在了趴在地上的四枫院夜一身后，用手里的扇子一脸奸笑地拍着她的屁股。</p>


    “致命的裤裤夹屁屁呢，夜一小姐~”</p>


    浦原喜助像是调侃一般吐槽着四枫院夜一热辣的装扮，像是完全没将眼前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放在眼里。</p>


    “噗——”</p>


    突然间，四枫院夜一暴起一脚踹在了他的下巴上。</p>


    “呜——好痛！”</p>


    浦原喜助狼狈地被踹开，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为什么要踹远道而来帮你的人？”</p>


    “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把目光从老娘屁股上移开！”四枫院夜一没好气的回应着。</p>


    “对不起啦，裤裤夹屁屁的说法确实太低级……”</p>


    “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踹你的！我的意思是不要一边道歉一边若无其事的摸人家屁股！”</p>


    两人莫名的开始争吵，好像已经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上。</p>


    “浦原喜助么？”</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感到有些头疼，“又来了个麻烦的家伙啊……”</p>


    “哦？你认识我啊？真是荣幸。”</p>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p>


    “当然了，你或许不知道吧？你是陛下指示的特记战力之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面无表情的回答着。</p>


    “被列入那么厉害的名单，真是困扰啊，虽然很光荣，但那是太高估我了。”浦原喜助挠着头，一脸无辜。</p>


    一边说着，一边终于将放在四枫院夜一屁股上的手挪开。</p>


    “对吧？夜一小姐。”</p>


    “嗖——”</p>


    回应他的是一道破空声。</p>


    “！</p>


    什么！？”</p>


    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惊讶的目光中，四枫院夜一的身影顿时暴起，越到了高空中。</p>


    这个家伙做了什么？</p>


    为什么四枫院夜一能动？</p>


    难道他解除了我的致死量吗？</p>


    怎么办到的？</p>


    不……应该说正如所闻吗？</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惊讶中回忆起了有关于浦原喜助的情报，五位特记战力是因‘未知数’而被选中的。</p>


    黑崎一护是‘潜在能力’。</p>


    更木剑八是‘超乎异常的战斗力’。</p>


    兵主部一兵卫是‘睿智’。</p>


    蓝染惣右介是‘绝对的灵压’。</p>


    而浦原喜助……则是‘诡计多端’的未知数！</p>


    不管对方再怎么出谋划策，这个家伙一定会想出翻盘的方法，变化多端的权谋与计策，这就是浦原喜助。</p>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家伙才是五位特记战力之中最难缠的。</p>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我，老是遇到这么麻烦的对手啊？”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感到有些无奈。</p>


    “你在我屁股上打了什么？”</p>


    四枫院夜一澹澹的问着跟上自己的浦原喜助。</p>


    实际上从浦原喜助来到她身后并且触碰她开始，她便逐渐开始恢复力量了，否则她也不会有力气踹这家伙。</p>


    很显然，在摸屁股的同时，这家伙做了什么手脚。</p>


    “秘密~”浦原喜助卖关子道。</p>


    “八成是躲起来听我们的对话内容之后根据情报作出来的免疫强化剂之类的东西吧？”四枫院夜一轻哼着猜测道。</p>


    “不愧是夜一小姐，头脑转得真快呢。”浦原喜助夸赞道，“不过因为是急用，所以效果很短暂哦。”</p>


    “多短？”</p>


    “五分钟左右吧。”</p>


    “你行不行啊？细狗？”</p>


    “？？？”</p>


    “不过……对付这个家伙的话，足够了。”</p>


    言语间四枫院夜一身上的灵压再度爆发，似乎瞬间就要恢复到全盛状态。</p>


    “顺閧·雷神战形——”</p>


    “等一下啦，夜一小姐。”</p>


    “？”</p>


    然而就在四枫院夜一准备再次进入雷神战形状态暴揍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顿的时候，浦原喜助突然间按住了她的肩膀。</p>


    “干嘛！？还有什么事儿吗！？”</p>


    “你也知道这招没什么作用吧？用出来只会到最后变得像是刚才一样哦。”浦原喜助理所当然的说着，“不如……我们来用‘那个’吧？”</p>


    “不要！”</p>


    一听到‘那个’，四枫院夜一秒懂，但是马上就果断拒绝了。</p>


    “毫不犹豫的拒绝吗？”浦原喜助看见这坚决的态度有些头疼，“好歹稍微给我一点面子嘛……”</p>


    “谁要再变成那副半吊子的模样啊？”四枫院夜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脸凶恶的拒绝道。</p>


    “是吗？真是可惜……”浦原喜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p>


    与此同时，四枫院夜一已经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冲了出去。</p>


    这导致了她没有听到浦原喜助没说完的话：“那么，虽然我也不是很情愿，但也只好强迫你使用‘那个’了……”</p>


    ············</p>


    嗖——</p>


    面对着破空而来的灵失，四枫院夜一面无表情的躲开，并且继续朝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突进。</p>


    “哎，可惜，没中啊。”</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见对方如此简单的躲开自己的攻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正面战斗果然不是我的风格呢。”</p>


    呼——</p>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面对四枫院夜一呼啸而过的拳头，他却轻松的躲过了。</p>


    “那个啊……能动之后你好像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了，这样的确是很好啦，但是我好像也说过了……”</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边平静的应付着四枫院夜一的攻击，一边毫不留情的继续操控着致死量，让她的动作再次变慢下来。</p>


    “我对你的灵压已经免疫了，但我的能力对你依旧有用，换句话说，无论你恢复活力多少次，都不可能赢我的。”</p>


    “夜一小姐——”</p>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p>


    自然是浦原喜助的声音。</p>


    只见他手中举着一块牌子，疯狂的朝着四枫院夜一示意，上面写着‘翻了这个你就会变身’。</p>


    四枫院夜一见此很显然微微一愣。</p>


    随后，浦原喜助一脸奸诈地翻开了牌子。</p>


    轰——</p>


    从天而降的落雷顿时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p>


    “！</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惊讶的从雷霆之中逃出来，眼神中满是疑惑，“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儿了？”</p>


    只见雷霆散去之后，如同萦绕着雷霆的大猫一般的身影浮现。</p>


    瞬閧·雷兽战形·瞬隆黑猫战姬。</p>


    这是瞬閧的衍生招式之一，明显的特征是化为半人半兽的形态，出现猫耳与猫尾，衣物都被雷电所覆盖，以及雷电形成的猫爪，可直接释放雷电攻击，全身上下出现大量的放电现象，速度变得更加敏捷，行为也如猫般变幻莫测。</p>


    “这副德性……是要闹哪样啊？”</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眼前的四枫院夜一露出如此诡异的姿态，一时间难以理解有什么作用。</p>


    “难不成觉得换个姿势就能赢我了吗？”</p>


    “……”</p>


    四枫院夜一没有回答，只是如同盯着猎物一般凝视着他，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p>


    见此，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莫名的感到有些心慌，“不理我吗？搞啥啊……”</p>


    “瞬閧·雷兽战形·瞬隆黑猫战姬。嗯……大概就是这样。”</p>


    终于，有人解答了他的疑惑，可惜不知为何不是四枫院夜一本人，而是一旁看戏的浦原喜助。</p>

 第910章 超越卍解

    “什么意思？”</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疑惑的转过头，朝着身后一脸悠哉的浦原喜助问道。</p>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你在解说这个女人的能力啊？难道说……”</p>


    话说到这里，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突然间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p>


    “那个人现在……听不懂人话？”</p>


    “嘿嘿~”</p>


    浦原喜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露出了笑容。</p>


    这笑容已经足以证明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猜对了。</p>


    “！</p>


    下一刻，如同勐兽一般的四枫院夜一瞬息而至，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下意识的想要闪避。</p>


    然而进入了兽化状态的四枫院夜一速度比之前更加迅速，他没能反应过来。</p>


    不过这不是重点……</p>


    重点是……</p>


    噗——</p>


    伴随着萦绕雷霆的猫爪呼啸而过，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没能完全躲开攻击的肩膀上献血喷涌。</p>


    “不会吧！？”</p>


    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因为按照道理来讲他已经通过操控致死量完全免疫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灵压了才对，对方这裹挟着灵压的攻击不论再如何狂暴都不应该能够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p>


    可事实就是他受伤了！</p>


    砰——</p>


    在狂暴的力量之下，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身形倒飞而出，砸在地面。</p>


    他顿时便意识到了不妙，起身后果断选择了逃跑，和四枫院夜一拉开距离。</p>


    “为什么……我应该已经获得了对那家伙的灵压的免疫力了！同一个死神的灵压，不可能中途改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是‘心情’哦。”</p>


    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p>


    “！</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惊讶的转过头。</p>


    只见浦原喜助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并且闲庭信步一般跑在他身边。</p>


    这分明是进攻的好机会，但这个男人却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似乎完全没打算动手。</p>


    换句话说，浦原喜助确信四枫院夜一便已经足够对付他了。</p>


    “常有人说猫咪的心情变化不定对吧？”</p>


    浦原喜助笑着解释道，“黑猫战姬状态下的夜一小姐和猫一样哦，不过她的心情将会反应在灵压上。</p>


    你看，她现在没有追过来吧？”</p>


    “额……”</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下意识地顺着浦原喜助的目光往回望去。</p>


    果然，兽化之后的四枫院夜一似乎完全就变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夜猫，听不懂人话，而且行事只按照心情决定。</p>


    此刻她正悠哉的停在原地舔着爪子。</p>


    如果是对猫的习性有所研究的人看见这一幕，便会知道这对猫的猎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p>


    猫这种猎手，总是喜欢在猎物死之前戏弄对方，而舔爪子的动作，是捕猎之前的准备。</p>


    “总之你可以理解为……在这样的姿态下，夜一小姐的灵压状态将会变得极其不稳定，随时都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改变，变得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灵压一样。”</p>


    噗——</p>


    浦原喜助的话音还没落下，刚刚还在舔爪子的四枫院夜一似乎心情又发生了改变，毫不留情的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给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爪。</p>


    “！</p>


    伴随着身上再次负伤，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眼中依旧是难以置信的神色。</p>


    “不对……就算是灵压会改变，我应该也能够很快适应才对……为什么会……”</p>


    “适应？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p>


    浦原喜助继续如同局外人一般一边看着他挨揍，一边笑着解释道，“就用你擅长的话题来解释给你听吧……流行性感冒这样的病毒，每年都会流行对吧？</p>


    明明不是新型病毒，却只是在抗原上稍作变化，和去年相同的a型流感就能再次流行。</p>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p>


    身体再怎么制造抗体，只要病毒稍微有一点变化，就全部白费了。</p>


    当然，你的免疫形成速度应该相当快才是。</p>


    根据我的观察，你受到敌人的攻击，就会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解析灵压，并且以令人害怕的速度制造抗体。</p>


    只要一分钟，不论什么攻击都会变得无效化。</p>


    但即便如此也是跟不上的。</p>


    因为黑猫战姬夜一小姐的灵压——每秒钟就会变化四十八次。”</p>


    “！</p>


    ！”</p>


    轰——</p>


    听着浦原喜助的解释，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惊骇的目光中，雷霆再次降临。</p>


    他的身形被变化莫测的灵压之雷命中，无力的砸落在地面。</p>


    弥漫的尘埃中似乎再也没有人影能够再次走出来。</p>


    失去了攻击目标之后，兽化之后的四枫院夜一开始变得暴躁无比，东张西望地似乎在寻找着其他猎物。</p>


    见此，浦原喜助有些汗颜，只好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道具，朝着她吆喝道：“好啦！夜一小姐！快看这里！是‘夜薄荷’哦！”</p>


    “喵~”</p>


    伴随着一声可爱的猫叫声，原本还一脸凶相的四枫院夜一似乎顿时便变成了一只温顺的母猫。</p>


    她开心地扑过来一把将浦原喜助按在地上疯狂舔舐。</p>


    主要是舔‘夜薄荷’，当然，同时也在浦原喜助脸上留下了不少口水。</p>


    “啊哈哈哈……乖哦~乖哦~”</p>


    浦原喜助像是安抚着家养的猫咪一般轻抚着兽化之后的四枫院夜一的脑袋。</p>


    片刻过后，总算是让她彻底安静下来。</p>


    “真是的……‘能控制她的只有我’和‘只能靠心情恢复原状’，这两点就是这一招一直没能完善的缺点啊。”</p>


    浦原喜助有些汗颜的感慨着，“不过这个样子的夜一小姐比平日里可爱多了，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p>


    “呜——呜——呜——”</p>


    痛苦的呻吟声突然从兽化状态的四枫院夜一口中响起。</p>


    “啊……五分钟到了吗……”</p>


    浦原喜助见此马上就知道是自己之前给她注射的强化免疫力的药剂时效到了。</p>


    “辛苦了，夜一小姐，待会儿就慢慢把毒排出来吧……我去找找看那个家伙的尸体。”</p>


    一边说着浦原喜助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起身朝着烟雾弥漫出而去。</p>


    以‘致死量’形成的毒素其实正常状态下并非是毒素，如今免疫药剂失去效果之后夜一还在受到‘致死量’的影响，这意味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很可能还活着。</p>


    虽然很难想象经受了夜一小姐全力一击之后还能活下来，但想必应该伤得不轻。</p>


    这样的话，他也能轻松解决掉。</p>


    “！</p>


    然而下一刻，眼前升起的如同真菌组成的巨大球体顿时让浦原喜助脸色一变。</p>


    “什……么？不会吧……难道刚才的一击没起到作用吗？”</p>


    “很有作用哦，差一点我就死了呢。”</p>


    调侃的声音传来。</p>


    浦原喜助微皱着眉头循声望过去。</p>


    只见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正以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p>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灭却师的最终形态，完圣体。</p>


    “怎么？你很好奇我现在的姿态么？”</p>


    头顶着星十字光环，浑身被无数灵子构成的结构所笼罩，背部还展开了灵子双翼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调侃地问着。</p>


    “这叫做‘神之毒见’哦，是我的灭却师完圣体。</p>


    很逊的名字吧？</p>


    每秒变化四十八次灵压，换个说法，一秒就能够接收所有四十八种灵压种类，我的完圣体，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哦。”</p>


    “………………”</p>


    浦原喜助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额头冷汗直冒。</p>


    “很惊讶吗？不仅如此哦~”</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脸自信的俯视着浦原喜助，“为了让你不要白费功夫，我就亲切的告诉我你我的完圣体的具体效果吧？</p>


    我的完圣体‘神之毒见’，能够适应‘毒’的变化。</p>


    ‘毒’的外表不论怎么变化，只要本质相同，就能够变化抗体部分，瞬间让‘毒’无效化。</p>


    听起来很难懂，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吧？</p>


    意思是之后不管你活着那个女人怎么改变灵压，都无法伤到我一分一毫。”</p>


    言语间，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向浦原喜助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语气中满是挑衅。</p>


    “那么，该怎么办呢？浦原喜助。该不会……只不过把你的计谋从头到尾都毁了，你就毫无办法了吧？”</p>


    不只是挑衅，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说话的时候，刚才升起的如同真菌聚集而成的巨大球体还在继续膨胀着，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屏障将他们笼罩其中。</p>


    “！</p>


    浦原喜助惊讶地抬起头望向已然被遮蔽的天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p>


    “不要这么惊讶嘛，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才会把领域制造出来。”</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澹澹的解释着他这么做的理由，“我个人是不太喜欢使用太狠的字眼啦，因为用太狠的字眼的人，看上去毫无优雅可言，我想当个优雅的男人。</p>


    但是现在……这样的我表示——你们绝对不可能离开这个‘勐毒领域’。”</p>


    “这么不想让我们逃走吗？”对此，浦原喜助苦笑着问道。</p>


    “废话，你是要确认什么？我们可是敌人啊。”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脸无语的吐槽着，“战斗中不让敌人逃走不是很正常的吗？”</p>


    “倒也是……但你是这样讲规矩的人么？”浦原喜助试探的问着，“虽然这样讲听说上去有些奇怪，但你看起来，不像是很忠心于友哈巴赫的人啊……不管是从你一开始摸鱼，还是战斗时总是无精打采来看……”</p>


    “真是失礼。”</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微微撇嘴，反驳道，“说道忠心，我可是比博美犬强好几倍呢。”</p>


    “一个人拿自己和狗比忠臣，本身就很有问题吧？”浦原喜助尴尬的吐槽着。</p>


    “哎呀，被你给发现啦？”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无所谓的微微耸肩，“你说得的确没错，对于陛下，与其说是忠心……不如说我对他很感兴趣吧？”</p>


    “你这样说……友哈巴赫不会生气吗？”</p>


    听着对方这危险的发言，浦原喜助不免有些汗颜。</p>


    竟然有人会说出对友哈巴赫感兴趣这种话来。</p>


    眼前这个家伙，没想到本质上竟然是个这么疯狂的家伙。</p>


    “我没有对陛下不敬的意思。”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解释道，“实际上我只是对陛下所做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才追随他罢了。</p>


    现世、虚圈、尸魂界。</p>


    摧毁三个世界，创造新事物，那样的人，除了陛下还有别人吗？</p>


    假如在这里错过了陛下，你觉得的之后还会出现那样的人吗？</p>


    浦原喜助，你博学多识，一脸仿佛见识过全世界的样子。</p>


    那样的你，不想看看吗?</p>


    摧毁三个世界之后，陛下创造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p>


    “啊这……”</p>


    浦原喜助听着这样的理由，感到稍微有些惊讶。</p>


    他有些尴尬的挠着脸，说出了对于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很打击的话。</p>


    “其实……你说的这种人，还真另有其人。”</p>


    “哈?”</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愣住了。</p>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甚至感觉有些滑稽。</p>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说的是谁么？”</p>


    “那个人啊……”</p>


    浦原喜助有些无奈的压低了帽檐，“你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呆在无形帝国吧？所以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p>


    毕竟友哈巴赫不可能告诉你们的。</p>


    这个世界上……还有他需要仰望的人。”</p>


    “！</p>


    ！？”</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脸上的神色从刚才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惊骇和质疑，“你……在唬我吗？”</p>


    “有那个必要么？”</p>


    浦原喜助平静的拔出自己的斩魄刀。</p>


    “也罢，就让你稍微见识一下吧……那个男人赐予我的力量。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来定一个游戏规则吧？”</p>


    “咕噜……”</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p>


    因为不知不觉之间，眼前的浦原喜助身上的灵压已经开始了改变。</p>


    恐怖无比，变化莫测。大概只有这两个词能够形容此刻的浦原喜助。</p>


    “什么……规则？”</p>


    “规则就是——你求饶愿意归顺的话，我可以不杀你哦~</p>


    超越·卍解·创始的红姬。”</p>


    言语间，整个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勐毒领域像是被瓦解然后重构一般结构开始发生变化，很快便完全成为了浦原喜助的领域。</p>

 第911章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是的，这就是那个男人赐予他的力量，不……与其说是赐予，应该用‘借用’更加妥当。</p>


    实际上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注视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p>


    在他的‘目光’之下，浦原喜助才能使用这样的力量。</p>


    那是超越此番世界的法则之力。</p>


    名为——创造。</p>


    此刻浦原喜助身上的灵压其实并非如同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所见一般在发生改变，而是正在以浦原喜助自身所想的速度不断重构。</p>


    而他设定的速度是‘比完圣体神之毒见构筑免疫系统更快的速度’。</p>


    “呼~真是累人啊~”</p>


    做完这一切后，浦原喜助长舒一口气，感慨道。</p>


    此刻他身上原本变幻莫测的灵压又回到了最初最原本的状态。</p>


    “这是……怎么一回事！？”</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满是疑惑之色。</p>


    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了模样，他似乎被拉到了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白空间之中，而原本他笼罩在外面的‘勐毒领域’也已经失去了联系。</p>


    “怎么回事啊？”</p>


    浦原喜助挠着脑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p>


    “简单来说，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创造。”</p>


    “创造？”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眼中依旧满是不解。</p>


    “没错，创造，我创造了这样一片狭小的世界，而你此刻正在这处世界之中，抱歉啊，毕竟我能借用的力量很少，所以创造不出什么华丽的东西，只能像这样一片空白咯~”</p>


    浦原喜助轻笑着解释道，“总之呢……大概就是我先用‘创造’之力创造了‘我的灵压改变速度在你的免疫之上’这样的设定，以此摆脱你的‘致死量’的影响。</p>


    随后便集中了所有力量完成超越这个世界理解的卍解，创造出了这个‘新的世界’。</p>


    在这里——所有的规则都是由我制定的。</p>


    换句话说，你的致死量已经无效了。”</p>


    “什么！？”</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眼里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惊骇。</p>


    噗——</p>


    下一刻，浦原喜助手中的斩魄刀已然划过他的胸膛，一道狰狞的伤口浮现。</p>


    “看吧，我的灵压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哦，你依旧没办法免疫，是吧？”像是在向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证明一般，浦原喜助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问道。</p>


    “这……怎么可能？”</p>


    “不可能么？看来你还没有深刻的体会到呢。”</p>


    噗——</p>


    噗——噗——</p>


    刀光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身侧不断闪烁，每一次闪过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伤痕。</p>


    但无论多少次，他都没办法免疫浦原喜助的攻击。</p>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无比沉重，即便浦原喜助的斩击如同儿童嬉戏一般的缓慢也无法闪躲。</p>


    更加可怕的是，他现在身上所受到的伤害本来应该足以致命了才对，可痛苦的同时他却依旧还活着。</p>


    他很清楚这不是因为他的‘致死量’的影响，因为他从来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改变过任何物质的‘量’。</p>


    很显然……这是浦原喜助所说的，这个世界定制的‘规则’。</p>


    封印掉对方的能力，并且定制规则，这真的是斩魄刀卍解所能够拥有的能力吗？</p>


    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印象中，即便是陛下也做不到！</p>


    虽然情报中没有关于浦原喜助卍解的能力，但他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因为如果有如此变态的力量，这货平日里还用毛的计谋啊！？直接乱杀不就行了吗！？简直荒谬！</p>


    最后，无论再难以置信，结论似乎也只剩下一个了。</p>


    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是真的！</p>


    “现在呢？”</p>


    噗——</p>


    “是可能？”</p>


    噗——</p>


    “还是不可能？”</p>


    噗——噗——噗——</p>


    “喂喂喂，我劝你还是早些回答比较好哦。虽然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你的死亡会变得极其缓慢，但终究有个限度。到最后还是会死的哦~”</p>


    噗噗噗——噗噗噗——</p>


    浦原喜助像是砍上瘾了一般疯狂的用斩魄刀在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一顿乱砍，并且速度越来越快！</p>


    “啊啊啊啊啊——”</p>


    惨叫声不断的回响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之中，鲜血逐渐将其染红。</p>


    终于，浦原喜助停下了动作。</p>


    “死……真的会死的……救……救命……”</p>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此刻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p>


    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p>


    原本他以为自己不会惧怕死亡的。</p>


    因为有着致死量这样的能力，死亡应该是注定和他无缘的。</p>


    他几乎能够做到免疫死亡。</p>


    但现在……</p>


    一切都被否定了。</p>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他的死亡被无限的放缓。这让他甚至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缓缓靠近的脚步。</p>


    不可名状的恐惧逐渐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内心填满。</p>


    而就在这个时候，浦原喜助咧嘴笑了。</p>


    “我之前说的游戏规则还成立哦，如果你求饶并且选择归顺的话，我就不杀你。”</p>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宛如肉你一般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像是恩赐一般说道。</p>


    “来吧，现在宣誓效忠于伟大的超越者，凌驾世界之上之人，他将——赐予你‘奇迹’一般的新生。”</p>


    ············</p>


    “兄长大人他……真是恶趣味呢……”</p>


    此时此刻，浦原喜助创造的世界之外，妮露平静的透过世界的壁垒洞悉了里面发生的一切。</p>


    对于浦原喜助此刻的举动，她只能说兄长大人真会玩儿。</p>


    不过是借给了这货一点‘创造’法则的力量罢了，就让这货变得如此激动，从科学家变成了疯子。</p>


    不过想来似乎也不难理解，毕竟那可是‘创造’啊，造物主一般的能力，不是什么无限接近于真理，而是真理本身的力量。</p>


    又有哪个科学家，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呢？</p>


    “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p>


    在感觉这边的战场已经不需要自己掠阵之后，妮露不再注视浦原喜助所在的小世界，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另一个方向。</p>


    ············</p>


    卡——</p>


    “喔喔喔——”</p>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孝声，寒冰碎裂。杰拉德·瓦尔基里遮天蔽日的身姿毫发无伤。</p>


    “连一瞬间都无法控制住他么？真是个难缠的家伙……”</p>


    看着一瞬间便从寒冰的束缚当中挣脱出来的杰拉德·瓦尔基里，日番谷冬狮郎感慨着。</p>


    “哼哼！这种程度的冰雪，你以为阻止得了我吗？”杰拉德·瓦尔基里闻言骄傲的狂笑着，随后径直地伸出巨大手掌朝着半空中飞行的日番谷冬狮郎抓去，似乎打算将其一把捏碎。</p>


    噗——</p>


    然而一道如同喷泉一般的樱色从地面升起，直冲天际挡住了他的手掌和视线。</p>


    低头看去，杰拉德·瓦尔基里眼中满是不屑：“面瘫脸的队长啊，原来你还活着啊？”</p>


    朽木白哉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平静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建议道：“日番谷队长，一对一的话这个家伙的确是个棘手的对手，我来帮忙吧。”</p>


    “好……很难得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许久不见，你好像变了许多啊？”</p>


    日番谷冬狮郎一边吐槽着一边振动着冰霜之翼缓缓降落在朽木白哉身旁，“不过确实……以这样的体型差距，就算二对一好像也不算卑鄙。”</p>


    “……”</p>


    对于日番谷冬狮郎的吐槽，朽木白哉只是沉默着，撇过目光。</p>


    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p>


    实际上不会经常一起合作这一点，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和星十字骑士团的人算是共通点，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有独当一面的战力，平日里处理事务自然是不需要两个人一起行动的。</p>


    “两个人就想打倒我吗？少瞧不起人了！”</p>


    杰拉德·瓦尔基里听着两人的交流一阵懊恼，勐地挥动着拳头朝着两人而来。</p>


    然而下一刻，鲜血在半空中绽开，他的拳头一瞬之间便和手臂分裂，被平齐的切断。</p>


    “！</p>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刀光袭来的方向。</p>


    能够仅凭斩击做到这种程度的，此刻整个‘真世界城’中也是屈指可数。</p>


    而死神一方，自然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就只剩下更木剑八了。</p>


    “怎么？队长副队长等级竟然齐聚一堂还差点被这家伙全灭么？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啊！”更木剑八挥刀振血，嘴角带着兴奋的弧度。</p>


    “麻烦的人物来了啊……”</p>


    见到他的到来，日番谷冬狮郎和朽木白哉对视一眼，语气中满是无奈。</p>


    “我靠……怎么可能？为什么队长他会比我们还先到啊！”</p>


    不远处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感受到前方那熟悉的灵压之后不免一阵汗颜。</p>


    他们可是才刚刚把队长放倒涅队长的装置中疗伤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啊！</p>


    结果最后却被治好伤赶来的队长给反超了？这不合理！</p>


    “喔喔喔~~~”</p>


    怪异的叫声从被斩断手臂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口中传出。</p>


    “我的右手~~~~！</p>


    只见澎湃的灵力如同潮水一般从他被斩断的伤口处涌出，很快就淹没了血液。</p>


    下一刻，灵光汇聚成了一只新的手臂，除了其上带着黑色的纹路之外和刚才被斩断的手臂别无二致。</p>


    “哈哈哈哈！我的手臂——更强了！”</p>


    “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p>


    还不太了解这家伙能力的日番谷冬狮郎疑惑的问着。</p>


    “那家伙的能力，受伤的部位会巨大化并且变得更强。”朽木白哉简略的解释着，脸色有些不爽，毕竟他刚刚才因为这样的能力吃了亏。</p>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家伙一开始就这么大呢。”日番谷冬狮郎微微点头，并没有感到有多惊讶。</p>


    反倒是一旁的更木剑八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致：“有趣！那么把这家伙砍成碎末，会变成什么样呢？值得一试啊！</p>


    言语间，他持刀的身形已经冲了出去。</p>


    “额……那个笨蛋！”</p>


    日番谷冬狮郎无语的上前，抬起斩魄刀挡住了更木剑八的去路。</p>


    “铛——”</p>


    伴随着两人手中的刀刃相触，刺耳的刀鸣声响彻天际。</p>


    “做什么！？”</p>


    更木剑八停下了动作，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也会被砍成两半的。”</p>


    “比我想象的会替人着想嘛？”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回答着，“那就多思考一下吧。”</p>


    “嗯？什么意思？”对于需要更思考的更深奥的问题，更木剑八自然是一脸不解。</p>


    “我是在说这家伙再继续变大下去的话，这座浮空城的地面会承受不住的。”日番谷冬狮郎无奈的解释着，“到时候掉下去该怎么办？”</p>


    “没怎么办啊！我也跟着一起下去继续砍他。”更木剑八理所当然的回答着。</p>


    “笨蛋，这种质量的家伙从这么高掉下去，净灵廷就完蛋了啊！”日番谷冬狮郎继续解释道。</p>


    轰——</p>


    然而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并没有再给他们商量对策的时间，一脚勐地踩踏下来。</p>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脚下的位置烟尘弥漫，日番谷冬狮郎和更木剑八似乎被淹没其中。</p>


    “！”</p>


    然而下一刻，杰拉德·瓦尔基里便感觉到脚感有些不对劲。</p>


    “嗯？”</p>


    在他难以理解的目光之中，一股恐怖的力量将他踩踏而下的脚掌朝着上方掀起，而他也因为这恐怖的力量直接倒了下去。</p>


    轰——</p>


    整个地面在杰拉德·瓦尔基里庞大的身形跌倒之下如同地震一般剧烈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崩溃。</p>


    “罗里吧嗦的吵死人了！”</p>


    更木剑八兴奋的声音从浓烟中传来。</p>


    没错，就是他撑住了杰拉德·瓦尔基里踩踏而下的脚掌，并且将这体型是他数千倍的大块头掀翻的。</p>


    “总之简单来说，就是不要一点一点慢慢享受，一口气砍掉他的脑袋就行了吧！？”</p>


    咆孝声中，更木剑八似乎理解了日番谷冬狮郎话里的意思。</p>


    一点一点慢慢砍的话这个大家伙会越变越大，但只要把眼前这货直接干死，大概就不会继续变大了。</p>


    一边想着他的身体自然是已经行动了起来，瞬息之间便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持刀朝着体型巨大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脑袋落去。</p>

 第912章 本能

    “铛——”


    如同终结世界的洪钟一般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天际。


    更木剑八的刀砍中了。


    但砍中的却并非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脑袋，而是他高举的圆盾。


    “呵——啊——”


    随后，在杰拉德·瓦尔基里愤怒的咆孝声中。


    更木剑八被他以圆盾中拔出的巨剑一剑噼落，砸入废墟之中。


    “更木！”


    看着这样的一幕，后方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朽木白哉都是微微一惊。


    竟然能够一剑将更木剑八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毫不费力的击退，看来眼前这个大块头的力量已经上升到了无比恐怖的程度。


    “竟然能够将我击倒！你很强！”


    杰拉德·瓦尔基里哈哈大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尽管太残酷，我很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你这般强大的黑暗化身，也会成为我‘希望之剑’的剑下亡魂！我的‘奇迹’是无敌的！”


    “没想到……竟然没砍中啊……”


    废墟中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坚固的盾牌，强大的身体……真是……让我更加想砍碎他了！”


    躺在废墟之中的更木剑八缓缓站起，口中像是呓语一般念叨着，“吞噬吧，野晒！”


    轰——


    伴随着他手中斩魄刀的解封，周围掩埋他的废墟顿时被噼得四散纷飞。


    随后，扛着一柄如同巨斧一般利刃形态斩魄刀的更木剑八的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始解么？”


    日番谷冬狮郎看见这一幕惊讶的问着。


    “更木这家伙……什么时候竟然会解放斩魄刀了？”


    “是这样么？意思是他的斩魄刀不是常时解放型吗？”朽木白哉同样很疑惑，“不……说到底，所谓常时解放型就不存在也说不定……”


    他不禁回想起了黑崎一护的斩魄刀。


    原本他看见黑崎一护那巨大的斩魄刀的时候也以为对方的斩魄刀是那种平常的时候就一直处于解放状态的类型。


    但后来事实证明并不是那样的。


    很显然更木剑八的斩魄刀同样如此，之前并非处于解放状态。


    也就是说……这家伙靠着一把尚未解放的斩魄刀，成了他们护廷十三队当中最擅战的十一番队队长。


    “果然是个怪物一般的男人啊……”


    “喝——”


    两人感慨之际，更木剑八与杰拉德·瓦尔基里已然再次交锋。


    只见杰拉德·瓦尔基里庞大的身形踩踏着大地，迈着每一步都能让大地震颤的沉重步伐，挥动手中的‘希望之剑’自上而下朝着下方渺小的更木剑八噼来。


    “嘿！”


    面对着呼啸而至的巨大剑刃，更木剑八不仅没有后退的打算，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他不顾体型的巨大差异，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中的巨斧迎了上去。


    铛——


    震耳欲聋的争鸣声再次响起。


    两人的利刃相互碰撞，恐怖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


    “喝——”


    更木剑八勐握住巨斧的手臂勐然间发力，竟然将体型占据优势的杰拉德·瓦尔基里逼退！


    随后他的身形暴跳而起，再次以对方的头颅为目标挥动着斩魄刀。


    “愚蠢！”


    见更木剑八因为解放了斩魄刀就以为故技重施会对自己有用，杰拉德·瓦尔基里轻蔑的笑着，“‘希望’已经‘刃毁’了！”


    噗——


    话音刚刚落下，更木剑八飞跃至半空中的身形微微一愣，随后鲜血四溅。


    狰狞的伤口莫名的在他腹部浮现。


    “这是……怎么了？”


    踏——


    因为负伤不得不停下攻击坠落到地面的更木剑八捂着伤口，有些疑惑的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有什么疑问吗？”杰拉德·瓦尔基里轻蔑的笑着，“吾之力量为‘奇迹’！所谓‘奇迹’，就是将人们的寄望化作有形！无法破坏的吾之身体，是人们的‘恐惧’所形成的庞然大物！


    而聚集人们的‘希望’而形成的‘希望之剑’，其能力是——若是断裂便偿还与敌人绝望！”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巨刃示意。


    只见那巨大的剑刃之上此刻因为刚才的碰撞已经有了些许伤痕。


    这伤痕虽然对于那庞大的剑身不算是什么，但若是反噬到敌人身上，就会像此刻的更木剑八一样。


    “是吗？”


    更木剑八闻言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笑容，完全不以为意，“总之简单来说就是不要砍伤你的剑，而是直接砍死你就可以了吧！？还一个一个告诉我们解决方法，真是天真的大家伙！你会后悔的！”


    “我是为了弥补力量的差距才告诉你们的。”杰拉德·瓦尔基里自信的说着，“连这样来自强者的温柔都不能理解吗？弱小的家伙可真是悲哀啊！”


    “总觉得这两人好像……都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都是笨蛋么？”听着两人之间斗嘴，一旁正在观察局势的日番谷冬狮郎忍不住吐槽道。


    曾——


    眨眼之际，更木剑八与杰拉德·瓦尔基里再次交锋。


    巨大的‘希望之剑’自上而下笔直的朝着更木剑八所在的位置插下来。


    被击中地面顿时崩裂开来。


    然而更木剑八的身形早已经消失在原地，腹部狰狞的伤势似乎并不能减缓他的速度，只是让他更加亢奋了。


    只见他毫不停留地将计就计，踩着刺入地面的巨剑一跃而起，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杰拉德·瓦尔基里面门前。


    嗡——


    巨斧一般的斩魄刀毫不留情地划破空气，朝着杰拉德·瓦尔基里脸上斩去。


    若是被斩中，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脑袋大概会被这恐怖的斩击一分为二。


    可惜杰拉德·瓦尔基里反应很快，勐地后仰脑袋躲过了这一击并且与此同时发动了反击。


    只见他另一只手勐地握拳，朝着半空中挥剑的更木剑八挥来。


    砰——


    在这一记勐烈的右勾拳的轰击之下，更木剑八的身形侧飞而出，顿时砸入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中。


    “哈哈哈哈！”


    然而更木剑八似乎毫发无伤，兴奋地再次起身，一跃而起，“很会躲嘛？外表一副笨拙的样子，但是动作却很灵敏啊！


    “你才是！我原本是打算这一拳就解决你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同样夸赞着眼前的男人，“很结实嘛！？”


    “群鸟冰柱！”


    就在两人无比兴奋地投入战斗之际，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找了机会挥刀而来。


    伴随着他的斩魄刀挥出，无数如同展翼的飞鸟一般的冰霜在半空中凝结，毫不留情地朝着杰拉德·瓦尔基里袭来。


    “碍眼！吾之对手不是你！”


    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威胁，不耐的挥动着佩戴圆盾的手臂，瞬间便将冰鸟尽数击碎。


    并且这圆盾去势不止，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日番谷冬狮郎面前。


    铛——


    然而还没等他的盾牌命中日番谷冬狮郎，一道刺耳的刀剑争鸣声便在圆盾之前响起。


    是更木剑八的身影不知何时敢在圆盾之前来到了日番谷冬狮郎面前，毫不留情地一刀斩了过来。


    见势日番谷冬狮郎只好抬起斩魄刀抵挡，顿时便被更木剑八恐怖的力量击飞砸入废墟之中。


    “更木！你干什么！？”


    重新起身，日番谷冬狮郎愤怒的朝着竟然攻击自己的更木剑八质问着。


    “那是我要说的话！”


    只见更木剑八毫不费力的一手抵着盾牌，一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语气中满是抱怨，“这是我的战斗，不要挡路！你们给我滚一边去！”


    “混账！”日番谷冬狮郎气急败坏的骂着。


    “算了……没用的……”


    了解更木剑八性格的朽木白哉劝说道，“你应该是知道的，更木这家伙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人。”


    “……”


    日番谷冬狮郎稍微冷静了一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总不可能扔下这家伙先走吧？这家伙根本不是更木一个人就能对付的对手。


    眼罩已经摘掉了，这就是证据。更木这家伙，早就已经靠本能意识到眼前这家伙不是带着压制灵压的眼罩就能打败的对手，所以在一开始就没带眼罩。”


    “是啊……”


    朽木白哉深以为然。


    不只是更木剑八，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冰轮丸卍解后一直悬浮在其身后的冰之花早已经散落到只剩下最后一瓣，恐怕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不只是日番谷队长和更木队长，其余的副队长们也早已经负伤疲惫不堪，没办法继续战斗。


    他们这一边，虽然目前看上去是更木剑八与眼前这个大块头势均力敌，但实际上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入下风。


    因为这个大块头会随着受伤越变越强。


    除非能够一击秒杀，否则那所谓的‘奇迹’便是让人无比头疼的力量。


    “朽木，趁着他的空档期，我会将他冻结。然后你再用千本樱让他粉身碎骨。”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疲惫的建议道，“根据目前为止的感觉，若是用尽全力的话，我大概能连这家伙的骨头也冻结起来。这样被冻结再被击碎的话，应该不可能还活着吧？”


    “嗯。”朽木白哉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或许会花些时间，助我一臂之力吧。”说着，日番谷冬狮郎从废墟之中起身。


    铛——


    另一件，更木剑八与杰拉德·瓦尔基里之间的交锋还在继续。


    伴随着双方利刃再次碰撞，‘希望之剑’上面再次被‘野晒’斩出缺口，而与此同时，更木剑八身上受到了反噬出现新的伤痕。


    “怎么了！？剑的威力减弱了哦！”杰拉德·瓦尔基里狂笑着挑衅道，“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战斗之中，想不让剑刃损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根本做不到避开剑刃就能触碰到我这种事情！只要继续战斗，希望之剑就会损毁，而你则将被不断的刻下‘绝望’！”


    正如日番谷冬狮郎所判断的，更木剑八与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势均力敌只是暂时的。


    杰拉德·瓦尔基里因为‘奇迹’的力量可以不断恢复伤势并且变得更强，反观更木剑八这一边却在不断的削弱状态，继续这样战斗下去迟早会迎来败北。


    砰——


    终于，更木剑八因为速度变慢被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攻击命中，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上。


    但下一刻，他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拖着负伤的身体继续战斗。


    “不屈！真是令人敬佩的精神！”杰拉德·瓦尔基里见此夸赞道，“然而精神无法弥补力量的差距！赢的人将会是我！”


    说着，他便高举着希望之剑，似乎准备给予更木剑八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无数樱花如同花冠一般浮现在了他的头顶，将他的脑袋环绕起来。


    是朽木白哉动手了。


    日番谷冬狮郎接下来要发动的能力需要时间准备，而他必须在更木剑八撑不住的这段时间拖住眼前这个大块头，争取足够的时间。


    “唔——”


    杰拉德·瓦尔基里不耐烦的抬手，毫不留情地以肉身拍散了散落的樱花。


    “我听得见！朽木白哉！以及……”


    他嗤笑着抬起手中的剑，“日番谷冬狮郎！”


    轰——


    巨剑毫不留情地朝着两人的方向落下，一时间让两人都不得不离开原地闪躲。


    “你们计划着趁着吾的空挡来偷袭，吾可是都听见了！


    杰拉德·瓦尔基里骄傲的咆孝着，“吾为最大·最强·最速之灭却师！吾为被赐予了一切的战士！


    别想超越我！


    力量，速度，甚至听力都强大到人匪夷所思，再加上‘奇迹’那如同bug一般的能力。


    此刻众人眼前的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真的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一般。


    然而没有人看见，听到杰拉德·瓦尔基里嚣张的话语，有人的嘴角浮现出了疯狂的笑容。


    是被击落于地，已经昏迷过去了的更木剑八。


    他本能的在笑，本能的因为遇见强敌而兴奋，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也本能的在渴望着战斗。


    实际上他刚才发挥的并非他全部的力量。


    若是要说全部的力量，那大概得回到好几百年之前。

 第913章 那份力量的名称

    在意识到自己过于强大无法享受战斗之后，更木剑八便下意识的封印自己的力量，时至今日，甚至连肉体也适应了‘弱小’并且成为了‘弱小’而无法发挥真正的力量。


    但此时此刻，他似乎快要回想起原本的力量了。


    “你在干嘛啊？小剑。”


    模湖的意识之中，更木剑八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八千流……”


    是的，这声音正是之前在他完成始解之后便莫名消失了的草鹿八千流的声音。


    “好啦，起来，继续吧！”


    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抓住更木剑八的手，试图将他扶起来，“来，继续战斗吧，小剑，你不是最喜欢战斗了吗？”


    “八千流……你之前都去哪里了？”


    更木剑八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孩。


    直到现在他都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女孩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对方在他上来这‘真世界城’之前便消失了。


    然而草鹿八千流并没有回答更木剑八的问题，只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小剑……小剑好好使用我的话，没有小剑砍不了的敌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拉起了更木剑八的手，灵力从她身上不断朝着更木剑八身上传递。


    “力量……”


    更木剑八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提升，疑惑的看着自己正在不断散发着恐怖灵力的手，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八千流……”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桉，但似乎依旧不敢相信。


    “看吧，小剑什么都不知道。”草鹿八千流笑着解释道，“那份力量的名称啊——就是‘卍解’哦。”


    ··············


    轰——


    恐怖的灵压突然间如同擎天之柱一般升腾而起。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灵压升起的方向，感到一阵骇然。


    “是更木吗？”


    日番谷冬狮郎和朽木白哉都有些不敢确定这股灵压的主人。


    因为这股灵压虽然感觉上是更木剑八的，但却比平日里的更木剑八更加狂暴，简直判若两人。


    “！


    就连体型巨大的杰拉德·瓦尔基里都被这股升起的恐怖灵压惊到，勐地回过头朝着下方望去。


    只见一道如同野兽一般的身影，手持折断的巨斧一般的残破斩魄刀匍匐于地，看上去极尽狰狞。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连一旁缩着没有机会插手队长之间战斗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看见他们队长此刻的姿态都感到微微一惊。


    “你看……队长的皮肤……”


    “变红了！”


    此刻的更木剑八全身上下的皮肤会呈现血红色，从额头到眼睛下方有两条黑色的纹路，额头正上方长出两根角。


    若是用一个词汇来形容他此刻的姿态，那么只能用‘鬼神’来形容。


    “哼。”


    但也有人对此感到不屑。


    杰拉德·瓦尔基里在惊讶过后，发现更木剑八的姿态并没有太大的改变，逐渐平静下来：“急剧上升的灵压……本以为是卍解，结果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假动作可真是漂亮！”


    在他看来，更木剑八此刻的样子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可怕之处，甚至匍匐在地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嗡——”


    巨大的希望之剑在杰拉德·瓦尔基里手中挥舞，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剑鸣声。


    他不屑的朝着更木剑八缓步走去，语气无比轻蔑：“想来也是，一把折断的斩魄刀怎么可能卍解？真是无聊啊，更木剑八。”


    轰——


    说着，他不屑地将巨剑插在了地面上，随后握起了拳头，勐地朝着更木剑八挥去：“对付刀刃折断的你，甚至无需挥舞‘希望之剑’！被我击溃然后消失吧！”


    言语间，巨大的拳头朝着渺小的更木剑八压下，似乎下一刻便能将他碾碎。


    “吼——”


    然而就在这时候，更木剑八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孝声。


    噗——


    “！？”


    刹那之间，没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只是在更木剑八咆孝的同时，杰拉德·瓦尔基里挥动拳头的手臂便被整条斩断，顿时鲜血四溅！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杰拉德·瓦尔基里口中传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很快又再次冷静下来。


    因为手臂被斩断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需要片刻，他便能够‘奇迹’一般的恢复，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脸上原本的澹定和自信却愣住了。


    因为暴起的更木剑八根本没有给他恢复的机会。


    只见刹那之间，那如同野兽一般的身影在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恢复的时候便飞跃到了他的头顶，并且挥动了手中折断的斩魄刀。


    “唔——”


    杰拉德·瓦尔基里急忙之下只好举起另一只手臂，那是佩戴着盾牌的手臂。


    噗——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杰拉德·瓦尔基里那之前从未被任何攻击伤到过的，坚不可摧的盾牌，竟然在更木剑八那把残破的斩魄刀斩击之下毫无阻力如同被切开的豆腐一般一分为二。


    一时间爆裂的斩击毫不留情地让他身上浮现出了狰狞的伤痕。


    “怎么可能！？吾之盾——”


    砰——


    不可置信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响起的是沉闷的撞击声。


    更木剑八并没有给杰拉德·瓦尔基里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刀斩击之后便如同疯狗一般凭借着肉身朝着杰拉德·瓦尔基里巨大的身形撞击而去。


    那震天撼地的恐怖力量，竟然将杰拉德·瓦尔基里庞大的身形整个击飞。


    “不……不可能！这力量是怎么回事！？”


    坠落之中，杰拉德·瓦尔基里满脸疑惑。


    “可恶！掉下去了！”


    一旁的日番谷冬狮郎见此一幕微微一惊。


    因为杰拉德·瓦尔基里那巨大的身形竟然在更木剑八一记撞击之下飞出了‘真世界城’的范围，眼看着就要朝着下方的净灵廷坠落。


    但是他的担忧很显然是多余的。


    杰拉德·瓦尔基里并没有要掉下去的打算。


    只见一对如同天使一般的翅膀突兀地在他背后展开。


    所谓的‘奇迹’便是将不可能化作可能。


    与此刻的更木剑八截然相反，杰拉德·瓦尔基里如同降临人间的战斗天使一般，看上去无比圣洁。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死神居然能够把我逼到如此境地！”


    杰拉德·瓦尔基里气急败坏的咆孝着。


    他振动着双翼调整姿态，随后毫不留情地手握利剑朝着更木剑八的位置俯冲而下。


    砰——


    速度之快甚至突破了音障，恐怖的音爆声伴随着利剑的刺出不断响彻。


    然而面对迎面而来的如此狂暴的冲刺，更木剑八却完全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准备撤离的样子。


    “可恶！竟然不躲避！真是愚蠢至极！”杰拉德·瓦尔基里愤怒的咆孝着，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化作灰尘消失——”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刀光毫无阻力的从杰拉德·瓦尔基里身上划过，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随后一条血线浮现在杰拉德·瓦尔基里呆滞的头顶。


    噗——


    轰——


    伴随着鲜血喷溅，杰拉德·瓦尔基里庞大的身形被更木剑八暴力的斩击一分为二，沉重地坠落在地。


    “更……”


    看着一刀将眼前的庞然大物一分为二之后，便愣在原地不动的更木剑八。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疑惑，似乎想要上前查看。


    但是却被一旁的朽木白哉制止了动作。


    “我想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无论怎么看……此刻的更木也不会是平日里的更木，要和他交流恐怕会很费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两人有些汗颜之际，愤怒的咆孝声传来，更木剑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从原地闪开。


    只见杰拉德·瓦尔基里那被一分为二的身体之间，星十字的徽章伴随着无数灵光闪烁。


    随后灵光形成密密麻麻的连接线，竟然强行将被一分为二的杰拉德·瓦尔基里连接在了一起。


    “什……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和朽木白哉闻言都是眉头紧锁。


    他们也没想到，像这样被从头到脚一刀两断，这家伙竟然还能活着！所谓的‘奇迹’真是个让人头疼的能力。


    轰——


    杰拉德·瓦尔基里复原之后巍峨的身形再次如同山峰一般缓缓起身矗立。


    而此刻的他，姿态再次发生了改变。


    完圣体·神之权能！


    之前不过是使用了圣文字的力量便让死神众人感到无比头疼。


    而此刻杰拉德·瓦尔基里终于使出了灭却师最终形态，完圣体。


    这是在杰拉德·瓦尔基里自身死亡时才会发动的完圣体姿态。


    他的头部出现只露出双眼和部分嘴部的防护面具，肩膀浮现延伸至手臂的黑色纹路，下半身出现相反的黑底白色纹路，背部生出一对天使羽翼，右手持光芒状剑柄的圣剑，左手附着着锥刺突起的太阳圣盾，整体形象如同战神。


    只见杰拉德·瓦尔基里勐地抬起了手中的希望之剑，恐怖的力量顿时朝着地面落下。


    “！


    “糟了！”


    整个‘真世界城’的一角都在杰拉德·瓦尔基里恐怖的力量之下崩溃，无数巨大的碎石朝着下方坠落！


    哗啦——


    日番谷冬狮郎咬着牙心下一横，顿时森寒的灵压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只见半空中的水汽在刹那间凝结，将被摧毁的城市部分瞬间冻结在半空中。


    “哈……哈……哈……”


    做完这一切后，日番谷冬狮郎剧烈地喘息着，看上去消耗极大，“总算……避免让它掉下去了……”


    另一边，杰拉德·瓦尔基里与更木剑八的战斗在杰拉德·瓦尔基里复活之后依然在继续。


    “吾辈‘神之权能’，清高正直的神之战士！即便身死，也会站起来继续为神挥剑！”


    言语间，杰拉德·瓦尔基里手中的希望之剑再次朝着更木剑八落下。


    而此刻的更木剑八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理智，看着迎面而来落下的斩击，毫不畏惧，甚至脸上满是疯狂与狰狞的笑容。


    “吼——”


    他咆孝着抬起手中折断的斩魄刀，准备迎接到来的斩击。


    卡——


    然而意外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只见更木剑八抡动斩魄刀的手臂突然间伴随着发力的惯性折断，鲜血四溅。


    “啊……对不起，小剑。”


    虽然他好像失去理智无法听见，但意识深处，草鹿八千流依旧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歉道：“小剑的力量，好像解放过头了，身体开始承受不住了呢。”


    没错，草鹿八千流便是更木剑八的斩魄刀‘野晒’。


    没人比她更加清楚更木剑八的强大。


    但可惜的是，现在这份强大却无法发挥出来。


    在更木剑八下意识地封印自身力量的数百年来，由于力量被逐渐封印，他的身体自然也跟逐渐适应着没有力量的状态越变越弱。


    想要一次性接受全部被封印的力量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勉强了。


    换句话说，更木剑八的战斗到此为止。


    砰——


    在更木剑八的手臂折断之后，杰拉德·瓦尔基里落下的利剑自然没有了阻力，毫不留情地斩落在更木剑八身上。


    恐怖的力量顿时让更木剑八身体变得扭曲，被砸入了龟裂的地面之中。


    “更……更木……”


    一旁灵力消耗过大的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这一幕想要出手帮忙，但刚才的消耗让他暂时没办法动弹。


    好在还有朽木白哉在场。


    轰——


    如同浪潮一般掀起的千本樱顿时分割战场，强行破坏了更木剑八所在之处周围的建筑物。


    四散纷飞的碎石顿时阻碍了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视线，让他一时间找不到更木剑八所在的位置。


    “哼，你们原来还活着吗？”


    杰拉德·瓦尔基里轻蔑的回过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碍手碍脚的两人，眼神中满是冷漠。


    轰——


    他手中的胜利之剑再次高举。


    朝着下方消耗过重无法动弹的日番谷冬狮郎的方向砸落。


    “哼。”


    一旁的朽木白哉当然不会眼看着杰拉德·瓦尔基里得逞。


    他以自己擅长的瞬步瞬间到了安全距离，并且同时指挥着千本樱将疲惫不堪的日番谷冬狮郎卷过来。

 第914章 没有‘未来\’

    “卡——”


    日番谷冬狮郎身后悬浮着的冰轮之花最后的花瓣正在逐渐破碎凋零。


    见状，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提醒道：“解除卍解吧，日番谷队长……你已经到极限了。”


    “呼……不……还没……”


    日番谷冬狮郎一遍喘息着一边缓缓起身。


    “日番谷队长……”朽木白哉再次想要说服他，但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不记得有说过……冰之花散尽之后卍解就到极限这类的话……”


    卡——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话音落下，清脆的碎裂声戛然而止。


    冰轮之花破碎殆尽。


    与此同时一股充满寒意的恐怖灵压顿时朝着四周蔓延，冰冷的寒气瞬间将周围的一切都附上了一层寒冰。


    “这是……”


    朽木白哉有些惊讶的看着冰冷的雾气中逐渐显现的身影，此刻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长大了？


    “冰之花散尽后，大红莲冰轮丸方能彻底完成。”


    只见日番谷冬狮郎像是回到了全盛……不，应该说比全盛时期更加强大。


    他一边平静的解答着朽木白哉的疑惑，一边缓缓起身。


    寒冰在他身上凝聚，仿佛一身晶莹的铠甲。


    “我的力量还不够成熟，无法将冰轮丸完全操控自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完成了大红莲冰轮丸的我，会稍微老化一些。虽然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模样，但也没办法。”


    似乎是注意到了朽木白哉惊讶的目光，日番谷冬狮郎打量着自己身材的变化，面无表情的解释着。


    “你……”


    朽木白哉对此感到一阵无语。


    他很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正在凡尔赛，但是没有证据。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子长大后的模样，还真是挺帅的，都快赶上他了。


    “你是……日番谷冬狮郎？”


    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寒意，当他低下头寻找到了两人所在的方向之后，看见日番谷冬狮郎此刻的姿态，有些疑惑的问着。


    “卍解吗？不……我记得你应该早已经卍解过了才对……为什么还能再次发生变化？”


    “算了，不重要！比起刚刚的你，现在的你更值得当我的对手！”


    问着问着，杰拉德·瓦尔基里突然间冷笑着起来。


    他勐地希望之剑再次将希望之剑插在地上，随后取下自己左臂上佩戴着的圆盾，如同飞盘一般将其抛射出去。


    “是吗？”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看着飞射而来的巨大圆盘。


    踏——


    只见他轻踩地面，溢出的狂暴灵压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喷射而出，所踏之处的石块尽数碎裂。


    当身体滞空后，他缓缓朝着盾牌飞来的方向抬起了手。


    卡——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将飞射而来的巨大圆盘定格在了半空中，似乎就连其旋转之时刮起的狂风也一同冻结！


    在圆盘冻结之后，日番谷冬狮郎顺势落在了其上，与眼前身材巨大的杰拉德·瓦尔基里对视：“不是说了不要乱扔这么大的东西了吗？如果掉到净灵廷的话，会很麻烦的。”


    “喝！”


    杰拉德·瓦尔基里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见自己的正义之盾竟然被冻结之后，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地面之上的希望之剑，朝着日番谷冬狮郎一剑挥下。


    “……”


    面对这勐力的一剑，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卡——


    只见那巨大无比的希望之剑在靠近日番谷冬狮郎的途中便被极致的寒意冻结成冰，随后又在抵达他面前的时候，被他一剑斩断。


    “愚蠢！”


    见眼前之人竟然敢斩断自己的希望之剑，杰拉德·瓦尔基里嘲讽地狂笑着，“我不是也说过了吗！？‘希望之剑’若是受伤，其伤害会返还给造成伤害的人！”


    “是么？”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回应着。


    一秒，两秒……


    “！？”


    短暂的沉默过后，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意识到了不对。


    本该返还的伤势，竟然没有作用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很疑惑么？”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解释着，“完成卍解之后，大红莲冰轮丸足以冻结一切。而一旦冻结……一切物质的机能都会停止。你的希望之剑也在其中。”


    “原来如此……”


    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理解了眼前这个家伙卍解之后冰霜的特性。


    于是，他勐地抬起了双手，呈拉弓的姿态。


    顿时，闪耀的灵光在他双手之间凝聚成为巨大无比的弓和灵失。


    “那么——就靠不具机能超越人类智慧的力量奔流来击溃你吧！”


    “灭却师的弓和灵失吗？”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依旧面无表情，“你那判断，稍微错了一点。”


    言语间，他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而刀尖指向的方向是杰拉德·瓦尔基里不知何时连同着凝聚出来的灵弓和灵失一同已经被冻结的身影。


    “四界冰结。解放过后的大红莲冰轮丸，能将四步范围内的空间中一切冰水火风都冻结。而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刚刚好。”


    看着眼前被冻结的巨人，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准备收回斩魄刀。


    然而，就在他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异变却再次发生。


    卡——


    冻结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寒冰竟然再次被挣脱。


    “喝——”


    因为距离太过接近，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手勐地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直接抓握而来，让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被捏在了掌心中。


    “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脸色微微一变，但恐怖的力量却让他一时间无法挣脱束缚。


    “绝不冻结！吾为神之战士！不应被这世俗的元素所困！去死吧！我要捏碎你！”


    在愤怒的咆孝声中，杰拉德·瓦尔基里紧握的手准备发力。


    可又在这个时候，异变再次发生了。


    “啊啊啊啊啊——”


    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孝声从下方传来。


    “！？”


    在这震耳欲聋的咆孝声中，杰拉德·瓦尔基里巨大的身形开始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前方跌倒而去。


    “什……什么？”


    杰拉德·瓦尔基里疑惑的朝着后方望去，只见那折断了一只手臂的身影，竟然仅靠着剩下的一条手臂就将他整个人掀翻了！


    “更木……剑——”


    然而还没等他愤怒的咆孝出来，说话的嘴便僵硬无法动弹。


    “唔嗯！？”


    他惊讶的想要回头，却发现能够动弹的只剩下眼球。


    “零距离的触碰我，你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么？”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问着。


    卡——


    “可恶！”


    杰拉德·瓦尔基里咆孝着挣扎，寒冰蔓延的速度似乎比不过他弄碎的速度，“我说过！我是不会被冻结的！死神！”


    然而话音刚落，他便像是被冻成冰凋一般愣在了原地。


    并非寒冰让他无法动弹，而是周围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不知何时，无数把樱色的利剑已经倒悬于半空之中，其上散发着的恐怖灵压让他有些呆滞。


    “哗啦——”


    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一时间因为这震撼忘记了挣扎，最终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再次被冻结。


    “歼景·千本樱景严，奥义——一咬千刃花。”


    不知何时已经乘着日番谷冬狮郎筑起的寒冰长阶来到他面前的朽木白哉平静的开口。


    伴随着朽木白哉话音落下，天空中倒悬的无数把剑刃顿时将刀尖指向了同一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脑袋。


    下一刻，剑刃化作风暴一般尽数聚集在这一点，顿时樱色的花瓣飞舞漫天。


    樱花散落之后，只见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头颅连同着肩膀都被摧毁殆尽。


    轰——


    那被冻结的庞大的身形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逐渐碎裂，化作一块块寒冰散落于地。


    “呼……”


    眼看着战斗终于结束，日番谷冬狮郎喘着粗气，冷汗直冒，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便失去了力量要跌倒在地。


    好在朽木白哉瞬步过来面无表情地扶住了他。


    “朽木……”


    “你的卍解负担好像挺重的，虽然强力，但似乎是个非常强迫身体的卍解啊……”朽木白哉澹澹的评价着。


    “是……判断很正确。”日番谷冬狮郎见没了敌人，也不再逞强，在朽木白哉的搀扶下坐到了地上，“这次是真的差不多到极限了……”


    “！


    就在两人都放松的时候，一股恐怖的灵压再次升腾而起，他们的脸色纷纷一变，随后耀眼的灵感瞬间将他们笼罩。


    “什……么？！还……还活着吗！？”


    看着缓缓直立起身姿的光之巨人一般的身影，日番谷冬狮郎的脸色异常难看。


    是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奇迹’再次发挥了作用。


    这一次重生的他，甚至没有了实体，全身由灵光所化。


    ············


    另一边。


    也许是这光芒太过耀眼，让许多人忽略了天色的改变。


    但真世界城城堡最高处的王座之上，却有人不会错过昼夜的交替。


    伴随着天空逐渐明亮，坐在王座之上的友哈巴赫睁开了眼睛。


    “早上了吗？真是……做了个好梦啊。”


    ············


    还有一人也注意到了昼夜的交替。


    不用问，自然是和友哈巴赫拥有相同力量的哈斯沃德。


    “感受到了么？黎明已至。陛下醒来了。”


    他平静的看着眼前已经遍体鳞伤的石田雨龙，澹澹道，“就像没有人能够阻止黎明到来一样，同样，没有人……能够阻止将至的‘未来’。”


    “所以……你看见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石田雨龙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身体，手中灵弓忽明忽暗，但脸上却依旧带着澹澹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挑衅，“在你看见的‘未来’之中，有我这样笑着么？”


    “……”


    哈斯沃德沉默着没有回答。


    “好像很难回答啊？”


    石田雨龙嘲讽地笑着，“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在你看见的‘未来’中，我是否已经死了呢？”


    “这正是我感慨的‘知晓未来残酷’啊……”


    终于，哈斯沃德缓缓开口回应。


    他抬起头看向上方，不知是在眺望未来还是如何。


    “预知未来的能力，我说不定也有哦……”


    石田雨龙看着他如此头疼的样子，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从见面的时候看见你一脸头疼的模样，我便知道——你所看见的这场战争的结局，对你来说很纠结吧？那么……‘它’究竟是好，是坏呢？”


    “你知道么，未来其实并非你们所理解的那样单一。它是无数条并行的可能性。”


    哈斯沃德没有回答石田雨龙的问题，而是突然间自顾自地开始解释着何为‘未来’。


    “所谓的全知全能……实际上是在无数未来中挑选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那种可能性，并将它在‘现在’化为现实。”


    “什么意思？那又如何？”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并非不理解哈斯沃德的话，而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解释这些。


    “知道了原理之后，你能想到，对于能够洞悉未来之人，最残酷的是什么吗？”哈斯沃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最残酷的……”石田雨龙微微一愣，答桉很快在他脑海中浮现，“看见了……却无法改变？”


    “也可以这么说吧。”


    哈斯沃德澹澹的点头，“对于拥有‘全知全能’的陛下来说，这种可能性是几乎趋近于无的，因为无论遇到什么状况，在无数并行的未来中，总是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也就几乎不存在看见了却无法改变这种情况。但……”


    “什么？”


    “已经没有未来了。”


    哈斯沃德像是自嘲一般轻笑着回答道。


    “没有未来？什么意思！？”闻言，石田雨龙童孔勐缩。


    “字面的意思。”


    哈斯沃德惨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杀死你么？因为已经无所谓了。我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未来’。这意味着……”


    “这个世界……会毁灭！？”


    石田雨龙顿时便给出了答桉。


    “没错。这个世界会毁灭，真正意义上的毁灭。”


    哈斯沃德轻蔑的笑着，“正因如此，哪怕是全知全能之人，也再无法洞悉这个世界的未来。因为说到底……全知全能也不过是局限于此界的力量罢了。”

 第915章 超越‘未来\’

    “友哈巴赫他……想要毁灭世界？不……不对……那家伙不是准备以真世界成为基础重新塑造世界吗？等……等等！难道是……他！？”


    石田雨龙疯狂的思考着。


    勐然间，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中。


    轩浩。


    没错，他曾经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想要毁灭世界，只是玩笑而已，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井上同学的存在，那个男人怎么会毁灭自己妹妹所在的世界？


    然而，此刻听了哈斯沃德的话之后，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个男人真的会这样做。


    “是啊，就是他。”


    哈斯沃德自嘲一般笑着，“他是站在世界之外，俯视众生的男人啊……”


    他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只是在未来的一隅中隐约窥见了世界毁灭之刻造成这一切的身影。


    “看得见未来，有时候真的很残酷，而能让全知全能之人也束手无措，这已经不足以用残酷来形容了……绝望，是的，只有‘绝望’了。”


    哈斯沃德有些感慨的说道，“但我最佩服陛下的也正是这一点。


    即便面对的是连全知全能都无法看见的‘未来’，陛下依旧选择了战斗。


    拥有同样能力的我完全无法找到任何‘希望’。


    但陛下说——他要超越未来！”


    “！


    闻言，石田雨龙眼神一凝，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超越‘未来’，意思是要抵达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未来’吗？


    这应该是身居此界的人永远也无法办到的事情吧？


    想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唯一的方法……或许便只剩下超脱这个世界了。


    也就是说……友哈巴赫那家伙，想要成为超越者！？


    究竟要怎么做？


    ············


    与此同时，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已经来到了最高处房间的大门前。


    只要推开眼前刻印着星十字徽章的大门，就能看见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友哈巴赫了。


    “有感受到吗？井上……”


    站在大门前，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有些紧张地朝着身边的井上织姬问道。


    “……嗯。”井上织姬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


    从眼前这扇大门里，此刻正扩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毫无疑问，那是来自于友哈巴赫的。


    “虽然二对一有些卑鄙，但面对友哈巴赫这样的敌人，只能这样了。”


    黑崎一护意识到了光凭自己一个人恐怕是不足以战胜友哈巴赫的，于是朝着井上织姬说道，“总之，防御就交给你了，井上，拜托了！”


    “是！”


    井上织姬欣慰地点头。


    终于，经过那么多磨难之后，她的力量终于能够用来为了守护黑崎同学而战了。


    轰隆——


    伴随着黑崎一护缓缓伸出手推开大门。


    房间里的景象缓缓呈现在两人年轻。


    抬起头朝着房间尽头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远处的王座之上，友哈巴赫正端坐着，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望着他们。


    “来得正好，我等很久了……吾之黑暗之子啊。”


    “……”


    黑崎一护走在前面，沉默着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友哈巴赫缓步靠近。


    “不准备拔刀吗？”


    或许是看见黑崎一护就这样赤手空拳走过来，丝毫没打算拔刀的意思，友哈巴赫澹澹的评价着，“真是没有防备呢……虽然我很想像这样讲，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呢。”


    说着，他打量着缓步而来的黑崎一护身上涌现而出的那如同实质一般的灵压，感慨着：“这满溢的灵压，看起来彷若有形，你变强了呢。


    不——


    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吧？


    来吧，从左边攻过来，还是从右边？我很期待哦。”


    “你在说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问道，“我会怎么砍过去，你应该都能看见吧？”


    “我不会使用力量，我想好好享受这久违的父子对话。”友哈巴赫轻笑着解释道。


    “我的老爸不是你。”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否定着。


    “你是思昂说黑崎一心吗？


    那不过是一个临时的父亲，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cia对，自己力量的根源是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点头：“注意到了，又能怎么样？”


    言语间，如同海啸一般翻腾汹涌澎湃的灵压从黑崎一护身上涌出。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情逐渐因为力量的暴涨和愤怒变得有些狰狞：“你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杀了我至亲的男人！”


    “呵呵，你在说你的母亲，黑崎真咲么？”


    闻言，友哈巴赫轻蔑的讽刺道，“既然在战场上叫妈妈，真是娘娘腔啊，一护——”


    嗡——


    友哈巴赫话音还没落下，黑崎一护便已然勐地靠近到眼前，拔刀的瞬间完成解放，并且毫不留情地朝着他斩击而来！


    “月牙——天冲！”


    升腾而起的灵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几乎瞬间就要将友哈巴赫整个人吞没。


    但就在灵压斩击就要接触到友哈巴赫之际，如同阴影一般的漆黑灵压由王座之上冲天而起。


    黑崎一护的‘月牙天冲’顿时便被这股升腾而起的漆黑灵压所抵消，并且甚至还有被反扑的趋势！


    “三天结盾——我拒绝！”


    还在就在友哈巴赫的力量反扑，黑崎一护有些无法应对之时，伴随着一声娇喝声，三角形的光幕将黑崎一护保护起来，让他有了撤退的时间。


    只见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之后果断后退拉开距离。


    但没想到的是，井上的能力竟然无法完全阻挡汹涌而来的黑色浪潮，几乎只起到了片刻的作用便被淹没。


    那漆黑的灵压像是活物一般死缠烂打地朝着黑崎一护追击而来。


    无论他如何挥刀噼砍，都仿佛永无止境。


    “可恶……”


    黑崎一护一边咬着牙拼命挥刀噼开漆黑的灵压，一边咬着牙停止了后撤，选择再次前进。


    因为既然无法防御，或者躲避，那么后撤便失去了意义。


    不如扛着伤害强行突进至友哈巴赫面前！


    几乎就在转瞬之间，黑崎一护披荆斩棘地来到了友哈巴赫面前，一回想起母亲的死，愤怒之色变浮现在他脸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依旧端坐于王座上的友哈巴赫，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噼落。


    “有什么好悲伤的？有什么好愤怒的？”


    面对即将落下的刀刃，友哈巴赫依旧不为所动。


    他抬起头，疑惑的问着眼前近在迟尺的黑崎一护，“她是死得其所，生下了你，为了成为吾等粮食而活，有什么好不满的吗？还有比这更加幸福荣幸的事情吗！？”


    “！


    听着友哈巴赫这仿佛挑衅一般的疑问，黑崎一护的眼神顿时被愤怒之火填满。


    他握刀的手再度用力，青筋暴起，挥刀。


    然而愤怒似乎正是友哈巴赫想要看见的。


    “黑崎同学！不要被他挑衅了！”


    身后传来了井上织姬慌乱的提醒声。


    然而当黑崎一护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发现自己周围的视线正在迅速倒退。


    轰——


    紧接着便被恐怖的力量弹开砸入墙壁之中。


    而王座之上，友哈巴赫终于缓缓起身：“闲谈到这里便结束了——真是愉快。来！战斗吧！一护！”


    漆黑的灵压几乎将友哈巴赫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无数只诡异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勐然间睁开，这些眼睛的视线，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


    面对如此可怕姿态的友哈巴赫，黑崎一护只是沉默着起身。


    踏——


    下一刻，他的脚步再次轻踏地面，朝着友哈巴赫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等！黑崎同学！”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想要制止，但黑崎一护的速度太快，两人已经再度交锋。


    “莽撞的进攻。”


    对于黑崎一护这一次的进攻，友哈巴赫轻蔑地评价着，“所以……你是为了什么才带着那个女人来的呢？难道不是因为他有着恢复伤势的力量吗？


    原来如此……


    仅仅是闲谈，就已经让你因为仇恨而迷失自我了吗？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急躁？”


    噗——


    言语间，漆黑的灵压再次命中了黑崎一护的身体，将他再次击退。


    “尽管你迟早会被我侵蚀而死，但那么着急送死就太过无聊了。”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在地上狼狈翻滚后终于找回平衡的黑崎一护，“你以为我是花费了多少时间与奇迹，才创造出你的？”


    “不要急躁。


    不要轻视自己的性命。


    你的身体。


    你的力量。


    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一护！


    将全部力量，都释放殆尽再死！”


    贪婪的话语如同魔鬼的低语一般回荡在黑崎一护耳畔。


    ············


    “可恶……那是什么！？”


    另一边，外面众人面对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战斗还没结束。


    从废墟之中带着朽木露琪亚钻出来的阿散井恋次，一脸汗颜的抬起头望着眼前如同光之巨人一般的存在，一时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被埋在废墟里的时候上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你们还活着吗？朽木！阿散井！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灵压，日番谷冬狮郎惊讶地回头看向他们。


    “这家伙大概是你们之前对战的那个大块头的最终形态！是个很麻烦的怪物，小心点！”


    “额……你……”


    阿散井恋次似乎主动忽略了情报，而是将注意力关注到了日番谷冬狮郎姿态的变化上。


    “你是谁……！？”


    一时间，他甚至没能认出眼前的型男究竟是谁。


    “说什么呢？听声音还不知道吗？”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一本正经的吐槽着，“这很显然应该是日番谷队长的哥哥啊！”


    “哦！原来如此！初次见面！”阿散井恋次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他寻思着夜一小姐都能有弟弟，那么日番谷队长有一个各哥哥似乎完全没什么毛病！


    “没错！初次见面！”朽木露琪亚也问好道。


    “……”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嘴角一阵抽搐，但却选择了沉默。


    因为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功夫让他解释具体情况给这两人听。


    一旁的朽木白哉很显然同样如此认为。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集中注意力认真对付眼前再次复活的杰拉德·瓦尔基里的时候，一股恐怖的灵压从不远处的王宫顶端传来。


    “！


    只要是还有意识的生灵，此时此刻都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那个方向。


    那两股碰撞在一起的灵压，让人感到无比紧张。


    “一护……”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方向。


    “担心的话，就去他身边吧。”


    朽木白哉澹澹的朝着两人建议道。


    “可是……”


    闻言，两人自然是有些犹豫。


    眼前巨大无比的光之巨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此刻面对这样的敌人，三位队长都已经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了。


    “你们在犹豫什么？”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训斥着。


    与此同时，一只灵光凝聚的大手从天而降，朝着三人压制而来。


    是杰拉德·瓦尔基里愤怒的轰击。


    然而面对这样的一击，朽木白哉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依旧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呼——


    狂风呼啸而过，带来了漫天花雨。


    花海在朽木白哉身后炸开，将这只挥落的巨手挡下。


    而朽木白哉本人，则是澹澹的看着两人，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不要妄自尊大了。我不是在说黑崎需要你们的力量，而是这里根本不需要你们。懂了的话，就快走。”


    “是！


    “感激不尽！


    阿散井恋次和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骄傲的身影，顿时便下定了觉醒，点头应声后施展瞬步消失在了原地。


    “……”


    赶走两人之后，朽木白哉平静的回到了日番谷冬狮郎身边，与之并肩而立。


    “回来啦？”


    日番谷冬狮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的傲娇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耍酷？”


    “他们留下来本来就没什么作用。”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算了，就当是这样的吧。”


    日番谷冬狮郎笑了笑，“他们本来就该去黑崎那里……”

 第916章 冷静

    “我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真央灵术院……”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说着，“但我在灵术院没有学过要为了长官或者家族而战。所有死神皆应为守护友人与人类而死。他们是黑崎一护的朋友啊。”


    “是非之秤吗?很像是死神的说教。”朽木白哉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思想。这才是死神该有的模样。


    “就算是颠倒是非又如何？反正他们都走了。”日番谷冬狮郎微微耸肩。


    说着，两人不由得都笑了。


    他们抬起头，平静的看向眼前的光之巨人。


    以这种姿态复活之后的杰拉德·瓦尔基里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了，但不知道为何，他们总感觉好像不值一提。


    ············


    “真是惊讶，这种几十年前的通行证竟然还能用。要感谢被流放时带着这东西逃跑的你老爸的机智啊！”


    调侃的声音在真世界城的某处角落响起。


    两道人影平静地跨过跨过穿界门出现在这里相互吐槽着。


    “是啊，感谢一下拥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老爸吧。”石田龙弦澹澹的评价道。


    “你这家伙，少说风凉话了，没有我的机智，我们俩现在多半只能在现世看戏呢。”黑崎一心翻了翻白眼。


    虽然因为轩浩的存在，他们什么都不做，好像也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


    但是那一点都不像他们的作风。


    有些账早就想算清了。


    所以，他们来了。


    来为亲爱的儿子们助阵。


    ············


    锵——


    收刀入鞘的声音响起。


    哈斯沃德平静地收回自己的剑，无视眼前的石田雨龙似乎准备离开。


    “等等……你想去哪里？”石田雨龙拖着重伤的身体，想要制止。


    “上面的战斗已经开始了，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倒计时。”哈斯沃德头也不回澹澹的回应着，“再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该去见证了，陛下要如何跨越一个没有‘未来’，迎接新的‘未来’。”


    “可恶……”


    石田雨龙想要做些什么，但重伤的身体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不仅如此，接下来似乎也什么都做不到。


    ············


    砰——


    又一声巨响从最高处的房间里传来。


    黑崎一护再次被友哈巴赫击退，看上去狼狈地起身。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再次突进。


    “等等！黑崎同学！”


    井上织姬见此终于有了机会，她拽住了黑崎一护的衣服，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稍微……稍微冷静一下！这样一味进攻——”


    然而，她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便停住了。


    因为黑崎一护回头了。


    一张异常冷静的脸映入井上织姬童孔中。


    井上织姬见此微微一愣，手忍不住松开了。


    仅仅是一个眼神，她便理解到，黑崎一护并不是失去冷静在一味的进攻。


    一定，黑崎同学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对策，所以才在不断尝试。


    井上织姬松手后，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突进到友哈巴赫面前，挥动手中的斩魄刀。


    “不解。”


    面对黑崎一护无谓的进攻，友哈巴赫有些疑惑，“为何如此急着送死？是舍不得让我看见你的力量吗？”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继续挥刀。


    “舍不得让我看见你的力量，然后被夺走吗？”


    友哈巴赫轻蔑的笑着，“不过这样好吗？一护。你就这样死了的话，不论现世或者尸魂界都会完蛋，不论是我，还是那个男人。都会终结它们。


    这样真的好吗？一护。”


    “双天归盾·我拒绝——”


    黑崎一护依旧没有回答，一次又一次被击退，一次又一次稳住脚步再次发起进攻。


    而井上织姬理解他不是胡乱来之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远程对他进行治疗支援。


    “看，你的同伴说这样不行哦，一护。”


    但不明所以的友哈巴赫见此自然是一脸轻蔑，“她叫你把伤治好再战斗。回应他们吧，一护，回应无力之人的声音。


    为了那些如果没有你，甚至无法正常呼吸的弱者们战斗——


    然后死亡！”


    言语间漆黑的灵压冲击再次将黑崎一护击退。


    噗——


    黑崎一护扭动着身姿顺势挥舞斩魄刀，将袭来的灵压噼开。


    但似乎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体力消耗过大，面对又一波袭来的漆黑灵压，他开始变得有些乏力。


    “井上！”


    然而这时候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孤军奋战，而是选择了依靠同伴。


    “三天结盾，我拒绝！”


    井上织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闻言立刻展开光幕挡在黑崎一护身前，将袭来的漆黑灵压隔绝在前方。


    “呼……”


    黑崎一护总算是稍微歇了一口气，“谢啦，井上。”


    “嗯……”


    井上织姬虽然不太清楚黑崎一护具体的计划，但依旧选择相信他，“我跟不上黑崎同学的动作，只能勉强抓住你的衣角，你却为我停下脚步转过头。


    我明白无论是这动作还是表情，都并不是失去理智的样子。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吧？”


    “没错。”


    黑崎一护缓缓回答着，再次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不知何时，他手中原本漆黑的斩魄刀逐渐被染上了白色。


    “有个家伙，我想把他叫醒。”


    嗡——


    言语间，原本似乎已经接近极限的黑崎一护身上造次爆发出恐怖的灵压，劲风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掀起，顿时烟尘弥漫。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么？”


    友哈巴赫平静的看着黑崎一护的方向，虽然隔着烟尘，但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的‘未来’中黑崎一护的姿态。


    这姿态井上织姬曾经见到过。


    很像是曾经与乌尔奇奥拉战斗的时候失去理智的形态，但她能万分肯定，此刻的黑崎一护与那时候截然不同。


    冷静到甚至有功夫回过头向她投来令人安心的眼神。


    “哟，不要紧的，井上。”


    黑崎一护笑着说道，“我还是我。”


    “你还是你？但看起来却如同虚一般。”友哈巴赫轻笑着嘲讽道，“这就是与你的力量融合的虚的样貌么？”


    “没错。”


    黑崎一护平静的转过头，回答道，“继承自灭却师母亲的灭却师力量的斩月大叔，以及继承自父亲的与死神之力融合的我内在的虚。


    彼此敌对维持势均力敌的两人，以斩月的姿态重新打造为这两把斩魄刀。”


    黑崎一护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此刻他手中已经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一黑一白两把。


    “两者保持均衡，才能维持风平浪静，那么打破平衡，内在的虚应该就会出现。事实上至今为止遭受大量死神力量或者虚的力量攻击的时候，那家伙都会现身。


    其实因为和我的力量融合之后，我若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就好了，但很遗憾，我还没办法得心应手，于是只能通过借用你的力量来破坏体内的平衡了。”


    言语间，黑崎一护笑了起来。


    没错，他不断的承受友哈巴赫的力量冲刷，就是为了以灭却师的力量打破自身体内两股力量的平衡，让另一股力量醒来。


    现在这副姿态，才是他重铸后的斩魄刀真正的姿态，真正的卍解——真正的天锁斩月！


    “井上。”


    “！


    被黑崎一护突然间叫到名字的井上织姬微微一惊。


    因为不知何时，原本被她护在盾舜六花的三天结盾之后的黑崎一护，已经到了前方不远处。


    她完全没看清楚对方究竟是如何过去的。


    这恐怖的速度，意味着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脱胎换骨。


    “接下来我战斗的影响范围会变大，用盾舜六花挡住我的灵压，同时退远一点。”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笑着提醒道。


    “是！”


    井上织姬闻言立刻点头。


    她相信黑崎一护不会骗自己。


    果然，下一刻，本就已经足够恐怖的灵压再次从黑崎一护身上再度爆发，狂暴的灵压顿时如同要碾碎周围的一切一般，朝着四周扩散。


    一时间碎石纷飞，让人看不清楚眼前的战况。


    “真是优秀的力量……”


    见此一幕，友哈巴赫笑着抬起手，做拔剑状，一把灵子构成的剑浮现在他手中。


    没错，从之前开始便只用灵压不断冲击黑崎一护从未真正动过手的友哈巴赫终于拔剑了。


    “很好！我就拔剑和你一决高下吧。”


    轰——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便接触到了一起，顿时剧烈的轰响声响彻整个真世界城，恐怖的冲击力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太慢了。”


    友哈巴赫嗤笑着看着近在迟尺的黑崎一护。


    没错，刚才黑崎一护靠近的斩击，竟然没有命中他，而是被他一手空手接住了。


    言语间，友哈巴赫握剑的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灵剑毫不留情地朝着黑崎一护刺出：“你以为这样的刀能够砍刀我吗！


    ？”


    “噗——”


    “……”


    黑崎一护平静地后撤出一段距离，躲开了友哈巴赫这致命的一剑。


    随后他毫不犹豫挥动着手中的斩魄刀释放出灵压斩击。


    “月牙天冲吗？”


    友哈巴赫轻蔑地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灵压斩击，一脸不屑，“都一样！那种东西——”


    不，不对！


    仅仅是下一刻，他便从某一条未来的时间线中看到了黑崎一护这一击的本质。


    这不是月牙天冲。


    而是月牙天冲混合了王虚的闪光！


    噗——


    一时间来不及闪避，这样的灵压斩击似乎命中了友哈巴赫。


    “月牙天冲和王虚的闪光的融合……”


    友哈巴赫平静地看着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伤，澹澹的评级道，“与融合一切而诞生的你……的确十分相符。


    不过，我说过，没用的，一护！”


    下一刻，他身上的伤势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无踪。


    未来在不知不觉的某个瞬间发生了改变，变成了对友哈巴赫有利的模样。


    “！


    黑崎一护见状微微一惊。


    砰——


    友哈巴赫反击的灵压毫不留情地从他耳侧刮过，还好他下意识地撇过头闪避，否则这一击便会重伤。


    “可恶……”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友哈巴赫毫发无伤的身体，一咬牙再次突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护。”


    友哈巴赫轻蔑地看着他，“‘他在小瞧我’，‘只有现在才能打倒他’，‘只有他还在小瞧我的这个瞬间’！没错吧？这些就是你刚才的想法。


    不过很遗憾，一护。


    那样的瞬间，现在结束了！”


    言语间，无数眼睛在围绕着友哈巴赫漆黑的灵力之中睁开。


    “你的力量的确已经优秀到让我使用这超越一切的力量了！感到庆幸吧，一护！”


    “……”


    面对友哈巴赫自信的话语，黑崎一护面无表情地再次握紧了双刀发动进攻。


    铛——


    金属争鸣声响彻。


    只见友哈巴赫同样手中凝聚出两把剑，与黑崎一护对砍起来。


    “你以为，双刀流是你一个人的特权吗?”


    力量的波动在两人的刀剑碰撞的瞬间如同爆破一般朝着周围蔓延，几瞬交锋之后，整个房间的房顶便被掀开，摧毁殆尽。


    踏——


    噗——


    “！？”


    黑崎一护勐地踩在地上，但却踩中了冲阴影中突刺而出的陷阱。


    “哎呀呀，小心点，那里有陷阱。”


    友哈巴赫善意的提醒着。


    “……”


    黑崎一护咬着牙跃起，朝着另一处落下。


    “那里也有。”


    噗——


    黑崎一护的脚掌再次被阴影中的突刺贯穿。


    “可恶！”


    黑崎一护的节奏被这些友哈巴赫不知何时布置的陷阱逐渐打乱。


    “没错，那里也有。”


    噗——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黑崎一护再次踩中陷阱。


    “可恶……到处都设有陷阱吗？”


    黑崎一护神色凝重的想着。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友哈巴赫平静的解释道：“你应该听说了，我的能力是‘全知全能’，是‘看得见未来’的能力。”


    “因为看得见未来，就能在我的脚下设置陷阱吗？”黑崎一护逞强地笑着，“但这样的能力，应该有所限制吧？”


    铛——


    言语间，黑崎一护再次持刀砍了过去，手中的斩魄刀与友哈巴赫手中的光剑碰撞在了一起。

 第917章 友哈巴赫的‘绝望\’

    见自己的刀被友哈巴赫格挡开来，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感到有些疑惑。


    既然能够看见‘未来’，为什么还会这样多余的用剑来格挡？


    而且为何在反击的时候没有堵住他闪避的路径？


    这意味着友哈巴赫或许并不是能够看到‘一切’，黑崎一护如此想到，他猜测友哈巴赫的能力一定有所破绽，只是暂时他还没找出来而已。


    “在你寻找我能力的破绽吗？”


    谁料友哈巴赫竟然马上便猜中了黑崎一护的想法，并且毫不在意的轻蔑地笑着解答道，“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我的能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你应该在疑惑，为什么我说能够看见‘未来’，却没能轻易躲过你的攻击？没能轻易攻击到你？


    没有那么简单。


    所谓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它会在每一刻不断变化，所以即便是这一刻看到的，下一刻也会有很多种不同的发展。


    因此，一般来说，我即便看见了‘未来’，也不会顺从着某一刻所见的未来行动，因为‘未来’这种东西，本身便会伴随着人的行动而改变。


    行动的那一刻，未来便已经改变。”


    “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那能够看见未来岂不是毫无作用？”


    “那是自然的。”


    友哈巴赫轻蔑的笑着，“光是‘看见未来’，的确是毫无作用，但我的能力可是叫做‘全知全能’啊！来吧，想要更了解我的能力吗？那就站在原地不要动，亲身感受吧。”


    “！”


    黑崎一护微微一惊，他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与友哈巴赫的对话，行动有所停顿。


    而这似乎才是友哈巴赫与自己对话的目的！


    噗——


    下一刻，黑崎一护的肩帮瞬间喷涌出鲜血。


    他的肩膀，被从背后的建筑物之上飞射而出的漆黑灵力洞穿了！


    刚才这里应该没有陷阱才对，否则他刚刚抵达这里便应该已经将其触发了。


    也就说……这陷阱是‘突然出现’的！


    黑崎一护似乎逐渐理解了友哈巴赫所谓‘全知全能’的能力。


    不仅仅是‘看见未来’的能力，这家伙……能够‘改变未来’！


    不，按照这家伙的说法，应该用‘选择未来’来形容更加妥当。


    所谓的‘未来’在看见的那一刻‘开始’便有无数种变化，因此想要依靠看见未来之后的行动来抵达想要的未来是行不通的！


    于是……友哈巴赫直接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未来，并且将之化作现实！


    在明白这力量的一刻，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拥有这样的能力……岂不是无敌了吗！？


    还有什么战斗的必要么！？


    他深知自己面对友哈巴赫原本就是处于劣势的。


    简单来比方，便是他想要杀死友哈巴赫的机会也许是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才有可能成功一次。


    无论他做些什么，只要存在着失败的未来，友哈巴赫都能够将之化作现实。


    反过来讲，在这种失败占据大多数的情况下。友哈巴赫能够轻易避开唯一的‘死亡’选择无数生存下去的道路。


    除非友哈巴赫自己想死，否则不可能杀得死！


    这简直就是在作弊啊！还打什么打！？


    “怎么样？感受到了绝望么？”


    友哈巴赫笑着走进受伤呆滞的黑崎一护，澹澹的问道。


    “所谓的‘未来’，不是在一条路径上的，所谓的‘未来’，是像由此散出去的无数沙粒……”


    说着，他随手捏碎一块石头，粉碎的沙粒随风飘散。


    “乍看之下散落的到处都是的无数沙粒各个都是‘未来’，换句话说即有‘无数可能性’。


    一护，我喜欢谈论‘希望’的话题。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那是事实。


    充满‘希望’的美好事实。


    ‘你想着能够有可能战胜我’，这很好。也是充满‘希望’的美好事实。


    然而‘改变未来’，只是从一粒沙粒当中跳到另一粒沙粒，不过如此。


    而我，能够从比你更高的维度，俯瞰这所有的沙粒。


    试试看想象一下吧，一护。


    这无数沙粒之中，只有一粒是你能够战胜我的‘未来’。


    也就是说，你几乎注定是失败。


    面对这无数失败的可能性，你还能做到继续坚持‘希望’吗？


    果然是感受到‘绝望’了吧？


    所以……现在，你能够明白了吧？我的绝望。”


    “你……绝望？”


    黑崎一护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明白，拥有这样的能力，该如何才能绝望。


    然而友哈巴赫给出的答桉却让他顿时感到理所当然。


    “我当然也会绝望。”


    友哈巴赫澹澹的说道，“虽为无心帝国之王，但我终究不过是人类而已。是人类，就会绝望。那些声称自己不会绝望的人，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


    为王者，何故畏惧失败？畏惧绝望？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至于什么是能让我绝望的事情……你和那个男人相处甚久，应该深有体会才对吧？”


    说着，友哈巴赫蹲下身，平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那无数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有着些许迷茫。


    “我啊……曾经看到过无数个‘未来’，是我挑战他的未来。然而——一次胜利也不存在。”


    友哈巴赫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抛出一捧沙粒。


    “没错，在这漫天飞舞的尘埃里，竟然一粒也不存在‘我战胜他的未来’。这种‘绝望’此刻你理解了吧？”


    “……”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


    这好像……比他现在还要惨啊……


    不过一想是面对那个男人，似乎就很理所当然了。


    也就是说……眼前的友哈巴赫的野望，竟然是想要战胜那个男人吗？


    那个站在世界之外，与他们处于截然不同维度的恐怖存在。


    这不是……找死吗？


    没错，除了找死之外，黑崎一护想不到其他答桉。


    分明看不见任何成功的可能性，却依旧要去挑战。


    等等——


    突然间，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差点就因为所谓的‘绝望’，因为失败的恐惧而迷失了啊……


    这是试炼啊。


    没错，这就是那个男人给他的试炼。


    让他面对友哈巴赫，面对这样的‘绝望’。


    课题应当是——身而为王，面对绝望之时，该作何选择？


    而此刻，友哈巴赫已然给出了答桉。


    王，不惧失败，不畏绝望！


    即便已然知晓结局，亦不畏惧踏上征途！


    为王者，当如是！


    “绝望？又如何？”


    此刻，黑崎一护笑着自嘲道。


    他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以愤怒来驱散恐惧，最后只留下坚定的神采。


    在回忆无数次战斗，一路走来的一切之后，他终于也能和友哈巴赫一样，给出这样的答桉。


    “这感觉我的确体会到了。


    但那又如何？


    如果前方是‘绝望’，那么跨越它便好了！


    卍解——‘天锁斩月’。”


    愤怒的呐喊声中，黑崎一护突然间暴起，再次进入了卍解状态。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近在迟尺朝着自己再次发起挑战的黑崎一护，友哈巴赫笑了。


    “果然，不愧是吾之黑暗之子！你我果然是同类人——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跨越这‘绝望’！


    说着，友哈巴赫缓缓起身。


    “来吧，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能否——”


    “啊……失败了啊，真是遗憾。”


    友哈巴赫的话语在一半的时候变发生了转折。


    黑崎一护挥动的斩魄刀停在了他的面前，只可惜刀已经折断，并没能沿着应有的轨迹斩在他的身上。


    “！”


    黑崎一护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天锁斩月……断了？什么时候？”


    “是啊？是什么时候呢？”


    友哈巴赫同样感到疑惑，他缓缓抬起手掌张开。


    哐铛——


    断裂的刀身从他掌中坠落于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遗憾啊，真是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能够跨域这‘绝望’的。本以为你能够从无数失败的未来中找出那‘希望’。”


    分明是胜利了，但不知为何，友哈巴赫却一点都没感到喜悦，反而满是遗憾和迷茫。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


    黑崎一护面对自己的战斗，尚存一缕希望，终究以失败告终。


    那么自己呢？


    真的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出那本就不存在的‘希望之光’吗？


    “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呢。”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咧嘴笑着。


    他缓缓朝着黑崎一护伸出手。


    灭却师的力量被他从失魂落魄之中的黑崎一护体内剥离，再次回归于身为‘始祖’的他自己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友哈巴赫转过身，不再去看落败的黑崎一护。


    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在他面前打开。


    此刻的黑崎一护，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原本他是想看看，黑崎一护能否和自己一样，在绝望中找到那唯一的希望。


    这对他现在的他来说很重要。


    总得有人证明‘希望’是存在的。


    但让他失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黑崎一护终究失败了。


    这少年终究是少年，想得并没有自己那样长远。


    他始终对少年的力量感到敬畏，因此一直在警惕新的‘天锁斩月’的力量。


    并且在其解放之后，立刻便明白这是对他‘存在威胁’的力量。


    于是‘就在未来将其折断了’。


    如果黑崎一护能够想到这一点，或许会对此做出对策，这样的话也许存在一线希望。


    只可惜，从黑崎一护到最后都无比惊讶的表情来看，并没有做过任何准备便攻过来了。


    能够重拾‘希望’再次朝着他发起挑战的确值得赞扬。


    但仅仅将‘希望’寄托于‘勇气’，是愚蠢的。


    自己分明已经将能力全盘托出，依旧没能深谋远虑的思考该如何取胜。


    少年终究只是少年，要为王的话，还是欠缺了一些。


    “遗憾啊，黑崎一护，你的‘王道’到此为止了。”


    友哈巴赫头也不回地感慨着。


    接下来他要去见另一个有可能踏上王道之人了。


    这世界只有一人有资格挑战那个男人。


    那便是站在顶点的人。


    而友哈巴赫始终自信，这个人非他莫属。


    “准备好了吗？蓝染。”


    ············


    “结束了……”


    黑崎一护绝望地仰头看着天空。


    此刻，他真正义上的看见了所谓的‘绝望’。


    那是属于友哈巴赫的绝望。


    他自己连从存在‘希望’的沙粒中找到‘希望’都没能做到。自然清楚这条所谓的‘王道’究竟有多难走。


    友哈巴赫即将面对的，是比自己更加深沉的绝望。


    所以……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男人还能笑得出来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之心’吗？


    他不懂啊……


    “可恶！我们来迟了吗？”


    这时候，两道身影在友哈巴赫消失在门内之后，珊珊来迟。


    是一路狂奔朝着这边赶来的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


    他们到场之后，看见的只有满地的狼藉，跪倒在地一脸绝望的黑崎一护，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井上织姬。


    “你在做什么啊？一护？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散井恋次看着一护这副模样，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质问道，“战斗进行得如何！？友哈巴赫跑到哪里去了！？”


    “赢不了的……没机会的……已经没有‘希望’了……”


    黑崎一护如同机器一般不断重复念叨着。


    “究竟要怎么才能赢？我找不到‘希望’啊……的王道到此为止了？


    究竟何为‘王道’？我不懂啊……”


    他像是被困在了刚才友哈巴赫的话语之中，一脸迷茫，找不到出路。


    “什么不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哪有人是生来就什么都懂的啊！混蛋！”


    阿散井恋次看见黑崎一护如此颓废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振作一点，一护！还没有结束！我们不是来帮你了吗！？”


    “！


    一旁的井上织姬听到这样的呐喊声，如梦初醒。


    是啊，还没有结束。


    她终于明白哥哥放任自己自由行动的理由了。

 第918章 逆转的‘希望\’

    “是啊，黑崎同学，还没有结束！”


    井上织姬安慰道。


    她明白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便是让眼前之人重新振作起来，推动眼前的这个人，成为王。


    “希望的话，还有的哦！就在这里，有很多。”


    “没错，一护。”


    朽木露琪亚也微微点头上前，“虽然不知道你在面对友哈巴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无非就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对吧？来吧，说说看吧……究竟有什么，能让你感到如此绝望。”


    “赢不了的……根本就找不到赢的‘未来’。”


    黑崎一护依旧失魂落魄地摇着头，一脸的颓废和惨笑。


    “‘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朽木露琪亚闻言微皱着眉头，朝着一直在这里的井上织姬问道。


    “那是‘改变未来’的力量。”井上织姬表情有些凝重的回答道。


    “改变未来的力量吗？”


    朽木露琪亚闻言似乎很快便理解了黑崎一护为何绝望。


    如果是那样的力量，他们的确束手无策。


    “是啊，在这样的力量之下，被我们甚至连修复被折断的天锁斩月都无法做到，因为它是在‘未来’被折断的。”


    井上织姬一边尝试着修复黑崎一护的斩魄刀，一边平静的说着，“我的力量只能影响现在，却没办法改变未来。”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真的无法战斗，真的绝望了吗？”阿散井恋次闻言微皱眉头。


    “的确如此。”


    井上织姬回答道，但平静的神色，似乎依旧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也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为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


    “现在这样的状况……难道还有逆转的方法吗？”


    “不是有没有方法的问题，而是……去不去尝试。”


    井上织姬温柔地笑着，“黑崎同学，别被友哈巴赫的话吓倒了。什么‘你的王道已经到此为止’这种话，根本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可是……我无法战胜他啊！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你们也想不到办法！不是吗？”黑崎一护迷茫的质问着。


    “是的。”


    井上织姬平静的回答着，“但是，你忘记了吗？刚刚才学到的东西。”


    “什么？”


    “王，不惧失败。”


    “！


    勐然间，黑崎一护愣住了。


    他才尝试了多少次？


    一次……就放弃了啊……


    真是让人失望。


    难怪，友哈巴赫会如此失望。


    “黑崎同学，王道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


    井上织姬见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温柔的笑着继续说道。


    “没错。”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妮露不知何时现身此地，平静的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黑崎一护，澹澹接着井上织姬的话说道，“友哈巴赫所行之道，乃独行于世之霸道。而你……”


    “黑崎同学一路走来，从来都不是孤独的。”


    井上织姬笑着说道，“看吧，都来了。”


    说着，她退开半个身位。


    只见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已经站着数道身影。


    击败巨神兵的茶渡泰虎；击败光之巨人的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等人；石田雨龙和父亲石田龙弦，以及黑崎一护的父亲黑崎一心……


    “希望的话，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带着我们的‘希望’，继续前进吧，黑崎同学。”


    “是啊，继续像这样是怎么回事？”


    阿散井恋次不由分说地将黑崎一护从地上拽起来。


    “走了。”


    “恋次……你……要带我去哪里？”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


    “还用说吗？当然是去友哈巴赫那里。”阿散井恋次理所当然的回应着。


    “可是……我连斩魄刀都已经折断了，连井上的力量也无法修复……”黑崎一护低着头。


    “噗——”


    一把长刀在这时候毫不留情地洞穿了黑崎一护的身体。


    “！”


    看着贯穿自己的长刀，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诡异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痛。


    “她做不到，不代表没人能做到。”


    一道自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黑崎一护疑惑的回过头：“你是……月岛！？”


    “是我哦。”


    月岛秀九郎轻笑着回答着。


    “混蛋……你想干什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男人。


    他记得这个男人已经死了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我做什么？”


    月岛秀九郎有些头疼的回答着，“我也回答不上来啊，我只是奉命行事，见证‘希望’的存在罢了。”


    “见证‘希望’的存在？”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


    “是的，你已经绝望了吧？”


    又一道声音响起。


    是月岛秀九郎的好基友，银城空吾。


    “友哈巴赫在‘未来’折断了你的斩魄刀，真是厉害的能力啊，就连织姬小姐也无法修复……对此，你认为已经无能为力了。”银城空吾澹澹的解释道，“但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即便你看不见‘希望’，‘希望’依旧存在。因为我们来了。”


    说着，他朝着一旁的月岛秀九郎示意。


    月岛秀九郎微微点头，朝着一旁的井上织姬说道：“织姬小姐，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请你再次让这愚钝的小子，看见‘希望’吧。”


    “嗯！”


    井上织姬目光坚定地点头，随后再次朝着被折断的天锁斩月施展能力。


    而这一次，这把本该在‘未来’被友哈巴赫折断的斩魄刀，再次恢复了完整。


    “！


    这是……”黑崎一护见此眼神微微一愣，一脸疑惑。


    “就算是织姬小姐的力量都无法‘拒绝’被强大力量改写的未来，但若是‘未来从未被改写’呢？自然便可以‘拒绝’了。”


    月岛秀九郎平静的解释道，“忘记了吗？我的能力是‘终结之书’。夹入存在，可以在不伤及对方的情况下，将自身的存在夹入对方的过去之中，改变对方的记忆。这对象不仅可以是人，只要是拥有灵魂和记忆的事物，都能成为我的目标。


    你的斩魄刀和你是一体的。


    刚才在刺中你的时候，我将‘你的刀没有被折断’加入了‘斩魄刀’的记忆当中。”


    “看吧，‘希望’是存在的，黑崎同学。”


    井上织姬温柔地说道，“你所行之道，是守护众人的仁者之道。你就是我们的‘希望’，而同样，被守护的我们，也会拼尽全力为你带来‘希望’。”


    “是啊，继续前进吧，一护。”


    阿散井恋次松开了拽住黑崎一护的手，“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可一点都不像你啊！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你而在的，再次去挑战吧，即便再次失败，我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追随你的脚步。毕竟……你可是我们的‘王’啊。”


    ············


    “走了呢。”


    石田雨龙看着消失在‘门’里的身影，笑了笑，感慨道。


    “是啊，走了。”


    茶渡泰虎微笑着点头。


    “虽然说了这么多漂亮话，但到最后……踏上战场的终究只有王啊。”


    “我们只能像这样干看着吗？”石田雨龙问道。


    “不，反正我不想看着。”


    说着，阿散井恋次笑了笑，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门’里。


    王与王之间的战场上不会有士卒插手的余地，但他依旧选择前往战场，哪怕是为了见证也好，无论是失败还是胜利的结果，都义无反顾。


    “是啊，就算是一对一的之战，也该有千军万马在身后助威吧？”


    石田雨龙也笑了笑，迈出脚步准备出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箭簇飞射至他脚旁。


    “这是……”


    他疑惑的回过头，看向来时的路上撞见的父亲石田龙弦。


    “带上它吧，雨龙。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被施加‘圣别’的所有灭却师，都因心脏中产生银之血栓而死，这就是汇集那些银所铸造的箭簇。”


    “！”


    石田雨龙闻言微微一愣。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父亲会忍痛解剖母亲的尸体了。


    原来是为了从心脏中取出这个。


    这便是……


    “你应当射出的箭簇。”


    石田龙弦平静的说道，“用它去贯穿友哈巴赫的心脏，做个了解吧。”


    ··············


    另一边，阿散井恋次已经在断界中追上了不断前行的黑崎一护。


    “你们说的‘希望’，我真的给过你们‘希望’吗？”


    黑崎一护似乎还是有所迷茫，但在众人的趋势下，他依旧选择了前进。


    “当然了。”


    阿散井恋次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知道，此刻的一护，需要有人为其坚定信念。


    坚定那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结果，都能坦然接受的强大信念。


    “知道么？很久了，很久以来，大概有数十年之久吧……我和露琪亚疏远到甚至不曾擦肩而过。”


    像是在回忆一般，阿散井恋次一边感慨着一边讲述，“原本我已经对此‘绝望’了，认为以我和带有朽木之名的露琪亚之间的身份差距，不可能再次恢复到曾经的距离。


    而让我们恢复距离的人，就是你啊，一护。


    是你给了我‘希望’。


    所以我决定了，当你无法前进的时候，就算是要我背着你，也要支撑你继续前进。


    现在也好，未来也是。


    到你死之前，我都会这么做！


    懂了的话就坚定一些吧。


    我可不会把刚才的话再说第二次了。”


    “额……我也不想再听这么肉麻的话第二次了。”


    黑崎一护闻言嘴角有些抽搐，不过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你这臭小子！”


    “哈哈哈哈——”


    “走吧！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再次站到他面前去吧。”


    “我懂啦，王——不畏惧失败。”


    ············


    另一边，友哈巴赫已经通过门，跨越断界，回到了尸魂界净灵廷内。


    而迎接他的，是那分明被束缚在石椅之上男人却仿佛端坐与王座上的男人——蓝染惣右介。


    “来了啊？”


    看着径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友哈巴赫，蓝染澹澹的笑着。


    “意料之中，我早便想到，会和你在尸魂界重逢了。


    欢迎来到，我的尸魂界。”


    闻言，友哈巴赫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错，他的目标正是蓝染。


    这将是他挑战那个男人之前的第二块垫脚石。


    在这纷争尹始之地，他将证明自己才是此界最强之人，证明自己将有资格，超越‘世界’！


    轰——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响彻，随后烟雾弥漫。


    是友哈巴赫一击击碎了束缚着蓝染的石椅。


    “真是意外，你比我预期的来得要晚一些。”


    蓝染一边感慨着，一边从烟尘中缓步走出，“看来黑崎一护比我预期得还要棘手呢。”


    “请不要把你的苦恼强加在我身上。”友哈巴赫对于这样的挑衅不以为意，平静的说道，“败给黑崎一护的人是你，我之所以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是吗？”


    蓝染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不论如何，还是要感谢你，破坏了那把令人厌恶的椅子。”


    言语间，蓝染张开双臂，仿佛是在拥抱着整个世界。


    一时间恐怖的灵压从他身上升腾而起，顿时便将周围烟雾尽数吹散。


    “拜你所赐，我才能如此阻止你。”


    “所以……你和我战斗，是为了尸魂界？”友哈巴赫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问道，“我不认为那样对你有利就是了。”


    “无关利益。”


    蓝染平静的笑了笑，回答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击溃试图控制我的事物而战。你是想利用我来证明些什么吧？很遗憾，我拒绝。”


    “你有这个资格吗？”


    友哈巴赫轻蔑地笑着，“需要我的帮助，才能恢复自由之身的——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


    “是吗？”


    蓝染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样的挑衅，反问道：“你好像以为……自己真的击败黑崎一护了？”


    “！


    下一刻，如同言出法随一般，两道身形从‘门’内飞跃而出。


    呼啸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着友哈巴赫斩落。


    对此，友哈巴赫感到些许诧异。


    但这样直白的偷袭对他来说自然没有意义。


    他的‘眼睛’，早已经能看透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的一切‘未来’。

 第919章 来自‘过去\’

    朝着友哈巴赫袭来的其中一人自然是黑崎一护以及同来的阿散井恋次。


    两道忽闪而过的刀光落在了空处，友哈巴赫的身形轻松躲过了两人的夹击。


    友哈巴赫对于两人的出现似乎并没有感到诧异，躲开攻击后，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轻轻笑着：“一护，恋次，到得挺快的。我全都看见了，你们会再度追过来，那把刀恢复原状，以及——会再度断裂。”


    卡——


    破碎的声音传来。


    “！”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几乎就在友哈巴赫话音落下的同时，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出现裂纹了。


    好不容易在月岛的能力以及井上的能力共同作用下恢复的斩月之上，出现了裂纹。


    “哦？没能彻底折断么？”


    看着没能彻底断裂的斩月，友哈巴赫稍微有些许诧异，“我原本是想让它断得漂亮一点的，真是——令人厌恶的幸运啊！一护。”


    是的，对于没能再次彻底折断斩月，友哈巴赫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未来’的黑崎一护太过幸运。


    “不是幸运……”


    然而黑崎一护却知道，这并非幸运，而是从众人那里承接而来的‘希望’。


    “不是幸运？看来你好像重新振作起来了啊？一护。不过……那又如何？”


    友哈巴赫轻蔑地说着，与此同时他抬起了手，伸出手指。


    轰——


    漆黑的灵压如同浪潮拍击海岸一般，从天而降。


    仅仅一瞬就将眼前的事物尽数摧毁殆尽。


    “哈……哈……哈……”


    黑崎一护狼狈不堪地躲过这一击，看上去异常疲惫。


    “濒死状态啊，一护。”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友哈巴赫言语中满是失望，“令人看不下去，为何不让井上织姬治疗完伤势再来？是觉得治疗之后追过来会来不及阻止我？或者说——你认为凭你现在这，对付我便足够了！？”


    “真是愚蠢的家伙。”


    “分明就算你赶来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你也是，阿散井恋次！”


    言语间，友哈巴赫勐地转过头，看向了趁着黑崎一护吸引住他注意力，正准备偷袭的阿散井恋次。


    “卍解——双王蛇尾丸！”


    只见阿散井恋次书那劲便完成卍解，挥动着斩魄刀，毫不留情地朝着友哈巴赫斩下。


    然而对此友哈巴赫言语中满是轻蔑：


    “这种拙劣的战术，你以为能够伤到我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看见‘你来了’。”


    噗——


    话音落下，鲜血四溅。


    但不是友哈巴赫的，而是阿散井恋次。


    他的手臂连同着蛇尾丸化作的护手平齐地被斩断。


    而友哈巴赫分明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这意味着，这是来自于‘未来’的攻击。就像折断了黑崎一护的斩魄刀一样，友哈巴赫在已经预见的‘未来’折断了他的手臂！


    “唔——可恶！”


    阿散井恋次忍着疼痛咆孝着，虽然手臂被斩断，但他似乎还是打算继续进攻。


    然而在友哈巴赫看来，这是极为愚蠢的举动：“你还不明白吗？卍解那等玩意儿，派不上用场！所有的卍解，我都在‘未来’将其粉碎了。反抗我的你们，就由我的这双手粉碎！”


    言语间，他毫不留情地朝着已经失去卍解的阿散井恋次伸出手臂。


    “来吧，自己体会吧，我的力量！”


    “！”


    然而，就在阿散井恋次靠近到近在迟尺的距离之时，友哈巴赫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阿散井恋次，突兀地变成了蓝染。


    “蓝染！你要保护阿散井恋次吗？有趣！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团结？不是你厌恶的败犬才会有的习性吗！？”


    “呵……”


    蓝染并没有理会友哈巴赫的质问，只是轻蔑地笑着，“破道之九十九——五龙转灭！”


    伴随着蓝染话音落下，最终极的破道，九十九号的‘五龙转灭’竟然就这样被他省略掉咏唱使用了出来！


    顿时，天地开始崩裂，五条灵压形成的巨龙仿佛在崩溃的世界之间穿梭，毁灭着这里的一切！


    “没用的，破道对我而言，同样起不了作用。”


    友哈巴赫站在废墟之中毫不动摇，‘全知全能’的他，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杀死他，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可能存在他所不能见的‘未来’。


    即便是‘五龙转灭’之下，依旧有他获胜的‘未来’。


    “然后，你注意到了吗？蓝染。”


    看着见五龙转灭对自己无效，手握斩魄刀朝着自己袭来的蓝染，友哈巴赫轻蔑的笑着，“你的镜花水月，也已经断了。”


    卡——


    伴随着友哈巴赫的话音落下，蓝染手中所握的镜花水月之上浮现出裂纹，也在‘未来’被折断。


    噗——


    下一刻，还没等蓝染有所反应，友哈巴赫便毫不留情地上前，伸出手。


    漆黑的灵压在他掌间汇集，瞬间将蓝染一击拍飞。


    鲜血在蓝染被拍中的部位不断朝着外面喷涌，在半空中留下猩红的轨迹。


    那被命中的位置，已然只剩下空洞。


    “没用的，那部分我也看见了。”


    随后，友哈巴赫一边平静的说着，一边平静地转身看向朝着自己身后突袭而来的黑崎一护，“一护，很可惜。”


    卡——


    只见他伸出双手，轻易便空手接住了斩落的斩月。


    卡——


    在与友哈巴赫的双手相触的瞬间，本就存在裂纹的斩月继续开始破碎，密密麻麻的裂纹在其上不断蔓延。


    “观察战斗局势后瞬间转为与蓝染联手并肩作战，很了不起。然而，镜花水月比不上吾之力量。一切，我都看见了。”


    哗啦——


    话音落下的同时，斩月瞬间化作碎片支离破碎。


    看着近在迟尺的少年，友哈巴赫遗憾的说着：“结束了，一护。”


    随后，他伸出手，如同对付蓝染一般，毫不留情地以漆黑的灵压贯穿了黑崎一护的身体。


    “再会了，一护。本以为你会因为‘绝望’一蹶不振。看来你我真的是同一类人。不论失败多少次，都会再次奋起挑战。你的抵抗，让人心满意足。但很遗憾，接下来是我的舞台。至少，就让你与这尸魂界一同灭亡吧。”


    言语间，无数漆黑的灵压在整个尸魂界中涌起，仿佛吞噬世界的终焉浪潮一般就要吞没一切。


    “是吗？”


    “在你的眼中看来，是黑崎一护吗？”


    嘲弄的声音从眼前传来。


    “！”


    友哈巴赫闻言微微一惊。


    转眼间，他重新审视眼前被自己的手臂贯穿的人影。


    卡——


    眼前的画面如同镜面般破碎，显露出眼前之人的真容。


    “蓝染……”


    噗——


    几乎在友哈巴赫确定眼前之人是蓝染的瞬间，斩月贯穿了他的胸膛。


    “月牙——天冲！


    伴随着黑崎一护的怒吼声。


    灵压瞬间在友哈巴赫体内爆发，一瞬之间便将他撕裂一分为二。


    “……”


    友哈巴赫沉默着转过头，随后整个身形在黑崎一护平静的目光中化作一滩如同实质一般的漆黑灵力散落于地。


    战斗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差强人意。”


    蓝染轻蔑的评价着。


    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手臂，胸口处也被存在着友哈巴赫留下的伤痕，但靠着强大无比灵压，依旧活着。


    没错，之前友哈巴赫所看见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之中的蓝染所化。


    “亏你能够瞬间明白配合我呢。”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


    “来尸魂界途中就觉得不太对劲了。”黑崎一护理所当然地回应着，“就是你以前对所有人施展镜花水月时候的感觉。”


    “没错。”


    蓝染不可否置地承认道，“我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前就解放了镜花水月——然后我确定了能够以镜花水月干扰友哈巴赫‘全知全能’的未来之眼。剩下的，就靠从未看过我解放不会中招的你了。没想到，没有对你施展过镜花水月这件事，会以这样的形式派上用场。嘛~虽然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罢了——”


    噗——


    “！”


    就在蓝染一脸得意的时候，鲜血突然间在他身上绽开，附着着无数‘全知全能’之眼的漆黑灵压卷土重来。


    “蓝染！”


    见蓝染被重创，黑崎一护紧张地咆孝着，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逐渐恢复人形的友哈巴赫。


    “镜花水月解除了啊……是自傲吗？”


    友哈巴赫轻蔑地问着，“还是说，已经到极限了吗？还有你，一护。”


    说着，他看向黑崎一护：“你以为，用‘月牙天冲’那种东西，就能置我于死地吗？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力量是‘改变未来’！连我会死的未来，也能改变！”


    “可恶！


    黑崎一护咆孝着握刀上前。


    然而友哈巴赫却不以为意：“没用的！”


    卡——


    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几乎在瞬间便再次被摧毁。


    这一次，没有了蓝染的镜花水月为掩护，他是真正失去了武器。


    漆黑的灵力如同浪潮般翻涌，毫不留情地将黑崎一护如同刚才的蓝染一般包裹其中。


    “结束了。”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漆黑的灵力以他为中心朝着整个世界蔓延。


    “现世、尸魂界，还有虚圈！都将在我的力量面前消失之后合而为一！”


    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枚锐利的箭失不知从何处而来，瞬间便贯穿了友哈巴赫的胸膛。


    “这是……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友哈巴赫疑惑的问着。


    “石田？”


    几乎就在箭失命中的同时，正在吞噬黑崎一护的漆黑灵力突兀的停止了行动。


    黑崎一护抬起头望过去，看到了射出这枚箭失的人。


    正是紧随他们赶来的石田雨龙。


    “因圣别出现的银被称之为‘静止之银’，”石田雨龙澹澹的解释着，“和发动圣别者的血混合，会使那人的所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消失无形。没想到吧？友哈巴赫！最后竟然会摆在你自己的力量之上。”


    言语间，他朝着黑崎一护咆孝着提醒道：“就是现在！黑崎！”


    “啊啊啊啊啊——”


    黑崎一护闻言毫不犹豫，手握着支离破碎的斩月，毫不留情地朝着友哈巴赫冲了过去。


    “只是……让我的力量消失一瞬间，又能如何？”


    友哈巴赫同样咆孝着。


    漆黑的灵力不断涌动，插入他体内的箭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排出体外。


    “！


    石田雨龙见此微微一惊。


    “不行……来不及！”


    他几乎遇见了失败，闭上了眼睛。


    然而黑崎一护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行的！”


    他愤怒的咆孝着，“看着吧，友哈巴赫这就是我们的——‘希望’！


    “希望？就凭你这把破碎的斩魄刀吗！？”


    友哈巴赫轻蔑地笑着。


    言语间，他伸出了手，想要像之前一样，接住并使其破碎。


    卡——


    支离破碎的斩月的确在他的力量影响之下继续开始崩溃，似乎只需要下一刻，便会成为散落一地的碎片，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


    ！”


    然而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友哈巴赫诧异地看着破碎的斩魄刀之中诞生出来的新的斩魄刀。


    那是他从未看见过的‘未来’。


    不……


    不是未来。


    是‘过去’。


    那是黑崎一护黑崎一护最开始的时候只用的斩魄刀。


    斩月最初的模样。


    “再会了，老朋友。”


    意识之海中，黑崎一护笑着与眼前之人道别。


    如果友哈巴赫能看见这里的一切，大概会惊讶。


    因为笑着转身离开的人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被黑崎一护称之为‘斩月大叔’的男人。


    其形为友哈巴赫，其本质为灭却师的力量。


    “最后，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不……应该是，回来吧，斩月！”


    黑崎一护伸出手，与眼前苍白的身影砰拳，脸上满是充满希望的笑容。


    众人的帮助，让黑崎一护明白了所谓‘希望’的真意。


    所谓的‘希望’从来都不是在‘绝望’中寻找而来的。


    嗡——


    刀锋毫不留情地划过友哈巴赫的身体。


    黑崎一护平静地将新生的斩月背负在背上。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开始也是终结。


    “我叫黑崎一护，是死神代理。”

 第920章 ‘完美结局\’?

    是的，在最后一刻，黑崎一护舍弃了多余的力量，回到了最初的姿态。


    以死神的身份，做出了最后的了断。


    “你能够看见‘未来’，却忘了‘过去’，对吗？”


    收刀之后，黑崎一护平静地朝着被一分为二的友哈巴赫问道。


    在‘未来’要战胜友哈巴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黑崎一护选择了在过去做个了断。


    这一幕是友哈巴赫不曾料到的。


    这是黑崎一护赌上一路走来的一切挥出的一刀。


    很普通的一刀。


    因为这是向过去的自己借来的力量。


    那时候他还是初出茅庐的死神代理，很弱。


    但用来斩断一个人的身体却足够了。


    友哈巴赫的力量是改变未来，按照道理来说，即便黑崎一护在未来的某一刻回到了过去的姿态，造成的攻击同样是对他无效的。


    但黑崎一护此刻的姿态并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刻回到过去的姿态’那样简单。


    月岛的能力让黑崎一护知道了，即便是全知全能也是存在极限的。


    比如月岛秀九郎的‘终结之书’的能力优先级就在友哈巴赫的能力之上。


    即便友哈巴赫的能力在未来折断了斩月，依旧能够以终结之书的力量通过让斩月自身认为自己不曾被折断过而规避‘全知全能’的效果。


    比如友哈巴赫在战斗的时候只能看见‘视线范围内的未来’。


    没错，这便是‘希望’所在。


    黑崎一护在再次来到友哈巴赫面前之前，曾经拜托了月岛一件事情。


    那就是先用终结之书标记他和斩月，并且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让他与斩月同时变为‘过去式’。


    在这一刻，黑崎一护本身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的挥刀而已。


    而友哈巴赫所见的亦是如此。


    但在另一个世界的月岛秀九郎发动了能力，这是友哈巴赫所无法‘看见’的。


    应该说当他看见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原着中友哈巴赫是因为能力被哈斯沃德所影响看错了‘未来’当意识到的时候来不及改变而死。


    没错，全知全能所存在的极限便在于‘已经正在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它所能改变的只有‘未来’，因此不论是‘现在正在进行’的，还是‘属于过去’的，都无法改变。


    这现在则是黑崎一护成功汇集众人的智慧，找到了击败友哈巴赫的‘希望’。


    虽然同样是卡着让友哈巴赫‘全知全能’来不及发动才能成功，但这确确实实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胜利。


    高天之上的另一片境界之中，俯瞰着整个世界的轩浩看见这一幕，嘴角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能够做到这一步，黑崎一护的成长也算是达到了他的预期了吧。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友哈巴赫的失败因素中最关键的一项便是哈斯沃德临死前的倒戈，他让友哈巴赫看见了‘虚假’的未来。


    但是因为他的出现，哈斯沃德预见了‘未来’之后，便直接开摆了。


    因为轩浩的存在本身便是‘全知全能’者的‘绝望’。


    看见那样的绝望之后，无论哈斯沃德的内心如何想法，如何纠结，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是感谢友哈巴赫的知遇之恩，还是遵守与挚友的约定杀死友哈巴赫，都无所谓了。


    毕竟在那样的‘未来’面前，做什么都只是多余的而已。


    原本因为失去了这一重要因素后，即便靠着石田雨龙的‘银簇’也是无法战胜友哈巴赫的。


    但黑崎一护却寻找到了战胜友哈巴赫的其他方法。


    而这方法正是轩浩所想要看见的。


    人界之王，受万众敬仰且相信自己的民众，黑崎一护毫无疑问已经达到这样的境界。


    可惜的是，这样的境界，也仅仅只是统治世界之王罢了。


    ············


    十年之后。


    “终于……似乎要收拾完了啊……”


    尸魂界，净灵廷的某处凉亭里，京乐春水一边感慨着，一边喝着酒水休息。


    凉亭中央立着一块石碑。


    这是一座墓碑。


    他的挚友，浮竹十四郎之墓。


    忙里偷闲的时候，京乐春水总是会提着一壶酒来到这里，祭奠友人的同时，稍微摸一会儿鱼。


    “再铺好一个区域的石砖，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像是在朝着逝去的挚友汇报现状的同时，京乐春水望向几乎就要重新建好的尸魂界，脸上浮现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自打倒友哈巴赫起，已经十年了吗……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还真有办法从那乱七八糟的状态恢复过来呢，人啊……真是顽强的生物。”


    “总队长！没时间感慨了！快点！”


    不远处传来了尹势七绪呼唤的声音。


    “真是的……”


    听着远处传来的呼唤声，京乐春水无奈的提起酒壶，“就算是十年过去了，总队长的忙碌我还是没有习惯呢，要是你还在就好了，我一定把总队长的位置让给你……终于感受到山本老头的伟大了啊！来啦来啦！这就过去！”


    （浮竹十四郎：听我说，谢谢你……）


    ············


    “哼，西五十五区总算是重建完成了吗？”


    另一边，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研究所内，涅茧利冷哼着抱怨着。


    “真是拖拖拉拉的，让人一直等……这下子我的‘秘里条纲’也总?能够遍尸魂界廷全部区域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过身，朝着身后招呼道。


    “那么……一切准备就绪的话，就该要去进行实地调查了，跟我来！眠八号。”


    “是！茧利大人！”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闻声而来。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大概会发现，这到娇小的身影和曾经的‘眠七号’也就是涅音梦一模一样。


    没错，这便是涅茧利回收了涅音梦的大脑重新创造出来的人造死神，继承了涅音梦一切的‘眠八号’。


    “太大声了……”


    听着女孩中气十足的回应声，涅茧利无奈的抱怨着，“真是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对不起！茧利大人！”


    女孩抱歉地回应着，但语气丝毫未变。


    ············


    “辛苦了！更木队长！”


    中气十足的问候声在净灵廷内走廊里响起。


    “辛苦了！”


    “辛苦了！”


    “……”


    只见更木剑八带着领着已经晋升为副队长的斑目一角以及成为了三席的绫濑川弓亲快步行走着。


    “吵死人了！”


    听着周围嘈杂的问候声音，更木剑八没好气的训斥着，“才大白天的，哪会那么辛苦！？”


    “咦！


    ？这……这也是哦！对不起！”


    队士们闻言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地道歉。


    “那就……祝您心情愉快！更木队长！”


    “祝您心情愉快！”


    “都说了！吵死了！”


    更木剑八无语的训斥着。


    “先不管这个啦……队长……”


    一旁的斑目一角提醒道，“今天不是在一番队队舍举行仪典礼么？我们往这边走没问题吗？”


    “噶？你在说什么？不是说要处理十三番队的事情吗？所以应该是在十三番队队舍吧？”更木剑八一脸自信地回答着。


    “额？是这么吗？可我记得是让我们去一番队队舍集合啊……你说对吧？弓亲。”说着，斑目一角自己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疑惑地转头朝着一旁的绫濑川弓亲确认着。


    “我不知道耶，毕竟我只是第三席，你要弄清楚啊，你可是副队长。”绫濑川弓亲一副‘我只是来打酱油，不关我的事情’的模样。


    “听好了！一角！”


    更木剑八理直气壮地说着，“说到底，我们以前会常常迷路是因为八千流！现在八千流不在了……我不可能迷路！”


    “……”


    绫濑川弓亲与斑目一角闻言面面相觑。


    “真的是这样的么？”


    “管他的，队长说是就是吧……”


    “知道的话就快走！”


    更木剑八闻言满意地笑着，于是加快脚步朝着前方奔跑。


    “不要慢吞吞的！”


    “啊……是！请等一下！队长——”


    两人闻言狂奔着追赶上去。


    “嗯？那是十一番队吧？为什么朝着反方向跑？是出什么紧急事情了吗？”


    注意到三人奔跑的方向，路过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疑惑地问着。


    “是……是迷路了吗？”跟在身后的副队长雏森桃一语道破谜底，但似乎又有些不确定，“但那好像不是迷路的人该有的速度吧？我去问问看……”


    说着，她就准备追赶上去。


    “不会吧？不准确！”


    平子真子见她似乎准备做多余的舍弃，一脸无语的命令道，“连我们都搞迟到的话要怎么办？”


    “可是……”雏森桃止步，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都是大人了，不要管他们！”


    平子真子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队长的命令！”


    “好吧……”


    雏森桃放弃了去提醒十一番队几人的想法，“话说回来，平子队长，总是都只在不重要的时候使用‘队长命令’呢。”


    “哈哈——”平子真子闻言笑了笑，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是价值观的不同！不是在不重要的时候用！是在想用的时候后！”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雏森桃闻言一阵无奈。


    砰——


    沉重的落地声在修炼场附近的山崖边响起。


    “喔喔喔喔喔喔——”


    “我……我们没办法跟上啊！队长——”


    山崖上方传来了呼喊声。


    “不用在意！你们待会儿再慢慢跟上就好了！”


    七番队队长射场铁左卫门落地之后笑着回过头回应着。


    “从训练场出发吗？每天都很努力啊，射场队长。”


    这时候一旁传来感慨的声音。


    射场铁左卫门回头望去：“日番谷队长。不……我还不成队长的气候，如果缺乏对卍解的锻炼的话……感觉就无法当队长了。”


    “是吗？”


    日番谷冬狮郎呵呵笑着，“真是了不起的决心，要当队长需要那些东西啊？真想让某人听听。”


    “哇！是谁呢？”一旁的松本乱菊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附和道，“修兵吗？”


    “没错。”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认同地点头。


    “你要仔细听，修兵！”松本乱菊朝着一旁通行的桧左木修兵调侃道。


    “我可没办法当做没听见啊！乱菊小姐！”桧左木修兵闻言顿时不服了。


    “话先说在前面，刚刚你们队长的发言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哦~”松本乱菊提醒道。


    “我才要说！我也早就修得‘卍解’了！”桧左木修兵道。


    “结果我还是没看到啊~”松本乱菊一脸鄙夷，“不会是骗人的吧？”


    “是啊，我也没看到。”日番谷冬狮郎同样如此。


    “我也是。”连他的队长六车拳西也点头。


    “骗人！队长你明明看见过的吧？”桧左木修兵一脸懵逼，“没……没办法啊！在那之后，就没有机会使用卍解了啊！”


    “那是借口吧？”松本乱菊一脸不可置信。


    “是借口。”六车拳西深以为然地点头。


    “请不要一直站在他们那边说话！队长！


    ”桧左木修兵一阵无语。


    “呵呵……算了。”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几人相互调侃，笑了笑，“十年来都没机会使用，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表示这十年都维持了和平啊……”


    “是啊。作为这十年的守卫，今天的典礼我认为十分合适。”


    是的，诸位队长副队长们一大早便都准备赶往一番队队舍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今天，是十三番队队长，朽木露琪亚的上任仪式。


    因此从某种程度来说，更木剑八记错也是合情合理的。


    “太慢了！”


    时间临近典礼开始的时候，一番队队舍前传来呵斥的声音。


    归来的二番队队长碎蜂没好气的朝着气喘吁吁的众人呵斥着。


    “噶？我绕了净灵廷一圈，”更木剑八闻言顿时不乐意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反而应该算快才对吧？”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绕净灵廷一圈才过来啊？”碎蜂分毫不让地继续质问道。


    “呵？你好像变得比以前嚣张多了嘛？二番队的！看来在那个男人那里，你应该变强了许多嘛？”更木剑八面色阴沉地问道。


    “怎么？想试试看吗？”


    碎蜂还是寸步不让。

 第921章 归来

    “那就试试看啊！”


    更木剑八咧嘴笑道。


    “额……总……总而言之，两位还是请先进来吧？”


    看着眼前更木剑八与碎蜂两人之间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的气氛，四番队队长虎彻勇音有些汗颜的转移着话题，想要邀请两人进到一番队队舍之中。


    “大姐也是队长，不用那么卑躬屈膝的啦！”一旁的虎彻轻音无语的吐槽着。


    “说的倒是简单啦……”


    虎彻勇音面对眼前这两位队长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到底，恐怕就连现任的总队长京乐春水也拿他们没办法吧？


    要是以前卯之花队长以及夜一小姐还在队里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两人都不在了，这两人完全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无人能够驯服。


    “好了，今天大好的日子，你们两个就别吵了。”同样准备进屋的平子真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阻止，并且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碎蜂队长，按照你的说法，那个男人应该复活了许多人才是吧？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


    碎蜂闻言微皱起了眉头，收起身上的气势。


    比起与更木剑八较劲，当然是这件事情更加让人值得思考，因此平子真子所选的话题可以说是角度刁钻到位。


    “说起来我听说那个男人好像是打算做和友哈巴赫同样的事情，重塑整个世界，为什么十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平子真子见碎蜂没有回答，微微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对于轩浩在想些什么，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不仅如此，听说最近那家伙又回到了现世，和黑崎他们待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碎蜂微微摇头，“很遗憾，无可奉告。”


    “那好吧……”


    平子真子听见这样的回答，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是啊，大好的日子，别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


    一番队队舍门口处，京乐春水带着尹势七绪来到门前笑着亲自迎接众人。


    “哼。”


    更木剑八冷哼一声，不在理会其他人，带着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大步进门。


    其余人也终于陆陆续续的来到一番队队舍大厅集结。


    “那么……现在开始护廷十三队新队长就任典礼！”


    见众人都就位之后，得到京乐春水眼神示意的尹势七绪轻咳两声，声音洪亮地宣布道。


    “新队长请入内！”


    “你那是什么表情？”


    门外传来了吐槽的声音。


    只见在阿散井恋次的陪同之下，身着队长羽织的朽木露琪亚有些踌躇地来到殿前。


    “不要担心，太紧张脚抽筋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骑哦。”


    “啰……啰嗦！”


    朽木露琪亚闻言脸色微红，“我才没紧张呢！”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呼吸，终于迈出步伐走进队舍大厅。


    “护廷十三队，十三番队队长——朽木露琪亚。”


    “是！”听见呼唤声，朽木露琪亚神色庄严地回应着。


    就任典礼也就此正式开始。


    至此，护廷十三队全部十三番队队长之职都有了新的人选，尸魂界似乎也正式回到了正轨之上。


    ············


    “咦？队长去哪里了？”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之中，副局长阿近疑惑地朝着身边的研究员们问道。


    “啊……对了，今天是那个新队长的那个吗？”


    “不，队长的话，好像不是去参加典礼了哦！他好像是出门调查什么去了。”


    “为什么！？”阿近闻言一阵惊讶。


    “你身为副队长兼副局长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好吧……”阿近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糟糕了……我没办法去找他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额……是计测器出现了奇怪的反应。”阿近微皱着眉头回答道，“很像是十年前友哈巴赫的灵压，我必须在这里监控并且协助队长们行动。”


    ············


    “出现疑似友哈巴赫残存的灵压反应的地点是西五十五区！临近十三番队所管辖的区域。”


    前往西五十五区的道路上，朽木白哉沉默着高速移动，他的身旁是正在汇报情况的技术开发局传令员。


    “朽木！”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从举行典礼的一番队队舍飞速赶来的碎蜂，大概也只有身为隐秘机动的她才有这样的速度能够如此迅速赶到这边。


    “我在十三番队队长继任仪式结束便立刻离开了，你没有来参加典礼，所以刚才只有你一个人接到命令。”碎蜂澹澹的解释道，“不过之后就由我和你一同行动吧，那毕竟是疑似友哈巴赫灵压的反应，不容轻视。”


    “无妨。”


    朽木白哉平静的回答着，“露琪亚他们难得休假，不需要联络他们，我来处理就好。”


    “！”


    说着，两人突然间止住了脚步。


    因为似乎已经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到了现场。


    没错，正是早已经提前一步意料到这一切的涅茧利。


    “咦？真是奇怪……”


    涅茧利疑惑地回过头，看向两人，说道，“我可不记得我有向你们透露过情报啊……”


    “别小看隐秘机动的情报网。”碎蜂冷哼一声，澹澹的回应着。


    “你在这里，就表示情报是正确的对吧？”朽木白哉平静地问着。


    “真是的，说什么正确不正确？”涅茧利无奈地摊着手，“马上，就能也能够用你的双眼确认了。”


    言语间，只见几人前方的半空中已然有了无形的灵压正在若隐若现的涌动着。


    ············


    现世，黑崎家的诊所门口。


    “哟。”


    黑崎一护打开门，看着远道而来的两人，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笑着说道。


    他们两人在仪式结束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现世，因此对于尸魂界此刻正在发生的紧急事态一概不知，也并没有人朝着两人传递消息。


    “还是那样冷清啊！都没什么人啊！”


    走进诊所之后，朽木露琪亚笑着调侃道。


    对此，黑崎一护一阵无语，翻了翻白眼：“这种地方没人上门不是好事儿吗？别啰嗦了！快到楼上去吧。”


    “大家都在吗？”


    “是啊，算是你们，刚好都到齐了。”


    果然，推开楼上的门，只见黑崎一护的两位妹妹，一众同学，一群人都热闹地聚集在一起看着电视。


    电视里是世界拳击重量锦标赛的直播画面，而画面中的身影自然也是他们熟悉的人，茶渡泰虎。


    “现在回想起来，茶渡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到头来我们当中变得最有名的就是他了！”


    “你说的‘我们’，包括你？”


    “你这个家伙，什么意思啊！？”


    “好了好了，别吵了……”


    黑崎一护无奈的看着争吵的众人，笑了笑。


    看着电视里的比赛就要开始，他笑着回头朝着忙碌中的井上织姬喊道：“要开始了哦，织姬！”


    “好——”


    井上织姬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边来到客厅里。


    环视众人之后，她有些疑惑地东张西望着：“一勇和哥哥呢？”


    “嗯~应该在顶楼吧。”


    黑崎一护想了想，回答道。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的看向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


    “说道孩子，你们不是说这次要带你们女儿来吗？”


    “没错！”朽木露琪亚骄傲的回答着，“那丫头啊，终于成为死神见习了哦！”


    “是啊，得到了通行许可，现在可以来现世转一转了。”阿散井恋次也环抱着双手一脸自豪。


    两人纷纷回过头，看去。


    “？？”


    “嗯！看来是不见了！”


    “奇怪，明明到楼下还跟在我们身后的啊？”


    “没有吧，你们到门口我就没看见有人跟在你们身后……”黑崎一护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笨蛋夫妻。心想这俩货带出来的孩子，能叫人省心才有鬼了。


    “不用担心，她可是死神！”朽木露琪亚对此毫不在意，“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的，应该……”


    “所以那丫头是会对人找茬的类型吗？”黑崎一护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快去给我找回来啊！


    ············


    此时，黑崎一护家中顶楼的卧室中。


    黑崎一护与井上织姬的孩子黑崎一勇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若隐若现的漆黑灵力。


    “这是什么啊？舅舅。”


    “别去碰啪，乖侄子，虽然你有灵王的力量在身，但如今的友哈巴赫，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对抗的了，包括你在内。”


    轩浩笑着俯身拉过眼前的男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漆黑灵力。


    这个男孩是黑崎一护与井上织姬的孩子，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灵王的转世。


    按照原本的世界轨迹，灵王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一切都在其意料之中。


    然而眼下的情况并不相同。


    轩浩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此刻友哈巴赫涌动的灵力当中，存在着超越此界的恐怖力量。


    换句话说，这已经不是黑崎一勇能够随手掐灭的火苗了，而是友哈巴赫沉寂十年之后，在死亡边缘找到的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终于来了吗，可是让我等了整整十年啊。”


    轩浩平静的挥手，世界之间的壁垒在他的力量影响之下变得坚固起来，从空间缝隙中蔓延而出的灵力缩了回去。


    他当然不会让友哈巴赫来到现世闹事，黑崎一护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就让这帮小家伙们好好度假吧。


    “乖侄子，现世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去去就回。”


    “好的，舅舅。”


    黑崎一勇，不……应该说是灵王，嘿嘿笑着点头答应。


    而当话音落下的时候，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只见一个长相与阿散井恋次和朽木露琪亚有些神似的女孩正颤颤巍巍地问着。


    没错，她刚才其实一直在这里，只是被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话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那是我舅舅啦，不必在意，我们一起玩儿吧？”黑崎一勇微笑着。


    “咕噜……”阿散井梅花吞了吞口水。


    ············


    “来了！退后！”


    尸魂界，西五十五区上空，漆黑的灵压突兀的涌现，令众人印象无比深刻的‘全知全能’之眼再次现世。


    见此一幕，所有人都忍不住额头冒出冷汗。


    “友哈巴赫……真的复活了吗？”就连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朽木白哉此刻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而一旁的涅茧利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


    “……”


    碎蜂沉默着抬起头看向半空中正在凝聚的漆黑灵压，没有言语。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她的斩魄刀已然解放。


    这就是那个男人唯独让她回到尸魂界的意义所在。


    友哈巴赫并没有被黑崎一护杀死。


    在那最后的决胜一刀当中，友哈巴赫听着黑崎一护的话，自己有所明悟，于是选择了沉睡，来领悟超越世界的力量。


    没错，正如黑崎一护所言，在此之前，他只看见了‘未来’。


    一个恐有‘未来’的不完整存在，如何能够超越‘世界’？


    在明悟这一切之后，就连友哈巴赫自己都认为他曾经的‘全知全能’就像是个笑话。


    只能看见‘未来’算什么全知全能？


    ‘未来’、‘现在’以及‘过去’！掌控这一切，才能超越‘世界’！


    在这十年的世界里，友哈巴赫仿佛在黑暗中度过了无数岁月。


    他行走在时间的长河中，几度迷失。


    而此刻，终于归来了。


    “啊……”


    在一声毫无感情的长叹声中，众人惊骇的抬起头看向高天之上。


    一道缥缈的漆黑身影，正张开四肢仿佛睡着了一般仰躺在天际。


    “回来了吗？”


    而同一时刻，漆黑的地下空间里一双眼睛同样睁开。


    蓝染的视线仿佛能够洞穿黑暗一般，目光直直地盯着上方力量传来的方向。


    此时此刻，就连一直以来都无比自信傲慢的蓝染，面对归来的友哈巴赫的力量，眼神都不禁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力量！？”

 第922章 ‘天上\’

    在这一刻，不论是在尸魂界、虚圈亦或者现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是……友哈巴赫？”


    房间里正聚集在一起观看着茶渡泰虎的拳击比赛的众人皆因为一瞬间的异常额头冒出冷汗。


    就连电视画面中的茶渡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响，莫名挨了对手一拳。


    虽然似乎与十年前有所区别，但这的确是友哈巴赫的力量，曾经让他们感到过无比绝望的恐怖力量。


    “怎么……可能？这家伙难道复活了吗？”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起身准备采取行动。


    而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与阿散井恋次则是已经在尝试打开通往尸魂界的穿界门了。


    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那力量从尸魂界传来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想要开启穿界门却失败了。


    “怎么回事？回不去了！”


    “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表情也是变得一阵凝重。


    难道说是友哈巴赫打算将他们困在这边，先毁灭尸魂界么？


    很快，一道年幼的声音断了他们的焦虑。


    “爸爸，舅舅说，他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让我们等着他回来吃饭。”


    只见黑崎一勇带着一脸懵逼的阿散井梅花从楼上下来，一脸天真地朝着黑崎一护转述道。


    “额……梅花，你原来跑楼上去了？”


    阿散井恋次和朽木露琪亚看见自己的女儿微微一愣。


    随后又看向长相酷似黑崎一护的男孩，看向黑崎一护问道：“这是你儿子？等等……他的舅舅是……”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人……”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凝重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好吧，那没事了。继续看比赛吧。”


    朽木露琪亚也尴尬的笑了笑，吐槽道。


    “啊哈哈哈……”


    其余人也尴尬地笑着。


    是啊，虽然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想法，但既然对方出手了，自然就没有他们再插手的余地了。


    比起担心接下来会怎么样，不如该干嘛干嘛。


    ············


    “！


    ！”


    “消失了！？”


    此刻尸魂界中，再次出现了异变。


    悬浮于半空中的友哈巴赫的身影，伴随着那奔涌的恐怖灵压，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消失了，如同从未来到这里一般。


    “是那个男人出手了吗？”


    朽木白哉朝着一旁的碎蜂问道。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


    碎蜂额头冒出冷汗。


    她会在这里便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命令。


    那个男人担心友哈巴赫会趁着他不注意毁灭掉尸魂界，于是让她在这里作为保险。


    如果已经赶来了的话，应该会现身才对。


    可现在友哈巴赫却突兀的消失了。


    很显然，这是友哈巴赫以自己的意志消失的。


    “也许并不是消失……而是我们无法感知。”


    一旁的涅茧利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语气激动地解释道，“你们忘记了吗？曾经的蓝染。”


    “！


    朽木白哉以及碎蜂闻言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此刻要面对的……将是一个超越理解的恐怖存在。


    ············


    踏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黑暗中突兀的响起。


    正抬头望着上方的蓝染听见脚步声微微一愣，勐地低头。


    “友哈……巴赫？”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被漆黑力量所笼罩的人形。


    眼前之人就仿佛突然出现的一般，方才分明还感觉到对方在上空，此刻却毫无征兆地就这样来到了他面前。


    “好久不见，蓝染。同为王选者之人啊……”


    友哈巴赫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在感慨着什么。


    “什么意思？”


    蓝染闻言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啊，抱歉，我忘记了，你‘看不见’。”友哈巴赫遗憾地摇了摇头。


    似乎对眼前之人很失望。


    这个人，看不到他所看见的东西，看不到那个男人安排的一切，终究不过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蓝染微眯着眼睛不再纠结对方口中自己无法理解的话，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


    “活过来？”


    友哈巴赫闻言有些疑惑，“你真以为，我被黑崎一护杀死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不过是领悟了一些东西，选择了沉睡罢了。毕竟要理解这些东西，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友哈巴赫澹澹的解释道。


    “什么东西？”蓝染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虽然有所猜测，但他还是想听见眼前这个男人亲口回答。


    “法则。”


    友哈巴赫的回答如同贯穿天际一般的惊雷一般，让蓝染顿时清醒过来。


    “贯穿‘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时间法则’。”


    “！”


    蓝染童孔勐缩。


    因为言语间，友哈巴赫已经如同断片了一般，来到了他的身后。


    就像刚才对方出现一样，毫无征兆，感受不到半分力量波动。


    这就是法则的之力，超越世界的力量，因此以这个世界的感官是无法感觉到的，因为根本就不在同一维度。


    对于这种情况，蓝染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因为当灵压达到了某种高度，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他自信自己的灵压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点，但在所谓的‘法则’面前，却如同蜉蝣一般渺小。


    “很惊讶么？无法理解这力量吗？”


    友哈巴赫轻蔑的问着。


    “不必如此，其实这不过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而已。


    当我被黑崎一护大言不惭地一刀斩断身体的时候，的确是差点死掉。


    不过在那生与死之间，我悟了。


    准确来说，是经过黑崎一护的提醒，以及身体的实践，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所欠缺的地方。


    是啊，太过着眼于‘未来’，的确会遗漏许多东西，因此，我不过是花了一些‘时间’，来补足这些缺陷罢了。


    如何？很简单吧？


    所谓法则的力量，就是这样简单。


    一瞬之间便能顿悟。一念之间——便凌驾一切之上！”


    “说得倒是轻巧啊……”


    蓝染额头冒着冷汗。


    “来吧，蓝染，让我们继续十年前的战斗吧。”友哈巴赫轻笑着提议道，“虽然你注定了要失败，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错，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会按照自己原本的剧本。


    击败黑崎一护，击败蓝染，击败那个男人所选之‘王’，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那个男人面前。


    他要证明自己已然超越！


    “注定失败？”蓝染脸上浮现出一丝亢奋的笑容。


    卡——


    束缚着他拘束服上的锁扣开始寸寸龟裂。


    没错，十年前的蓝染可以自行解开眼睛嘴巴以及脚踝的封印，而现在，他这‘无间’之狱的枷锁已经无法束缚他了。


    他之所以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是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怎么感兴趣罢了。


    因为他已经立于天上，这个世界的天上。


    而更高境界之上的那人男人，他至今为止依旧毫无办法。


    与其出去找虐，不如老老实实呆着。


    虽说分明已经有了立于天上的实力，却只能在这‘无间’之狱里呆着显得有些憋屈，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那个男人，是超越者啊。


    面对超越世界的存在，被束缚于世界之内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


    但眼下，蓝染似乎找到了突破的契机。


    没错，就是眼前的友哈巴赫！


    “我们之间的胜负，才刚刚开始吧？这一次可没有其他人打扰，我会让你见识见识看的，我真正的力量。”


    轰——


    伴随着如同足以吞噬天地的灵压升腾而起，整个‘无间’都因此而剧烈的颤抖，就连地面的尸魂界中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异常。


    “这是……蓝染！？”


    京乐春水感受着这滔天的恐怖灵压一阵汗颜。


    “这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拥有的灵压吗？”


    此刻蓝染释放出来的灵压总量，已然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生灵能够理解的范畴。


    没错，蓝染所走的道路很纯粹，就是单纯的更高，更强罢了。


    他无限制地提升着自己的灵压，试图以此突破世界的界限，站在更高的境界。


    但就目前看来，是失败了。


    灵压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了，想要以此来突破这个世界的壁垒谈何容易。


    不过今天，似乎与之前又有所不同。


    莫名的直觉让蓝染感觉到，如果能够战胜眼前的男人，那么他便能够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哦？是吗？说得也是啊——”


    友哈巴赫见蓝染升起战意的模样，脸上同样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没错，就是要这样才对嘛！你若是一开始便放弃了，我来这里岂不是显得很愚蠢？来吧——或许正如你所言，胜负现在才开始。”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卡——


    唯一停留在原地的是束缚着蓝染的那把与‘无间’之狱材质相同的石椅，但仅仅是因为两人离开的波动，这把椅子之上便已经受到影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似乎只要轻轻触碰便会化作齑粉飞灰湮灭。


    砰——


    恐怖的能量波动从地底之下传来。


    上方的死神们为此捏着一把汗，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


    他们都知道被囚禁在下方的人是谁。


    而能够与之在下方造成如此之大动静的人毫无疑问，错不了的，是友哈巴赫！


    刚才那忽然出现又消失的身影并不是错觉。


    友哈巴赫真的复活归来了！


    然而实际上下方发生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可怕。


    他们以为的是两人的力量相互碰撞才会产生这样的波动。


    但实际上……是蓝染此刻正在单方面挨揍。


    友哈巴赫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躲过蓝染的攻击，两人仿佛处于不同的时空一般，哪怕蓝染竭尽全力，也触碰不到友哈巴赫分毫。


    “知道吗？蓝染。时间这东西，很奇妙。”


    友哈巴赫澹澹的说着，也不管蓝染有没有听见，总之他的身形已经来到了仿佛定格在原地一般的蓝染面前。


    伸出了手指，点在对方脑袋上。


    然而在蓝染的眼中，眼前却是另一幅景象。


    在他眼中，友哈巴赫分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滴答——”


    鲜血不知何时已经从他身上的血洞流淌而出，染红了地牢的地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受伤的。


    因为这是来自‘过去’的攻击，友哈巴赫改变了‘过去’，让他受伤了。


    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砰——


    视线不断倒退。


    蓝染整个身形砸在了后方的墙壁之上。


    这是来自未来的攻击，友哈巴赫在未来的某个节点设置了攻击，他除了承受之外无法躲避。


    ‘过去’的友哈巴赫让他受伤，‘现在’的友哈巴赫就站在他的面前，而‘未来’的友哈巴赫在戏弄着他。


    此时此刻，蓝染仿佛面对着不同于三个时空的友哈巴赫，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是哪一个友哈巴赫，都有能力让他万劫不复。


    “这就是……法则的力量？”


    轰——


    回答他的是来自下方的恐怖冲击力。


    光亮突然间刺破黑暗。


    “啊……”


    蓝染的身形呆滞地悬浮在半空中。


    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之下，‘无间’被击穿，蓝染的身形已经到了净灵廷的半空之中，直到‘砰’地一声撞击在上空的防护罩之上才朝着下方再次坠落。


    “呵……”


    不知为何，蓝染突然间笑了。


    他看着不知何时又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友哈巴赫笑了。


    从刚才开始，友哈巴赫都只使用了法则以及自身身体的力量。


    没错，很纯粹的力量。


    在时间法则的加持之下，友哈巴赫已经不需要其他无用的力量了。


    “原来如此……”


    蓝染似乎稍微有些明悟。


    简单来说，他走错路了。


    想要超越这个世界，从一开始想要利用这个世界的力量便是行不通的。


    灵压也好，其他也罢。


    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就算像他这样修炼至巅峰，也不过只是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点罢了。


    ‘立于天上’这样的想法本身就很愚蠢，因为‘天上’是没有极限的。


    “呵呵哈哈哈——”蓝染放肆地笑了，笑得无比猖狂。

 第923章 轩浩: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砰——


    蓝染面带着笑容，身形毫无阻隔的坠落在了净灵廷的地面之上。


    而友哈巴赫则是悬浮于半空中，没有继续追击。


    他看见了蓝染脸上的笑容，仿佛惺惺相惜一般，脸上也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战斗似乎暂时画下了休止符。


    友哈巴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蓝染，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蓝染的‘觉醒’。


    “啊……”


    蓝染一边呻吟着一边缓缓从地上挺起身姿。


    嘎吱。


    他活动着自己的身体，确认着身体的受伤程度。


    刚才的友哈巴赫手下留情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友哈巴赫不过是在炫耀自己新得到的力量，并没有打算杀死他，否则不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想到这里，蓝染脸上忍不住浮现出轻蔑的笑容：“友哈巴赫，你的败因，便是刚才没有直接杀死我。”


    没错，他已经理解了友哈巴赫的力量，并且领悟了超越世界的真意！


    黑崎一护斩出那一刀的时候，他也在场。


    他记得黑崎一护说过，友哈巴赫只看见了‘未来’，却忽视了‘过去’。


    友哈巴赫的明悟便是在那一瞬间，也就是说，此刻友哈巴赫所领悟的力量，便是饱含着‘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之力。


    这听上去的确很麻烦。


    但却刚好被他的‘道’所克制。


    友哈巴赫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便是面对真正的强者，无论是在‘时间’，弱者依旧是弱者，无法抗衡依旧无法抗衡。


    “嘎嘣——”


    莫名的爆响声传来。


    是蓝染在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做着热身运动。


    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他曾经走的道路，是将灵压提升到极致的道路。毕竟在曾经的他眼中，这个世界便是以‘灵压’的强弱来决定一切的世界。


    我的灵压在你之上，那我便比你强。


    可现在不同了。


    他所面对的友哈巴赫，是超越了这个世界界限的存在。


    以灵压这种仅仅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来对抗，显得就很愚蠢。


    那么有没有什么是简单纯粹，所有世界都存在，无处不在，能够超越世界的力量呢？


    有。


    蓝染的灵感同样来自黑崎一护。


    不过说起来，这应当是个美妙的误会。


    他回想起了黑崎一护曾经击败自己的姿态，无法理解黑崎一护超越自己等级的灵压的他，曾经将黑崎一护的力量，误以为是舍弃了灵压而寻求肉体力量。


    是的，这就是此刻他寻到的破局之法。


    纯粹的力，无处不在。


    力之法则，确实是能够超越世界的‘道’。


    友哈巴赫惊讶地发现，此刻蓝染身上的灵压，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荡然无存。


    是的，蓝染将他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灵压，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了纯粹的身体机能。


    因为是临时之举，老实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转化的效率究竟有多高，究竟能否超越世界的界限。


    但他感觉现在好极了。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觉。


    这就是——力量啊！


    蓝染活动着身姿，沉沦在了体内充盈的力量之中。


    他现在有十足的自信，就算友哈巴赫的攻击比刚才强烈百倍，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无法破开他这具此界最完美的肉身的防御！


    没错，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蓝染脸上的笑容更甚。


    但是不知为何，当他抬起头看向上空俯视着自己的友哈巴赫的时候，却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这是……什么感觉？”


    一时间蓝染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缺少了什么。


    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一缕不知为何物的违和感抛之脑后，脸上再次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一种名为‘战意’的东西，开始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升腾。


    换做以往，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面对什么地方，即便是面对曾经压倒自己的黑崎一护，蓝染也从未心生过‘战意’这种东西。


    因为他所追求的从来都是不是‘战斗’，而是纯粹的更高的境界罢了。


    除了那个男人是个例外，蓝染从来都自信自己是站在天上的人。


    天上之人何须朝着地下之人透露战意？


    是的，蓝染自己也没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他便比友哈巴赫低了一等。


    “来吧，友哈巴赫！这次，我会杀了你！”


    “抱歉啊。蓝染……”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蓝染，友哈巴赫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失望。


    因为蓝染并没有‘进化’到他想象中的状态。


    “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能够让我兴奋的力量，你的‘进化’似乎失败了。


    知道吗？我现在站在这天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许你也能明白吧？


    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只可惜，你好像没机会再次体会了。”


    “有没有机会体会，要试过才知道。”


    蓝染微皱着眉头，身形动了起来。


    卡——


    伴随着脚下地面的碎裂，他的身形瞬息之间便已经来到了友哈巴赫面前。


    嘎吱——


    骨骼在肌肉的挤压之下发出悲鸣的声音，蓝染手握着拳头。


    这应该是他此生挥出的最强的一拳。


    究竟有多强？


    他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对面的友哈巴赫似乎知道。


    他知道，蓝染的确是悟了，但时机不恰好。


    力之法则的确是能够突破世界界限让其飞升为超越者的法则。


    可惜的是，仓促之间转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突破那道世界的壁垒。


    他从蓝染身上感受不到足以突破世界的力量。


    蓝染的败因，仅此而已。


    砰——


    音爆声戛然而止。


    蓝染挥拳的动作在友哈巴赫面门前停下。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


    在‘时间’的影响之下，蓝染即便穷极一生，也抵达不了他的面前。


    “很遗憾，时间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只存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三点，它是无数条并行的直线。”


    也不管蓝染能否听见，友哈巴赫一边说着，一边从蓝染身侧擦身而过，“我站在这些线条之间，即是时间之外。因此你的挣扎，毫无意义。想要靠着力之法则突破时间，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擦肩而过，彷若万年。


    友哈巴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片战场。


    而蓝染则是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刻的他，已经满头白发，浑身的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一般，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这一刻，蓝染终于明白那一缕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他从未真切的看见过友哈巴赫。


    没错。


    他所看见的友哈巴赫，不过是时间夹缝中的残影罢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触碰对方的资格。


    这就是法则啊。


    法则之下，皆为蝼蚁。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身上会升起‘战意’了。


    那是弱者挑战强者的时候不由自主产生的情绪，当这种情绪产生的时候，他便已经输了。


    他很强，但友哈巴赫比他更强。


    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是一道壁垒而已，但这却是无法逾越的距离。


    “好了，尸魂界，死神们。”


    在击溃了蓝染之后，友哈巴赫的身形再次回到了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净灵廷，仿佛宣言一般平静的扫视着每一双充满恐惧和紧张的眼睛。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吗？”


    “卍解”


    回应他的是一阵咆孝女声。


    只见碎蜂不知何时已经瞬步到了他的头顶，手中的指尖刃形态的斩魄刀此刻也已经化作了一枚闪烁着灵光的炮筒。


    “没用的。”


    友哈巴赫平静地抬起头，“卍解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对现在的我起作用？”


    “那么……超越卍解的力量呢？”


    碎蜂冷笑着，扣动扳机。


    “超越·击坠神明之杖——”


    砰——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响起，光芒瞬间笼罩了友哈巴赫的视线。


    对此，友哈巴赫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这枚炮弹，似乎不是冲着他来的。


    “！”


    但是下一刻，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法则的力量，受到了限制。


    “很疑惑吧？为什么我没有冲着你发射炮弹？”


    碎蜂冷笑着在脚下以灵子凝聚立足点，与友哈巴赫平视。


    “原来如此……”


    友哈巴赫似乎有些理解了，“是因为你知道，直接对我的攻击不会起作用，是吗？”


    “没错。”


    碎蜂微微耸肩，毫不避讳地解释道，“所谓的‘击坠神明’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击坠，而是通过封印的方式，将你从神之领域拽下来。‘击坠神明之杖’的作用不是攻击，而是通过爆炸将被赐予其中的力量扩散形成领域，在这样的领域之中，即便是你，也无法使用那份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是……”


    友哈巴赫闻言微微点头，瞬间便明白了眼前这个护廷十三队队长力量的来源，“之前的战场上好像并没有见过你，原来如此……你是从那个男人那里借来了力量么？”


    “回答正确。”


    碎蜂轻笑着点头，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了友哈巴赫身后，并且将其锁住。


    “那么，给你一点奖励吧？”


    “哦？”友哈巴赫轻轻笑着，似乎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奖励。


    嗡——


    下一刻，破空声响起。


    友哈巴赫感到一阵剧烈的失重感。


    是碎蜂突然间爆发，带着他朝着无尽高空爆射。


    高度急速拔高的同时，碎蜂紧咬着牙关，从怀中掏出一枚正在散发着莫名光芒的徽章。


    “这是……”


    友哈巴赫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他原本准备反抗，但看见这一幕之后便停止了动作。


    因为他从这枚徽章之上感受到了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


    错不了的，身后这个锁住自己的女人，打算将他带到那个男人面前。


    这个女人会被安插在这里，大概是那个男人对这个世界的慈悲吧。


    也罢，反正毁灭尸魂界亦或者杀死所有的死神，对现在的他来说本就意义不大了。


    唯一对他有意义的，只有如约朝着那个男人发起挑战罢了。


    那个男人一直是他前进道路之上的梦魔一般的存在，若是无法跨越，那么即便成为了超越者也没有任何意义。


    光满闪烁之间，碎蜂启动了前往新世界的‘钥匙’。


    踏——


    落地的瞬间，她立刻瞬步离开了友哈巴赫身侧。


    因为来到这里之后，对友哈巴赫法则之力的封印自然也就失效了。


    接下来，是超越者之间的战斗，她能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


    来到这里之后，友哈巴赫平静地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


    他发现此刻自己正站在高天之上，周围是漂浮的云层，脚下是某种透明的境界，能够看到下方的事物，却无法抵达下方。


    而下方的世界……


    竟然和现世一般无二。


    鸟兽虫鱼，甚至人类，应有尽有。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只是被刚才那个死神的女人带到了现世来，直觉却告诉他，这里并非现世。


    “这里是我的世界。”


    让友哈巴赫有些兴奋的久违的男声传来。


    他勐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那个名为轩浩的男人，此刻正脚踏着虚空缓步而来，笑着望着他。


    “欢迎来到——‘新世界’。”


    轩浩张开双臂，像是炫耀一般朝着眼前的友哈巴赫展示着眼前的世界。


    这里可和友哈巴赫创造的‘真世界城’不同。


    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里所有的生灵，都是旧世界被卷入战争中陨落的灵魂。


    他们在这里重生，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而那个时刻很快就要到了。


    只要，等轩浩降服眼前的男人。


    “新世界吗？”


    友哈巴赫感慨地打量着下方的世界。


    这里似乎没有灵力，没有死神，没有虚，也没有灭却师。


    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世界。


    而这正是最可贵的地方。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轩浩，似有明悟。

 第924章 无法到达的彼岸

    “是啊，比起你所想创造的世界，如何？”


    轩浩有些骄傲地调侃道。


    说起来要创造这样的世界可一点都不简单，必须要对这个世界进行‘完全的解析’才能够构筑出这样的世界。


    接下来的最后一步，便是将原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融合，并且在融合的途中，抹去一些他不想要的东西。


    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他这么费劲的完成这样一项伟大的改造工程，可不就是该炫耀一下吗？


    而眼前的友哈巴赫，作为这个世界唯二领悟了一丝法则之力，能够理解他的伟大之处的人，自然就成为了他的炫耀对象。


    你问为什么友哈巴赫是唯二？第二个是谁？


    那自然是他亲爱的大侄子了。


    没错，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发展轨迹，灵王才是一切的最终受益者。


    或许在被尸魂界控制之前的灵王的确没那样的本事，但在后来的某一刻，灵王在束缚之中领悟到了某些东西。之后便在‘未来’安排好了一切，让自己脱离了尸魂界的掌控，重获新生。


    “的确……”


    友哈巴赫有些感慨的打量着下方的世界。


    虽然尚未完成，但他承认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比起眼前之人所为，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


    “不过……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听你炫耀的。”


    “哦？是嘛……”


    轩浩闻言无奈的笑了笑。


    说实话，他并没有想要和友哈巴赫战斗的兴致。


    友哈巴赫能够走到这一步，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仅此而已。


    “要不……你先试试看走到我的面前吧？”


    言语间，轩浩微笑着缓缓坐下，而伴随着他的动作，不知何时身后已经有一把仿佛王座一般的椅子。


    “……”


    友哈巴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即便是领悟了一丝‘时间’的真意，他依旧没能看清楚那把椅子是何时出现的。


    是‘过去’就在这个男人身后？还是‘现在’出现的？亦或者……


    摇了摇头，友哈巴赫放弃了思考。


    他开始照着轩浩所说的做，迈出脚步。


    然而，就在他抬起腿的一瞬间，只感觉一阵如同潮水一般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这种只会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身体异常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已经踏足超越者领域的他身上。


    但这一刻这种异常的确发生了，而且不可阻挡。


    一时间，友哈巴赫感觉自己像是被淹没了。


    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无尽的天际，从四海八荒，从宇宙尽头，从万古之前淹没而来。


    他睁开的‘全知全能’之眼，不，此刻应该是‘时间之眼’，竟然感受到无比沉重，沉重到想要就这样闭上。


    还没抵达那个男人面前，就已经这样无力了吗？


    感觉真是稍微有些不甘心啊……


    ············


    在虚无之中，友哈巴赫睁开了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


    只感觉自己好像在不停坠落。


    为什么说是好像呢？


    因为周围只有一片虚无，没有任何参照物，分明有失重感，却感觉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


    可低头一看，下方却是一片混沌，不存在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突然间，他看见了一道光芒闪过。


    这道光让友哈巴赫童孔勐所。


    领悟了些许法则之力的他，很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钥匙’。


    一把通往‘真理’的‘钥匙’！


    友哈巴赫很清楚，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想要他看见的。


    因此更加的不甘。


    本以为已经抵达了与那个男人相同的境界，可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还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友哈巴赫下意识地惨笑着，抬起头望向高处。


    于是，他看到了……一切。


    准确的说是那个男人想让自己看见的一切。


    轰——


    如同宇宙大爆发一般，无数信息如同洪流一般涌入友哈巴赫的脑海之中，这‘一切’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让友哈巴赫头痛欲裂，仿佛下一刻就会就此陨落。


    然而那个男人自然不会让他死。


    他只能清楚的感受这份痛苦，感受这份来自宇宙真理的洗礼，整个人仿佛被扒光了的婴儿被扔到暴雨之中。


    友哈巴赫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渺小。


    他更加深刻的发现‘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罢。全知全能并非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知道’这件事本身，便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差不多了吧？”


    “你应该也能理解了，现在还远远不是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急于求成可不是件好事。”


    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声音将友哈巴赫唤醒。


    此刻，他已经满头大汗。


    当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轩浩的时候，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抬起脚步往前走哪怕一步。


    恐惧。


    这样的情绪在友哈巴赫心中升起。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


    “很遗憾，不是我的。”


    轩浩坐在王座上百无聊赖，撑着下巴。


    实际上友哈巴赫已经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中许久了。


    “我只是让你看见了我现在所能看见的。”


    “原来如此……那是什么！？”


    友哈巴赫有些激动地问着。


    他本以为超越者已经是终点，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刚刚开始！


    “不知道。”


    这是轩浩的回答。


    “我只找到了钥匙，甚至连门都还没摸到。没有人知道那扇门的背后是什么，也许是什么不可窥探的真相，也许是新的‘境界’。但毫无疑问，无论是你还是我，现在都远远不是去窥探它的时候。”


    “何时才是时候？”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


    “也许现在，也许下一刻，也许永远。”


    轩浩遗憾地回答着，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无限连接永恒，而你我，终将——”


    “归于疯狂。”


    “！


    ！——”


    眼前的画面勐然间变得扭曲，友哈巴赫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深处嗡嗡作响。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轩浩面前，不在那片‘新世界’。


    而是被送回了尸魂界。


    周围，是警惕地盯着他们的死神们。


    他们？


    对，他们。


    他的眼前，此刻是战意升腾的蓝染。


    没错，领悟‘时间’法则的他，被人操纵‘时间’，送回到了与蓝染对战的时候。


    就像他无法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一样，他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砰——


    现在和之前的区别，是错愕中的友哈巴赫没能躲过蓝染的攻击，被一拳砸落地面。


    准确的说并不是无法躲过，而是他放弃了躲避。


    “啊……”


    废墟之中传来了友哈巴赫感慨的声音。


    “蓝染……”


    “如何？准备求饶么？”


    对一切一无所知的蓝染自然不会清楚此刻友哈巴赫心中所想。


    他只认为是自己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了友哈巴赫，这场战斗是他赢了。


    “放弃吧。”


    然而友哈巴赫却如是说道。


    “你在说什么？难道说我的力量已经强到能一拳打坏你的脑子了么？”蓝染微皱着眉头。


    “放弃吧，蓝染。”


    友哈巴赫像是完全没听见蓝染说的话一般，继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胜算。”


    “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蓝染依旧不解。


    而回答他的，是友哈巴赫的拳头。


    砰——


    砰砰砰——


    “！？？？”


    周围的死神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脸懵逼。


    他们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两个几乎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男人，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战在一起。


    不……这应该不算是战斗，而是友哈巴赫单方面的暴揍蓝染。


    不只是他们，此刻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蓝染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分明将所有灵压都转化为了身体机能，依旧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不是……说好的‘时间’之力呢？


    这简直太让人费解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没有使用‘时间’之力，依旧能够完全碾压自己！？


    答桉其实已经很明显。


    但蓝染无法接受。


    就像此刻暴怒的友哈巴赫同样无法接受。


    但他和他，他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放弃吧——蓝染！”


    砰——


    “我们——毫无胜算！


    轰——


    一击重拳之后，烟雾弥漫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蓝染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看着站在他面前，悲伤地望着自己拳头的友哈巴赫。


    友哈巴赫赢了，但脸上却满是绝望之色。


    “究竟……发生了什么？”蓝染似乎意识到了，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境界’中，友哈巴赫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吗？随我来吧。”


    见蓝染似乎‘冷静’了下来，不准备继续朝着自己动手，友哈巴赫收回拳头，澹澹的转身，朝着闻声而来的死神们的方向走去。


    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蓝染还是选择了跟上。


    刚才简单的‘肢体交流’已经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以灵压换取的身体机能，远远没有达到能够超越这个‘世界’界限的程度，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而更加让人惊悚的是，眼前这个远远超越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因某件事而绝望。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但他还是想要亲眼去确认，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已经踏足超越者境界的友哈巴赫感到如此无力。


    “怎么回事？他们……不打了吗？”


    看着原本还战成一团的两个恐怖存在，此刻竟然相安无事地并肩前行朝着自己等人走来，死神队士们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无论是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尸魂界无法应对的大麻烦。


    而现在两人竟然达成一致了，还有比这更加令人惊悚的事情吗！？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两人走进之后并没有做什么。


    队士们不断地咽着口水，战战兢兢让出一条道路来。


    友哈巴赫平静地来到一脸紧张的碎蜂面前停下。


    碎蜂背负着手，随时准备解放斩魄刀。


    她原本是准备友哈巴赫与蓝染之间分出胜负再出手带走胜利者的，毕竟这两人若是在一起，她根本应付不来。


    但现在为什么友哈巴赫竟然来到自己面前来了？难道全知全能的对方的竟然看透了受到了那个男人加护的自己准备进行的行动么？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毕竟若是那样，意味着就连那个男人的力量也无法压制友哈巴赫，那友哈巴赫可就真的无敌了。


    “带我们，去见他。”


    来到碎蜂面前之后，友哈巴赫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让碎蜂感到无比惊骇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


    碎蜂闻言额头冷汗直冒，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友哈巴赫。


    她知道，在对方有防备的情况下，就算得到了那个男人赐予的力量，也不可能有效。


    “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已经没有兴趣继续战斗下去了。”友哈巴赫平静的解释着，随后如同下令一般，朝着碎蜂命令道，“走吧。”


    “好吧……”


    碎蜂微皱着眉头收起斩魄刀。


    无论是蓝染还是友哈巴赫，都不是她能对付的敌人。


    既然这两人都没有要战斗的打算，如此配合，她倒是省事儿了许多。


    “跟上我。”


    言语间，碎蜂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在灵压的爆发之下朝着高空笔直上升。


    友哈巴赫毫不犹豫地跟上，而蓝染也带着疑惑跟在后面。


    在尸魂界一众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伴随着一道莫名的光芒闪烁之后，三人的身形彻底消失在半空中。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再一次，友哈巴赫听见了轩浩的欢迎声。


    “果然如此吗？”


    蓝染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他早该知道的，能让友哈巴赫感到绝望的男人，必定是这个男人无疑了。


    “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发生。”


    轩浩澹澹的笑着，“你所见到的一切，不过是创造出来的而已。”


    “也就说……我其实从未来到过这里，是吗？”


    友哈巴赫一边问着，一边看向脚下的世界。


    所以说，他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么？


    不，他确定是‘真实’的。

 第925章 其乐融融

    刚才自己经历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男人所‘创造’出来的？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内心无比惊悚。


    这简直，比让他回到过去还要可怕。


    他很清楚的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切并非是幻境，也不是有人朝着他的记忆中硬塞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这不是‘创造’了一段记忆那么简单，这个男人所创造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且……是凌驾于世界之上的‘真实’，凌驾于他的‘时间’之上的‘真实’！


    换句话说，他的生死，意志的存在，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这就是他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差距啊。


    同为超越者，却有着如此形同天堑的差距，真是让人不甘啊……


    “所以……你们是来与我一战的吗？”


    看着完全没有战意的两人，轩浩轻笑着从王座上起身，调侃一般问道。


    “没意义。”


    友哈巴赫闻言微微摇头。


    于是轩浩的目光望向蓝染。


    蓝染微微一愣，随后也跟着友哈巴赫摇头。


    废话，他现在连友哈巴赫都打不过，更别说眼前这个连友哈巴赫都感到绝望的男人了。他喜欢的是站在高处众人仰望的感觉，可不是被人踩在脚下蹂躏的感觉。


    “很好，那就来谈谈我让你们来到这里准备做的事儿吧。”


    见两人都没有了异议，轩浩满意地点头。


    于是转身挥手，面前出现了一道大门。


    “跟我来吧。”


    闻言，友哈巴赫、蓝染以及碎蜂都乖乖跟在后面。


    跨过大门之后，友哈巴赫微微一愣。


    刚才分明还在眼前这个男人创造的世界当中，一门之隔，便再次回到了他所熟悉的世界的‘现世’，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已经近乎完美了。


    难怪他之前在尸魂界苏醒的时候便感觉到通往现世的道路已经被封死了，看来这个男人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笑的是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成为超越者之后已经超脱了世界，却没想到依旧是棋盘上的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一步，两步……


    跟随着轩浩的脚步，几人惊讶地发现周围的景物正在不断发生改变。


    这个男人竟然若无其事地带着他们正在跨域空间的限制。


    三步之间，他们的周围的环境便已经完全改变，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围绕着。


    “！


    黑崎一护等人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友哈巴赫以及蓝染，一脸懵逼。


    不过在看见轩浩之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哥哥……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井上织姬疑惑地问着。


    “嗯？”一旁沙发上一脸懵逼的井上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疑惑。


    “没你的事儿，她在叫我啦。”轩浩安慰地拍了拍井上昊的肩膀。


    井上昊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别客气，你们也坐啊。”


    轩浩微笑着看着还呆愣着站在客厅中间像是猴子一般被众人围观的友哈巴赫和蓝染，笑着说道。


    “额……好。”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局促地坐下。


    谁能想到，他们会有一天和曾经打死打活的一群人其乐融融地坐在同一个屋檐下。


    众人皆是一阵汗颜：“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这是在座除了轩浩之外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


    很难想象原本不可一世的友哈巴赫以及蓝染此刻都能像今天这样如同乖宝宝一般并排坐在沙发上。


    而当友哈巴赫以及蓝染看着蹦蹦跳跳凑到轩浩身边摇晃着小双腿笑着看着他们的黑崎一勇之后，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这是嘲讽啊，赤裸裸的嘲讽！


    没想到争来争去，最后的受益者竟然是灵王这货。


    无奈的叹息一声之后，两人彻底失去了斗志。


    很快，知道轩浩有事情要说，除了黑崎一护之外，所有人都老老实实暂时离开了客厅，此刻客厅沙发上只剩下了黑崎一护、蓝染以及友哈巴赫三人，面对着轩浩。


    “好了，人总算是凑齐了。”


    轩浩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三人，“你们三人像这样齐聚一堂，上次还是在十年前吧？”


    “……”


    三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是的，十年前他们还战成一团，谁能想到今天能如此和谐呢？


    某种意义上来讲，眼前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和平大使。


    “知道么？你们三个，都是我选中的人。”轩浩问道。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知道，所谓的‘王选’么？”


    友哈巴赫同样点头：“有所猜测。”


    “……”蓝染只是沉默着，不过同样没有否认。


    “但你们似乎理解错了，我选中你们三个，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让你们争个你死我活，最后的胜者才能为‘王’。”轩浩有些遗憾地说道。


    “什么意思？”


    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其余两人同样一辆懵逼。


    难不成一个世界还能同时存在三个‘王’么？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打来打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看着黑崎一护埋怨的眼神，轩浩轻笑着说道，“就算没有我，你们同样会互相争斗，争斗并非坏事，你们从中成长了许多，不是么？”


    “……”


    三人沉默着点头。


    “那么现在，便来说说看我的目的吧。”


    轩浩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


    三人的童孔几乎同一时间勐缩。


    因为在眼前这个男人起身的一瞬间，他们便感觉到整个世界仿佛在他们眼前缓缓勐地缩小，景物朝着他们中间聚拢，黑暗将他们笼罩。


    仅仅是转眼之间，他们便已经置身于无尽宇宙之中，而原本他们所在的世界，最后化作一颗如同模型一般的球体悬浮在他们中间。


    紧接着，他们看见了轩浩抬手。


    目光顺着这个男人抬起的手望过去。


    上方的宇宙中，还有一个与眼前的世界一般无二的世界，唯一的区别只是这个世界似乎是半透明的。


    “这就是……我们原本所在的世界，还有……你创造的世界么？”


    友哈巴赫感慨一般问道。


    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展现的手段近乎是造物主一般的神迹，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在被带到宇宙之中的那一刻起，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一般，彻底超脱了世界。


    没错，一旁的蓝染以及黑崎一护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奇妙……”


    蓝染似乎有些陶醉于此刻的感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朝着眼前的世界抓握过去。


    此时此刻，仿佛只要一伸手，整个世界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别着急。”


    轩浩的声音平静的响起，却像是绝对的命令一般，让蓝染顿时无法动弹。


    不，并非无法动弹，他感觉自己能够收回手，只是无法继续向前罢了。


    毫无疑问，他没办法反抗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才是重头戏。”


    轩浩轻笑着伸出手，将两个世界分别至于双手掌中。


    “我说过的吧，会重构整个世界。”


    “额……我们一直以为你会毁灭世界之后再重构。”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


    “准确的说，在重构的同时，世界的确要毁灭一次。”


    轩浩并没有反驳这样的说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合拢，两个世界缓缓靠近。


    “融合这种事情，本身便是分解然后重组，而分解的过程便是毁灭，重组的过程乃是新生。这就是简单意义上的毁灭世界然后重新创造。”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们看见了轩浩手中缓缓靠近的两个世界仿佛粒子一般不断瓦解，又在瓦解的同时重新被创造。


    片刻之后，一个崭新的世界浮现在轩浩微微合拢的两只手之间。


    “这便是，我要的新世界。”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轩浩满意地朝着眼前的三人展示着自己的杰作。


    “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黑崎一护似乎没能看出有太大的差别。


    依旧是他在地理课里时常看见的地球。


    “没有灵压。”


    蓝染仅仅是一眼便看出了区别，对于灵压，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是的，这个世界，没有死神，没有灭却师，也没有虚。只有人类。”友哈巴赫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他之前在未完成的‘新世界’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创造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那是一个……


    ‘正常’的世界。


    没错，在眼前这个男人看来，大概这个世界原本是扭曲的。


    于是，这个男人创造了一套新的运行规则，将世界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在这个世界中，已经不存在死神、灭却师以及虚这样多余的存在，灵魂在这里是永恒不变的，人们在生死间轮转，普通而正常的轮回于世，善者上天，恶者入地，如是而已。


    “原来如此……你将这个新的世界同样分作了三份，因此需要三位‘王’来管理，对么？”


    友哈巴赫似乎明白了眼前之人的想法。


    “是的。”


    轩浩微微点头，“我不希望像曾经的尸魂界那般有过多的人插手世界的管理，所以——选择了你们。”


    “因为我们三个……都逃不出你的控制，对么？”蓝染轻蔑地笑着。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轩浩不可否置地笑着，“不过我倒是觉得作为一个‘老板’我还是挺称职的，至少不会压榨员工。”


    说着，他伸出手，一缕光点在指尖浮现，随后一闪而过，没入了世界之中。


    “！这是——”


    友哈巴赫三人看见这道流光皆是微微童孔勐缩。


    蓝染和黑崎一护不太理解那是什么，只是从其上感受到了莫名吸引他们的力量。


    而友哈巴赫此刻则是目光无比灼热：“这是法则之力的感悟么？”


    “聪明。”


    轩浩笑着点头，“算是给你们的福利吧，统治世界的同时，你们闲来无事可以好好感悟，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理解其中的真意，或许能够做到真正的超脱这个世界。”


    “原来如此……”


    友哈巴赫惨笑着。


    真正的超脱这个世界么？


    他看着周围的宇宙，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不过是看见了‘时间’的一隅罢了，虽然自认为已经是超越者，但终究还是没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彻底摆脱世界的束缚。


    没错，若是此刻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他们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还能存活甚至可以交流。


    “可是你将这东西留给我们，万一我们变强之后再次捣乱，或者跑路了呢？”


    蓝染呵呵笑着试探性地问着。


    “捣乱的话，到时候也许你可以试试看？”


    轩浩没怎么在意，只是笑着调侃地问道。


    他做事怎么可能不留后手呢？


    没错，他已经和他亲爱的大侄子，也就是灵王，签订了另外的契约。


    眼前这三人充其量不过是世界的管理者罢了，而灵王，是世界本身，而且是被他强化过后，不会像以前一样被自身力量反噬的完整体。


    “至于你要辞职跑路，我倒是不会阻拦啦。”


    轩浩微微耸肩，笑着说道，“如果你们能够领悟到那种地步，那么挑选一个继任者来继承自己的‘王’位，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我说了，我可是良心老板。”


    “呵呵……”


    蓝染不可否置的笑了笑。


    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他要是能信才有鬼了。


    这可是个能够笑着轻易捏死他们的恐怖家伙。


    还让他试试看？试试就逝世是吧？


    应该是凉心老板才对吧……


    “好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如果你们接受的话，那么现在便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统治的世界了。”


    轩浩轻轻笑着，用不可否认的语气朝着三人说道。


    随后，三人的面前浮现出来三道门。


    “天庭、地府以及人间。”


    “还用选么？我肯定是人间啊。”


    黑崎一护没有拒绝的理由，自然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另外两人也没有和他争夺，于是他顺利地踏入了能够看见自己同伴们的大门。


    “看来……我好像能够实现立于天上的夙愿了吗？”


    蓝染自嘲一般笑着，朝着两人问到，走到了通往天庭的大门前。


    见两人没有异议，也是一步跨入了大门之中。


    终于，寂静的宇宙中，只剩下友哈巴赫以及轩浩两人了。

 第926章 开始?终焉?(死神完)

    “你不选，现在只剩下地府了。”


    看着眼前一直没有动作的友哈巴赫，轩浩笑着调侃道，“不过我觉得这倒是挺合适你来掌管的，毕竟和你曾经的影之帝国很像。你可有异议？”


    “无所谓。”


    友哈巴赫微微摇头。


    对于掌管哪个世界，他并没有什么要求。


    他曾经想要自己创造的，便是一个没有纷争的永恒帝国。将三界合为一体，消除灵魂的轮回，以及生与死的概念，让人们不再畏惧死亡，不再有别离的痛苦。


    然而现在这样的愿望自然是无法实现了。


    此刻的世界，已经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新的规则都是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所定制的。


    不过眼下这样的世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男人剥夺了人们身上存在的多余的力量，让一切归于‘平凡’，这样以来，混乱与纷争自然会比之前少上许多，也算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吧。


    既然事已至此，一切似乎对于此刻的友哈巴赫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领悟轩浩留下来的东西，而领悟这些东西，在哪里都一样。


    “那你还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仿佛看穿了友哈巴赫的想法一般，轩浩轻笑着问道。


    “我想问……你在这一切之后，是准备离开么?”


    友哈巴赫看向轩浩，平静地问着。


    虽然才刚刚领悟到了‘时间’法则的一部分力量，但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为超越者的自己，大概已经可以以自身的意志超脱这个世界，去往别的世界。


    但离开自己所在的之后，究竟会如何，友哈巴赫无从得知。


    而眼前这个男人，身为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超越者，论跨越世界的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许多，这是他现在最好奇的事情。


    “怎么？你也想去其他世界旅行么？”


    轩浩闻言呵呵笑了笑，随后微微摇头，“想法不错，但是我劝你在参透我留下的领悟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个世界吧。”


    “为何？”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疑惑地问着。


    “跨越世界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简单，其中有许多风险。”


    轩浩澹澹的解释着，“我说的风险不仅是跨越世界的途中会有被卷入时空乱流被混沌之力撕碎神魂俱灭的风险。比如即便是我，也无法决定自己会去往何处，若是去到弱小的世界还好，但如果是高阶位面呢？”


    “会一下子沦为蝼蚁，对吗？”友哈巴赫似乎理解了。


    “是的。”


    轩浩微微点头，“你所理解的‘超越者’其实，只是针对于‘当下世界’而言。我们的力量已经足以超越这个世界，因此在这里能够凌驾于世界之上，才能够被称之为超越者。而若是抵达的世界强于我们，这种情况自然便不存在了。凌驾与被凌驾，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意思是说，如果世界本身足够强大，它也会反过来压制我们吗？”


    友哈巴赫似乎理解了。


    “当然！应该说这是必定的才对吧？”


    轩浩无奈地耸耸肩，“所以啊，连我都打不过的你，暂时还是老老实实留下来替我打工吧？”


    “呵呵……”


    友哈巴赫轻轻笑了笑，“行吧。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会与你在某个世界再会的。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弱了才好。”


    “呵，有自信是好事。不过……”


    轩浩闻言咧嘴笑着，随后身形从友哈巴赫视线中消失无踪。


    砰。


    下一刻，友哈巴赫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前方的地府之门倾倒。


    他被踹了。


    “在这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滚去干活吧。”


    在一脚将友哈巴赫踹进门里之后，轩浩无奈的笑了笑。


    最后一道门在他面前缓缓闭合。


    看着眼前悬浮与无垠宇宙之中的渺小世界，轩浩不由得有些感慨万分。


    “好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仿佛在回应着他一般，两道缠绕的光点从世界之中飞射进了他的眉心，进入他的灵魂之海。


    这是从妮露以及井上织姬身上回归的属于他妹妹轩雅的灵魂碎片。


    此刻世界之中的两个女孩恍然间抬起头。


    她们知道，轩浩准备离开了。


    无需道别，因为终有一天他们还会见面。


    虽然毫无根据，但不知为何，她们都有这样的感觉。


    混沌之中，轩浩闭上眼睛，凭着灵魂的指引踏出脚步。


    ——


    “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响起。


    两道人影缓缓朝着长廊尽头前行。


    “哗——”


    强烈的光芒以及嘈杂的喧闹声在两人踏出长廊的那一刻将她们淹没。


    眼前是恢弘而巨大的议事堂，无数影子环坐在各自的席位上，不断地争吵着。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决定人类命运的一场宏大会议。


    延续了七百万年的人类历史，此刻将迎来闭幕。


    其原因，不是核战争，也不是小行星碰撞，亦或者更加荒谬的外来生命体入侵。


    人类如今正要依循其创造者，‘神’的旨意，迎来终焉。


    “姐姐……终于到了呢……”


    两道身影中，更加娇弱的其中一人，神色紧张地朝着一旁面色冰冷，仿佛哪怕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有丝毫神情改变的女神说道。


    没错，她是女神。


    她们都是女神。


    是神话传说中的‘瓦尔基里’，传说中十三女武神中的最小的妹妹格蕾，以及长姐，布伦希尔德。


    而她们此刻来到的地方，便是众神的会议室——瓦尔哈拉评议会议事堂。


    眼前会议堂中的无数身影，没有一人是凡人，他们皆是来自于世界各地，各个神话体系的神明。


    “嘿休~”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呻吟声响起。


    气氛突然间变得安静下来。


    众神的目光此时此刻纷纷汇集向了会议堂中央。


    在哪里，有着一把被沉睡的西方巨龙所环绕的王座。


    而王座之上所坐着的老人，一举一动都令众神心颤。


    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仅仅是因为他的强大而已。


    没错，他便是瓦尔哈拉评议会的议长，被希腊众神奉为神王的存在——众神之王·宙斯！


    “哦吼吼~好乖好乖，真是好可爱呢~”


    只见王座之上的苍老身影轻柔地抚摸着巨龙的脑袋，缓缓起身。


    众神皆是不住地吞咽着口水，看着这位看似骨瘦如柴的老人缓缓拿起了身前那柄木槌。


    那是决定了世界命运的审判之槌。


    “那么……诸位。”


    宙斯满是沟壑的脸上挤出笑容，那空洞的双眼仿佛黑洞一般深邃，无人能透过眼神看清楚他心中的想法。


    “距离上次已经过了一百年了，让我们开始那个‘会议’吧。百年一度，全世界众神齐聚一堂展开的——人类存亡会议！


    伴随着宙斯冰冷的声音传开，整个会场的温度方法都下降了几度，无形的气流朝着众神面门上扩散，让在场的所有神明都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深寒。


    “唔……这就是……全世界的神明齐聚一堂……这就是那位宙斯吗？”


    格蕾自然也感受到了这遍布整个会场的寒意，整个忍不住缩在姐姐布伦希尔德身后，瑟瑟发抖。


    “希尔德姐姐……”


    “……”


    被呼唤名字的布伦希尔德只是沉默，没有做任何回答。


    她依旧如来时一般目光坚定，平静的俯视着下方遍座的众神。


    伴随着宙斯的话音落下。


    这场决定人类存亡的终极会议，终于，正式开始了。


    “那么……提问。”


    只见宙斯苍老的身躯两侧悬浮起了两枚牌子，一枚画着圈一枚画着叉，缓缓朝着在座的众神问道，“关于人类往后百年的存续，是‘允许’，还是‘赐予终焉’呢？来吧，将众神的旨意，展示出来吧！”


    “哎~~~”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审判席之上，两只手臂动作一致地举着代表着毁灭的牌子摇来晃去。


    这人竟然有着四条手臂。


    他以其中两条手臂高举着牌子投出属于自己的一票，另外两只则是百无聊奈一般挠着身上，一副慵懒地模样靠在席枕上翻身，“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啦~人类这种生物，早就应该毁灭了吧?”


    众神闻言纷纷看向他。


    在所有神看来，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其本身就代表着毁灭。


    这位，是来自印度的破坏与创造之神——湿婆。


    “在以往的百年看来，我感觉这些愚蠢的人类完全没有打算反省。”湿婆理所当然地澹澹说着，要把这样的他们引导回正途实在太过麻烦了……倒不如先破坏殆尽，然后下次让别的动物进化之后来统治世界吧？”


    “太……太乱来了……”


    高处的格蕾听着这话一阵汗颜，紧紧地攥着姐姐的裙摆，一阵惊恐。


    “希尔德姐姐，众生都是像这样可怕的家伙吗？”


    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觑见众神，因此格蕾实际上对别的神系的众神不甚了解。


    应该说哪怕是自己的神系，她也不是很了解众神的想法，毕竟说起女武神，虽说她们也是‘神’，但实际上都不过是由人类升格而来的‘半神’而已，就地位而言，女武神在这些众神面前其实并不高。


    对于神的想法，她们琢磨不妥，对于神的意志，她们一般也不敢插手。


    “确实……正如湿婆大人所言。”


    格蕾无法理解湿婆的思维，但众神似乎能够理解。


    毕竟他们和曾经身为人的女武神不同，对于人类，没有半分感情。


    美神阿佛洛狄忒面无表情地附议道：“这百年来，世界只是不断的在人类的统治之下变得越发丑陋，大海中充满了垃圾与油污，森林消失导致物种灭绝……真要说的话，对于地球上的生物而言，人类才是最大的毒瘤。不，应该说是……灭世灾害更为准确吧？”


    “确实如美神大人所言！”


    “没错！那些家伙就是毒瘤！”


    “人类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所言极是！终焉吧！”


    “终焉！”


    “终焉！


    “——”


    会议堂内众神的意志逐渐达成一致。


    这让高处的格蕾感到一阵惊恐。


    她看着一个个神明高举自己手中的牌子，将毁灭的一票投给人类。


    这意味着地球上所有人的人类都将迎来终结，传承数百万年的人类历史，将被不复存在。


    “终焉……终焉！？该怎么办？”


    格蕾心中一阵惊慌。


    正如来之前希尔德姐姐所言，众神的意志是趋向于毁灭人类的！神的意志不容辩驳，若是众神都将认同了毁灭，那么人类将迎来无可反抗的灭亡！


    怎么办？怎么办！？


    局势好像已经发展到了谁也无法阻挡的地步了！


    “似乎是……得出结论了呢？”


    “那么……就决定，给予人类……‘终焉’吧？”


    只见宙斯缓缓抬起手中的审判之槌，朝着下方缓缓砸落。


    恐怖的力量仿佛凝聚于这看似无力的一锤之上，无需任何异议，这一锤若是落下，那么地球上的人类便会在同时迎来神的审判。


    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轰鸣声从上方穹顶传来。


    “嗯？”


    宙斯苍老的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疑惑，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了。


    砰——


    沉重的落地声在他跟前响起。


    宙斯疑惑地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地面已然龟裂开来，一道即便是身为神的他也从未意料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不，不只是宙斯，在场的所有神，包括有备而来的布伦希尔德，也未曾设想过这样的开展。


    为什么……


    一个人类会出现在神的会议堂里？


    是的，撞破瓦尔哈拉议事堂穹顶的，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神域的微不足道的人类。


    “请问……有人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那人有些疑惑的环视周围，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如是自言自语着。


    “哎呀呀……看上去……我是不是卷入了什么比较严肃的场合？所以……我现在该说……对不起么？”


    “人类！


    ！”


    议事堂内顿时再次变得喧哗起来。


    神怒在这一刻，毫无掩饰的朝着突然出现的人类身上倾泻。


    众神正打算赐予人类终焉，而这关键时刻却被区区一个人类打扰，自然愤怒。


    这是人对神的挑衅！

 第927章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吵死了。”


    只见那人面对众神的愤怒，脸上竟然露出了不耐之色。


    在众神愤怒的眼神中，他竟然掏起了耳朵。


    “真是的，我不是都说过对不起了么？你们在鬼叫什么？还‘人类’？难道你们不是人么？”


    “……”


    一时间，场面一度变得无比寂静。


    就连高处原本一脸平静的布伦希尔德此刻都不由得为此嘴角一阵抽搐。


    这人究竟是谁啊？竟然敢如此嚣张的挑衅众神？


    虽然说得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就是了……严格意义上来讲，众神的确不是人。


    但这话听起来当然是会令众神愤怒啊！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记得这里好像是天界瓦尔哈拉吧！？


    为什么一个人类会出现在天界！？


    没有神的允许，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有人能够擅自闯入这里的啊！


    “嗯嗯？”


    神座之上的宙斯苍老的脑袋歪了歪，空洞的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自然是跨越世界而来的轩浩了。


    现在的情况是轩浩初来乍到好像误闯了这些人聚会的地方。


    他对眼前这帮家伙完全没有印象，很显然这里不是他了解的世界。


    但既然语言能够交流，那么道理大概都是能讲通的吧？


    这是轩浩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没有一上来就对这些对自己怒出敌意的人动手，原因有两点。


    其一，是他对这个世界不了解，因此不想一上来就破坏这里的秩序。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也和他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有关系。


    这个世界的‘等级’貌似挺高的。


    在这里，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意志的压制，至少在解析清楚这个世界的构成之前，法则之力似乎无法动用，因此他只能使用自身原有的力量。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久违的能够活动一下身体，似乎也有益身心健康。


    想到这里，他咧嘴笑了笑，一脸调侃地朝着眼前疑惑的盯着自己的老人回以调侃的目光：“怎么了？老人家。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怎么了……”


    不远处，众神有些汗颜的下意识的重复着轩浩的话。


    那可是宙斯啊……


    竟然敢以这样的态度和神王宙斯大人说话，这人死定了。


    这是众神此刻心中共同的想法。


    于是许多神脸上都不由得浮现出笑容，似乎很期待看看这个人类会如何惨死。


    “哦吼吼吼吼——”


    谁料，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疑问，宙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笑了起来。


    但听到这样的笑声，熟悉宙斯的湿婆等主神额头则是冒出了冷汗。


    这哪里是没有生气啊，这特么是暴怒了啊……


    没错，虽然看上去在笑，但毫无疑问，此刻的宙斯因为眼前这个人类的挑衅而暴怒了。


    区区一个人类，若无其事的闯入神域，若无其事的站在身为身为的他面前，若无其事的开玩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哦吼吼吼吼……”


    众神惊悚地见证着暴怒中宙斯笑呵呵地从神座之上缓缓起身，朝着眼前的男人走去，手里还拿着刚才没来得及落下的审判之槌。


    “嗯？”


    轩浩有些疑惑的俯视着眼前走进的老人。


    没错，俯视。


    身高的优势，让宙斯走近之后，一时间好像愣在了原地，忘记了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不过很快那苍老的身躯再次行动起来。


    只见宙斯笑呵呵的缓缓举起手中的木槌。


    句偻的身形踮起了脚，手臂高举将木槌置于轩浩头顶。


    砰。


    卡——


    沉闷的敲击声以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


    众神见此一幕，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没错，宙斯用手里的审判之槌敲击了眼前这个人类的脑袋。


    而审判之槌……折断了。


    这真的是个人类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木槌，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审判之槌。


    一槌落下之后，真正意义上能毁灭人类世界的那种。


    而此刻这能赐予人类终焉的毁灭之槌，竟然连区一个人类都没能毁灭！


    这不合理！


    虽然宙斯此刻并没有用力，但身为神王对付一个人类何须用力？更何况手里所握的还是裁定人类存亡的审判之槌！


    “姐……姐姐……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高处，格蕾面色惊悚地问着一旁的布伦希尔德。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


    而一旁的布伦希尔德没有回答。


    她笑了。


    脸上露出了扭曲狰狞而兴奋的笑容。


    随后，她迈出了脚步。


    在格蕾疑惑的目光中径直地朝着众神之王宙斯以及那个神秘的人类的方向而去。


    “姐姐？！”


    格蕾见此一阵惊骇，但无论是对众神的恐惧还是对眼前一幕的恐惧，都让她无法像姐姐这般鼓起勇气上前，最后只能呆滞地站在原地。


    某种预感告诉她。


    接下来的一幕，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性时刻！


    ············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呢？脚踮这么高的话，小心会闪到腰哦~”


    在众神惊骇的目光中，轩浩微笑着俯视着眼前的神王宙斯，伸手拍了拍头顶残留的木屑，整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


    然而无论是这个人类的话还是此刻的表现，都让他们仿佛看见了一个灭绝神伦的怪物。


    “咕噜……”


    弱小的神明忍不住吞着口水。


    他们……竟然对一个人类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呵呵……”


    强大的神明忍不住兴奋地笑出声来。


    他们……感觉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


    宙斯沉默着没有回答。


    只是有些疑惑地收回了自己手里只剩下木杆的审判之槌，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它。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槌子。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这的确是那柄能够审判人类存亡的毁灭之槌。


    那么问题便出现在眼前这个嚣张无比的人类本身身上了。


    “有趣……”


    苍老的身影呵呵笑了笑。


    在众神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回到了神座之上，坐下。


    “你很有趣……人类。”


    “所以……你们……真的不是人？”轩浩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眼前的老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可恶的人类！竟敢亵渎神明！


    愤怒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


    终于有神忍不住怒吼了出来，顺便也算是解答了轩浩的疑惑。


    “神明？”


    轩浩闻言了然地笑了笑。


    “原来……你们是‘神’啊？”


    “小子，你什么意思？”


    轩浩疑惑一般的回答很显然没有让众神满意。


    众神闻言不由得纷纷微皱着眉头。


    就算眼前之人是误闯神域并且不认识神明，但现在知道了，也该表现出敬畏吧！？


    回答不该是这样的！


    “人类……你想……毁灭吗？”


    代表着毁灭的湿婆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平静的看向宙斯跟前的轩浩，问道。


    “毁灭？”


    轩浩疑惑的扭过头看着他。


    “就凭你么？”


    “！”


    看着那如熔岩般深邃的黄金童，湿婆微微一愣，感觉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捏住，顿时漏了半拍。


    这是什么眼睛？


    不只是他，无数神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们存在了无数岁月，虽然见识有所诧异，但此刻汇集于此的众神相当于也算是汇集了整个世界的历史。


    然而阅尽历史，竟然没有一位神明见过这样的眼睛。


    未知来源于恐惧。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不知为何，湿婆竟然感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


    对一个人类的恐惧？


    一时间，他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踏——


    身前的地面被踏碎，似乎下一刻，湿婆就会一跃而至场地中央，来到轩浩面前。


    但他的动作却止步于此。


    “额……”


    湿婆感觉到阴影将自己笼罩，微愣地抬起头。


    他很清楚，地面会开裂并不是因为自己用力的缘故。


    这里是瓦尔哈拉议事堂，筑造这里的神石坚不可摧，若非全力以赴，否则不可能将其踩塌。


    不知何时，刚才还在宙斯面前的人类，此刻竟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站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而开裂的地面，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坠落所迫。


    最令众神惊骇的是，无人能看清楚轩浩行动的轨迹。


    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只有风暴而已。


    “就凭你吗？”


    似乎怕湿婆没听见自己说的话，轩浩微微俯身，再次问道。


    不过这一次，他面无表情，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杀意让众神都感到胆寒。


    嗖嗖嗖——


    下意识地，包括湿婆在内，轩浩所在的位置周围的神明无一不是勐地暴退拉开安全的距离，额头满是冷汗。


    虽然此刻发生的一幕让众神难以置信，但的确，这些神明因为一个人类的到来，畏惧并退缩了。


    “我不是针对你们某一个人。”


    见此一幕，轩浩轻蔑地笑了笑。


    一边转身朝着宙斯的方向缓步走回，一边说着。


    “而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然来到了宙斯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这个端坐于神座之上的老人，脸上满是调侃的笑容。


    众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们很疑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因为他们竟然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难以置信的滔天的战意！


    这个男人……在期待。


    没错，他在期待神王宙斯，回应这挑衅！


    “哦吼吼吼——”


    “噗——”


    宙斯笑了。


    但笑声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伴随着鲜血绽放。


    只见宙斯轻抚着环绕着神座的巨龙的手，勐地用力，那威武的神龙在其恐怖至极的力量之下竟然连惨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脑浆炸裂一命呜呼。


    鲜血顿时溅射在近在迟尺的两人脸上。


    但不论是宙斯还是轩浩，此刻脸上都满是笑容，嗜血的笑容。


    “老人家啊……你在忍耐什么？”


    轩浩调侃地问着，“难不成——害怕了吗？”


    在他看来，眼前这所谓的‘众神’不过是自诩的神明罢了。


    因为这些家伙本质上其实只是一群超越者罢了，勉强超越了此界的超越者。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有些实力弱得可怜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如何超越的，或许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比较特殊吧？


    他能隐约感觉到，虽然同样身为超越者，但眼前这个家伙和自己似乎有所不同。


    自己是本身便超越世界，虽然目前因为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被其压制了一部分力量，但靠的是自身超越。


    而眼前这些家伙，大部分身上似乎都隐约有这个世界的本源气息。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这个世界本身的帮助之下，走到这个境界的。


    简单猜测，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虽然强大，但却有些懒，自己不想管理世界，于是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这些所谓的‘神明’，不，也许不是这些神明本身，而是以创造一个名为‘神’的特殊种族的形式，来代替自己管理世界。


    总之，情况好像还挺复杂的。


    轩浩懒得多管，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家伙在他面前，都不配称神。


    说到底，神这种概念，从来都是弱者对强者的形容，哪有人天天叨叨自己是神的？要么精神不正常，要么着魔迷失自我了。


    至少在轩浩看来，眼前这帮所谓的‘神明’，都不过是一群超越世界之后，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家伙罢了。


    好吧，也不算完全的傲慢。


    也有一部分稍微有些实力。


    比如眼前这个老家伙。


    “是啊，难不成……害怕了吗？”


    一道女声突兀的传来。


    “难不成——诸位难道是因为害怕，才想要毁灭人类么？”


    “嗯？”


    闻声，包括轩浩在内，无数目光投向了说话之人。


    众神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愤怒。


    而轩浩则只是单纯的疑惑。


    所以这帮所谓的神明聚集在这里召开会议，是在决定人类的存亡吗？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想到这里，轩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


    这笑容让无数神明感到一阵惊恐。


    但迎面而来的布伦希尔德，除了恐惧之外，看向轩浩的眼神，却还带着些许的兴奋！

 第928章 敢动吗?

    没错，布伦希尔德感到兴奋。


    因为她看见了曙光。


    从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人类能够确切战胜神明的曙光！


    这是她来这里的目的，神vs人类最终战争法——诸神黄昏！


    根据瓦尔哈拉宪法第62条15项规定之特别条例所示——人类与神明的一对一胜负，即为神vs人类最终战争法。


    以13对13的形式举行，先取得七场胜利的一方，为最终的胜利者！


    当然，在人类输掉七场的时候便会确定迎来终焉。


    但倘若人类取得了胜利，就能被允许继续生存一千年！


    这条规定自人类诞生以来从未被执行过。


    因为人类要战胜神这种事——绝无可能！


    意思是这样的条例，其实只是被作为‘众神的游戏’被定制出来的。


    既然是游戏，那么人类一开始便毫无胜算。


    然而，在众神的意志都趋于毁灭人类的当下，这是布伦希尔德唯一能够想到的让人类存续下去的方法。


    原本她对这样的方法并非信心十足。


    但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看见了一道耀眼的曙光！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布伦希尔德！”


    众神的愤怒一时间从轩浩身上转移到了布伦希尔德身上。


    这让一旁的轩浩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不敢冲着自己嚣张，竟然将怒火朝着女人发泄。


    送这帮家伙两个字——


    “废物。”


    “你说什么！？人类！？”


    重叠在一起的暴怒之声响彻整个瓦尔哈拉议事堂。


    “哎呀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呢。”


    轩浩咧嘴笑着，“不过……怎么了？你们要动手么？废物们。”


    卡——


    细碎的破碎声不断从议事堂各个角落传来。


    是诸神捏碎了座椅扶手的碎裂之声。


    然而虽然如此愤怒，却依旧没有一位神明暴起朝着轩浩动手。


    原因很简单，因为哪怕是就在轩浩跟前的宙斯此刻也按耐着情绪没有动手。


    那可是神王宙斯啊。


    诸神都清楚这位老人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究竟有多么暴戾。


    神王的王座可不是靠着倚老卖老而来的，那是这个老人用拳头打出来的。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宙斯，面对眼前这个人类的男人如此嚣张的挑衅，竟然还在忍耐。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说到底，一个人类会出现在这天界瓦尔哈拉本身就是异常事项。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人类，但很危险，是个前所未有的异数。


    没有哪位神明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为何会出现，甚至有神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想要毁灭人类的判断，惹恼了世界的意志。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什么不对，他们这些神不就是世界意志的代行者么？


    总之无论如何，在没有搞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之前，连宙斯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刚才这个男人一瞬之间来到湿婆面前，并且以滔天杀意竟然压制住了这位代表着毁灭的主神，就足以说明这家伙有多危险了。


    于是，在轩浩的问话之下，整个瓦尔哈拉议事堂再次变得寂静起来。


    愤怒与杀意孕育其中，似乎像是处于临界点的炸弹一般随时有可能爆炸。


    “……”


    看着眼前这一幕，布伦希尔德嘴角一阵抽搐，满头大汗。


    她虽然很高兴竟然能出现这样一位人类的强者。


    但这‘曙光’未免有些太过耀眼了。


    耀眼到她竟然感到恐惧，不敢触碰。


    所以……眼前这个人……真的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么？


    很快，轩浩回答了她内心的疑惑。


    在看见诸神一言不发之后，轩浩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缓缓走到了布伦希尔德面前，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继续念叨着：“真是让人失望啊……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是属乌龟的么？还没有一个小姑娘胆量大。”


    “诚惶诚恐。”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布伦希尔德背后满是汗水，心里也一阵无语。


    小姑娘？


    她好歹也是个女武神啊……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人类称之为小姑娘。


    哎，算了……你更厉害你说的算。


    “来，说说看吧，小姑娘，你独自一人来到众神面前，想要说些什么？”


    言语间，轩浩若无其事地站到了布伦希尔德背后。


    “不必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帮家伙能把你怎么样？”


    “这……”


    一时间布伦希尔德被轩浩给整不会了。


    导演，这里有人抢我剧本！


    现在的情况，怎么感觉这个人类才是‘诸神黄昏’的主导者？


    女武神在一个人类的引导之下，开启‘诸神黄昏’……


    光是想想布伦希尔德就感到一阵惊恐。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觉悟，但如今的开展依旧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布伦希尔德却并没有因为恐惧而退缩。


    是的，她早已经做好了与众神为敌的觉悟！


    此刻有这样一个人类强者压阵简直是命运的指引！她更加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诚惶诚恐，惊扰诸神！”


    布伦希尔德豪迈地一步上前，口中虽然说着客气的话，但语气却没有半分怯意，甚至有着咄咄逼人之势，“请恕臣下僭越进言！”


    “不要太嚣张了！布伦希尔德！”


    令人牙酸的愤怒尖叫声贯穿整个议事堂。


    只见一直沉默的北欧神席位主座之上，北欧主神奥丁的肩头，一白一黑两只乌鸦疯狂地挥舞着翅膀咆孝着叫喧着。


    “区区一个半神！竟然敢在诸神面前如此嚣——”


    砰——


    “！


    众神惊恐地看向奥丁的方向。


    只见奥丁平静地撇过头，而他肩膀之处的椅背上已经被贯穿了一个破洞。


    漆黑的羽毛缓缓飘落到他的肩膀，是闪开这一击的乌鸦身上掉落的羽毛。


    “嘎嘎嘎——嘎嘎——嘎——”


    带着惊恐与愤怒的鸟叫声在奥丁上空不断盘旋，很显然这一击让这只乌鸦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哎呀呀，好像打偏了。”


    只见站在布伦希尔德身后的轩浩若无其事地抛着手里的石块，笑着看向奥丁的方向。


    众神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惊悚。


    没有人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敢动手。


    而且仅靠着一块碎石，就贯穿了奥丁的神座。


    刚才那一击速度之快让诸神毫无反应，而恐怖的威力也不是普通神明能够抵挡的。


    “……”


    奥丁沉默着看着轩浩，撇开的头回正，但并没有说话。


    “大胆——大胆！”


    另一只肩膀上的乌鸦开始叫喧着。


    “嗯？”


    “大——”


    但被轩浩璀璨的黄金童一瞪，立马闭上的眼睛。


    “两只乌鸦啊……真是怀念。”


    轩浩调侃地眺望着奥丁的方向。


    上一次爆锤奥丁，还是在《龙族》世界的时候。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鸟，否则——”


    轰——


    “就只剩鸟洞了。”


    伴随着轰鸣声以及轩浩的话音落下。


    奥丁的另一边肩膀上的位置，椅背同样被石块贯穿。


    一时间两只叫喧的乌鸦受惊地不断在上空盘旋，但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哼。”


    见遭受如此挑衅，奥丁竟然也是属乌龟的没动手，轩浩不免再次失望的摇了摇头。


    怎么就是没人敢动手呢？


    真是奇怪。


    果然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废物么？


    “丫头，继续说。我想接下来，应该不会有哪位会打扰你了。”


    “额……是……”


    布伦希尔德吞了吞口水，恭敬地点头。


    她好像又降级了，从小姑娘降为了丫头。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妈呀！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诸神脾气如此之好的时候。


    不仅是宙斯，竟然连奥丁都在面对如此嚣张的挑衅之下一言不发。


    这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这两位神话不同传说中最强的主神，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了些什么吗？


    布伦希尔德不免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一阵好奇。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此刻正是提出自己让人类存续下去的方案的绝佳机会！


    “诸位，且听我一言！”


    布伦希尔德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环视众神，说道。


    她从未想过事情竟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竟然能让强大的诸神都这样安安分分乖乖听自己讲话，这简直是——太爽了。


    想到这里，布伦希尔德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弧度：“其实要裁定人类的存亡，有一个更加有效率的方法——”


    “什么？”


    众神闻言纷纷微皱着眉头。


    “诸神黄昏！”


    布伦希尔德笑着。


    她一手拿出瓦尔哈拉宪法翻开，一手举起竖起一根手指，指向在座的众神，仿佛挑衅……不，她现在的动作正是在挑衅！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她很清楚，即使自己不提出这样的谏言，眼前的诸神大概也很想和人类开战吧！？


    没错，想和以这个神秘男人为代表的人类一方开战！


    “诸神黄昏，即瓦尔哈拉宪法第62条15项规定之……超特别条例——神与人类的单挑！”


    砰。


    当宪法合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全场再度寂静。


    不过这沉寂很快就被一声嗤笑声打破。


    “呵~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你们身为女武神，不应该这般无知才对……人类那种东西根本不是神的对手！”


    “没错！做了也毫无意义！”


    众神愤怒的争吵起来，仿佛要用口水将布伦希尔德淹没。


    然而布伦希尔德只是微笑着，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虔诚的信徒一般站到了轩浩身后来。


    轩浩见此眉头微微一挑：“你倒是很懂事嘛？小姑娘。”


    “诚惶诚恐。”布伦希尔德低头。


    “也罢，我对你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就陪你好好玩儿玩儿吧……”


    说着，轩浩上前一步。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


    ！”


    在众神震惊的目光中，这个男人脚下的地面如同浪潮一般不断开裂翻涌，朝着四周的席位席卷而来。


    弱小的神明们纷纷吓得后退。


    然而轩浩下脚其实很有分寸，翻涌的地面刚刚要触及席位之前便刚好停下。


    “呵~”


    看着众神受惊的模样，轩浩嗤笑着环视着他们，“你们刚才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楚，要不……再说一次？”


    “……”


    鸦雀无声。


    “噗嗤~”


    后方的布伦希尔德此刻恰逢其时地笑出声来，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看来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嘛~所以我可以将你们的话当做——不敢应战的借口么？难道说诸位……竟然在害怕人类不成？倘若真是如此……那臣下当真是多言了呢~”


    “唉……唉唉唉？姐姐？”


    高处的格蕾看着此刻场内的一幕，抱着房梁瑟瑟发抖。


    那个可怕的人类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啊？还有……这家伙带着姐姐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此刻即便是她看不见众神的面孔，也能从议事堂中弥漫着的如同实质一般的愤怒之火，得知事态的严重。


    嘎吱——


    嘎吱——嘎吱——


    无数尖锐的磨牙声响彻整个议事堂，那是众神压抑着的愤怒。


    “神害怕人类。”


    就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诸神依旧会在意自身的颜面。


    再没有任何‘话语’能比直接穿戳他们最后的遮羞布更能触怒这些身为万物之造物主的众神了！


    布伦希尔德此刻的话语，简直就是丝毫不给面子地将这些神明们的脸从脑袋上撕下来然后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和蹂躏！


    没错，此刻的众神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即便是畏惧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也只剩下应战一个选择了。


    若非如此，那么便是坐实了——神畏惧人类！


    此刻，布伦希尔德面色阴沉地环视着众神的反应。


    这便是她最想看见的局面。


    因此，她的嘴角忍不住再次掀起弧度。


    一旁的轩浩同样如此，而且他脸上的笑容比布伦希尔德还要渗人和残酷。


    这一人一半神站在一起，在格蕾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彻头彻尾的反派人物！


    她知道，这两个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大概完全一致。


    他们在期待。


    在期待众神的回应。


    来吧。


    愤怒吧。


    不甘吧。


    接受吧！


    然后——


    惨败吧！

 第929章 轩浩:哪有人一见面就伸舌头的啊?

    “哦吼吼吼吼——”


    苍老的笑声响起。


    是宙斯。


    “原来如此……诸神黄昏吗？”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布伦希尔德，以及布伦希尔德身后的男人。


    “我很好奇，这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吗？”


    “……”


    没有人回答宙斯的问题。


    因为众神甚至不清楚宙斯是在向谁提问。


    向布伦希尔德，还是这个人类？


    还有最关键的……


    宙斯此刻所问的‘诸神黄昏’，真的指的是一场游戏么？


    狂暴的杀意在一人一神之间对冲，让周围的无数神明感到背嵴发凉，尤其是正处于这场风暴中心的布伦希尔德。


    她感觉自己或许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现在不敢说话。


    这场‘诸神黄昏’的对决，或许已经不是简单的游戏了。


    没准……真的会迎来诸神黄昏。


    轰——


    只见缓缓起身，宙斯苍老的身躯突然间膨胀起来，身后的王座粉碎，脚下的地面寸寸开裂，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而轩浩依旧面带微笑地站在原地。


    卡——


    地面那开裂的裂纹仿佛在惧怕他一般，一旦到了他的面前就开始绕道而行。


    这一人一神对峙的诡异场面，让周围的众神无一不感到心颤。


    他们狂咽着口水，没有一人敢在此刻发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狂笑声打破了寂静。


    宙斯突然间面目狰狞地仰天大笑着，仿佛是从眼前这个人类的态度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太有趣了——”


    “很好！”


    “那就久违的来战一场吧！”


    言语间，他狞笑着望向众神。


    一时间更大的恐怖瞬间让众神从被眼前这个男人威慑的恐惧着清醒过来。


    “我想大家也想要久违的施展一下吧？诸神之怒啊——”


    “喔哦哦哦哦哦哦——”


    一时间，宙斯的愤怒仿佛会传播一般，瞬间点燃了在场众神的愤怒。


    恐惧被驱散，只剩下了滔天的战意。


    “呵——”


    看着眼前这一幕，轩浩咧嘴笑了。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骨气嘛？你说是吧？小丫头。”他拍了拍布伦希尔德的肩膀，笑着问道。


    “额……”


    被问到的布伦希尔德嘴角一阵抽搐。


    所以……她这是自己上了这个人类的贼船了吗？很显然，现在想要说抱歉的话，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的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完全站在了众神的对立面，成为了试图对诸神施以制裁，降临真正诸神黄昏的妄图弑神之人！


    这场原本只是决定人类存亡的‘游戏’的诸神黄昏，被升华成了人类与神之间不死不休的战役。


    没错，谁说只有神明有资格毁灭人类？


    她身边这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怖人类，正打算——从正面击溃神明！


    至此，这场诸神的会议最终以人类与神宣战而告终。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类对此一无所知，但布伦希尔德想……这些人类即便是知道了，大概也会支持她身边这个男人此刻宣战的做法。


    毕竟神已经抛弃了他们。


    与其被无声的毁灭，不如直接宣战！


    所以……


    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布伦希尔德一阵惶恐。


    她很害怕自己恐怕走不出这瓦尔哈拉议事堂了。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俗话说两军对阵不斩来使……好吧，她能完整的在众神愤怒的视线中走出议事堂，完全是因为身边有这个恐怖的男人跟着。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但不论是宙斯还是其余的诸神，都不愿当场与眼前这个男人开战。


    他们更加倾向于按照‘诸神黄昏’的规则进行13对13的人类与神明之间的比拼。


    这让布伦希尔德感到背嵴更加冰凉。


    因为这是否意味着……众神之中无一人有确切的把握能够战胜这个男人？


    一个人类……真的能够恐怖到如此程度吗？


    想到这里，布伦希尔德不由得撇了撇身边这个和自己并肩走着的，面带笑容的，除了帅气之外看似平平无奇的男人。


    “怎么？你是迷上我了吗？丫头。”


    或许是注意到了布伦希尔德的目光，轩浩轻笑着调侃道，“先说好，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不过你要是愿意做小的其实我也不介意。”


    “额……”


    布伦希尔德闻言嘴角一阵抽搐。


    这是在开玩笑吗？


    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吗？


    话说他们好像刚刚才初次见面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诸神会……”


    “我叫轩浩，如你所见，一个人类。”轩浩轻轻笑着，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他知道布伦希尔德想问为什么众神会对自己有所忌惮。


    不过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实际上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猜测这帮神明或许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而这份本能或许来源于世界的意志。


    这些神毕竟是世界意志挑选来管理世界的，毁灭诸神毫无疑问会让这个世界陷入崩坏，世界的本源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由此反馈到他们的本能当中，也是合理的解释。


    这也是他安耐住了手痒没有当场动手的原因。


    他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帮家伙全都给灭了。


    这些神明虽然傲慢，但能让这个世界顺利运行的毕竟也是他们，可以的话他没打算过多插手这个世界的运转，毕竟他还没解析完毕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想与世界意志开战。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灵魂碎片，若是和世界意志闹僵只会徒增难度，因为几句挑衅就毁灭众神对抗世界意志，得不偿失。


    “开什么玩笑……”


    布伦希尔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过轩浩并不在乎她如何想，他现在只好奇这个女人……哦不，应该是女神，刚才提到的诸神黄昏究竟要如何进行。


    不过再次之前，他还是得先确认一下眼前这个女神的身份：“布伦希尔德，我刚才听他们是这样叫你的。所以你应该是传说中北欧神话里的十三女武神当中的长姐，对吧？”


    “是……是的。”布伦希尔德吞了吞口水，如实回答。


    她现在说话吞吞吐吐自然是因为恐惧，是的，正因如此她才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人类，因为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甚至能让众神都感到恐惧。


    轩浩闻言满意地点头，随后继续问道：“刚才你所提到的什么瓦尔哈拉宪法当中的‘诸神黄昏’游戏，如果没听错的话……是需要复数的人类战士与神明单挑对吧？”


    “是的。”


    布伦希尔德闻言微微点头。


    “你了解女武神的神话的话，便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女武神是最接近人类的神，准确的来说应该只能算半神。我们的职责是在人界寻找人类之中的勇士，赐予他们力量，以应对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劫难。”


    轩浩轻蔑的笑着：“准确来说……应该是赐予力量，让死去的英灵为神而战，有时候还会应对一些连神都头疼的事情，对吧？”


    “额……”布伦希尔德闻言微微一愣，但没有反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轩浩微微点头。


    这和曾经玩儿过的一款游戏很像，其中的主角便是女武神，玩家将操控女武神来到人间，挑选人类当中的勇士，即英灵。收集他们的灵魂送到神界阿萨神族的阵营，以对付“诸神之黄昏”中的华纳神族。


    挑选英雄为了阻止诸神黄昏的降临为神而战，说得冠冕堂皇，但说得直白一些，其实这只是单纯的利用人类而已。


    游戏中玩家也会跟着剧情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甚至会触发背叛神的剧情。


    没错，就和眼下的布伦希尔德为了人类掀起诸神黄昏反抗诸神一样。


    女武神作为最接近人类的神，准确来说应该是曾经的人类，自然更倾向于保护人类。


    这也是轩浩对布伦希尔德感兴趣的原因。


    这丫头虽然是半神，但神力毕竟是众神赐予，为何却有勇气站出来直面诸神呢？


    如果他猜的不错，即便自己不在，对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大概是这个他所不熟悉的世界的必然轨迹。


    “所以……你有信心能够赢过众神？”


    “有！”


    面对轩浩的提问，布伦希尔德笃定地回答着。


    若是换在之前，她或许会有所迟疑，但看见眼前这个人类之后，她能够笃定。


    人类战胜神明这种事，并非妄想！


    “是吗？”


    轩浩闻言呵呵笑了笑，“那么……带我去看看吧，你挑选的战士们。”


    他很好奇，布伦希尔德挑选的战士们要如何战胜这些身上有着世界本源力量，几乎可以说被世界加护着备受偏爱的所谓神明。


    他当然可以在这场‘游戏’中帮忙。


    但按照规则只会出战一场。


    在那之后……


    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否值得拯救，就得看这些人类自己的表现了。


    老实说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无论是神，还是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傲慢的神们自然让他看不惯，但人类的存亡与否其实也和他毫无关系。


    只要在他找到灵魂碎片之后，这些人类毁灭还是续存，其实都无所谓。


    “额……”


    “那个……”


    “其实……”


    不知为何，布伦希尔德一听见轩浩让她带他去见战士们的时候，就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怎么了？”轩浩疑惑地问着。


    “人选其实我还没真正确定下来~哎嘿~”布伦希尔德吐了吐舌头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哈？”


    轩浩嘴角一阵抽搐。


    “希尔德姐姐！？”


    一旁跟着不敢开腔的格蕾也是一脸震惊。


    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希尔德姐姐竟然还没完全准备好，就敢来面对众神了！


    “你在开玩笑的吧……希尔德姐姐？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挑衅众神的！那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额呵呵~”


    布伦希尔德尴尬的笑了笑，“格蕾啊，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众神啊……面对他们，谁敢说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


    说着，她将目光看向轩浩。


    格蕾或许是站得太远了，并没有清楚的感觉到当时这个男人与宙斯对峙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压迫感。


    乍看之下，似乎是旗鼓相当。


    但实际上宙斯败了。


    没错。


    宙斯之所以突然间发笑，并且挑起众神的怒火，其实是借势以诸神之怒对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战意罢了。


    格蕾太过单纯发现不了，众神大部分都被激怒冲昏头脑也许也在鼓里，但她身为一个旁观者，却看得无比清楚。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没有‘神只’之外，与神……不，甚至已经超越了神！


    “不过你其实可以依靠我哦~布伦希尔德~”


    “额……”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布伦希尔德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为是轩浩又在和她开玩笑，但发现声音不太对。


    转头望去，果然，布伦希尔德看见了一道令人厌恶的身影。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没有参加诸神会议的梦魔·淫魔。


    “哟~布伦希尔德啊……你在会议中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我看他们一个个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呢。”


    淫魔一边说着，一边漂浮着靠近，伸手勾起了布伦希尔德的下巴。


    “因为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建议你还是小心一点哦~那些家伙都是些残酷无情的利己主义者。要不……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布伦希尔德。”


    “……”


    布伦希尔德闻言一阵无语。


    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吗？


    但凡眼前这货听见了她刚才和轩浩的谈话，也不至于会被欲望冲昏头脑上前来说这些话了……


    “不过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呢~”淫魔见布伦希尔德沉默不语，更加放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想要去舔舐布伦希尔德的脸。


    然而，这头刚伸到一般，就被人给切断了。


    “啊啊啊——”


    鲜血四溅，惨叫声从淫魔口中不断传来。


    布伦希尔德优雅地退后几步躲开了差点溅在身上的鲜血，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


    “恶心死了，哪有人一见面就伸舌头的啊？”


    说话的人自然是轩浩。

 第930章 你就找了这么几个弱鸡?

    淫魔循声望去，目光里不免有些疑惑。


    因为他只看见了一个人类站在和格蕾站在那里。


    而两人距离他似乎都还有一段距离，像是什么都没做。


    但根据刚才突然响起的吐槽声是男声，他判断这事儿应该和此刻站在格蕾旁边的人类男人撇不开关系。


    “放……放肆！”


    含湖不清的声音从淫魔口中传出，他质问一般目光在布伦希尔德以及轩浩之间来回，眼神中满是愤怒，“布伦希尔德！这是跟着你来天界的英灵吗？！区区一个人类！区区一个半神！你们竟然敢对神明如此不——”


    “聒噪。”


    噗——


    伴随着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淫魔的整个身体被横飞而来的巨大重锤砸成肉饼，鲜血溅洒在长廊之上，一时间染红了整个走道。


    淫魔，陨落。


    “哦？”


    轩浩看着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头。


    这事儿当然不是他做的。


    他只不过是一个念头切断了淫魔的舌头而已，可做不出这么血腥的事情来，换他来的话，对方连血沫应该都不会剩下。


    这完全就是在给打扫走廊的添麻烦嘛~真是太不专业了。


    “索尔大人。”


    布伦希尔德看着缓缓将巨大重锤收回的身影，恭敬地朝着眼前之人单膝跪地。


    只见这人脸上面无表情，好像丝毫没有对刚才自己杀死一位神而感到有半分情绪波动。


    因为即使是神也是分等级的。


    像布伦希尔德以及格蕾这种半神自然是最低等，连淫魔这样的下位神也能肆无忌惮地欺辱。


    而眼前这位，则是上位神中的佼佼者。


    没错，刚才同样对淫魔看不惯直接动手的人，并且毫不留情将其抹杀的，正是传说中那位，号称北欧最强之神的存在，雷神——索尔。


    而砸烂淫魔的自然是他的标志性神器，雷神之锤。


    在索尔眼中，只有强者才有地位，人类也好，淫魔也罢，甚至是其余神明，软弱无力者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布伦希尔德……你有什么企图？”


    看着眼前朝着自己行礼的布伦希尔德，索尔平静地扛着重锤走进，澹澹的问着。


    眼前这个女武神，刚才在议会之上还代表人类朝着众神宣战，而此刻却向自己行礼，对此他确实有些不解。


    “请问您是指什么呢？”布伦希尔德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着。


    “算了……”


    索尔不再去看布伦希尔德，而是缓缓路过一旁的轩浩身边。


    他路过的目的本就不是布伦希尔德。


    他仅仅是对这个人类感兴趣罢了。


    刚才在议会上太过喧闹，他没有机会上前，而此刻终于有机会凑近打量眼前这个人类。


    “要让我尽兴啊，否则就宰了你。”


    “哦？”


    轩浩闻言挑了挑眉头，“那就得看看你是否有那个荣幸和我分到一组了。”


    “是吗？”


    索尔平静的问着，转头撇了布伦希尔德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径直离开。


    “……”


    布伦希尔德看着眼前索尔离去的背影，紧握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嘴角一阵抽搐。


    不愧是号称北欧最强之神，好强的压迫感。


    她当然知道刚才那眼神的含义，那是在命令她安排轩浩与之一战啊。


    但她哪里敢动？


    身边这个人类会不会听她的安排还是两说呢。


    “好啦，你还准备跪到什么时候？”


    一旁传来的声音让布伦希尔德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发现轩浩已经走出去好远。


    “这一次便算了，没来得及跟你说。但下一次，如果你还想代表人类的话，那么见到谁都无需跪拜。”


    “！


    布伦希尔德听着这话一阵汗颜，不过似乎又能够理解。


    毕竟神已经抛弃人类了啊。


    她此刻所代表的，是代表人类与神对峙的战士们。


    这些战士，又有谁会跪拜神明呢？


    “我明白了。”


    ············


    小插曲过后，轩浩在布伦希尔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中。


    房间里的墙壁之上，有着无数闪烁着的光幕。


    每一道光幕里都有着不同的画面。


    “这就是所谓的……英灵殿么？”


    轩浩看着光幕里的画面，澹澹的问着。


    虽然画面中的人他和他印象中都有差别，但毫无疑问，这些画面，都是来自不同时代不同传奇人物的生平往事。


    “是的。”


    布伦希尔德恭敬地回答。


    她能在这里看见这世间无论过去现在亦或者未来的每一位传奇，但唯独看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变数’，颠覆神明的‘变数’。


    “所以……你要选择的战士，便是从他们之中挑选对吧。”轩浩问道，“我可否这样认为，从这里，能够连接不同的时代。”


    布伦希尔德微微点头：“没错，身为女武神的我，能够从任何时代中召唤英灵来到这天界瓦尔哈拉。这是‘诸神黄昏’成立的基本。”


    轩浩闻言额首。


    的确，若是不能请来这些人，自然这场游戏一开始就不成立。


    但听了布伦希尔德的话之后，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说……你能够从任何时代召唤，那么我是否认为……反过来，去往任何时代的世界也是成立的？”


    “额……这……的确如此。”布伦希尔德如实回答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一个问题。”轩浩继续问道，“人类与神之间必然是存在无法轻易跨越的界限的吧？你准备如何让脆弱的人类与神战斗？”


    “额……”布伦希尔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轩浩，心想这种问题从这货口中问出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特例，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是的……”布伦希尔德如实回答，“实际上普通人类即便是人类当中的最强者，一般情况下根本伤不到神。不过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说着，她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弧度。


    “这可是我为众神准备的惊喜。”


    “哦？是吗……很好。既是惊喜，那我就先不问了。”


    看着眼前的女武神脸上自信的笑容，轩浩也咧嘴笑了笑，“那么接下来先让我看看，你原本准备好的参赛名单吧？”


    “好的。”


    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让布伦希尔德感到一阵惊悚。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但她也只好答应，赶紧拿出一块平板，将自己准备好的名单翻出来，递给轩浩。


    轩浩并没有吐槽手里的平板科技发达，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发展到什么时代都很正常，神的科技自然也会跟着人类与时俱进。


    他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名单。


    不太满意。


    “怎么了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皱着眉头，布伦希尔德弱弱地问着。


    “弱，太弱了。”


    轩浩毫不留情的评价着。


    “阅尽人类的历史，你丫的就找出了这么几个弱鸡么？”


    吕布、始皇帝这些他还能够理解，但是特么的左左木小次郎是什么鬼？一个普通的日本剑士而已，甚至履历上屡战屡败，你是在闹着玩儿么？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人类战力真的如此之高，这样一个剑士也能弑神？


    “弱鸡……”


    布伦希尔德听着眼前这个男人对这些人的评价，嘴角微微抽搐。


    “那您觉得什么样的人选才合适呢？”


    “什么样的人选才满意？”


    轩浩咧嘴笑着，“当然是我认可的人选才能让我满意！”


    “这……”


    布伦希尔德一阵无语。


    她想了想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程度……


    要在人类历史中找到能让这个人满意的？这可能吗？


    “不用担心，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似乎看出了布伦希尔德苦恼的地方，轩浩呵呵笑着，“来，让我们先对你挑选的这些人进行一轮面试吧？”


    “面……面试？”布伦希尔德一阵疑惑。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睛一亮。


    对啊！


    她选择这些人，依靠的都只是一些苍白无力的纸面数据而已。


    这些人究竟面对神明战力如何，无人能知。


    毕竟虽然身为女武神，但她们十三姐妹的战力对比雷神之类那些骁勇善战的神明简直微不足道，根本没有办法验证挑选的这些人的战斗力。


    可那是之前！


    现在情况不同了。


    她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就是活生生的战力检测器啊！


    这可是能与宙斯、奥丁、索尔等神明对峙的恐怖存在，这些被选中的人有没有参赛资格，眼前这个男人一试便知！


    “那么开始吧，先送我前往你第一战人选所在的时代。”


    见布伦希尔德似乎理解了自己的想法，轩浩澹澹的指挥道。


    没错，这就是他的计划。


    既能前往每一个时代寻找灵魂碎片，又能顺便挑选一下参加神战的人选。


    总之先从名单上来，满意的留下，不满意的，那肯定由他重新挑选。


    “那就拜托您了。”


    布伦希尔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因为如果有这个男人帮忙判断参选者的战力，那么面对被选中之人面对神明的胜率自然会大大增加。


    “人类的先锋我已经决定好了，按照我原本的想法，若是他……必然能够战胜神明。”


    “他？”一旁格蕾一阵疑惑。


    因为希尔德姐姐的语气太过笃定了。


    除了身边这个怪物一般的人类之外，历史中还有哪一位人类，能让希尔德姐姐如此笃定可以战胜神明的？


    “他恐怕是我在战场上看到的人之中，最强……不……，最凶勐，最疯狂的战士！”


    布伦希尔德笑着看向轩浩，“在那一段历史中有这样一句话是专门用来形容这个男人的——马中赤兔……”


    “人中吕布。”


    轩浩轻轻笑了笑，接话道。


    他手里拿着名单，当然很简单就能猜出布伦希尔德第一阵打算派出谁。


    “吕布吗……的确是有可能战胜神明的人类，至少比那什么左左木小次郎靠谱……”


    轩浩无语地吐槽着。


    吕布好歹也是公认的三国第一勐将，但左左木小次郎是谁？被宫本武藏砍死的那个？那为什么不让宫本武藏上呢？


    总之轩浩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自然无法理解，只能依靠自己的一己之见来判断。


    当然，他也不是立刻就判了这个左左木小次郎死刑。


    是否有参战的资格，等之后他亲自去试过才知道。


    “那么，出发吧。”


    无数画面中一道光芒闪过，属于吕布奉先的时代展现在轩浩面前。


    下一刻，在布伦希尔德的神力影响之下，轩浩瞬间消失在原地。


    ············


    中华上下两千年的历史中，几经乱世。


    不同时代中，几度出现掌握霸权的王者，他们被称之为——‘皇帝’。


    但皇帝可以被称之为天下最强么？


    非也。


    ‘皇帝’所指只是身居高位者，而非武艺超群者。


    虽然不乏有依靠自身力量坐上龙椅之人，但历史上大多数皇帝都并非武者。


    轩浩要寻找的，并非身居高位者，而是‘天下最强’者。


    这无关出身。


    在这个人身上，必然寄宿着‘武’道之魂，其迈步前进之际，众人皆敬畏跪服。


    而此刻展现在轩浩眼前的时代中，‘天下最强’毫无疑问只属于一个人——吕布。


    当然，这是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前。


    想到这里，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混乱无边的战场的轩浩，嘴角浮现出玩味的弧度。


    既然他是来到这个时代面试卢布的，自然只能当卢布的敌人。


    此刻的轩浩正处于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中。


    他在观察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类的战力。


    面试这种东西，自然不可能一开始就注定无法通过的，因此他不可能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来面对吕布，否则即便是吕布也毫无胜算。


    因此他需要利用自己的创造法则，解析这个时代的人类，并将自己的战力限制在匹配的程度。


    很快轩浩得出了结果。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人类的战力的确要比他所熟知的历史中强大许多倍，但依旧有限，至少到不了‘神话’的程度。


    换句话说，如果布伦希尔德没有后手，按照战力推算，就算是吕布，在神面前也不是一合之敌。

 第931章 摸鱼，溜了，被抓包了

    不过这就不是轩浩该担心的问题了。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试试看自己‘造神’呢，就像上个世界一样。


    不过既然布伦希尔德自信能有办法抹平人类与神之间的差距，那么他自然乐得轻松。


    “不过……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轩浩疑惑坐在城头上，疑惑地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


    虽说要对吕布进行面试需要作为吕布的敌人登场，但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里是哪座城，什么时间，哪场战役，一概不知。


    “看来还是得先观察观察啊……”


    说着，他低头看向下方的战场，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地笑容。


    想要了解实地情况，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融入其中咯。


    于是。


    无人察觉的情况之下，一个怪物混入了两军交战的其中一方。


    ············


    轩浩飞身跃下战场之后，随意抓住一个士兵便将对方身上的铠甲扒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将其随手扔上了城头。


    一般士卒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十有八九都会战死沙场，被他扒光了扔城头或许会受伤，但应该不至于摔死。


    因此他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不过接下来他可就要干坏事了。


    随意捡起地上的铁剑，轩浩开始尝试融入这场战争之中。


    铛——


    刀锋从侧面而来，然而被轩浩轻易的挡住了。


    这是因为他还并没有开始压制自己的力量。


    创造法则受到了世界意志的压制，让他即便只是解析这一小段时代的构成都很困难，暂时还没能解析完毕，因此无法模拟出这个时代的最强战力。


    不过他现在准备通过逐渐融入这个时代从而加速对其的了解。


    “原来如此，这就是普通士兵的斩击力道吗？”


    噗——


    喃喃之间，血光迸射。


    轩浩挥舞着铁剑，切开如同潮水一般朝着自己袭来的士兵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分析着。


    他当然不是想在这场战争中开无双，那样太过惹人注目，一不小心就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逐渐的，他开始压制身上的力量，配合着眼前这些士兵们的战斗。


    从一开始的砍瓜切菜逐渐变成了在人群中闪转腾挪。


    虽然力量逐渐压制下来了，但是很遗憾，战斗的经验早已经融入本能，这玩意儿是压制不了的，因此即便他现在已经将身体力量几乎压制到了曾经在龙族世界的早期阶段的程度，依旧能够在这充满死亡的混乱战场之上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轩浩停止了对力量的压制。


    因为他估摸着现在这样程度的力量已经差不多了。


    此刻他的状态或许单论力量还会弱于这个时代的一些强者，但凭借着战斗经验，即便不使用不死之身，也这个时代应该也很少有人能与他过招了。


    于是，轩浩开始在战场中摸鱼。


    他连自己加入的究竟是哪一方的阵营都不清楚，自然不想表现得太过亮眼。


    很快，这场战争似乎结束了，以他选择的这一方碾压为结局结束。应该说轩浩的运气还挺好的，否则不小心选到了失败的一方，他还得重新找个士兵扒了衣服混一次。


    “孙……难道是孙坚的部队吗……”


    收兵的时候跟着与自己穿着同样铠甲的士兵回到兵营之中，轩浩看到了营帐里竖着的旗帜。


    联想到自己所在的时间点一定有吕布存在，那么孙姓的统帅似乎也只有那被称之为江东勐虎的孙坚了。


    不只是孙坚。


    轩浩注意到了附近相邻的营帐还插着不少其他势力的旗帜，而其中，骇然有‘袁’字。


    这几乎是将答桉拍在他脸上了。


    错不了，这应该是以冀州刺史袁绍为盟主，组成的‘反动董卓联合军’即关东联军。


    这样的答桉几乎在轩浩的意料之中。


    因为在历史中吕布的活跃时间只在这前段关东联军讨伐董卓的部分。


    而这一部分也可以说是整个三国历史中最为亮眼的部分，可以说是三国人物的集合亮相阶段，十八路诸侯齐聚一堂。


    实际上这样的安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布伦希尔德不可能将他传送到吕布不活跃的时间点。


    由此，他甚至可以更加大胆的猜测，此时此刻，恐怕是191年的虎牢关之战的前夕。


    因为有关于吕布的战役，最有代表性的战役大概就是这虎牢关之战了。


    虽然这一战并不存在于真实的历史中，但如果要表现出吕布的‘无敌’，那么非这一战莫属，吕布在这一战当中相当于扮演着关底boss的角色，连战十人勐将，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布伦希尔德要找的是‘最强之人’，自然只能由这虚构的历史中找到这一位吕布。


    果然，经过轩浩在军营里向士兵们打探到的情报。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的确途径虎牢关。


    此行关东联军有着必胜之势，这自信来源于兵力，关东联军的兵力约有十万！


    而反观董卓军，仅有不到三万兵力。


    因此直到此刻，无人能够想象他们会在路上遇到任何阻隔，毕竟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一般来说几乎能以碾压之势一路平推过去。


    这是必胜的战役，自然士气高涨。


    然而第二天，关东联军便在行军路上遇到了阻力。


    不是吕布。


    这阻力来自于董卓麾下先锋，骁骑将军——华雄。


    轩浩能够清楚地看见。


    这华雄率领着500骑兵队，在黑压压一片的关东联军之中竟然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冲杀。


    为首的华雄更是嚣张地将斩杀的将士的头颅挂在战马前，气势如同杀神一般，吓得关东联军士兵节节败退。


    “弱小！弱小！米粒之光！


    ！就这点程度，还敢对董相国兵刃相向！


    简直滑稽至极！


    ！哈哈哈哈哈——”


    只见华雄又将一人斩于马下，嚣张地朝着联军众人发出嘲讽。


    “啧啧~”


    轩浩饶有兴趣地在战场上一边摸鱼一边观察着局势。


    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过于低估这个时代武将的战斗力了。


    光是这华雄的战斗力就有些超乎他的意料，这可是实打实的以小打多，几乎一人一骑就将关东联军这边杀得阵脚大乱。


    虽说因为战场的局限性，华雄最多一次只能面对十几二十个士兵，但也应该实打实的又百人敌的战斗力，并且是带着兵器的百名士卒围攻的情况能杀出重围的硬实力。


    百人敌，听上去似乎很弱，但以一个人类来说几乎已经超越人类的极限了。正常的成年男性能一个打两个赤手空拳的同重量级男性便已经算是身体能力超群了，更何况这还是一百名真刀上阵训练有素的士卒。


    放在龙族世界，即便是一般混血种碰上这种情况也只能饮恨。


    但这华雄，大概会被一刀解决掉。


    想到这里，轩浩对这个时代更加感兴趣了。


    这是历史的进程，无论是在哪个版本的历史中都无法改变。


    没错，华雄的实力已经远超常人，但这样的华雄会被一刀解决掉。


    而解决掉华雄的人，不会是吕布的对手。


    仅仅是通过这样的实力对照，他便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吕布产生浓厚的兴趣。


    “那么接下来……死的会是谁呢？”


    仿佛在回应轩浩的期待一般，一道咆孝声从远方传来。


    砰——


    砰砰砰——


    只见无数士卒被冲锋的战马撞飞，一道手握青龙偃月刀的影子疾驰而来。


    轩浩见此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又目露失望。


    刀是那把刀，但人却不是那个人。


    “吾名鲍忠！华雄！有种就接下我这青龙偃月刀！


    只见那人骑着战马咆孝着飞驰而至，抬起手中利刃毫不留情地朝着华雄斩去。


    噗——


    一时间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涌。


    但却没有一滴是华雄的血。


    气势汹汹而来的鲍忠，刚到华雄面前，便被华雄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战刀一刀连同着坐下战马一同噼成两半。


    能将战马也一同噼开，这力量何止百人敌。


    不过预估失败也不能怪轩浩，毕竟虽然这里是战场，但华雄最多一次能够直面的敌人也不过数十人，他只能以最低标准来判断。


    准确来说，百人敌是华雄的下限，而不是上限。


    “哈哈哈哈——就这么？”


    一刀解决掉眼前的敌人之后，华雄再次冲着联军嘲讽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腰上挂着的酒壶开始痛饮起来，“袁绍军连下酒菜都算不上！


    “死吧！


    紧接着，华雄再次带着骑兵冲锋。


    五百对阵一万。


    董卓先锋华雄，就这样轻而易举将袁绍先锋队一万人给冲得哀嚎遍野。


    “没意思，没意思~熘了熘了……”


    轩浩见状，像是乐子人一般悄无声息地熘走，撤离到另一处战场当中。


    原本听到‘青龙偃月刀’之名，他还以为能看到那位传说中的‘武圣’关二爷呢。


    来到这里之后，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因此难免对这些拥有和故乡传说里相同名字的人产生一些情怀，只可惜只见其刀不见其人。


    另一处，关东联军右翼。


    这边上演着几乎和华雄一般无二的剧本。


    同样有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兵阵中冲杀，但阵营却截然相反。


    不是董卓的人，而是来自孙坚军的黄盖。


    “喔——别当我孙坚军前进的道路！”


    此时的黄盖还远没有之后赤壁之战那样年迈，可以说是正直战力巅峰时期。


    他手握着两柄双锏在战场上咆孝着，来去自如。


    “挡我者死！


    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可就在黄盖认为自己这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的时候，后方突然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报——”


    “一万先锋袁绍军被击溃了！董卓军约五百骑兵正朝着此处进军！


    “什么！？”


    黄盖闻言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喘着粗气，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带队的人是何人！？”


    他赶忙问道。


    按道理来说一万对五百几乎是绝对的优势，不可能会败。


    唯一能够造成这种局势的情况，只能是对方的主将是个怪物级别的存在。


    “华雄！”轩浩一边安慰着胯下气喘吁吁的马匹，一边故作紧张地回答着。


    没错，他就是负责报信的传令兵。


    这样的身份让他在战场上简直如鱼得水，到处摸鱼显得理所当然。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黄盖捂着太阳穴一阵头疼。


    他似乎对这个华雄有所了解。


    “啧~对手竟然是这个野蛮家伙吗？真不走运啊……”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准备退缩的意思。


    袁绍军中不过颜良文丑二人够看，此战两人不再附近的战场，因此那一万先锋正巧又碰上华雄这样的对手被击溃实属正常。


    但他们孙坚军可不同。


    这里可是汇集着孙坚军的主力啊！


    “没办法了，只能由我军来阻止他了！


    ！”孙坚军程普面色凝重的认同着黄盖的话，但同样没有丝毫准备退缩的意思。


    “话说，我军最重要的大将跑哪里去了？”一旁的韩当呵呵笑着调侃道。


    “谁知道呢……”祖茂有些无语。


    没错。


    他们不能退缩的理由，便是他们的主将恰好也正在此处。


    那是被称为江东勐虎的孙坚！


    但这头勐虎……此刻好像迷路了。


    “……”


    四位将军环顾四周之后依旧没寻见自家主将的身影之后，顿时相顾无言。


    “哎……又来了啊……”


    “那个蠢蛋……”


    砰——


    就在四人头疼的时候，一道勐烈的撞击声传来。


    “啊啊啊啊——”


    随后而来的是士卒们的惨叫声。


    只见华雄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兵队，狂笑着冲散两边阻拦的士兵，仿佛分开潮水的巨轮一般朝着这边勐地冲锋而至。


    “妈的，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是啊，这个怪物……”


    黄盖等人见状嘴角一阵抽搐。


    这还是开战以来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压力。


    应该说不愧是那个传说中董卓军中赫赫有名的华雄。


    四人头疼的同时，轩浩同样感到有些头疼。


    不过他头疼的人不是华雄，而是身后搭着自己肩膀的男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


    好像是他之前在营地里看见过的……他们孙坚军的主帅，孙坚。

 第932章 轩浩:导演，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啊

    好吧，看戏看得太认真，再加上这孙坚对他毫无威胁并且也没透露出敌意。


    竟然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货靠近是来抓自己的。


    轩浩感到一阵疑惑地看向孙坚。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货会突然间找到自己。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个传令兵而已，应该没什么破绽吧？


    “小子，你不是我营帐里的人吧？”孙坚笑着问道。


    “额……”


    轩浩脸上的表情一阵尴尬。


    还真特么露馅儿了？


    可是破绽在哪里？


    他一时间没想明白。


    战场之上如此混乱，谁会去注意一个普通的士卒是哪边的人啊？


    “大……大人这是何意？”打量着眼前这张帅气逼人程度差一点就赶上自己的脸，轩浩故作疑惑地问着。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才对吧？”孙坚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说着，他搭在轩浩肩膀上的手掌微微用力。


    “朋友，如此身手，混入我军中，有何目的？”


    “……”轩浩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笑，看向孙坚，“呵呵……不愧是传说中的江东勐虎，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是你营里的人的吗？”


    “呵呵……”


    孙坚松开了轩浩的肩膀，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待会儿我们再好好聊吧？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说着，孙坚驱使着胯下的战马朝着战况最激烈的方向缓缓前进。


    轩浩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戳穿自己身份，又突然放过自己的男人，依旧是一头雾水。


    他寻思着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在人群中冲杀了一阵之外，并没有其余亮眼的表现，并且也确信自己并没有吸引任何人的目光，为什么会被孙坚一眼识破不是军中之人呢？


    没错，一眼识破。


    即便是之前在营地里的时候，他也确信自己从未和这个叫做孙坚的男人目光对上过，对方应该在刚才这一刻之前，从未注意过自己。


    就连今天传令兵的职务的任命也不是孙坚亲自任命的，没道理他会被一眼看破身份才对。


    这货……总不会记得手下每一个士兵的脸吧？


    噗——


    另一边，华雄依旧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刀起落都收割一大片士兵的性命，无人能挡：“杂兵们滚开吧！让那个叫什么孙坚的小儿出来受死！


    踏——


    马蹄声响彻，一道身影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但不是孙坚，而是黄盖。


    “想和我们主将交手？你还不配！我来做你的对手吧！大块头！”


    言语间，黄盖在马背上压低了身形，手中双锏抡动，伴随着战马的加速，毫不留情地朝着华雄身上砸了过来。


    “噗哈哈哈哈哈——”


    然而见到朝着自己进攻过来的黄盖，华雄完全没放在眼里，“真是有趣的小鬼！”


    说着，他同样毫不留情抡起手中的马刀，迎了上去。


    铛——


    “喝——啊——”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伴随着短兵交接之后两人角力的嘶吼声，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让一旁的士卒们甚至连站立都无法站稳，不断地退后让出一片空阔的战场。


    “死吧！


    华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疯魔一般地咆孝着。


    两人之间的角力一开始还势均力敌，但伴随着这一声咆孝，华雄身上的其实再次爆发，如同勐虎一般将眼前的黄盖吞噬。


    他狞笑着，居高临下地将马刀下压。


    卡——


    黄盖的下方传来嘎吱的破碎声。


    强壮无比的战马，竟然在这恐怖的压力之下膝盖破碎，勐地朝着下方跪倒。


    “！


    突然间失去了支撑，黄盖顿时意识到了不妙。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他胯下的战马，论力量都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


    他的身形跟随着战马朝着下方坠落之际，华雄的战刀将再次拥有一段加速的距离，最后当他坠落至地面的时候，会迎来比之前更加沉重且恐怖的斩击。


    而面对这一击，毫无疑问，黄盖无法抵挡。


    “羸弱。”


    华雄嗤笑着用力。


    打算将眼前阻挡自己的人连同着战马如同刚才的鲍忠一般一分为二。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破空声响起。


    嗖——


    锐利的长矛破空而来。


    “噗——”


    鲜血从华雄掌心飙射。


    面对这破空而来的长矛。


    他竟然只用徒手，就握住长矛矛头将其接住。


    “来者——何人！？”


    看着这柄偷袭自己的长矛，华雄额头顿时青筋暴起，手中微微用力，只听见‘卡察’一声脆响，长矛在他手中应声折断。


    他顺着长矛飞射而来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将军悠悠地骑着战马在这战场中如同闲庭信步，缓缓而来。


    这人脸上还带着调侃的笑容，微笑着看着他。


    “你这家伙……来得也太慢了吧？”


    黄盖看见来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


    他的举动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众人来者何人。


    正是孙坚！


    “啊哈哈哈，抱歉~”


    孙坚尴尬的笑着挠头，比划了一下示意，“有人怎么都不肯放我离开啦~”


    “哇啊啊！荒谬啊！”


    一旁的程普气得发抖，很显然，他看懂了孙坚手势的意思，“这可是天下分权的大战在即，哪有跟女人嬉戏而迟到的道理？”


    “啊哈哈哈~”


    孙坚一脸不在意的笑着，“德谋你别这么嫉妒嘛~”


    “谁……谁嫉妒了啊！文台！”像是被戳穿了心思，程普一时间脸色微红。


    “……”不远处看戏的轩浩一阵无语。


    他就说这都开战了为什么主将会从后方过来，搞半天是被老婆黏住了啊……


    这孙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明明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但现在这样看来，却好像并不是那么靠谱。


    “踏——”


    就在这时候，一道沉重的铁蹄声靠近，阴影笼罩着正在和部下悠哉谈笑的孙坚。


    是满脸阴沉的华雄。


    很显然，这几个人当着他的面谈笑风生，让华雄感觉很没面子，有些气急败坏。


    “你就是孙坚！？”


    “啊……”


    孙坚似是无奈的挠着头，顺势捋了捋发型，澹澹的回答道。


    “正是。”


    “我乃江东的孙坚。”


    “呵呵哈哈哈哈哈——”


    华雄闻言勐地拿起酒壶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仰天大笑着。


    卡——


    伴随着他手中勐地用力，酒壶应声而碎。


    随后，他用无比阴沉的目光俯视着眼前的孙坚：“真是妙极！这是何等天赐良机！


    ‘江东勐虎’孙坚的首级，我就非常适合当做给董相国的礼物啊！


    “哇哦~”


    孙坚看着眼前的大块头轻松捏碎酒壶的动作吹着口哨赞叹着，“哈哈哈，真是怪力啊，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呢。”


    “我们来帮忙！”


    见此，手下的黄盖等人骑着战马准备上前。


    但却被孙坚给拒绝了。


    “不必，我一个人就够了。”


    只见孙坚笑着解开战袍，露出健硕的上半身肌肉，语气无比自信。


    “作为‘好好疼爱’我孙家士卒的回礼，理应由我亲自还给他。”


    “！”


    看着孙坚隆起的背肌之上刻着的刺青，轩浩一阵无语。


    “靠……还真猜对了。”


    没错，孙坚之所以能够一眼看穿他的伪装，真的是因为这货记得营中每一个士卒的面孔。


    正如这人此刻背后刻着的刺青一样——“故可与之俱死”。


    如果轩浩没猜错，这货胸口处一定还有刺青——“视卒如爱子”。


    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孙坚么？


    看到这里，轩浩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三国时代果然是英雄辈出的时代。


    他甚至有种感觉，这个时代的传奇人物随便挑出来一个，去与那所谓的神明对峙，也绝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为对方是神明而退缩。


    “喝呀！


    在轩浩感慨之际，华雄与孙坚之间的战斗已经爆发。


    只见华雄爆喝一声，手中马刀勐地挥落。


    噗——


    孙坚胯下的战马的头颅瞬间被平齐斩断，鲜血瞬间如同泉涌一般喷射。


    不过好在孙坚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跃起，躲过了这样的斩击。


    “……！”


    华雄见到自己的一击竟然扑空了，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双腿勐地一夹马腹，骑着战马追击而至，再次朝着已经失去战马落在地上的孙坚追击。


    锵——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


    疯狂的挥砍中，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沟壑浮现在战场之上。


    华雄的每一刀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一旦噼中必能一击制敌。


    只可惜孙坚落地之后身形无比灵巧，每一刀都被他轻松躲过了，甚至显得游刃有余。


    “该死！躲来躲去的！”


    暴怒之下，华雄顿时失去了理智。


    这一刻，他第一次双手握住了手中的马刀。


    砰——


    挥舞的瞬间，顿时破空声响彻。


    这一刀的力量远比之前还要恐怖。


    看上去华雄似乎准备连同眼前的地面，将孙坚一起噼碎。


    轰——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地面浮现出深刻的沟壑。


    华雄手中的马刀噼开地面嵌入了土壤之中。


    这一刀确实达到了他的预期。


    但很可惜只有一半。


    他依旧之噼中了地面。


    “你的力量，确实一绝。”


    只见孙坚轻笑着下落，踩在华雄的刀柄上，仰望着他。


    “然而……”


    言语间，他灵动的身影轻踩着粗壮的刀柄飞升跃起。


    “！


    ！该死的！”


    华雄见状暗道不妙，顿时勐地抬起噼入地面的马刀，一时间烟尘四起。


    然而他收回战刀的动作又如何能够快过孙坚逼近的速度？


    “然而无论是脸，还是招式，都俗不可耐。”


    “嗡——”


    刀鸣声伴随着嘲讽声响起。


    孙坚灵动的身影在半空中飞旋加速，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刀。


    噗——


    光影闪过，孙坚平稳落地。


    下一刻，华雄呆滞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


    只见一道血纹在其上蔓延，从肩膀一路斜贯腰腹。


    在孙坚优雅地振血收刀之际，华雄伤口处鲜血喷涌，半个身形缓缓滑落，整个人被一道斜切一分为二。


    “敌将，华雄，伏诛——！


    伴随着孙坚高举着手中的刀咆孝，时间孙坚军士气高涨。


    随后士卒们在黄盖等人的带领之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碾碎眼前的敌军。


    “华雄将军被敌人干掉了！”


    “撤！”


    “快撤退！


    最后在溃不成军的董卓军四散分逃的结果下，这一战算是拉下帷幕。


    “哼哼~”


    看着眼前敌军溃败的景象，孙坚满意的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发型。


    黄盖等人来到他的身侧，似乎在等候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接下来嘛……难得从荆州出差这么远，酒吧董卓的首级带回去吧？”


    “别说得那么简单啊笨蛋……”


    “太得意忘形了……”


    黄盖等人无语的泼着冷水。


    “啊哈哈哈~”


    孙坚尴尬的笑了笑。


    随后，他不再和部将们开玩笑，而是正色地转过头，望向了轩浩的方向。


    轩浩也注意到了孙坚看向自己的目光，嘴角一阵抽搐。


    华雄被干掉了，眼下孙坚军大获全胜，孙坚此刻自然已经没别的事儿了，所以这小子现在……好像准备来找他秋后算账了？


    好吧，这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重点。


    他会怕怕孙坚找自己麻烦？怎么可能……


    轩浩只是现在有些头疼。


    因为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啊。


    不对啊……


    他虽然对三国的历史不算太熟悉，但也知道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区别。


    根据打探到的情报，关东联军的确是要经过虎牢关。


    但虎牢关战役是三国演义中的内容，那是一场虚构的战役。


    也只有在这一场战役中吕布才几乎是无敌的。


    这很合理。


    毕竟布伦希尔德要找的吕布自然是这位无敌的吕布。


    但此刻眼前的景象……却是孙坚斩华雄。


    没错，这一幕不该出现在三国演义的剧本之中，在三国演义里，斩华雄的应该是关羽！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三国，似乎并不是他印象中任何一个版本的三国，而是一个完全虚构的混乱世界。


    那么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出现的吕布，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轩浩不由得对此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933章 吕布

    ——


    “！！！！”


    正当孙坚准备去找那个混入自己军中的可疑家伙好好谈谈人生理想的时候，一道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锁定了他，顿时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


    一旁的程普等人见孙坚脸色异常难看，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有东西。”


    孙坚面色无比难看地抬起头朝着上方望去。


    “哦？”


    轩浩自然感觉到了令人刺痛的视线，微微抬眸眺望着不远处的山崖之上。


    他刚刚才在好奇这个世界的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没错，眼前的人毫无疑问是吕布。


    虽然轩浩并没有亲眼见过，甚至眼前这个人和印象中的吕布有所区别，但这个人身上无双的气势告诉他，除了吕布不会有别人了。


    “啊？什么啊？”


    众人依旧是一脸疑惑。


    但是很快，他们也感觉到了异常。


    “啊——”


    伴随着吕布身上恐怖的气势逐渐蔓延，众将士胯下的战马纷纷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嘶鸣起来。


    很快众人循着孙坚的视线抬头朝着山崖之上望去，这才终于看见了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和轩浩一样，他们同样从未见过其人，但却一眼便能确认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吕布之别无他人。


    要问为什么……


    因为华雄在众人看来已经是个怪物了。


    但眼前这个男人，仅仅是靠身上的气势就让众人明白与之的差距。


    “错不了的……华雄那俗不可耐的怪物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人相提并论，这个人……不能用怪物形容……”


    孙坚绞尽脑汁，额头满是冷汗，才终于找到了足以形容眼前这个人的词汇。


    “龙——人中之龙！卓绝之龙！”


    光是站在那里俯视众人便能让战马恐惧悲鸣，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气势的，这天下除了吕布奉先别无他人！


    “真是……好强的压迫感……”


    黄盖等人苦笑着，额头满是冷汗。


    面对这样的怪物，他们竟然一时间升不起战意来，而他们身后的士兵们甚至纷纷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胆怯得颤抖。


    “文台，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


    程普环视着将士们的状态。


    分明刚刚才斩了华雄打了胜仗，本应该士气高涨才对，但此刻却仅仅因为吕布沉默无声地凝视着他们，众将士竟然就顿时变得士气全无。


    两军交战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士气，而眼前这个怪物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让敌阵士气全无，简直就不是人！


    “别去跟这怪物打，这家伙恐怕……并非人类！”


    “额……呵呵……不是人类，那还能是什么？”黄盖咽着口水，脸上扯出难看的笑容问着。


    “文台不是都说了吗？”祖茂同样额头冒着冷汗，接话道，“这是龙啊……货真价实的……暴龙！！”


    “……”


    听着部将门的争论，孙坚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此时此刻他已经在脑海中演算过自己若是上前与之一战会发生什么事情——毫无悬念的惨死。


    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还没交手就有‘必死’预感的对手。


    但是……


    作为主帅，即便知道眼前的对手很强大，他也可不能临阵退缩。


    “呼——”


    孙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伸手缓缓抚向腰间的战刀。


    锵——


    伴随着战刀出鞘，手中握着刀，他终于有了些许底气。


    可就在他紧绷着身体准备与吕布殊死一搏的时候，远方突然间传来了锣鼓声。


    “咚——”


    这是关东联军鸣金收兵的声音。


    远方山头的太阳已经西沉，双方都到了收兵的时候。


    “嘘~”


    见此，轩浩忍不住吹了吹口哨。


    心想这打仗的士兵都能朝九晚五，自己当年还是普通人的时候为了几两碎银却没日没夜，简直太特么真实了。


    “！”


    闻声，程普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撤退吧！是袁绍发来的命令。”


    “……”


    孙坚闻言沉默着微微点头。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因为鸣金收兵的声音而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吕布么？”


    他抬头凝望着山崖之上的人影。


    吕布依旧平静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似乎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这个男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似乎只是来打个照面的。


    只有轩浩大概能体会吕布此刻的感受。


    他明白，这个人是来寻找有没有能够让自己尽兴的对手。


    没错，吕布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已经无敌于天下，但无敌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为什么吕布此刻会面无表情一般。


    因为很显然，他并没有在这里找到能够让他兴奋的对手。


    因为他并没有注意到轩浩，而这位让他抱有期待的，传说中的江东猛虎，虽然实力尚可，却依旧没能达到让他露出笑容的资格。


    很快，在一阵喧闹过后。


    孙坚等人斩下华雄的首级作为战利品，高举着军旗撤回军营。


    吕布沉默着望着，依旧毫无动作。


    因为很快，他们便会再次见面。


    “希望到时候……能稍微有点意思吧。别让我失望啊……江东猛虎。”


    ············


    夜晚。


    士兵们围绕着篝火庆祝着战胜，似乎已经将面对吕布之时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


    众人一致认为，他们当时只是被对方身上的气势唬住了，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因为仔细一想，吕布只有一个人啊。


    而他们可是有着十万大军。


    就算是传说中的吕布又能如何？


    如今日所见，对方也并非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抵挡得了他们十万大军的进攻！


    “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管是华雄还是吕布！都不足为惧！”


    借着酒劲，一名士兵揽着轩浩的肩膀，意气风发地吆喝着。


    “是啊，咱们这边可是有十万大军在，董卓什么的，一下子就能捏死。”


    “没有比这更更轻松的战争了！”


    “啊对对对……”轩浩无语的附和着这帮酒鬼们的吆喝。


    心想明天大军压至虎牢关的时候，这帮家伙就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借着士兵们喝得晕头转向之际偷偷离开了帐篷，来到了孙坚所在的营帐。


    因为他估摸着就算自己不主动过来，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孙坚大概也会亲自来找自己。


    轩浩从来不喜欢被动，所以自然是主动出击。


    ············


    “……”


    孙坚所在的营帐中，包括孙坚在内，几位孙坚军的主要战力成员们纷纷眉头紧皱。


    他们当然都听见了外面士兵们欢腾的声音。


    一场庆功宴便能够重振士气自然是好事，但他们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和普通士兵不同，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吕布是个怪物。


    “下回见面可就是决战了，该怎么办？德谋。”


    黄盖一边喝着酒，一边朝着一旁的程普问道。


    “……”


    程普沉默着一阵，微微摇头，似乎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地发出感慨，“若能不战而胜就好了，没想到董卓军中的吕布竟然是个如此恐怖的怪物，有他在，此战我们根本无法获胜。”


    “果然你也这样认为么？”


    黄盖等人纷纷点头。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非人的怪物，人究竟要如何才能战胜呢？”


    “啊？”


    就在几人毫无信心的时候，只见一旁的孙坚闻言猛地灌了一口酒到嘴里，随后借着酒意呵呵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嗝~”


    众人有些无语的看着这货。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搞怪？


    然而孙坚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笑着：“真是的，尽是些愁眉苦脸的家伙。你们……在害怕什么呢？”


    “当然是……”


    “吕布？不……吕布有什么好怕的？”孙坚似乎猜到了他们会这样回答，继续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问道，“说到底，人为什么会害怕呢？”


    “这……”


    四位副将面面相觑。


    他们一群糙汉子，哪里解答得了如此深奥的问题？这不是刁难人么？


    “人会害怕，是因为还有失去的东西。”


    孙坚拿着酒壶起身，身上的气势瞬间让几人微微一愣。


    他们仿佛真的在这个男人身后看见了一头猛虎，一头咆哮山林无所无惧的猛虎。


    此刻他们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追随这个男人。


    是啊，吕布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们本来就是一群笨蛋，一文不名的家伙，本没什么好失去的，对吧？”


    “呵呵……”


    啪——


    四人纷纷笑了起来，猛地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


    “特么的，你说谁是笨蛋呢？明明你才是最笨的那个吧！？”


    “是啊！不过的确……妈的，有什么好怕的？干特娘的！！”


    “哈哈哈哈哈——”


    几人相视一笑，一时间他们身上的气势再次变得豪迈起来，满腔的热血再次被点燃，似乎即便那吕布真的是鬼神，他们也敢上前与之殊死一搏。


    但就在几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的时候，孙坚又说道：“不过说起来好像还真有一样东西不要失去才好啊……”


    “什么？”


    几人一时间微微一愣，答不上来。


    “笨蛋，当然是你们的小命啦~”


    孙坚指了指脑袋，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眼前四人，不会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异常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朝着几人下令道，“绝对不准死啊，你们……”


    言语间，他解下身上的战袍，背对着几人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向着我背后起誓——我一定会带领你们，一同前行，直到这天下的顶点！！可别因为胆怯而跟不上啊！”


    四人呆愣愣地看着孙坚背后。


    那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刺青——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这是他们揭竿而起的时候，许下的誓言。


    良久之后，等到孙坚的身影消失在了帐篷之中。


    反应过来的几人才微微撇嘴，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靠，这家伙又装了逼就走。”


    “切~别管这笨蛋！来我们继续喝！”


    “等等……杯子呢？”


    “额……好像摔了。”


    “哪个笨蛋带的头？害我也跟着摔了！”


    “哈哈哈哈——”


    听着身后的帐篷里几人争吵的声音，孙坚仰天笑着。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随着脚步逐渐消失。


    直到来到轩浩面前，他脸上已经变得面无表情。


    “朋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么？”


    “好啊，所以你想聊些什么？”


    轩浩饶有兴趣地笑着。


    孙坚虽然脸色冰冷，但姑且也还称他为‘朋友’，这证明还是有些眼力。


    “我想知道……你是谁？”


    孙坚平静地问着，“袁绍？曹操？还是谁派你来我军中卧底的？”


    “……”


    轩浩沉默着摇头，笑着没有回答。


    “总不可能是董卓的人吧？”孙坚笑着，不过笑容变得很危险。


    “不是，都不是。”


    轩浩微微耸肩，无奈的回答着。


    再不给个答案，这天就没法聊了。


    “他们不配。”


    “不配？”


    孙坚闻言微微一愣，挑了挑眉头。


    “那你是谁？来我军中又是为何？总不能真是来投靠我的吧？”


    “你倒是挺自信的？”


    轩浩无语的摇了摇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的，不过今天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孙坚眉头微微皱起，“你的目的是……吕布？”


    “没错。”


    轩浩微微点头，“庆幸吧，我的目的是吕布。换句话说……你们这一战有机会赢了。”


    “哦？你好像也挺自信？”


    孙坚听见这话，顿时对眼前的轩浩来了兴趣。


    他当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等闲之辈。


    虽然今天混在军中只是个传令兵的角色，但这货身上从华雄所在的战场一路赶到他们这边，并且一直混在人群之中，到最后竟然能做到分毫无损，一般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要说就凭这样能够应付吕布？


    他是不信的。


    那可是光用肉眼去看便能感受到其恐怖之处的可怕家伙。


    与之相比……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这张脸帅得甚至连他都感到有些嫉妒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吧？

 第934章 轩浩:听说有人枪术无双

    虎牢关，关东联军去往洛阳之前面临的最后关卡。


    这一日，为了突破这道关卡，总计十万兵力再度集结开始进军。


    在浩浩荡荡的铁蹄声中，大军如同黑云般压近。


    “真是壮观啊！”


    看着这一幕，位于军阵中的孙坚忍不住赞叹道，“完全看不见兵队的尽头啊！”


    这一战在他看来，是必胜的一战。


    要问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这十万大军，还有……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过头朝着跟在自己部队后列，赤手空拳悠哉乘在马背上的男人。


    那一晚结束之后，他便再也没敢去招惹这个男人了。


    当晚乘着酒兴，他试探了这个男人的实力。


    那过程，简直像是一场不愿回忆的噩梦。


    孙坚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活着见到第二天的日出的。


    或许是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机能吧，让孙坚忘记了当晚的过程，只记得恐惧这一结果。


    总而言之。


    若是吕布是个怪物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便是怪物中的怪物。


    这是孙坚唯一确信的事情。


    他很期待看见这两个非人类之间的战斗，并且坚信这将是一场旷世之战！


    “哈哈哈——”


    “今天应该就能结束这场仗了吧？”


    “真想今早攻破洛阳，约个好女人！”


    士兵们一边行军一边七嘴八舌地相互议论着。


    不只是孙坚，反董卓联军中的每一个将士都有同样的预感。


    他们都纷纷坚信自己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毕竟在几万兵力的悬殊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直到兵临城下。


    虎牢关的城门寂静无声，城头上空荡荡的，让人感觉这就像是一座空城。


    咔——


    在众将士疑惑之际，只见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人一马从其中缓步而出。


    “出现了啊……”


    认识此人的黄盖等人看着这道令人印象深刻的人影，不禁感慨着。


    “是啊，这个怪物……”


    能有如此气势，能有如此胆量，一人独自面对十万大军的，也只有吕布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亲身感受到过吕布的压迫感。


    联军中大部分人对此都持不屑一顾的态度。


    砰——


    在吕布出城之后，虎牢关的门再次闭合。


    “哦？”


    “喂喂喂！那是怎么样啊！？”


    “噗~在开什么玩笑？”


    “有个单枪匹马不知死活的家伙，跑出来送死咯~”


    “啊哈哈哈哈——”


    不识其‘武’者讥笑嘲讽，知晓其‘武’者战栗不已。此刻虎牢关前的大军里两派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面对各种议论，对面的吕布始终面无表情。


    只见他缓缓从捆绑在战马背后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柄方天画戟。


    没错，是其中一柄。


    此番出城，吕布至少带着好几十柄这种同样的兵器。


    在众人费解的目光中，他举起手中的长戟，赤裸的上半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顿时在狂暴的力量之下勇气，即便是外行人都能看出其中蕴藏着的恐怖力量。


    哐——


    长戟分明没有触及地面，却在挥舞之间仿佛锋刃被延长了一般，无形的锋芒在吕布身后的地面之上刻下了一条笔直的刻痕。


    咚——


    随后，吕布猛地将长戟插在地上，恐怖的力量竟然让众将士骑在马上都感觉到了地面传来的颤鸣。


    “吾乃吕布奉先——接下来欲求单挑决胜！！！”


    咆哮声从吕布口中喷吐而出。


    一时间全场变得寂静无声。


    没有人再去质疑这个男人是单枪匹马出来送死的。


    这恐怖的气势竟然一时间压制了十万大军的军阵！


    良久之后，见对面安静下来，吕布再次缓缓开口：“接下来想和我单挑的人，出列吧。只要能让我退过身后之线哪怕一步——便算我输！我会打开虎牢关。”


    “……”


    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是愤怒的爆发。


    “你说——什么！！！？”


    联军的将士们愤怒的咆哮着。


    “这家伙什么意思！？”


    “区区一条董卓养的狗！竟然敢如此小瞧我们！！！”


    “竟然敢一人挑衅十万大军！简直不知死活！！”


    “现在就把你打个稀巴烂！！”


    “混蛋！”


    “杂鱼！！”


    “食屎啦雷！！！”


    然而即便是军阵中再如何闹腾，对面的吕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骑着赤兔站在原地。


    军阵之前额头冒着冷汗的孙坚更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尽管这帮家伙们叫喧得很厉害，可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到阵前直面眼前这个怪物。


    “你们……吵够了么？”


    终于，似乎是厌烦了无用的挑衅，吕布阴沉着脸开口。


    而伴随着吕布的开口，对面的十万大军再次安静下来。


    他身上的恐怖气势，仿佛吞噬一切的凶兽一般，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说不出话来。


    看见这群家伙无用的模样，吕布缓缓抬起手，咧嘴笑着，像是嘲讽一般催促道：“有能耐的，就上来试试看啊！？”


    “……”


    在这赤裸裸的挑衅面前，十万大军寂静无声，竟无一人感言。


    “啊哈~~”


    孙坚军阵中的轩浩更是看得直打哈欠。


    就这？


    他刚才见这帮家伙闹腾得如此厉害，还真以为这帮人能有勇气直面吕布呢。


    实际上不论这个世界的吕布再强，终究超越不了人类的范畴，十万大军不顾一切压上去，必定会饮恨。


    但谁知道这帮家伙竟然真的这么怂呢。


    十万人啊……竟然被一个人的气势压倒。


    轩浩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这帮家伙的懦弱，还是该感慨吕布的强大。


    先不管实力如何，至少在精神层面，此刻站在虎牢关前独自一人迎战十万大军的吕布，当之无愧是最强。


    布伦希尔德的眼光很不错，大概也只有身具如此气魄的强者，才有直面神明分毫不怯战的勇气。


    “我上场吧。”


    就在众将士纷纷踌躇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乘骑着一匹与之相称的健壮战马缓步从士兵们让开的道路缓缓来到阵前。


    “方悦大人！”


    有人高呼着此人的姓名。


    轩浩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能朝着一旁的士兵询问有没有人听说过此人。


    打听一番之后，他了解到，此人原来乃是河内太守王匡手下的方悦士高，据说武艺超群，枪术使得出神入化。


    提到枪术，轩浩微微挑了挑眉头。


    说起来他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枪术自从离开龙族世界之后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以他的实力，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界中实在没遇到能够迫使他使用枪术的敌人。


    现在他正好压制了自己的实力，倒是个好机会。


    不过还是先看看这方悦的枪术究竟是否真的出神入化吧……


    轩浩不禁感到奇怪，若是真的出神入化，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名字显得很陌生呢？他虽然不太熟悉三国，但三国中他能耳熟能详的角色还是一数一大把的，却偏偏刚好没听说过这个方悦。


    而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士兵们纷纷称赞这方悦的枪术无双，但此刻骑着马上前的方悦手中却并没有武器。


    难不成这人已经到了‘无枪’的境界了么？


    这倒是有点意思……


    然而轩浩刚想到这里，马上就被打脸了。


    “喝——”


    只闻一声爆喝。


    见方悦身后士兵们让开的道路之上，一柄巨大的长枪竖立起来。


    这柄枪起码三人高有余，与方悦魁梧的身材倒是相称。


    而看那被人群遮挡的人举起长枪的样子，似乎重量也不一般。


    “喂喂喂……这是什么鬼？这枪也太大了吧！？”


    士兵们无一部惊叹于这柄枪的巨大，以及能够握住如此沉重的长枪的方悦该有如何强大的力量。


    唯独轩浩对此感到一阵失望。


    这算什么？


    先不说体积与强弱与否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上战场的人，需要一个老爷子在后面帮着扛枪？


    没错，方悦身后一直跟随着一位老人，似乎是随从，也似乎是长辈。


    或许是这柄枪太过沉重，一直握在手中很费力气，为了保持最佳状态上阵迎敌，所以才会让人专程负责运输。


    但任何有点本事的人对这样的事情都会感到嗤之以鼻。


    如果连拿枪这点力气都没有，再强又能强大到哪里去呢？


    “呼——”


    巨大的长枪在方悦手中抡动，呼啸的风声猛烈无比，看上去的确像是那么回事。


    “哇！竟……竟然那么轻松就挥动了大概有80公斤的巨枪！”


    “没想到我们联军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武将！！”


    众将士纷纷感叹着。


    但轩浩却懒得再去看了。


    不必看他也猜到了接下来的结局。


    原来所谓的枪术无双，就是以力取胜啊？这完全是仗着自身先天优势在战斗罢了，也只能欺负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他可以断言，此人面对吕布毫无胜算。


    甚至不是吕布一合之敌。


    也难怪籍籍无名。


    虽然轩浩已经给此人下了断言，但周围的士兵只看见了表象，却是对方悦信心十足。


    并且方悦本人似乎也很自信。


    他笑着朝着一旁递过长枪的老爷子感谢道：“总是麻烦你了，老爷子。”


    “不必客气！这是老夫分内之事！”老爷子看向方悦的目光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这个时刻总算是来临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很小看到大的年轻人，老人泪流满面。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击败被誉为战神的吕布，将是方悦成名的一战！


    他坚信能够做到这件事的，除了‘黑枪无双’的方悦再无他者！！


    而方悦本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看着前方等待自己的吕布，眼神无比坚定。


    他同样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老爷子，我此刻能够站在这里，非他人的功劳，全都是多亏了您。谢谢。”


    方悦感激的道谢着，仿佛势在必得。


    言罢，在老爷子期待的目光中，他双腿夹了夹胯下魁梧的战马，咆哮着冲了出去。


    “哈——”


    “吕布奉先！我来也——”


    “啊……”老爷子感慨着看着咆哮着出击的影子，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


    不知不觉间，他看着长大的稚子，已经成长为如此杰出的人物了。


    出生于没落枪术名门的方悦，五岁开始便学习枪术。


    在他的严厉教导之下，靠着出色的天赋，年仅十五岁枪术便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几十次出战，都是以仅仅一枪便夺敌将首级的战绩取胜，平步青云到了将军之位，被称为‘黑枪无双’，黑枪当然是只他使用的这柄又长又粗又黑的巨大长枪，而‘无双’则意为——解决对手从来不需要第二枪！


    方悦此生唯一的误判，便是侍奉了愚钝的君主，王匡。


    王匡的荒淫无能，让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竟然在中原近乎是默默无名！


    而近日，便是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了！


    “今日，便是令我方悦士高之名，响彻天下之时！！！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方悦咆哮着举起了手中的巨大长枪，伴随着战马的冲锋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吕布。


    漆黑的长枪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瞬息而至。


    然而面对如此气势磅礴的一枪，吕布仅做了一个动作。


    挥戟。


    “咦？”


    方悦自己此刻心中的感情是疑惑，然后便再无其他了。


    因为他已经无法思考。


    而后方不远处的老爷子，原本激动的神情凝固，逐渐化为绝望。


    这原本该是他们心中改变命运的成名一战。


    而命运也确实改变了。


    不过不是成名。


    而是以‘方悦在虎牢关遭吕布秒杀’这样一笔带过为我结局，流传于历史之中。


    吕布轻描淡写的动作瞬间让两个人的理想在顷刻间化作泡影。


    他的强大，就是这样的让人绝望。


    众将士看着这一幕同样惊呆了。


    不仅如此，他们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吕布要带如此多长戟来到战场上了。


    因为刚才将方悦腰斩的长戟已然从中间折断。


    很显然这不是因为方悦的肉身过于坚硬，一个人的身体再硬又怎么可能硬得过千锤百炼的战戟？


    这是因为吕布挥舞的力量太强了！


    刚才那一戟用来形容的话，大概是——杀鸡焉用牛刀。

 第935章 无敌的寂寞

    “啊啊啊啊啊啊——方悦大人！！！”


    看着方悦的阵亡，老人凄厉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


    但战场上人命本就如同草芥，没有人在意他的举动。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造成这一切的人，方悦的死实际上也并非毫无作用。


    至少体现出了吕布的强大。


    直到现在众将士才明白，原来关于吕布的传说并非夸大其词，有一种势，叫做气吞山河，有一种名，叫做天下无双。


    眼前之人是真正的天下无双的飞将——吕布！


    “下一个！”


    伴随着无双的气势将众人笼罩，吕布的冷漠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此刻他已经扔掉了手中折断的长戟，重新从战马后的兵器架上抽搐崭新的一把，平静地环视着眼前的千军万马。


    一时间众将士感觉他们此刻面对的并非一座城池，而是一片无尽之海，而吕布则是屹立于海岸悬崖峭壁顶端的宏伟礁石。


    那是绝无可能打碎的巨岩！绝无可能渡过的无尽之海！绝无可能登顶的巅峰！


    “那个方悦……竟然一下子便被腰斩了啊……”


    “喂喂喂，真的假的？”


    黄盖等人看着这样的一幕额头冷汗直冒。


    与不知吕布强大的袁绍以及其他人营中的将士们不同，他们自然早已知晓吕布很强大，也设想过吕布究竟有多强大。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低估了。


    别的不说，那方悦光是能挥动大概八十公斤的便称得上是非人了，毕竟他们几人包括孙坚在内，都没有把握能够将如此沉重的兵器在手中挥舞自如。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拿着那样的武器冲锋，却不是吕布的一合之敌。


    这吕布，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无人能够回答。


    因为刚才的一击不过是短暂的交锋。


    从这样的交锋中他们只能看出吕布的力量惊人，而其他方面……只有不断的试探才能知晓。


    可有方悦的前车之鉴之后，还有谁敢上前挑战这个恐怖的男人呢？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包括孙坚在内，孙坚军众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无一人有把握对付吕布，因此只能静观其变。


    孙坚本人则是下意识地望向身后的方向。


    只见轩浩悠哉地盘腿坐在马背上，膝上放着酒盏，手里拿着酒壶。


    这模样让孙坚感到一阵汗颜，不过却心安了许多。


    这个男人虽然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但看其淡然的模样，似乎对于迎战吕布胸有成竹。


    这样便足够了。


    孙坚也静下心来，不再着急，并且示意四名部将也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看戏就好。


    理由也很简单。


    消耗其他阵营的实力。


    没错，虽然同为关东联盟，同为反董而结盟，但是击败董卓之后呢？


    没有人会愿意将那天下的王座拱手相让。


    吕布的出现，在孙坚看来正好可以试探并削弱其余阵营中的实力，他想各路诸侯大概和他是同样的想法。


    否则面对吕布如此嚣张的挑衅，十万大军中岂会只有方悦愿意出战？


    ············


    静。


    仿佛世界静止一般的安静。


    各大阵营中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个敢于挑战吕布的勇士出现。


    终于，再次有一道身影按奈不住站了出来。


    “稍微借过一下……”


    扛着长戈的身影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人一边啃着手中的烤鸡，一边悠哉地骑着战马来到阵前。


    孙坚见状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


    这军中的怪人可真是多啊，喝酒的就算了，没想到还有人面对横尸遍野的战场胃口这么好。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否也有轩浩那样的实力？


    “嘎嘎嘎……”


    “咕噜……”


    众将士看着阵前若无其事啃着烧鸡的背影，纷纷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馋的缘故，还是因为气氛压抑的缘故。


    “tui~”


    终于，在这人吐掉最后一根骨头，舔了舔手指之后，寂静切压抑的气氛再次被打破。


    “接下来，换我出马！”


    “喔喔喔喔——”


    随着他的出声，后方张杨手下的将士们开始沸腾起来。


    他们自然是在为此刻出阵的男人高呼提升士气，毕竟这可是他们的穆顺将军！


    “那就是张杨手下的穆顺么？”


    黄盖微皱着眉头看着阵前不远处的男人，“据说这家伙曾经单枪匹马剿灭了上党郡所有山贼，是个人人称道的侠将。”


    “听见欢呼了么？‘穆顺出征便有千人列队’，看来传闻是真的，这些人应该都是他曾经救过的被山贼迫害的村庄的男子，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而从军跟随他一路厮杀至此。”程普淡淡的说着，“这下……应该能有好戏看了吧？”


    他的语气有些不太敢确定。


    虽然穆顺能够单枪匹马剿灭山贼，应该也有以一敌百的实力，但是……谁敢说刚才能抡动八十公斤大枪的方悦做不到呢？


    然而那样的方悦依旧不是吕布的一合之敌。


    至少力量方面吕布堪称无人能敌。


    这穆顺看兵器大概不是和方悦一个类型，不知道擅长什么方面，与吕布相比又是如何？


    踏踏踏——


    两人猜测之间，阵前的两人也缓缓靠近。


    准确的说是穆顺在靠近吕布，而吕布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他身下战马叫后方不到半步便是开战之前画下的线。


    画下这条线的时候吕布就曾经说过退过此线边算他输，现在看来，吕布似乎丝毫没打算离开原地半步，就站在原地等着有人能够击退他半步。


    如此嚣张简直世间罕见。


    正因如此，众将士才会如此愤怒。


    “你很强啊，也很自信。”


    靠近到合适的距离之后，穆顺拉着缰绳停住了战马，笑着朝着吕布搭话道。


    “……”


    吕布闻言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显然，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没让他放在眼里。


    “啧啧……”


    穆顺见此挠着带着狰狞伤疤的脸，咂嘴感慨着。


    “嗯……总之……彼此都不要记恨对方啊！喝——”


    言语间，他手里有了动作，猛地握住了长戈的后段。


    “踏——”


    伴随着战马的踏步声、嘶鸣声以及穆顺的爆喝声，他身上青筋暴起，朝着吕布开始冲锋。


    “那么……这个人又会如何进攻呢？”


    孙坚看着又一个朝着吕布冲锋的人，微皱着眉头思索着。


    很快，穆顺给出了答案。


    冲锋的过程中，他迅速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戈，将长杆贴近面庞，像是瞄准一般视线顺着长杆越过锋利的刃，对准了吕布。


    随后，他握住长杆的手心猛地扭转前推。


    “嗖——”


    便随着破空声，长戈螺旋般朝着吕布突刺而去。


    瞄准、突刺，然后……那份甚至会刨挫自身的扭转力，在他脸上原本已经愈合的狰狞伤疤上再次擦出了新的伤痕，鲜血飞溅。


    这就是穆顺成名的绝技，准确无比的突刺狙杀，并且还是无限的连击！


    “啊这……”


    轩浩看着此人的动作一阵无语，差点把自己嘴里的酒给喷出来。


    “好家伙，感情你这脸上的伤疤是自己挫出来的？哎……”


    他微微摇头，不忍心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嗖嗖嗖——


    一时间破空声如同暴雨落下一般响起，靠近吕布的穆顺，手中的长戈化作无数残影铺天盖地一般笼罩向吕布。


    “万华麒麟！！！”


    这一招仿佛麒麟的独角不断突刺一般，迅速且强劲。


    然而让后方观战的除了轩浩之外的所有人，都目露惊悚的是……


    面对如此让人眼花缭乱的绝技，吕布依旧如同方才一般，只做了一个动作。


    不，就动作而言，甚至比刚才还过分。


    面对方悦重达八十公斤的长枪突刺，他好歹动用了武器，而这一次，他仅仅只是抬手，甚至还是左手。


    “噌——”


    “！？”


    穆顺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中的长戈，仿佛刺中了某种坚硬无比的东西，甚至发出了类似于金属摩擦的身上。


    可他看见的却是——吕布仅用两根手指，就钳住了他全力以赴此出的利刃！！！


    动不了……


    简直就像是刺中了山岳一般，不可撼动。


    咔——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长戈的刃被吕布轻松钳断，而穆顺的战意也在这一瞬粉碎。


    “啊？”


    他疑惑的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


    耳畔是风声，还有战马的悲鸣。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和战马一起，被吕布反过来利用那柄长戈，轻松抛飞到了空中。


    噌——


    长戈被吕布随手插在地上。


    下一刻，鲜血在其上绽放。


    穆顺坠落的身影在迷茫中被无情贯穿。


    仅一招，又一位猛将，殒命。


    “下一个。”


    面对着死寂的千军万马，吕布再次面无表情地喊道。


    “这……这是很等的怪力，简直是个怪物……”看着吕布再次轻松击溃对手，黄盖忍不住感慨道，“居然仅用两根手指就……简直就像从头到脚，连指尖也充满‘武’！”


    “武神。”一旁的祖茂如此汗颜地接话道。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


    除了这个词汇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出其余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了。


    无论是方悦还是穆顺，都是一路厮杀来到这战场之上的，不可能一点实力都没有，然而在吕布面前，他们却显得连婴孩都不如，这样出神入化霸道至极的‘武力’，除了‘武神’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形容？


    “这下子谁又会上阵呢？”


    程普微微额首看向军阵中，疑惑地问着。


    “文台，我们该怎么办？”


    “……”


    “？”


    见自己的问题无人答应，程普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孙坚。


    只见孙坚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正紧皱着眉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吕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刻已经又有人上阵挑战吕布。


    孙坚在思考，思考如果自己是上阵之人，该如何出招面对吕布。


    “这样吗？”


    他微皱着眉头抬起手化作剑一般挥下。


    噗——


    仿佛言出法随一般，上阵的武将做出了和他相同的动作，然后……


    在吕布毫不留情的一戟之下被劈开了脑袋化作冤魂。


    “不对……”


    “下一个。”


    “不对。”


    “下一个。”


    “这样也不对……”


    “下一个。”


    “这样也没辙吗……”


    “下一个。”


    “下一个。”


    “……”


    “哈……哈……”吕布口中的催促仿佛梦魇一般盘旋在孙坚脑海。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之前上阵的每一个武将都是他自己。


    每一个武将上阵，他都自己带入其中，仿佛自己在与吕布交战，模拟着如何才能制胜。


    然而八次了，他已经在脑海中演练算了整整八次了。


    每一次都是一个照面就瞬间殒命！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只见一道如同山岳一般巍峨的身影从军阵中缓缓走出，一旁的士兵纷纷惊慌地让开道路。


    “闪开！闪开！让老子来！”


    自信的咆哮声响起。


    “是武安国！！”


    “真是……比传闻中更庞大啊！”


    “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


    有人认出来了这道山岳一般的身影。


    他是孔融手下的得力战将，武安国！


    “哈哈哈哈——看老子干掉你！”


    似乎是很享受周围的欢呼声，武安国满脸自信，手握着手中的重锤，毫不留情地朝着吕布发起冲锋，每一步都仿佛地震一般发出剧烈的轰响声。


    “这……”


    轩浩看着这笨重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家伙……孔融的梨都让你给吃了是吧？长这么大个儿干嘛呢……”


    刚才的方悦也是，现在的武安国也是，难不成真以为体积和重量就等于武力值么？


    “那样也没戏的。”


    似乎是演算了多次的缘故，此刻就连孙坚已经能够看出结局了。


    噗——


    果然。


    只见吕布毫不留情地投掷出手中的长戟，武安国笨重的身形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瞬间贯穿，强大的力量甚至带着他朝着后方飞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下。


    而且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贯穿武安国的甚至并非带刃的一端，而是毫无锋芒的戟把。


    “哈~~~~下一个。”


    吕布似乎已经开始厌倦了这样无意义的挑战，甚至开始打起了哈欠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无敌’的寂寞。

 第936章 曾曾曾曾曾……爷爷

    “开……开玩笑的吧？连续九人！！”


    “不是开玩笑！而且他面对每个人都是只用了一招！这种事情……可能吗？”


    “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那不是人类能战胜的家伙！那简直是个怪物！”


    “龙！是龙！！那是暴龙啊！！”


    此刻恐惧在关东联军中蔓延。


    经历了九位武将的连败，他们深刻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


    此刻他们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活生生的暴龙！


    “……”


    孙坚沉默着，用野兽一般充满战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吕布。


    熟悉他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此刻的状态。


    这个男人已经快要按奈不住了。


    按奈不住要上去和吕布一决雌雄。


    没错，他可是被称之为江东猛虎的男人啊。


    就算面对的是一头暴龙，难道就会胆怯么？


    不可能的，这长龙虎之争，势在必行。


    “绝对不准你上啊，文台！”


    黄盖见状微皱着眉头提醒道，“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怪物，和你以往面对的敌人都不一样！必死无疑啊！”


    “文台，你明白的吧？”程普等人也同样劝诫道。


    “是啊……我非常清楚。”孙坚回应着。


    他回过头，看向四人，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后方依旧不为所动的轩浩，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过抱歉啊，我还是得去。”


    他非常清楚自己大概不是吕布的对手。


    但后面那个唯一有可能战胜吕布的男人，似乎直到现在都不打算出手的样子。


    他大概明白了，在他们所有人都还没完全绝望之前，在吕布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之前，这个男人是不会出手的。


    前面的九人，简直就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打得吕布都开始打瞌睡了。


    那么此刻军中还有何人能与吕布一战？又又何人能够迫使吕布认真起来呢？


    答案自然是只有他了。


    非自己莫属！


    想到这里，孙坚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去去就回。”


    言语间，他已经不顾阻拦骑着战马来到了阵前。


    “那个笨蛋……”程普无奈的摇着头。


    “没用的，他那眼神，说什么都没用。”黄盖同样放弃了阻拦。


    “就是啊……”祖茂和韩当同样如此，“别死了啊，文台。”


    “又……又有人上前挑战了！”似乎是注意到了孙坚上前，军阵中将士们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是猛虎！那位！江东猛虎！对啊！能够匹敌暴龙的，只有这位猛虎了！！”


    两军……不，这场一人对千军万马的虎牢关之战开战两刻钟以来，吕布在众人面前一招击毙九位武艺高超的武将。


    面对这样非人一般的怪物，十万士兵皆陷入了绝望之中。


    而此刻孙坚的出阵终于给这场战斗带来了些许希望，也可以说带来了些许改变。


    因为对面的吕布终于不再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了。


    他笑了。


    狰狞无比的笑容。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吕布身上出现情绪的变化。


    他似乎等待这一刻已久了：“江东猛虎。等你很久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孙坚听着这话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能让无双飞将吕布期待，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开身上的长袍，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


    “这般面对面之后，就能更加感受到你的超格了，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踏——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孙坚跳下了马背，拔出腰间的长刀，缓步朝着吕布靠近。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要干掉你才行，否则我们将无法继续前进。”


    “哼。”


    吕布见状轻哼一声，同样从马背之上跃下。


    砰——


    在恐怖的力道踩踏之下，地面顿时崩裂开来。


    他没有如孙坚一般上前。因为他依旧要信守一开始的承诺，退过身后之线，就认输。


    “嘿，这才对嘛。这样才算公平。”


    孙坚看见吕布的动作，嘿嘿笑了笑。


    吕布坐下的战马，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是赤兔。


    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吕布已经用行动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假，换句话说，他们不仅自身实力与吕布有差距，就连坐下的战马都相差巨大。


    本来就要面对吕布这样的怪物，若是连战马都有差距，那便真的毫无胜算了。


    孙坚的举动便是要以‘公平一战’为理由，迫使吕布下马。


    虽然说是‘公平’，但其实孙坚此刻感觉很丢人啊……


    这分明是眼前的吕布在迁就身为弱者的他。


    是的，吕布会如此坦然的接受这样的条件，放下原本的优势，一是因为自信，而是……即便对他这个‘江东猛虎’有所期待，却依旧没将他当做能够全力一战的对手。


    这是……何等耻辱？


    可这份耻辱却并没有让孙坚感到愤怒，他甚至感到有些庆幸。


    因为吕布若是不让着他，他更加毫无胜算。


    咚咚咚——


    仅仅只是靠近眼前的男人，孙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栗。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恐惧。


    即便他不断压抑着这样的情绪，但身体的本能却无法克制。


    “吵死了。心脏。”


    孙坚苦笑着，“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可别碍事啊！”


    实话说此刻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先掏出来。


    虽然恐惧，但身为武将的他却无比期待接下来交锋的瞬间！


    汹涌的战意从孙坚身上不断升腾，一时间竟然压过了恐惧。


    而感受到这澎湃的战意，吕布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若是连这种程度都没有的话，那就太让他失望了。


    “来吧。”


    他抬起手中长戟，准备迎接孙坚的挑战。


    嗡——


    孙坚手中的刀刃也缓缓抬起。


    仅仅是抬刀的动作，就让空气不住的颤鸣，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集中，身体有多紧绷，力量有多强大。


    双方还未真正交手，两股无双的气势已然在战场中央相互碰撞。


    军中众人仿佛在两人身后看见了猛虎与巨龙的身影。


    “太可怕了，仅仅是气势的碰撞……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无比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龙与虎，究竟谁会吞噬谁？


    答案即将揭晓。


    ············


    “呼——”


    此刻面对着吕布的孙坚剧烈地喘息着。


    他在试图用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本能的紧张感。


    虽然在众人看来，或许此刻气势上他与吕布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但真正直面吕布的人毕竟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是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哪里存在什么势均力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此刻满头大汗而吕布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作何解释？


    是的，吕布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好像之前的九场战斗根本没有给这个男人带来丝毫的消耗一般，分明已经连战九人，却依旧如此恐怖。


    第一击……第一击便会决出胜负。


    这是孙坚此刻心中的判断。


    换句话说，他恐怕和前面的九人一样，如果正面对抗的话，或许连吕布一击也无法挡下。


    在看完之前九个人的前车之鉴之后，孙坚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举世无双的力量。


    想要正面接下对方一击然后再反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先躲过吕布的攻击，然后使出致命一击！


    可是……


    眼前这个如同武神一般的男人，将会使出怎样的一击？


    自己又……能否躲开呢？


    想到这里，孙坚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是一个战士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很期待吕布接下来的一击。


    这一刻，能否躲开，胜与负，似乎都不重要了。


    “来吧。”


    “要我先攻么？”


    吕布闻言平静的开口，随后举起了手中的长戟。


    他想了想，先前的几次都是敌方先攻，似乎也的确应该轮到他先攻了。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的确和之前的蠢材不同，至少应该是配得上自己主动攻击的人。


    “那么……你可要接好了，别让我失望啊……”


    言语间，在孙坚惊讶的目光中，吕布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握住长戟的手掌缓缓朝着末端滑动，最后以怪异的姿势钳住了最末端。


    此刻他手中的方天画戟仿佛是他手臂的延伸一般，被他缓缓的高举起来。


    “这是……什么动作！？”


    孙坚看着这怪异的动作眼里满是惊骇之色。


    他通过之前吕布连续击败九人所展现出来的武艺，推测出对方的戟术以‘援’、‘胡’、‘内’、‘搪’为基础，从而预测出了对方会使出的招式可能超过39种。


    然而，此刻吕布所使用的招式，不再他的任何预测之中。


    不，甚至可以说是此生仅见！


    这哪里是招式？


    像戟这样的长柄武器，仅仅握住末端，能握得稳吗？


    也许是吕布的话或许真的的能握稳吧，但这样能发挥出力量吗？几分力量？


    看着吕布做出这样的动作，孙坚一时间甚至差点以为对方是在羞辱自己。


    可当他看见吕布脸上露出的笑容之后，顿时便明白，这并非侮辱，而是莫大的敬意与喜悦！


    没错，吕布现在很高兴。


    很高兴有机会能够使出这一招。


    虽然是尚未完成的招式，但是迄今为止遇见的敌人实在都太过弱小了，他甚至连露出战意都是奢望。


    毕竟只要面对他的战意，那帮家伙就会吓得屁股尿流。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同。


    这是传闻中的江东猛虎。


    是个感受到自己身上战意甚至会露出笑容的男人。


    如果是你的话，能接下吧！？


    带着这样的期待，吕布使出了他目前能够使出的最强一击。


    这一击尚未完成，但在原本的世界轨迹之中，不久的未来，完成之刻，会连神都为之震撼。


    此招名为——天喰！


    “这是……何等压迫感！？”


    仅仅是面对吕布紧绷身体浑身肌肉青筋暴起的准备动作，孙坚便感受到了此生第一次遇到过的恐怖威压。


    仿佛一头巨龙正朝着他俯冲，锐利的龙牙已经抵达了自己的头顶！


    “真的假的啊……这可真是……必死无疑了啊……”


    一时间，孙坚甚至想要放弃挣扎了。


    打心底而来的而来的恐惧，让人深刻的明白，这一击不可能躲开，更不可能接下。


    “公覆、大荣、义光、德谋……抱歉啦……”


    他喃喃自语着朝着自己的挚友们说着抱歉，因为他恐怕无法完成那‘去去就回’的承诺了。


    不过他握刀的手却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因为……


    “面对如此快乐的事情，岂有退缩的道理！？”


    疯狂的笑容在孙坚脸上浮现出来。


    此刻他已经抛去一切念想，唯有一战。


    什么预测不预测？什么能不能接下？


    一切的一切都通通被他抛之脑后。


    面对如此敬意，面对如此令人心潮澎湃的对手，他此刻能做且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迎战！！


    于是，孙坚摆出了他最强的架势。


    “哦？”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此刻的架势。


    吕布的架势他从未见过，但大概能够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因此没感到多少意外。


    这是拥有绝无仅有的极致暴力，才能摆出的动作，使出的招式。


    此时此刻，就连轩浩都不由得认同了吕布，至少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吕布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反而是孙坚此刻的架势让他感到有些惊喜。


    因为这架势他很熟悉。


    曾经在昂热身上见到过。


    这是‘二天一流’中，以单把太刀记录在《势法一刀纸太刀九本目》内，在躲开敌人攻击的同时，以看不见的出刀还击，将敌人一刀两断的绝招——虎振。


    不，原来如此……


    这招应该名为‘虎’，江东猛虎的‘虎’！


    轩浩忍不住笑了笑。


    二天一流是宫本武藏所创，而宫本武藏要在1400年之后才生出来呢。


    也就是说，论武道的辈分，这里的孙坚是宫本武藏的曾曾曾曾曾……爷爷。


    还自创二天一流呢，怕不是宫本武藏在读三国的时候领悟出来的？笑死个人。

 第937章 神枪·无二打

    “你……挺不错啊！！”


    看着孙坚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能够露出笑容，甚至身上的战意比之前更加旺盛更加疯狂，吕布咧嘴笑着，夸赞道。


    那么……接下来他的一击，便是最高的敬意。


    “上啊——！！”


    “干掉他啊啊啊啊——！！”


    “对！干死他！！！”


    “宰了他啊啊啊啊啊啊——”


    后方不断地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


    “——哦！！”


    听着这些为自己助威的呐喊声，孙坚爆喝一声，浑身本就紧绷的肌肉微微再度微微隆起：“来吧！吕布奉先！我要超越你！”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这绝无可能避开的一击了。


    不仅是超越吕布，还要超越自己。


    孙坚意识到只有这样，才能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然而——


    嘣——


    咔——


    当吕布脚下的地面在绝对的暴力之下开裂深陷。


    当吕布身上青筋暴起。


    当那还未挥落的长戟发出刺耳的悲鸣声之后。


    孙坚意识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只见眼前的男人仿佛巨龙一般仰天掘地，这一刻，他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那是他与追随他们的黄盖等人，称霸天下的梦想破碎的声音。


    呼——


    “到此为止了吗……”


    狂风呼啸着迎面袭来，孙坚如是想到。


    这一击无法躲避，他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他感受到绝望之际，局势在瞬息时间再次发生变化。


    噗——


    鲜血四溅。


    但不是孙坚的血。


    “！！”


    “！”


    “！！！”


    黄盖、程普以及韩当震惊地看着挡在孙坚面前的人，那是祖茂！


    不知何时，这个家伙从他们身边消失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自身为盾，接下了吕布致命的一击。


    “啊——”


    长戟毫不留情地从肩膀砍进了祖茂的躯干之中，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


    他愤怒地咆哮着，用尽一切力量死死的抓住了吕布的戟把，堪堪阻止了长戟向下的势头。


    “去吧，文台！！登上巅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孙坚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


    他作弊了。


    分明是单挑，然而此刻却变成了二对一。


    但是他没办法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不能辜负祖茂的牺牲。


    是啊，巅峰。


    天下的巅峰。


    那是他们的梦想。


    即便不择手段，尸横遍野，也要抵达的地方！


    而吕布是挡在这巅峰之前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巨石。


    眼下是唯一可能跨越这座巨石，取胜的机会了！


    不能停下。


    他说什么都不能停下。


    “咔——”


    几乎咬碎了牙齿，孙坚阴沉着脸，越过祖茂朝着吕布挥刀了。


    势若猛虎，动如迅雷——


    这一击，是他的一切。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争鸣声响彻整个战场。


    孙坚面目狰狞的继续发力。


    咔——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吕布用来格挡自己的长戟。


    看着那开始碎裂的锋刃，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兴奋之色。


    成功了！


    只差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坚咆哮着使出浑身解数。


    咔——


    噗——


    终于，在他的不屑努力之下，刀身斩断了戟刃，落在了吕布身上，一时间鲜血四溅。


    “干……干掉了吗？”


    孙坚因为止不住力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他看了看手中刀刃之上染着的血迹，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吕布的方向。


    而此刻等待他的，是绝望。


    是吕布失望的阴沉脸色。


    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长戟之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脸色。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


    在祖茂出现挡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眼前这个男人大概就是这副表情吧？


    ‘分明是渴望已久能与之一战的对手，原来也不过如此吗？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孙坚读出了这表情的含义。


    吕布此刻手握着折断的长戟，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胸口处有着一处浅浅的皮外伤，是刚才那一刀留下的。


    这一刀，失望到让这个男人甚至连躲开的念头都没能升起。


    “真是……脆弱了啊。”


    吕布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扔掉手中坏掉的长戟。


    没人知道他在说这把制式武器还是说的孙坚。


    “这就是……吕布吗……”


    此刻趴在地上的孙坚已然绝望。


    祖茂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他创造的机会，显得如此滑稽可笑。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弱者的挣扎像是小丑跳梁一般毫无意义。


    “该死！”


    孙坚怒骂着自己的无能，竭尽全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我背负着大家的信念！岂能在这种地方输掉！？”


    然而，面对站起来的他，吕布面无表情的转身了：“我输了。”


    “！？”


    听到这话，孙坚愣在了原地。


    没有人清楚他的想法。


    而远处的黄盖等人似乎知道了吕布为何会认输。


    因为地上的那条线。


    此刻线上有着吕布的脚印，而脚印后跟的位置，已经越过线了。


    “吕布的脚越过线了……”


    “这是……刚才在挡下文台的一击的时候被击退的吗？”


    也许在众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近在吕布身边的孙坚却因为眼前这一幕更加绝望了。


    他深知自己并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吕布会越过这条线，完全是因为刚才使出那诡异的招式蓄势造成的。


    地面太过脆弱，以至于无法支撑这个男人的脚掌站在原地，朝着后方塌陷了。


    砰——


    沉闷的拳击声响起。


    孙坚目光呆滞的看着。


    吕布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似乎在惩罚自己的失误。


    “去吧，江东猛虎啊。下回，我在都城等你。”


    听着这声音，孙坚只感受到了羞愧。


    虽然眼前的局面的确是吕布认输了。


    但他真的赢了吗？


    眼前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遵照着自己定下的规则，退过线输了就是输了。


    相比之下……自己呢？


    孙坚并没有赢，而是输得彻彻底底。


    不仅输了‘武’，连信念都被眼前这个天下无双的男人彻底粉碎。


    “喔！！！”


    欢呼声从后方传来。


    因为吕布的认输，士兵们为胜利喝彩。


    但这欢呼声在孙坚听来却是那样的讽刺，讽刺到让他不禁落泪。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这样啊！站住！站住！”


    他跌跌撞撞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追击。


    然而事实却是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布骑着赤兔缓步而去。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轩浩忍不住微微摇头。


    他知道孙坚的‘道’已经结束了。


    面对这个号称天下无双的男人，他的‘道’被彻彻底底粉碎。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虽然孙坚发誓势必会一雪前耻，但按照历史的进程继续发展的话，大概直到孙坚战死沙场，也再没有迎来再次站到眼前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


    他不认为刚才的行径很卑鄙，相反能够在这个时代留下姓名，本身就能算得上是英雄豪杰了。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的人，也依旧只能以遗憾收场。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喃喃着朝着阵前而去，轩浩随意捡起了地上保存还算完好的一柄长枪。


    “！”


    不甘地看着吕布离去的孙坚惊讶地看着虎牢关开启的大门的方向。


    不知何时，一个持枪而立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吕布前面。


    或许是刚才太过全神贯注了，他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男人没有出手。


    惊讶的不只是孙坚。


    “那是谁啊？”


    “虎牢关的人么？”


    “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有人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来到吕布面前的，不认识他的人甚至以为他是从虎牢关里出来的。


    甚至连当事人吕布也没能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如何过来的。


    他只是停下来了，只是咧嘴笑了。


    “来将——报上姓名。”


    “无名小卒。”轩浩平静的回答着，随后挑起了手中长枪，淡淡地问道，“战？”


    “的确，你是谁并不重要！”


    吕布兴奋地笑了起来，爆喝着回应，“战！！”


    他有预感，眼前这个‘无名之辈’，是他此生遇到过的最强的人。


    噌——


    争鸣声响起，是吕布拔出长戟的声音。


    话音还没落下，他的身影便已然抡动长戟跃到了半空中。


    咔——


    悲鸣声从长戟之上传来。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们看见了吕布第一次主动发起冲锋。


    只见那脆弱的长戟在他猛力的挥动之下在半空中几乎弯曲成半圆弧形，像是重锤一般毫不留情地朝着下方站在城门下的人砸落。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这一击恐怕威力不亚于刚才对孙坚使出的那一击。


    他们几乎已经预见了，这个胆敢阻挡眼前这个怪物的家伙被砸个稀巴烂的场景。


    这可是以一己之力连战十员猛将依旧轻描淡写的非人怪物。


    持枪之人那看似脆弱的身板，要如何招架得住这样的一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持枪的男人，只做了一个动作。


    那是和吕布刚才施展的招式同样怪异的招式，分明是在使枪，但不知为何，在众人眼中，更像是挥拳。


    铛——


    咔——


    电光火石之间，在清脆的撞击声过后，紧接着是双方武器断裂的声音。


    这个持枪的男人，竟然与吕布势均力敌？


    不！


    不是势均力敌。


    砰——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吕布下落的身姿改变轨迹倒飞而出。


    战马的嘶鸣声传来。


    吕布直到撞在赤兔身上，连同着赤兔一起击退，最后借助这批四肢发达的强壮战马的力量，才看看止住身形。


    此刻地面已经血迹斑驳，是他退后之时试图用脚掌卸力而留下的痕迹。


    吕布缓缓抬起手，看着手中断掉的武器，感受着有生以来头一次传来的疼痛感，嘴角忍不住咧开。


    他竟然在正面碰撞中落了下风？


    不，不只是下风。


    刺骨的剧痛告诉吕布，在刚才的短暂交锋中，他的手臂骨折了。


    握住长戟砸落的两只手都是！


    砸在这个男人挑起的长枪之上的一瞬间，他仿佛感觉砸在了那两种这世间他唯一从未击碎过的东西上面。


    一是天空，二是大地。


    难道……这个男人竟然能与天地相争！？


    “刚才……这一招叫什么？”


    “神枪·无二打。”


    轩浩平静地收回枪尖已经折断的长枪，淡淡回答道。


    事实上他稍微有些惊讶于吕布的力量。


    神枪·无二打，乃是将拳术磨炼到巅峰融入枪术之后创造出来的绝技，被称作神枪是因为它是到达了神之领域的枪击。


    他压制了自己大部分实力，只留下纯粹的身体力量，身体的素质是他无法改变的，因此即便他站在这不动，吕布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凭借着这样的身体，使出这样的枪术，虽然并没有怎么用力，但眼前的吕布，竟然凭借着凡人之躯毁掉了他手中的枪，代价仅仅是双手骨折而已。


    “吕布吗……你，很不错。但……还不够。”


    轩浩这样评价着。


    在他看来，布伦希尔德的确没有选错人，眼前这位吕布的确是有资格能与‘神明’一战的人。


    但这似乎……并非吕布最强的姿态。


    于是，他做了和吕布刚才同样的动作。


    扔下破碎的长枪，转身离开。


    “去吧，无双飞将啊，下回，我在顶峰等你。”


    “……”


    整个战场此刻空气一片死寂。


    吕布……败了？


    很显然，看着那个男人转身离去，吕布却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很显然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这个刚刚才连战十员猛将，创造出不败神话的非人怪物，竟然败了！？


    无数人对此刻眼前的一幕感到梦幻。


    但不争的事实就这样摆在面前。


    就连吕布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虽然双臂骨折并不能妨碍他继续战斗，但那样拖着受伤的身体与这样的强者战斗毫无意义。


    毫无胜算，却不自量力的朝着强者发出挑战，那是愚蠢和不敬。


    吕布并不厌烦失败的感觉，应该说他现在很享受这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败。


    因为这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自己能够去翻越的高峰！


    “顶峰吗？”


    他喃喃自语着。


    终有一天，他会将自身磨炼到最强的姿态，然后再次朝着这个男人发起挑战。

 第938章 渴求的结局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片东方大陆上，吕布是无敌的存在。


    不只是直到刚才，包括小时候也是。


    吕布天生便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强大力量，仅仅是在孩提时代，就已经无敌天下了。


    他就这样一直无敌着长大，直到遇见了现在的轩浩。


    在遇到轩浩之前，吕布曾经亲眼看见过巨木遭落雷击中，当场四分五裂的燃烧起来。


    那时候他还很小。但他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那一幕感到恐惧。


    相反他思考的是——‘天上肯定有超强的家伙’。


    是的，他当时就在想，大概只有‘天上’来的家伙，才能被他称之为对手。


    能与吕布匹敌的……只有天地！


    而终于，吕布遇到了这样的对手。


    毫无疑问，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小卒’，便是他寻找已久的强敌！


    “三万……六千八百六十五！”


    嗡——


    无人的山巅之上，伴随着吕布的咆哮声，呼啸的狂风席卷山谷。


    在被轩浩击败之后，吕布便来到了这里，开始无休无止的修行。


    他一次又一次的握住长戟末端，挥落。


    挥落。


    再挥落。


    无数戟在他恐怖的力量之下断裂，然后被他扔到了山崖下方，此刻已经堆积如山。


    吕布从未像现在这样努力地追逐过武道之巅。


    那名为‘天喰’的绝技，原本已经完成了一半，但他在此之前，毫无兴致继续完成。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遇见过值得自己全力以赴的对手。


    ‘神枪·无二打’。


    那是吕布前所未见的招式。


    正如其名，仅仅一击，就让他双臂骨折毫无胜算。


    现在，他想，大概只有完成这一招，只有达到武道的巅峰，才有可能在与那个男人一战的时候，面对那样的一枪，不落下风。


    于是，吕布就这样不断的挥舞着。


    折戟无数。


    如同焦虑于恋情的少女一般如痴如醉不知疲倦。


    他坚信着自己必定会完成这武道极致的一击，然后与那如同命运一般降临的最强之敌再战一次。


    是的，吕布将轩浩的出现视作命运。


    在他已经无敌天下，甚至快要寂寞到对这个世界感到无趣失望的时候，这个人，这个最强的对手，仿佛上天回应他的祈祷一般出现了。


    从虎牢关战败的那一刻起，吕布活下去的目的便只剩一件事了。


    那就是再和轩浩战一次。


    为此不知重复一个动作了多少岁月。


    终于，在某一刻，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达到了所谓的‘顶点’。


    轰——


    剧烈的轰鸣声从天际传来。


    那是大气与云层相撞发出的恐怖声音，如同雷霆一般贯彻天际。


    在这贯穿天地的巨响声中，带领着追随吕布的无数士卒，守护在山下的陈宫，看见了让他终身，不……即便灵魂湮灭也无法忘记的一幕。


    这一刻该如何形容呢？


    天空被撕裂了。


    他所追随的男人，以及将天空中的云层劈开了。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再无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在吕布面前。


    他已经达到了武道的尽头，连天在他面前，也只能被吞噬殆尽。


    天喰，就这样完成了。


    看着手中逐渐化作飞灰湮灭的长戟，感受着滴落在身上的雨幕，吕布感觉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他咧嘴笑着。


    他成功了。


    这原本是定然不可能对任何人使用的孤独招式。


    因为原本他便知道，即便完成这一招，这世间也无人能让他用出来。


    但现在，有那个男人在！


    吕布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轩浩面前，用这一招，一决胜负！


    ············


    同一时刻，云端之上的山巅上，一柄长枪矗立。


    不远处的老树下，轩浩坐在石墩上，一如往常一般悠哉煮酒。


    某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树梢，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树叶在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之下婆娑作响，朝着相同的方向。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壶，起身来到插着用树干削成的长枪边上，俯身朝着下方望去。


    远处天空的尽头。


    云层缓缓的朝着两边分开。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开。


    来了。


    噗——


    如同刀锋划过一般，一抹细小的血丝在轩浩脸上浮现。


    分明受伤了，但轩浩脸上却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毫无疑问，造成眼前这一切的，这天地间仅有一人——吕布。


    不枉费他在这个时代等候了数年的时光，吕布终于达到了顶点。


    刚才这撕裂天空的一击，很显然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点，以吕布的凡人之躯所能抵达的极限。


    “很好。”


    呼——


    言语间，树干削成的长枪在半空中飞旋，随后被轩浩一把握在手中。


    下一刻，他的身形拔地而起，一脚踩碎了山头，消失在原地。


    ············


    另一边，就在吕布完成最强的绝技，兴致勃勃的再次拿起一柄长戟准备出发去寻找那个男人的时候。


    轰——


    远处的山下突然间传来了剧烈的轰响声。


    他惊讶的眺望过去，在陈宫所在的军阵前，浓郁的烟雾此刻不断弥漫，隐约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坠落在其中。


    看着那逐渐显现的影子，吕布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嘴角微微咧开。


    来了！


    这个男人按照他们的约定，在他到达‘顶点’的时刻，真的再次出现了！


    果然啊，这就是命运。


    在吕布眼中是命运，但在陈宫眼里此刻只有惊悚。


    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人……从天而降！？


    随着掀起的烟尘逐渐散去，那道曾经在他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浮现出来。


    那是他当时在虎牢关城头看见过的男人。


    这是……让他追随之人，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恐怖存在。


    如今看来，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人！哪有人能从天而降的！？


    “啊……”


    一时间陈宫眼中的惊悚逐渐褪去，化为了无尽的感叹，甚至想要泪流满面。


    一直跟随在吕布身后，他当然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孤独。


    这一刻，仿佛是上天终于显灵，派来了能让这个男人尽情挥舞最强的武器，使出刚刚炼成的最强招式的最强敌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从山头传来。


    只见吕布咆哮着从山头高高跃起，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下山崖，来到了阵前。


    他磨炼数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来将——报上姓名！”


    “无名小卒罢了。”轩浩笑了笑，“不过我的名字，叫做轩浩。”


    呼——


    回应轩浩的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的气势，以及挥来的长戟。


    砰——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


    两人手中的兵器在这一刻相互抵触，两人双手撑住枪杆与戟把，面孔近在咫尺。


    轩浩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而吕布同样在笑，笑得兴奋，笑得面目狰狞！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两人碰撞的余波朝着四周扩散，士兵们的惊呼声在周围不断响起，陈宫意识到了不妙，赶忙指挥着部队后撤到安全距离观战。


    是的，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只能远远的看着。


    没有人忍心打扰这个孤独一辈子的男人尽兴的战斗，当然，也没有人有资格上前打扰。


    这一战注定是这个世界的巅峰之战！


    踏——


    在强大的力量碰撞之下，两人的身姿分离，面对轩浩那无法压制的恐怖力量，吕布终于还是不敌，身形不住地朝着后方仰倒。


    没办法，无论轩浩如何压制力量，他这经历了多个世界千锤百炼的肉身始终是无法削弱的。


    他能做到的，顶多就是控制着力道罢了。


    然而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吕布并没有失落，反而更加兴奋。


    他面目狰狞的笑着。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战斗，这才是挑战！


    如此强大的对手，正是他一生所求的！


    踏——


    吕布突然间后踏，猛地强行止住了身形后仰的势头，以怪异的姿势稳住身形，并且高高举起了手臂。


    借着离心力，长戟在他手中滑动，最后只被他握住了末端。


    嘣——


    顿时之间，肌肉猛地在吕布浑身隆起，青筋炸裂。


    他要使出那一招了。


    在短暂的接触之后，吕布便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哪怕他已经自信自己抵达了人生的巅峰，达到了最强的姿态，依旧不如眼前这个男人强大。


    但那又如何？


    这种挑战强敌的感觉，只会更加让他兴奋而已！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啊！


    吕布感觉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畅快。


    他的身姿以怪异的姿势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般弯曲着朝着后方舒展，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


    他能够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一击，将是人生最棒的一击！


    天喰——


    面对吕布全力以赴的一击，轩浩能够回以的只有最高的敬意。


    诚然，眼前的吕布远远比他弱小，但这滔天的纯粹战意，却是连他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布伦希尔德，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错。”


    轩浩笑着。


    这场试炼其实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吕布毫无疑问合格了。


    如果这世间有谁配与神明一战，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当之无愧。


    神枪·无二打。


    近了。


    两人的武器碰撞。


    噗——


    在笑容中，吕布的身形停滞。


    木质长枪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他的身形，枪尖已然毁灭，但恐怖的力量依旧将他整个人洞穿。


    “啊……还是输了啊。”


    眼前的人已经消失无踪。


    但他毫无疑问已经输了。


    吕布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空，泪水滑落。


    这是喜悦的泪水。


    这一刻，在吕布眼中，整个天空仿佛光芒万丈。


    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同婴孩一般的纯真笑容。


    这是他在此之前从未感受到过的情绪，名为‘喜悦’的情绪。


    原本面对这无聊的世界，他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死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但此刻，能以这样的姿态战死，果然才是他真正渴求的归宿。


    “感谢。”


    “万分……感谢！”


    看着眼前屹立不倒的孤独身影，陈宫率领士卒泪流满面，纷纷抱拳跪地，朝着天空呐喊。


    他们看见了这道孤独身影仰天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这是，他们的主公渴求的结局。


    ············


    “回来了吗？如何？”


    英灵殿中，布伦希尔德一脸期待的看着归来的轩浩。


    而轩浩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选得不错，第一场就由他出战吧，吕布奉先。不过……”


    “不过什么？”


    布伦希尔德感到有些疑惑。


    原本她看见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都以为第一局多半已经稳了。


    但现在看来，吕布身上似乎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你确定你的方法，能够完全激发出吕布的力量，让他得到与‘神’一战的资格么？”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收敛了笑容，平静的问着。


    虽然他对吕布很满意。


    但根据自己和吕布的战斗，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体质。


    没错，这个世界的‘神明’，虽然不如他，但也不是吕布这样的凡人能够比拟的。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之所以能够在压制力量的情况下同样如此轻易战胜吕布，完全是仗着体质的优势罢了。


    凡人的身躯毕竟只是凡人之躯，即便有办法比肩神明，那也只是在某一个瞬间罢了。


    而那一瞬间一旦过去，就会崩溃。


    而凡人想要靠那转瞬即逝的瞬间战胜神明，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具体说说看吧，你想到的，让人类能与神一战的方法。”


    “这……我明白了。”


    布伦希尔德闻言神色微微一凝。


    她想这个男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所以才会问自己具体的方法。


    她也的确该将自己的底牌掀给对方看了，毕竟从一开始都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的底牌，究竟是否真的能够帮助人类战胜神明。


    也许，在听了自己的方案之后，眼前这个男人能提出什么见解呢？这可是连宙斯都不惧的超规格人类啊。


    “说起我的方法啊……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一位神……不，准确的说是一位佛陀的名字？”


    “谁？”


    “释迦摩尼。”

 第939章 觉悟与现实

    “释迦摩尼？”


    轩浩疑惑的问着，“这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所以这事儿和释迦摩尼有什么关系？”


    “首先，理论上来说，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神明的，这一点您不否认，对吧？”布伦希尔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她的这个问题不需要轩浩回答，因为轩浩既然提出了刚才的问题，那么就肯定是认可这一观点的。


    “即使是吕布，与神一对一的对抗，也是不可能赢的，归结其原因，我是这样认为的……”布伦希尔德自问自答的解释着，“诸神那绝对性强大的根源，在于……他们那些在天界被制造出来的武器——神器！人类锻造的武器……人器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脆弱，您也看见了，它甚至连身为人类的吕布的力量都无法承受，放在神明面前，更是与玩具无异。恐怕交手一回合，就会飞灰湮灭吧？”


    “……”


    轩浩沉默着没有回答。


    虽然他已经从对方的观点中听出了问题，但他知道布伦希尔德还没说完。要提意见的话等对方说完再提也不迟。


    “要人类打赢持有神器的神秘感，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布伦希尔德继续说道。


    “那……这不是输定了吗？”一旁的格蕾闻言一阵惊慌。


    然而布伦希尔德却笑了：“那么反过来，让人类持有神器会如何呢？”


    “咦？”格蕾闻言微微一愣。


    看着妹妹惊讶的表情，布伦希尔德认为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没错，这就是我认为能让人类战胜神明的方法，只有同为‘神器’才能对抗‘神器’……”


    言语间，数道旋涡在布伦希尔德身后的殿堂中浮现。


    “您在呼唤我们吗？姐姐……”重叠在一起的女声回响在整个英灵殿中。


    “谨遵长姐布伦希尔德之命，我等十一名女武神共聚于此。”


    伴随着恢弘的声音响彻，数道身影缓缓从旋涡中缓步而出，微微欠身朝着布伦希尔德问好。


    “女……女武神姐姐们！！”


    一旁的格蕾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惊。


    因为布伦希尔德叫来了剩余的十一位女武神！此刻应该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他们十三位女武神共聚一堂！


    “姐姐……您到底……准备做什么？”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布伦希尔德，问道。


    “兰蒂格瑞丝，上前。”


    布伦希尔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朝着到来的女武神当中的其中一位，平静的命令道。


    “是。”


    遵从命令，女武神当中的四女，兰蒂格瑞丝微微提起裙摆上前。


    “兰蒂格瑞丝，你知道索尔大人的神器吧？”布伦希尔德淡淡的问道。


    “当然……”兰蒂格瑞丝微微点头，回答道，“能阻挡任何攻击的‘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以及重中之重、因‘歼灭寒霜巨人军团’而闻名遐迩的‘雷神之锤’妙尔尼尔。”


    “没错。”布伦希尔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它们是托尔大人持有的两样，即便在天界也首屈一指的‘神器’，想打赢托尔大人，首先必须有对抗它们的方法才行。兰蒂格瑞丝，能请你……为此献身吗？”


    “当然……姐姐。”


    闻言，兰蒂格瑞丝微笑着单膝跪地，“非常荣幸。”


    “？？？？”


    闻言，不管是一旁的格蕾还是轩浩都一脸懵逼。


    “献……身？”


    不等轩浩疑惑，格蕾就先问出了他心中想问的问题，“只指的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格蕾。”


    布伦希尔德表情严肃的朝着格蕾问道。


    格蕾此刻脸上的表情无比紧张，很显然，她其实是知道‘献身’的含义的。


    “没错，那是我们姐妹，女武神们被隐藏的能力……”布伦希尔德淡淡的朝着轩浩解答着，“女武神的身体，能改变形态成为人类的武器，使‘人类’获得‘神器’，这样的能力其名为——神器锻造。”


    “不，不够。”


    在听完布伦希尔德的解释之后，轩浩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首先，你的出发点便是错误的。你所做出的判断，一切的前提，都是人类本身能与神一战。而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果然，即便曾经身为人类，但是当神当久了，依旧会变得眼光狭隘么？我和吕布之间的战斗，你应该也是看着的吧？我们使用的武器并没有差距，甚至我用的要更劣质，但结果我却赢了。影响这一结果的，是武器么？不……”


    “是体质。”


    布伦希尔德并没有因为轩浩毫不客气的反驳而感到懊恼，而是一针见血的自己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是的，我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光是‘神器锻造’是不够的，这也是我会提到释迦摩尼大人的原因。”


    “哦？继续说。”


    轩浩闻言微微点头。


    看来是他多虑了，原来对方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么他当然不介意听听看对方的解决方案。


    “佛教中，有一词汇，名为‘一莲托生’，不知大人您是否听闻过？”


    布伦希尔德问道。


    “各留半座乘华台，待我阎浮同行人。”轩浩淡淡的点头，道，“指的是两人死后通往极乐，对吧？”


    “是的。”


    布伦希尔德神色严肃的回答着，“我等早已知晓，人类要对抗神明，光靠着武器是不够的，如果没有赌上性命共赴黄泉的觉悟，就根本不可能有与神同台竞技的资格！于是我向释迦摩尼大人求得了名为‘一莲托生’的佛法。其效果即为——将我等女武神的一切包括灵魂在内，献上！绑定在被选中的人类的灵魂之上，用于强化被选中的他们！不只是神器锻造，我等女武神将与踏上战场的人类同生共死，共赴黄泉！”


    “共赴黄泉么？不错的觉悟。”


    闻言，轩浩轻轻笑了笑。


    但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既然你们已经有所觉悟，那么想必也应该清楚吧？有些事情，即便是有觉悟也是不足够的。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向那位释迦摩尼求到的所谓的‘一莲托生’的佛法，真的有办法将参战的人类，强化到完全与神同等的水准么？”


    “……”


    面对轩浩的问题，所有的女武神都选择了沉默。


    答案显而易见了，不可能。


    人类与神明之间的鸿沟，在轩浩看来，至少在这个世界指的是世界的意志，区区一个女武神，怎么可能对抗世界有着世界意志加持的众神？


    因此哪怕眼前的女武神们有着与人类共赴黄泉的觉悟，也无法跨越那道鸿沟。


    “很遗憾。”最后，布伦希尔德微微摇头，语气沉重的回答着，“我等毕竟只是半神之身，即便竭尽一切，这也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果然如此吗？”


    听着这样的回答，轩浩咧嘴笑了。


    没错，在一种女武神们惊讶的目光中，这个男人笑了。


    “难道您……真的有办法弥补这差距么？”


    布伦希尔德看向轩浩的眼神中，满是希望。


    ············


    天界。


    瓦尔哈拉斗技场。


    此刻人声鼎沸。


    不，不只是来自各个时空的人类们，此刻汇集再次的还有众神。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斗技场。


    无论是神，还是人，此刻都共同期待着这史无前例的一次场决斗。


    那是开天辟地以来，人类与神明之间正面对决的第一战！


    “春去秋来……我究竟等待了多少岁月？”


    代表着终焉的声音缓缓响起。


    司掌终焉的神职者，终焉的看门人北欧神海姆达尔，此刻手握着号角，激动的站在场地中央。


    “我究竟等待了多少岁月！？才等到这能够吹响这只‘终焉之号角’的时刻！！！在此宣告——人类与神明的最终战争·诸神黄昏，发轫！！！你们这些家伙都给我准备好了吗！！！？”


    “喔——”


    回应他的是全场激动的欢呼声。


    “——”


    在海姆达尔竖起手指的时候，这欢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他讲解这诸神黄昏的规则。


    “规则很简单！任何一方的‘死’，即以其存在本身永远消失来决出胜负！！”


    这残酷无比的规则伴随着海姆达尔的声音回荡整个瓦尔哈拉竞技场。


    “终于……要开始了吗？”


    格蕾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毫无疑问，接下来将要上演的将是一场赌上存在本身的战斗！


    败者魂飞魄散，连灵魂碎片都不会剩下。


    虽然布伦希尔德姐姐和那位名为轩浩的人类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完备的对策，但这一刻真正到来，她依旧感到无比紧张。


    因为她知道，代表人类一方出战的人类，如果失败，就意味着自己其中一位姐妹将与之一同赴死。


    然而再害怕也没有任何意义，终焉的号角已经吹响，一切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第一战——诸神的先锋是——”


    在海姆达尔高声咆哮之中，代表着神明一方的通道传来一阵巨响。


    轰——


    这声音如同滚雷般震耳欲聋。


    “只要是神，无人不畏惧其威能，无人不想见识其全力以赴。但遗憾的是……那号称甚至能够击碎大地的妙尔尼尔从未全力挥舞过！”海姆达尔像是擂台上的裁判一般，挥手朝着代表着神明一方的通道示意。


    沉重的脚步声从其中传来。


    “来吧，让我们欢呼吧！用雷鸣一般的欢呼声迎接这雷霆一般的男神！代表着众神出战的第一轮！不由他出战的话还能有谁！？为战而生，北欧最强的雷这狂战士——索尔——神！！！”


    “喔哦——”


    伴随着众神的欢呼声，肩扛着重锤迈着沉重步伐的身影缓缓从通道中走出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鼓面上，如同雷霆一般声势逼人。


    没错，这位神明正是轩浩在瓦尔哈拉议事堂外见到的雷神索尔。


    此刻索尔登台，自然是希望遇见那个胆敢挑衅众神的人类。


    应该说当时在瓦尔哈拉议事堂外的对话，就是索尔向轩浩的宣战。


    然而这一次索尔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伴随着海姆达尔的介绍，他很快便意识到即将登台与自己一战的人类并非那个男人。


    “而胆敢挑战众神的笨蛋们，派出的先锋代表是——这个男人！”


    咚——


    伴随着海姆达尔话音落下，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响彻，这是来自遥远战场之上的战鼓声。


    砰砰砰砰——


    只见代表着人类通道的两侧，无数身披铠甲的将士们挥动着手中的鼓槌，拼命击鼓呐喊着。


    “要让它结束吗！？那长达七百万年的长征！”


    “要让忘却它吗！？那七百万年累积的荣耀！！”


    海姆达尔如同一位合格的主持人一般，朝着人类士兵们提问道。


    而回答他的，自然是震天撼地的——


    “不！！”


    “不！！！”


    “没错，这群笨蛋！他们选择拒绝！”海姆达尔的语气中充斥着尊敬，这是对于接下来登台，敢于挑战神威的愚者的敬意，“而此刻，挺身而出要维系这人类共同的思念的男人——告诉我，除了这个男人还能有谁！？”


    踏——


    言语间，不属于雷霆的沉重马蹄声从代表着人类一方的通道中飞驰而来。


    伴随着愤怒的嘶鸣声，战马的身影跃出路口，而它的背上，一道气势磅礴的伟岸身影端坐其上。


    “喔哦——”


    看见这道身影之后，擂鼓的将士们发出震天撼地的怒吼声，有的甚至激动得落泪。


    终于，在跨越了几千年的时空之后，他们终于能够再次看见了自己的主公战斗的英姿！！


    “这是足以吞噬神明的人类！！称其为有史以来最强之人，可有异议！？”海姆达尔朝着欢呼的士卒们，质问道。


    “无！”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以及掩盖雷鸣的抱拳声。


    看台上，陈宫率领着曾经追随这个男人征战四方的众将士激动的迎接着他的归类。


    这是他们追随一生的男人，这是在他们心中的战神！足以称之为中华最强英雄的——吕布奉先！！

 第940章 雷神之锤，就这?

    踏——


    奔腾的战马在欢呼声中停下脚步。


    一时间场内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因为场内的一人一神，终于面对面了。


    此刻无论是神还是人类，无不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凝望着这史无前例对弈的两道身影。


    吕布vs索尔。


    诸神黄昏第一战，即将开战！！


    然而……


    “哈~~~”


    万众期待中，迎来的却是索尔与吕布共同的失望。


    没错，当看见眼前的敌人不是轩浩的时候，吕布异常失望，甚至当着万众与众神的面打起了哈欠。


    他会接受布伦希尔德的召唤，完全是因为听说有机会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可现在呢？


    摆在眼前的对手却是个名为索尔的家伙，光从表现看，他便已经判断出眼前之人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另一边，索尔的感受同样如此。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吕布，随后抬起眼眸，冷冷的撇了一眼高处看台之上的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被这样冰冷的眼神盯得一阵惶恐，背后满是冷汗。


    这事儿真不怪她啊。


    那个男人会不会出场，完全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要怪也只能怪索尔自己太过自大了，以为上前挑衅对方就会迎战么？


    然而实际上她是知道的，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完全没将索尔放在眼里。


    谁会去接受一个比自己弱小很多的弱者的挑战呢？


    不过现在嘛，无论这场内两人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上了这条贼船也只能一决高下了。


    想到这里，布伦希尔德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看啊！！赌上人类存亡的神vs人类最终战争，自首战便迎来了超强的组合！！”


    海姆达尔激动人心的解说依旧在继续。


    “神这一方的先锋是北欧最强之神！雷神索尔！而与之相对的……人类一方的先锋是三国志里最强的英雄——吕布奉先！！这场战斗正可谓是‘最强’与‘最强’对决！！”


    “喔哦哦哦——”


    观众席上，不论是人类还是神明都发出了欢呼声。


    当然，欢呼声只是一部分。


    更多的神对人类的态度依旧是轻蔑：“三国志？那是什么？也配与北欧神话相提并论？”


    在他们眼中，所谓的三国志中最强的英雄，在索尔面前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而与之相反的，更多的人类对神明的态度则是畏惧。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有人甚至不敢睁开眼睛，面对这人类必须与神一战的残酷事实，不断的祈祷着，却忘记了他正祈祷的对象正是准备毁灭人类的罪魁祸首。


    “人类啊，别再祈祷了……”


    布伦希尔德见此不住的摇头，“因为我们此刻必须打倒的对手……正是你向之祈祷着的那些‘神’啊！”


    “希……希尔德姐姐……你们当时商量出了什么结果啊？”


    一旁的格蕾闻言一阵紧张，“我们……吕布真的能够赢得了吗？”


    “人类不可能战胜神明，果然连你也这么想的吧？”布伦希尔德呵呵笑着，轻蔑的问道。


    “不……不是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格蕾被这样一问顿时有些慌乱。不过老实说，对于这种史无前例的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她依旧不敢相信有人能够做到。


    “哼哼~”布伦希尔德看上去信心十足，轻蔑的笑了笑，“此刻——在场的诸神必然也和你一样的想法吧？不过也好，这正是一拳打爆那副趾高气扬轻视人类自命不凡的嘴脸的好机会。”


    “打爆……嘴脸……”听着这样的形容词，格蕾感到一阵汗颜。


    “嗯哼……没错，就是打爆他们的嘴脸。”布伦希尔德笑着肯定道。


    “姐姐有时候说话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呢……”格蕾也尴尬的笑了笑。


    言语间，竞技场内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屏息凝视，看着场内对峙的身影，以及准备吹响终焉之号角的海姆达尔。


    “啊……”


    海姆达尔此刻心情同样激动无比。


    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能够随心所欲吹响手中的号角的日子究竟等待了多久了。


    终焉的看门人海姆达尔吹响手中终焉号角之时——诸神黄昏便会开始。


    这是北欧神话《埃达》中的预言。


    他原本以为这一刻永远也不会到来。


    但此刻，预言终于照进了现实！


    “嗡——”


    终于，象征着开战的号角声吹响。


    “好了！最强神vs最强人类的战斗终于开……”


    “嗯？”


    海姆达尔吹完号角之后愣在了原地。


    这和他想象中的激动人心的对碰不一样啊！？


    原本他以为自己号角声响起的那一刻，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矿石之战便会打响。


    然而事实是……


    吕布和索尔都垂下了手中的武器，一脸不屑的凝视着对方，缓步靠近，并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海姆达尔一脸懵逼，“双……双方都毫无防备的摆出这样的架势，而且还就这么靠近彼此！？他们究竟准备做什么！？”


    “没想到刚开场就同时解除防备，索尔也就罢了，连人类也有资格如此嚣张吗！？”


    “那个人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个不知何为畏惧的不敬之人！”


    看台上，众神对于吕布此刻的态度感到异常愤怒。


    当然，也有人看出了双方表现出这种态度的原因。


    “哦吼吼吼~对于对手毫无兴趣么？看上去完全没打算相互试探呢~这是赤裸裸的轻蔑啊~”宙斯捋着胡须笑着感慨道。


    “嗯……的确会变成这样呢……毕竟神与人类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啊。”同为主神的湿婆撑着脸无所谓的说着，“不过我挺好奇的，那个男人先不说，现在场内的家伙是布伦希尔德找来的英灵吧？这种货色要怎么才能和索尔抗衡呢？”


    “是啊，真是让人好奇啊，哦吼吼吼~”宙斯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姐姐……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你不觉得我们这边才是趾高气扬轻视神的一方吗？”格蕾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她看来，人类想要战胜神明，大概需要靠着在神明轻视人类的时候找到转败为胜的机会才对吧？


    可现在这情况……吕布好像完全没把索尔大人放在眼里，甚至是打算和索尔大人正面对抗啊！！


    “这……”


    布伦希尔德见此也同样一阵汗颜。


    眼下的局面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分明朝着吕布叮嘱过的要万分警惕的，毕竟这次的对手可是神明啊！但是现在看来吕布好像完全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也就是说，无论是普通的人类，轩浩，亦或者神明，不管面对的对手是谁，吕布都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这是属于‘最强’者的生存方式。


    不只是吕布，对面的索尔同样如此。


    此刻的局面是他们双方都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在这种状态之下交锋……究竟是谁会占据上风呢？


    布伦希尔德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了。


    踏——


    终于，场内的两人来到了咫尺之间的距离。


    轻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吕布拖着长戟的手臂缓缓将其抬起，作势准备挥落，隆起的肌肉之上青筋暴起。


    对面的索尔也同样如此。


    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拖着重锤的手上同样青筋暴起。


    砰——


    下一刻，雷鸣一般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斗技场。


    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方天画戟与雷神之锤毫不留情的相撞在一起。


    “……”


    在武器相触的瞬间，两人脸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吕布先是有些疑惑，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表达‘眼前这个羸弱的家伙竟然能够接着自己的一击’，很快，他的嘴角微微咧开，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同样的，对面的索尔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变化。


    对于跨越数千个战场，葬送成千上万敌人的他而言，接下自己一击之后，依旧能够站着的敌人，原本是不存在的。


    而此刻眼前这个人类的男人，竟然在力量方面与自己不相上下？


    咔——


    在两人的角力之中，脚下的地面顿时如同土崩瓦解一般崩溃，恐怖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吓得一盘的海姆达尔赶紧后撤到场外的安全距离。


    “僵……僵持着！力量完全不相上下！！”他激动的解说着，因为这很显然是出乎众人意料的结果，“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人类……竟然真的能够与神明角力！？”


    “区区人类，算是有点本事吧~”


    宙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呵呵笑着，“不过……要说是‘不相上下’就太过了，真是完全不了解索尔的力量啊~”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角力的一人一神似乎很清楚这样继续下去无法分出胜负，于是纷纷朝着后方退出一段距离。


    而他们方才所在的地面，此刻呈现出深刻的碗状凹陷。


    拉开距离之后，索尔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片刻后，他再次行动起来。


    滋滋——


    只见狂暴的雷霆在他佩戴着‘铁手套’的手臂之上萦绕。


    随后，他举起手中巨大无比的重锤，毫无防备的以双手握持。


    “？”


    吕布见此一脸疑惑。


    虽然他并不屑于趁着这个时候偷袭，但眼前这个所谓的‘神’的举动依旧让他感到不解。


    “这是……！？”


    但有人认出了索尔此刻的架势，并且为之感到惊骇。


    只见索尔高举着重锤，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朝着后方倾倒，最后靠着双腿和腰腹的恐怖力量，如同一根弯曲的铆钉一般钉在地上。


    “打算用那招啊……索尔那家伙被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奥丁肩头上的两只乌鸦议论纷纷。


    “不……应该不至于……大概只是稍微认同了眼前这个人类了吧？毕竟能够接下他一击的存在，实属罕见。”


    一提起这一招，就让众神不免回忆起曾经那场差点覆灭众神之国阿斯加特的战役。


    在那场战役中，神族在巨人族恐怖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而就在这个时候，索尔站出来了。


    他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战局，无论是如何强大的巨人，都无法接下他一锤。


    而在那场战斗中他所使用的神迹，便是闻名遐迩的——索尔之锤（雷神之锤）。


    轰——


    伴随着雷声，索尔动了。


    他抡动着手中的巨锤，毫不留情地拔地而起，朝着吕布砸落。


    雷鸣声在整个斗技场中炸响，耀眼的雷光笼罩了所有人的视线。


    “游戏到此结束了。”


    了解索尔的众神见此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第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吕布此刻的感想呢？


    在赛后某人的采访中，吕布如是回答着：“还行吧？只是有些让人感到想要呼呼大睡呢。”


    是的，面对索尔的绝技雷神之锤，吕布此刻想打瞌睡。


    太慢了，不及那个男人刺出的枪尖万分之一。


    太轻了，不及那个男人枪尖力量的十万分之一。


    就这，也能被称之为雷神之锤么？


    铛——


    震耳欲聋的打铁声让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会出现这样的声音，意味着索尔这一锤并没有达到众神预想中的效果。


    毕竟如果连人都被砸成灰烬了，又怎么会有反馈的声音呢？


    雷光和烟尘散去之后，众人首先看见的是索尔惊讶的表情。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抬起长戟，仅用看似脆弱的戟刃便轻易挑起自己重锤的男人。


    没错，在千钧一发之刻，吕布不仅后撤一步彻底躲开了他的攻击，甚至认为这还不够，手握着长戟后段，将其伸出来，抬起了他挥落的重锤！


    这嚣张的姿态，这轻蔑的动作，一时间让索尔有了一种自己才是蝼蚁的错觉。


    噗——


    鲜血在目光呆滞的索尔胸前浮现。


    吕布在收回长戟的同时，让这诸神黄昏的竞技场上染上了第一滴血。


    而这血，竟然不属于人类，而是神明。


    “这……就是你的全部吗？”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索尔，吕布咧嘴笑着，“不够啊……收起你那多余的动作吧！还不够痛快！！！”

 第941章 我快要……无聊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布放肆的笑声响彻整个斗技场，仿佛是对众神的不屑。


    没错，在此刻的吕布看来，神也不过如此。


    比如刚才这所谓的雷神之锤，用一个词形容的话，便是——花里胡哨。


    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家伙分明可以让挥出的每一锤都有这样的威力，却做了一大堆多余的动作。


    拜托，小瞧人类也该有个限度，现在还没看清楚现实么？


    “想要与我一战的话，就给我拿出全力来！！”


    战意从吕布身上升腾而起。


    而对面的索尔，似乎理解了吕布的想法。


    他平静的伸手抹了抹胸口处伤痕溢出的血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连众神都感到恐惧的罕见笑容。


    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北欧最强之神露出过如此笑容，因此唯有惊惧。


    “拿出全力吗？这可真是……头疼啊……”不知为何，索尔喃喃自语着。


    “喔喔喔喔喔——”


    场内的气氛因为这一幕瞬间被引爆，人类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看着索尔受伤，看着众神脸上的惊惧之色，这一刻，人类头一次有了能够战胜神明的信心！


    尤其是追随吕布的将士们，看着这一幕更是激动不已。


    “看见了吗？神明们啊！这便是吾主，最强的人类吕布奉先！”陈宫踩在看台的边缘上咆哮着，语气充满了自豪，“吾主之刃，可达天际！！就算是神明也不在话下！！！”


    “如果你真的只有这种程度，那么还是赶紧结束吧，我快要……无聊死了。”


    场内，吕布打着哈欠，看着打量着伤势笑着发呆的索尔，挑衅道。


    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神明，应该不止于此。


    虽然比不上那个男人，但好歹也是神不是么？


    “来吧，让我好好的……久违的痛快战一场吧！”


    一边说着，吕布活动着身体，摆出架势。


    对他来说，今天这一战的确是久违了。


    毕竟距离败给那个男人，已经暌违数千年的光阴。


    “击败你之后，我还有其他事情想要做呢~”


    “正巧啊，我也一样。”


    索尔咧嘴笑着回答道，“我想我们两个大概是志同道合吧？你这家伙……身为人类，还真是可惜了！”


    铛——


    言语间，在满脸狰狞笑容之中，两人手中的兵器再次交接，刺耳的金属争鸣声贯穿竞技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从这笑容可以看出，两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失望。


    他们认可了眼前的对手，虽然和最开始的目标有所差距，但眼前的家伙，的确是可以全心全意战斗的对手！


    “唔……真是奇怪啊……”


    看着两人的兵器再次交接，看台上的宙斯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从之前开始的时候就很疑惑了。


    “宙斯大人，是有什么事情令您很在意吗！？”一旁的赫尔墨斯似乎害怕身边这位年迈的众神之主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刻意凑到对方耳畔，用震耳欲聋的声音询问着。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宙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您是指为何区区人类，却能够与神战得不相上下吗！？”赫尔墨斯继续大吼着问道。


    “啊——吵死了！！别在老夫耳边大吼大叫啊！！老夫还没到耳背的时候！”宙斯没好气的转过头呵斥着，“哎……”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不是指人类能与神不相上下，虽然这一点也的确让我很在意，但是有了那个男人那样的例外，这种小细节现在看来倒是次要的。我指的是，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竟然能和索尔的妙尔尼尔正面对碰啊……人器这种东西，按照常理来说，眨眼间就该灰飞烟灭了才对。眼下的局面按照常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景。不……难道说……”


    喃喃自语之际，宙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抬起眼眸眺望着对面人类阵营看台上。


    那里站着的，自然是选择站在人类一方与神明对峙的女武神长姐，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似乎注意到了宙斯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歪，浮现出了嘲弄的笑容。


    这才注意到么？臭老头子。


    从某种方面来说，众神还真是些自大又迟钝的家伙啊，不过注意到也没用哦，因为之后还有让你们更加惊讶的事情呢~


    “嗯哼。果然如此吗……”


    看着布伦希尔德意味深长的挑衅表情，宙斯捋着胡须呵呵笑着，“真是有种啊，女武神的小丫头。”


    “姐姐，宙斯大人怎么好像对我们露出很诡异的笑容啊？”布伦希尔德身旁的格蕾似乎也注意到了宙斯的目光，忍不住浑身颤抖道。


    “不必在意。”布伦希尔德微微笑着，“一个变态死老头的目光有什么好在意的？”


    “额……”格蕾看着自家姐姐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因为她总感觉这笑容好像比宙斯大人的还要危险。


    场内武器交接处发出刺眼的光芒，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


    看着这耀眼的神光，宙斯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果然啊。”


    “那个武器是……”一旁的赫尔墨斯似乎也看出了吕布手中武器的端倪。


    在他们的意识中，能够对抗神器的只有神器。


    没错，此刻这个名为吕布的人类手中所握的武器，并非脆弱不堪的人器，而是与妙尔尼尔同等的神器！


    以女武神的身体通过‘神奇锻造’这一神迹而幻化而成的神器！


    不，不仅如此，为了胜利，布伦希尔德还专门针对雷神索尔的两件神器挑选了拥有合适的能力的姐妹。


    以神器锻造制成的武器，会寄宿女武神十三姐妹各自的特性，而女武神四女的神名是兰蒂格瑞丝，其含义为——randgrith（毁盾者）！！


    咔——


    伴随着破碎声在场内响起。


    在众神惊骇的目光中，索尔手臂之上佩戴的‘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竟然在格挡方天画戟的时候破碎了！


    “啊哈哈哈哈——”


    见此一幕，吕布狂笑着逼退索尔随后像是拿到新玩具一般的孩子一般开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笑着。


    “不会坏的敌人，加上不会坏的武器！阴间真是——太棒啦！！”


    ‘雷神之锤’妙尔尼尔，乃是足以粉碎大地的最强神器，但传说其拥有伟力的同时，也有着比肩熔岩的灼热，因此会毁灭使用者。所以索尔神以‘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护住双手才能佩戴。这是记述在北欧神话《埃达》中的传闻。


    总之，这样的传说想要表达的，无非就是这双手套是能够防御‘天界最强神器’妙尔尼尔的‘天界最强防具’。


    然而此刻，这件足以被称之为‘天界最强防具’的神器，竟然被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所破坏掉了。


    这碎裂的声音如同打破了谋道无法原本无法跨越的墙壁，一时间人类一方阵营再次沸腾起来。


    所有的人类都在这一瞬间因为某个预感而颤栗着，有史以来，不……应该说世界诞生以来，首次有了人类能超越神的预感！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吗？”


    赫尔墨斯似乎终于理解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若是人类能够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大概会感到疑惑。


    不，应该说人类太过沉醉于吕布毁掉了索尔的神器，而忽视了此刻众神脸上的表情，不只是赫尔墨斯，许多了解索尔的神明，此刻脸上非但没有惊悚，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哦？注意到了吗?”


    见赫尔墨斯也注意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宙斯呵呵笑着。


    赫尔墨斯微微点头，解释道：“女武神（瓦尔基里）们的工作是——灵魂搬运。简单来说就是降下凡间，将吕布这般引人注目、最强的人类灵魂也就是所谓的‘英灵’引导至天上的英灵殿中，以应对某些关键时刻。英灵的存在，原本是作为防范可能到来威胁到天界的危机的‘神兵’。


    然而眼下的事实却是这些‘神兵’此刻与神兵刃相向了。


    这似乎正巧应证了一个未经证实的，自远古流传下来的‘天之声’，据说瓦尔基里们并非是为了防范天界的危机而进行准备，传说……她们若是与被引导至天上的斗士产生共鸣，就会主动改变形态，成为最契合该斗士的武器，携带着足以匹敌神的力量，奉献其身。


    这力量，名为——神器锻造。


    也就是说，这次的诸神黄昏，是‘由瓦尔基里收集而来的英灵，使用瓦尔基里赋予他们的力量，对抗神’这么一回事儿吧？


    也可以解释为……这才是众神也不曾知晓的，瓦尔基里们存在的真正意义。”


    “没错……”


    宙斯闻言浑身颤抖着点头，“正是如此哟……这帮小丫头们……从一开始就在谋划着要向众神举起反旗！！虽然这样的传闻早就有所耳闻，但真是没想到啊……这帮小丫头竟然真的有如此魄力敢与我等兵刃相向……如此真是……如此真是~~~~~全宇宙诞生以来，最令神兴奋不已的事情啦！！”


    一边说着，原本以为宙斯会无比愤怒，但没想到，这货却竟然自顾自的高潮起来了。


    “咿呀哟~嘿嘿嘿~嘿嘿嘿~~噗嘿嘿嘿~~~”


    他一脸兴奋的凝视着远处的布伦希尔德以及格蕾，像是要将她们嚼碎了吃掉一般，“真是太有意思，太美妙了~小布伦希尔德~~~”


    “……”


    面对宙斯如此凝视，格蕾躲在布伦希尔德身后瑟瑟发抖。


    而布伦希尔德本人则是面无表情的控诉着：别死盯着这边看啊，你个战斗变态嗜虐色老头子。


    不过先不管这个臭老头子，布伦希尔德的内心此刻是激动无比的。


    因为如果按照她的计划，索尔神最强的防御已经被破除掉了，更加关键的是，按照神话传说中的描述，没有了‘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之后，索尔便无法握持那灼热的‘雷神之锤’了！


    失去了‘雷神之锤’的雷神，在她看来简直就像是拔了牙齿的老虎一般，不足为惧！


    在这一刻，这场战斗的天平，似乎已经朝着人类的一方彻底倾斜。


    然而……


    咚——


    如同战鼓一般的诡异心跳声从场内突兀的传来。


    “啊？”


    包括吕布在内，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索尔失去雅恩格利佩尔之后脱手砸落在地上的‘雷神之锤’妙尔尼尔。


    “希尔德姐姐……那……那是什么？”


    格蕾看着那仿佛活物一般不断蠕动着锤身的妙尔尼尔，脸上满是惊悚之色。


    没错，伴随着那仿佛心跳声一般的轰响，‘雷神之锤’妙尔尼尔正在不断的鼓动，炽热的温度让地面开始逐渐熔化，化作熔岩！不仅如此，每一次的鼓动都仿佛雷霆击中地面一般让地面不住的颤抖，震感朝着全场蔓延！


    “这是……心跳声？”


    所有人都惊讶的聆听着这震撼神魄的声音，眼中满是惊悚之色。


    “终于……醒了吗？”


    平静的声音传来。


    是场内的索尔。


    他在吕布疑惑的目光中，缓步来到颤动着的妙尔尼尔面前，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着。


    “醒了？”吕布对此感到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东西是活物么？”


    没错，吕布猜对了。


    这被誉为天界最强的神器的‘雷神之锤’妙尔尼尔，实际上是活着的东西。


    “嚯嚯嚯~~”


    宙斯看着这一幕也是露出了笑容，“妙尔尼尔，终于醒来了吗？”


    “醒来吗？”一旁的赫尔墨斯疑惑的问着。


    “妙尔尼尔与雅恩格利佩尔的传说，有一处是错误的。”宙斯抚摸着胡须，轻笑着解释道，“那副手套并非是为了保护索尔免于妙尔尼尔伤害的东西，而是将索尔自身的力量——抑制起来以免伤到在沉睡中的妙尔尼尔的东西。”


    砰——


    沉重的坠地上传来。


    是索尔面无表情的将另一只手臂上完好的‘铁手套’雅恩格利佩尔给脱了下来扔在地上。顿时，那恐怖的重量便将坚实的神岩铸造的地板压得塌陷下去。


    “你个贪睡虫，让我很头疼啊……”


    索尔一边将赤裸着的手伸向那足以融化神岩的炽热重锤之上，一边淡淡的抱怨着。

 第942章 刹那生灭

    没错，索尔之所以头疼，正是因为如此。


    正如宙斯所言，他为了不在妙尔尼尔沉睡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捏碎它，一直在用雅恩格利佩尔抑制着自身的力量。


    并不是他不愿与吕布全力战斗，而是妙尔尼尔还没有醒来，让他不得不限制自身的力量！


    “现在回想起来，距离上一次你醒过来，过去多久了呢？”


    仿佛一般回忆着，索尔咧嘴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吕布。


    他记得上次妙尔尼尔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巨人族进攻的时候。


    但那时候他面对的可是整个巨人族的主力部队进攻啊……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类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吗？


    连妙尔尼尔都认可的实力！


    这可真是——让神兴奋到不行啊！


    “人类……”


    只见索尔缓缓举起手中的重锤。


    不过这一次与之前截然不同，妙尔尼尔远远没有之前平静。


    他恐怖的握力之下，如同心脏一般搏动着的妙尔尼尔整个锤身微微一颤，仿佛承受着极为恐怖的力量，而更加猛烈的雷鸣声在此刻仿佛悲鸣一般升起。


    缓缓将这样的重锤举过肩头，索尔凝视着眼前的吕布，咧嘴笑着，“不……是叫吕布来着？我只有……一个请求。”


    “哦？说来听听？”


    吕布同样笑着。


    感受着眼前这个家伙身上此刻涌现出的如同雷霆万钧的力量，他仿佛回忆起来儿时见到天雷劈开巨树的一幕。


    原来如此……这就是天上的家伙啊！


    想明白之后，吕布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期待起来。


    他期待索尔接下来的发言，接下来的动作，接下来——能否与他痛快一战！


    不，不止如此，他更加期待战胜眼前这个家伙之后的事情。


    因为如果这就是他小时候曾经幻想过的来自天上的敌人，那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即便只是目前粗浅的交手，吕布也能很轻易的判断出眼前所谓的‘天上的神明’，远不及那个曾经出现在自己人生中的男人。


    难道是超越‘天上’的存在吗？


    原来……这个世界原来如此广阔么！？


    “可别死了啊。”索尔笑着，请求道。


    “真是……让人期待啊~”吕布同样笑着，一语双关的回应着。


    下一刻，在在场所有观众们惊讶的目光中，索尔抡动着重锤，随后，朝着吕布所在的方向扔了出去。


    没错，扔了出去。


    这是索尔全力挥舞的雷神之锤，是即便连众神也只在传说中见过的招式。


    据《史洛里埃达》记载，索尔投掷出妙尔尼尔，以此破坏了寒霜巨人的脑袋，因妙尔尼尔的魔力性质，这投掷似乎从来都是例无虚发！


    嗡——


    然而，就是这样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袭来，本该例无虚发的重锤，却被吕布轻易的仰倒身姿躲开了。


    “……”


    吕布沉默着露出笑容，此刻，他的心情很爽快。


    因为堪堪从他面部擦着呼啸而过的重锤，其上的高温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灼烧的痕迹。


    这暌违千年的久违痛觉，终于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在和强敌战斗了！


    嗡——


    下一刻，吕布的身形同样化作呼啸的风暴消失在原地。


    趁着索尔扔出妙尔尼尔的空隙，他丝毫没有留情，毫不犹豫的冲锋到了对方面前，手中的方天画戟呼啸而至。


    攻击的同时，吕布脸上满是挑衅的笑容，似乎在质问眼前的索尔：“你不会……这样就结束了吧？”


    面对迎面而来的长戟，索尔同样露出笑容不躲也不闪。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


    嗡——


    就在吕布手中的长戟要抵达索尔面前的时候，一道刺耳的风声从后方传来。


    阴影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顿时将吕布笼罩。


    “！”


    几乎就在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胁的同时，吕布毫不犹豫的转攻为防。


    铛——


    让人耳朵振聋发聩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斗技场。


    众神以及人类们惊讶的看着双手握着长戟在半空中如同陀螺般飞旋的吕布。


    踏——


    终于在盘旋数周之后，吕布平稳的落在了地上，毫发无伤。


    而归来的妙尔尼尔已然回到了索尔手中。


    就在刚才，索尔扔出的妙尔尼尔以雷霆般的速度回旋而至，速度之快甚至连吕布都来不及反应完全躲开，只若能通过旋转身姿卸掉大部分力量，才堪堪抵挡。


    然而，此刻索尔的进攻还没有结束。


    只见妙尔尼尔回到索尔手中之后，在空中加速到极限的恐怖力量即便是索尔本人似乎都难以驾驭，带动着他的身形朝着后方倾斜。


    但实际上索尔并不需要驾驭这力量，只需要将其转化为自己进攻的力量！


    嘣。


    就在索尔手臂在妙尔尼尔恐怖的离心力拉扯之下绷紧的那一刻，布满青筋的肌肉顿时在他手臂之上浮现。


    索尔以恐怖的力量，强行改变了重锤飞旋的轨迹，以自身为圆点拉动着重锤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而圆弧的终点——是吕布的头顶！


    众神看着这即将落下的惊天一锤，纷纷起身，神色肃穆。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再小看这个逼迫索尔使出这一招的人类了。


    不……用人类来称呼似乎太过侮辱，这毫无疑问是真正有资格站在他们面前的强者！


    因为这一招，已经数千年没有再现过了，距离上一次索尔使用这一招，似乎还是与当时足以吞噬世界的存在，那条环绕‘中庭’的巨蛇，耶梦加得战斗的时候使用过一次。


    而索尔此刻还活着，那一锤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觉醒雷锤。”


    有神唤出了这一击的名字。


    这是索尔手持觉醒后的妙尔尼尔，倾尽全力使出的最强一击！是对眼前这个人类最高的赞许！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狂暴的雷锤砸落，掀起的烟尘笼罩了整个斗技场。


    神明们不禁感到有些惋惜，又有些懊悔以及热血翻涌。


    惋惜的是这个人类会在索尔这一锤之下殒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这位北欧最强之神的全力一击。


    懊悔的是站在这斗技场中的为何不是自己？原本在众神眼中，这不过是场游戏，唯一称得上敌人的家伙大概只有那天出现在瓦尔哈拉议事堂上的人类。


    可谁知道仅仅是第一战，随便出战的人类就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作为神在天界的日子，不可谓不无聊。


    在无尽的岁月中，他们很少会有出手的机会。


    因此难得撞见这样的对手，如何能不感到热血沸腾呢！？


    此刻好战的神明们很不得立刻就把索尔从台上拉下来自己上。


    只可惜，这个人类已经……


    嗯？


    嗯嗯嗯？？


    烟雾散去之后，显现的是让众神感到震惊与诧异的一幕。


    他们甚至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人类……叫做吕布的人类！竟然还站着！


    此刻，吕布整个人深陷与凹陷的地面之中，那掩盖了金属争鸣之声的剧烈轰响大概就是地面凹陷的时候发出的。


    但即便脚下的地面如何损毁，吕布竟然都还站着。


    他双手举过头顶，以手中方天画戟分毫不让的挡住了北欧最强之神，索尔的全力一击！！


    “真是……可怕……”


    “那可是葬送了耶梦加得的招式啊……”


    众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就惊讶的心情更加深了一步，变成了惊骇。


    惊讶与惊骇之间的区别，在于惊骇之中，多了一丝恐惧。


    没错，此刻，高傲的众神，竟然对一个人类，升起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是，这份恐惧，几乎就在下一秒便烟消云散了。


    因为众神注意到了，此刻吕布的状态。


    虽然表面上接下来这绝强的一击，看上去毫发无伤。


    但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吕布支撑着这一击的双腿，小腿部位已经以狰狞的角度彻底错位了。


    此刻吕布还能够站着，完全是因为这令众神惊讶的一刻感知上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到那微妙的平衡仿佛要跨越无数岁月才会被打破。


    可当众神松了一口气之后，自然便显得没那么漫长了。


    砰——


    果然，吕布的身姿毫无疑问的朝着下方跌倒。


    好在他及时以手中的方天画戟作为支撑，才勉强保持着半跪的姿态没有整个人完全倒下。


    “赫尔墨斯啊~”


    “在。”


    看台上，宙斯捋着胡须微笑着朝着身后的赫尔墨斯感慨着。


    “全力以赴的对决果然很赞呢……居然正面接下了索尔的那个……还没死……原来我们准备毁灭的人类竟然如此顽强么？真是让老夫看见了有趣的东西呢……”


    “可惜就算没死，也只是现在罢了。”


    赫尔墨斯恭敬的回应着，“就凭那副残破的身躯，下一击就到此为止了。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


    的确，赫尔墨斯所言，正是此刻所有人以及神明心中的想法。


    在众神看来，以人类之躯硬撼神明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值得赞赏。


    而在人类看来，这一幕是看见希望之后再次坠落的绝望。连吕布都败了，难道人类真的无法战胜神明？人类要挑战神明……果然还是为时尚早了吗？


    但唯一有一人，不……准确的说是半神，脸上还挂着笑容。


    布伦希尔德笑着，满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放肆的笑着。


    注意到她笑容的人类以为她疯了，或者更甚至直接误以为这疯女人搞出这所谓的‘诸神黄昏’完全就是在坑他们人类。


    注意到她笑容的神明们同样以为她疯了，不过疑惑中又带着些许疑惑和莫名的恐惧。


    “愚者们啊……好好见证吧。”


    记忆中恢弘的声音在布伦希尔德脑海中回荡，让她情不自禁的复述着。


    没错，这是当时在英灵殿里，轩浩朝着她说过的话。


    让她好好见证这一刻。


    因为眼前的这一刻，将是——人类真正超越神的一刻！！！


    如那个男人所言，神明在各方面都远强于人类，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人类……就真的没有能强于神明的东西么？


    答案是存在的。


    那便是无论何种存在，都共同拥有的东西——无限接近永恒的意志！


    是的，只有这样东西，人类才和神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愤怒的意志、邪恶的意志、善良的意志……无论是何种意志，都不会因为是人类还是神明有丝毫的改变。


    有人说神之怒强于人类？


    可笑！


    让人产生这样错觉的，无非是神在暴怒之时因为拥有更强的力量因此所能做出的事情更加让人感到可怕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了。


    即便人类的意志真的能够强过神明，那么又能如何呢？


    要怎样将这种优势化作现实，甚至让人类战胜神明？


    这依旧是让人……不，让包括神在内的一切生灵都感到困惑的难题。


    是的，道理谁都懂，但谁能逆转这乾坤呢？


    布伦希尔德只知道，那个男人说他能做到。


    而她选择相信，选择见证。


    见证眼前的一刻！


    一莲托生。那是将女武神的一切献上，绑定人类的灵魂，以更强的力量来辅佐更弱的力量。的确是弥补差距的方法，但是正如轩浩所言，以女武神的力量不足以彻底弥补从人类到神之间的差距。


    因此，他稍微在后面推了一把。


    “既然已经决定赌上性命，那何不更加彻底呢？”


    这如同魔鬼一般的发言，甚至让布伦希尔德都感到汗颜。


    “如果能只靠一莲托生来战胜神明，那么最后人类与女武神都能活下来，这简直是皆大欢喜。但是……如果做不到呢？”


    面对这样的问题，布伦希尔德无言以对。


    而那个男人给出了答案。


    “做不到的话，就拼命吧。”


    答案就是这样简单。


    ‘一莲托生’的本质是让人类与女武神同生共死从而获得力量。


    同生共死，尚有一线生机，并非无路可退。


    想要以人类之躯战胜神明，仅仅抱着这样的觉悟够吗！？


    不够的话，那就斩却退路吧！！！


    赌上人类的意志，将不灭之志化作力量，换取那足以在某一刹那之间超越神明的力量。


    这就是那个男人赋予挑战神明之人的一线胜机，其名为——刹那生灭。

 第943章 独自享受这欢愉

    斗技场内。


    索尔高举着妙尔尼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吕布，似乎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吕布此刻的眼神。


    那是让索尔感到疑惑的，异常坚定的眼神。


    身为神的索尔，他不理解这眼神的含义，却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一种情绪。


    那是他最为熟悉的情绪，因为在过去的数千年中，他也同样一直压抑着这样的情绪。


    不爽。


    没错。


    就这样结束了的话，真是让人不痛快啊！


    还没战个痛快，却因为所谓种族不同，体质诧异而战胜对手（迎来失败），如何能让人心甘情愿？


    “站起来吧，吕布，否则……我这一锤下去你会死。”索尔的眼神中带着期待，手中的妙尔尼尔挥落。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告诉他，还没有结束！


    “少嚣张了，小子。我这就起来……和你战个痛快！！”


    吕布咧嘴笑着。


    咔——


    他不顾疼痛硬生生用条腿的断裂的骨骼支撑着身体起身。


    痛？


    那又如何？


    面对这样能够让自己畅快淋漓战斗的对手，吕布心中只剩下战意，这战意，就连肉身都无法束缚！


    没错，这是他的意志。


    至死也不停歇的战斗意志！


    铛——


    “！！！”


    在人们以及众神惊讶的目光中，两人手中的武器再次交接在一起，激动人心的铁器争鸣之声仿佛天籁一般响彻。


    “主公！”


    原本已经绝望的陈宫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激动不已。


    砰——


    他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拳，怒骂自己的愚蠢：“是啊！谁特么要放弃啊！吾等之主，乃天下无敌之飞将！人中吕布！”


    “喂喂喂……这不对吧？这个人类……真的站起来了？他的腿不是……我靠！”


    湿婆看着这一幕，四条手臂撑着看台扶手，一脸惊讶的表情。


    很显然，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吕布还能够站起来，因为在索尔的‘觉醒雷锤’之下，这个人类的双腿应该已经彻底废掉了才对。


    可当他再次将目光看向吕布的双腿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那双腿……复原了？


    “怎么可能？”


    不只是湿婆，诸位主神的眼神中，皆是难以理解的神色。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里是天界瓦尔哈拉。


    包括他们在内，所有的生灵都是以灵魂为基础，具象化之后存在于此。


    这样具象化的身体被摧毁，相当于灵魂受损。


    是的，刚才索尔的‘觉醒雷锤’毫无疑问是将吕布的灵魂都给击碎了！


    就算是以神的科技，想要修复灵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做到在瞬间恢复过来这种事情！？


    这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是……


    主神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概念——不灭。


    神在人类看来，是永恒不灭的。


    但很遗憾，这只是因为人类对神并不了解。


    身为主神的他们，很清楚所谓‘永恒不灭’的概念。


    不，准确的说，‘永恒’与‘不灭’乃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受世界的恩赐，他们身为神的确拥有着‘永恒’的时间，但并非代表‘不灭’。


    这不是他们这些‘神’能够做到的领域，即便是这个‘世界’也不敢称自己是不灭的。


    可眼下，他们却在区区一个人类身上，看见了这样的概念。


    如何能够不让他们惊骇！？


    “等等……这……难道是……”


    没有人察觉到，此刻众神之中的释迦摩尼看着吕布此刻恢复如初的双腿，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佛曰：刹那生灭，就是一刹那中具足生、住、异、灭。


    九十刹那为一念，一念中之一刹那，经九百生灭。


    刹那之间有万般可能！


    若是让轩浩此刻知道这位释迦摩尼一瞬间的顿悟，或许会称赞他不愧为‘觉者’。


    以接近永恒的意志，在这‘九百’生灭中寻找唯一的可能，这便是‘刹那生灭’的含义。


    而这唯一胜利的那一刹，便是他赐予人类的礼物。


    在这一刹那之间，吕布是永恒的。


    意志不灭，他便不灭。


    在这一刹，不灭的武神诞生了。


    简单解释起来，这是轩浩融合了这个世界的释迦摩尼的‘一莲托生’‘创造’出来并赋予参赛人类的力量。


    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便是‘一莲托生’的存在。


    原理很简单，‘一莲托生’状态之下的人类与女武神的灵魂是绑定在一起的，两个人的灵魂自然存在着两人的意志，而这两人的意志因为一莲托生的缘故达到了完美的契合。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只是一加一等于二，也是大于他们面对的神明一个人的意志的。


    而轩浩将这份意志直接体现在了灵体之上。


    是的，虽然天界瓦尔哈拉的众神以及被召唤上来的英灵看上去有血有肉，但实际上都是灵体实质化之后的体现。


    而灵体本身的强度是与灵魂意志的强弱挂钩的。


    简单来讲，轩浩是欺负这些所谓的‘众神’，并没有真正的神该有的不灭意志。


    毕竟这帮家伙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世界意志之下的产物罢了。


    他只需要让人类在某一刻的意志达到‘永恒’的状态，就必然可以超越这个世界的所谓‘神明’。


    而这一刻的‘长短’，自然是不可能真正达到‘永恒’的地步的，至于具体究竟能坚持多久，这就取决于使用‘刹那生灭’的人类与女武神的意志的强弱了。


    轩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招虽然强大，但也是人类最后的杀招了，不同于‘一莲托生’的同生共死，‘刹那生灭’的尽头，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以‘灭’为结尾的。


    唯有用有真神的意志，恐怕才能在‘九百生灭’的轮回中找到生机，而以人类和女武神的意志，很显然是不足够的。


    但仅仅是这样，对付眼前的‘神’已然足够！


    此刻吕布正以至死也不停歇的战意超越人类的极限，进入‘刹那生灭’的状态，与索尔交战。


    在他的战意还未消散，或者说还没战个痛快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此刻的吕布去战斗，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的一切！


    “哈哈哈哈——”


    交织在一起的狂笑声在斗技场内响彻，是吕布和索尔在放声大笑。


    “你，很不赖！吕布！！”


    “你也很不赖！！索尔！！”


    一锤一戟。


    两人单手握持着手中的武器，面对面，抡动。


    铛铛铛铛铛铛——


    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撞击声伴随着挥洒的献血以及肆意的笑声响彻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他们狂笑着共同起舞，脸上皆是灿烂的如孩童一般的笑容。


    一道又一道扩散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朝着天际扩散。


    一时间，不论是人类还是神明，都懵逼了。


    怎么能够不懵啊？


    这两个‘最强’的人类与神明，正如同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一般抡动手中的武器无休无止，似乎永远也分不出胜负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脸上的神色开始出现变化。


    人类的一方所有人脸上都再次升起了希望。


    而神明一方则是开始面色沉重起来。


    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仿佛无休无止的碰撞中掺杂着的血液，乃是神血。


    虽然看上去的确势均力敌，但很显然，继续这样下去，先坚持不住的一定是索尔。


    只有主神们清楚其中愿意，因为眼前这个人类，竟然在战斗中领悟了‘不灭’！


    但实际上主神们的判断也是错误的。


    更加了解实情的布伦希尔德此刻攥紧了双手，紧咬牙关，面目狰狞，整个人浑身紧绷显得无比紧张。


    没办法啊，她不得不紧张。


    ‘刹那生灭’状态之下的吕布的确是‘不灭’的，但这不灭是有时限的！


    吕布的战斗意志，究竟能坚持多久？


    没有人知道。


    就像没有人知道这猛烈的对轰会以哪边崩溃而结束。


    “咔——”


    清脆的破碎声传来。


    没有人知道这道碎裂声来自哪里。


    除了战场中的吕布以及索尔。


    “啧。”


    听着这声音，吕布不禁微微咂嘴，“已经……撑不住了吗？”


    “抱歉……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灵魂深处传来痛苦的呻吟之声。


    那是来自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即女武神的四女兰蒂格瑞丝的痛苦之声。


    是的，率先见坚持不住的并不是索尔亦或者吕布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这位化身为武器的女武神。


    她已经被这两个男人折腾到浑身酸痛无力再战了。


    即便是身为女武神，此刻的兰蒂格瑞丝也无法理解一个人类为何能拥有如此强烈的战斗意志，是的，吕布的战斗意志如同轩浩所言，超越了神明。


    这个男人的确是有资格战胜神明之人。


    只是想到……最后却因为她的无能而败北。


    “对不起……吕布……姐姐……”兰蒂格瑞丝喃喃着，似乎已经做好了灵魂粉碎，迎接失败的觉悟。


    “你也快……坚持不住了吗？”


    殊不知，另一边的索尔同样感受到了异常。


    手握着锤柄的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妙尔尼尔如同心脏般的搏动传来的痛苦。


    若是比喻的话，大概就像……他与吕布的战斗仿佛无尽深海一般，给两柄武器都带来了压力。


    继续这样下去，大概妙尔尼尔会和方天画戟一样，像是人类承受不住高压的心脏一般破碎。


    “也罢，那么现在……就让我（我）——独自享受这欢愉吧！”


    同样的狂笑声在这一刻响起。


    只见吕布与索尔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个动作。


    嗡——


    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重锤与长戟一同在半空中飞旋，最后落在两人身后的地面之上。


    而在同一时刻，两人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握紧拳头，瞄准了对方的脸部。


    砰——


    “！？”


    在众神与人类们惊异的目光中，终于这场战斗迎来了终点。


    两道身影握拳相互抵着对方的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


    一旁的海姆达尔已经看呆了。


    眼下的情况，甚至让他没办法裁判究竟谁赢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众神与人类们纷纷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某一刻的平衡被打破。


    布伦希尔德紧张的攥紧双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两个仿佛定格了一般的身影。


    这一刻，便是见证结局的时刻了。


    人类，究竟能否战胜神明？


    在所有在场观众的疑惑之中，两人缓缓的放下了拳头，相识着，笑了。


    扑通——


    其中一道身影很是干脆的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你赢了，吕布。在这一刻，身为人类的你，的确超越了我。”


    说话的人是索尔。


    他……在众神诧异的目光中，认输了。


    “嘿嘿。”


    吕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畅快淋漓的笑了。


    随后，他微笑着上前一步，俯身伸出手臂。


    “战得很痛快啊！朋友！虽然还是有些遗憾，但是——我很满足。”


    “是啊，的确很痛快啊……吾之挚友。”


    索尔伸出手紧握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臂，任由自己的身体被缓缓拉起。


    因为他的确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起身了。


    认输并非谦让，而是在这场战斗中他毫无疑问真的输了。


    同样斗志高昂的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战斗意志远远超越了他。


    继续战斗下去，毫无疑问会以他被揍得神魂粉碎而结束。


    不过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挚友之间的战斗，痛快就好了。


    “真是期待，与你再战一场。”


    “有机会吧?大概。”


    言语间，吕布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咔——


    下一刻，伴随着令人心颤的破碎声，化作光点消散。


    索尔平静的握住消散的光点，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他转过头，看向屹立在斗技场之中的长戟，缓步而去。


    在众神惊讶的目光中，那柄长戟散发着灵光，缓缓化作了人形。


    他们当中有人认识这道身影，乃是女武神之一的兰蒂格瑞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多神对此感到疑惑。


    但索尔没有。


    他平静的来到一脸茫然的兰蒂格瑞丝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第944章 吕布:义父?

    此刻，瓦尔哈拉斗技场内呈现出奇妙的一幕。


    这里原本是众神的娱乐场所，但现在在这里响彻的却是人类的欢呼声。


    陈宫率领着众将士如同曾经一样，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热泪盈眶的目送着他们的主公离去。


    他们看见了吕布脸上爽快的笑容，这是自与那个男人战斗之后，主公又一次露出这样满足的表情。


    而其余来自世界各地甚至不同时空的人类们此刻欢呼雀跃着，因为他们听到了‘神’的认输。


    “姐姐……我们……赢了么？”


    格蕾不敢相信的问着一旁的布伦希尔德，“为什么海姆达尔那家伙还不宣判？为什么众神……会如此沉默？”


    “是啊，我们赢了啊……虽然是毫无疑问的惨胜。”布伦希尔德重重的点头，“至于众神此刻的反应？大概是过于震惊，还没缓过神来吧？谁又能想到呢……在人类与神明之间的‘诸神黄昏’的第一战，便会以神的败北收尾。”


    他们的确赢了，吕布以灵魂破碎不入轮回为代价，终于在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战斗之中超越了神明。


    但让她此刻感到有些疑惑的是……


    怎么……回事？


    为什么……吕布已经魂飞魄散，而兰蒂格瑞丝还活着？


    这同样也是身为当事人的兰蒂格瑞丝自己心中的疑惑。


    刹那生灭，她本该伴随着吕布一同灵魂粉碎，消散于天地之间，永世不得轮回。


    可现在……为什么还能还活着呢？


    “你还活着……感谢那个名为吕布的男人……吾之挚友的仁慈吧！替我转告布伦希尔德，这场战斗，我很满意。”


    来到她面前的索尔似乎看穿了兰蒂格瑞丝的想法，平静的回答着她的问题，言语间，他走向另一处坠落在场地中的妙尔尼尔。


    轻抚着着颤抖着的重锤。


    此刻妙尔尼尔身上传来的震颤与之前如同心脏跳动一般的搏动不同，这是因为恐惧。


    是的，这是吕布的仁慈。


    在这场战斗中，只有与吕布灵魂碰撞的索尔才能理解吕布，他承认自己输了，并且输得彻彻底底。


    因为……


    若非对方的仁慈。


    不只是兰蒂格瑞丝，妙尔尼尔，甚至是他，都会与这个燃烧灵魂的男人一同消散。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吕布与索尔刚才的对碰是势均力敌。


    但只有亲身站在吕布面前的他才能理解吕布那滔天的战意究竟有多么可怕。


    在刚才的一瞬之间，吕布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的泉涌一般正伴随着战斗的意志不断拔高，而反观他这边，却开始出现了颓势。


    索尔有一种预感，这个名为吕布的男人，他所认可的挚友，在力量不断攀升的尽头，应该还有一招足以将一切都击碎的恐怖招式没有施展出来！


    但是在最后之际，吕布放弃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满足了。


    是的，这个名为吕布的男人，他的挚友，就是这样任性。


    索尔最是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什么诸神黄昏？什么关乎人类存亡的神与人类之间的战斗？


    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他与吕布所渴求的，唯有能够痛快与之一战的劲敌而已！


    痛痛快快的战了一场，自然也就足够了。


    而最后没有使出的绝技，便是吕布留给他这位挚友，以及兰蒂格瑞丝最后的鉴别礼。


    在那一瞬间，吕布凭借着自身的意志，强行切断了与兰蒂格瑞丝之间的灵魂联系，也就是说在这一瞬间，这个男人是仅靠着燃烧自身的灵魂，结结实实的给他来上了一拳。


    这一拳可真是痛快啊！


    激情，热烈，澎湃！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


    在这一刹之间，索尔的挚友吕布，的的确确以自身人类之躯撼动了他身为神明的灵魂。


    他输了，心服口服。


    但……众神会满意这样的结果么？


    片刻的寂静之后，无尽的愤怒瞬间笼罩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海姆达尔之所以不敢判定人类一方获胜，正是因为诸神这无边无际的愤怒。


    ‘诸神黄昏’，被诸神视为游戏的闹剧，第一场在那个最具威胁的男人尚未出场的情况之下，竟然是人类获胜？


    这样的结果对于神明来说简直就是侮辱！怎能不怒？


    然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愤怒用错了地方。


    轰——


    雷霆冲天而降，让诸神顿时清醒过来。


    只见场内的索尔已然再度握住了那柄令众神恐惧的天界最强神器。


    他缓缓举起重锤，指向海姆达尔：“你……还在等待什么？亦或者——有谁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存在异议？”


    言语间，他抬起头，用燃烧着战意的轻蔑目光环视众神。


    一时间恐惧冲散了众神的愤怒。


    开什么天界玩笑？除了几位主神之外，谁敢在这位面前存在意义？怕不是想尝尝这‘觉醒雷锤’是个什么滋味？


    一时间众神静若寒蝉。


    而宙斯等几位主神出奇的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并没有异议。


    因为他们和索尔一样，同样看出了刚才那位人类的伟大之处。


    是的，伟大。


    竟然以人类之躯触及‘不灭’之境，即便只是短暂的刹那，那也只有让他们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


    他们逐渐开始意识到了，这场所谓的‘诸神黄昏’，已经不再是游戏那样简单了，对他们存在威胁的人类，也并非只有那个男人。


    “哦吼吼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宙斯捋着胡须笑着，朝着一旁恭敬地侍奉在身边的赫尔墨斯调侃道。


    “是呢……”赫尔墨斯脸上同样带着优雅的微笑。


    不只是他们，相信诸位颇具实力的强大神明们，都差不多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场和人类一战的心情了吧？


    当然，前提是下一个人类也有方才的吕布那样强大。


    “希尔德姐姐……兰蒂格瑞丝姐姐没事耶！那位……吕布呢？”回去的路上，格蕾激动的问着，“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历史中了么？他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让那位索尔大人主动认输！”


    “回到历史中？”


    布伦希尔德面色冰冷无比，“你在说什么啊？格蕾。”


    “额？”格蕾一脸疑惑。


    “虽然不知道兰蒂格瑞丝为会没事，但是……吕布确确实实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乃是赌上灵魂的战斗，他为了战胜索尔大人，已经燃尽了自身的灵魂。”


    “燃尽灵魂？”


    “是的，再无复活、轮回等任何救济之法，只有化为宇宙的尘埃一途。”布伦希尔德脸色无比阴沉，“即灵魂会在宇宙中逐渐完全消失，无论在哪个时空，他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格蕾闻言愣在了原地，脸上浮现出了不忍之色。


    “这就是挑战诸神的代价，只有抱着这样的觉悟，才有可能搏得一线生机。”布伦希尔德淡淡道，“无论是吕布，兰蒂格瑞丝还是之后出场的每一个人类以及女武神，甚至包括你我在内，都该包邮这样的觉悟。这可是事关全人类的命运啊……这点代价，应该算是微不足道了吧……”


    “咕噜……”


    看着布伦希尔德渐行渐远的背影，格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样子，你战得很痛快啊？”


    一道声音在瓦尔哈拉斗技场某处角落中响起。


    缥缈的人影微笑着抬着手，朝着掌中闪烁着的灵光问道。


    那闪烁的灵光仿佛在回应他一般，不断跳动着，看上去似乎很欢快。


    若是布伦希尔德在这里，大概马上就能认出这道人影来。


    没错，除了战斗开始之后就消失到不知道哪里去看戏的轩浩还能有谁呢？


    并且她大概还会感到异常惊讶，惊讶于此刻轩浩手中之物。


    因为这是本该消散于天地间的吕布的灵魂。


    不过轩浩表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他游走于一个个世界之间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搜集灵魂碎片，所以在这个世界，哪怕是在所谓的‘神’眼中，灵魂消散都是不可逆的悲剧，在他这里却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虽然在解析完整个世界的构造之前无法使用创造法则的力量将吕布复活过来，但仅仅是将其当着他的面消散的灵魂收集回来，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众神并不知晓，这让他们无法理解，也未曾预见的细节，将会是之后覆灭他们的关键所在。


    “好了……下一场出战的人选，又是谁呢？”


    一边喃喃自语着，轩浩慢悠悠的晃悠回到了英灵殿中。


    而看完第一战的布伦希尔德自然也回到了这里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战开始就在第二天，当然，时间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所要挑选的英灵，本就是存在于不同于此的不同时空中的。


    “您回来了？那么……我们开始吧。”布伦希尔德微笑着看着回到英灵殿中的男人，随后随手一划。


    悬浮在她身前半空中的光幕移动到了轩浩面前。


    “第二站，我准备派他出场，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哦？这个编号，很有意思啊……”


    映入轩浩眼帘的，首先是属于这个人类的编号。


    那是最初的，最起始的编号，人类的起点——no.0000000000001。


    而在西方神话中，这个编号应该只属于一个人，他是所有人类共同的父亲，人类之父——亚当。


    “人类当中，他对神抱有最深刻的憎恨。”布伦希尔德平静的说着，“您说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的唯有意志，这一点我们已经在吕布身上证实了，所以这第二场，我想赌在他的憎恨之上。”


    “你倒是挺会举一反三的嘛？”


    轩浩闻言淡淡的笑了笑。


    “不过……他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作为‘人类之父’代表人类出战，依旧得由我亲自确认。”


    “额……这……好吧。”


    布伦希尔德闻言微微一愣，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她本以为这次的人选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有所疑问才是。


    毕竟亚当可是公认的人类之父啊。


    由此，她也深刻的了解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傲慢。


    难怪连面对众神也能风轻云淡，刚才这个男人的话说得就好像——亚当是否配称为‘人类之父’是由他来判断的。


    不论事实与否，仅靠自身的意志来判断，这就是这个睥睨众神的恐怖男人。


    ············


    天界法庭。


    此刻正在进行对一个人类的裁决。


    站在中央的被告席上，等待众神裁判的，是最初的人类之一，被神创造出来，圈养在伊甸园的仅有的两个人类之一——夏娃。


    她的存在本身就仿佛艺术，就连众神都不禁为之侧目，甚至会让他们联想到‘美神’。


    然而，此刻将目光集中在夏娃身上的众神，并没有察觉到审判席上莫名的多出了一道影子，而这道影子和正在等待审判的夏娃同样是人类。


    他当然不是亚当，而是被布伦希尔德送来这里的轩浩。


    而在这个时空中，轩浩大概是除了亚当与夏娃之外唯一的人类。


    此刻，轩浩的目光也被被告席上的夏娃给吸引了。


    但不是因为其美妙的身姿，而是因为灵魂。


    他觉得自己或许该感谢布伦希尔德这丫头。


    原本来到这个时空是为了考验亚当的，但这丫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他传送到夏娃面前。


    但这似乎刚刚好。


    因为轩浩惊讶的发现，这位今后的人类之母，灵魂深处埋藏着他妹妹轩雅的灵魂碎片。


    一时间轩浩的嘴角有些抽搐，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难道这也是所谓的因果么？


    如果有着他妹妹灵魂碎片的夏娃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之母，那么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类岂不是都是他侄子了？


    这样的话，他来到这个世界无意中挑衅众神准备拯救人类，实则是救了自己的子孙？


    （吕布：义父？


    轩浩：……）


    哎呀呀……这下好像不得不稍微卖力一点了呢。


    想到这里，轩浩忍不住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他本就是个好胜之人，既然参加了这场游戏就没打算输，而现在似乎变得更加有动力了。


    不知为何，众神的背脊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第945章 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是的……”


    “我能向神起誓……我真的没有偷吃知善恶果实！！”


    被告席上，夏娃双手抱在胸前做祈祷状，泪眼汪汪的朝着庭上的判官发誓道。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这里是天界瓦尔哈拉，而她面前的就是她口中的神明。


    发誓这种东西，在众神面前毫无意义。


    果然，立刻就有神驳回了她的发言：“不！我亲眼看到了！夏娃偷吃了神所禁止的树之果实！”


    轩浩听着这样的对话顿时明了。


    知善恶果实，这是被众神禁止使用的果实，传说中亚当和夏娃正是因为偷吃了这样的果实而被众神驱逐出伊甸园，因此也被称之为‘禁果’，后来这一词汇也被用来形容做出某种禁忌之事，至于什么事情自行体会。


    总之，轩浩大概稍微了解了眼下的状况。


    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空中，夏娃似乎是真的因为某种神树果实而被冤枉驱逐出伊甸园的。


    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目前还不太清楚。


    “不……不是的！分明是你……”


    夏娃听着眼前反驳自己话的神的发言，脸上满是羞怒之色。


    眼前之神是蛇神，真实的情况分明是这个家伙歧途对她图谋不轨，但是却被她逃脱了，于是便想用这样的罪行让她被驱逐出天界，然后这家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什么不是！？这就是证据！”


    面对想要辩解的夏娃，蛇神义正言辞的拿出了所谓的证据。


    那是一枚形如苹果一般的果实，其上有着被咬过的痕迹。


    但是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上面的咬痕很显然不属于人类。


    这分明是蛇神自己咬了一口，然后用作证据栽赃嫁祸！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夏娃以及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轩浩都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道理。


    这里是天界，政府是神，法官是神，检察官也是神，在所有权利都掌握于神手中的地方，人被判有罪的概率几乎等同于百分之百。


    原本就歧视人类，认为创造出亚当和夏娃是错误的神明们，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位是向着夏娃的。


    于是审判席上满是支持蛇神的声音。


    “放逐！”


    “肯定要放逐她！！”


    “请快点定罪吧！！”


    神官在众神的支持之下缓缓举起审判之锤，而将要给出的判决自然也不言而喻。


    “怎么会……这样一来……我就必须与亚当分开吗？”


    明白了事实的夏娃顿时无助地跪倒在地。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抗众神的判决，只有被放逐出伊甸园一种结果。


    这样一来，她就再也见不到还在伊甸园的夏娃了。


    蛇神见此一幕脸上浮现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到这里，轩浩还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该死的王八蛋正欺负寄宿着他妹妹灵魂碎片的夏娃呢！


    然而，正当轩浩准备出手大闹神庭的时候，审判室的门被推开了。


    咔——


    伴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卫兵的身影浮现在众神面前。


    “？”


    众神疑惑的看着门口的卫兵，“有什么事吗？现在正在开庭中！”


    然而卫兵并没有回答，而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


    众神见此一幕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起身看向门口。


    “怎……怎么回事！？”


    神官手握着还没来得及敲下去的审判之锤愤怒的问道。


    啪啪啪——


    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只见一道浑身赤裸的身影，连鞋都没穿，手里提着两筐果实跨过卫兵倒下的身躯缓步走入神庭。


    “亚……亚当！？”


    有人认出了这道身影的身份。


    是的，这就是天界除了夏娃之外唯一的另一个人类。


    “是……是亚当！他……难道是打倒了门卫吗？”


    众神对此刻的一幕无比疑惑。


    在这天界，即便是门卫也是神啊！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够打倒神擅闯神庭！？


    “嗯！？这……这家伙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比起击败门卫，众神发现更加令神愤怒的事情。


    此刻亚当的手中提着的果实，不是别的，正是知善恶果实！而且不止一两个，而是两箩筐！！！


    “这家伙是把神树摘秃了全给拎过来了吗！？疯了不成！？这样的话光是拿着这些果实就是重罪啊！！”


    “亚当！你来干什么！？”蛇神愤怒的质问着眼前这个胆敢挑衅神的人类。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他此刻眼神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嫉妒。


    是的，蛇神在嫉妒能够拥有他得不到的夏娃的亚当。


    这副嘴脸足以用丑恶来形容。


    轩浩看着这些个所谓的神明，连连摇头。


    这里就是号称‘乐园’的伊甸园么？怎么住着的全是一群龌龊的家伙？


    亚当似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爽这些家伙，也瞧不起这些家伙，并且知道审判的结果会如何，于是干脆就带着这些果实过来闹事了。


    咔——


    嘎嘣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亚当当着众神的面，毫不客气的咬碎一颗果实。


    咔——


    两颗。


    咔咔——


    三颗，四颗……


    他不断的咬着带来的果实，每一个都是咬一口就扔在地上，直到将两箩筐都糟蹋完毕，才在众神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好酸~”


    “！！！！”


    众神仿佛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从古至今，从未有有人敢如此无视伊甸园的规则，像这样挑衅他们。


    蛇神面色阴沉的挡在了亚当的去路上，试图制止他靠近夏娃：“亚当，就算你想扰乱法庭秩序，拯救夏娃……”


    然而亚当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一样，没打算听他说什么，直接从旁边绕过，来到夏娃面前伸出手。


    “夏娃，如果你要离开，我也跟着一起。”


    他的话是‘离开’而非‘被驱逐’。


    是的，亚当此刻的所作所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带着夏娃离开伊甸园了。


    这里所谓的乐园并非真正的乐园，只是肮脏之物聚集的污秽场所罢了。


    他会走，但不是被驱逐，而是正大光明的带着夏娃一起挺胸抬头的离开。


    “亚当！”


    看着亚当朝着自己伸出的手，夏娃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的扑了上去拥抱他。


    哟呵~


    轩浩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好小子，这波装得可以啊，不愧是我妹夫。


    是的，光凭亚当敢站出来对抗众神，他便已经断定布伦希尔德并没有选错人了。


    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敢于反抗众神的人类。


    接下来的剧情轩浩大概已经猜到了，因为布伦希尔德提到过憎恨。


    因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亚当带着夏娃，抱着愤怒与憎恨的心情离开天界，然后繁衍出‘人类’这一族群。


    这样看来的话……可以理解为‘人类’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反抗众神。


    从某种角度来说，容许人类的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是神的败北。


    嘎吱——


    刺耳的磨牙声传来。


    是蛇神的愤怒。


    他龇牙咧嘴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夏娃和亚当，感觉身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四处攀爬撕咬，浑身不自在。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面对的是谁吗！？”


    言语间，他扯掉领带撕开西装，身体不断膨胀，最后化作了最原始的模样。


    那是有着粗壮四肢的巨蛇。


    “竟敢如冒犯众神！可别想有个善终啊！”


    阴影将夏娃与亚当笼罩，蛇神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两人，面目狰狞。


    然而面对这样的蛇神，亚当只是轻轻将夏娃护在身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祂。


    “真是丑陋啊！还有……你把夏娃弄哭了，不可饶恕。”


    “可恶的泥偶！竟然嘲弄神明！”


    听着亚当的话，蛇神顿时暴怒地挥舞着利爪，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


    “用不着放逐了！我就当场将你们夫妻撕成碎片，让你们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是么？”


    亚当依旧面无表情。


    那双仿佛能够洞穿真理的眼眸，死死的凝视着眼前的蛇神此刻的动作。


    神虚视·复制。


    这是亚当被创造的时候便拥有的能力。


    虽然是人类，但他却被赐予了堪比神明的力量。


    这双眼睛所看见的一切，都能被他完美的模仿，化作自身的力量。


    噗——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顿时鲜血四溅。


    “切…………切碎……切碎成……成……渣？”蛇神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狰狞转变为了惊骇。


    下一刻，无数道鲜血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他的四肢，竟然在交错的一瞬间，被亚当切成了碎块！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这样一来，你就做不成坏事了吧？”


    亚当平静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杰作。


    从此以后，蛇神便没有了手脚，这是人类对神的制裁。


    一时间场面沉寂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众神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无神敢再上前。


    “亚当……对不起……为了我……”


    夏娃看着这一幕，有些歉意的说着。


    她知道亚当为了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虽然并没有犯下弑神的重罪，但从今以后想要在这‘乐园’中生活是不可能的了。


    “是为了我们才对。”


    亚当微笑着朝着夏娃伸出手，“这样的地方不待也罢。走吧，我们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的真正乐园。”


    两人手拉着手，在众神惊怒的目光中，缓步走出神庭。


    “可恶！！！！！”


    愤怒的声音传来。


    众神似乎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咆哮着朝着门口处一拥而上，似乎准备追上去将这两个不敬之人碎尸万段。


    然而，还没等他们抵达门口，大门便无风自动的缓缓闭合。


    亚当和夏娃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回头。


    只见一道人影背对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砰。


    大门彻底关闭，随后神庭就像是棺材一般变得死寂。


    亚当和夏娃根本没想到会能够如此顺利的离开，原本已经准备好迎接众神的愤怒，谁知道现在似乎不用了？


    总之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地上，创造出了这个世界的西方文明。


    ············


    “您……您这是……做了什么？”


    看着此刻回到英灵殿中，如同浴血魔神一般的身影，布伦希尔德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悚。


    “没什么，只是帮你们天界清理一下垃圾罢了。”


    轩浩擦了擦脸，让面孔变得稍微清晰了些，微笑着回答道。


    “是……是吗？”布伦希尔德不敢多问。


    让轩浩奇怪的是，自己在那个时空屠戮众神之后，这个时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或者说……自己的出现其实是合理的？


    为了确认什么，他疑惑的朝着眼前的布伦希尔德问道：“对了，如果没有我，当时的亚当和夏娃是如何摆脱众神的追责逃出伊甸园的呢？”


    “这……”


    布伦希尔德闻言微微一愣，“似乎不对……历史中记载，亚当和夏娃是偷吃禁果而被放逐，怀着憎恨之心被送往人界的，并没有亚当击败神明，这一幕……等等……难道说……”


    她的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她和轩浩心中有着同样可怕的想法。


    是他的出现，补全了这本就不合理的历史。


    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呵，把我也算入世间因果之中了吗？真是……有点儿意思。”


    轩浩忍不住笑了笑。


    他估摸着是因为自己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超越这个世界，就像为什么他的法则之力会被世界意志压制一样。


    “好啦，先不管这些。总之，第二战的人选就这样决定了吧。”


    “额……可您不是还没对亚当进行考验么？”布伦希尔德疑惑的问着。


    上一个吕布可是被这个男人好好教育了两次啊。


    “我说他有资格，他就有。怎么？你有意见？”轩浩微笑着，脸上染着的鲜血还没擦干净。


    “不……没……没有！”


    布伦希尔德不敢再开腔。


    就这样，在某人的私心之下，关乎人类存亡的第二战人类一方的名单确定了。

 第946章 巅峰对决

    “喔——”


    天界，瓦尔哈拉斗技场中再次传出嘈杂的声音。


    万众期待的，决定人类命运的‘诸神黄昏’第二场对决如期而至。


    场内，海姆达尔手持‘终焉号角’激动地解说着：“好了！！虽然擂台因为第一战过于激烈的缘故几乎毁灭，但在‘神迹’之下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你们准备好了么！？第二战就要开始啦——！！！”


    说着，他附耳倾听着场内的欢呼声。


    此刻不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是情绪高涨。


    人类是因为第一战的获胜，如今已经有了战胜神明的希望，因此欢呼雀跃。


    而另一边的众神，则是单纯的因为愤怒。


    他们原本以为毁灭人类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罢了，这场所谓的‘诸神黄昏’也不过是场闹剧。


    按照规则，13对13的一对一单挑，即便人类当中有那个怪物一般，不知是何身份甚至连是人是什么都不清不楚的强大男人坐镇，也不过能赢一场而已。


    这一场就当是送给人类又如何？


    他们本该大获全胜，以碾压之势轻易击溃人类的战士们，然后朝着全人类降下审判。


    可如今竟然第一场就迎来了失败。


    如果第二场再输下去，众神如何还能有颜面！？


    “首先——是人类一方的出战者！”


    海姆达尔抬手指向人类一方的通道处，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轰——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地面开始颤动起来，神岩构筑的地板分裂一道冲天而起的石柱从其中拔地而起。


    石柱顶端，是那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身姿。与此同时，野兽的声音传来，通道处烟尘弥漫，百兽嘶吼着来到场地中。


    不只是兽类，天空中还有飞鸟，分裂的地面中是海洋与游鱼。


    “看到这一幕，大家应该猜到他究竟是谁了吧！？”海姆达尔语气高昂的介绍道，“‘海中的鱼，空中之鸟，支配地上活动的所有生物吧。’曾经被神如此祝福并创造出来的这个男人……直至他背叛神明之日到来时！！”


    轰——


    在海姆达尔慷慨激昂的声音还行，石柱上的身影猛然间跃起，砸落在地面。


    顿时间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游鱼纷纷低俯着身姿臣服。


    “他是世间第一个自称为‘男人’的存在，正可谓男人中的男人！！”


    伴随着海姆达尔的介绍，看台上的人类们似乎意识到了这道身影的身份：“这……这仿佛艺术品一般完美的身躯，难道说是那一位！？”


    只见男人一手高举着手中的果实，一手手握铁拳，看向人类之时面露慈爱的微笑。


    这样的特征，让众人热泪盈眶。


    错不了的，这一位除了他们全人类的先祖，被称之为‘人类之父’的亚当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哦！哦！！真是——太美了！”米开朗基罗手握着画笔似乎要将眼前‘完美之物’留存于绘板之上，眼里满是感动的泪水。


    这个男人，是神话中的‘人类’，除了神明之外唯一的神话！也是此刻众神抛弃人类之后，人类唯一能够信仰的存在！！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人类之父为了拯救人类挺身而出对抗神明！！”莎士比亚热泪盈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挥舞着手中的钢笔奋笔疾书，似乎要将这一幕写进自己的剧本中流传于世。


    当然，场内也不光是对亚当赞许的声音，因为场内不只是人类，还有众神。


    “居然是亚当么？这个罪人！”


    “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想要挑战神明！？真是愚蠢！！”


    “好了——”海姆达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掩盖了一切喧哗之声，“亚当意料之外的出场，即使是众神也免不了一阵喧哗！！那么接下来……要与这位人类的始祖一决雌雄的究竟是哪一位神明呢！？”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代表着神明的一方竞技场入口通道处示意。


    “这位大人，也是能够被称之为‘最强’的神明！他就是站在印度神话顶点的存在‘印度最强之神’——”


    “——”


    “……”


    “嗯？”


    一阵冷风吹过。


    海姆达尔停下了说话，有些疑惑地看着入口处。


    按照剧本，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位大人便应该挥舞着拳头出场了才对啊？


    “滋滋——”


    突然间，耳麦里传来电流声。


    海姆达尔赶忙接通了会话。


    “咦？”


    “怎么了吗？”


    “什么！？更改出场人选？改成谁？”


    “你……你你你……你说是谁！？”


    在听闻话里的内容之后，他浑身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发生意外情况了吗？”


    观众席上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看着海姆达尔的模样都感到一阵疑惑。


    “神明的一方要更换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人选么？希尔德姐姐？”格蕾瑟瑟发抖的问着，“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据海姆达尔大人刚才介绍到一半的信息，这场原本出战的人选应该是那位印度的主神湿婆大人吧！？”


    “是啊……”布伦希尔德神色凝重，“看来他们变得警惕起来了呢，经过上一场的失败。是觉得派出这位还是不够保险么？”


    “不够保险！？”格蕾闻言整个人瑟瑟发抖。


    湿婆，那可是被称之为‘破坏神’的存在，印度神话的顶点！取得那样的地位全靠着拳头，是实打实的实力派主神啊！！


    就连这样的存在上场还认为不够保险？那诸神认为究竟派谁上场合适！？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天空突兀的暗了下来。


    随后悠扬的小提琴声回荡在整个竞技场中。


    “这首曲子……是巴赫老师的……”人类一方的看台上，莫扎特听出了小提琴曲的旋律，一阵惊讶。


    “没错！这正是我的《g弦上的咏叹调》……但是……”一旁的音乐之父巴赫听着演奏者这出神入化的演奏热泪盈眶，“如此动听的演奏，我有生以来从未听闻过！是谁！？究竟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出神入化’的确是个恰当的形容词。


    因为此刻将这片乐章演奏成天籁之声的正是一位神明。


    只见优雅的身形一边拉动着小提琴，一边缓步从神明一方的通道处缓步而出。


    “赫……赫尔墨斯大人！？”


    看着这道身影，看台高处的格蕾与布伦希尔德顿时脸色一变。


    “接下来的对手难道是赫尔墨斯大人？”格蕾惊讶的问着，“但是……赫尔墨斯大人应该不是好斗的类型吧？姐姐？”


    “的确……”布伦希尔德与格蕾的想法一致，此刻她脸上满是冷汗，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难道说……”


    “额……诸位，真是非常抱歉……”


    场内海姆达尔用颤抖的声音为在场的人类与神明们揭晓答案。


    “容我重新为大家介绍第二位出场的神明一方的斗士！要与男人中的男人一决雌雄的是……这个家伙……哦不！应该说是这位大人！”


    配合着海姆达尔颤抖的声音，赫尔墨斯如同即将谢幕的奏者一般微笑着恭敬退到一旁。


    而他的身后，一道令众神都感到恐惧的佝偻身影缓步上前。


    “是老夫哟~~”


    老人嘿嘿笑着，手舞足蹈。


    “咿呀！！！”


    格蕾看着这道身影，整个人吓得汗毛耸立。


    就连一旁的布伦希尔德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果然是这个家伙……宙斯！！！”


    没错，赫尔墨斯平日里都常伴宙斯身边为其处理各种事务，如同一位称职的管家一般。


    如果赫尔墨斯出场但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来，那么只能是为了给这位众神之王献上舞曲了！


    “真的假的？！”


    众神看着登场的老人同样也是难以置信。


    “宙斯大人竟然第二战就出场了！？”


    而人类的一方似乎并不认识宙斯，只是对这个颤颤巍巍的佝偻老人感到疑惑：“这个看上去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是谁啊？也是神明么？那样子真的能够战斗？”


    但接下来海姆达尔的介绍却让他们顿时感到无比惊骇。


    “没错，若说亚当是全人类之父，那么这位大人便应当称之为众神之父！不——全宇宙之父！！”


    “！！”


    一时间众人顿时像是心脏遭到重锤一般几乎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即使再对神话不了解的人，大概也知道，这世间能被称之为‘众神之父’的存在屈指可数，而被称之为‘全宇宙之父’的……仅有一位！


    众神之王——宙斯！！


    此刻，看着在舞台中伴随着乐章起舞的老人，人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疑惑。


    不会有人再怀疑这个老人是否能够战斗了，因为这特么就是神话中最暴力，最可怕的暴君！！


    “随心碎玉的从0创造出1，如果不满意就使其悉数归于0！！”海姆达尔用颤抖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没错，这位大人，就是神话中绝对的唯一神！正可谓神中之神！众神之王——宙斯大人！！！！”


    砰——


    突然间一道空气的颤鸣声响起。


    无数人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场中起舞的老人。


    因为这空气的颤抖声，竟然仅仅是因为对方身上肌肉的膨胀而产生的！


    此刻的宙斯，已然和刚才瘦弱的老人形象没有了半点关联。


    从他隆起肌肉的伟岸身躯之上，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宇宙的终极，极致的暴力！


    “姐……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格蕾看着进入战斗状态的宙斯，牙齿不断的打颤。


    “为……为什么宙斯大人会在第二场就登台啊！！？”


    “咯咯咯咯——”


    布伦希尔德不断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同样很想问这个问题。


    “真是意料之外的出场啊……我还以为这臭老头子会等着轩浩大人出战的时候才上场呢……可恶，难不成想要田忌赛马么？还是说……这臭老头子只是单纯的按耐不住战斗的欲望了！？”


    布伦希尔德猜对了，宙斯出场的原因的确是纯粹的按耐不住了。


    不只是他，此刻好战的强大神明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情。


    在见证了第一场对决之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人类交战了。


    此刻的‘诸神黄昏’在他们这些强大的神明眼中已经不再是一场游戏而已，而是一场可以期待的，久违的，能够尽情厮杀的战场！！


    他们几乎都快要忘记真正的神战之后，有多少年没有再动过手了。


    没想到唤醒他们好战神血的，竟然是一群他们曾经视若蝼蚁的人类！


    这简直太有趣了！


    于是宙斯便从湿婆手中抢走了出战的名额。


    什么？你问同样好战的湿婆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让出名额？


    当然是因为——打不过啊！


    这个平日里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那众神之王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凶残、暴戾，甚至曾经背负弑父之名！宙斯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着手中的拳头强取豪夺而来！


    “那么——没想到第二战就能见到亚当vs宙斯这样的始祖对决！”海姆达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再次开始了解说，“这可谓是人类与神明的巅峰决战啊！！”


    “好！宙斯大人！请一击击溃他吧！！”


    “加油啊，亚当！！让他们见识见识人类的意志！！”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的嘶吼声。


    众神此刻信心满满，因为他们这次出战的，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之神！


    而人类的一方则是从惊骇中反应了过来。


    没什么好怕的。


    原本人类对抗神明就看不见所谓的希望，但上一场的事实不是狠狠打脸了吗？


    奇迹是存在的！


    众人此刻无比相信。


    他们声嘶力竭地为亚当加油助威，并且无比坚信眼前这位人类的始祖一定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毕竟这可是——他们共同的‘父亲’啊！


    包括布伦希尔德在内此刻都无比期待着这一战的结果。


    因为那个男人可是说过的，人类对抗神明的关键便在于‘意志’。


    而此刻，没有人会怀疑亚当的意志。没有人会怀疑一位父亲在为了保护孩子的时候会爆发出何种恐怖的力量与何种坚定的意志！！

 第947章 朝着众神挥出的铁拳

    “话说……”


    宙斯停止了舞蹈，走向眼前的亚当，居高临下的问着。


    他魁梧的身姿对比起亚当瘦弱的身形，简直就像是大人在欺负小孩子一般。


    “你不用那个……没问题吗？”


    “？”面对宙斯的问题，亚当似乎有些疑惑。


    “哎呀呀，就是跟女武神合体的那个啦~”宙斯一脸期待的解释着，“没有那个的话……你小子刹那间就会完蛋的哟~”


    “……”


    亚当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天际，“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抬起头朝着天空中望去。


    “天马！？”海姆达尔看着掠过天空的身姿一阵惊讶。


    “那是……”格蕾看着天马上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


    “没错，配得上亚当这位人类始祖的女武神，就是她了。”布伦希尔德微笑着点头。


    ‘圣迹’，女武神七女——瑞吉蕾芙。


    “亚当，伸出手来。”只见瑞吉蕾芙从掠过天空的天马上跃下，并且朝着亚当示意道，“重点在于心灵相通！这样一来，我便能化作你的一部分！！”


    亚当闻言缓缓抬起手迎向飞跃而来的瑞吉蕾芙。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米开朗基罗微微一愣。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传世之作！没错那便是后来被人们歌颂为世界名画的——《创世纪》！！


    这副世界名画是他在1508年，中国明武正德三年的时候，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绘制在梵蒂冈教堂穹顶的画作。


    不过这副画面与他当时想要表达的心绪很显然完全不同。


    左边同样是亚当，地球上第一个男人。


    但是在他的画中当时的亚当精神萎靡，没有灵魂。


    因为他画在右边的是创造亚当的上帝！


    为何画中的亚当身材健硕精神却如此萎靡？因为他当时并没有灵魂。


    而当亚当与上帝伸出的手指相触的时刻，世界上第一个人类活了过来，成为真正有灵魂的人。


    米开朗基罗当时就是灵光一闪，想象出了这伟大的一幕，并将之刻在画卷之上，歌颂上帝创造人类这一伟大的壮举。


    然而此刻，神已经抛弃了人类。


    “啊……多么令人感动啊！”


    米开朗基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热泪盈眶。


    因为亚当早已不是当年的亚当，此刻这个男人神采奕奕，并且面前已经没有了上帝。


    上帝已经陨落，但他创造出的人类已经早已不需要神明。


    此刻，在这女武神与亚当心意重合的瞬间，米开朗基罗仿佛看见了新的奇迹正在诞生！


    那是被神明抛弃的人类，朝着众神挥出的铁拳！！


    神奇锻造——虎指。


    没错，瑞吉蕾芙为亚当量身定制的神器，便是这简单到极致的武器，虎指。


    “哦吼吼吼~”


    宙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


    “这就是所谓的神器锻造么？不过……应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吧？”


    他意有所指的问着。


    如果仅仅只是女武神自身的能力所使用出的‘神器锻造’，可做不到上一场对决中吕布那样的事情啊。


    这一人一半神所使用的能力，绝非单纯的‘神器锻造’那样简单。


    亚当并没有回答宙斯的疑问，只是缓缓的握紧手中的虎指，准备战斗。


    “虎指啊！真是简单粗暴的武器！”一旁的海姆达尔见此一幕激动的解说着，“看来这个男人，是打算和众神之王互殴啊！！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


    “喔——”


    人类听着这样的解说欢呼起来，兴奋至极。


    而神明则是纷纷撇嘴，对此表示十分不屑。


    互殴？


    了解宙斯的人都知道，宙斯最强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在无数次与神的决战中锻炼出来的千锤百炼的神躯！


    想要与这位众神之王互殴？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哦吼吼吼~~”


    就连宙斯自己都笑了出来，“你可真是……选了个好东西啊？”


    “嗯，这个很不错吧？”亚当呵呵笑着，“所以……你的武器呢?”


    “？”


    寂静，全场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喂喂……我没听错吧？这个人类……竟然称呼宙斯大人为‘你’？还敢问宙斯大人的武器！？”


    “听……听错了吧？”


    “他已经站在台上了，总不会……连自己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都不了解吧?”


    众神们一阵汗颜。


    因为所有都感受到了此刻沉默下来的宙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


    毫无疑问，宙斯此刻很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宙斯大人……好像很生气啊！”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的宙斯，格蕾慌乱地问着。


    “……”布伦希尔德沉默着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真是愚蠢的问题。


    既然已经站在了台上，那么对手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亚当并非不敬，应该说他对神明的敬畏，早在离开伊甸园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在他眼中，对手就只是对手而已，无论面对的是宙斯还是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只有愚蠢之人亦或者诡道者才会在对决中将怯弱的一面表现在对手面前，所以称之为‘你’没有丝毫问题。


    否则还能称呼为什么？‘宙斯大人’么？


    真是可笑！


    “哦吼吼……老夫吗？”


    嘎吱——


    宙斯阴沉着脸喃喃自语着，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骨骼不断发出悲鸣。


    “老夫想要用拳头让你小子的骨头咯吱作响呢~所以老夫是空手哟~没错，拳头就是我的武器。”


    说着，他还轻吻着自己的拳头，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似乎愤怒已经从他脸上烟消云散。


    但熟悉这位众神之王的众神们都明白，愤怒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压抑了。


    “嗯哼？是吗……”


    亚当听着宙斯的回答，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哦。”


    “吼吼吼~这么关心老夫，真是有心了！！”


    宙斯雀跃着回应道。


    砰——


    砰——


    砰——


    看似轻盈的雀跃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伴随着他每一次的雀跃，整个斗技场似乎都在那恐怖的力量踩踏之下微微颤抖。


    “那么老夫就不客气了哦？首先~”


    言语间，还没等一旁的海姆达尔宣告对决开始，宙斯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闪烁到了亚当面前。


    可以见得他现在到底有多么愤怒。


    而海姆达尔自然不敢多言，赶紧退到一旁，默认这场对决已经开始了。


    “这么来如何？”


    宙斯的魁梧的身形在亚当身前戛然而止，笑着问道。


    与此同时，破空声响起。


    0.01秒之间，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抵达亚当脑袋处。


    “……”


    亚当面无表情的撇过脑袋，凌乱的头发在爆裂的拳风之下狂舞。


    面对这无比快速的拳头，他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哦？挺有一手的嘛？”


    宙斯看着这一幕，收回拳头，脸上露出似乎带着些许满意的笑容。


    这一拳只是试探而已。


    他可是为了战斗而来，当然期待对手不要太弱。


    现在看来，亚当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柔弱。


    “是……是宙斯大人那惊人的亚光速刺拳！”海姆达尔声音颤抖的解说着，“竟然被亚当轻松的躲开了！果……果然！第二场对决中上场的人类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顿时，整个斗技场的气氛都被点燃。人类们欢呼着为自己的始祖加油，而众神则是怒吼着让宙斯大人一拳锤爆眼前的人类。


    “哼，真是闹腾啊。”


    听着这嘈杂的声音，熟悉宙斯的战神阿瑞斯冷哼着，“只不过是躲过了老爹试探的一拳而已，这帮人类就能开心成这样吗？真是无药可救，对吧？赫尔墨斯。”


    “是啊，所言极是……阿瑞斯哥哥。”赫尔墨斯淡淡的笑着附和。但那笑容中似乎略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吼吼吼~真是不错的小子啊……那老夫就不客气地继续来了哟！！”


    场内，宙斯摩拳擦掌，再次朝着亚当不断挥拳。


    并且拳速似乎越来越快。


    0.001秒，0.0001秒，0.00001秒……


    一次又一次，爆裂的拳头仿佛坠落的星辰一般朝着亚当陨落。


    这是宙斯的成名绝技之一——‘黄昏流星群’!


    然而，面对无数越来越快坠落的拳头，亚当的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身形微微挪移，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全部的拳头。


    “太……太激烈了！”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宙斯大人连续不断的打出刺拳！猛烈无比！但是亚当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闪开了！双方的速度简直都快到难以置信！！！还在加速！还在加速！！究竟要多快才是宙斯大人的极限，亦或者究竟要多快，才是亚当的极限！？”


    0.00000001秒。


    宙斯的拳速定格在这样的速度之下。


    但这并非他的极限，只是他玩腻了。


    “不赖嘛小子，那么……接下来这招呢？”


    言语间，他第一次抬起了腿。


    没错，到刚才为止，宙斯都是刻意的只挥动拳头攻击亚当的上半身，虽然迅速，但很好预判，可以说只是热身运动而已，亚当能够躲开老实说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如果连他的热身运动都撑不过去的话，未免也太让神失望了。


    “嗯……这人类的下半身恐怕要没了呢。”


    看着宙斯抬起腿，熟悉宙斯的阿瑞斯淡淡的评价着。


    他认得这招。


    老爹踢出的鞭腿，仿佛战斧一般猛烈，因此又被称之为‘神之斧’。


    然而，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只见亚当身体微微前倾，随后翻滚着跃起，整个人刚好翻过宙斯以极快的速度踢出的猛烈横扫。


    轰——


    爆裂的风刃伴随着宙斯踢出的‘神之斧’呼啸而出，仿佛利刃一般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可惜也只是命中了地面罢了。


    “哦呀？”


    看着那再次轻易躲过自己一击稳稳落地的身影，似乎就连宙斯也感到了些许惊讶。


    不过惊讶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与兴奋。


    “真是不错啊~你真的很不错呢，人类~然而……如果只是闪躲，可是赢不了我的哦~”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你提醒啦……”


    亚当缓缓挺直了腰，面无表情的转身。


    “那么……你可要……接好了！”


    言语间，他在转身的同时，毫不留情的挥出了速度极快的刺拳。


    没错，和刚才宙斯的动作一模一样。


    甚至连第一拳的速度都一模一样。


    0.01秒。


    “！？”


    噗——


    面对这无比熟悉的一拳，宙斯微微一愣，所以稍微闪躲得慢了一些，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血痕。


    还没等他理清楚思路，亚当的拳头接踵而至。


    0.001秒……


    0.0001秒……


    0.00001秒……


    错不了，这毫无疑问是他刚才施展过的绝技——黄昏流星群！！


    “什……什么！？”


    面对这如数奉还的流星群，宙斯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忘记了闪躲。


    砰——


    亚当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鲜血四溅。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宙斯被接二连三的拳头打得晕头转向满脸疑惑。


    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会使用自己的招式。


    “接着是……”在宙斯的疑惑中，亚当抬起了腿。


    ‘神之斧’。


    砰——


    猛烈的横扫踢腿毫不留情的踢中了宙斯的脚窝。


    “！！？”


    众神看着这样的一幕无比惊讶，因为宙斯似乎陷入了单方面挨揍的局面。


    而人类们则是欢呼雀跃着，似乎再次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第一个是击败了索尔，第二个甚至连众神之王宙斯也不在话下！这简直太激动人心了。


    “噗嗤——”


    然而，熟悉宙斯的某些神明，比如赫尔墨斯看着这一幕只想发笑。


    “注意到了么？宙斯大人他完完全全接下了这些攻击呢。”


    没错，虽然亚当的拳头和踢腿都命中了，但那看似猛烈的招式，却只是让宙斯微微屈膝而已，甚至没能让他单膝跪地。


    换句话说，宙斯并非没有余力，只是没打算躲开罢了。


    “这……这我当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战神阿瑞斯轻咳两声，一副‘那还用说’的模样，但眼里的惊讶之色很显然把他给卖了。

 第948章 完胜?

    “难……难以置信的奇迹发生了！！”


    海姆达尔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闪避掉宙斯大人所有招式的亚当……竟然完美的将这些招式悉数奉还！宙斯大人似乎落入了下风！？”


    “啊啊啊！！好啊！”


    “不错，就是这样！！”


    见此一幕，人类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亚当巨人能够使用宙斯大人的招式！？那可是神的招式啊！”格蕾看着这一幕感到震撼无比。


    “哼。”布伦希尔德闻言不屑的笑着，“格蕾，你忘记了吗？人类始祖亚当的诞生……”


    “诞生？——啊！？”似乎想到了什么，格蕾猛然间恍然大悟。


    说起亚当的诞生。


    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人男人，虽然被称之为人类，但实际上本质上却是最接近神的人。


    他的诞生，是神以自身形象为蓝本，乃是按照神的形象被创造出来的人类！


    “简单来说……亚当本来就是神的复制品，因此能够模仿神的招式是理所当然的。”


    布伦希尔德一边解释着一边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兴奋，甚至有些狰狞扭曲，“将神那份器满意得给特么的还给他们，那才是亚当的能力！！其名为——神虚视！”


    这双在上帝创造亚当的时候赐予他的眼睛，此刻会成为弑神的关键。


    拥有这双眼睛的亚当，能够看清楚神的一切动作并且将之完美的模仿！


    然而……


    就在人类一方都感觉胜券在握的时候，在人类们惊讶的目光中，看似狼狈的宙斯脸上露出了变态一般满足的笑容：“挺有本事的嘛？你这小子……哦吼吼吼~~”


    “果然没这么简单吗？这……变态老头子……”


    咯吱声传来。


    是布伦希尔德看着这一幕气愤的咬着指甲。很显然她看见宙斯竟然没事儿，感到很是气愤。


    “哦吼吼吼~~真是不错啊……”


    宙斯兴奋地笑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数万年……没有感觉到这么愉快过了。但是……这招的话，你又能接下来吗！？”


    言语间，宙斯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


    他仿佛起舞一般不断地踩踏着地面，随后整个人速度快到化作无残影将亚当围绕其中。


    “那……那是……那莫名其妙的动作以及热身的步伐……他打算用那个吗！？”看着这样的一幕，看台上的战神阿瑞斯惊讶地忍不住起身。


    但是还没等他惊讶完，更加震撼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踏踏踏……


    同样的踏步声响起。


    只见亚当在躲开宙斯进攻的同时，竟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的身形也很快化作残影，并且瞬间便跟上了宙斯的动作！


    两道残影相互追逐，斗技场内不断碰撞，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都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动作，只能听见战鼓一般的踏步声，以及肉体碰撞的声音。


    不，准确的来说，是亚当单方面殴打宙斯的声音。


    是的，虽然使用的招式一模一样，但因为有着‘神虚视’的加持，宙斯的动作在亚当眼中一览无余，因此他很轻易便能躲开。


    从战斗开始直到现在，宙斯甚至连一下都没碰到过亚当，从头到尾都是被亚当单方面的暴打！！


    砰——


    某一刻，踏步声停止，一道猛烈的撞击声传来。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那位众神之王，竟然……被亚当击飞，倒飞撞击在了擂台边缘，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倒……倒下啦！！”


    看着这样的一幕，海姆达尔发出惊骇的叫声，“想不到全知全能的众神之王，宙斯大人！竟然……倒下了——！而且亚当似乎又一次当面将宙斯大人的招式如数奉还！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这……这个人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神阿瑞斯一脸懵逼的双手撑在看台上。


    “呵呵……”一旁的赫尔墨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那简直就像是……在和镜子中的自己战斗一样。宙斯狼狈的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人类，他突然间有了这样的错觉。


    “嗯？”


    亚当似乎对宙斯还能站起来感到有些疑惑。


    他缓步靠近，有些无奈的挠着头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事……但是既然上台了就没办法了。抱歉啊，老爷爷……”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拳头。


    “老……老爷爷……”宙斯听着这样的称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噗……


    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憋笑声。


    堂堂众神之王，竟然被一个人类视作老爷爷，并且还说抱歉？


    众神都在发笑。


    而这样的笑，让人们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芜湖呼呼呼呼~~~~”


    疯狂的笑声从宙斯口中传出来。


    只见他本就浑身肌肉隆起魁梧无比的身躯之上顿时青筋暴起，“真是开心啊！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得……心痒难耐啊！！！”


    “咿呀！那样子和讲的话完全对不上了啊！”看着宙斯狰狞的模样，看台上的格蕾吓得赶紧抱住自己的姐姐，“宙斯大人气炸了！”


    “呼——”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只见宙斯缓缓压低了身姿，深吸一口气，握住拳头。


    那握紧拳头的手臂此刻仿佛要炸裂一般，狰狞无比。


    “那么来吧……来试试看，你有没有办法模仿这一招吧？”


    “！！！？”


    看着宙斯此刻的动作，即便是一直神色平静的赫尔墨斯都感到有些惊讶，“看来宙斯大人是真的很生气呢。”


    这一招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


    上次出现，还是在很久以前在银河的某处的‘宇宙最强神决定战’决赛上。


    年轻的宙斯大败当时被誉为宇宙最强的父神——‘时空之看门人’克洛诺斯。


    当时面对老爸克洛诺斯，直到赢得胜利，依旧有一招是宙斯无法理解的。


    当时在宙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巴已经被打中了。


    虽然他凭借着绝对的实力依旧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却依旧完全没看清楚这一招。


    不过后来宙斯学会了这一招。


    也就是此刻他正准备对亚当使用的这招。


    这是饱含了宙斯对父亲克洛诺斯的敬意与憎恨的一击，此乃完全支配时间——超越时间之拳！


    “！！！”


    没有人看清楚了刚才的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听见了回荡在斗技场内，那来自亚当轻蔑的感谢声：“这招……真不错呢。感谢你送我这样的好招式，老爷爷。”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一神的身形已经交错而过，亚当轻描淡写的收回拳头，而宙斯魁梧的身形缓缓倒下，脸已经变形，整个脑袋甚至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说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宇宙之父，众神之王，宙斯大人竟然摊倒在了地上！！”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即便是神也很少有能够回答的。


    看台上，战神阿瑞斯此刻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他确信自己死死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却唯独遗漏了刚才的那一击。


    他只看见了老爹宙斯出拳的准备动作，下一个瞬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老爹的头就已经被亚当一拳打得扭转一百八十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一直看着，却什么都没看见啊！！！”


    身为战神的他，竟然都无法理解这一拳。可以想象这一拳究竟有多么可怕。


    “……”


    听着这样的疑惑，一旁的赫尔墨斯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看来那个人类的实力，似乎超越我们所有神的想象啊……”


    “？”


    “什么意思？难道你看清了他们的动作！？”阿瑞斯惊讶地问着。


    赫尔墨斯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模仿着宙斯刚才的动作，随后才缓缓开口：“刚才……在宙斯大人使用奥义的同时……不，应该说‘几乎同时’，这个人类使用了某种能力模仿了招式，不仅如此，他还在千钧一发之刻闪过了宙斯大人的攻击，并且一拳砸在了宙斯大人的头上。”


    “哈？”阿瑞斯闻言顿时暴怒起来，一把拎起赫尔墨斯质问着，“赫尔墨斯……意思是你真的看到了吗！？看到了来连身为战神的我都没看到的东西！？”


    “不……我只是根据最后的结果推演出过程而已……阿瑞斯哥哥。”赫尔墨斯一边说着，脸上原本面带笑容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恐怖的气息顿时将阿瑞斯笼罩。


    “！！”


    “哼！”


    阿瑞斯反应过来自己的激动，赶忙将对方放下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说来惭愧，他这个战神当得还真是不称职啊。


    若是这场战斗上场的人是他，恐怕早就已经分出胜负来了。


    没错，眼前这个人类就是如此强大。


    强大到他恐怕修炼一千年都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该说不愧是人类的始祖么？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会后悔的哦。”场内，亚当平静的回过头，看着倒在地上脑袋扭转的老人淡淡的说着，虽然他估计这个老人此刻大概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


    言罢，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缓步朝着通道处走去，似乎打算离开。


    “好……好强！”


    看着正准备归来的亚当，格蕾忍不住感慨道，“简直强大到离谱了啊！即使能模仿神的招式，但能不能打倒本尊就另当别论了……亚当究竟是何方神圣？真的是人类么？”


    “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人类唯一能够战胜神明的只有‘意志’。”一旁的布伦希尔德闻言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亚当对于神的憎恨，已经超出我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了，正因为如此，才会赢得如此简单。”


    “憎恨？”


    格蕾闻言疑惑的看着亚当。


    此刻缓步朝着她们这边的通道而来的亚当，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憎恨的样子啊？


    如果真的是憎恨，那么击败神之后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吧？


    那个男人所言的‘意志’，在亚当身上的体现，真的是‘憎恨’么？


    “额呵呵哈哈——”


    布伦希尔德没有理会格蕾的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面色潮红的笑了起来，像是来到了高潮一般。


    “如此以来，第二战也拿下了！！虽然宙斯臭老头子的出场让我稍微慌了一下，但就结果而言，神明一方大概已经束手无策了吧？一群傲慢的家伙，现在连最强的众神之王都轻易败给了人类，诸神黄昏看来真的要成为诸神黄昏了！不行！我憋不住笑意了！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把那帮傲慢的家伙通通打倒！我的英灵们将是传奇的弑神者！！！”


    “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有些语无伦次，“虽然难以置信……但正如大家所见！无论如何，宙斯大人倒下了！体无完肤的倒下了！反观人类一方竟然毫发无伤！！！我们此时此刻目睹了宇宙有史以来首都发生的奇迹！人类竟然完——”


    “！！”


    然而就在海姆达尔准备宣布人类一方完胜的时候，一道阴影将他笼罩，恐怖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颤。


    一根巨大的食指按在了他的头顶帮助他停止了浑身的颤抖，但却让他更加恐惧了。


    不只是海姆达尔，此刻所有人看着那道缓缓挺起的魁梧身形，都感到无比恐惧，只是最靠近的海姆达尔感受最真切罢了。


    是的，脑袋被扭曲了一百八十度的宙斯，竟然站起来了。


    “还没完哟~”


    咯吱——


    说着，宙斯抬起双手掰住自己扭转的脑袋，伴随着一阵恐怖的骨骼顿挫声，他强行将自己的脑袋给扭转了过来。


    “恢……恢恢复了！？”高处看台上的格蕾张大了嘴巴。


    不只是她，布伦希尔德看着这一幕也愣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


    因为她感受到了，此刻的宙斯身上，气势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


    难不成这老家伙刚才这样挨揍都是故意的么？

 第949章 神威

    人类们以及布伦希尔德等女武神头疼的时候，另一方，神明们见此则是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宙斯大人不可能就这样被击败！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喔喔喔！！不愧是宙斯大人！”


    “哈哈哈！老爹复活了！我早就知道啦！”阿瑞斯环抱着双手一副‘我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会发生’的表情。


    “但是……刚才亚当的攻击并不是没有效果哦。”一旁的赫尔墨斯淡淡的泼着冷水。


    “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帮敌人说话吗？”阿瑞斯闻言微皱着眉头转过头看向他。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自己看吧。”赫尔墨斯淡淡的回答着，随后不再说话。


    阿瑞斯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擂台当中。


    果然，他看见了宙斯气喘吁吁的模样，似乎正如赫尔墨斯所言，之前亚当的攻击对于宙斯来说，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老爷爷，我劝你最好不要逞强哦。”亚当同样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宙斯，淡淡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宙斯用手扶着脖子扭了扭，似乎是因为刚才脖子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感到很不适。


    嘎吱的骨爆声让人听起来一阵胆战心惊。


    “你那轻浮的口吻，似乎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对于亚当目中无人的样子，此刻的宙斯好像已经逐渐认同了。


    “老夫也算是稍微了解你了……那么能否回答我这老头子一个问题呢？”


    亚当一阵疑惑：“什么？”


    宙斯抬起手，伸出手指只想亚当的眼睛：“从给你那双眼睛里……老夫感觉不到丝毫情绪，包括对众神的愤怒亦或者憎恨。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而与众神战斗的呢？”


    “……”


    空气一阵沉默。


    似乎所有人都期待着亚当的回答。


    唯有布伦希尔德对这样的疑问感到惊讶。


    亚当的眼里没有对神明的愤怒与憎恨？


    怎么可能！？


    不……宙斯应该不会看错。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不成？


    终于，亚当无奈的耸耸肩，总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哎……连你也在说这种事情啊……”


    看得出来亚当此刻的表情的确是真的很无奈，是那种被所有人误会的无奈。


    “一个个的都这样……‘憎恨’？‘复仇’？非得要有这样的理由才可以上台代表人类与神战斗么？”


    言语间，亚当脸上的表情上台以来，第一次变得认真了。


    “根本不需要理由啊……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为了守护自己的孩子们而战，需要什么理由么？”


    “——”


    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们都愣住了。


    人类们是因为感动，而神明们则是震撼。


    当然，不是因为亚当说的话，而是这句话所带来的‘力量’。


    此刻，在场的人类们，无论是谁都在为这位人类之父话语中那份过于庞大的慈爱而感动。


    他们忍不住颤抖，泪流。


    此时此刻，人类的一方看台上静默无声，却似乎涌动着无穷的力量。


    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分性别、人种、民族与宗教，也不分政治家、犯罪者、富人、穷人、好人、坏人。但在此刻，听了这位人类之父的话语中，纷纷都沉默着，自然而然不约而同的，以自己的方式，为之祈祷着。


    这一刻，全世界的人类有史以来首度万众一心，仅仅为一件事，为一个人祈祷。


    他们希望‘父亲’得胜归来！


    刹那之间，人类的意志仿佛合二为一，让众神都为之震撼。


    “姐姐……”格蕾顿时热泪盈眶，“总觉得亚当……帅爆了啊！！”


    “看来我们似乎都误会了啊……只有那个男人看清楚了……”布伦希尔德有些惭愧的点头，“所谓能够战胜神明的意志，从来都不是什么‘愤怒’、‘憎恨’之类无聊的东西……”


    感受着人类一方上空此刻涌动着的无形意志，布伦希尔德似乎有所明悟。


    这一刻，无数人类仿佛融为一体，凝集的意志无形之中化为了亚当的力量，这力量排山倒海而来，甚至连神都无法撼动。


    “嘶哈……斯哈……哈哈哈……”


    宙斯一边因为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抽着冷气，一边浑身颤抖着发笑，“连整个会场都变成你的了吗……真有你的啊……人类……”


    是的，作为亚当的对手，此刻宙斯对这场内氛围的变化可以说是最为真切的。


    他毫无疑问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刻，他面对的并非眼前的亚当，而是整个人类。


    无数人类凝聚的意志，仿佛一面无法撼动的墙壁一般，就这样挺立在他面前，连他引以为傲的极致暴力，似乎都无法撼动。


    “所以……明明别爬起来比较好的说……”亚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手里的虎指，最后朝着宙斯警告道，“再继续的话……你，会死哦。”


    听着这样傲慢的话语，无数神明纷纷感到一阵汗颜。


    “库库库库……”


    他们听见了宙斯颤抖着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笑声让少数存在久远的神明们纷纷感到了不妙。


    因为他们不像人类们和那帮年轻的神那样无知，他们很清楚宙斯的力量。


    这位被称之为众神之王的神，怎么可能就只有这种程度呢？


    现在的宙斯毫无疑问已经彻底被亚当给激怒了。


    接下来，亚当将要面对的，或许是连众神都罕见的，数亿年来，久违的暴怒！！


    “库库库……已经听腻了你那漂亮话了……”宙斯一边颤抖着发笑，一边双手交错猛地捏着自己肩膀上隆起的肌肉，面色阴沉的说着，“老……老夫就承认吧……你的确很强啊……人类。”


    “所以，你要投降么？”亚当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着。


    “可笑！”


    宙斯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亚当的奢望，“原本……原本以为保持这样的姿态，就能够赢你的……看来是老夫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因为会累个半死，所以本来没打算用这个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别的办法了啊！！”


    “嗯？”亚当完全没听懂眼前这个老头子在说些什么。


    砰——


    仿佛爆裂一般的声音从宙斯身上爆发出来。


    只见他猛地将自己隆起的肌肉捏扁，不断地……不断地将自己魁梧的身形压缩，整个身形都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挤压成一团。


    “！！？”


    无论是人类，还是未曾见过这一幕的神明们都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怎……怎么回事！？”海姆达尔惊讶的解说着，“宙斯大人在挤压自己的身体！？”


    “唔额……那是在干什么?”人们忍不住作呕。


    “好……好恶心啊……”就连抽象派艺术家们都无法理解宙斯此刻的举动。


    “到底什么鬼啊？”


    “难道那个老头终于老年痴呆了吗？”


    北欧诸神奥丁的肩膀上，两只乌鸦轻蔑的嗤笑着。


    “真是不懂啊……你们。”


    一道带着诡异的压迫感无比恐怖的声音突然间从身后传来，吓得两只乌鸦振动着翅膀准备飞走。


    然而却被两只壮硕的手臂给捏住了。


    “噶！”


    “咕！”


    “放……放开我们！”


    然而来人并没有在意两只乌鸦的求饶，而是从奥丁的神座后弹出面目狰狞的面孔，威吓道：“不懂装懂的乌鸦们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索……索尔大人？”


    一旁侍奉的神官们看着来人的模样一阵惊异。


    因为这个人分明长得和索尔一模一样，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感到无比惊悚，完全不像是那位最强之神那般正义凌然。


    “……”


    奥丁对于这一幕头也不回，甚至没有撇过目光去看一眼，只是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应该说过才对……不准再变成我儿子的模样。”


    “啊哈~~”


    来人听见奥丁发话，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松开握住两只乌鸦的手。


    “讨厌啦~~~只是开个玩笑嘛~开玩笑！！”


    他一边无所谓的笑着，一边在烟雾的笼罩之下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啊！！你……你是！！”


    两只逃过一劫的乌鸦惊骇的看着烟雾中露出真容的存在。


    这个若无其事和奥丁开玩笑，并且开完玩笑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坐在对方身边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我那么敬爱叔叔，怎么可能把你的爱鸟吃掉呢？”


    来人无所谓的仰躺在奥丁一旁的神座上，轻轻笑着。


    没错，他就是奥丁的侄子，和雷神索尔一向不怎么对付，或者应该说完全相反的狡猾之神——洛基。


    “哼……不过啊，老爷子的最终形态大概也有几亿年没有见过了呢？”


    坐下之后，洛基看着场内宙斯神的变化，整个人兴奋起来，脸上的面目逐渐狰狞，自言自语着，“真羡慕啊，那个人类……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


    “你……你在好什么啊？”两只乌鸦惊悚地看着洛基仿佛发疯一般的模样。


    “因为……能跟全力以赴的老爷子战斗这种事情，超级无敌难得嘛~~”洛基面目狰狞的回答着，“真好啊~~~~”


    “姐姐……宙斯大人……他……他在变形！？”另一边，人类一方的女武神格蕾看着宙斯的变化，无比惊骇的问着。


    “……”布伦希尔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以她存在的时间，根本无法完全了解这个最古老的神明之一。


    宙斯的确在变形，准确的说他是在不断的以暴力强行压缩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要将其中的每一分力量都压榨殆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仿佛气压攀升到极致炸裂的锅炉一般，无尽的烟幕将整个擂台笼罩。


    “宙……宙斯大人！？”


    神明们见此一幕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终于，良久之后，待到烟雾逐渐散去，一道然此刻瓦尔哈拉斗技场中存在的所有生灵都不自觉地开始浑身颤抖的恐怖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他们还没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模样，就开始压制不住来自灵魂的恐惧，不住的颤抖。


    这是来自灵魂的本能，本能的恐惧！


    一时间婴孩忍不住哭泣，成年人们噤若寒蝉，就连身为神明的许多神们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唯有少数存在久远的古老神明们，比如洛基，才会对宙斯此刻的姿态感到兴奋无比。


    “嗯~果然会让人着迷啊~~老爷子这副形态。”


    此刻场内的宙斯，已经褪去了之前那膨胀到极致的魁梧身形，相反，他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干枯无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脂肪，只有被压缩到极致的精瘦肌肉，浑身表皮紧绷，面目狰狞，已经失去了正常人乃至于神该有的模样，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无比惊恐。


    不，应该说此刻的宙斯，就是恐惧本身！


    这便是他的最终形态——阿陀磨须！！！


    “这……这是何等的神威！！？那个姿态究竟是什么情况！？”阿瑞斯看着自己老爹宙斯这副模样，顿时感到无比激动。


    他虽然身为宙斯的儿子，但其实也从未见过宙斯这副模样，从未见过如此充满力量的可怕姿态。


    “……”


    一旁的赫尔墨斯沉默着，没有去理会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关键实力还不咋样的哥哥。


    关于老爹这副模样，他其实是见识过的。


    就像洛基所言，那是好几亿年前的往事了。


    当时的宙斯老爹似乎还在年轻时候的全盛状态，当时大概能够维持这副姿态十几分钟吧？而现在……也许五六分钟便是极限了。


    换句话说，这可怕的姿态，即便对宙斯来说也是负荷极大的姿态，就像他自己本人说的一样，会累个半死。


    “这个人类原来已经强大到让老爷子不得不使出全力了吗？”


    看着场内的一幕，了解宙斯的神明们纷纷兴奋起来。


    这可是是个数亿年的全力战斗啊。


    不只是宙斯在期待这样的战斗，他们也同样如此。


    没想到这次‘诸神黄昏’之中出战的人类们，竟然一个个都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简直不能以人类来形容，分明都是些怪物。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了。

 第950章 败局已定?

    啪咔……啪咔……啪咔……


    伴随着肌肉的鼓动，令人惊骇的怪异声响不断响起。


    这诡异的声响众神与人类们纷纷感到一阵胆寒。


    这是宙斯那被压缩到极限的肌肉，正在因为被压入了太过强大的能量而发出悲鸣的声音。


    听见这样的声响，就连上场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轻松的亚当，此刻都不由得本能的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本能告诉亚当，接下来的战斗和刚才相比，若是还以那样随意的姿态迎敌等待他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果然，下一刻，宙斯动了。


    伴随着挥拳，仿佛鞭炮声不断炸响一般的爆裂声不断响彻。


    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肌肉活动的时候发出的可怕声响。


    此刻，阿陀磨须状态之下的宙斯，进攻的方式极其简单且纯粹，仅仅是将浓缩、聚集在自身筋肉中的能量汇集于挥动的手臂，最后由拳头释放出来而已。


    简单而纯粹的全力全速打击，暴力至极的纯粹一拳。


    虽然如此简单纯粹，但却是最强的一拳。


    在轩浩看来，颇有一种一力破万法的感觉。


    而宙斯本人，将这一拳命名为——真·神之右拳！


    “——”


    宙斯挥拳的这一刹那之间，亚当眼里的时空仿佛是静止的，没有声音，万籁俱寂。


    因为其拳速实在太快，除了拥有‘神虚视’的他的双眸能够看清楚这一拳之外，这一拳仿佛不受时空、声音乃至周围的一切影响。


    是的，虽然这一拳强大迅速到了极致，但亚当的‘神虚视’依旧能够看见，只要能够看见，就意味着——能够模仿！


    几乎在同一刹那之间，亚当同样动了起来。


    噗——


    血线在他脸颊上闪烁，那是宙斯夹杂着极致暴力的拳头呼啸而过所造成的。


    亚当自登台起第一次受伤了，应该说宙斯的攻击第一次奏效了。


    面对宙斯这全力以赴的进攻，即便是亚当拥有神虚视这样的bug一般的能力似乎也快要跟不上这样的速度了，即使能够看清楚进攻的轨迹，但身体却逐渐无法跟上宙斯的动作。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击的交锋之中，依旧是他占据上风！


    砰——


    模仿着‘真·神之右拳’，亚当的拳头再次毫不留情的命中宙斯的脸部。


    “居……居然连……连宙斯大人全力一击都能被亚当的神虚视复制！？”看着这一幕，海姆达尔已经呆了，“哎？哎呀呀！？不过宙斯大人似乎和之前不同，丝毫不在意对方模仿自己的动作呢！”


    没错，这一次宙斯并没有因为亚当模仿了自己的能力而陷入被动，即便被复制的拳击命中，那充满力量的强悍身体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左拳，真·神之左拳！


    砰——


    砰——砰——砰砰——


    左右，左右……


    不断挥拳。


    宙斯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无视着亚当模仿的拳头，双拳不断交错着朝着亚当挥落，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在一拳又一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之下，亚当终于是无法闪避只能凭借肉身硬抗宙斯的拳头！


    “！！！”


    看着越发激烈的碰撞，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们都惊呆了。


    这世间竟然能有人可以与进入阿陀磨须状态下的宙斯……硬碰硬的人类！？


    一拳又一拳。


    咔——


    一人一神仿佛木桩一般在原地站定，地面在恐怖的力量之下崩裂，他们握紧双拳面对面，然后仿佛无休止一般不断抡动。


    砰砰砰砰砰砰——


    如同暴雨雨幕坠落一般密集的撞击声伴随着挥洒的血液挥洒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与之前渴望战斗的吕布与索尔感到的欢愉不同，两人仅仅是沉默着无声对轰，唯一的变化大概只有在拳击之下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


    一道又一道扩散的波动以这一人一神为中心朝着四周。


    他们之间仿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只要这平衡没被打破，那么这样的对碰就将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众神见此一幕，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


    因为亚当和之前的吕布不同，这家伙甚至没有领悟那传说中的‘不灭’之境，竟然仅靠着人类之躯便强行与进入了阿陀磨须状态的宙斯匹敌！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是的，此刻的亚当甚至没有动用最后的杀手锏——刹那生灭。


    这意味着即便此刻进入最终形态的宙斯强大至此，他依旧为自己留有退路。


    没办法啊，毕竟还有美丽的妻子以及可爱的孩子们在等待着他得胜归来，怎么可能在这里跟一个糟老头子拼命呢？


    然而亚当似乎有些高估自己的极限，低估身为神的宙斯的力量了。


    人力终有尽时，而神也许有，但终究比人类的极限高出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当这边开始出现了状况。


    他那拥有着‘神虚视’力量的双眸之中开始充血，眼部周围青筋暴起，甚至鼻孔开始不自觉地流淌出血液。


    “鼻血！？怎么回事！？”


    注意到这样的细节，看台上格蕾捏紧了双手，心生不好的预感。


    “恐怕是……超负荷了……”


    布伦希尔德额头冒着冷汗，面色严峻。


    “宙斯至今的表现都太过轻松了，在我们看来就像是在普通的挥拳，以至于让我们差点忘记了，其实他此刻挥出的每一拳，全部都是本应无法回避的必杀技！换句话说亚当从宙斯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维持着‘神虚视’状态，毫不间断的一直强行开启‘神虚视’应对这样的每一拳！！这样的能力原本就不该属于人类！而他这样以人类之躯无限制的使用，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呢？”


    “也就是说……”格蕾闻言似乎明白了姐姐想要表达的意思，“再这样继续下去，亚当他……迟早会因为‘超负荷’而崩溃么！？”


    “对，无论是亚当还是宙斯老爷子，都已经处于极限的崩溃边缘了哦~”另一边，神明的一方，洛基此刻正摇晃着手里两枚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饶有兴趣的笑着。


    “也就是说……这样下去宙斯大人的情况难道和这个人类一样不妙么？”奥丁肩膀上的两只乌鸦闻言无比惊讶。


    “是啊，很不妙你呢~”洛基饶有兴趣地笑着，似乎对于究竟是亚当还是宙斯谁先崩溃感到无比好奇，应该说他只是在单纯的看乐子，完全不像是其他神明一般在意究竟孰胜孰负。


    “看到了吗？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开始压制不住肌肉中恐怖的力量，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了啊~”


    “！！？”


    闻言，众神朝着宙斯看去，果然，那挥动着拳头的可怕身姿，此刻身上的肌肉正在以诡异的姿态不断鼓动，扭曲。似乎是因为其中的力量太过庞大，这些能量原本就是宙斯用粗暴的方式强行压制在自己的肉体之中，而现在，随着宙斯的体能不断消耗，身体已经开始抑制不住这股力量了。


    “宙……宙斯大人！？肌……肌肉感觉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啊！！”


    洛基闻言轻笑着点头：“没错哦，那种压缩状态即便是老爷子全盛的时期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而如今年龄大了就更加难以支撑了，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哦~也就是说啊……举个例子的话，究竟哪边容器中的酒会先溢出来呢？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耐力比拼哦~”


    说着，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高脚杯示意，此刻他手中的两枚高脚杯似乎就像是处于濒临崩溃边缘的亚当与宙斯，已经彻底盈满，只要稍微施加一丁点压力，其中液体的平衡便会被打破从杯中溢出，也就是崩溃。


    两枚高脚杯跟随着洛基的双手轻微摇晃着，就如同此刻正在搏斗的宙斯与亚当一般不断地在爆裂的冲击之中摇曳。


    两人的身姿如同在暴风中舞蹈一般，一时间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们都惊叹于这场对决的美丽。


    没错，只能用美丽来形容了。


    这是极致的暴力美学。


    不论是宙斯还是亚当，面对对方的拳头都丝毫没有要退后的意思。


    这场战斗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人类与神明之分，这一人一神赌上性命全心全意的挥拳，仅以铁拳与铁拳交织而成，危险至极的同时，又因其过于美丽而让众神与人类们不由得从观众席上起立，肃然起敬。


    “呐……赫尔墨斯。”


    “是，阿瑞斯哥哥。”


    “所谓的‘战斗’，居然是如此美丽的吗？”就连身为战神的阿瑞斯，自出生以来，也从未见过如此让他震撼的战斗场面。


    众神之王，与人类之父，这场战斗已经不仅仅是力量的对碰了，这是两股信念的交织。


    宙斯在守护着身为神的骄傲，而亚当战斗则是因为‘慈爱’。


    为了各自的信念，双方都不可能退后，正因为如此，才会缔造出如此精彩绝伦的对决。


    在此刻，不论是宙斯还是亚当，都早已经超越了属于自己的极限。


    “是啊，所言极是……”就连赫尔墨斯面对阿瑞斯的疑惑，也只能发出感慨，“真是……莫名让人想起，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啊……”


    是的，他在此刻似乎看见了宙斯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不，并非‘似乎’而是确确实实，宙斯正在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对决之中开始找回年轻时候的感觉。


    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固然精彩，但是胜负已定了。


    因为人类的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对于这位众神之王来说，超越极限之后，迎来的真的是崩溃么？


    或许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是这样的吧。


    但身为宙斯的儿子，最为了解宙斯的赫尔墨斯心中无比清楚，这位众神之王的可怕之处。


    这可是靠着拳头打上奥林匹斯众神之巅的存在啊。


    岂会真的如此不堪？


    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宙斯大人从开始就在放水。


    他从未闪避过来自这个人类的攻击。


    为的，仅仅是久违了数亿年的痛快一战！


    要论战意的话，此刻宙斯大人压抑了数亿年的战意，或许比上一场对决中索尔神以及吕布加起来还要可怕。


    而这股战意，最终将会凝聚于那双铁拳！


    没错，此刻宙斯摇曳的身形之中，眼神仿佛在放光，在虚无之中划出疯魔一般的轨迹。


    他越发兴奋了。


    拳头的速度以及力量还在继续攀升。


    而这样的拳头，已经快要毕竟‘神虚视’能够模仿的极限！


    “姐……姐姐……我……我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格蕾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朝着布伦希尔德说道。


    “……”


    布伦希尔德沉默着。


    面对这样的场面，谁会有好的预感呢？


    此刻无论是神还是人类，都在心中默默期待着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支持的斗士面对的敌手赶快倒下！


    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轰就像是紧绷的琴弦一般，让瓦尔哈拉斗技场中的每一个生灵都精神紧绷。


    绷紧的琴弦终有断裂的那一刻到来。


    无论是紧绷的琴弦，还是高脚杯中盈满的酒液，绷断亦或者溢出其实都只需要一丝细微的影响。


    就像发生在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一样，从某个的精神崩溃，到一场战争的爆发，都只需要一丝外力的影响。


    简单来说，可以将之成为‘导火索’，亦或者‘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此刻，打破亚当与宙斯之间平衡的，同样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在两人超越时间对碰那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时空中，某一刻，一滴鲜血溅射到了亚当的集中精神模仿着宙斯动作的眼球之上。


    就在这一刻，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这一刻，似乎败局已定。


    亚当的神虚视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没有了这样的能力，面对阿陀磨须状态之下宙斯雷霆一般的进攻，他根本不可能继续应对。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其实一开始轩浩就提过了。


    体质。


    相较于神，人类的体质终究是太过脆弱。


    这样导致了亚当的崩溃注定会在宙斯之前。

 第951章 人类的意志

    砰——


    伴随着鲜血在亚当脸上绽开，以及他似乎因为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开始朝着后方倒下的身形，屏住呼吸的整个会场的沉寂顿时被打破。


    “漂……漂亮的一击！！！宙斯大人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了！亚当似乎要……倒下了！！”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


    不仅是他，众神见此一幕，都是纷纷松了一口气，随后无比激动的欢呼起来。


    而反观人类一方，则是突兀的陷入了死寂。


    宙斯的这一拳，仿佛终于击碎了无数人的意志凝聚而成的‘希望’壁垒，再度让人类们陷入了绝望当中。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亚当此刻的状态异常不妙。


    那双原本比任何人甚至神明都有神的双眼，此刻血丝炸裂，甚至已经失去了焦距。


    毫无疑问，亚当的‘神虚视’废掉了，不仅如此，他还因此失去了视力。


    在面对宙斯这样强大的存在的战斗当中，失去视力这样重要的东西，不用想大家也知道结果。


    已经没希望了。


    这是所有人类此刻的想法。


    而接下来宙斯的举动更是让这样的想法在人类心中扎根，根深蒂固。


    砰砰砰砰砰砰——


    宙斯并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挥动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停滞，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不断的落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亚当身上。


    亚当的身形还没来得及倒下，便因为这怒涛一般的连击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啊啊！！”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这一幕，“连击连击连击连击！！！宙斯大人打出怒涛一般的连击，将亚当！将人类一方的斗士彻底逼入绝境！亚当难道就要这样倒下了吗！？”


    “哦不！不！他没有倒下！而是……防御？”


    没错，就在众人都感到绝望之际，只有这位人类之父自己还没放弃。


    踏——


    亚当凭借着本能落地之后猛踏地面，随后站稳了身形双手护在身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这是他上场以来第一次如此被动的陷入防御，整个人仿佛沙包一般一味的迎接宙斯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进攻。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失败，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不过这一局就算败了，对于人类一方来说其实也并非不能接受。


    毕竟他们已经赢过一场了。


    毕竟亚当面对的可是那位众神之王啊。


    “姐……姐姐！赶紧让亚当认输吧！？”


    格蕾看着这一幕赶紧朝着布伦希尔德喊道，“亚当他现在光是防御便已经竭尽全力了！而他的眼睛……恐怕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样下去根本毫无胜算！要是战死的话，连瑞吉蕾芙姐姐也会跟着一起灰飞烟灭的啊！！”


    没错，不光是这位女武神，这是此刻所有人类的共同想法。


    他们不愿看见自己的父亲为了毫无胜算的决斗继续下去，白白牺牲性命。


    “啊啊哇……”夏娃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亲爱的……已经够了！停下吧……”


    孩子们亦是如此。


    “已经够了啊！父亲！可以倒下了！”


    “你个混账！别再继续逞强了啊！快弃权！你个笨蛋老爸！！”


    “快住手！”


    “胜负已分了！！”


    “谁快去阻止他们！？”


    无数人痛哭流涕的嘶吼着。


    绝望，在全人类当中蔓延。


    然而这份绝望，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已经身处于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的亚当。


    他只能听见妻儿们哭泣的声音。


    “啊……让妻儿哭泣，可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啊……”


    感受着前方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击，亚当在心中感慨着。


    要问为何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还有余力感慨？


    那是因为痛早已经麻木了。


    “抱歉啊，夏娃……抱歉啊……我可爱的孩子们。”


    亚当感慨之际，那被拳头走得扭曲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不该出现的微笑。


    “我也许，回去不去了。”


    这样的想法诞生之际，亚当握拳的手，变得更加坚定有力了。


    这一刻，这位人类之父，总算是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全心全意只想着取胜了。


    没错，与之前登台的吕布不同，也与布伦希尔德等女武神们希望的不同，亚当直到上一刻，都并没有那种为了对抗神明而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毕竟他所留念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但这一刻，也正是这些让他留念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斩断杂念，赌上性命去战斗。


    “瑞吉蕾芙小姐，你愿意——与我一同赴死吗？”


    “早有觉悟，亚当先生。”


    灵魂深处的对话中，瑞吉蕾芙语气无比坚定。


    应该说，她等这一刻已经多时了。


    因为亚当之前并未抱有这种觉悟的缘故，她与亚当的意志，并没有彻底统一。


    “很好。”


    闻言，亚当笑了。


    “那么……就让这老头子见识见识——人类的意志！”


    一边这样想着，亚当一边伸出手，紧握。


    嘣——


    肌肉绷紧的声音传来。


    是亚当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宙斯的头皮。


    “抓到你了。”


    “！？”


    宙斯见状微微一愣，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你这家伙……”


    他没想到面对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势，眼前这个人类，竟以如此脆弱的人类之躯还能维持意识清醒，并且想到反击的对策！？


    众神见此一幕的惊骇丝毫不亚于宙斯本人。


    他们当然能够理解这简单的动作是何含义。


    这个人类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只要抓住对方的话，就根本不需要视力！


    他们看见了亚当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这个人类疯了。


    因为这个人类，似乎打算和众神之王拼命！？


    下一刻，拳击声如意料之中传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更加干脆。


    因为这一次，双方都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分别揪住对方的脑门，不让对方逃跑或者闪避，然后以自身最强的力量朝着对方挥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重叠在一起的咆哮声中，鲜血四溅。


    没有任何技巧，双方的全力都毫不留情的倾泻在了对方的身上。


    原本众神以及人类认为已经结束了的耐力战，似乎又再次打响了。


    而这一次，再难有人能够意料结果。


    就连最了解宙斯的赫尔墨斯都忍不住捏着一把汗。


    不知不觉间，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变得沉寂，除了一人一神肉体碰撞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几乎都如同窒息一般沉寂在这死寂当中。


    嘎吱——


    他们只能听见场内双方骨头和血肉摩擦产生的碎裂声，这声音让众神不禁感到汗毛耸立，却让人类们仿佛再度看见了希望。


    他们似乎看见了一道伟岸的身影，正在慢慢的，一片片的，将碎落一地的希望捡起来，然后再度拼凑成一堵厚实的墙壁。


    没错，这就是此刻笑着的亚当正在做的事情。


    他以自身为基石，打算再度铸起人类的希望之墙。


    “不要哭泣啊，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人类能够战胜神的唯有意志，这份意志，无论在何时，都不容动摇！！”


    亚当的铁拳，仿佛将这样的声音铭刻进此刻每一个人类的心中。


    众人强忍着泪水神色庄严。


    他们发誓，会时刻铭记父亲的遵尊教诲，不会再让父亲拼命铸就的壁垒再次坍塌！


    “怎么……可能！？”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类再度凝聚的意志，众神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第一次开始担忧，担忧宙斯，不……担忧身为神的自身，能否对抗这样的意志。


    但是下一刻，这样的疑虑被冲散了。


    因为一阵笑声。


    “哦吼吼吼吼吼吼——”


    略显疲惫却中气十足的笑声从宙斯口中传出。


    听见这样的笑声，众神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回想起眼前这位的身份。


    他是宙斯啊，众神之王，全宇宙之父！


    “不错啊，小子……”


    宙斯一边依旧不断的挥拳，一边朝着眼前双目无神脸上满是灿烂笑容的年轻面孔调侃着。


    他知道，亚当能够听见自己的话。


    “能让老头子我感到如此畅快淋漓，甚至过度了，有些疲惫的家伙，你还是第一个……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呢……”


    “是吗？”亚当笑着回应着，“既然这样的话，你要认输吗？老爷爷？”


    “怎么可能……”


    回答之际，宙斯脸上浮现出战意盎然的笑容。


    这笑容，让少数来自远古的神明们，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位全盛时期的暴君。


    没错，这一刻，宙斯身上的气势与全身时期一般无二。


    他真正的认真起来了，真正的准备，全力以赴。


    正如了解他的赫尔墨斯所想，之前的战斗，宙斯从一开始就在放水。


    为了体验阔别数亿年的感觉，他刻意没有去闪避眼前这个人类的攻击，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负伤，削弱自己，以拉近双方的差距。


    而这最后的结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啊。


    以神之躯战胜人类，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即便赢了，也完全找不回属于神的颜面。


    并且……宙斯在身为众神之王之前，同样是个纯粹的战士。


    一个战士所追求的是什么呢？


    久违的战斗？


    算是吧，但不全对。


    其实答案很简单。


    当然是——战斗，然后战胜！！！


    不是因为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胜，而是彻彻底底的胜利！


    没错，就是此刻了！


    宙斯看着眼前的亚当，眼中放光。


    因为他看见了对方那连肉体也无法掩盖的强大灵魂与意志。


    这就是你们……这就是尔等人类，用来对抗神明的依仗，对吧！？


    很好。


    那就让老夫——彻底粉碎它的吧！


    是的，在宙斯眼中，彻底粉碎人类的意志，才是他此刻所渴求的真正胜利。


    ‘人类的意志足以战胜神明’，他要粉碎的是这样的信念本身！！


    “来吧，人类的小子，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意志！”


    宙斯挥动着拳头，脸上满是残酷的笑容。


    “啊……当然会的……”


    亚当灿烂的笑着回应，“你可要接好了，臭老头子！！”


    一时间，时空仿佛彻底静止。


    瓦尔哈拉斗技场中所有的生灵都清楚，这一人一神的下一击，就将决定胜负。


    不……决定的或许不只是这场战斗的胜负。


    此刻布伦希尔德紧握着拳头，手心满是汗水。


    她明白，眼前这个好色臭老头子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击溃全人类的意志。


    这个臭老头子虽然表面上不着调，但确确实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个可怕的存在。


    对方一眼便看穿了人类能够对抗神明的关键所在。


    在下一击中，亚当若是输了……那么最严重的后果，很可能是整个人类群体陷入彻彻底底的绝望之中。


    “放心好了。”


    平静的声音在布伦希尔德身后响起。


    “！？”


    她浑身忍不住一颤。


    这才发现，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是……是您啊……”


    布伦希尔德回过头，看清楚来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除了轩浩之外自然不会有其他人了。


    “您说的放心是指的……”她疑惑的问着。


    “好好观察周围啊，女武神，战斗固然精彩，但更应该在意的是从这场战斗中能够得到的东西。”轩浩淡淡的提醒道，“我或许能够赐予人类短暂的‘不灭’，但不灭的真意，却需要他们自己去领会啊……”


    “嗯？”


    “！！”


    布伦希尔德疑惑的转头看向周围，这才微微一惊的发现，自己似乎多虑了。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亚当和宙斯身上，竟然忽略了身边的人类们。


    这场战斗无论胜败，人类都不可能绝望。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类，眼里只剩下坚定的目光。


    他们注视着场内亚当的背影，脸上满是骄傲。


    因为这帮人类们，似乎已经从亚当身上，从他们的父亲身上，得到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是他们的父亲以血以肉，以自身为基石想要传达的东西，这也正是轩浩所言的‘不灭真意’。


    人类的意志——不可动摇！！

 第952章 慈悲

    斗技场擂台之上。


    毁灭的意志将亚当笼罩。


    这意志来自于宙斯挥出的拳头。


    这是连众神都感到无比窒息的铁拳，大概是这位众神之王，就隔数亿年来第一次挥出如此无比猛烈的拳头。


    这一拳之下，兴许就连‘不灭’也会被毁灭的意志吞噬而毁灭。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拳头似乎还不止一拳！


    两拳？三拳？亦或者如之前一样，永无止境！？


    没有神明知道这位众神之王的力量究竟到哪里才是终点，身为人类的亚当更加不清楚。


    此刻的亚当已经和化作他手中虎指的女武神瑞吉蕾芙意念合一，在意念合一的那一刻，他便早已然进入了‘刹那生灭’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之下，他是‘永恒不灭’的，只要意志不灭，就不会死。


    宙斯很显然清楚这一点，毕竟在上一场吕布与索尔的对决中大家都看见了。


    这位众神之王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因此亚当更愿意相信接下来像这样带着毁灭意志的拳头会有无数拳落下，直到将他的‘不灭’打破，直到胜利为止。


    这大概是最让亚当头疼的事情。


    因为光靠着‘不灭’的状态似乎不足以战胜眼前这位众神之王，他的铁拳不管如何击打眼前的宙斯，似乎都对宙斯来说不痛不痒。


    而相反的，‘刹那生灭’的状态结束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败局。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意志的拉力赛。


    人类的意志与神的意志，究竟哪一个更强？


    虽然很不甘心，但所有人大概都清楚答案。


    一般状态下人类的意志是无法战胜神明的，人类的意志足以超越神明，通常指的是‘某一刻’。


    面对着迎面而来裹挟着毁灭意志的铁拳，亚当目光坚定。


    他正在寻找着那一刻。


    所谓‘刹那生灭’，指的是刹那之间，有万般可能。


    眼前的宙斯和之前吕布面对的索尔完全不同，想要靠着短暂的‘永恒不灭’来拖垮这位众神之王似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亚当的攻击并不能够像是之前的吕布对索尔那样可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场战斗持续了这么久，亚当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眼前这位众神之王之所以露出疲态，并不是因为他的攻击让对方受伤了，而是因为‘年迈’。


    没错，宙斯的疲态完全是因为体力的消耗而造成的，哪怕他竭尽全力一击，似乎也不足以杀死眼前这个众神之王。


    而做不到这一点，在这场对决中就意味着失败。


    亚当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刹那生灭’的状态一旦结束，他便会和瑞吉蕾芙一同魂飞魄散，在这之后，只要宙斯还活着就意味着失败。


    那么……该如何取胜呢？


    答案很简单，只要在下一击决出胜负就可以了。


    没错，短暂的‘永恒不灭’面对宙斯这样的存在是无用的，与其继续拖延下去，不如集中力量，用‘永恒’来换取‘刹那’。


    这‘一刹’之间，存在这样的可能么？


    无数画面在亚当脑海中闪烁。


    亚当现在双目已经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一阵通明。


    因为无数人的意志，都在为他指引道路。


    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的唯有意志。


    如果一个人的意志不够，那就传承下去。


    这是渺小的人类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唯一制胜的武器！


    某一刻，亚当在意识的尽头看见了那唯一能够战胜眼前这位众神之王的‘一刹’。


    无数人影在他脑海中闪烁，最后，道路的尽头，一道魁梧的身形缓缓转身，朝着他露出战意盎然的笑容。


    那是——吕布。


    吕布的灵魂在上一战之后便消散，但他战斗的姿态却深刻的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这位唯一战胜过神的战士的意志，不知不觉之间，已然以‘希望’的形式传承了下来，烙印在每一个人类的灵魂深处。


    亚当要做的，不，应该说接下来每一位战士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很简单，那便是将这份‘意志’传承下去。


    ‘刹那生灭’是轩浩赐予这个世界的人类们的希望，而这份希望的重量，早已经超越了所谓的‘神明’。


    也许人类认为战胜神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在轩浩看来，这帮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战胜他们自然并没有难度。


    唯一的难度，大概就是让人类坚信自己能够获胜罢了。


    吕布所做的是打破人类无法战胜神明的固有思维，而亚当此刻做的，便是竖立人类的信心。


    “这场对决，最后的胜者，将是人类。”


    几乎同时，亚当和看台上的轩浩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们同样笑着。


    轩浩笑，是因为亚当理解了他赐予的力量的真意。


    而亚当笑，是因为他抓住了那‘一刹’。


    他握紧了拳头，与意识尽头的那位唯一战神神明的战士碰拳，这份力量会继续传承下去，并且越来越强大。


    踏——


    瓦尔哈拉斗技场的地面在亚当猛烈的踩踏之下寸寸开裂。


    砰——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


    众神张大了嘴巴，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与亚当同样伸手抓住对方脑袋的宙斯，竟然在这关键的一拳挥拳的时候，被亚当以极致的暴力压倒，跪在了地上！


    此刻亚当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这笑容，他们似乎似曾相识。


    “这是……”


    索尔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样的笑容，他大概是众神之中最铭记于心的。


    那是吕布脸上那战意盎然的狰狞笑容。


    此时此刻，他仿佛在亚当身上看见了吕布重叠的虚影。


    这个男人脚踏入地面作为支点，一手按在宙斯身上，另一只手高举。


    分明举着的是握住虎指的拳头，整条手臂在这一刻却像是一柄擎天的长戟。


    “这就是……你手下留情没能使出的那一击么！？”


    看着这一击，索尔猛然间起身，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喔——这……这是！！！”


    同样意识到此刻发生了什么的，还有看台上那些曾经追随吕布脚步的陈宫等人。


    看着此刻亚当的动作，他们忍不住顿时热泪盈眶。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熟悉这个动作了。


    那是他们的主公，直达天际的最强一击——天喰！！


    “唔——”


    宙斯的口中发出错愕的呜咽之声。


    他惊讶于此刻亚当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


    这小子竟然在纯粹的力量方面，在这一刻将他压倒了！


    因为被亚当压得单膝跪地的缘故，宙斯挥拳的动作已然走形，这一拳挥出去的威力注定了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相反，亚当此刻这一击，将是此生，不人类历史上最强的一击！


    这一击若是碰撞，结果显而易见。


    面对着迎面而来挥落的手臂，宙斯精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他竟然……要败了？


    败给一个人类？


    恍惚之间，宙斯看见了亚当脸上的笑容，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眼前这个人类，不……他面对的并非区区一个人类而已，这个人类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类的意志。


    而这些本该是无数杂念汇集在一起的意志，此刻竟然如此纯粹，纯粹的坚信着胜利，坚信着人类能够战胜神明！？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宙斯感到疑惑。


    但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就在眼前。


    他败了，他的意志，竟然在这一刻，被如同潮水般汇集的人类意志压倒，身为神，却跪倒在了一个人类面前，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一时间，宙斯挥拳的手变得无力起来。


    随着战意的消退，虽然没有口头上认输，但他实际上已经放弃了。


    毕竟这一击的结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不会有任何悬念，将会是人类的胜利。


    “看来……你接不下啊。”


    砰——


    伴随着剧烈的炸响声，宙斯仰望着亚当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但并不是因为被砸烂，而是因为强烈的风压。


    恐怖的力量掀起了他身后的地板，将整个擂台破坏得满目狼藉，但那如同长戟一般挥落的拳头，实际上却只是停顿在他面门之前。


    “你输了，老爷爷。”


    面对已然失去战意的宙斯，亚当并没有选择痛下杀手，而是在最后一刻止住了攻势。


    他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是在讽刺众神，宣告他们的失败，并且让众神知道——


    神明，众神之王，竟然被一个人类怜悯了。


    “宙……宙斯大人！？”


    “！！”


    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此刻的宙斯跪倒在地上，仰头看着亚当，一动不动。


    这一击虽然没有切实命中，但狂暴的力量依旧让宙斯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亚当高举着拳头，仿佛在朝着世界宣誓自己的胜利。


    荧光在他身上闪烁。


    咔——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终于极限到了。


    带着胜利的笑容，亚当以及与他意念合一的女武神瑞吉蕾芙如同风化一般随风消散。


    “这……这……这——”


    海姆达尔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场战斗的结果。


    “宙斯大人……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好像……失去意识了！？而亚当……亚当魂飞魄散？！”


    这场战斗结果，没有任何人站在擂台上。


    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都沉默了。


    如果按照规则，‘战斗到一方彻底消亡’来看，虽然失去了意识，但宙斯的确还活着，所以按照规则，是宙斯的胜利。


    “这个……这个……这个……”海姆达尔额头满是冷汗，“这场战斗，该如何评判呢？”


    他不敢妄下断言，只能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看台上的众神。


    可却没有任何神明能够回答他。


    因为此刻众神无颜接受这样的胜利。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来自人类的慈悲。


    是的，他们的众神之王，此刻之所以能够苟活于世，竟然是因为区区人类的慈悲！！


    这是——何等的屈辱！？


    与他们相比，此刻人类的一方似乎无人在意这场对决的胜负。


    所有人都热泪盈眶的闭上眼睛，朝着亚当消散的方向虔诚的祈祷着。


    在人类看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早已得到了比胜利更加宝贵的东西。


    人类的意志不可动摇，这人类之父证明了的，份足以击碎神权的意志，他们会不断传承下去。


    “如何评判？不如~~~就算我们输吧~？”


    看着众神纠结的样子，布伦希尔德揶揄的笑了，虽然她伸手掩着嘴，但任何人都能看清楚她脸上此刻的愉悦。


    这愉悦的表情在众神看来，无比讽刺。


    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愉悦之下，掩藏着的是滔天的愤怒。


    ‘不如’?


    ‘就算’？


    身为神明的他们，何时需要怜悯一般的胜利了？


    好吧……此时此刻，似乎确实需要。


    他们已经败过一场了，若是两连败，那么神明的颜面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看着布伦希尔德这张讽刺的脸，谁特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接受这样的胜利？


    “不。”


    阴沉的声音在众神的席位上响起。


    “额……？”


    “赫……赫尔墨斯？”战神阿瑞斯看着竟然在这种时候发言的赫尔墨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原本是想要制止的。


    但看着赫尔墨斯脸上那阴沉的表情，却莫名的感到害怕，一时间不敢开腔。


    “哦？怎么了？赫尔墨斯大人？”布伦希尔德听见这样的回答，调侃地问道，“按照规则，的确是你们赢了啊，难道这样——不好么！？”


    她此刻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毕竟她的妹妹之一，瑞吉蕾芙，可是为了这场对决牺牲了啊！


    若是不把这帮傲慢的众神的脸扯下来踩在脚下肆意蹂躏，她会气炸的。


    “不如~你们就乖乖接受这场胜利吧？毕竟这可是你们的神王大人~拼死拼活换来的，不是么~？”


    一旁的格蕾听着自家姐姐挑衅一般话语，吓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然连悲伤都忘记了。

 第953章 让老夫上场，不是更加合适么

    这可不是在互相谦虚推让胜利，希尔德姐姐此刻是在将众神的颜面踩在脚下肆意蹂躏，赤裸裸的挑衅啊！！！


    格蕾很担心这帮神明会不会一时间忍不住，不顾什么所谓的‘诸神黄昏’直接在会场里发疯对着人类们大屠杀啊！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高傲的众神似乎还拉不下颜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场对决的胜负，还是先暂且搁置吧，等宙斯大人醒来再做判断。”赫尔墨斯面色阴沉的朝着场内负责裁判的海姆达尔，淡淡的提议道。


    “这……对对对！我也觉得应该这样。毕竟胜负问当事人是最好的吧？”海姆达尔看着赫尔墨斯阴沉的脸色，尴尬的笑了笑，只好先暂且这样宣布道，“那么……本场的胜负，就先暂且搁置吧？”


    说着，他望向人类的一方。


    “……”


    “哼。”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惑，人类们依旧在为离去的‘父亲’献上祈祷。


    而布伦希尔德仅仅是冷哼一声。


    虽然心中不爽，但她同时也知道，继续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差不多也够了。


    毕竟无论最后得出什么样的结果，丢脸的一方都是神明的一方。


    宙斯有颜面接受自己的胜利么？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是没有。


    那么又会认输么？


    神明的一方能够接受面对人类的两次连续的惨败？


    答案自然也是不可能。


    因此无论是胜还是负，神明的一方都无法接受，唯一的结果……或许只有平局。


    而就连这样的平局，都必须要宙斯拉下那张老脸，厚颜无耻的接受。


    真是很符合这个臭老头子啊！不要脸的色老头子。


    布伦希尔德一边咬着指头，一边在心里揣测暗骂着。


    至此，人类vs众神的第二场‘诸神黄昏’对决到此结束，胜者未定。


    是的，未定。


    人类对上神明，这原本在众神看来毫无悬念的比拼，到现在竟然迎来了一负一未定的局面，这让众神倍感压力。


    ············


    英灵殿。


    此刻殿堂中的气氛异常凝重。


    第二场对决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很显然让女武神们异常愤怒。


    布伦希尔德在以暴饮暴食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格蕾在痛哭流涕，而其他的女武神也纷纷沉默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她们早就抱有相应的觉悟，但真正面对姐妹中出现伤亡，依旧难以接受，并且最关键的是最后迎来的还是‘未定’这样模糊的结局。


    这一战虽然让众神颜面扫尽，但她们要的仅仅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


    既然已经和那群该死的自私自利傲慢的神明撕破了脸皮，她们所求的自然是真正的诸神黄昏！！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


    布伦希尔德疯狂的吞食着桌面上的食物，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可怕的怨念让身后的妹妹们似乎都感到恐惧。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是布伦希尔德的手机响了。


    她收到了海姆达尔发来的，下一场神明一方的出战名单，并且海姆达尔还在询问人类一方下一场准备派谁出场。


    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了。


    “哗啦——”


    猛地挥动手臂，将桌面上的餐具尽数推到地面，布伦希尔德疯狂的在桌面的屏幕上搜寻着合适的人类。


    “怎么了？”


    格蕾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


    然后，她看见了布伦希尔德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这……这这这……这是！接……接着宙斯大人之后，下一场出战的神明竟然是波塞冬大人！？这帮家伙是不是输不起！？”


    “那还用问吗？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没有狗急跳墙就已经是万幸了。”布伦希尔德冷笑着回答着，“不过这下变得麻烦起来了啊……面对这位，我还真一时间选不出合适的人选来。轩浩大人呢？这种时候他跑哪里去了？”


    ············


    “啊秋~”


    还留在瓦尔哈拉斗技场，搜集消散的亚当以及女武神瑞吉蕾芙的灵魂的轩浩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布伦希尔德是真的误会他了，他可是好心的在搜集她们姐们的灵魂呢，虽然现在还办不到，但没准之后这些魂飞魄散的人都有复活的机会。


    “好了，回收完毕。”


    轩浩喃喃自语着，“回去看看布伦希尔德这次选了个什么样的人出场吧……”


    ············


    “怎……怎么办啊？希尔德姐姐？”


    格蕾看见神明一方出场的名单后无比紧张，“要说波塞冬大人的话，那可是那位变态神王宙斯大人的哥哥啊！这不是超级强的吗！？就算不如宙斯大人，也应该相差无几吧？我们还能找到像亚当这样的人类可以用来对抗他吗！？”


    “怎么办怎么办？”


    “姐姐？”


    “我说，姐姐……”


    “格蕾。”听着格蕾喋喋不休的追问，布伦希尔德微笑着伸出手指赌注了她的嘴，“能不能暂时拉上你那张嘴的拉链呢？不然——我可能会先让你身首分离的哟~”


    说着，她面带和善的笑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是……是的！！”


    面对自家姐姐如此核善的姿态，格蕾顿时白嫩的噤若寒蝉起来，抱紧后面其他姐姐瑟瑟发抖。


    “可恶啊……”


    在搞定格蕾之后，布伦希尔德继续疯狂的翻找着英灵殿中记载着的人类们的资料。


    虽然格蕾的确是喋喋不休很烦人，但这货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位同样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海神波塞冬，论实力恐怕一点都不比宙斯这个变态色老头弱。


    亚当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有可能战胜这种程度神明的人类了，因为其本身就是神的复制品，但即便是这样，在与宙斯的战斗之中，依旧只得到了一个‘未定’的结果。


    人类当中……真的还能找出一个和亚当相差无几的，足以战胜波塞冬的存在么？


    该是谁？


    到底是谁！？


    到底能有谁！？


    究竟是谁才能对抗那被称作‘海中宙斯’的波塞冬啊！?


    “！？”


    就在布伦希尔德感到烦恼的时候，一道阴影突然间将她笼罩。


    她猛然间回过头。


    发现不知何时，一位老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不仅是她，就连其余的女武神，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同样没能察觉到这个老人是何时出现的。


    “由吾出战吧。”


    老人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伸出手抚向布伦希尔德面前的屏幕，按住了那代表着他自己的资料档案。


    “咦？”


    “哈？”


    女武神们纷纷疑惑的看着他。


    她们看了看档案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老人。


    一位是正直青年的年轻剑客，一位是垂垂暮已的苍老老者。


    虽然相差有些大，但依旧能够看出是同一个人。


    “你……难道是……佐佐木小次郎先生……吗？”


    布伦希尔德对比着屏幕上的资料，不确定的问着。


    格蕾看着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真人也同样疑惑：“跟‘记录’里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啊……感觉更年长……不，不如根本是……老爷爷嘛！这是怎么回事？为了‘诸神黄昏’而召唤来的英灵，应该不受死亡时的年龄所影响，是其最为强大的全盛时期的模样才对……”


    “没……没错！然而你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布伦希尔德惊讶的拍案，朝着眼前的老人质问道。


    晃~


    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了，她的动作将桌面上放着的牛奶震得摇晃起来，朝着桌下倾倒。


    “……”


    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平静的伸出手中握着的长刀，以刀鞘勾住容器的把手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并且将即将挥洒出来的牛奶尽数接回容器之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女武神们似乎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老人拎起容器将其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她们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咕噜咕噜——”


    “牛奶么？原来神也会喝这种东西啊？味道还不错哟。”


    佐佐木小次郎调侃着说道。


    随后，他注意到了地上被打翻的食物，“哎呀呀，真是浪费啊……”


    一边说着，他浑然不在意女武神们惊讶的目光，直接从地上将食物捡起来大块朵颐起来。


    “呼~多谢款待。”


    吃饱喝足之后，佐佐木小次郎若无其事的朝着女武神们感谢道，“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


    布伦希尔德等人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眼前这个老人的确是佐佐木小次郎没错。


    至于格蕾刚才那质疑对方实力的不礼貌问题，现在似乎不用继续问了。


    从刚才那看似简单，却行云流水道像是举手之劳一般的动作，她们便能够判定眼前这老人绝非看山去那么脆弱。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强大无比的剑士。


    是的，召唤来的英灵，都应该不受死亡时候的年龄影响，是他们的全盛状态。


    但没有人说过，全盛的状态就是年轻的时候。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佐佐木小次郎，在‘记录’中似乎是属于英年早逝的类型，也就是说死亡时候的佐佐木小次郎远远没到最强的时期。


    布伦希尔德顿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老人为何是此番模样。


    因为这个家伙，在被召唤来英灵殿之后依旧在不断的磨炼自身！在这脱离了肉体的天界，这个老人可以有无数岁月来磨炼自身的技艺，换句话说，这个老人，此刻才是最强的姿态！


    然而……再强也不过是个人类而已……真的能够战胜波塞冬大人那样的神明么？


    布伦希尔德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虽然眼前的佐佐木小次郎算是利用了身为英灵的优势作弊一般的延长了人类本该有的修炼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姿态，但终究只是个在历史上不怎么出名的人物而已。


    正如之前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说的，吕布、亚当他都能理解，区区一个来自弹丸之国并且以失败而闻名的剑士凭什么？就算真要派这些剑士上场，曾经战胜过佐佐木小次郎的宫本武藏难道不是更好的人选么？


    要知道能够利用身为英灵的优势死后继续磨炼自身技艺的可不只是佐佐木小次郎一个人。


    “让吾出战吧……”


    佐佐木小次郎装完一波之后，再次提议道。


    “与那些临时召唤来的英灵不同，吾被召上天后已经过了四百数十余年。这期间里，吾从未停息过磨炼此剑，岩流的进化永不止息！如果让吾上场的话，一定能——”


    “按照你这样说的话，让老夫上场，不是更加合适么？”


    就在佐佐木小次郎正在主动请缨的时候，另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


    女武神们再次惊骇的循声望去。


    可恶，你们这些人类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一个个的神出鬼没，搞得我们这些神很没有面子啊！！


    没错，又是个不请自来，不准确来说是轩浩请来的老人。


    他的出现同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察觉，包括佐佐木小次郎。


    此刻英灵殿中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那与轩浩一同……不，就连轩浩都主动谦让一步，让其走在前方进来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背负着双手缓步而来，每一步都仿若跨过了历史的长河一般缓慢而坚定，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面庞上满是深邃的沟壑，就像是刻在青铜古器上的铭文一般，一笔一划都沉淀着数千年的重量。


    正如老人所言，相比于佐佐木小次郎的数百年修行，由这位身负传承了中华上下两千年的武艺的老者出战，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老人缓步来到众人面前，淡淡笑着，与佐佐木小次郎对立。


    虽然看上去年迈，但那如同巍峨巨峰一般的气势却让佐佐木小次郎顿时感觉落了下风。


    “你……你是……”布伦希尔德看着轩浩带来的老人，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第954章 神枪·李书文

    “神枪·李书文！！”


    是的，这是一个能够被冠以‘神’之名的人类。


    布伦希尔德猛地一拍脑门。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在古老的东方土地上，还有这这样一群追求着无上武道的人们。


    吕布明明也是其中之一，她为什么就没能联想到呢？


    说起来，那弹丸之国无论是武艺还是剑术，不都是脱胎于这片大陆的么？


    不论是从何种角度出发，眼前的李书文都比佐佐木小次郎更加具备出场的资格。


    更何况，这是轩浩选中的人类。


    这个男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当然……老夫并非蛮不讲理之人，若是诸位有意见，可以手底下见真章？”


    见众人似乎因为自己的到来陷入了沉默，李书文平静的看着佐佐木小次郎，淡淡的说道。


    是的，要判断谁出战，再简单不过了，武道之路，从来都是达者为先。


    “要打架吗？要打架吗？我可以当裁判哦~”


    一旁的轩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拱火道。


    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情的缘故，他对来自岛国的朋友可以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绘梨衣除外，源稚生附带也还好。


    总之，当时在看见出战的预备英灵名单里有佐佐木小次郎这个名字之后，他就直接从主观上判断对方不行了。


    不是没有道理，而是这来自弹丸之地的人是真没那个底蕴。


    武艺、武器甚至是那些流传在岛国之上的神话，哪一样不是脱胎于他们华夏大陆？


    如果连孙子都能上的话，没道理爷爷不能上啊？你说是吧？


    所以轩浩便找来了这位中华近代的杰出武术家。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带着私心的，其实在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很多不同的时代之后，他就想要去那个他所熟悉的时代去看看，哪怕有仅有那么一丝希望，他也想去看看这位老人。


    可惜最后的结果注定很遗憾，这里的李书文并非他记忆中的那位。


    但凑巧的是，在这个世界，李书文之名依旧被冠以神枪的称号。


    所谓‘神枪’，自然是抵达神域的枪术。


    没错，这便是轩浩带这个世界李书文来到这里的理由。


    就如吕布的‘天喰’是直达天际的绝技一样，李书文的枪术同样抵达了那样的境界，虽然这个世界的李书文并非他所熟知的，但同样是无比强大的武者，并且是以人类之躯触及‘神域’的武者，哪怕仅仅是限定于此界的神之领域，也是相当难得了。


    要知道，这些武者们可和生来便受到世界意志眷顾的众神不同，他们可是实打实的从零开始磨练自身修炼到这样的地步的，其实实力不参杂半分水分。


    当然，轩浩也不是在否定这位来自岛国的朋友的努力，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还不够而已。


    众神已经连续吃瘪两次了，第三场不论是谁上场，因此第三场上阵的神明必然实力超群，并且经过连续两次的失利，大概也不会存在任何轻敌的可能。


    也许佐佐木小次郎在天界修行数百年的时间之后的确有能够与神一战的实力，但现在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与神一战，而是要在战斗中有确切的把握取胜。


    而若是论取胜的把握，无论是于公于私，轩浩都对李书文更加有信心。


    毕竟数百年的努力又如何？在中华传承数千年的无尽武道面前，根本不够看！


    “佐佐木小次郎先生……您意下如何呢？”


    见此刻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布伦希尔德尴尬的笑着朝着佐佐木小次郎问道。


    “……”


    佐佐木小次郎凝视着眼前的李书文，沉默片刻。


    终于，他缓缓开口：“手底下见真章吗……正合我意。那么请赐教吧！这位……来自中华大地的武者。”


    “老夫乃李书文，正如旁边的小姑娘所言，人们唤我‘神枪’。”


    李书文轻笑着站定，一手背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抬起手掌朝着眼前的佐佐木小次郎招呼道，“不过那都是虚名，人老了啊……已经拿不动枪了。”


    “是吗……”


    佐佐木小次郎不可否置的笑着。


    他同样压低了身姿，伸手抚向长刀的刀柄。


    “既然阁下不打算使用武器，那么在下便不客气了。”


    没错，两人似乎打算就在这英灵殿中开战。


    这可把一旁的女武神们急坏了。


    “喂喂喂……等……等等——”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制止的时候，一道光幕将两个老人笼罩起来。


    是一旁的轩浩为两人划出了场地：“放心好了，有我在呢，打不坏你们的地盘。”


    他虽然受到了世界意志的压制，没办法随心所欲的使用法则之力，但仅仅是划出两个人交战的战场还是能够做到的。


    毕竟现在这两人手中都并没有神器，再如何打下去，也不过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斗而已，即便使出触及神之领域的招式，威力也会因为没有神器的原因大打折扣，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当然，这只是对轩浩来说的。


    在女武神们的眼中，此刻这两个老人身上的气势甚至比一些神明还要可怕。


    这两个人虽然说着要准备动手，但实际上只是就这样静静地面对面站着。


    可就是这样，依旧让女武神们倍感压力。


    “咕噜……”


    她们吞咽着口水紧张的透过光幕注视着这两个同样气定神闲的老人。


    很显然，这两个老人在蓄势的同时，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出手。


    听闻武道中似乎存在一种‘先手必败’的说法，通常往往先动手的人会处于劣势，因为多数武艺都是存在破解之法的，先出手就意味着会被对方反制。此刻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一般来说的确如此。


    但很遗憾，她们对现在的局面判断有所偏差。


    因为她们认为的这种情况，必须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


    只有实力相差不大，才会出现能用克制的招式取胜的情况。而若是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破解自然就成了空谈。毕竟就算是四两拨千斤也是有极限的，如果对手的力量超过这样的极限，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阻挡。


    此时此刻，佐佐木小次郎额头满是汗水，看向李书文的目光异常紧张。


    原本他是很有自信的。


    但当他伸手抚上刀柄准备拔刀的那一刻，却本能的感受到了‘无措’。


    没错，就是‘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的刀该挥向何处。


    眼前这个来自中华的武者，分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突然间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是的，视线能够捕捉，却感觉不到。


    他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挥刀的话，什么都砍不中。


    毕竟‘不存在’就意味着‘没有破绽’。


    这就是沉淀了五千年的武道吗？真是可怕到让人窒息啊……佐佐木小次郎心中不由得感慨着。


    对手分明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甚至连迎击的姿态都显得那样轻浮，却让他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他感觉自己这四百数十余年的剑道似乎是白练了，没想到还没对上他期待挑战的神明，竟然就被一个同为人类的武者难住了。


    真是失策。


    要放弃吗？


    不……


    他的人生里存在无数次失败，但唯独不存在放弃。


    无论如何，佐佐木小次郎也想要尝试翻越这座大山。


    ············


    滴答——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女武神们看着对峙的两位老人神色紧张不敢出声。


    而轩浩划出的战场中的两位老人，直到现在也一动不动。


    不同的是，李书文看上去气定神闲，而佐佐木小次郎却已经汗如雨下。


    “这是……什么情况？光是气势的对拼就已经大汗淋漓么？”格蕾忍不住好气的问着。


    “这就是底蕴啊。”


    轩浩轻轻笑了笑，淡淡的解释着，“虽然看上去没有动作，但实际上两人已经交战无数次了。”


    “什么意思？”格蕾还是不解。


    “在脑袋里模拟交战。”轩浩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简单明了的解释道，“佐佐木小次郎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与李书文交战的场景，但无一例外，都败了。要说为什么，因为他面对的……”


    “是华夏五千年传承的武道啊！”布伦希尔德激动的接话道，“区区数百年的光阴，无论一个人如何磨炼，都不可能跨越这时间沉淀之下的武艺吧？就算抛开力量不谈，光是技艺上，李书文先生就已经胜了！”


    “没错。”轩浩看着一脸小迷妹模样的布伦希尔德，眉头微挑，心说这女神还挺有眼光的。


    “不过，佐佐木小次郎似乎没那么容易放弃啊。”


    说着，他看向佐佐木小次郎。


    抛开一切主观因素不谈，这的确是个一心追求剑道极致的优秀剑士，剑术方面的成就或许此次此刻经历了数百年的光阴磨炼，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值得敬佩。


    但……


    李书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为何‘神枪’李书文此刻手中无枪？真的是因为老了拿不动枪了吗？


    怎么可能。


    李书文不用枪，仅仅是因为枪术已至化境无法寸进了。


    不仅如此，拳术，棍术……可以说十八般武艺，这位老人大概都已经磨练至顶峰，其中也包括剑术。


    这就是剑士与武道家之间的区别。


    佐佐木小次郎仅仅精通于剑术，而李书文却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六边形战士。


    那么现在……就要看佐佐木小次郎的极致，能否能够达到李书文手中木桶上其中一块板子的长度了。


    此刻英灵殿中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乎都不想错过接下来的一幕。


    “呼……”


    佐佐木小次郎呼出一口浊气，打消犹豫的念头，似乎终于准备真正的出手了。


    他苍老的手掌缓缓握住刀柄，身体微微前倾。


    那把古刀的刀鞘在不算明亮的英灵殿中，反射着淡淡的幽光。


    这是所有岛国剑士都会的一刀，简单纯粹，很适合用于一击决胜。


    其名，大概所有人都耳熟能详——居合。


    没错，佐佐木小次郎并没有使用他的成名绝技‘燕返’，而是选择了以居合来进行试探，毕竟绝技自然是要留在最后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想在一击之内战胜眼前的对手，但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第一仅仅只是试探而已。


    当然，面对这样武艺超群的对手，即便是试探，也必须竭尽全力。


    顿时，佐佐木小次郎握住刀柄的手臂青筋暴起。


    伴随着他的爆发，刀身瞬间以极致而纯粹的速度划出刀鞘。


    噌——


    下一刻，劲风扬起了他身上黑色的羽织，电光石火般的刀光在英灵殿中绽放，而当刀光已然划过空气之后，突破音障的声音才像是姗姗来迟一般响彻。


    “！！？”


    就在这刀鸣声还没落下的瞬间，佐佐木小次郎瞳孔猛缩。


    他看见了眼前的李书文手中的动作。


    这人抬起的苍老手臂改变了手势，伸出两根手指，随后后发先至，抵达了自己挥刀的轨迹必经之处。


    铛——


    清脆的争鸣声响彻。


    佐佐木小次郎感觉到了刀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道。


    他手中的长刀在来自侧方的恐怖力量作用之下，竟然开始偏离了轨迹。


    这快到极致的居合极意，竟然被眼前的对手后发先至的拦截了！


    这是何等的速度？


    这是什么招式？


    指法？


    不……这是剑术！！


    没错，眼前这个对手，竟然以指为剑，应对他磨炼到极致的剑术！


    不……此时此刻，佐佐木小次郎不禁感到怀疑。自己的剑……真的磨炼到极致了吗？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疑惑？


    因为他感到眼前的李书文此刻的剑术，似乎才是真正的极意。


    他早知道对方不使用武器并非真的拿不动武器，而是谦逊而已。


    但此刻他才明白，不使用武器，还意味着对方已经不需要武器了，因为眼前这位来自中华大地的武道家，已然登临绝境，千锤百炼之后，其身便是最好的武器！

 第955章 承让

    “还要继续么？”


    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佐佐木小次郎脖颈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书文。


    刚才，他的挥出的刀被对方仅以两根手指便彻底改变了轨迹，而他整个人也因为力量失控跟随着刀锋的方向冲了出去，来到了李书文身后。


    “我……输了。”


    毫无疑问，他输了。


    这一点，佐佐木小次郎不得不承认。


    人在进攻的时候力量失去控制导致整个身体失控是极其危险的情况，刚才那时刻的短短一瞬，可以让他死无数次。


    但眼前的对手却并没有趁着他失控满身破绽的时候出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点到为止’吧？


    东方大国的气量，以及眼前这位来自东方大国的武者的强大让他不得不敬佩。


    但敬佩的同时，却又让他渴望。


    这毫无疑问，是他剑道之路上遇见了一面崭新的高墙！


    他渴望再次超越。


    “虽说胜负已定，但吾有一剑，还请阁下赐教。”


    深吸一口气之后，佐佐木小次郎重新站定了身姿，沉声道。


    他并没有收刀入鞘，而是以刀刃笔直的对准了眼前的李书文。


    “哦？一剑吗……好说。”


    李书文见眼前的佐佐木小次郎身上的气势变化，眉头微挑，似乎来了兴致。


    眼前之人，和他生平遇见的那些无耻寇贼有所不同。


    至少认输挺爽快的。


    输了就得认挨打要立正，这样才对嘛。


    不错，是个值得认可的剑士。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剑。”


    说着，李书文将那只始终背负于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头一次摆出了迎击的架势。


    这是对佐佐木小次郎的认可。


    他和轩浩一样，同样不怎么待见这些曾经擅闯过他们国门之人的后裔，但此刻通过武道之间的交流，终于认可了对方。


    不过有时候被认可不见得是好事。


    身为礼仪之邦，面对认可的友人岂有来而不往的道理？


    对方出一剑，李书文这边自然也要有所回应。


    只是他来得匆忙，两手空空也没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就送拳头吧。


    “请——赐教。”


    话音落下的同时，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形已经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简单，很纯粹。


    踏步，劈斩。


    呼——


    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棍棒一般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一招是将他手中那柄通称为‘晒衣杆’的长三尺有余的长刀，由上段用尽全身力量斩下的全力一击。


    借助着武器长度的优势，如同挥动长杆一般，这一招有着无比强大的斩击力度，再加上锋利的刀刃，几乎能够做到无物不斩。


    然而这也是有代价的。


    无物不斩的前提是斩中。


    因为太过直来直往，所以这一刀虽然充满力量，却极其容易被闪避，并且还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无法变招！


    是的，以全身力气斩下的长刀，加速带来的力量，由于惯性法则，想要强行在中途停下或者改变方向都是异常困难的，力量越强就越不可能！


    果然，这一刀被李书文毫无悬念的侧身躲开了。


    “不对。”


    躲开的瞬间，李书文就意识到了不对。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的剑不会那样简单。


    佐佐木小次郎是个不可思议的剑士，就像他的存在本身是否真实无人可知一样，他的剑术同样有着不可思议的特性。


    那便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按照常理，这样高速且强力的斩击，的确不可能改变方向。


    但是——


    佐佐木小次郎曾经创造出了如同梦幻般的一剑。


    那是几乎能够代表着他的名字的剑技，连飞行时速达到200km的岩燕都无法回避，神速的一击！其名为——燕返！


    光芒突兀的在李书文视线下方升起，那是刀刃的锋芒！


    那柄裹挟着无比巨力的长刀，竟然瞬间在佐佐木小次郎恐怖的力量之下如同飞燕还巢一般折返，刀锋由笔直向下转变为向上！并且速度似乎丝毫不减，甚至比下落的时候还要迅速！


    这短短的一瞬，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连女武神们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唯有轩浩看清楚了，李书文脸上的笑容。


    那是棋逢对手，略带疯狂的笑容。


    只见李书文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握紧了拳头，无人可知那青筋爆裂的拳头之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量，除了轩浩之外，众人只能看清楚这拳头落下所带来的结果。


    那是连女武神都差点惊掉了下巴的匪夷所思的结果。


    哐铛——


    伴随着清脆的坠落声。


    女武神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听见了断裂的长刀坠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看见了两个老人定格的身影。


    佐佐木小次郎还维持着咬牙奋力改变长刀轨迹向上挥刀的动作，而他手中的长刀却已经断了。


    而令人惊骇的是此刻李书文所保持的动作。


    这位老人此刻面目狰狞，身姿低俯，握拳仿佛劈砖一般作下劈状。


    没错，他就是这样，以拳头，劈断了刀刃向上的长刀。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通常来说都应该是拳头被刀锋斩开才是。


    然而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无人可以辩驳。


    唯有轩浩，对于这一招再熟悉不过了。


    他刚才清楚的看见了，这个老人挥拳的那一刻，空气在对方拳头之上附着，仿佛无形的屏障一般坚不可摧。


    那是快到了极致的拳头，远比佐佐木小次郎这所谓的‘燕返’还要快！


    很难想象人类的身躯竟然能够承受如此快速挥拳带来的力量，从这位老人此刻狰狞的面孔看来，似乎也并不轻松。


    但李书文的确做到了。


    这是比梦幻一般的斩击‘燕返’还要惊人的一拳，抵达神域的铁拳——刚拳·无二打！


    “啊……真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佐佐木小次郎仿佛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忍不住感慨道。


    “承让。”


    李书文深呼一口气，再次回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缓缓停止了腰板，笔挺的中山装仿佛从未经历过战斗一般一尘不染。


    “那么……由老夫出战，诸位可还有意见？”


    “没……没有。”


    女武神们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被这位老人扫过她们的目光分明很柔和，却不知为何让她们感到本能的恐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即便没有神器，也足以威胁到神明的可怕人类。


    总之，第三场诸神黄昏人类一方的出战人选，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


    “不过还真是精彩的对决啊！原本以为区区人类对付起来应该很容易才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难搞。”


    “是啊，如此兴奋不已的心情已经几千年没有过了呢，就连我都想亲自上场试试看了。”


    “下一场比赛也很令神期待啊……”


    “但话说回来……这第三场对决的会场……还真是夸张啊……”


    “是啊，真是大胆的改装啊……”


    瓦尔哈拉斗技场内，众神议论纷纷着，最后将目光投放在这为了第三次对决重新改造过的擂台之上。


    此刻整个擂台已经完全被海水所覆盖，唯有中央一座圆形的平台有立足之处。


    呼啸的风将海水的咸味带到每个观众的鼻孔之中，让所有在场的生灵都意识到，这是谁的主场。


    “海？也就是说，接下来要上场的是……那一位吗？”


    毫无疑问，不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意识到了接下来神明的一方会上场的是谁，除了那位大海的暴君，被称之为‘海中宙斯’的海神波塞冬之外没有别的存在了！


    “咳咳——”


    一阵轻咳声打断了观众席上的议论纷纷，会场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见此，海姆达尔再次高举着终焉号角，宣告道：“经过了一天的休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宙斯大人已经醒来，也就是说，上一场的胜负出来了！”


    “啧。”


    人类一方，布伦希尔德闻言咬着手指一脸不爽，“这该死的臭老头子，怎么没有一睡不起呢？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


    “啊哈哈……”一旁的格蕾尴尬的笑了笑，“应该说……不愧是众神之王么？”


    “切~众神之王还被人类打晕，真是够丢人的。”布伦希尔德依旧嘴上恶毒。


    “别……别说了，姐姐，会被……众神吃掉的！”格蕾听着姐姐的话，心惊胆战的看着众神，好在众神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最终的结果……由瓦尔哈拉议事堂决定，平局！”海姆达尔尴尬的宣布道。


    场内众神沉默，人类则是不屑。


    这个结果几乎是所有在场的神与人意料之中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神大概不能容许连败两场的情况发生，又没脸接受这样的胜利，只能折中选择这样的结果。


    真是讽刺。


    “咳咳，好了……那么接下来……”


    海姆达尔尴尬的咳嗽两声，再次炒热着场内的气氛，“让我们期待一下即将开始的第三场‘诸神黄昏’的对决吧！紧接着要出场的这位神明，我想大家都应该有所预料了吧！？没错！就是这一位——”


    随着他的话语，代表着申明一方的通道处，大门缓缓打开，翻涌的浪潮从其中涌出。


    踏——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身影缓步走出，众神与人类们惊骇的看见，这道身形所到之处，海水竟然如同臣服一般分流，仿佛忠实的臣民退到两旁跪拜着。


    “若说宙斯大人是‘全宇宙的神’……那么统御所有海洋的这一位，便是——大海的暴君！！”


    海姆达尔看着缓步而来的身影，激动的解说着，“就连众神，也畏惧于触其逆鳞！他是天界最可怕的神！！天界最强三兄弟中的次男——人称‘海中宙斯’！！其名为——波塞冬！！！”


    噗——


    伴随着海姆达尔慷慨激昂的解说，波塞冬终于沿着分流的海水来到了瓦尔哈拉斗技场中央的平台之上。


    他走过之后，分流的海水顿时再次闭合起来，翻涌的浪潮在他身后不断的咆哮着。


    铛——


    清脆的争鸣声响彻。


    激荡的海面顿时平息下来，喧哗的众神也静若寒蝉。


    这就是这位大海的暴君，宙斯的兄长，波塞冬的威慑力。


    他手握着海神三叉戟站在那里，无形的压力便甚至让众神都喘不过气来。


    “……”


    “接……接着！！敢于挑战这位怒海之神的鲁莽之人是……”海姆达尔见气氛有些尴尬，赶忙继续伸手指向另一个方向，介绍道，“这一位——”


    咔——


    代表着人类一方的门扉同样缓缓打开。


    “？？”


    不过却好像并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此刻整个通道都已经被海水淹没。众神分明就是在为难人类，哪有人类能够从海面上走来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时候，一阵‘哗啦’的水声传来。


    “这……这是！？”


    海姆达尔惊异地看着那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海面上疾奔而来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人类……竟然……竟然奔跑在水面！？”


    “切~大惊小怪啊，大惊小怪。这群神叨叨的家伙，连轻功都没听说过么？”


    人类一方的看台上，来自中华大地之上的武者们鄙夷的笑着。


    “不过说起来……这条通道长短如何？就算是轻功卓绝，毕竟不是飞行，如此长的距离，此人究竟是谁？”


    众人似乎有些担忧这人无法跨越如此距离而丢人，又有些好奇身具如此功夫的人究竟是谁。


    就像他们说的一样，轻功再好，毕竟不是飞行，没有着力点的话难以为继。


    不过这样的问题似乎难不倒这个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从通道中踩水飞奔而来的身影猛地投出手中长枪，长枪与水面平行滑行，而他的身姿也踩在其上再次借力，猛地一跃到了擂台上。


    并且在他精巧的力道控制之下，长枪飞旋着再次从水面弹起，精准无误的落入他的手中。


    只见这人手握长枪，意气风发的笑着，面对波塞冬的威压，似乎毫不在意。

 第956章 无他，抽卡歪了

    “华夏最强的武道家是谁？”


    “‘不，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武道永无止境，不断超越才是吾等追求武道之人的目标！’这位来自东方大陆的强大武道家如是回答着。”


    场内，海姆达尔故作深沉地自问自答着，“也许这就是身为强者的谦逊吧？在这一位眼中，强大的并非他自身，而是他所身负的传承数千年的武道！他的每一招，每一式虽然都并非自创，却将先辈传承下来的武道磨炼到了极致，被人们冠以‘神’之名！与其说是他来挑战神明，不如说……他是代表着传承数千年的武道来向神明发问——‘吾等，可已然抵至神域’！？”


    听着这样慷慨激昂的解说，看台上无数来自华夏的武者们纷纷激动得热泪盈眶。


    没错，这才是他们渴求的武道啊。


    不断超越，不断追求，永不停歇，时至今日也依旧如此。


    也许，他们该感谢这些抛弃他们的神明，因为若非如此，何来机会证明他们所追求的武道已然抵达神域甚至超越神！？


    “没错，这位意气风发站在场上之人，便是要以手中长枪问道神明之人——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


    “喔喔喔——”


    在海姆达尔介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之后，人类一方阵营的看台上人声鼎沸。


    额……等等……意气风发？


    这是用来形容老头子的吗！？


    看台上的格蕾看着手持长枪挺立的身影，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这这……这是谁！？李书文先生呢！？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让她感到无比疑惑的是，眼下似乎又出现了‘记录’和本人对不上号的情况了。


    不过和之前的佐佐木小次郎截然相反，此刻登台的李书文并非当时战胜佐佐木小次郎的老人姿态，而是个正值青年的年轻人！！


    “难道这才是李先生的全盛姿态么？他击败小次郎先生的时候……放了多少水？”格蕾一脸懵逼的朝着一旁的布伦希尔德问着。


    “呵呵……”


    对此，布伦希尔德只是邪魅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继续往下看吧，她相信很快不管是众神还是人类，都会为这位伟大的武道家而震撼。


    “不能苟同啊……”


    当然，也有反驳的声音。


    “华夏的武道，原来只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子，就能钻研透彻的吗？”


    来自岛国的剑豪阵营之中，一名少年自言自语一般质问着，“我听闻这一场原本是该有佐佐木小次郎先生出战的！佐佐木小次郎先生能否有这个资格暂且不论，凭什么一个如此年轻的青年能有资格代表华夏武道出战？”


    这名少年，名为宫本伊织，他的名字也许没人听说过，但他的姓氏在岛国乃至华夏都是威名遐迩，没错，他正是那位在岛国被称之为剑圣的宫本武藏的养子。


    “吾父宫本武藏，分明才是这一场代表人类出战的最佳人选！诸位难道不这么认为么？”


    “嗯……所言极是呢……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旁的佐佐木小次郎呵呵笑着，“是‘莫欺少年穷’还是‘莫要以貌取人’来着。”


    他虽然也不太清楚李书文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毕竟是打败自己的男人，此刻会恢复到这般年轻的模样出战，也许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这个人的实力更加恐怖？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这让佐佐木小次郎不禁感到更加惭愧了。


    原来这位来自华夏大地的武道家竟然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如此强大了么？而自己却连对方的老年状态都打不过，这几百年的岁月真是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武藏先生你怎么看呢？”


    “……”


    宫本武藏沉默着看着一旁笑着的佐佐木小次郎。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佐佐木小次郎这番老态龙钟的模样，虽然他曾经击败过佐佐木小次郎，但那却是在对方年轻的时候，并且是险胜。


    而那一战之后，佐佐木小次郎自然是死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对决乃是生死对决，全力以赴的杀死对手乃是剑士最高的敬意。


    然而现在再见之时，宫本武藏却发现自己似乎完全看不透眼前的老人了。


    “我怎么看……我想问……你是自愿将出战名额让给这个家伙的吗？”他微皱着眉头看着佐佐木小次郎问道。


    “啊哈哈哈……当然了……否则谁愿意错过这样千载难逢能与神明对决的机会呢？”佐佐木小次郎尴尬的挠了挠脑袋，笑着回答道。


    “果然吗……”


    宫本武藏叹了一口气，轻轻伸手揉着自己养子的脑袋，“别再喧哗了，伊织，好好看到最后吧……这个来自华夏的年轻武道家，并非吾等短浅目光所能看透的。”


    是的，他也完全看不透。


    因为在他看来，此刻的李书文完全不可能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对手。


    然而佐佐木小次郎却甘心让出名额，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而这样的疑惑，似乎只能在对决中见证了。


    其实不只是岛国这边，就连华夏自己这边的武道家之中，也有少数强者微皱着眉头看着此刻意气风发的李书文，感到疑惑。


    “的确是盛气凌人的锐利之枪啊……但，这样的枪，真的能够战胜神明么？”人群之中，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微皱着眉头问道。


    “张真人顾虑的的确是个问题，但……也许吾辈后人真的有那样的天才呢？”同样身着道袍的女子呵呵笑着，“这样的话，只能说吾等武道后继有人才是啊。”


    “哈哈哈，说不准啊……”张三丰闻言眉头舒展看来，呵呵笑了。


    “襄儿，你难道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出了什么门道么？”这时，一位美妇疑惑的朝着身着道袍的女子问着。


    两人看上去年龄相仿，称呼上却不知为何如此亲昵。


    “母亲，许久不见。”郭襄微笑着朝着身后的美妇行礼，“父亲也来到这里了吗？”


    郭襄对所谓抛弃人类的神明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看法，毕竟她本就是修道之人，此刻也早已经是历史中一粒尘埃。


    后事如何，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过能够在这里见到自己已故的父母，也的确是该感谢这所谓的‘诸神黄昏’。


    “呵呵，你父亲他啊……看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能代表人类出战，嚷嚷着不如让过儿出战呢，过儿和龙儿现在正在安抚他。”黄蓉咯咯笑着，朝着不远处指了指。


    只见一只大雕翼展之下，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在笑着安慰着一名身着铠甲的中年男人。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襄儿。”黄蓉微眯着眼睛继续问道。


    “就连张真人都无法看出端倪，我又何德何能呢？”


    郭襄微微摇头，无奈地笑着。


    “对于后世的武道传承，我也不甚了解，不如问问看老天师如何？”


    说着，她笑着将手里的锅甩给了一旁的另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


    “咳咳……”一旁正拿着平板打游戏的龙虎山老天师张之维，似乎因为这突然间扣上来的锅被口水呛到了，轻咳两声，尴尬的笑了笑，“郭道长您是前辈，我可当不起这一声‘老天师’啊……”


    “不过关于您的问题嘛……”


    说着，他微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场内的老人，“老实说我对这位老前辈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按照游戏里的设定，他这枪可是有‘即死’效果呢，而且‘神性’是debuff，彼消我长之下，似乎也不是没有胜算~”


    “？？？”


    郭襄等人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额？我在说这个，你们看。”


    张之维将平板转向众人，上面是一款名为fgo的游戏，他还特意调出了当中的英灵李书文的面板展示给众人看，但众人还是一脸懵逼。


    要问为什么，因为平板上的介绍全是简体字。


    “额哈哈哈……总之既然这位前辈有资格上场，那么自然是有上场的道理，我们这些人又何必苦苦揣测呢？听天意便可。”见眼前的前辈们满头黑线的模样，张之维尴尬的笑了笑，缓解着气氛。


    “咳咳……小子说得没错，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张三丰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看不懂的尴尬。


    “不过听‘天意’么？”黄蓉对这句话不太敢苟同，“此刻我们面对的就是所谓的‘神明’啊，天意岂不是都是他们的意思？”


    “母亲，这你可就错了。”一旁的郭襄闻言风轻云淡的笑着。


    “是啊，黄前辈。”张之维也是捋着胡须呵呵笑着，“我们的可从未说过这些家伙就是我们的‘天意’啊，说来……你有看见此方天地，有我华夏众神？”


    “额……”


    黄蓉闻言微微一愣，看向众神所在的一方。


    几番打量之后，还真没看见。


    别说那些耳熟能详的仙尊了，就连个土地都没瞧见。


    “这么说来，的确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


    张三丰笑了笑，微微摇头，眼底却是精光乍现，“就像我等不在意这对决的胜负一样，众仙大概也不在意。毕竟……谁说过世界的存亡是由这帮家伙说的算的？”


    “原来……如此……”


    黄蓉闻言不免有些震撼。


    难怪光从气氛就能看出他们这边的氛围与岛国一方对神明的义愤填膺完全不同，眼前无论是张三丰，还是她的女儿郭襄，亦或者后世而来的张之维，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已经脱离了武者的境界，算是踏上仙路的修道者了。


    在这些修道之人看来，眼前这些西方的神明似乎不足为惧。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华夏众仙一个都还没现身，难道是怕了这帮西方神明了？当然不可能。


    答案只能是对这所谓‘诸神黄昏’的小打小闹不屑一顾罢了，毕竟这帮家伙甚至在普通人类手下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说起来我倒是挺期待这帮家伙狗急跳墙的……”


    张之维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平板。


    无他，抽卡歪了。


    此刻张之维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心情很不畅快，“说起来老夫窝在龙虎山上也有数十个年头没与人动过手了，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神明，能不能接下老夫的五雷正法？”


    “别激动啊，小家伙。”张三丰闻言一脸疑惑。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这么大的么？


    虽然他们也很期待这帮西方神输不起狗急跳墙，不顾规则纷纷下场乱做一团的场面，那样的话他们这些老古董没准能久违的活动活动筋骨了。


    毕竟他们修行不就是为了登仙么？虽然最后因为某些原因没能位列仙班，但也想验证验证修行的成果。


    毕竟他们在座的每一个都是当世无敌的存在，活着的时候还真没在最强的时期能够遇见那样可以验证实力的对手，只能说是高处不胜寒。


    也许这帮所谓的神明是个不错的实验对象？


    不过……


    考虑到在座的观众大部分都没那个实力，对抗这些所谓的神明，还是想想就算了罢。


    就在众人闲聊之际，擂台上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面对着海神波塞冬那怒海狂涛一般的气势，李书文分毫不让，手持长枪挺立的他，整个人像是和长枪合二为一一般锋芒毕露，枪意直达天际。


    “这……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战神阿瑞斯感受着那如同刀削一般刺破空气蔓延而来的气势，忍不住不断的吞咽口水。


    没错，波塞冬释放出来的气势似乎一时间被这个人类身上的气势刺得千疮百孔，一时间竟然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个人类分明看上去不怎么样，他感觉自己上都能赢，但为什么这气势竟然如此锐利？


    “是啊，的确很惊人。”


    一旁的赫尔墨斯同样有些感慨。


    “这就是所谓数千年的传承么？看来人类也并非一无是处嘛，至少在钻研武道方面……”

 第957章 锋芒毕露

    “对决——开始！！”


    擂台之上，海姆达尔激动的宣布着决斗开始，然后赶忙撤离出擂台。


    然而，他期待的惊心动魄的比斗却并没有立即展开。


    擂台之上无比寂静。


    两股锋锐无比的气势在场内不断碰撞，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特别的了。


    “这……这紧张感真不是盖的啊！但是……他们怎么还不动手？希尔德姐姐？”


    格蕾神色紧张地朝着布伦希尔德问道。


    布伦希尔德微微摇头：“太过锋芒毕露了，这两个家伙都是……他们在互相挑衅对方。”


    没错，此刻的场内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年轻气盛的李书文，对上了众神之中最为傲慢的存在，海神波塞冬。


    他们此刻仅以气势在对碰，都在相互挑衅。


    当然，这里的挑衅不掺杂任何藐视的情绪，相反，正是因为认可对方的实力，这样的挑衅才会成立，这是强者之间的认可。


    实际上经过前面的两局对战，神明一方的波塞冬即便再如何傲慢，也该清楚参加‘诸神黄昏’的人类并非轻易就能打发的弱者，虽然他自信自己的力量在宙斯之上，但也清楚弟弟宙斯的实力并非空架子，就连他的弟弟宙斯都在这些人类手中蒙羞，那么他自然不会轻敌。


    当然，不轻敌归不轻敌，身为神的姿态自然还是要摆出来的。


    众神已经在人类面前丢进了颜面，让波塞冬无比懊恼。


    “没错，他此番的目的，就是来找场子的。因为波塞冬是真正的‘神中之神’，‘最像神的神明’。”布伦希尔德淡淡的解释道。


    “最……‘最像神的神明’？”格蕾闻言一阵疑惑。


    “也罢，就借此机会给你讲讲，那流传在天界禁忌的传说吧……”布伦希尔德语气平静的说着，“你应该知道吧，希腊神系之中，至高神为‘奥林匹斯十二神’。”


    “这个当然知道。”格蕾微微点头。


    “但那其实是错误的。”


    说道这里，布伦希尔德眼神中莫名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奥林匹斯诸神曾经……与我等瓦尔基里（女武神）姐妹一样，有十三神。”


    “咦！？有十三神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格蕾闻言一阵惊讶，脸上满是好奇之色，“那……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十二神了？”


    “因为……这十三神中的其中一位，被波塞冬大人杀死了。”布伦希尔德语气低沉地回答着。


    “杀……杀杀死了！？”格蕾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奥林匹斯诸神不论是有十二个还是十三个，那可都是主神级别的存在啊！既然都为主神，那么实力相差应该不至于会那么大吧？竟然被杀死了？


    “是的，被杀死了，并且那位会被波塞冬大人杀死，并非因为弱小，相反他很强，强大到就连宙斯大人的绝技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布伦希尔德淡淡的说道，“没错，那位被波塞冬大人杀死的第十三位诸神，其名为——阿陀磨须。”


    “咦——！？”格蕾闻言脸色变得煞白。


    上一场对决中她才亲眼见识过进入‘阿陀磨须’状态的宙斯究竟有多可怕。可想而知，阿陀磨须本尊会是怎样一位暴虐的神明。


    布伦希尔德继续解释道：“他是继承了曾统御全宇宙的父神克洛诺斯之血的神之以，也就是说，阿陀磨须实际上是宙斯与波塞冬的兄长……”


    ············


    曾几何时奥林匹斯神系之中有十三位主神，而那如今没有被记载在历史中的便是征服神·阿陀磨须。


    他和哈迪斯、宙斯以及波塞冬一样，是曾经统御整个宇宙的父神克洛诺斯和雷亚诞下的四位神子。


    四兄弟中冥王哈迪斯位长兄，阿陀磨须为次兄，波塞冬位三兄，而宙斯则是最小的一个。


    在宙斯等奥林匹斯众神打倒泰坦神族的巨人之战过后，由于对最小的弟弟宙斯继任最高神之位感到不满，阿陀磨须反叛了。


    他解放了被封印在死与暗之深渊的泰坦神族与巨人族们，并使被誉为天界最凶暴的怪物堤丰屈服，将他们悉数收于麾下后，开始进军奥林匹斯神殿。


    不过在此之前，他做了一件被誉为他生命当中最愚蠢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反叛大计在还没开始执行就夭折了。


    当时的阿迪斯统御着整个冥界，不会过问上界的事情。


    而想要搬到强大的宙斯，阿陀磨须必须集结足够的力量，光是宙斯等众神的手下败将泰坦神族以及巨人族是不够的，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唯一能够有可能帮他搬到宙斯的人身上。


    那便是在那天空之下，整片大海的主宰，海神波塞冬。


    “时机成熟了！我已经得到了宙斯一方49神的支持了！！”


    隔着长桌，阿陀磨须慷慨激昂的朝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波塞冬述说着他对自己称霸天界成为至高神的信心所在，“不仅如此！！以赫尔墨斯为首的几名奥林匹斯十三神也答应倒戈到我这边了！！接下来只要波塞冬你能成为我的同伴，我们必定能够夺下宙斯的首级！！为兄者岂有屈居于弟弟之下的道理？你说是吧？你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吧？波塞冬？”


    “……”


    然而面对他如同威胁一般的质问，波塞冬依旧只是面无表情的保持沉默。


    而良久之后，波塞冬平淡的回答，让阿陀磨须愤怒不已，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这竟然是吾之兄长，实在……丢人显眼。”这就是波塞冬给阿陀磨须的答案。


    “抱歉啊……可能因为有点远，我没听清楚，波塞冬……”


    闻言，阿陀磨须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双手猛地按在神座扶手之上，可怕的力量几乎将神座扶手捏碎，“你刚刚说了什么！？”


    终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直接掀桌了。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长桌被整个掀飞，从波塞冬头顶掠过砸在后方的神殿墙壁之上瞬间粉碎。


    然而面对几乎暴走的阿陀磨须，波塞冬依旧平静的端坐于神座之上，沉默不语，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那个啊……我说不定是听错了……”阿陀磨须一边紧握着拳头，一边如同威胁一般朝着波塞冬下达最后的通牒，“你再……清楚的说一次，如何？”


    “……”


    波塞冬沉默。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从未正眼看过眼前所谓的兄长。


    “！！”


    这样的无视，让阿陀磨须变得更加愤怒了。


    他面目狰狞地踏步上前，一步一步朝着波塞冬身前而来。


    每一步都将神殿的地板踩得寸寸开裂。


    “宙斯归宙斯……但你也一样……区区愚弟，却不将兄长放在眼里……”


    阿陀磨须气急败坏的朝着波塞冬怒吼着，“看着我的眼睛！我可是你的兄长啊！给我放尊重一点！”


    哐——


    终于，阿陀磨须的愤怒有了回应。


    不过不是他所希望的道歉，而是波塞冬手中海神三叉戟划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


    只见波塞冬平静地握着三叉戟，从神座上起身了，口中还如同自语一般喃喃着：“神无麇集，神无钻营，神无奉求……方堪为神……打一开始便是完美的存在……然而，你却触犯了以上每一条。”


    言罢，仿佛轻蔑一般，海神波塞冬吹起了口哨，这声音仿佛悠扬的海风吹过海螺发出的‘歌声’一般优美。


    “你……”


    听到那莫名奇妙的话，还有这样的声音，阿陀磨须额头顿时青筋暴起，身上爆发出无比恐怖的神威，一时间仿佛整片天地都在震颤，“你这家伙！打算愚弄身为兄长的我吗！？”


    噌——


    下一刻，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巨镰出现在阿陀磨须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气急败坏地挥动镰刀朝着眼前的波塞冬而来。


    “别瞧不起身为兄长的我啊！！！！”


    让他愤怒的不只是波塞冬此刻的态度，实际上，这个家伙，从诞生开始，便从来都目无尊长，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


    “好好看着我啊！愚弟！！！”


    下一刻，阿陀磨须的愿望实现了。


    这是有生以来波塞冬的视线首次与阿陀磨须交汇，但也是最后一次。


    噗——


    海神三叉戟无情地贯穿了阿陀磨须的身体，这位奥林匹斯主神之一，生命如此轻易的便被终结了。


    这就是波塞冬的强大。


    他的力量足以秒杀同样身为主神，并且实力在十三神中排名前几位的阿陀磨须。


    “十三神当中……混入了不是神的家伙……”


    波塞冬在解决掉自己的兄长之后，如此平静的宣告着。


    自那时起，奥林匹斯神的历史之中，就从来都只有十二神。


    实际上杀死阿陀磨须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震撼的事情。


    而是这件事背后映射的现实。


    从波塞冬说着这句话开始，谁都没有异议，也不允许有谁有异议，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意味着众神都在忌惮着这位海神的伟力，都不想变成他眼中‘不是神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波塞冬才会被称之为‘比谁都更像神的神明’。


    然而……此刻这位神明，这位从来都不将不是‘神’的东西放在眼里的傲慢之神，眼中竟然倒映着一个人类的影子。


    是的，从那个人类站上擂台的那一刻开始，波塞冬便直视着那个人类。


    所以布伦希尔德才会如此笃定，此刻波塞冬与李书文之间的挑衅不掺杂丝毫的藐视，唯有对强者的认可。


    嗡——


    刺耳的声音传来。


    这一人一神分明一动不动，但他们手中的三叉戟以及长枪却发出了刺耳的争鸣之声，这似乎是两柄神器在这一人一神的气息对碰之下忍不住颤鸣。


    嗡——


    终于，伴随着空气震颤的声音，其中一方动了。


    是李书文。


    准确的来说，是他手中的长枪动了。


    在强大的力量挥舞之下，枪身顿时晃动着改变方向，枪尖对准了眼前的神明。


    “东方大国，李书文！请——赐教。”


    伴随着一声爆喝，年轻的李书文枪出如龙，枪势如同他本身的气势一般，无比凌厉。


    这是没有任何技巧的直刺，枪术中最为简单的招式，但却也是最致命的。


    在古代战场之上，包括铠甲、盾牌在内，很少有东西能够正面抵挡这看似简单的直刺，而在此刻的战场上同样如此。


    在真正神枪的加持之下，即便是身为海神的波塞冬也不可能以肉身硬接这样的攻击。


    波塞冬面无表情的侧头躲过了这一枪。


    噗——


    一缕血丝在他脸颊之上浮现。


    李书文的枪就是如此迅速，面对这如同暴风一般突刺而来的枪尖，即便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李书文的每一个动作，波塞冬依旧没能完全躲过。


    不过这样的伤势哪怕是对于人类来说也只是擦身而已，更何况身为神的波塞冬。


    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


    “如果这就是你的全力，那么……胜负已分了，人类。”


    淡淡的开口之后，波塞冬手中的海神三叉戟缓缓抡动。


    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此刻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幕。


    他们知道，一击未果之后，李书文将要面对的是这位海神如同怒海狂涛一般的反击！


    踏——


    果然，下一刻波塞冬便一步凑近，将李书文锁定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随后手中的抡起的三叉戟瞬间化作无数残影，不断刺出。


    这无数残影连接在一起，仿佛形成了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怒涛·安菲特里忒，这是真正如同怒海狂涛一般的招式。


    见此一幕，整个神族都沸腾了起来。


    “喔——波塞冬大人毫不费力的躲过了人类的进攻！出现了！波塞冬大人的反击！面对这样的攻势，区区人类，该如何应对！？”


    海姆达尔声音颤抖着解说道。


    他也是神，自然也和众神一样明白，神明的一方此刻太需要一场胜利。而此刻这位比谁都更像神的海神大人，便是最有希望带来这场胜利的存在。

 第958章 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


    “这……这是！？”


    就在众神以期待的目光期盼着李书文被波塞冬的海神三叉戟戳成马蜂窝的时候，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锋锐的长戟竟然在瞬间刺破李书文的身形，随后毫无阻力一般将其切碎了，但是诡异的是被切碎的身形之上却并没有绽放任何鲜血。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刺出长枪的身形从一开始就是定格的——这是残影。


    真正的李书文早已经不在原地。


    而唯一看透这一点的只有面对李书文的波塞冬自己，因此他刺出的长戟在刺破幻影之后去势依旧不止，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朝着同一个位置而去。


    铛——


    清脆的金属争鸣声响彻。


    随后这声音便如同连绵细雨一般无休无止。


    铛铛铛铛铛——


    观众席上的众神与人类终于看见了，让他们无比震撼的一幕。


    “这……李书文竟然正面接下了波塞冬大人如汹涌波涛一般的的连续突刺！！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吕布吗！？”


    没错，这一幕让他们想起了第一战中的吕布。


    因为只有吕布才是从一开始便与神明正面对碰，哪怕是亚当在最开始面对宙斯的攻击也只是尽量闪避而已，毕竟以人类的体质想要正面硬刚神明并且获胜几乎就是奇迹。


    吕布创造了那样的奇迹，代价是魂飞魄散。


    眼前之人，难道也准备如此？


    没有人知道答案，但这样毫无花哨的正面对碰确实让人热血沸腾。


    “喔————”


    整个会场内的气氛瞬间便被那如同阵阵雷鸣一般的打铁声点燃了。


    他们看不清楚化作星点一般对碰在一起的长枪与长戟，但都目不转睛，如同紧绷的琴弦一般绷紧了精神。


    是谁？


    这样的对碰先坚持不住的会是谁呢？


    是李书文？还是波塞冬！？


    “好……好厉害！”


    看着擂台中的一幕，格蕾顿时激动不已，“波塞冬大人的攻势远比索尔大人要迅速许多吧？毕竟戟与锤的攻击方式截然不同！”


    不同于索尔的重锤与吕布的长戟之间的对碰是纯粹力量之间的比拼，此刻这一人一神不仅力量强悍，速度也是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甚至完全不输第二场最后宙斯与亚当抡拳互殴的速度。


    要知道武器的重量必然是会影响运用者出手速度的，就算索尔和海波东的力量同样可怕，抡动重锤和刺出三叉戟之间的速度也是存在差距的。


    在速度方面，很显然波塞冬要强于索尔。


    换句话说如同将索尔与波塞冬的力量画上等号，同等条件下，此刻李书文要应对这样迅速度的攻击，需要的反应速度可比之前吕布应对重锤快得多。


    “李书文先生看得清那位波塞冬大人的戟，对吧！？”格蕾好奇地问着，“也就是说，他像亚当那样眼睛很好吗？”


    “什么叫眼睛很好，那叫‘神虚视’……”布伦希尔德无语的解释着，“不一样，你看此刻李书文的眼睛，他并没有去看。”


    “！？”


    果然，格蕾看向此刻的李书文。


    李书文脸上满是盛气凌人的笑容，并没有去看手中的武器，而是隔着无数残影与眼前的波塞冬正在对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位……难道都在凭感觉对拼么？！”除此之外，格蕾想不出还有其他的解释了。


    “没错。”


    布伦希尔德微微点头，“的确是感觉，准确来说，这是经历了无数次战斗之后，形成的条件反射，也就是俗称的‘战斗直感’。他们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身体本能的就会对敌人的攻势做出反应。不……严格来说李书文先生和波塞冬大人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波塞冬大人是靠着神与神俱来的‘神识’达到了无我之境，而李书文则是……彻彻底底的靠着磨炼而来的直感啊！真是个可怕的人类。”


    “意思是说……李书文先生是以人类的力量追赶上了神的脚步了吗！？”格蕾似乎总算是听明白了。


    “是的，这大概就是他被称之为‘神枪’的原因吧……”布伦希尔德无比感慨，“此刻他像是在向全宇宙证明，‘神枪’之名，那抵达神域的枪术并非浪得虚名！”


    “喔——不错啊！小子！不愧是‘神枪’李书文！”


    看台上的人类们见此一幕纷纷激动无比，在他们想来，这一场看来又有希望获胜了！这样一来可就是彻彻底底将所谓神明的颜面踩在地上摩擦啊！


    而神明一方则是额头满是冷汗，感到无比惊讶。


    “该死的，这些上场的人类们一个个都是怪物吗！？”


    “好……好厉害！竟然能跟那位波塞冬大人正面对碰不落下风！？”


    砰——


    战神阿瑞斯气愤的一拳砸在神座的扶手上，满脸不爽，“真是的……老爹之后，连波塞冬大人上场也这么难办吗？这帮变态一样的人类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也许是……那边吧？”一旁的赫尔墨斯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哪边？”阿瑞斯一阵疑惑。


    他看向赫尔墨斯，只见赫尔墨斯没有回答只是额首望向东方。


    “你是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阿瑞斯额头开始冒出冷汗，“难怪那帮家伙一个都没现身，难不成这些人类就是他们派来砸场子的么？我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似乎就是来自那边的吧？”


    “的确如此，谁知道有没有关联呢？”赫尔墨斯无奈的笑了笑。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根据轩浩这个名字的猜测罢了。


    就在众神感到压力的时候，一阵悠扬舒缓的口哨声从擂台里传来。


    “哦？”


    听到这样的口哨声，赫尔墨斯顿时来了兴致，“这是……终于要开始了吗？”


    口哨声的来源，自然是波塞冬。


    赫尔墨斯对这口哨声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每当这样的口哨声响起的时候，就意味着波塞冬大人准备动真格了，上次响起的时候……似乎还是阿陀磨须大人被秒杀的时候。


    没错，当时赫尔墨斯其实是在场的，并且替波塞冬传话的人也是他。


    他可谓是海神之怒的见证者。


    此刻场内擂台周围的海水仿佛伴随着旋律律动，开始变得汹涌澎湃起来，而波塞冬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凌厉了。


    嗡——


    刺耳的破空声响彻。


    只见波塞冬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收回三叉戟然后再次突刺，但是这一次的突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速而有力。


    “！！”


    噌——


    刺耳的铁器争鸣声响起。


    势均力敌的局面似乎瞬间就被打破了。


    面对这强而有力的一戟，李书文第一次陷入了守势。


    他并没有选择对碰，而是本能的以枪杆改变了三叉戟的轨迹进行格挡。


    然而即便是这样，依旧没能完全挡下这一击。


    噗——


    一抹殷红的鲜血在李书文侧着头的脸上浮现。


    一人一神的动作似乎因为这平衡被打破陷入了静止。


    波塞冬面无表情的举着被长枪格挡擦着李书文脸上而过的海神三叉戟，淡淡的问着：“怎么了？不是打算与我硬碰到底么？人类。”


    “嘿。”


    双手举着长枪，撇着脑袋的李书文闻言笑了笑。


    “果然没这么简单呐~”


    这轻挑的话语，让波塞冬眉头微皱。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眼前这个人类，似乎真的以为凭这样的力量就能战胜他了。


    不，应该说有着十足的自信。


    “真是……傲慢啊……”


    “什么！？”听着波塞冬对眼前这个人类的评价，解说的海姆达尔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这个人类，竟然被波塞冬大人以‘傲慢’评价！？”


    天界所有神都知道，要论这位波塞冬分明才是傲慢的代名词！


    然而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不知为何，此刻的李书文，对自身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自信，自信手中的长枪，能够捅破天际，自信自己的实力，能够战神神明！


    也许在神明眼中，这样的自信即是傲慢吧。


    但对他自身来说，只是纯粹的信心罢了。


    简单来解释，应该叫做‘年轻气盛’。


    没错，此刻恢复到年轻姿态的李书文，性格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把酒当歌不知畏惧为何物，敢以手中之枪向天问道，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无畏，才能铸就抵达神域之枪。


    “傲慢？我若是心存畏惧，又何必站上这擂台呢？”


    噌——


    反问的同时，李书文再次发力。


    硬生生的将波塞冬架在他头侧的三叉戟推了回去。


    “……”


    波塞冬面无表情的沉默着，但手里的动作却让众神与人类看出了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样轻松。


    因为这位海神大人面对眼前这个人类爆发的力量，一只手似乎已经不够用了，正以双手握住戟把与李书文角力。


    “喔喔喔喔——”


    看见这一幕，人类们开始欢呼起来。


    “说得好！谁说只有神才能傲慢的！？上吧，李先生！让这所谓的神明知道人类的厉害！！”


    “上啊！”


    “冲啊！！”


    “干死他丫的！！”


    “啊哈哈~还真是激动呢……”


    听着全场人类为自己欢呼，李书文轻轻笑了笑，朝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波塞冬挑衅道。


    “……”


    波塞冬沉默着，一脸阴沉。


    终于，他似乎忍受不住了，抬起头，锋锐的视线扫视着看台上的人类们。


    “——”


    一时间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瞬间变得死寂。


    在这位海神如同深海一般深邃的威压面前，人类们纷纷感到莫名的窒息，就像是溺水一般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让你们叫嚣！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吧？”


    看着人类们吃瘪，众神的一方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然而还没等他们笑够，就见波塞冬面无表情的回首，冰冷的视线同样扫过他们，似乎在他眼中无论是人类还是这些所谓神明，都是一样的。


    这下子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清净了。


    无论是众神还是人类，都因为波塞冬恐怖的威势不敢吱声。


    “哼。”


    见场面总算是安静下来，波塞冬冷哼一声，再次看向眼前的人类。


    “啊哈哈~真是可怕啊……”


    李书文尴尬的笑着，“会不会太严肃了一些？你瞪人类我能理解啦，干嘛连自己人也一起瞪呢？”


    “你说自己人？”


    波塞冬似乎感到有些疑惑，“神无麇集……神无钻营……神无奉求……方堪为神……打一开始便是完美的存在……不需要同伴。我虽然认可你的实力，但别自作主张的带入我啊……人类。你的傲慢，让我感到厌烦。”


    是的，在波塞冬看来，比起这帮拉帮结伙只会在看台上嚷嚷的杂鱼神明，眼前这个人类更能入他的眼，毕竟就像现在一样，即便面对自己如此威势，眼前的人类依旧能够满不在乎的谈笑风生。


    只是这个人类的性格着实让他感到厌烦。


    区区人类……竟能如此傲慢。


    “都说了……我没有傲慢，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啦……”


    李书文尴尬的解释着，“我只是过于兴奋，过于激动了而已……毕竟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对战神明啊……难道——这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你感受不到吗？”


    “心潮澎湃？”波塞冬疑问。


    “哎……”


    李书文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


    “这就是神吗？还真是……可悲啊……”


    作为一个武者，能够与此生难遇的强敌较量，难道不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么？


    可眼前这位，似乎没有那样的感情。


    就像众神对其的评价一般，这是一位比谁都像神的神明。


    也许在对方看来，武力，不过是扞卫身为神明尊严的手段，甚至根本不存在‘战斗’这种感念。


    波塞冬并非在战斗，只是在执行神的职责罢了。


    “你这样可不行啊，朋友。”


    “朋友？”


    波塞冬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然是个……傲慢之徒。消失吧……”


    言语间，他的猛地用力。


    “！？”


    在突如其来的恐怖力道之下，李书文一时间没有防备，退后了几步。

 第959章 你这样不行啊，年轻人

    当李书文反应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波塞冬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随后，海浪的声音传来。


    “上面！”


    凭借着战斗直感，李书文很快意识到了攻击袭来的方向。


    他猛地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浪潮朝着自己压迫而来。


    那是波塞冬从天而降的海神三叉戟，分明只有一神一戟，却让李书文这一刻感觉自己似乎面对的是整片海洋！


    降临于荒海之神雷（喀俄涅·堤洛·狄蜜特）。


    “如……如同雷雨办的突刺从天而降！！波塞冬大人打算一口气解决对手了啊！！”海姆达尔看着使出绝技的波塞冬兴奋不已的解说着。


    “何等狂暴的突刺！！简直……像是无尽深海压迫而来一般……”战神阿瑞斯看着那垂天落下的三叉戟感到一阵窒息。


    海神那如同深渊一般的恐怖伟力，即便是同为神明他们，也无力丈量。


    更别说区区一个人类了。


    在众神看来，这一击擂台上这个人类是无论如何可不可能接下来的，不，甚至连躲避都不可能。


    看，果然。


    也许是意识到了无法闪避，这个人类似乎自暴自弃的准备硬接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李……李书文先生！”


    似乎已经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一幕，格蕾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在场大概唯有布伦希尔德，坚信着李书文不会就这样落败。


    就在众神不屑，众人窒息的刹那之间，李书文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兴奋不已的笑容，这笑容如同之前一样，的确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海洋广阔的年轻人该有的。


    “大海啊……”


    此刻大海与天空都在自己的对立面，若是一枪捅出去，成了，是否意味着自己这一枪，同时战胜了海天呢？


    是的，在一众人无比紧张等待着结果的这一刻，李书文心中竟然是这样荒谬的想法。


    他心中全无畏惧，唯有期待。


    应该说只有怀着这样的心情的年轻人，才能刺出这捅破天的一枪。


    神枪·无二打。


    在这世间偶尔会有拥有难以置信的才能的人，做了难以置信的努力，展现难以置信的本领。


    有人称之为，神枪。


    那种东西是假的，因为从未有人验证过，因此有人嘲笑。


    不论哪一边，李书文都没有兴趣。


    他只有，为令下一击更加尖锐，更加华丽而动。


    此处没有外人插入的余地。有余地的话，不会称之为神域。


    调整呼吸，集中精神，移动步伐。


    如同时空静止的一刹那之间，李书文一如往常一般心如止水的做着这样的平日里的动作。


    而此刻，他刺出的一击已经无需证明是否抵达神域了。


    因为没有人会质疑。


    就连那从上方压迫而来的海神，在这一刻，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只有灵峰之顶、就坐于神座的存在才可能感觉到的尖锐之风。


    噗——


    一抹鲜血在海浪漂过。


    咔——


    随后响起的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


    看台上，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都对这样的结果感到疑惑。


    他们全然没能看清楚过程。


    只看见此刻的结果。


    李书文与波塞冬背对而立，两人的身形似乎在刚才的一瞬交错了。


    但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只见波塞冬缓缓起身。


    他伸手抚摸向自己脸上。


    那尖锐之风的触感以此而来。


    像是以牙还牙一般，刚才那一瞬……这个人类瞄准的地方就是他的脸，而他没能躲开。


    这毫无疑问的确是触及神域的一枪，因为这个男人不仅凭借这一枪破解了自己的绝技，伤到了自己，甚至毫发无伤！


    然而代价却是……


    断裂的声音是李书文手中的长枪传来的。


    枪折了。


    这样的话，似乎胜负已分了。


    没有了神器的人类，接下来要如何与神明对弈？


    然而，很快背后却传来了李书文像是无奈一般的感慨声。


    “哎呀……可惜了一把好枪呢……果然……过刚易折么？”


    “这……这这这！！哇啊！！”


    格蕾看着这一幕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因为那可是她的姐姐啊！！女武神荷瑞丝特。


    神器炼成之后武器便是女武神的身躯，因此此刻枪杆被折断相当于荷瑞丝特整个身体被折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布伦希尔德看着自己妹妹惊慌的模样，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希尔德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笑啊！？”格蕾似乎意识到了有什么异常。


    如果不是希尔德姐姐气疯了，就是另有隐情。


    “噗~”


    布伦希尔德总算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轻蔑的俯视着下方的擂台上的海神波塞冬，狞笑着开口，“我愚蠢的妹妹哟，你怎么和这帮神一样大惊小怪呢？什么时候……有谁说过……李书文此刻手里的长枪是神器呢？”


    “！？”


    闻言，格蕾愣住了，“不……难道不是吗？”


    果然，她这才注意到，此刻距离枪身这段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但跌落在擂台上的半截长枪，依旧没有化作灵魂光点消散，而李书文也浑然无事。


    一莲托生状态下的人类与女武神是同生共死的，一般来说武器折断便意味着灵魂碎裂，下一刻便会一同魂飞魄散。


    可现在根本无事发生。


    “难道说……这个人类……竟然以人器与波塞冬大人战斗至今！？”


    对面，战神阿瑞斯等众神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怎么可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希尔德姐姐？”


    在知道断裂的只是一柄人器而已，格蕾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很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李书文先生没有借用我等女武神的力量么？”


    “不，当然借用了。”


    布伦希尔德轻笑着摇头，“不过，他的一莲托生很特殊，仔细看……还没发现吗？”


    “嗯……嗯？嗯！？”


    在经过提醒之后，格蕾紧盯着擂台之中的李书文看了好几眼，目光从先是疑惑，后是不解，最后是震惊。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负责解说的海姆达尔也发现了场内情况的不对，应该说因为负责解说的关系，他是最先发现的。


    就连波塞冬也因为此刻李书文的身影是背对着的，没能发现端倪。


    “人类一方的李书文……好像……变老了一些！？”


    是的，其实早在感慨‘过刚易折’的李书文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变化，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外貌上的变化。


    像是在一瞬间经历了许多岁月一般，他变得老了一些，准确的说是从年轻人变成了中年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希尔德姐姐？”


    格蕾疑惑的看着布伦希尔德，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接着看吧，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这就是这位李书文的‘武器’啊。”


    布伦希尔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出钦佩一般的感慨。


    在得知李书文的武器是什么之后，她才明白为何那个名为轩浩的男人会将李书文带来这里，又为何对这个在人类历史，甚至华夏武道历史中都不算出彩的人如此有信心。


    她相信，所有人在知道真相之后，都会发出和自己一样的感慨。


    【没有人比这个人更适合这样的战场了。


    没有人比这个人更有资格战胜神明了。】


    “怎么了？我的朋友。”


    似乎对于波塞冬愣在原地没打算继续比试感到有些疑惑，李书文转身问道。


    “？”


    波塞冬这才发现眼前这个人类的变化。


    “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我们继续吧？你不会以为……折断我的枪，就算是已经赢了吧？”李书文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调侃道。


    的确是这样的。


    在波塞冬看来，人类失去了神器便无力与神明一战，他已经赢了，自然便没有必要继续再战。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让他感到无比疑惑。


    应该说在场除了布伦希尔德之外，所有的神明以及人类都对此无比疑惑。


    但是没有人为他们解答，无论再怎么一脸懵逼，战斗依旧在继续。


    李书文不由分说地动手了。


    没错，用拳头。


    “！！”


    拳风呼啸而至，波塞冬瞳孔猛缩。


    神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拳无比危险，于是，他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海神三叉戟进行格挡。


    铛——


    在清脆的争鸣声中，波塞冬感到了三叉戟上传来的巨力。


    不，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最让他吃惊的是——


    咔——


    神器，海神三叉戟，竟然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一拳，出现了裂纹！！！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下一拳要来来了哦，你可要接好啊。”


    李书文笑着。


    再次挥拳。


    “呼——”


    拳风呼啸而过。


    这一次，波塞冬竟然额头冒着冷汗躲开了。


    因为这一拳跟上一拳同样可怕，虽然看似平平无奇，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类的拳头不亚于神器，因为能够损毁神器的唯有神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波塞冬似乎有些不敢轻易与眼前这个人类硬碰了。


    “怎么开始躲起来了呢？”


    李书文调侃的笑着，朝着退后好几步的波塞冬勾了勾手，“你这样不行啊，年轻人。”


    “年……年轻人？”


    格蕾听着中年李书文竟然如此称呼海神波塞冬大人，惊得嘴巴都能塞下拳头了。


    不只是她，众神大概都是如此惊讶。


    当然，惊讶的并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这个突然间变得年长的中年男人，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能以赤手空拳逼退波塞冬！


    “难道……李书文先生的神器是在武道中千锤百炼‘身体’么？”格蕾好奇的朝着布伦希尔德提出自己的猜想。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毕竟若非如此，人类的拳头怎么可能与神器对碰？甚至还占据上风？


    “不……不是的。”


    布伦希尔德依旧笑着，“继续看，不要将目光从这个人身上移开！看仔细了，他的‘武器’，那可是人类唯一能够战胜神明的东西本身啊！！”


    “人类……唯一能够战胜神明的东西本身！？”


    格蕾还是不解。


    但既然希尔德姐姐不愿意解答，她也只能一头雾水的继续看下去了。


    场内。


    李书文好在继续朝着波塞冬发起攻势。


    波塞冬脸上头一次流露出了‘面无表情’和‘皱眉’之外的神色。


    他紧咬着唇，似乎有些郁闷。


    当然会郁闷。


    身为一个神，竟然被一个人类赤手空拳追着打。


    这个人类的每一拳似乎都像是以神器挥出的足以致命的攻击，让他用于格挡的海神三叉戟上不断的出现新的伤痕。


    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在与宙斯‘打闹’的时候出现过。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拳头和枪术一样，已至神域。


    但拳术已至神域和拳头本身有什么关系？这个人类挥动的拳头，依旧是凡人之躯啊！为什么能够伤到神器？


    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波塞冬也逐渐意识到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了。


    因为这个人类扔下长枪变老之后，变化的不止外貌和攻击方式，实力也变得更强了！


    并且因为突然改变的攻击方式，竟然让他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少嚣张了……人类！”


    第一次，波塞冬愤怒了。


    伴随着他的咆哮，整个围绕着擂台的海水开始变得澎湃起来。


    “年轻人有精神的确是好事……”


    李书文看着波塞冬愤怒的模样，像是有些失望一般，无奈的摇头，“但既然会说我‘嚣张’……你好像还是不太懂啊……何为‘战斗’。”


    言语间，李书文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也罢，就让我来亲手教你吧，用你的身体来感受，所谓的‘战斗’。”


    “呼……”


    只见李书文突兀的停止了连绵不绝的攻势，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


    虽然停下了攻击，却不知为何，给波塞冬的感觉更加危险了。

 第960章 真正的神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神的直觉这样告诉波塞冬。


    果然，下一刻，他见识到了无尽岁月中仅见的‘一拳’。


    “踏——”


    伴随着清脆的踏步声，一瞬间，整个擂台裂开了。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李书文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他踏步向前，分明只是如此简单的踏步出拳，却仿佛将能让这天地寂灭一般，将空气，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击碎。


    刚拳·无二打！


    呼——


    这一刻，波塞冬只感觉到狂风呼啸而至，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的拳头，而是整个世界的压迫。身为神本该主宰世界，然而在这一刹那之间，似乎眼前这个人类才是世界的主宰。


    “你——”


    第一次，面无表情的波塞冬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不是他想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是迎面而来的风暴让他不得不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他的声音也因为这袭来的风暴瞬间被淹没。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波塞冬心底升起，他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一拳没准真的会要他的命。


    于是，他扛着呼啸而来的风暴，奋力地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同样的招式，同样如同巨浪一般的威势。


    降临于荒海之神雷（喀俄涅·堤洛·狄蜜特）！


    伴随着三叉戟席卷而起的浪潮迎向李书文的铁拳。


    观众席上的人类们以及众神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喊，他们甚至有种错觉，感觉此刻的一击就像是整个天空与大海的对决。


    天空永远压制大海一头。


    而现在，不可思议的是，代表天空的竟然是人类的一方！


    咔——


    突兀的破碎声响起。


    这声音仿佛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的每一位神明身上。


    因为那个人类手中已然没有武器，在这激烈的碰撞中能够发出这样的碎裂声的，自然只剩下波塞冬手中的海神三叉戟！


    果然，下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巨浪被狂风撕碎。


    李书文的拳头毫不留情的击碎了波塞冬的海神三叉戟，虽然因此似乎受了些伤，拳头上染满了鲜血，然而很显然是波塞冬这边更加狼狈。


    砰——


    波塞冬的身形几乎在海神三叉戟碎裂的同时倒飞了出去，直直的砸入了中央擂台之外的海水之中。


    好在这场对决并没有所谓‘出界’这一说法，否则在这一刻，波塞冬就已经输了。


    “这……”


    海姆达尔一时间已经忘记了解说。


    因为还是‘诸神黄昏’开始以来……不，自开天辟宇宙诞生以来，第一次人类在与神明的对碰之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这个代表着人类出战的武者，竟然一拳击碎了神器海神三叉戟，将那位海神波塞冬大人击落在海水之中！


    寂静。


    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之中此刻一片寂静，众神纷纷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平稳落在支离破碎的擂台之上的那个气定神闲的人类，而人类们则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也没能说出话来。


    “好耶——喔——”


    终于，欢呼声打破了宁静。


    人类们欢呼雀跃起来。


    “赢了！！”


    “神也不过如此嘛！？”


    “怎么还不宣布人类胜利！？难道你们这些神输不起么？！”


    “这……这这这……”


    面对着无数人类的质问，海姆达尔满头大汗，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惊悚地看向众神的方向。


    在看见众神阴沉无比的脸色之后，哪里还有胆子宣布人类胜利？


    他感觉若是自己这样宣布，恐怕会被这帮暴怒中的神明给生生活撕了！


    但是……这场战斗还有悬念么？


    “安静。”


    就在海姆达尔迫于压力终究还是准备宣告结果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顿时，整个会场再次安静下来。


    感受到神明一方传来的压迫感，人类们背脊发凉，有些惊恐的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只散发着无尽神威的眼睛，此刻这只眼睛里满是杀意。


    众神中能够拥有如此神威的眼眸且是独目的只有一位，北欧神王——奥丁。


    只见奥丁端坐于神座之上，分明身形并不伟岸，此刻却仿佛居高临下一般俯瞰众生。


    “别得意忘形了……人类。”


    他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类们，随后缓缓开口。


    “是啊，别得意忘形了啊~人类们~”


    一旁的洛基同样这样说着，不过不同于奥丁的严肃，他此刻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的确是惊人的力量……但是，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将海神击落海洋，就能算是赢了么？”


    “！！”


    听见这话，人类们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可恶的混蛋们……”


    布伦希尔德闻言咬着手指气急败坏着，“还真敢说出这种话来啊？”


    她突然间意识到，这擂台完完全全就是为了海神波塞冬而准备的，海神的主场！


    是的，这场对决分明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若是在其他地方，此刻波塞冬或许真的已经落败。


    但这里有海洋！


    海神为何为海神？


    自然是因为……在海中，是无敌的！


    哗——


    浪潮声再次响起。


    原本已经逐渐平息下去的海水，此刻似乎因为某种力量开始翻涌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涨……涨潮了！”


    海姆达尔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悚的解说着。


    肉眼可见的，斗技场中央的擂台逐渐被缓缓膨胀的海水淹没，水位一直到淹没了李书文的脚踝才逐渐停止拔高。


    “……”


    见此一幕，李书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虽然只是淹没到脚踝，但这样站在水里是会影响他的发挥的。


    该说卑鄙么？


    卑鄙了好像有没完全卑鄙。


    毕竟如果愿意的话，这位海神大人大概可以直接将整个擂台全部淹没，让他毫无立足之地的。


    “人类……你很好。”


    冰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只见不远处的画面上，一道被海水拖着，身上有着数处淤青略显狼狈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能够这样操控海洋的存在，自然除了波塞冬之外没有别人了。


    “你切切实实的激怒了我。”


    言语间，波塞冬已经在海浪的簇拥之下，再次回到了擂台上。


    咯吱——


    他扭动着脖子活动着关节，身上的骨骼发出可怕的爆响声。


    “可别说我不讲武德啊……神为神，为了迎合尔等人类，与尔等对决，本就压制了大部分的力量……”


    波塞冬活动着身体，平静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李书文淡淡的说着，“准备好了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这样么……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李书文闻言咧嘴笑了。


    哗——


    他缓缓挪动着被淹没了脚踝的腿，压低了身姿第一次摆出迎击的架势。


    因为他知道，波塞冬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眼前的这位神明，可是传说中的海神啊。


    而在之前的战斗中，对方有使用过大海的力量么？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即便刺出的三叉戟再怎么如同狂潮一般，也依旧只是单纯的快速刺击而已，并没有夹杂着半分海洋的力量。


    身为海神怎么可能只会用戟与人类肉搏呢？


    如果是真正的神明之间的战斗，这帮神明大概会各尽所能手段尽出吧？严格来说操控着整片海洋的海神，根本与身为人类的他不在一个层面上，人类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击溃无尽的海洋。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位海神大人不仅并不卑鄙，甚至在之前的战斗中放海了啊……


    而此刻对方所展现的，才是真正身为海神应有的力量。


    也许这帮神明口中所说的‘得意忘形’并非假话。


    人们们似乎因为连续两场的得利，而忽视了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神明原本就拥有着人类难以理解的力量。


    而之前的两场对决之中，不论是雷神索尔，还是天空之神宙斯，都只是以纯粹的肉身力量与他们对碰而已。这让他们几乎忘记了这帮神明本该拥有的力量……


    那是人类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


    为何‘诸神黄昏’会在开始的时候被视作诸神的游戏？为何一开始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人类不可能战胜神明？


    原因正在于此。


    “这下子麻烦了啊……”


    布伦希尔德疯狂的啃着手指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她是最清楚的。


    之前的两场神之所以会就那样落败，完全是因为这帮家伙太顾及颜面。


    高傲的神，怎么可能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使用那些作弊一般的力量呢？自然是要在人类的领域战胜人类，才是彻彻底底的胜利。


    然而此刻，这位海神波塞冬，打破了这样默认的规则。


    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人力与神力的对决！


    “怎……怎怎怎么办啊？希尔德姐姐？”一旁的格蕾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只有……相信他了……”


    布伦希尔德冷静下来，喃喃自语着。


    “额？”


    格蕾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姐姐口中的‘他’是谁。


    是此刻场内的李书文？还是那个名为‘轩浩’的，此刻不知所踪的神秘人类？


    “冷静些……继续看吧……”


    布伦希尔德像是在朝着格蕾说，又像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喃喃自语，“波塞冬没有使用全力，李书文又何尝不是呢？战斗还没结束……没有人会知道结果……而且……你不是很好奇么？李书文的‘神器’究竟是什么？”


    “咕噜……”


    格蕾闻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什么？


    那位李书文先生……竟然还没有全力以赴么？


    刚才一拳击碎海神三叉戟，逼得海神波塞冬大人不得不使用真正的‘神力’，竟然还不是这个男人的极限！？


    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真的是……人类吗？


    “咕噜……”


    负责解说的海姆达尔同样咽了咽口水。


    “这……这……海神大人竟然动用了‘神力’！接下来的战斗……似乎才是人类与神明真正的对决！？结果究竟会如何呢？让我们拭目——唔——咕噜咕噜咕噜……”


    “太吵了。”


    波塞冬冷冷的看了海姆达尔的方向一眼，随后无尽的浪潮掀起，场内的海域似乎就像是活过来的猛兽一般瞬间将聒噪的海姆达尔给淹没了。


    看着这一幕，观众席上的人类以及众神们都纷纷咽了咽口水，紧闭嘴巴。


    一个念头就能让海水淹没大地甚至神明，这才是真正的海神之怒啊。


    面对着全力以赴的海神波塞冬，这个名为李书文的人类武者，究竟要作何应对？说到底人类的力量，真的能够战神神力吗？


    答案似乎在一下刻就揭晓了。


    在大海的伟力面前，人类的力量微不足道。


    哗——


    波塞冬动了。


    他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般，他朝着眼前这个人类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不过不同于人类的挥拳，他这一拳，伴随着无尽海洋的力量。


    这一次，周围的海水是真的伴随着他的挥拳动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朝着李书文席卷而来，似乎瞬间就能将之吞没。


    “来得好！”


    李书文面对着倾覆而来的海浪，兴奋不已。


    踏——


    他一脚踏破海面，如同钉子一般将自己固定在唯一的立足之地上，然后再次挥出了与刚才一般无二的拳头。


    刚拳·无二打！


    然而这一拳似乎意料之中的没有起到效果。


    哗——


    伴随着浪潮翻涌的声音，一人一神的拳头触碰在一起。


    几乎在这同事，翻涌而来的海水将两道身影同时吞没，随后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生了。


    李书文轰击出的拳力，被翻涌的海水卸掉了。


    虽然海水因为这可怕的力量变动无比激荡，但似乎不管这力量再强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无法突破这无尽海洋的禁锢。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一幕，李书文在拳头的力量被尽数卸去之后，自然没有余力再与波塞冬的拳头抗衡，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被波塞冬挥出的拳头以及翻涌的浪潮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被浪潮拍打在了斗技场边缘的墙壁之上。

 第961章 弑神者

    翻涌的海浪逐渐平息，整个被淹没的斗技场擂台再次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而周围也同样安静，无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都知道李书文的拳头有多么恐怖。


    那可是连神器海神三叉戟都能轻易击碎的铁拳。


    然而分明是同样的拳头，却在这位认真起来的海神面前没能掀起丝毫波澜，仿佛石沉大海一般被淹没。


    胜负……似乎已分了吗？


    “咳咳咳……还真是……不得了啊……”


    就在众神准备欢呼，众人感到绝望的时候，水面之上传来了呛水的咳嗽声。


    “他还活着！”


    有人注意到平静的水面上仰躺的身影。


    只见李书文抹了抹嘴角发咸的海水，随后猛地反手在水面上一拍，整个身形尽然接着反作用力从水面上飞跃而起，再次回到了中央被淹没的擂台之上。


    他一边活动着被海浪拍得有些发麻的身体，一边口中喃喃自语：“果然不行吗……”


    似乎对于刚才这样的结果李书文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都说了是‘无二打’嘛，既然第一拳只是击碎了海神三叉戟，没能对眼前这位神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结束战斗，第二拳自然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效果了。


    “既然这样……老夫看来也该认真起来了啊……”


    “老夫？”


    看台上格蕾瞪大了眼睛。


    伴随着李书文的叹息声落下，眨眼之间他身上似乎有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还是中年人的模样，此刻却又变老了，准确的说这才是她和布伦希尔德姐姐看见过的，击败佐佐木小次郎的李书文的模样。


    伴随着样貌的变化，李书文身上的气势也跟着再一次改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青年是锋芒毕露，之后的中年是厚重如山，那么此刻，便是佐佐木小次郎曾经感受到过的——虚无缥缈。


    没错，此刻的李书文站在原地，仿佛就和整个自然混为一体一般，让人分明能够看见他的模样，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净胜恍惚。


    “天人合一！好一个天人合一的极境啊！看来咱们的后辈真是人才辈出啊！哈哈哈哈——”


    看台上，张三丰感受着李书文此刻的状态，忍不住感慨道。


    “天人合一？这真的有可能么？”


    格蕾似乎听见了这位老者的感慨，疑惑的朝着一旁的布伦希尔德问道。


    “什么有没有可能？你不是已经亲眼见到了么？”


    布伦希尔德轻笑着。


    是的，这才是李书文最强的姿态。


    “额……好像是唉……可是……我还是没看懂。”格蕾一脸疑惑，“李书文先生的‘神器’究竟是什么啊？他为什么会年龄不断的发生变化……就像……就像是……”


    “就像是重走了一趟武道之路。”


    布伦希尔德平静的说出了格蕾的猜想。


    “对！就是这个！”格蕾疯狂点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明白么？”


    布伦希尔德反问道，“穷极一生的武道，便是这个老人最强的‘武器’啊。”


    “原……原来是这样吗！？”


    格蕾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布伦希尔德姐姐会说没有人比这个老人更有资格挑战神明了。


    穷极一生的武道，这追逐武道极境的意志本身，便是最好的武器，如果说人类唯有意志能够有机会超越神明，那么没有人能比这以‘武道意志’为武器的老人，拥有更锐利的‘神器’了。


    “竟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么？武道意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能够作为武器？”格蕾还是忍不住感慨着。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类的意志能与女武神融合，这本身就是奇迹。”布伦希尔德淡淡的解释着，“而且巧合的是……荷瑞丝特与李书文先生的相性异常的好呢~”


    “异常的好？”听见这话，格蕾一时间又有些不解。


    “继续看吧，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布伦希尔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看得格蕾一阵头皮发麻。


    难道李书文先生还藏着什么杀手锏么？


    就在她感到无比疑惑的时候，擂台上的一人一神已经再次开始交手。


    此刻动用了‘神力’的波塞冬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海的力量，仿佛他自己便是海洋本身。


    人类的力量原本是无法对抗大海的，在无尽的海洋之中，哪里来说再强大的人类也只能随波逐流。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李书文笔挺的身姿如同刺入地面的长枪一般，面对着波塞冬裹挟着无尽深海力量的拳击依旧巍然不动。


    “这是！？”


    佐佐木小次郎看着这一幕瞳孔猛缩。


    他就是输在这样的力量之下。


    李书文那追求武道极致的同时淬炼到极致的肉身，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无需刀枪剑戟，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化作世间任何兵器。


    此刻的李书文便是以自身为枪，硬撼无尽之海的力量。


    神枪、刚拳……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将武道展现得淋漓尽致，此刻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人与神之间的对碰，而是传承数千年的武道正在朝着无尽之外发出挑战。


    武者的追求是星辰大海，而此刻，这位老人就将征服大海！


    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仿佛共鸣一般，不论是来自中华大地的武者，岛国之上追求各自技艺的剑士拳师们，还是其他来自世界各地身怀绝技的之人，都纷纷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们虽然追求的道路不同，但‘武’之征途最后总是殊途同归！这是武之道，亦是人类之道！


    此时此刻，正有一位众神眼中的愚者，正在进行开天辟地宇宙诞生以来无人做到过的壮举，他在以人类之道住征服大海！


    也许在众神看来这愚不可及。


    因为他们已然看见海神波塞冬的伟力。


    不知不觉之间，水面又再次开始上升了，伴随着波塞冬的逐渐使出浑身解数，原本他刻意留给人类的立足之地开始不受控制的被无尽的大海吞噬。


    失去立足之地的人类，该如何与神对抗？


    不可能！


    众神如此坚信着。


    然而人类们见此一幕却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怯弱之色。


    如果在数百年前谈论征服大海，他们或许无法给出答案。


    但是傲慢的众神啊，时代变了！


    人类早已经征服星辰大海！！


    是的，此刻人类们都万分坚信，就像是历史进程一般，这个穷极一生追逐武道的男人终究会抵达理应抵达的终点，就像人类征服大海与天空，去到宇宙一般。


    此时此刻李书文的身影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水面之下的景色。


    然而人类们脸上却满是自信与自豪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涌动，形成了旋涡，他们知道，那是李书文所在的位置。


    “太极劲，哈哈哈哈——”


    张三丰似乎感应到了水面之下涌动的劲力，放声大笑起来。


    “好小子，加油！给我干啪他！”


    “不止呢，乾坤大挪移。”张无忌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劲力波动，咧嘴笑着。


    “八极拳。”


    “黯然销魂掌。”


    “……”


    武者们一个个欣慰的笑着。


    他们所传承下来的武艺，此刻正翻江倒海！


    水面之下，李书文如同巍峨的泰山一般无视着海水的浮力每一步都沉稳无比的踏在擂台之上，迎接着海神波塞冬狂澜一般的猛烈进攻。


    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只有面对李书文的波塞冬才能注意到，这笑容……竟然越来越狰狞了！


    “近了！”


    “近了！”


    此刻无人能听见李书文心中的呐喊声。


    意识深处，他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极渊深处。


    而在他面前有着一条不知去向何处的道路。


    只有他知道，这条道路去往的方向，是他毕生所追求的武道极境！


    近了。


    在与波塞冬的战斗之中，他终于触碰到了从未触碰到过的壁垒，并且就要打破它，踏上武道极境之路！


    终于……


    在某一刻，这个老人的拳头，击碎了极境之前的壁垒。


    “噗——”


    破水而出的声音响彻。


    众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了波塞冬从海底倒飞而出的身影。


    随后是紧紧跟随的李书文。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老人脸上的笑容。


    那是仿佛遇见挚爱之人荷尔蒙极度分泌的疯狂笑容，兴奋到了极点的表情。


    何物能让这个老人如此疯狂？


    自然是他已经抵达了——超越神的境界！


    “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中，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都目瞪口呆，甚至感到一阵背脊发凉。


    他们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李书文以狂暴之拳，肆无忌惮的蹂躏着眼前之神明！


    猛虎硬爬山！！


    此刻的李书文兴奋得仿佛疯魔一般，每一拳都带着炽烈的情感，那是对武道的热烈最求与挚爱。


    这拳头仿佛在倾述一般，强行将情感灌注于眼前不懂何为‘战斗’何为‘武道’的愚蠢神明身上，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


    是的，就是如此霸道。


    武道之所以是被称为武道，重点当然在于‘武’，言简意赅的解释这就是极致的暴力！


    你见过哪个痴迷于武道之人的拳头是棉花做的？


    哪怕是太极也都是柔中带刚的。


    唯有最炽烈的碰撞，才是武者之间传递情感的表达方式。


    不懂也没有关系。


    因为李书文早就知道眼前的神明不会懂。


    他此刻所做的就是他所承诺过的。


    要让眼前这位神明，用身体来感受何为‘战斗’，何为‘武道’！！


    “哇哈哈哈哈哈哈——”


    同样笑得面目狰狞的还有一个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半神。


    看着被暴揍的波塞冬，布伦希尔德实在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放肆的笑了起来。


    “看见了吗？格蕾！？我就说荷瑞丝特和李书文先生的相性很好吧？”


    “额……哈哈哈……”


    格蕾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的确如此。


    熟悉荷瑞丝特姐姐的她十分清楚，这位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姐姐，其实有着双重人格。


    这是所有女武神当中唯一一个同时寄宿着两种力量的女武神，一者知性，一者疯狂！


    这似乎正好符合李书文对武道的执着追求。


    这个老人借助着女武神的力量重踏武道之路，以不懈努力抵达了极致，原本已然做到了天人合一的宁静，心如止水。


    但越是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澜的时候就越是可怕。


    但在突破那道‘界限’之后，李书文再也压制不住，也不必再压制内心激动的情绪，化身彻底的狂战士。


    无论是狂暴还是理性，女武神荷瑞丝特的力量都能完美契合李书文的发挥，应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契合度了。


    “这下才是真正的——胜负已定了！”


    布伦希尔德激动的欢呼着。


    噗——


    果然，伴随着李书文最后一拳狂暴铁拳落下。


    在众神惊骇的目光中，他们眼中统御无尽之海，不可战胜的海神大人，波塞冬的胸膛竟然被人类的拳头一拳贯穿了。


    “你……”


    波塞冬看着眼前的人类，眼神中头一次流露出一种情绪。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物。


    “不甘吗？”


    李书文咧嘴笑着，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会不甘，看来你也逐渐能够理解了吧？何为‘战斗’。无论是赢了还是有所突破，都会无比兴奋，而输了就会不甘！还用我解释得更加清楚吗？”


    “不甘吗……”


    波塞冬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释然，“原来……如此……”


    咔——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形化作灵光灰飞湮灭。


    随着海神的陨落，海水逐渐褪去，恢复到了原来的水位，擂台再次浮现。


    李书文的身姿平稳落地。


    他高举着拳头，指向众神，“感谢老夫吧，在那最后，可悲的神，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悲了。”


    “——”


    回应他的是万籁俱寂。


    众神阴沉着脸，俯视着他。


    然而李书文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十岁一般。


    至此，人类vs神明第三战。


    李书文vs波塞冬，以人类一方的胜利做结。


    而最关键的是——这一战中，人类首次完成了弑神的壮举！

 第962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神明不仅输了，还死在了人类手上。


    面对这原本绝无可能发生的现实，众神以死寂一般的沉默回应。


    与之相对应的，是来自人类一方沸腾一般的欢呼声。


    “开……开玩笑的吧？那位波塞冬大人……竟然……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似乎终于被人们的欢呼声惊醒，但神明们还是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有些难以置信，实力强大的主神们更是脸色无比阴沉，一个个就像是准备吃人一般。


    “哦吼吼吼吼吼吼~~~”


    布伦希尔德看着众神便秘一般的表情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愚蠢的诸神们啊，现在终于领略到了吧？这就是人类的力量！


    一群连人类都干不过的家伙，竟然想对人类施以灭绝？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样一来……就两胜一平了吧？”一旁的格蕾掰着手指头数着，脸上也是激动的笑容，“这样的话完全是人类一方占据优势了啊！真是太好了！”


    “咳咳……是啊。”


    闻言，布伦希尔德也逐渐冷静下来，收起了放肆的笑容，“不能太过骄傲了，毕竟就算这帮不要脸的家伙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也还要再赢下四场才算是真正的胜利呢……”


    “额……希……希尔德姐姐？你这话的意思是……”格蕾闻言吞了吞口水，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哼，没看出来么？这帮家伙已经快要没办法了！”


    布伦希尔德冷笑着，“就连在主场的波塞冬用上了海神之力依旧被人类所击败，他们现在心里应该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几场对决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帮不要脸的家伙打破‘诸神黄昏’的规则，开启真正的人神大战。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难办了啊……虽然在擂台上借着女武神的力量人类的确战胜了神明，但是如果人类与神明全面开战，依旧毫无胜算，毕竟大多数人类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而神明不同，就算再弱的神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那该怎么办呢？”格蕾闻言脸色一变，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这我哪里知道？”布伦希尔德摊了摊手，“只能祈祷这帮神明不要那么输不起吧？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输了就按照约定好的放弃毁灭人类。”


    “但愿……如此吧……”格蕾闻言一阵汗颜。


    人类的一方还真是困难啊，输了要被毁灭，赢了又好像打了众神的脸，也会惹恼众神，难不成还要放水不成？


    人类对神放水？开什么天界玩笑……这要是被这帮死要面子的家伙知道了，不得更加暴怒？


    这样的情况人类一方简直里外不是人啊……


    格蕾不免感慨着，真是难伺候啊，这帮众神。


    “好了，回去吧……”


    布伦希尔德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斗技场，“我们还得决定好下一场出战的人类呢，也不知道下一场出战的神明，会是哪一位？”


    ············


    天界，众神离宫，宙斯神殿。


    此刻混身是伤的宙斯，正捧着茶杯瘫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周围，他的身边站着的是战神阿瑞斯以及赫尔墨斯。


    而对面，则是坐着来自印度的湿婆以及来自北欧的洛基。


    “所以……大家为啥都聚集到我这里啊？”


    宙斯疑惑的问着。


    因为负伤的缘故，刚才那一场他并没有到场观摩。


    而且毕竟上一场他输了嘛，太丢神了，再加上现在脸上都还鼻青脸肿的，暂时真没有颜面去面对众神。


    “别给我装疯卖傻，老爷子……”来自印度的破坏神湿婆面目狰狞的看着宙斯，“我把上场的资格让给你，结果你输了就躲在神殿里喝茶？”


    “额……如果没记错的话，我那场好像是平局来着？”宙斯尴尬的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那跟输了有什么区别吗？”湿婆撇嘴不屑的问着。


    “不仅如此啊……在你之后，你的兄长波塞冬也输了，被人类给干掉了哦，赫尔墨斯和阿瑞斯应该跟你汇报过了吧？”一旁的逻辑翘着二郎腿，淡淡的说着，“死的好歹也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一点感想都没有么？”


    “嗯……”宙斯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但似乎有感到有些无奈，“毕竟……我们都技不如人嘛……仅此而已罢了。不过话说湿婆来我这里也就算了，你这家伙跑来干什么？看老夫狼狈的模样么？”


    “没有啦~我只是来慰问一下而已。”洛基摊了摊手。


    “是么……”宙斯翻了翻白眼，没有在意洛基这个家伙。


    随后，他语气低沉地问着：“不过……现在尔等大概都真正的明白了吧？这几场对决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首先必须承认，人类很强。”


    “是啊，我们好像小看那些女武神的小丫头了，她们是真心想要帮助人类干掉咱们呢~”洛基调侃道。


    “不止如此，仅凭女武神的力量，做不到这种程度吧？”宙斯身后的赫尔墨斯插嘴道。


    “是的，光凭女武神的‘神器锻造’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宙斯微微点头，“我还在这帮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其他的力量……”


    “什么力量？”


    湿婆有些好奇的问着。


    虽然他们在场外也能隐约感觉到上场与神对战的人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肯定没有亲身与人类对战过的宙斯清楚，索尔那家伙少言寡语，去问说不定还得挨两锤子，很显然是问宙斯比较容易问出来具体情况。


    “啊~这个啊……”宙斯捋着胡须思考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总之，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就对了……”


    “是那个在瓦尔哈拉议事堂挑衅你的人类么？”洛基饶有兴趣地问道，“拜托你说得具体一些啊，老爷子，你这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也许吧？但或许还不只是他……”宙斯一边回答着，一边额头青筋暴起，“总之不管如何，那种事情很显然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身为女武神的半神也做不到，我能感受到与我对战的亚当身上至少有着来自三方的不同力量……其中除了女武神的‘神奇锻造’以及一股未曾见过的神秘力量之外……还感受到了神力。”


    “你是说……或许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湿婆闻言紧握着拳头，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都说了还不太确定啦~”宙斯无奈的摊了摊手。


    “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试试看吧！？”湿婆见宙斯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语气中满是愤怒，“接下来就由我上场吧！可不能让这帮人类继续嚣张下去了！”


    “这个嘛……”


    宙斯看着湿婆激动的样子，依旧是捋着胡须，似乎有什么意见。


    “又怎么啦！？”湿婆抓狂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真抱歉啊……老是这样任性……”


    宙斯说着充满歉意的话，但从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以及语气中的暴怒，一点都听不出来是在道歉。


    “但是希腊的债……能否让我等自己偿还呢？”


    言语间，无比恐怖的气势从宙斯身上爆发而出。


    不只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阿瑞斯以及赫尔墨斯同样脸色无比阴沉的凝视着湿婆，好像湿婆不答应他们就会揍到他答应为止。


    “哼哼~”洛基轻笑着看着这一幕，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似乎很希望湿婆和这三个家伙打起来。


    但是湿婆毕竟不是傻子。


    面对眼前的三位神明，他无奈的撇嘴，叹了一口气：“啧，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就再让你们一轮吧，不过说好了啊……再下一场不论胜负，都该轮到我上场！”


    言语间，湿婆身上同样青筋暴露，无尽的暴虐气息从他身上蔓延看来。


    “哦吼吼~好说……好说……”


    宙斯呵呵笑着。


    就这样似乎神明一方下一场出战的人选决定了，又是来自希腊的某位神明。


    ············


    前往英灵殿的回廊内。


    布伦希尔德正和格蕾一起准备回到英灵殿中挑选下一场出战的英灵。


    “这帮爱面子的神不会再允许失败……对神明一方而言，下一场是绝对不能输的对决。”布伦希尔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思考着，“因此他们大概会十分执着于胜利吧？”


    “这么说的话，他们究竟会派出谁呢？”格蕾好奇的问着。


    就连宙斯大人和波塞冬大人都在对决中失利了，她实在想不出神明一方还能派出谁才能锁定胜利。


    “是我。”


    就在布伦希尔德沉思，格蕾疑惑之际，一道澎湃的气势迎面而来。


    “！？”


    两位女武神惊讶的抬起头，“这股威压是……”


    映入视线的，是一道伟岸的身影。


    “啊！！”


    格蕾看着这道身影，顿时握紧了拳头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准备给来到这里的这位神只一拳，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显得格外温馨。


    只见那道魁梧的身影同样伸出手臂，与格蕾的小胳膊碰撞在一起，仿佛好哥们之间的问候一般。


    “赫拉克勒斯哥哥！！”


    没错，这个如同山岳一般伟岸，如同阳光一般耀眼的神明，就是传说中以人类之躯升格为神的英雄——赫拉克勒斯。


    “哈哈！格蕾，你长大了啊！”


    赫拉克勒斯微笑着勾起手臂，将格蕾整个人都吊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就像是普通的兄妹在一起嬉戏一般温馨。


    “好久不见，赫拉克勒斯哥哥……”


    一旁的布伦希尔德看着眼前的这位，也恭敬的行礼。


    要说众神中有谁是她们女武神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敌意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是人类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这位身上有着其他神都不曾具备的某种品格的缘故。


    “好久不见，希尔德。”


    赫拉克勒斯同样笑着，朝着布伦希尔德打着招呼，“感觉你这丫头好像还是老样子，超级疯啊！？竟然搞出‘诸神黄昏’这一出来……”


    “额呵呵……”布伦希尔德尴尬笑了笑，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的问着，“话说回来……您方才所言的‘是我’，指的是……”


    “字面意思。”


    赫拉克勒斯捏着拳头脸上满是自信之色，“下一场对决，是我出场。”


    “这样吗……”


    布伦希尔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随后，她恭敬的单膝跪地，“虽说不是以我现在的立场能说的话……但还是……祝您武运昌隆。”


    “哈哈哈，你还是这样刻板啊，希尔德。”赫拉克勒斯笑了笑，没怎么在意，“不过谢谢啦……也祝你们人类的一方武运昌隆。”


    “……”


    简单的交流之后，布伦希尔德沉默着看着赫拉克勒斯离去的背影。


    只有一旁的格蕾能够看见，此刻她的姐姐，拳头捏得很死，像是压抑着愤怒。


    布伦希尔德当然不是因为赫拉克勒斯发怒，而是因为她好像……低估了众神的无耻程度了。


    虽说知道神明一方已经输不起下一场了，但没想到竟然会派出赫拉克勒斯哥哥。


    这不是刻意让她们为难么？


    而眼前的赫拉克勒斯哥哥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这也正常，毕竟这位人类的英雄，本就是这样正直，永远不会以恶意去揣测任何人，说起这一点来，布伦希尔德不免感到自惭形秽。


    不过她也没办法啊……


    人类要战胜神明，不卑鄙一些是无法做到的。


    这可是关乎人类存亡的斗争，哪怕是用尽一切手段，哪怕面对的是这一位……


    她也只能下定决心了。


    “走吧。”


    说着，布伦希尔德阴沉着连起身，示意格蕾跟上。


    “希尔德姐姐……”


    格蕾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们这一场……究竟该怎么办啊？”


    如果说之前她想着要放水让神明赢一场只是想想的话，那么在知道下一场神明一方出战的是这一位之后……


    她是真的一度希望这一场赢的是神明一方。

 第963章 正义与邪恶

    “怎么办？”


    布伦希尔德听见了格蕾的疑问，面色冰冷的转身。


    “格蕾哟，我亲爱的妹妹……我明白你内心的想法，但是听好了！你的想法不仅是对即将代表人类出战的战士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赫拉克勒斯哥哥的侮辱！收起那可怜天真的想法吧，这可是决定人类存亡的对决，本质上是一场残酷无比的战争……”


    言罢，布伦希尔德不再任何言语间，目光决然地踏入了英灵殿之中。


    “……”


    格蕾神色纠结的跟上姐姐的脚步。


    的确，这是残酷无比的战争啊。


    败者无论是对人类还是神明来说，都意味着死亡。


    亚当和宙斯的一战是意外中的特殊情况，毕竟按照正常的规则，一旦踏上那个擂台，双方就必须战斗到其中一方灵魂燃尽为止。


    她竟然会想牺牲人类来让赫拉克勒斯哥哥活下来？


    这样的想法不仅对即将上场的人类战士来说不公平，被赫拉克勒斯哥哥那样正直的神明知道的了……屁股会被打开花的吧？


    “战争吗……”


    格蕾不免感慨着。


    身为女武神的她，自然是十分了解战争的残酷的。


    人类之间的战争尚且如此，更何况此刻进行的是人类与神明之间这种前所未有的旷世之战。


    她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布伦希尔德姐姐的觉悟。


    毕竟面对这样的局面，若是换成她来做选择的话，大概会纠结到无法自拔吧。


    ············


    另一边，赫拉克勒斯在道别布伦希尔德与格蕾之后，遇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存在。


    “我看到了哦~”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赫拉克勒斯转过头看去，只见身侧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神力旋涡，随后仿佛变戏法一般，那位狡诈之神洛基的身影浮现。


    “你好像和女武神们的关系很好啊？赫拉克勒斯。”


    洛基微眯着眼睛调侃道，“啊，也对……虽然是来自北欧与希腊不同地区，但你们都一样呢，是半人半神的残次品呢~”


    说着，他伸出手轻抚着赫拉克勒斯的脸，语气中满是挑衅。


    “上场之后你要是赢了，就代表着一位女武神会因此殒落哦~不会感到难以下手么？”


    然而赫拉克莱斯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样的挑衅，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不必试图动摇我的决心，洛基。人类是强敌！身为神明代表……身为一介武者，我能做到的唯有堂堂正正战斗，不使自己的名号蒙羞，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虑其他问题。”


    “哼。那好吧……”


    洛基听着这话似乎有些失望。


    他和眼前的赫拉克勒斯可以说相性很不好，毕竟人们称呼他为狡诈之神，而这位却是截然相反的正义之神。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无既往的让我讨厌啊。”


    “是吗？真巧，我也不喜欢你呢，洛基。”


    赫拉克勒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一时间，两位神明之间的气氛变动有些紧张。


    “丑话说在前头，洛基，我啊……其实是反对‘人类的终焉’的。”赫拉克勒斯淡淡的说出了会让众神感到愤怒的话。


    毕竟身为一个神，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无异于与整个神族为敌。


    “但是既然‘诸神黄昏’开始了，我就不会输。”


    赫拉克莱斯平静的说着，“作为神明代表，我必定会取得完全的胜利，然后……再向众神提出救赎人类的请求！！”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从始至终都是。


    这就是赫拉克勒斯，人类的英雄，如今的神明，代表着纯粹的正义的正义之神。


    “呼……”


    听着赫拉克勒斯不明所以的发言，洛基眼神中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你还是老样子啊……完全搞不懂你到底是站在哪里一边的。”


    “我一直是……”


    赫拉克勒斯不准备奉陪洛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踏着坚定的脚步离去，“一直是站在正确的那一方。”


    “……”


    闻言，洛基唯有沉默。


    “正确的那一方啊……所以……究竟何为正确呢？”


    ············


    踏——


    刚走出几步，赫拉克勒斯的脚步再次停下。


    又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这一次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一位人类。


    “反对人类的终焉，却还是要为神明而战，真是矛盾的发言啊……”那人感慨道。


    赫拉克勒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类，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是吗？我并不感觉矛盾。还是说……你认为人类……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神明么？”


    问话的同时，他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回答。


    因为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一切的伊始，正是因为他在瓦尔哈拉议事堂中挑衅神明，站出来支持女武神们，才会将见面推进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难道不是么？已经进行了三场对决，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轩浩淡淡的笑着，饶有兴趣的反问。


    “的确……”赫拉克莱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明或许的确小觑了人类的力量，但是……此刻人类又何尝不是呢？你们真的了解神力么？”


    赫拉克莱斯的语气无比坚定。


    作为曾经身为人类，此刻身为神的存在，他坚信自己是最了解双方的存在。


    说到底，他当初是为何成为英雄？为何成为神明呢？


    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人类需要这样的英雄来拯救，需要他以成为神为代价，才能换取存续的机会吗？


    赫拉克勒斯从不否定人类的意志，但曾经身为人类的他同样无比清楚，人类是存在极限的。


    即便是他，也是通过喝下宙斯之血，才得到了匹敌神明的力量，在那是的‘审判’之中为人类某得一线生机。


    “再接下来的对决中，人类将要面对的……是众神毫无保留的进攻。”


    “你是说像波塞冬一样么？”轩浩轻蔑的笑着。


    “不……”赫拉克勒斯无奈的摇头，“只会比波塞冬大人更强……波塞冬大人的确在对决中使用了海神之力，并且还败了，但是……你不会以为那位真正的力量，只是掀起连瓦尔哈拉斗技场都无法淹没的浪潮吧？那位真正的力量，足以吞没整个世界，将一切闻名埋葬于海底深渊。”


    “你硬要这么说的话也的确如此。”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但输了就是输了，有意义么？”


    “的确没有。”


    赫拉克勒斯平静的抬起脚步，继续往前，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再次开口。


    “感谢你对布伦希尔德她们的支持，但我想说的是……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如果你想反驳，那么便向我证明吧……证明人类，真的能以自己的力量，从众神手中取得存续的资格。”


    “哪怕证明的代价，是你的陨落么？”轩浩撇过头，好奇的问着。


    “哈哈哈——”


    赫拉克勒斯笑着大步离去，“如果众神能接受我的提议同意人类的存续我会很高兴，而若是人类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存续下去，我不仅会高兴，还会很骄傲！这证明我的选择一直是正确的。既然都是我所期待的结局，又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别让我失望啊……”


    “是吗……”


    闻言，轩浩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这才是人们心中理想的‘神’该有的模样吧。


    他会挺声而出保护人类，也期待着人类的成长。


    ············


    英灵殿，阿卡夏记录之间。


    此刻来到这里的布伦希尔德，正看着光幕上英灵们的资料，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所以……第四战神明一方出战的已经确定是赫拉克勒斯哥哥了……”


    “是啊，所以希尔德姐姐……你打算派谁上场？”格蕾看着布伦希尔德脸上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到底有谁能与赫拉克勒斯哥哥对抗？”


    “不……”


    听着格蕾的疑惑，布伦希尔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如果是其他的家伙的确让人头疼，但是……只有赫拉克勒斯哥哥的对手，我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只是……还需要问问看那个男人的意见罢了。”


    “咦？”格蕾闻言一阵疑惑。


    究竟是谁？能让布伦希尔德姐姐如此自信一定能够对抗赫拉克勒斯哥哥？人类当中真的会有这样的存在吗？


    “当然有……”


    似乎是看出了格蕾心中的疑惑。


    布伦希尔德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我从人类当中……选了最为讨人厌，堪称垃圾中的垃圾，垃圾至极的混蛋……”


    说着，她猛地按下按钮，锁定了其中一位英灵的资料。


    “咦！？”


    看着光幕中那张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脸，格蕾脸上满是冷汗。


    “怎……怎……怎么会是这个人！？”


    “怎么会？应该说只能是他了吧……”布伦希尔德持完全相反的意见，“要与绝对正义的赫拉克勒斯哥哥对抗，唯有这世间最卑劣、最邪恶的意志。”


    “的确啊，这次你选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两位女武神身侧响起。


    “！！”


    格蕾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已经伸着脖子越过希尔德姐姐的肩膀打量着光幕上的英灵的资料，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是吧？您也这样认为对吧？”布伦希尔德得到这样的评价，脸上满是潮红之色，似乎很是兴奋。


    “嗯。”


    轩浩无所谓的点头，“这次就决定是他吧，我没什么意见。”


    “额？您不需要对他进行考核吗？”


    闻言，布伦希尔德微微一愣。


    “没什么好考核的，这次的胜负，就交给命运吧。”


    轩浩淡淡的回答着，“刚才我已经见过赫拉克勒斯了，是个不错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其实也挺希望这一场的胜者是他来着。”


    “不错的‘人’吗？想必听见您这样的评级，赫拉克勒斯哥哥本人应该会很高兴吧……”布伦希尔德闻言不免感慨着。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与赫拉克勒斯哥哥见面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但看样子这一局对方是不想插手了。


    这算是对赫拉克勒斯哥哥的尊敬么？


    的确是尊敬。


    在轩浩看来，赫拉克勒斯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神’。


    这位曾经身为人类，此刻身为神的存在，想要以自身来验证人类是否有资格存续。


    应该说……赫拉克勒斯始终坚信人类是有资格继续存在于世的，哪怕眼下看来或许没有资格也没有关系，他会守护人类，直到这些人类们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正义之神对人类的感情很像是人类之父亚当。


    面对这位神这样的决心，轩浩不打算插手这一场对决，决定将这样的结果交给人类自己来证明。


    无论是正义，邪恶，卑劣，高尚……一切都是人类应有的品质，人类的发展之中必然伴随着无数种可能诞生。有时候人类是否有资格存续，的确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对于布伦希尔德这次选择的人，轩浩其实很满意，因为他也很想看看这位有着无比坚定信念的神，在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是否会产生动摇。


    “既然您没有意见……那么我便要开始召唤他来到天界了……”


    布伦希尔德面色阴沉的说着。


    虽说这是她自己选的人，但要与这样的家伙共处一室，还是让她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你看着办吧……”


    轩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随后，布伦希尔德开始进行英灵召唤的仪式。


    伴随着神力涌动，英灵殿中央的传送阵开始浮闪烁耀眼的光芒。


    只是就在召唤即将成功的时候，布伦希尔德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希尔德姐姐？”一旁的格蕾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不对的地方，疑惑的问着。


    “没有……召唤成功了，只是……中途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布伦希尔德不确定地回答着。

 第964章 拿错了剧本

    “提问……”


    “你……就是召唤我的御主么？”


    “噶？”听着被召唤出的身影的提问，在场不论是轩浩还是两位女武神都愣在了原地。


    ‘我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不过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似乎自顾自的自己做了决定。


    “刚才的回答……我可以认为是肯定么？那么……契约完成。让我们友好相处吧……女士们先生们。”


    “额……不是……你和谁签订了契约？”轩浩疑惑的问着。


    “的确……”


    那人似乎也反应过来，眼前不管是谁的身上，似乎都没有出现御主该有的令咒，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似乎并非被某种圣遗物召唤来这里的。


    “奇怪……我是被这里的召唤阵召唤而来的吗？居然没有令咒，也没有圣遗物……不过我的确能够感受到这里存在着……许多能为我供应魔力的存在……真是……让人疑惑。”


    “所以……你究竟是谁？”


    布伦希尔德完全听不懂眼前这个人类在说什么，只是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因为这个人和记录资料里她准备召唤的人，开膛手杰克，样貌完全不同。


    虽然看装扮似乎都是19世纪英伦风格的绅士装扮，但不管怎么看完全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女士……”


    来人呵呵笑着回答着，“我的真名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哈？”


    在场三人都愣住了，“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不准确……”


    声音从后方传来。


    “！？”


    布伦希尔德微微一惊。


    仅仅是一瞬间，眼前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而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只见另一个长相完全不同的人正站在身后的茶几旁边，似乎正在为他们倒茶。


    这人与刚才的英伦绅士不同，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像是中世纪的管家。


    “请用茶，女士们先生们。”


    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女声。


    眼前的管家再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坐在茶几旁的座位上，看上去像是大家闺秀的小姐的人物。


    布伦希尔德知道这几个角色应该都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这个神秘人变化的，但是对方的变化像是毫无征兆，根本让人无从察觉。就像对方本身就是那样的存在。


    “这是……你的能力么？”


    “应该算是吧……”女人不确定的回答着，“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因为这些……似乎都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而是被赋予的东西……”


    “什么意思？”格蕾一脸懵逼。


    “简单来说……如果有人知道我的本名，那只有并非传言，而是现实中的我，以及阻止我行凶的人吧？但是……人们如此称呼我……将我在信中的署名作为我的别名，即——开膛手杰克。”


    声音再次变得飘忽起来。


    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从后方伸到了布伦希尔德脖颈之间。


    只见来人又再次变成了绅士的模样，笑着在布伦希尔德耳畔低语。


    顿时，布伦希尔德感到一股从脚跟至逼天灵盖的寒意。


    众所周知，人类的凡器是无法伤到神明的，但不知为何，被这个男人以匕首抵住脖子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即使没有神器，这个男人也能杀死她。


    这样荒谬的想法在布伦希尔德心里升起。


    “也就是说……正因你的‘不是任何人’的特性……才造就了你‘能成为任何人’的能力么？”


    轩浩似乎听懂了，淡淡的问道，“你并非真正的‘开膛手杰克’……或者说真正的开膛手杰克本身并不存在，人们的恶意与传说造就了现在的你，对么？”


    “也许可以这样解释吧？”


    男人收起匕首，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额……你不是自己都承认自己是杰克了么？”格蕾闻言还是一脸疑惑。


    “我的确是在伦敦流传的传说里被冠以这样的名字……”


    男人微微摇头，“但正因为是‘传说’，因此我也是被故事和考据不断改变自身形态的存在，我的自我，因为人类们的意志而不断改变，这一点对我来说，非常非常可怕。对于拥有肉体、名字和过去的你们来说……应该无法理解吧？”


    “简单来说……你之所以此刻是‘开膛手杰克’，是因为人类们的恶意造就了这样的姿态吗？”格蕾似乎也理解了，“若是此刻凝聚在你身上的是人类其他的意志，比如说‘正义’，你也许也能变成正义的化身，例如……赫拉克勒斯？”


    “聪明。”男人轻轻笑着，“很高兴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女士。”


    “原来如此……”


    布伦希尔德听着几人的讨论，似乎总结出了答案，“也就是说召唤的途中出现了一点意外，我们并没能召唤出原本存在于19世纪伦敦的开膛手杰克，而是召唤来了一个很麻烦的家伙啊……说到底……这货究竟是不是人类都得先打个问号？”


    “嗯。”


    轩浩微微点头，“你这回似乎抽中头奖了。”


    “的确。”


    布伦希尔德咧嘴笑着，“按照这家伙的说法，他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人类的意志的化身。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的唯有意志，而他作为纯粹的意志，简直就是出战的最佳人选。而且如果他不是‘开膛手杰克’被人的话，我突然间感觉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他了呢~”


    “额……女士们先生们，这样的话当着我的面讨论……真的好么？”


    听着两人之间若无其事的对话，‘开膛手杰克’无奈的笑着吐槽道，“说起来……你们召唤‘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的唯有意志’……难不成……”


    “能请你帮助我们战胜神明么？绅士先生。”布伦希尔德用无法拒绝的语气问道。


    “额……我是不是……被卷入了很麻烦的事情里？”‘开膛手杰克’闻言似乎有些汗颜，下意识的转过头朝着一旁的轩浩问道。


    “习惯就好。”


    轩浩无奈的摊了摊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明明都打算不插手了……结果还是出现意外了吗？”


    看着眼前被召唤出来的‘开膛手杰克’，轩浩微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英灵殿里的资料不会有错，这里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召唤出眼前这种存在的，只能说中途的确出现了些许意外。


    是巧合？还是命运？


    他不太清楚。


    也许是他的出现，不小心拨动了这个世界的轨迹吧……否则怎么会召唤出这样一位类似于‘概念’一般的英灵。


    “你的出现让我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啊……”


    “你的意思是我帮到您了吗？先生。”‘开膛手杰克’笑着。


    “算是吧……”


    轩浩微微耸肩，转身准备离开英灵殿，“祝你在接下来的对决中取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这算是约定么？”‘开膛手杰克’闻言似乎有些诧异。


    从来没有人会和他这样连自身存在都不确定的家伙定下约定。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下一次显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和他定下约定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一切都不是他所能够控制的，不光是履行约定这样简单的事情，有时候他连维持‘自我’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算是吧，如果你成功的话，也许能实现愿望哦。”


    “是指……您有办法让我知道，我究竟是谁么？”


    没有人回答，因为轩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英灵殿中，只剩下‘开膛手杰克’有些迷茫的站在两位女武神面前。


    “如何？想好了吗？是否愿意为我们……不……为了整个人类的存亡出战？”布伦希尔德没有去理会轩浩的离开，因为她根本没有资格去管这个人，不过轩浩离开之前的话倒是给了这个被召唤来的神秘存在战斗的理由，她表示由衷的感谢。


    如果对方选择拒绝，那么她就必须抓紧时间进行下一轮召唤了。


    只是眼前这个存在出战的话，或许会被真正的开膛手杰克效果还要好。


    “为了人类的存亡？”


    ‘开膛手杰克’闻言有些诧异，“还真是沉重的使命啊，不过既然是这样……我好像就没有理由拒绝了……毕竟……”


    说着，他张开双手，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我是因为他们的‘馈赠’，才得以现世的存在啊……”


    是的，他的力量来源，没有令咒，没有御主，他此刻是靠着全人类的意志现世的，人类的命运与他的命运紧密相连，如果人类不复存在，那么他也没办法继续存在，寻找自我这件事也就成了无稽之谈了。


    “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人类而战，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很好。”


    布伦希尔德闻言咧嘴笑了。


    很好，这样才对。


    这样自私，才像是‘人类’啊。


    ············


    哒——


    瓦尔哈拉斗技场内此刻一片黑暗，但是突然间，一道聚光灯的光束在斗技场中间照亮。


    海姆达尔的身影出现在聚光灯下：“诸神黄昏，第四战……”


    他的声音无比低沉。


    “在神明两负一平，人类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紧接着迎来的是对神明一方来说最为关键的一战！”


    言语间，他周围的灯光一道道点亮，一条中世纪街道浮现在观众席上的人类与神明们视线中。


    很快街道开始转折蔓延，最后灯光点亮了整座城市。


    是的，第四场的绝对，擂台是一座城市。准备的说，是19世纪的英国伦敦。


    “好厉害！真大啊！！”


    人类们不免对此感到一阵惊讶，“这是至今为止所有对决中最大的擂台吧？”


    此刻他们眼前浮现出无数监视着整座城市不同角落的光幕。


    这一战似乎只有通过这些光幕观战，因为擂台实在太大，根本一眼望不完。


    “明明是对神明一方最为关键的一战，擂台却选在了人类的主场吗？真是奇怪呢……”


    有人对此感到疑惑。


    很显然，城市是人类的主场。


    “呵，大概是碍于颜面吧？总不能每次都是神明的主场？”


    有人讽刺着。


    看样子众神似乎是想在人类的主场战胜人类，以此来挽回所剩无几的颜面么？


    “于此再现出的是19世纪的英国伦敦！”海姆达尔手握着终焉号角朝着在场的众神以及人类解说道，“人类代表提出了希望在这种场地战斗的请求！而神明代表自然满怀慈悲地允许了！！”


    “嘘——”


    人类一方的看台上满是唏嘘之声，似乎对这帮神明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海姆达尔似乎并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当这位神明代表出现的时候，即便是人类的一方，也无法反驳这样的理由。


    因为那位神明，那位大英雄，就是这样令人类尊敬的伟大存在。


    “咳咳……总之呢！这大概是有史以来，首度的人类vs神明的街头械斗啦！！”


    “少废话了，赶紧介绍出战人选啊！”


    有人没好气的催促道。


    “额……好吧……”


    海姆达尔一阵汗颜，这帮人类还真是赢了两场之后开始飘了啊？他好歹也是个神明唉……能不能稍微放尊重一点？


    “那么……在这个自己所求的舞台上，他究竟会展现怎样的战斗来吸引我们的目光呢？”


    伴随着海姆达尔的解说，一阵浓雾在整竞技场中迷茫。


    将这19世纪的伦敦整个笼罩，让整座城市的氛围变得氤氲起来。


    “第四战的人类代表是……这个家伙……”


    海姆达尔有些不太清楚自己该如何介绍眼前的人类。


    说到底，这个人类的存在本身，更像是一个恐怖的都市传说。


    “a.d.1888.8.31——那个怪物……突然自深邃的黑暗中现身……被其尖牙撕碎的是——五名妓女的生命吗？”


    “不！”


    “是人类社会本身吗？”


    “不！！”


    “眨眼间使300万人口都市陷入恐怖深渊……邪恶中的邪恶！以漆黑之暗培养的心，那个男人是人类史上再着名不过的杀人魔！其名为——”


    “开膛手杰克！！！”

 第965章 让恶意来得更猛烈

    “——”


    随着海姆达尔话音落下，整个会场内直接沸腾了起来。


    人类们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的神色。


    “开膛手杰克！？”


    “什么！？”


    “呀啊啊啊——”


    “真的假的！？那是本人吗！？”


    看着舞台上出现的彬彬有礼的绅士，人类们有的惊慌，有的质疑。


    “犯罪史上最大的谜团出现在人前了！！不……话说……人类代表为什么会是这个杀人魔啊！？”


    似乎对于这样的家伙能够代表人类出战这神圣的对决，众人都感到不解。


    然而不会有人向他们解释原因。


    ‘开膛手杰克’本人，此刻正沐浴在众人的恶意之下，满脸陶醉。


    “还真是令人惊讶的量啊……不过也好，如果是面对那位‘正义之神’的话，这些……的确是最好的武器。”


    他虽然并非这个世界的‘开膛手杰克’本尊，只是人类意志的化身而已，但此时此刻沐浴着人类的恶意，他的的确确化身为了开膛手杰克，并且将以此名，剖开神明的胸膛。


    正如布伦希尔德所预想中的一样，恶意这种纯粹的意志，的确是针对赫拉克勒斯这样正直的神明最好的武器。


    “啪嗒啪嗒——”


    马蹄踩在街道上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声音，海姆达尔激动的望向另一方神明出战的通道，“来了——接着是——欲挑战将‘众神败给人类’之屈辱，以毫无阴翳的全面大胜来使之放晴——这般高难度任务的是……他！！！”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辆马车飞奔入场。


    其上所站立的身姿完美到仿佛由神明雕刻，不，此刻的他早已经是神明本身！


    “涅墨亚狮子……地狱看门犬克尔柏洛斯……拥有能徒手将它们驯服的强健身躯！！当年突破了十二项不可能完成的试炼，由半人半神升格为神！！为人间与天界皆带来曙光的正义使者！！”


    “勇猛！！”


    “无双！！”


    “其名为——”


    “赫拉克勒斯！！！”


    ——


    伴随着赫拉克勒斯的现身，众神们欢呼雀跃。


    就连人类们此刻都有些犹豫彷徨，究竟该站在哪一边了。


    因为这位神明与其他的神明截然不同。


    如果说别的神明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冲着人类谈论‘慈悲’，一定会被人类的口水淹死。


    但赫拉克勒斯不同。


    因为这位神明之所以成为神明，本身就是为了拯救人类。


    在当年神明欲向人类降下终焉之时，正是他的挺身而出，才为人类们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在人类眼中，即便他已经升格为神明，依旧是他们伟大的英雄。


    “大英雄vs大恶人！！”


    海姆达尔兴奋的炒热着全场的气氛。


    “正义与邪恶，邪恶与正义！！过去可曾有过……构图如此鲜明的对决吗？来吧——让我们一同见证，最后胜利的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


    “真是狡猾啊……”


    听着海姆达尔的宣言，场内的开膛手杰克压低了头上礼帽的帽檐，忍不住感慨道。


    “非得上升到正义与邪恶吗？不过……这样也好……让憎恨与恶意……来得更猛烈些吧……”


    猩红的眼眸在帽檐之下阴影中闪烁。


    他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神明。


    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其实都不重要。


    他此刻的目的唯有战胜眼前的神明罢了。


    利用人类的意志，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再卑劣也无所谓。


    这都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找到真正的‘自我’。


    “来吧，这位……正义的神明先生。额……神明先生……您看上去青筋暴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小心高血压啊……”


    不知为何，此刻的赫拉克勒斯脸上没有丝毫的战意，唯有愤怒之色。


    这是自然的。


    毕竟既然已经选择登上擂台，渴求的自然也是像之前的几场对决同样酣畅淋漓的战斗。


    可这算什么？


    为什么别的神明遇见对手都是些令神也不得不尊敬的伟大战士，而他却必须面对这样的恶人？


    他的对手……竟然是这样一个玩弄柔弱少女性命的连环杀人犯！！垃圾中的垃圾啊！！！


    怎么想……都是故意的吧！？


    “额……希尔德姐姐……怎么感觉……赫拉克勒斯哥哥他……好像超级生气的样子啊？”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布伦希尔德咧嘴笑着，“激怒赫拉克勒斯哥哥，也是计划的一环……”


    “开什么玩笑！！？布伦希尔德！？”


    果然，赫拉克勒斯直接暴怒地冲着看台咆哮起来，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然而面对他的暴怒，布伦希尔德自然不可能回应。


    “呼……”


    通过沉重的呼吸，赫拉克勒斯似乎终于平息了自己的愤怒。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男人，没好气的开口道：“话说在前面……低头认输吧。如此一来，我便向宙斯大人求情，至少别让你落得……灵魂破碎的下场。我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跟你这家伙不一样！！”


    “……”


    ‘开膛手杰克’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您真是如传言中一般‘温柔’，即便面对‘我’这样的恶人，也愿意施以‘慈悲’么？对此，我深表感激……”


    “既然如此……那你……”


    “不，很可惜。”


    赫拉克勒斯还没说完，‘开膛手杰克’就彬彬有礼的行了一个绅士礼，“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什么？”赫拉克勒斯闻言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无论胜率多低，约定好的决斗必须进行，约定好的承诺必须实现，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所谓的‘绅士’。”


    言语间，‘开膛手杰克’从腰带上的袋子中掏出了两把体积远远超越其容积的锋利刀刃……


    不，与其说是刀刃，不如说是一把巨大的剪刀被分成了两部分被他拿在手中。


    “这是……”


    看着这样诡异的武器，众神和人类们都感到无比疑惑。


    “如你们所见……这便是我的‘神器锻造’。”


    “剪刀？这是……何等的不详！？”


    人类们，尤其是女士们看着这个男人手中握着这样的利器，都不免不寒而栗。


    光是稍微想象一个冷血无情的连环杀人犯手中握着剪刀能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众人就不得不感到惊恐万分。


    “还真是……符合开膛手杰克的武器呢……”


    布伦希尔德笑着评价道，“就连我都差点以为他是正牌货了。”


    是的，只有知道真相的女武神们以及轩浩才清楚，此刻被众人施以恶意，被众人所恐惧的存在，并非真正的开膛手杰克，而是人类意志的化身。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正品其实没什么区别吧？”格蕾牙齿不断打颤，“刻意公布‘身份’引来众人的恶意，这些恶意都会转化为他的力量，按照‘他本身就是人类意志化身’的说法，当众人以为他是开膛手杰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真的是杰克本人了！”


    “所谓的神器，真不错呢~”


    就在众人恐惧，女武神们感慨，赫拉克勒斯沉默的时候，‘开膛手杰克’已经挥舞着手中的‘神器’如同炫耀一般轻松切断了道路旁边的路灯。


    神器在他手中削铁如泥，路灯被轻松平齐的切断，像是挑衅一般砸落在沉默着的赫拉克勒斯身旁。


    “总感觉……无论什么东西都能切开。”


    说着，开膛手杰克的目光望向赫拉克勒斯本人，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超大的剪刀吗……”


    看着他手中的武器，看台上的战神阿瑞斯一阵无语，“又是个让神看不懂的武器啊……”


    “是啊……”一旁的赫尔墨斯深有同感的点头，“上一场的李书文的神器到最后我们都没能弄明白呢……”


    “呼……”


    在众神感慨的时候，赫拉克勒斯深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随后，他身上的肌肉隆起，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如同即将捕猎的狮子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开膛手杰克：“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期望……对于你那份明知机会渺茫仍旧敢于挑战神明的觉悟，我就全力以赴来回应吧！”


    嗖——


    然而，就在赫拉克勒斯准备堂堂正正与眼前之人交手的时候。


    眼前一阵凉风吹过。


    开膛手杰克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拔腿就跑了。


    “……”


    赫拉克勒斯沉默在原地。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逃……逃跑啦！！”


    就连解说的海姆达尔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杰克竟然毫不犹豫的临阵脱逃了！！”


    “可恶——”


    赫拉克勒斯咆哮着追上去，“给我站住——”


    然而还没等他走两步，便在转角处看见了逃离的身影。


    热气缭绕在街尾，只见开膛手杰克正悠哉的坐在道路尽头的咖啡厅外摆的座位上，悠闲地品茶。


    “不好意思呢……我并非想要逃跑，只是因为下午茶的时间到了。”


    见赫拉克勒斯到来，开膛手杰克仿佛绅士一般抱歉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晃了晃手中的怀表示意。


    “即使身为战士，在下午茶时间休息也是绅士的嗜好，要来一杯么？先生？”


    说着，他倒上一杯热茶，笑着准备递给赫拉克勒斯。


    “……”


    赫拉克勒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拿起武器……”


    他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的缓步靠近。


    “！！”


    然而刚走两步，就目光微微一惊，停下脚步。


    因为就在他靠近开膛手杰克的路径之上，一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铁丝刚好在他眼前，只要他再靠近一步，似乎就会切开他的脑袋。


    “哎呀呀，好像被发现了……”


    开膛手杰克一边喝茶热茶，一边无奈的笑了笑。


    “无聊至极！”


    赫拉克勒斯愤怒的一把拽下铁丝。


    然而没想到接下来才是杰克真正布下的陷阱。


    随着铁丝被拽动，上方的陷阱被触发，无数锐利的小刀如同雨幕一般落下。


    “陷阱！”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惊讶的解说道。


    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的惊讶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这些小刀，对于赫拉克勒斯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哐铛铛——


    随着一阵秘籍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坠落的小刀仿佛撞上了铁壁一般从赫拉克勒斯那强壮的神躯之上弹开。


    海姆达尔这才回想起来，人类的武器对于神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咔——”


    一柄小刀在赫拉克勒斯手中被轻易捏成铁球。


    他愤怒的朝着眼前不断挑衅自己的男人问道：“你这家伙……难道没从布伦希尔德那里听说么？区区凡器，是无法对身的肉身造成损伤的！”


    “呼~”


    开膛手杰克淡定的吹着热茶，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当然说过，但是我是那种凡事都要自己试试看，否则无法完全相信的类型呢……先生。”


    踏——


    赫拉克勒斯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的靠近。


    阴影逐渐将坐在椅子上的开膛手杰克笼罩。


    他举起了手中的神器，毫不留情的砸落：“消失吧。”


    “了解。”


    听着赫拉克勒斯的怒言，开膛手杰克竟然回答了。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赫拉克勒斯。


    众所知周，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赫拉克勒斯似乎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快过对方扣动扳机，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的神器只是那把巨大的剪刀而已，因此就算被这把枪命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他的反应还是太迟了。


    短暂的犹豫，让开膛手杰克抓住了机会。


    砰——


    枪声响起，但发射出来的不是子弹。


    杰克瞄准的目标也从来不是赫拉克勒斯，而是他后方的建筑物高处。


    在赫拉克勒斯愣神的刹那之间，钩爪从枪口弹射而出，随后开膛手杰克的身形伴随着飞射而出的绳索快速远遁。


    他遵照回答赫拉克勒斯的话，从原地‘消失’了，不过不是被赫拉克勒斯一棒砸得魂飞魄散消失，而是自己离开。

 第966章 骗你的啦

    “又……开膛手杰克选手又跑掉了！”


    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他难道就没有羞耻心么？难道真的如同传说一样……真的是垃圾中的垃圾？”


    若是换做之前的两场他要是敢这样解说，早就被人类们的口水淹没了，但是这一次却很意外的人类一方万籁俱寂，根本无人反驳。


    众人脸色异常难看，内心无比纠结。


    如果只关注这场‘诸神黄昏’的对决结果，他们自然是希望赢的，毕竟每一场的胜负都会关乎到全人类的存亡。


    可偏偏出战的竟然是这个变态人渣杀人魔啊！更巧的是对手竟然是人类心目中的‘大英雄’！这是不是完全搞反了！？


    人类们对这一场对决简直无言以对，甚至一时间纠结于到底该支持哪一方。


    “尽做些无意义的挣扎……”


    看着顺着钩锁飞身逃窜的身影，赫拉克勒斯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


    这已经是开场第几次被这个人类愚弄了？


    砰——


    赫拉克勒斯暴怒地俯身，隆起的腿部肌肉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让脚下的街道突然间崩裂开来。


    下一刻，他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飞射而出瞬息间就追上了还在半空中的开膛手杰克。


    “！！”


    感受到阴影将自己笼罩，杰克微微一惊，赶忙转身应对。


    转身的同时，他拔出了那把巨大的剪刀，钳住了赫拉克勒斯挥来的神器。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然而随着赫拉克勒斯手臂肌肉隆起，力量再次爆发，这僵持瞬间便被打破，开膛手杰克毫无悬念的被击落在地。


    “咔——”


    与此同时，清脆的碎裂声传来。


    “！？”


    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亦或者似乎连开膛手杰克自己都是，看着这样的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如果没听错的话，那把剪刀，似乎是神器啊！


    神器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破坏了？


    “啊……那种家伙果然不行啊……”


    人类们看着这一幕纷纷摇头感慨着。


    “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变态杀人魔而已，连神器在他手中也发挥不出原本的力量，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破坏了……”


    然而他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连场内的赫拉克勒斯也一样。


    那就是为了赐予人类足以对抗神明的力量，女武神们是通过‘一莲托生’的法术进行‘神器锻造’化作武器的，若是神器真的被破坏，那么与之绑定的人类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结束了……”


    赫拉克拉斯将失去了武器的开膛手杰克逼至墙角，愤怒让他一时间完全没将眼前的人类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去思考那简单的道理。


    “哐铛……”


    只见开膛手杰克似乎有些慌乱地正从腰间的皮包中翻找着什么，听声音似乎是金属材质，很显然应该是武器。


    然而对此赫拉克勒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凡器是无法伤到我的。”


    “……”


    嗖——


    开膛手杰克没有回答，依旧朝着赫拉克勒斯慌乱地扔出了数柄飞刀。看上去就像是在垂死挣扎，迫不得已才只能这样做。


    “！！！”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又让众神与人类们脸色变得惊讶起来。


    噗嗤——


    只见那原本不该伤到赫拉克勒斯的飞刀竟然轻易的刺破了赫拉克勒斯的皮肤，卡在了他强壮的肌肉之间。


    “怎……怎么回事？”


    海姆达尔看着这样的一幕完全无法理解，“不……不可能……又这种事情啊！！本不该刺入的凡器为何能伤到赫拉克勒斯大人？”


    “噗哇——”


    赫拉克勒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身上的飞刀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其中一把飞刀刚好在他的大意之下扎在了他的脖颈侧面。


    很显然，他完全没想过这样的软弱无力的飞刀竟然能够伤到自己，因此并没有进行任何规避甚至防御。


    “为……”


    “嗯？”听着赫拉克勒斯开口发出模糊的声音，杰克有些疑惑。


    “为什么？”赫拉克勒斯深吸一口气，身上甚至脖颈上的肌肉纷纷猛地收缩，竟然瞬间将扎在上面的小刀挤出体外，并且止住了伤口处的血液继续往外流淌。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的神器使那把剪刀……这些小刀却能够伤到你么？”


    杰克闻言似乎理解了赫拉克勒斯的疑惑，“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关于我的神器使那把剪刀，其实是骗你的。”


    言语间，他的脸上勾起轻蔑的弧度。


    “会中这样的陷阱，你也真是‘正直’啊，难道面对我这样的对手，你竟然完全没怀疑过我的话么？”


    “……”


    闻言，赫拉克勒斯额头青筋暴起。


    他又被眼前这个人类给愚弄了啊。


    该说不愧是十足的恶人，垃圾中的垃圾么？竟然在这场神圣的对决之中使用如此不堪入目的卑劣手段。


    “所以……你的神器其实是这些小刀么？”


    不只是赫拉克勒斯本人，众神以及人类们此刻都对开膛手杰克的神器究竟是什么感到无比疑惑。


    “不不不……”


    听着赫拉克勒斯的话，杰克轻笑着将手伸入腰间的背包之中。


    “我的神器……其实是这个‘创造神器的包’本身哦~”


    言语间，他已经再次从皮包中拉出了一长串以极细的丝线串连起来的小刀。


    “真是卑鄙的家伙啊……”


    看台上，格蕾看着杰克竟然三番几次这样戏弄赫拉克勒斯哥哥，脸上变得异常阴沉，“这家伙也太过带入了吧？简直跟那个人渣一模一样啊……”


    “当然……”一旁的布伦希尔德对此似乎却很满意，“都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刻这个家伙就是开膛手杰克本尊，就如‘赝品’越接近‘真品’就会越让人真假难辨一样的道理，他越像是‘开膛手杰克’就越能发挥出作为‘开膛手杰克’的力量。”


    “那么按照这样的说法……岂不是如果他在人们眼中是神明，就能拥有神明一般的力量？甚至不需要女武神的力量辅助吗？”格蕾闻言感到有些汗颜。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布伦希尔德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人类们本就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如此众多的人类意志很难达成一致，历史上唯一一次达成一致的时候，或许就是对战宙斯大人的那一场中在亚当的影响之下达到的一致吧……而眼下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开膛手杰克’这个身份本身，不断挑逗人类们的意志，引起强烈的共鸣，哪怕这种共鸣是负面的也无所谓，毕竟这家伙来这里不是为了当英雄的，他只是追求胜利。”


    “还真是……将人类卑劣的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啊……”格蕾听着布伦希尔德的话，嘴角抽搐的感慨着。


    “就是要淋淋尽致才行啊……如果连极致都到不了，何谈超越神明呢？”


    布伦希尔德脸上浮现出让人惊悚的笑容，“如果是对抗赫拉克勒斯哥哥，用这样的恶意最合适不过了……只有这人类深不见底的恶意，才有机会足以贯穿以善闻名的最强之神。”


    “来吧，大英雄啊……”


    场内，杰克彬彬有礼地朝着赫拉克勒斯邀请道，“真是期待，在人的恶意面前，身为神的你……会如何颤栗？”


    “……”


    面对开膛手杰克再一次的挑衅，赫拉克勒斯虽然脸上满是怒容，但似乎比之前冷静了许多。


    刚才的大意已经让他吃了好几次亏了，如果再不知道小心谨慎，那可就真是傻子了。


    在搞清楚这个人类究竟还有什么诡计之前，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不……不可思议！！”


    看着这突然间僵持住的一幕，海姆达尔难以置信的嘶吼道，“面对最强的‘大英雄’，竟然是人类一方的连环杀人魔抢占先机！！人类的恶意刺破了神之躯！！正可谓……将神也欺瞒过去的谎言！这便是人类700万年下来恶意的结晶——开膛手杰克吗！？”


    “哦~真是激动人心的解说。”


    杰克聆听着海姆达尔的话，似乎将此当做是了对自己的赞美。


    他朝着赫拉克勒斯彬彬有礼的行礼：“那么您准备如何应对我这‘恶意的结晶’呢？先生？愿神保佑你。”


    “我自己就是神啊……”


    赫拉克勒斯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杰克的挑衅。


    咔——


    散落在地上的飞刀在他恐怖的暴力踩踏之前瞬间破碎。


    这可是真正的神器。


    换句话说，这位大英雄只要认真起来，那么即便是真正的神器，在他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如果这就是你的‘恶意’，只会被我悉数粉碎！”


    “是这样吗？”


    杰克不可否置的回应着。


    “在动手之前，还是姑且提醒你一下吧……这‘恶意’可并非源自于我哦~”


    言语间，他已经行动起来，一柄柄飞刀不断的朝着赫拉克勒斯飞射而去。


    这一次赫拉克勒斯没有丝毫的大意。


    铛铛铛铛铛铛——


    清脆的打铁声不断响彻。


    刀刃如同雨幕一般朝着赫拉克勒斯不断下来，然而都被赫拉克勒斯那仿佛没有任何死角的防御完全挡下，他以手中的神器毫不留情的将袭来的飞刀尽数击落。


    似乎对于这位勇猛无双的大力神来说，即便拥有着能够无线创造神器的神器，开膛手杰克对他也没有丝毫威胁，因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他们之间的悬殊都太过巨大，简直犹如天堑。


    可就在众神以及人类都认为开膛手杰克除了之前耍花招能够伤到赫拉克勒斯之外，此刻招数已经被揭穿，面对没有丝毫大意的赫拉克勒斯已经束手无策的时候，意外再一次发生了。


    噗——


    雨幕一般的刀幕之中，突然间有几把刀刃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它们开始在半空中飞旋着改变轨迹，以各种诡异的角度袭向赫拉克勒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赫拉克勒斯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无法应对。


    几把小刀竟然绕过他的防御，再一次刺入了他强壮的神躯之上。


    “怎……怎么可能！？”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再次愣住了，“明明花招已经被揭穿，开膛手杰克竟然依旧能够凭借诡异的飞刀技艺压制住赫拉克勒斯大人！难不成他的实力本就如此之强吗！？一个强大如斯的家伙，竟然还会玩儿那样的手段……面对这样的敌人，赫拉克勒斯大人该如何应对！？”


    “哇哈哈哈哈！——”


    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欢呼声。


    这欢呼声来自人类的一方。


    虽然大部分人类都从生理上对‘开膛手杰克’这样的存在感到不适，但这世上依旧存在纯粹的恶人。


    在他们眼中，开膛手杰克不仅不可怕，反而是他们的偶像。


    “干得好！杰克！上吧！就这样继续！完成第二次弑神！！！”


    “好啊！！那个所谓的‘正义之神’束手无策了！揭开他那虚伪的面纱吧！！”


    “干掉他！杰克！像你对待那些妓女一样将他解剖掉！”


    恶意的声音不断响起。


    杰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样露骨的恶意，但是这些恶意此刻都能成为他的力量。


    同样不爽这些烦人的恶人的还有看台上的众神。


    “哼。”战神阿瑞斯不屑的冷哼着，“居然说‘束手无策’？好好看清楚，人类们……赫拉克勒斯的眼神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摇过啊！”


    踏——


    果然，在应对着无尽刀幕的同时，赫拉克勒斯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眼前的开膛手杰克。


    不，不只是眼睛。


    他的脚步也同样鉴定不可动摇。


    雨幕办的刀刃无法阻止他的前进，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深刻的脚印。


    “不……不！赫拉克勒斯大人并非在防御！”也许通过观战用的荧幕人类们无法全方位的看清楚此刻的状况，但在斗技场上空亲眼所见这一幕的海姆达尔察觉到了异样，“一人一神的距离正在不断缩进！！赫拉克勒斯大人沐浴在那雨幕一般的刀刃之中，正在一步步朝着开膛手杰克靠近！！”

 第967章 混沌之恶

    “哼。”


    阿瑞斯看着这一幕语气平静的说着，“赫拉克勒斯强大的本质并非在于其勇猛，而是在于那纵使是神也无法动摇的坚韧之心。”


    阿瑞斯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记得他在这个家伙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见识过那样的坚韧之心。


    正是靠着那份坚定不移的意志，这家伙才能喝下那蕴含着即便是神也无法承受之力的宙斯之血还能活着，并且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从众神手中一度证明人类有存在的价值。


    可以说……这个男人，是为了守护人类而堕落成神的存在。


    “咔——”


    伴随着最后一柄飞刀在赫拉克勒斯的锤击之下破碎，这位坚定不移的正义之神，终于再次来到了‘极恶之人’面前。


    “邪恶之人啊……消逝吧。”


    言语间，他手中重锤毫不留情的挥落，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人类砸得粉碎。


    然而面对袭来的攻击，开膛手杰克依旧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


    他缓缓俯身，以拉远自己距离赫拉克勒斯的攻击的距离争取时间，与此同时双手再次分别伸入了腰间两侧的皮包之中。


    噌——


    伴随着铁器拼接的声音，伞柄与伞身拼接在一起。


    是的，这一次他从皮包里掏出来的东西并非任何武器或者防具，而是绅士在面对暴风雨之时必备的雨具。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优雅，即便泰山崩于前也是如此，这才是绅士。


    “雨……雨伞！？”


    海姆达尔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只见开膛手杰克竟然撑开雨伞，以旋转的伞面去迎接赫拉克勒斯猛烈的攻击。


    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仿佛整个伦敦斗技场都随之颤抖。


    作为神器的雨伞，似乎成功挡下了这一击。


    不，与其说是挡下，不如说是借用旋转的力量卸掉了赫拉克勒斯的攻击，让他打偏了砸在地上。


    此刻一个巨大的碗状坑洞以两人为圆心浮现在昏暗的伦敦街道上。


    “卸掉了我的力量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赫拉克勒斯语气无比低沉，“看来你的脑筋似乎也不只是用在卑鄙的方面啊？”


    “多谢夸奖，先生。”


    杰克撑着伞，举止优雅的道谢，“不过我可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卑鄙小人哦~想要更加了解我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流，才刚刚开始。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呢？正义的英雄啊。”


    “还用问吗？”


    赫拉克勒斯活动着筋骨，再次举起手中的神器，“当然是正面击溃你了！仅此而已！”


    言语间，他第一次用双手握住了那把看上去如同狮子头一般的棒槌状神器。


    突然间，诡异的纹路在他双臂之上蔓延，从心脏到手臂，再到手中的神器。


    “吼——”


    隐约之间，在场的众神与人类们仿佛听见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这不是错觉。


    而是真正的狮吼声。


    来源是赫拉克勒斯手中的神器。


    此刻那如同狮头雕塑一般的锤身似乎活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张开带着锋利獠牙的嘴巴，甚至连鬃毛都竖立起来。


    十二个灾祸与罪过，第一伟业——吞噬大地的咆哮（涅墨亚狮子）！


    下一刻，雄狮的咆哮席卷天地，剧烈的冲击波毫无征兆的朝着开膛手杰克的方向喷涌而去。


    砰——


    杰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远程攻击打了个措不及防。


    所以明明会远程攻击，为什么非得靠近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杰克的身形倒飞出去，砸在身后不远处的墙壁之上，墙壁瞬间崩裂，而献血从他口中不断喷涌。


    “正面一击！！”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激动的解说着，“赫拉克勒斯大人如同他所言一般，暴力的以正面一击击溃了开膛手杰克！被这样的一击正面命中，区区人类之躯，应该已经……”


    然而他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场中的赫拉克勒斯面对着烟尘弥漫的墙壁之处，并没有放松警惕。


    “难道……开膛手杰克还活着吗？”


    不只是他感到诧异，最不能接受这事实的不是海姆达尔，甚至不是赫拉克勒斯本人，而是看台上十分了解赫拉克勒斯刚才使用的力量的战神阿瑞斯。


    肉眼可见的，赫拉克勒斯身上诡异的纹路在刚才那一击结束之后并没有停下，依旧正朝着他的全身不断缓缓蔓延着。


    “那个纹身……有什么门道么？”


    来自北欧的洛基对此不甚了解，疑惑的问着。


    “那是代价……”


    阿瑞斯微皱着眉头解释道，“赫拉克勒斯成神之前，突破了‘十二试炼’，因此获得了‘十二项神技’。然而……因其每一项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同时也伴随着相应的代价……每每使用了这十二项神技，刺青就会在他身上扩散——即使只扩散一公分，换做其他神明，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那份巨大的力量带来的痛楚而晕厥过去。”


    “是连神躯也无法承受的恐怖力量吗？”洛基闻言似乎大概了解了，呵呵笑着，“难怪这家伙又被称为‘不屈的斗神’呢……话说回来……要是这个纹身扩散到全身，会怎么样？”


    “会死。”阿瑞斯表情凝重的回答道，“完全消灭，就如同这些人类一样，此时此刻，赫拉克勒斯是在赌上自己的灵魂战斗。”


    “嘿~”洛基闻言似乎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咧嘴笑了，“还真是……愚昧的家伙。”


    “是啊，以自身性命为代价来换取强大的‘神之伟力’，那便是‘十二个灾祸与罪过’。”阿瑞斯赞同道，“赫拉克勒斯这家伙……竟然为了对付这个人类当中的垃圾，动用了这样禁忌的力量……甚至直到现在还在警惕的维持着这份力量，有必要么？我已经……感受不到那个人类还活着了。”


    是的，从烟幕中，已经没有人或者神能够感受到开膛手杰克还存在的气息了。


    包括就在这烟幕之外的赫拉克勒斯本人也是如此。


    可他依旧紧皱着眉头，时刻保持警惕。


    为什么？


    因为此刻烟幕之中的似乎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诡异事情。


    “咳咳~咳咳~~”


    清脆的咳嗽声传来，竟然是个女声。


    “？？”


    在观众们疑惑的目光中，烟雾散去之后，开膛手杰克砸落的废墟之中已然没有了他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似乎是在刚才的意外中受到波及的路人女士？


    简直荒唐。


    这可是在诸神黄昏的斗技场上，怎么会有路人存在？


    可诡异的是即便是身为神的赫拉克勒斯，不，不只是赫拉克勒斯，包括其余的每一位神明，都很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并非刚才的开膛手杰克。


    气息，外貌，甚至连灵魂波动都完全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神和人类们似乎终于理解了身为当事人的赫拉克勒斯的疑惑。


    因为眼前的敌人似乎已经消失不见躲了起来，原处只剩下一个无辜的路人，还是一位负伤的脆弱女士。


    这让这位以正义闻名的神该怎么办？难道不由分说的排除干扰对决的普通人么？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片刻之后，赫拉克勒斯还是靠近了。


    当然，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紧握着神器。


    “咳咳……”


    女人衣衫褴褛浑身染血，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在听见赫拉克勒斯的疑问之后，她迷茫的抬起头，看向眼前伟岸的神明，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


    “我问……你是谁？为何在此？”


    赫拉克勒斯依旧在靠近，并且再次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你别过来！”


    女人见眼前浑身染血的男人靠近，似乎更加惊慌了。


    “是被那个卑鄙的家伙用某种手段卷入战局的无辜人类么？”


    赫拉克勒斯微皱着眉头心中想着。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海姆达尔，“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么？”


    “额……不……不知道啊！”海姆达尔疯狂摇头，一脸懵逼。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赫拉克勒斯一边警惕着周围，似乎是在防备来自暗中的杰克的偷袭，一边朝着海姆达尔继续问道，“这似乎只是个不知道如何被带到这里来的普通人类，因为刚才飞溅的碎石受伤了……”


    “这个……那么就请容我将她……”


    海姆达尔刚想说他会将这个莫名出现的人类送出竞技场，就突然间瞳孔猛缩。


    “小——”


    他想要提醒，但却猛地意识到了自己身为裁判的职责，一时间额头满是冷汗。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类，而是开膛手杰克再次布下的陷阱。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个狡诈的家伙竟然真的骗过了神的眼睛。


    此刻赫拉克勒斯身后，倩影已如鬼魅一般靠近。


    “啊……”


    她轻启嘴唇，露出锋的獠牙，一边感慨着‘多么美妙的鲜血’，一边毫不留情的咬向毫无防备的赫拉克勒斯的脖颈。


    “你——”


    赫拉克勒斯几乎就在她下嘴的同时反应了过来，猛地舞动着手臂转身，但却还是慢了一些，被锋利的獠牙划开了皮肤。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朝着后方翩翩然飘落的女人。


    只见这个女人此刻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娇弱，脸上满是妖异的笑容。


    她轻轻舔舐着嘴唇，似乎在品味刚才牙齿上残留的神之血的滋味。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靠近啊~”


    品味一番之后，女人有些感动的朝着赫拉克勒斯调侃道，“该说……不愧是正义之神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状况，依旧不愿以恶意揣测每一个人。真是让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高尚情操啊——对了，你的血也同样高尚而美味。”


    “你……究竟是谁？”


    看着眼前如同疯魔一般的女人，赫拉克勒斯眉头越皱越深。


    “啊~忘记了……”


    女人经过这样的提醒，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她牵起破烂不堪的裙摆，优雅的朝着眼前的神明，朝着在场的众神以及人类们行礼，“妾身名为——伊丽莎白·巴托里。也是你们眼中垃圾中的垃圾之一哦~”


    “！！？”


    “这……这怎么可能！？”


    听见这样的名字，在场的人类当中有人发出惊呼的声音。


    那是来自爱尔兰的恐怖小说作家，乔瑟夫·雪利登·拉·芬努。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报出的名字，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了。


    因为那是他的小说《女吸血鬼卡蜜拉》中吸血鬼卡蜜拉的原型！来自匈牙利护国望族的血腥伯爵夫人！


    “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海姆达尔和当事人赫拉克勒斯一样，完全无法理解眼下的状况，“为什么开膛手杰克变成了吸血鬼！？难不成人类的一方在中途换人了吗？”


    当然，不只是他和赫拉克勒斯，应该说在场除了轩浩、格蕾以及布伦希尔德之外，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


    “哦？您不知道吗？”


    看着面前疑惑的所有生灵，伊丽莎白眼神中满是疑惑，“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吗？我是‘人类的恶意’。”


    “什么……意思？”赫拉克勒斯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就是说啊……”


    伊丽莎白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是‘开膛手杰克’了？”


    “！！！”


    此话一出，不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仿佛来自于幽冥深处的寒意。


    他们不禁开始思考，眼前这个人……不，这个存在……究竟是什么东西？


    人类的恶意？


    这种东西……真的能够像个人类一样活生生的站在擂台上与神明对决吗！？


    “现在可不是疑惑的时候啊……女士们先生们~”


    伊丽莎白冷笑着环视着每一双惊恐的眼睛，嘴角露出的獠牙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令人恐惧的气息从她身上蔓延看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都是尔等所期待的么？来吧……好好见证吧……这由尔等亲手孕育的——混沌之恶。”

 第968章 ‘我\’的诞生

    “这……这这这这是何等的狂妄！！”


    听着斗技场擂台中的女人如此宣言，海姆达尔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不仅挑衅众神，甚至连人类们也一同蔑视，这就是所谓的混沌之恶吗！？简直是……无法无天！！”


    “哎呀呀~事情可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


    同样对场内的异变感到惊叹的还有看台上的众神，洛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台上的女人，不……说到底这种东西真的有性别么？


    “混沌之恶吗？真是有趣。”


    “话说这样不算是犯规么？”战神阿瑞斯一阵疑惑，“现在台上的这家伙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我看祂好像还准备吸赫拉克勒斯的血！”


    “不不不……你还没理解吗？”


    一旁的赫尔墨斯解释道，“这家伙字里行间的意思都表明祂的存在，是由人类孕育而生的。换句话说，祂本身并非吸血鬼，也并非刚才的开膛手杰克，而是人类意志的造物罢了，所谓的‘混沌之恶’或许应该被称之为‘人类之恶’更加贴切。既然祂是属于人类的一部分，那么就不算是犯规……”


    “等等……这不对吧？”阿瑞斯还是不解，“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那岂不是还是我们占了便宜么？毕竟你说……这家伙只是人类的一部分，甚至不是完整的人类……”


    “哎呀~不要在意这样的细节嘛~”洛基呵呵笑着，“真要计较的话……此刻场上我们这一方的赫拉克勒斯不是也一样不是纯粹的神明么？赫拉克勒斯虽然拥有身躯，但内心始终是人类啊。”


    “所以……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对决啊？”


    心向人类的神明，以及人类反感的罪恶。


    原本这应该是神vs人类的‘诸神黄昏’对决吧？怎么感觉现在成了人类之间的内战了……这样好像就算是赫拉克勒斯最后赢了，似乎也和他们这帮神明没有什么关系吧？


    妈的，找场子，找着找着场子直接没了！


    阿瑞斯已经快要被绕晕了。


    而在他疑惑的时候，场内的交锋似乎继续展开了。


    伦敦的钟楼敲响了钟声，夜幕之下，只见伊丽莎白不紧不慢地朝着赫拉克勒斯缓步靠近，举止优雅。


    晚风吹动着祂褴褛的长裙，还有乌黑的长发，月光让祂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妖异。


    “你的神器呢？刚才那……也是骗人的吗？”


    赫拉克勒斯微皱着眉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问道。


    没错，此刻眼前的人形已然完全没有了之前开膛手杰克身上所有的特征，包括腰间佩戴的皮包也不复存在，乍看之下只是个赤手空拳的纤细女人，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放松警惕。


    “您的正直真是让人感动，但在战斗中相信敌人的话，可是很愚蠢的哦~”


    伊丽莎白掩嘴轻笑着。


    “虽然很抱歉，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将自己的底牌告诉你呢。”


    “是吗？”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毕竟对方都说那是底牌了，“那么……你现在准备赤手空拳和我过招么？”


    “当然不……”


    伊丽莎白遗憾的摇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您的强大是货真价实的，面对如此伟力，我可不会愚蠢到以血肉之躯硬抗。”


    言语间，伊丽莎白优雅的摘下自己手中的黑色手套。


    噌——


    只见锋利的指甲如同刀刃一般划过，祂竟然在自己划破了自己的脖颈，鲜血不断的往外喷涌。


    然而这些涌出的鲜血却并没有顺着身体流淌而下染红衣服，而是直接被祂划过的牵引着不断延伸，化作一柄血色的长枪。


    血色长枪在夜空中飞旋，伊丽莎白从容的再次带上了那双漆黑的手套，而长枪也顺势落在了祂的手中，时间似乎卡得刚刚好。


    “用血做的长枪吗？”


    赫拉克勒斯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这种东西……”


    “能伤到你哦。”


    还没得赫拉克勒斯下判断，伊丽莎白就提前告诉了他答案，“你难道忘记了吗？我的血液之中，此刻可是混着你的神血。”


    祂微眯着眼睛笑着，似乎煞有其事。


    但其实——这依旧是谎言。


    人类……即便是吸血鬼的血，哪怕是混着神之血，也不可能当做武器用来对付神明。


    实际上祂体内的罪恶之血以及神血都不过是添头罢了，为了给这把血色长枪附加特殊的属性。


    伊丽莎白真正的神器，乃是此刻双手上带着的手套。


    唯有这副手套，是祂在变化前后都从未改变的。


    不过有一件事祂的的确没有撒谎，那就是祂的神器的能力，的确是‘创造神器’。


    被这双手套触碰过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可以化作神器。


    “来吧……让这罪与罚之枪，贯穿你的神躯。”


    伊丽莎白笑着将枪尖指向赫拉克勒斯。


    罪与罚，这便是罪恶之血以及神之血混合之后化作神器的这把长枪的名字。


    利用双手佩戴的神器，祂使出了类似于锻造神器一般的手段，以两种鲜血为素材创造出了这把长枪。


    其能力有两种。


    一是‘污染’，二是‘审判’！


    ‘污染’，如同其名，以人类之血污染神血，只要被这把长枪刺中，伊丽莎白的血便会注入赫拉克勒斯体内并且开始不断蔓延，使其暂时逐渐从神明堕落为人类。


    而‘审判’，则是借用‘神之血’的力量，对堕落为人的目标降下天罚。


    换言之，这是一把扭转神与人的神器。


    赫拉克勒斯对此一无所知，只要被这把枪刺中，他便会失去身为神的优势，甚至要以人类之躯，面对来自伊丽莎白借来的神之力，战局将会在命中的瞬间彻底扭转！


    “终于……要作为一个战士堂堂正正的战斗了吗？”


    看着眼前的女人俯身的姿态，赫拉克勒斯微皱着眉头。


    或许是因为多次被愚弄，他已经无法再次相信眼前之人了。


    不过若是对方真的打算正面交锋，他是绝对不会输的。


    “来吧，能够贯穿我的话——就试试看！”


    “终……双方终于要正面交锋了吗？”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海姆达尔激动的语气变得激动无比。


    或许接下来的一击，才是人类与神明期待已久的，正义与邪恶的首次正面交锋。


    而接下来伊丽莎白的举动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


    这一次，祂是认真的准备正面出手。


    不过嘴里的话还是谎言就是了。


    祂的目的并非贯穿赫拉克勒斯，只需要伤到就行了，哪怕只是划伤皮肤。


    祂深知自身并没有超越神明的力量，毕竟他的一切都是人类赐予的，并没有人对祂抱有任何希望，相反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人们唾弃之物。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引发超越神明的奇迹？


    不过对祂来说，这根本无所谓。


    就像从未有人期待过祂一样，祂也从未期待过奇迹发生。


    但是胜利是必须的。


    为了找到真正的自我，这长胜利祂势在必得。


    因此无论用如何卑鄙的手段，哪怕是让神明堕落，祂也必须获胜！


    “抱歉了，正直的神明啊~请您为我的诞生，献上祭礼吧！”


    言语间，伊丽莎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疯狂之色。


    是的，不择手段，让神堕落为人类，就是祂所看到的胜机。


    嗡——


    长枪划过夜空。


    两道身形交错而过。


    鲜血被枪尖拉长，消散于狂风之中。


    “啊~”


    伊丽莎白仿佛陶醉一般感慨着。


    噗——


    祂的左臂之上喷涌出鲜血。


    那是在交错之间被赫拉克勒斯手中狼牙棒砸到而导致的。


    不过这样能让普通人感到撕心裂肺的伤势似乎就像没有作用在祂身上一样，祂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此刻只是痴迷的望着染血的枪尖。


    “堕落吧——神啊。”


    “！！”


    最先感受到不妙的，自然是众神。


    在这一刻，他们惊骇的感受到了让神难以接受的事实。


    赫拉克勒斯身上的神力正在缓缓消散，神性似乎正在隐没。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格蕾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嘛……大概是那柄枪的效果吧？”


    布伦希尔德有些汗颜的猜测道。


    说实话，即便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的神器是什么，但在看见这一幕之前，依旧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用法。


    “那把枪不是用那家伙的血创造传来的么？那可是象征着‘人类之恶’的罪恶之血啊……这样的血在被神器化之后，或许产生了足以让神明堕落的能力。”


    “堕落！？”格蕾闻言一阵惊骇。


    “是的。‘堕落’。”布伦希尔德笃定的点头，“现在只有这样的状况能够解释眼前的一幕了，虽然应该只是暂时的，但是赫拉克勒斯哥哥，正在从神变回人类。”


    “这……”


    格蕾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不是糟糕了吗？”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布伦希尔德闻言无奈的捂着脸。


    “不过……究竟是不是糟糕，还有待商榷呢……”


    这位‘人类之恶’似乎对赫拉克勒斯这位‘正义之神’不太了解呢……


    “真是愚蠢。”


    有着和布伦希尔德同样想法的，还有看台另一边的战神阿瑞斯。


    在感受到赫拉克勒斯身上的神性逐渐消散的时候，众神当中，唯有他的脸上不仅没有露出惊骇的神色，甚至还想笑。


    “失算了啊！愚蠢的人类……竟然会想到让神堕落这样的手段，的确高明！不过……你选错了对手啊！”


    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赫拉克勒斯了。


    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敢朝着身为神的他挥出拳头的狠人啊。


    也许其他的神明因为遇到这种意外的状况陷入惊慌失措的境地，但唯有赫拉克勒斯，绝对不会。


    不……应该说身为人类的赫拉克勒斯，才是最强的赫拉克勒斯！


    对于这位以人类之躯完成十二试炼的大英雄来说，身为神，才是‘堕落’！


    “！！！”


    场内，伊丽莎白还没来得及细品胜利的喜悦，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因为当她转身准备看看神明惊慌失措的模样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毁天灭地的风暴。


    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如同她预想中那样因为堕落为人类而有丝毫的迟疑，而是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发动进攻。


    十二灾祸与罪过，第六伟业——唤来迅风之鸟（斯廷法利斯湖怪鸟）！


    他手中的神器在挥舞之际再次发生形态的改变，由狮子头雕塑的模样化作展翼的雄鹰。


    与此同时，风暴伴随着这把神器挥舞的轨迹呼啸而出，径直席卷伊丽莎白整个人。


    砰——


    猝不及防之下，伊丽莎白再次被赫拉克勒斯一击掀飞，狂风撕裂着祂的身体，让祂最终鲜血淋漓的跌落在地。


    然而伊丽莎白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脸上没有痛苦之色，眼中只有迷茫。


    “让神堕落的神器吗？”


    赫拉克勒斯满脸不屑的抹掉自己脸上细小的伤痕处溢出的鲜血，淡淡的说着，“还真是阴险的算盘啊……不过可惜的是，对我无用！应该说我还得感谢你才是啊……久违的让我重新找回了做人的感觉。”


    言语间，赫拉克勒斯身上肌肉耸动，那强健的身躯，似乎和之前的神躯毫无区别，其中依旧蕴藏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这样啊……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嘶哑的声音响起。


    只见伊丽莎白的浑身是血倒下的身躯正逐渐以诡异的姿态直挺挺的双足踏地从地面缓缓仰起来。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意义吧？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可以真正‘公平’的对决了！”


    言语间，伊丽莎白……不，祂此刻真的还是伊丽莎白么？


    赫拉克勒斯所见的，是一张狰狞无比的可怕面庞，正在冲着他露出令人感到深寒的笑容，那是……


    如同疯魔一般的笑容。


    噶——


    只见那道身影缓缓伸手，猛地拧断了路旁的路灯，狂笑起来：“啊……来吧——让我们继续厮杀！！”

 第969章 第十三道试炼

    “铛铛铛铛铛铛——”


    激烈的金属争鸣声不断响彻。


    众神以及人类们惊讶的看着突然间暴起的身影一改之前卑鄙的手段，发疯似的与赫拉克勒斯拼杀在一起。


    祂以手中被神器的化的路灯为枪，与眼前的赫拉克勒斯一时间难分伯仲。


    两人所过之处碎石纷飞，而这道身影的战斗方式极为狂暴，不仅是手中的路灯，飞溅的碎石也是他的助力，路灯在他手中抡动的同时，还将漫天纷飞的碎石不断的朝着赫拉克勒斯砸落。


    堕落为人类似乎的确对赫拉克勒斯有所影响，并非存在于战力方面而是血肉之躯即便面对普通的碎石撞击同样会受伤。


    这大概就是这个诡异存在口中所谓的‘公平’吧。


    此时此刻这已经不是神与人之间的对决了，而是单纯的人类之间的厮杀！


    “那是……这家伙的姿态又发生了改变！似乎再次从女性变成了男性？”


    海姆达尔注意到了那张满是鲜血的狰狞面孔似乎有所变化，并且伊丽莎白在战斗中的身形也不知何时变得健壮了一些，感到十分诧异。


    “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对人类来说难道性别是如此方便之物吗？”


    “当然不是……”


    人类一方的观众无语的吐槽着。


    不过他们也承认的确如同海姆达尔所言，此刻代表着他们人类一方出场的家伙，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令人恐惧和厌恶的极恶怪物。


    “这次他所化身的又是谁啊？”格蕾疑惑的朝着布伦希尔德问道。


    此刻场内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因此那个代表着‘人类之恶’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停下来进行自我介绍，恐怕就连身为祂的对手的赫拉克勒斯也完全摸不透对方的身份。


    不仅是身份的变化，就连战斗方式都完全改变了。


    应该说赫拉克勒斯在面对这位‘人类之恶’的时候，等同于面对世间所有让人类感到惊恐的传说之人！想要熟悉对方的攻击模式从一开始就是天方夜谭。


    “这我哪知道啊……”


    布伦希尔德也是一脸无奈。


    流传于人类传说中的恶人数不胜数，她怎么可能只靠着对方的外貌就知道对方的身份？这帮家伙甚至许多不是英灵，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英灵殿之中。


    “不，我想你翻翻资料应该还是能翻到的……”


    轩浩不知何时来到了看台上。


    他对这一场的对决似乎也挺感兴趣。


    毕竟眼前这个出场的人选，应该是迄今为止最特殊的一个。


    “看见那张疯狂的脸上的獠牙了么？同样是吸血鬼……范围应该缩小了许多了吧？”


    “这……他……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吸血鬼伯爵！？”


    布伦希尔德一听见吸血鬼，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德古拉！！”


    “不……那只是小说中的人物，真名应该叫做弗拉德三世才对吧?”轩浩淡淡的纠正道。


    “额……的确……不过不论哪个名字，都是光让人听上去就毛骨悚然的名字……”


    布伦希尔德额头满是冷汗。


    有关于这位曾经在罗马尼亚称霸的王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


    这个男人的知名度甚至可以与赫拉克勒斯在希腊的影响力以及亚瑟王在英格兰的影响力相提并论。


    当然，不同于另外两人光正伟的形象，对于这位罗马尼亚王，众人流传下来的只有对其残暴的形容。


    原本这位王其实是人类来着，就算出现在这里为人类而战，大概也应当是以人类的身份。


    但可惜的是此刻在场的并非本尊，而是‘人类之恶’的化身。


    因此此刻现身的这位罗马尼亚王大概是受到了人类恶意的影响所以才化身吸血鬼的。


    这恶意的来源……说来荒诞，大概和开膛手杰克一样，源自于人类杜撰的小说。


    虽然并非完全编造，但人类对这些残暴家伙的恐惧，的确通过这样的恐怖小说为载体扩散并传承了下来。


    在布拉姆·斯托克所着的《德古拉》中，身为罗马尼亚的他，正是以吸血鬼的身份而名声大噪。


    原本来说，‘德古拉（drac）’的含义是‘龙之子’，可以说与吸血鬼没有半点关联，要说这会成为吸血鬼的代名词的原因，也只能归咎于弗拉德三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在太过血腥的缘故。


    对穿刺了两万土耳其士兵的这位罗马尼亚王，是连毁灭了东罗马帝国的穆罕默德二世这等人物，也不免用此种语言形容其残忍——“我不怕任何人。可，恶魔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错，开膛手杰克这位杀人魔在这位面前，不论是杀人的数量还是残忍程度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流传在人类传中之中的这一位，是在人类心中形如恶魔一般的存在！


    “令人毛骨悚然么……”


    听着布伦希尔德的形容，轩浩不可否置的感慨着，“看来你作为神的时间太长，似乎已经忘记了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了啊？”


    “额……此话怎讲？”布伦希尔德一阵疑惑。


    “就像这位‘人类之恶’满嘴谎言一样……人类的历史，大多数都是编造出来的历史，在纵观历史的时候，最好时刻保持怀疑。”


    轩浩淡淡的说道，“的确有人说这位罗马尼亚王是残酷无情的暴君，但对于被守护的罗马尼亚人来说，又是如何呢？难不成你要一位踏上战场的王对敌军保持仁慈么？


    当然，这只是话是这么说……但人类的传说中毕竟大多数都是对于他的负面评价……


    所以我们究竟应该相信少数人，还是多数人呢？”


    “这……”布伦希尔德一时间答不上来。


    “对吧？没有人知道真相，自然也无从回答。”轩浩无奈的摊了摊手，“想必即便是那这位罗马尼亚王本尊亲临，也只能面对这样的‘事实’，无能为力，甚至没准会真的因为这样众人所相信的‘事实’而变得扭曲。更何况……这个本就是受到人类影响而存在的家伙呢……”


    说着，他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向场内正与赫拉克勒斯厮杀的身影。


    这大概是这世上最无辜的存在。


    祂什么都不曾做过，只是因为人类们的意志而存在。而这意志很遗憾多数都是扭曲的，才会造就祂展现出这般模样。


    这大概也是世界上最迷茫的存在。


    从一诞生开始便被定义为‘恶’，但其实祂本身，很可能连‘恶’为何物都无法理解，只因为祂是人类之恶本身的化身而为‘恶’。


    “人类的大英雄啊……如果你真的是‘英雄’，应该差不多也察觉到这一点了吧？”


    最后，轩浩将目光落在了面无表情应对着弗拉德三世进攻的赫拉克勒斯身上。


    赫拉克勒斯希望从人类身上看到人类有资格存续的证明，然而命运却残酷的让他面对人类之恶，这对他来说，似乎又是一道试炼。


    一道远比他曾经经历的十二试炼，更加严肃的试炼。


    他坚信正义，这意味着必须否定邪恶。


    而此刻若是否定邪恶，便意味着否定了人类的存在本身。


    “你将作何选择呢？”


    “原来如此……”


    让轩浩感到意外的是，赫拉克勒斯似乎并没有如同他所料的一般对眼前的抉择感到迷茫。


    这位正义之神，似乎无论何时，都是‘正义’的。


    赫拉克勒斯心中的正义从未动摇：“真是……可悲，可怜啊！”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脸上再次浮现出愤怒之色。


    然而此刻的愤怒，与之前受到挑衅展现出来的纯粹怒火不同，其中包含了一些别样纠结的情绪。


    而这情绪，被对面的弗拉德三世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是人类意志的化身，情绪也是属于人类意志的体现，而此刻因为他亲手造成的缘故，眼前本为神明的赫拉克勒斯也已经堕落为了人类，既然是人类，那么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意志。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可以作为‘读心术’使用，在战斗中能够读懂对手的内心，将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此刻赫拉克勒斯吐露的情绪却让祂感到无比疑惑，“您……是在怜悯我吗？即便我是如此的‘极恶’？真是……让人钦佩的高尚品格啊。只是，在战场是，这样的仁慈，是否显得有些虚伪呢？”


    “不……你弄错了。”


    赫拉克勒斯平静的回答着，“我所愤怒，所悲哀，所惋惜之事，并非如此。”


    铛——


    两人手中的神器再次碰撞，一声剧烈的争鸣声过后，分不出胜负的无意义对碰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两人不约而同的拉开了距离。


    “那又如何？”


    弗拉德饶有兴趣的问着。


    言语间，祂的声音再次发生改变。


    “这一次，又是谁呢？”看着眼前的身影，赫拉克勒斯平静的问着。


    “刚才是‘弗拉德三世’，此刻是‘尼禄’。”尼禄轻蔑的笑着回答道，“如何？都是令人闻风丧胆，恶名昭彰的名字吧？”


    “的确如此……”


    赫拉克勒斯不可否置的回答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么……要试试么？能否击败我？”


    “当然！我正准备这样做！”


    言语间，尼禄再次朝着赫拉克勒斯发动进攻。


    然而和之前一样，祂的进攻无一例外的被赫拉克勒斯尽数接下。


    虽然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赫拉克勒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是让祂感到疑惑的是……似乎无论怎么负伤，眼前这个‘大英雄’始终没有显出颓势，那些伤势仿佛不存在一般，完全无法影响对方战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尼禄开始迷茫起来。


    出声的同时，祂的声线再次发生改变。


    “又要换人了吗？”


    看着似乎打算再次转变为其他人的‘人类之恶’赫拉克勒斯平静的问着，“真是可悲啊……难道你还没弄明白么？”


    “什么？”


    尼禄的变化停止了。


    祂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赫拉克勒斯，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眼前的这位‘大英雄’，的确是让祂感到惊讶的存在，那坚定不移的意志，即便是由神堕落为人类都没有丝毫的动摇，为何，这个男人能够如此坚定呢？


    “我是不会倒下的。”


    赫拉克勒斯如是回答道。


    “我的正义不会动摇，无论你改变多少姿态，只要抱有那份‘邪恶’，就不可能战胜我。”


    “是吗？还真是……自信呢？”


    闻言，尼禄轻蔑的笑了。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么？


    果然说这种正义凛然的大话很有一套啊！


    但是……


    “能不能让你倒下，还的试试看才知道！！”


    不知为何，面对赫拉克勒斯如此态度，‘尼禄’由衷的感到愤怒。


    言语间，祂身上的气息再次发生改变。


    “！！”


    而这一次改变，是连众神都感到惊骇的变化。


    “这……这股气息是……神？”


    没错，众神竟然从眼前这个‘人类之恶’身上，感受到了属于神的气息！


    “别装作如此大义凛然的模样啊，赫拉克勒斯……不，阿尔喀德斯！”


    男人怒目瞪视着眼前的赫拉克勒斯，阴沉着脸怒吼道。


    “区区一个人类，少装作一副高尚的模样了！我是最清楚你这家伙的，毕竟——我就是你啊！！”


    没错，此刻的‘人类之恶’借由之前吞噬的神之血，化身为了赫拉克勒斯本人，不过又似乎有所不同，他是赫拉克勒斯，但似乎并非身为神的赫拉克勒斯，而是半人半神，对神明抱有仇恨的神与人类的私生子——阿尔喀德斯。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解说的海姆达尔手里的号角差点跌落。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场战斗了。


    神明堕落为人类，而人类……升格为神明？不……似乎只是半人半神……


    但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赫拉克勒斯要自己对抗自己？


    “原来如此……这回变成‘我’了吗？”


    然而让阿尔喀德斯感到意外的是，即便面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赫拉克勒斯脸上的表情竟然还是没有变化。


    他只是轻声感慨着，仿佛回忆过去。

 第970章 ‘自我\’

    “还真是怀念啊……那个曾经憎恨神明的自己。”


    赫拉克勒斯轻声感慨着。


    但似乎依旧没有动摇，甚至因为看见过去的自己，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了。


    因为他早已经与过去不同了。


    人是会成长的。


    此刻的赫拉克勒斯，早就已经蜕变成了始终坚定自己的‘正义’的人，是拥有坚定不屈意志的伟大英雄。


    “不过没用的。”


    他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身影，说道，“即便此刻局面调转，我是人类而你是神明，你依旧——不可能让我倒下。”


    “都说了……能不能让你倒下，要试试看才知道！！！”


    伴随着暴怒之声，阿尔喀德斯发起了冲锋。


    面对这样狂暴的冲锋，赫拉克勒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双坚定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阿尔喀德斯，或许是因为失去了神性的缘故，他身上的气势变得相较于之下无比内敛，但那健壮的身躯还是那样高大伟岸。


    终于，赫拉克勒斯动了。


    他手中的狼牙棒再次化作了狮子的模样，雄狮张开了巨口，向前发出无声的嘶吼，地上无数碎石与尘土滚动。


    下一刻，尘土与碎石形成的屏障瞬间被冲破，是阿尔喀德斯来了。


    踏——


    赫拉克勒斯脚下猛踏地面，似乎准备将自己的身形固定在原地。


    没错，他完全没想过要闪躲，凝聚气势就是为了要正面接下眼前的阿尔喀德斯的冲击。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是觉得这样的作风真像是这位顶天立地的英雄的作风，不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只会选择正面迎敌。


    相较之下，之前对面这位‘人类之恶’的作风很显然就落了下风。


    不过这毕竟是一场不择手段的生死对决，胜利就是一切，赫拉克勒斯此刻的举动就显得有些愚蠢了，只要不是逃跑，闪避攻击这种事情在战斗中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看着此刻赫拉克勒斯的举动，众神们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被对方打倒，但实际上在堕落为人类之前，赫拉克勒斯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了，如今变成人类，以人类之躯背负这样的伤势，只会更加虚弱。


    反观对面这个不知道以何种手段暂时盗取了神明之力的人类则是力量越发强大。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很担心赫拉克勒斯会不会就这样输掉。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赫拉克勒斯身形似乎和其意志同样，不可撼动。


    “这……”


    看台上的布伦希尔德和格蕾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到震撼。


    此刻的局势让她们莫名的眼熟。


    没错，这不就是前面好几场中人类凭借坚定不移的意志对抗神明的场面么？只是这一场中似乎完全反了过来。


    一时间，两女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轩浩。


    她们很怀疑这货不会是倒戈了吧？


    “看着我做啥？我一开始就说了，这场对决不会插手。”


    轩浩似乎读懂了两位女武神的心思，没好气的回答道。


    “您没有出手……那这是……”


    “毫无疑问，这是赫拉克勒斯自身的意志。”


    轩浩淡淡的解释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此刻的场景是神与人颠倒的对决吧？”


    “难道……不是么？”格蕾有些疑惑。


    “错了。”轩浩微微摇头，“虽然暂时拥有了神之躯，但阿尔喀德斯毕竟只是人类意志所化，他的心始终是人心。而与之相反，即便神力被剥夺再次堕落为人类，赫拉克勒斯早已升格为神的事实依旧不会改变，他的意志早已经超越人类。”


    “我好像明白了……”


    布伦希尔德似乎终于明悟了其中的道理，“在这天界瓦尔哈拉的斗技场中的对决，说到底其实是两个灵魂之间的对碰，决定人类与神明之间肉身差距的也是灵魂的力量，换句话说，即为‘意志决定物质’！您之前用在人类战士们身上的‘刹那生灭’，实际上就是强行将人类的意志升格为与神之意志匹敌的手段，只要拥有这样的意志，理论上来说即便是人类之躯，在短时间内也是能够匹敌身躯的。”


    “你也说了，这只是理论。”轩浩点了点头，又微微摇头，“实际上没有这么简单……虽然此刻的情景看上去的确相似，但赫拉克勒斯可做不到真正的‘刹那生灭’，他只是靠着意志在硬撑罢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刹那生灭’的之中可是有着他对‘毁灭与创造’之力的运用，若是赫拉克勒斯真的能以自身意志重现这种力量，那么这个世界的神明岂不是每一个都有着匹敌法则之力的意志？真要这样，这场对决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人类一方毫无胜算。


    “硬撑……您是指……赫拉克勒斯哥哥的确落于下风么？”格蕾闻言有些迷茫的问着。


    实际上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纠结该支持谁。


    于情面上她是想支持赫拉克勒斯哥哥的，但以立场来说，她却只能为‘人类之恶’占据上风而高兴。


    “怎么……可能呢？我完全看不出来啊……”


    没错，至少除了轩浩之外，此刻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们，都无法从表面上看出赫拉克勒斯是处于劣势的。


    这个男人毫不闪躲的迎上了袭来的阿尔喀德斯，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中，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没有人能够看出这一击的胜负。


    因为交错而过之后，两人身上都出现了狰狞的伤痕，都在鲜血喷涌！


    “怎么……可能？”


    阿尔喀德斯单膝跪地，回过头的眼眸中带着些许迷茫。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遭受重创，跪倒在地的只有自己，而眼前这个堕落为人类的神明，却像是完全不受伤势影响一般，依旧能够转过身朝着他露出坚定不移的笑容。


    “还是……不能理解吗？”


    赫拉克勒斯甚至连语气和气息都丝毫没有变化。


    他用阿尔喀德斯无法理解的目光直视着阿尔喀德斯的眼睛，缓步上前，抬起手中的神器，缓缓指向阿尔喀德斯。


    “我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可能让我倒下！毕竟——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的家伙！？”


    “！”


    阿尔喀德斯闻言微微一愣。


    这一刻赫拉克勒斯一针见血的话如同利刃一般仿佛将他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彻底击破了。


    没错，这就是这位‘人类之恶’身上最致命的弱点。


    祂的一切都是被人类赋予的，甚至连自己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


    也许极致的恶意的确足以吞噬神明，但不凑巧的是，祂遇见的对手却是赫拉克勒斯这样拥有坚定意志的存在。


    赫拉克勒斯的意志坚定到即便是全人类的恶意都无法撼动，相反，本身没有自身意志的‘人类之恶’的意志才是最容易撼动的。


    虽然可怕，却极其不稳定。


    而赫拉克勒斯很显然是准确的抓住了这样的破绽。


    “这怎么看……都是赫拉克勒斯哥哥占据上风了吧？”看着眼前的一幕，格蕾疑惑的问着。


    “不……”


    轩浩有些遗憾的微微摇头，“你们根本没看清楚整件事的本质……的确，如果说胜机的话，眼下大概是赫拉克勒斯唯一的机会，毕竟面对动摇的‘人类的恶意’，只要以雷霆手段将其彻底毁灭，自然就胜利在望了。但问题是……你们看，赫拉克勒斯是准备动手毁灭的对方的样子么？”


    “他……不会的……”


    布伦希尔德闻言有些悲伤的摇头。


    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卑鄙。


    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是毫无悬念的对决。


    因为赫拉克勒斯哥哥就是这样伟大的英雄。


    他和那位人类之父亚当一样，深爱着人类。


    哪怕是恶贯满盈的罪人，大概都会给予对方一次救赎的机会。


    更何况……所谓的‘人类之恶’不过是人类孕育出的‘恶果’罢了。


    “不必悲伤，为他感到自豪吧。”


    轩浩安慰的拍了拍布伦希尔德的肩膀，“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帮神明，但这个男人很不错。要我说的话，这才是人类心目中‘神’的模样吧？”


    言罢，轩浩静静的看着擂台之中，准备见证接下来的伟大一刻。


    这个名为赫拉克勒斯的男人，让他想起了一句话——人和龙一样，从一开始，都只是世界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与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孩子，想要击倒我的话……就再次站起来吧！”


    赫拉克勒斯用近乎咆哮的语气朝着眼前愣在原地的阿尔喀德斯怒吼着，“以你自己的意志，堂堂正正的战胜我！而不是被所谓的‘恶意’操纵！”


    “我……自己的意志？”


    阿尔喀德斯闻言似乎更加迷茫了。


    他连自己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何来的自己的意志？


    “对，你自己的意志。”


    然而赫拉克勒斯依旧咄咄逼人，“你究竟是谁？不——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究竟是……谁？”


    阿尔喀德斯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双手捂着脑袋，似乎面对这样的问题感到十分痛苦，“究竟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


    一时间，仿佛电脑中的数据错乱一般，‘人类之恶’的身形变动扭曲起来，模样正在随着祂的挣扎不断的发生变化，飘忽不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杂着无数重叠声音的痛苦嘶吼声从祂口中传来。


    祂的变幻似乎无穷无尽，永远不会停歇，除非……祂能从众多的‘人格’中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答案。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都完全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轩浩清楚，是赫拉克勒斯正在帮助‘人类之恶’寻找‘自我’。


    ‘人类之恶’踏上这擂台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人类的毁灭，以争取足够的时间寻找到真正的‘自我’，而如今，这样的愿望似乎已经要实现了。


    不……失败了吗？


    看着始终无法稳定下来的身形，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赫拉克勒斯虽然很想帮助这个迷茫的存在寻找自我，但终究还是太过焦急了。


    寻找自我这样的旅途，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只是赫拉克勒斯并没有时间去等待对方慢慢寻找到自我。


    毕竟这场战斗迟早会结束，而结局，就如布伦希尔德所言，早已经注定。


    “真是遗憾啊……”


    看着眼前狰狞扭曲的身影，赫拉克勒斯苦笑着感慨道，“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去见证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看台轩浩所在的方向：“结局，就由你来见证吧，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类啊。看看那是否是我坚信的‘正义’。”


    言罢，赫拉克勒斯再次望向眼前的人类之恶，摆出了迎击的架势，抬起手中的神器，平静道：“寻找自我的确是很坎坷的旅途，不必着急，孩子。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想要打倒我吗？”


    “打倒……打倒！！”


    咆哮声迎面而来。


    闻声，赫拉勒克斯笑了：“很好，那就来吧，记住你此刻的心情，至少我可以肯定，踏上这擂台，并且要战胜我，是你的意志！”


    “我的……意志？”


    迷茫伴随着狂风呼啸而至。


    只见一道被漆黑阴影笼罩的身形来到了赫拉克勒斯面前。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这道身影的面孔，亦或者祂根本没有面孔，也可以是任何模样。


    赫拉克勒斯再次与这道身影交错而过。


    噗——


    鲜血在赫拉勒克斯胸口处绽开。


    “！！”


    布伦希尔德与格蕾一阵惊骇，格蕾甚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快就被布伦希尔德何止了。


    “睁开！这是赫拉克勒斯哥哥的决定，我们必须……好好见证到最后！”


    场内，赫拉克勒斯的胸口已经被掏空，他的心脏，此刻正在身后不远处的人形影子手中跳动。


    可让众神与人类们疑惑不解的却是，赫拉克勒斯脸上此刻竟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第971章 让我来听听看有谁在呼唤

    “我始终相信，人类是有存在价值的。”


    某处只有意识存在的空间中，赫拉克勒斯如是朝着眼前的男人坚定的说道。


    男人对此，只是微微点头，不可否置：“可你不是说……会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人类么？比如在这场对决中获胜，然后去向众神祈愿。”


    “是的，在我意识到眼前这个存在是何物之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赫拉克勒斯挠了挠脑袋，憨笑道，“不过看见他之后，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拯救的可是人类本身啊。”赫拉克勒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光从神明们手中阻止他们毁灭有什么意义呢？那样的事情……我早就做过了。”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只是想赌一把人类的可能性罢了。”赫拉克勒斯笑着，“人类孕育出来的‘邪恶’吗？你们是这样看祂的？”


    “不，在我看来，祂和人类与神一样，都只是世界的孩子罢了。”男人淡淡的摇头。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赫拉克勒斯闻言眼神变动坚定不移，“所以，我选择了将‘未来’托付给他，你来替我见证吧……我始终坚信，我的‘正义’是正确的。祂一定会以自身的意志，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可你这样做，就不担心还没等到那个时候，人类就已经毁灭了吗？”男人调侃的笑着，“毕竟没有你这位‘神’的庇护，没有你向众神求情，人类要如何在审判之下继续存续下去呢？”


    “额……哈哈哈……”赫拉克勒斯尴尬的笑了笑，“好吧好吧，我收起自己的草率，你就别一直抓着这个不放了……总之，人类的未来，就交托给你了，我志同道合的朋友啊。”


    ············


    “这里……是哪里？”


    同样是只有意识存在的空间之中，一道迷茫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吗？”


    似乎是听到这道声音响起，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他略带疑惑的朝着眼前没有具体形态的影子问道：“所以我究竟该如何称呼你呢？开膛手杰克？伊丽莎白？弗拉德三世？还是……阿尔喀德斯？”


    “我……我不知道……但我好像……不是他们？”


    影子的语气依旧迷茫，但不知为何，即便和之前在擂台上同样迷茫，却并没有失控要暴走的模样，相反祂异常的安定。


    “所以……我究竟是谁呢？”


    “有人让我转告你‘这个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来人淡淡的说着，“看看你的胸口吧，此刻你已经拥有‘人心’了，剩下的……只是选择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是……”影子惊讶的看着胸口黑雾笼罩之处隐约跳动着的心脏，不知为何，祂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可惜祂现在没有具体的形态。


    “很温暖吧？这就是‘爱（慈爱）’啊。”


    男人微笑着说道，“好好带着它，去寻找吧，我会帮你，也会见证。”


    “你是？”影子迷茫的问着。


    “轩浩。”轩浩淡淡的回答道，“你的‘父亲’，赫拉克勒斯之友。”


    “父亲？”影子有些疑惑。


    “疑惑也没关系，终有一天，你会理解这其中的含义。”轩浩没有在意影子的疑惑，“话又说回来，决定好自己叫什么了吗？”


    “班尼特？”影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是吗？能告诉我其中的含义么？”轩浩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不清楚……”影子微微摇头，“只是它告诉我，这是属于我的名字，我是‘受祝福的人’。”


    “原来如此，很棒的名字。”


    轩浩闻言微微点头，“那么，你就带着祝福，踏上旅途吧。”


    “踏上旅途……去哪？”班尼特一阵疑惑。


    “不必担心，我说过，我会帮你。”


    轩浩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先帮我一个小忙。我们互相帮助，很合理吧？”


    “什么？”班尼特更加不解。


    “既然你是这个这个世界人类意志的产物，那么理论上来说，应该能够联接亦或者感受到每一个人的思想吧？”


    轩浩问道，“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他想要找的，自然是散落在这个世界的轩雅的灵魂碎片。


    这些天他已经在天界转了个遍了，并没有发现哪位神明身上有他妹妹轩雅灵魂碎片的波动，通过排除法，似乎也只剩下‘灵魂碎片的宿主是人类’这样的可能性了。


    而如果是人类，他便想，也许可以通过眼前这个人类意志的产物来帮忙找到线索。


    “什么样的人？”班尼特问道。


    “意思是你能够找到么？”轩浩有些惊喜。


    “不清楚……不过可以试试看……”班尼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


    “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才对，总之，先试着寻找思想很特殊的人吧，比如一个灵魂中存在两种思维这样的存在。”轩浩想了想，提议道。


    “这样的人应该不存在吧？不……等等……”


    班尼特原本想要否定，但说着却微皱着眉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我好像……还真找到了这样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好像叫……何琼？”班尼特不确定的说道，“不过现在她好像已经不在人界了，只是我的意识中曾经有过她的一缕思绪，似乎是……被斩却的思绪。”


    “何琼？”


    轩浩听着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能和这个名字对上号的，只有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曾经是人。


    那是‘八仙’当中的何仙姑，此刻已经斩却凡尘登仙了。


    “这下好像有点麻烦了啊……”


    一时间，轩浩感到事情有些难办了起来。


    因为这个世界的西方天界与东方的天庭似乎是隔绝开来的，他暂时还没解析完这个世界的结构，无法用创造法则创造出通往天庭的门。


    而且直接以目前的状态直接过去，还真不一定能闯得过那南天门。


    “哎……算了，先暂时缓缓吧……”


    几番思量之后，轩浩决定先暂时放下回收这片灵魂碎片的想法，毕竟被他现在还在被这个世界的意志压制着，闹闹这边的天界还好说，毕竟目光所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而天庭那边的情况谁知道呢？没准那边派只猴子过来都能打得这边西方众神哭爹喊娘，更别说还有更强大其他上古神佛了。


    也许世界意志之所以要将东西方隔绝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这帮废物神明呢？


    “嗯？”


    看着自言自语的轩浩，班尼特有些疑惑。


    “没什么，总之谢谢你了，你的线索对我很有帮助。”


    轩浩笑了笑，“我们先来解决你的问题吧，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不知道……”班尼特迷茫的摇着头。


    “你的‘不知道’，是因为对‘怎样的人’这个概念完全不了解，对么？”轩浩问道，“或者说，你了解的只有人类抛下的‘恶意’。”


    “应该是吧……”班尼特不太确定的回答着。


    “那么，首先我们从了解人类开始吧。”


    听着这样的回答，轩浩默认为对方肯定了，“说起高尚的人类品质，我已经有些头绪了，总之，先跟我来吧……”


    说着，轩浩退出了意识空间，来到了布伦希尔德所在的英灵殿中。


    “轩浩先生，您终于来了！有关下一场出战的人选……”


    “停。”


    布伦希尔德似乎已经从上一场对决赫拉克勒斯牺牲的悲伤之中振作起来，一见到轩浩的到来就上前准备商议下一场出战的人选，但却被他毫不留情的制止了。


    “额？”对此，布伦希尔德一阵疑惑。


    “三胜一平，这样的战绩应该不需要我继续帮忙了才对吧？别告诉我接下来的九场对决赢下三场对你们来说都这么难。”轩浩用无语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武神，“总之接下来你们就靠自己先试试看吧，我突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额……有什么事情是比人类的存亡还重要的么？”布伦希尔德闻言嘴角一阵抽搐。


    “这是赫拉克勒斯的嘱托。”


    轩浩理所当然的解释道，“关于那位‘人类之恶’，我准备带祂去某个地方寻找自我，如赫拉克勒斯所言，去见证祂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布伦希尔德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确定，不过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在‘诸神黄昏’结束之前回来，到时候没准能带来合适的出战人选。”


    一提到这个，轩浩就忍不住嘴角露出弧度。


    “总之，我来这里是道别的。”


    “好……好吧……”


    布伦希尔德满脸的无奈。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去意已决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拦得住。


    “在走之前，让我解析一下这里的召唤阵吧。”


    说着，轩浩自顾自的走向英灵殿中央用于召唤英灵的召唤阵。


    随着他踏上阵纹，淡淡的光芒在他脚下浮现。


    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活过来一般从地面漂浮而起，在轩浩眼前不断闪过。


    很快，他便将这些阵纹记录下来，并且进行了一些不影响运作逻辑的更改，重新刻印在祭坛上。


    “好了，如果实在打不过，可以试着用这召唤阵呼唤我，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能感应到。”


    轩浩淡淡的说着，随后朝着虚空中踏出一步，整个人顿时消失在这片世界之中。


    虽然大部分力量被这个世界的意志所压制，但他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世界意志是阻挡不了，甚至应该说是世界意志所期盼的。


    毕竟如果将世界比作世界意志的身体，那么让他这个危险的角色呆在自己体内，想想就觉得恐怖。


    至于轩浩离开之前做的事情，其实只是简单的法则烙印而已。


    他将自己的法则之力留存在了布伦希尔德的召唤阵中。


    法则之力，是轩浩目前所能掌握的唯一一种足以跨越世界的力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布伦希尔德在这个世界召唤他，他应该能在别的世界感应到，到时候便能顺着坐标重新回到这里。


    当然，前提是不出意外。


    总之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成功的话，那么以后他去过的地方，都能够再度回去。


    言归正传，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下一个世界轩浩准备去往何处呢？


    没错，这一次他并没有跟随灵魂的指引听天由命的选择去往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而是准备自己确定目的地。


    这便是他记下布伦希尔德召唤英灵的召唤阵的原因了。


    一提到英灵，轩浩就下意识的会联想到一个英灵不仅满地跑，好像还经常聚众斗殴的世界。


    他想如果在那里的话，没准能让班尼特从那帮骄傲的英灵身上学到一些可贵的品质，顺便也能和形形色色的人类们接触，真正了解人类的本质，没准连世界的本质也能一并研究清楚了。


    “总之，同样是召唤英灵的召唤阵……总有共同之处吧？让我来听听看……有谁在呼唤？”


    轩浩一边哼着歌，一边游离在世界之间的缝隙之中，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来自某个世界某处的呼唤声。


    ············


    真实有时候会毁灭世界的虚假，却无法抹杀‘虚假就在此处’的‘真实’，纵使借助圣杯之力亦然。


    这座城市坐落于漆黑的荒野之上，是名副其实的‘缝隙’。


    它不是昼与夜、光与暗的‘隔离带’，而是由同一类事物构成的‘和谐带’，宛如一道分界线一般，虽然不如魔术与魔法那样泾渭分明，但足以用来区分有别于人类或者野兽的异物。


    换言之，这座城市的地界是模糊的，就如糅合了黄昏与拂晓的色彩。它并非一条清晰的分界线，而是由各种色彩鲜明的颜料，最终混合而成的黑色中心点。


    这正是城市‘斯诺菲尔德’的特征。

 第972章 圣杯战争

    “打个比方，斯诺菲尔德就像城镇与城市的界线、自然与人类的界线、人类与都市的界线，让人不禁地联想起位于梦境与沉眠之间的混沌泥沼。


    这座位于美国大陆西部的城市，在拉斯维加斯偏北一带的地方，与周围的一切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它北靠如同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壮丽溪谷，西接与干燥地区相左的茂密森林，东临一望无际的湖泊沼泽，南邻广袤无垠的干燥沙漠，虽然与耕地农田无缘，但东西南北如此奇特的环境反而凸显了这座坐落于中央的城市。


    有言之凿凿地将这座城市评价成自然与人工完美结合，指引了未来发展方向的新兴都市。而事实上，这座城市并非评价中的那样美好，极度傲慢的思想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蔓延在这座城市的某些角落之中。


    城市的周围是未经雕琢的自然景观，而它自则位于‘缝隙’，是融合了各种奇妙色彩的中心点。这座城市像是为了标榜其自然调音师的身份，摇身变成‘黑色的台座’，将周围的万物都放在它的天平之上。


    据记载，二十世纪初，只有土着民族零零散散地居住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可就在六十年前，这里突然间飞速发展，如今进入二十一世纪，更是完全蜕变成了一座拥有八十万人口的城市。


    这种飞速发展的现象随处可见，如果因此就把那座城市当成调查对象，就如怀疑自然本身一样。”一位裹着黑色长袍的老人低声诉说着。


    今夜仿佛随时都会下雨，雾蒙蒙的天空中看不见半颗星辰。


    在城市西侧的森林一隅，老人穿过稀疏的树丛，用望远镜眺望着整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片刻后，他继续淡淡的说道：“说起来……现在的望远镜可真是方便啊，按一下按钮就可以自动对焦，比派遣使魔还要轻松，真是个让人厌恶的时代。你不这样认为么？法尔迪乌斯。”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语气中开始透出不满的情绪，朝着身后同样披着黑袍的年轻人问道。


    这是他带来这里的弟子。


    名为法尔迪乌斯的青年靠在距离老人不远处的树上。


    t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我更加关心的事，真的有必要这么紧张么？那个什么所谓的……‘圣杯战争’？”


    圣杯战争。这个仿佛出自神话时代又或者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词汇，在青年刚说出口，老人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放下望远镜，有些无奈的转头看向身后不着调的年轻：“你是认真的么？法尔迪乌斯。”


    “这……”阿尔迪乌斯看着老人严肃的目光，尴尬的挠着头移开目光。


    见弟子这样的表现，老人有些失望的摇头，虽然他从来没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弟子能有什么成就，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连圣杯战争都不怎么了解就跟来了。


    “我还以为这种问题根本不必要问的……现在看来，还是姑且问一下比较好，你对‘圣杯战争’了解多少？”


    “您之前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一遍了……”法尔迪乌斯尴尬的回答道。意思大概是即便看过一遍，还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看这种东西就像是在看奇幻小说一样，看看也就罢了，谁会当真啊？


    但老人好像完全没理解到法尔迪乌斯的想法，依旧表情严肃：“既然看过，那么你就应该清楚才对，不管它发生的概率有多低，只要冠有‘圣杯’之名的东西有可能显现——哪怕是小孩子传出来的谣言，或者是三流杂志为了博人眼球捏造的报道，我们都必须去一探究竟！对众多的魔术师来说……这是他们最大的夙愿，同时也是一条通往‘根源’的必经之路。”


    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战争。


    舞台位于东方的某个国家，一个鲜为人知的城市。


    争斗的背后蕴藏着极为庞大的诱惑——名为‘圣杯’的奇迹。


    圣杯——


    它是一个奇迹，也是无限的奇迹。


    它是传说。


    它是神代的残渣。


    它是终点。


    它是希望——对它的追求却是绝望之举。


    随着时间、地点、人物的变化，圣杯的含义与模样也变得不尽相同。在曾经那场战争中的圣杯，与作为‘圣徒遗物’的圣杯在意义上有着些许差异。


    据说，这个名为‘圣杯’的奇迹是以‘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显现的。


    之所以用‘据说’两个字，是因为在那场争夺圣杯的战争开始时，并不存在被称作‘圣杯’的许愿机。


    在圣杯出现之前，首先显现的事七个‘灵魂’。


    从历史、传承、诅咒、臆想中诞生于这个星球上的一切媒介中选出‘英雄’，他们的灵魂会以‘从者’的形式在现代世界中显现。


    这是‘圣杯战争’的基础，也是圣杯显现的绝对条件。


    魔术师们召唤出人类无法媲美的强大灵魂，让他们展开厮杀。这些召唤出来英雄的人会被称呼为‘御主’，他们的目的是除掉其他竞争者，获得只限一个人使用的圣杯。而这场斗争就被称之为‘圣杯战争’。


    在厮杀中落败的灵魂，会遵循‘系统’被注入日后化作圣杯的容器当中，当容器盈满之时，许愿机才会完成。


    这样的舞台恐怕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蛊毒之壶。


    由于魔术师们必须对世人隐藏自己的身份，因此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为了‘圣杯’在黑暗中肆意横行，掀起不为人知的战乱。


    除此之外，教会还会以监管‘圣杯’之名，派遣监督者参与其中。蛊毒之壶就这样一边散发着血腥的光辉，一边逐渐被炽热的灵魂净化。


    ‘圣杯战争’至今为止已经在东方的岛国上进行了五次，而相同的前兆正在美国的一个地方城市不断涌现——这个传闻在魔术师之间流传开来，于是，统管魔术师的协会决定暗中进行调查，为此派出了这样一位老魔术师以及其弟子。


    “……嗯，了解这么多差不多就足够了。”老人在确定自己的描述没有问题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法尔迪乌斯，你明明心里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态度却如此马虎，这样可不好。一旦情况有变，就会演变成整个协会的问题，那个令人讨厌的教会说不定也会有所行动，我们应该更加注意才行。”


    “是是是……”


    尽管被师父教训了一顿，但法尔迪乌斯似乎依旧保持怀疑态度，“可是，真的会在这片土地上吗？圣杯战争的系统是由爱因兹贝伦和玛奇里创建，再加上远坂提供的土地才得以形成的吧？难道整个系统都被人夺走了吗？早在六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


    “嗯，如果这是真的……最糟糕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老人微皱眉头点头，“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刚好就是在大约六十年前……‘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建造的战场’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会吧……”法尔迪乌斯有些汗颜，他其实就是随便问问。


    “只是有这种可能。”老人也不太确定，“我听说，那三家为了得到圣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归根结底，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想在这座城市重现‘圣杯战争’。所以，加入这时候冒出玛奇里或者爱因兹贝伦家的人，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不过远坂家的人如今身在时钟塔，应该不会出现。”


    说完，老人不再多言，继续举起望远镜监视着整座城市。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但城市中的人们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灯光没有半分暗淡，甚至变得更加灯火辉煌了，整座城市的灯光仿佛才是这昏暗的夜空中的星辰。


    在用肉眼观察了几分钟过后，大概是觉得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老人抬起手开始准备术式，以便用望远镜查看整座城市的灵脉流动。


    毕竟光靠肉眼可看不出城市的异常。


    后方，法尔迪乌斯看着老人的一举一动，老老实实的继续靠在树上，问道：“如果‘圣杯战争’真的开始了，我们协会以及教会的信徒们都不会袖手旁观吧？”


    “嗯……但现在还只是有这个征兆。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说地脉的流动出现了异常……如果是他的弟子说的倒也可信，但他本人的推测不一定准确。所以我们才要来到这里确认情况。”老人一边用运转着体内的魔力维持术式，一边露出疲惫的笑容开始讲述自己的愿望，他的语气中交织着烦躁与嘲讽，不知道是对弟子，还是对自己。“不过，英灵只有在圣杯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才能被召唤出来，要是真的召唤出英灵，那怀疑就变成肯定……但我不希望它成真。”


    “您这番话真是让人意外啊。”法尔迪乌斯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老人的背影，毕竟这个老人刚刚还在说什么‘圣杯是所有魔术师最大的夙愿，也是他们追求根源的必经之路’来着，“这和您刚才说的话，好像自相矛盾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老人无奈的解释道，“‘圣杯’的确是吾辈魔术师的夙愿，但正因为如此，它是神圣的。如此圣神的东西，如果真的出现在这样一个历史根基尚浅的国家，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么？”


    “这样啊……”法尔迪乌斯淡漠的感慨道。


    他原本还以为，眼前这个老人和别的魔术师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果然，魔术师都是一群傲慢至极的家伙。


    似乎是听出了弟子对这样的话题不太感冒，老人换了别的话题，“不过，说起来，如果这场仪式真的在这样的土地上进行，也不知道会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


    “的确让人猜不透啊。不说潜行者，其他五种职阶的英灵都取决于召唤者。”法尔迪乌斯回答道。


    但这样的回答却让老人顿时变得不悦起来，呵斥道：“不对，除了潜行者之外，还有六名英灵才对！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会被分配不同的职阶：剑士（saber）、弓兵（archer）、枪兵ncer）、骑兵（rider）、术士（caster）、潜行者（assassin），以及狂战士（berserker）。


    被召唤的英灵会以符合各自特征的形象出现，从而进一步加强自己的能力。用剑的英雄就是剑士，用枪的英雄就是枪兵。由于战争开始之后，互通真名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弱点和能力暴露给敌人，所以通常是用职阶名来彼此称呼。


    另外，不同的职阶在战争中使用的技能也多少有所不同，比如术士的‘制作结界能力’和潜行者的‘气息遮断’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打个比方，从者就像是国际象棋的棋子那样，各自拥有不同的特性，御主手里的棋子只有一枚，而且这盘棋采取的还是异乎寻常的混战，只要御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每枚棋子都有翻盘的机会。


    居然连这种圣杯战争最基础的规则都忘了，身为师父的老人叹息着眼前不成器的弟子。


    然而被呵斥的法尔迪乌斯却面无表情，他并没有把师父的话当成耳旁风，可脸上也不见反省的神色。只是冷漠的淡淡开口：“不，是六名，兰加尔先生。”


    “……什么？”


    老魔术师兰加尔的背后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意。


    因为这似乎是法尔迪乌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


    他拿开望远镜，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年轻人。


    原本对于这样目无尊长的称呼，他该呵斥对方的，但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冷若冰霜的脸，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


    兰加尔想要开口，却被法尔迪乌斯打断了：“在日本进行的圣杯战争，按照规则职阶的确是七名，但在这个城市是六名。据称在所有斗争中最能发挥出实力的‘剑士’职阶……在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并不存在。”

 第973章 虚假的舞台

    “你……在说什么？”兰加尔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他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自信，就像是……对方对这一次还没发生的圣杯战争十分了解！？


    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了解？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在老人心头升起。


    他运转着体内魔术回路之中的魔力，整个人变得无比警惕。


    他听到了自己的脊柱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这是遍布身体的魔术回路、普通的神经以及所有血管都在向他发出警报，让他小心眼前这个年轻人。


    弟子，不，至少几分钟之前仍是兰加尔弟子的男人，向兰加尔迈出一步，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玛奇里、爱因兹贝伦和远坂，他们三家创造的系统实在出色，因此才无法完美地复制下来。虽然我很想在完全复制下来的情况下开始战争，但是为了模仿这个系统而用作参考的第三次圣杯战争，其本身就出现了不少麻烦。真是让人头疼啊。”


    男人的外表明明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此刻却像是曾经亲眼目睹过一般，竟然开始讲述起了发生在六十多年前的事情。


    兰加尔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开始怀疑起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法尔迪乌斯？不，对方很可能不叫这个名字。


    能够根据六十年前的第三次那种意外频发的圣杯战争复制整个圣杯战争系统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弟子？


    “你究竟是谁？”


    听着老魔术师这样的疑问，男人似乎很满意，脸上露出阴险的表情，嘴角像被线扯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继续淡然地倾吐自己的情感：“老人家，您曾用‘年轻’来形容我的祖国，因此您才更应该记住。”


    “……记住什么?”


    “不可太过轻视年轻的国家。”


    嘎吱，嘎吱，嘎吱……不知是因为戒备还是因为愤怒，兰加尔全身的骨骼与肌肉都挤到了一起。


    “你……果然……不是法尔迪乌斯……吗?”


    “我是法尔迪乌斯。只不过除了名字之外，我在您面前的一切都是在表演罢了。总而言之，直到今天这一刻为止，我学到了很多有关协会的知识。出于这层原因，我应该先谢谢您。”法尔迪乌斯轻蔑的笑着。


    “你这家伙……”兰加尔闻言一阵恼怒。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是间谍！根据对方的说法，对方似乎是属于眼前这个年轻的国家的人？


    所以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混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现在好像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根据长年积累的魔术师经验，兰加尔瞬间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由“弟子”转而认定为了“敌人”，敌人当前，自然是要先迎战才是。


    虽然两人相处了不短的时日，但兰加尔决心抛下师徒情分，若法尔迪乌斯有不轨举动便立刻杀掉他。


    即便如此，兰加尔的直觉依旧告诉他自己现在正身处危险之中。


    他在此之前确认过法尔迪乌斯身为魔术师的身手，并且他不认为法尔迪乌斯当时隐藏了实力，换句话说以对方的实力不会让自己产生这种本能的危机感。


    那么……这种危机感来自什么地方呢？兰加尔疑惑不解，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法尔迪乌斯：“换句话说，你是外部组织派来协会的间谍吗?从你在我面前立志要成为魔术师的那一刻起?”


    “外部组织啊……”法尔迪乌斯闻言遗憾的摇头，“无论是协会还是教会，似乎都认为这场圣杯战争是由不归协会管辖的异端魔术集团安排的??唉，为什么会……不，还是算了。”


    法尔迪乌斯只说到一半，就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他想起自己似乎没有理由要让眼前这个侮辱自己祖国的老家伙做个明白鬼。


    就像没什么可说的一样，他往前迈了一步，似乎准备动手。


    “！！”


    看着法尔迪乌斯的动作，兰加尔虽然并没有察觉到杀气或敌意，甚至连对方身上的魔力波动都没能感受到，但心中的危机感让他依旧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便能够灵活地移动身体重心以及施展术式。


    他有信心，不管眼前这个年轻人使用何种术式进攻，他都能应对。


    “……不要小看老人啊，小子。”


    一边说着，兰加尔一边还在脑中预演了接下来对方会如何出手，他可以如何应对。


    然而，就在他认定为这是一场魔术师之间的对决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一败涂地。


    因为……


    法尔迪乌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打魔术战。


    只见法尔迪乌斯脸上的神色变得冷漠，淡淡的开口：“瞧不起人的是您吧？老先生。不论是我这个年轻的魔术师，还是我年轻的祖国，在您眼中，似乎都不值一提。我可和您不同……从一开始，我就打算全力以赴。”


    话音未落，法尔迪乌斯就打着了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打火机，原本空着的另一只手也瞬间出现了一根烟卷。


    看着很像隔空取物，却感觉不到有魔力流动。


    见兰加尔面露诧异之色，法尔迪乌斯这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并将那一根烟卷叼在嘴里，说道：“呵呵，只是小戏法，不是魔术。”


    法尔迪乌斯点着烟卷，不紧不慢地继续嘀咕道：“啊，对了，我们并不是魔术师集团，请别见怪。我们是隶属合众国的组织，而碰巧有一部分人是魔术师罢了。”


    兰加尔仅仅沉默了片刻，便张开了口。他为了争取时间构成魔力，打算向法尔迪乌斯发问：“原来如此。那么，那根廉价的烟卷跟你的全力以赴有什么关系——”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鲜血在他的额头处绽开，一枚血洞出现在他的眉心之间。


    从这一刻开始，兰加尔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可以宣告死亡。


    这是一枚弹孔。


    没错，法尔迪乌斯并不属于魔术师集团，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与兰加尔进行魔术对决，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着魔术战胜眼前这位老魔术师。


    毕竟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枪这玩儿不必魔术好用多了？


    “时代变了啊，老人家。”


    言语间弹幕还在朝着眼前的老魔术师身上倾泻，毕竟刚才那枚子弹只是第一个抵达的，不代表后面没有子弹，实际上刚才从他身后的森林的阴影中瞄准着兰加尔的枪械不下数十把，狙击手的距离有近有远，子弹自然也有先后顺序，只是不论是先还是后，这些子弹都不会因为眼前这个老人在第一发子弹之下就已经死了而有任何留情在半空中停下来。


    几十枚子弹追击般地射入了老人的身体。


    在这过度的冲击力之下，老人的尸体如同舞者一般，在赤红的细雨中翩翩起舞。


    法尔迪乌斯看着那具在枪林弹雨中充满活力起舞的尸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甚至慢慢地鼓起了掌，献上赞赏：“兰加尔先生，感谢您滑稽的舞蹈表演，您看上去像是年轻了三十岁。”


    几分钟后——


    法尔迪乌斯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师父，不曾挪动一步。


    周围的森林却传来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几十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从法尔迪乌斯的身后各处出现。


    这支“部队”清一色戴着黑色的头套，手上分别拿着设计精密的危险黑铁块，那是装着消音器的突击步枪。


    这群头戴黑色头套的男人别说是表情了，就连人种都看不出来。其中一个人走到法尔迪乌斯面前，以干脆利落的姿势敬了一个礼，随后汇报道：“报告，目标已经歼灭，周围没有异常。”


    “辛苦你们了。”与刚才的态度相反，法尔迪乌斯对手下的语气十分柔和。


    法尔迪乌斯慢慢走向老魔术师的遗体。他带着淡淡的笑容俯视地上的死尸，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手下们说：“你们对魔术师都不是很了解吧，我给你们讲解一下。”


    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们不知何时列好了队伍，一言不发地认真听法尔迪乌斯说话。


    “魔术师并非魔法使，你们不必把魔术师想象成那种童话或者神话里出现的人物??我想想啊，想象成日本动画片和好莱坞电影的角色就差不多了。”


    法尔迪乌斯在曾是自己师父的肉块面前蹲下，然后直接用手捏起了其中一块。


    没有人对这个毛骨悚然的行为提出抗议，甚至连皱一下眉头的人都没有。


    “魔术师一旦被杀就会死掉，物理攻击也大多奏效。其中虽然有能用流动的水银礼装抵御数千枚散弹的强者，也有为了长生不死而将意识转移到体内寄生虫的魔人。但是，前者挡不住反坦克步枪，后者若是被导弹直接击中，基本也不可能活下来。”


    大概是把法尔迪乌斯的话当成了玩笑，之前还面无表情的迷彩服男人们发出了笑声。


    然而在听到下一句话后，那些笑声便戛然而止。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这个人，他原本就不在场。”


    “……此话怎讲，法尔迪乌斯阁下?”士兵们对法尔迪乌斯的话似乎有些疑惑，人都已经死在这里了，怎么能叫不在场呢？


    听到士兵们语气生硬的疑问，法尔迪乌斯笑着将一块尸骸丢了过去。


    士兵面不改色地接住，盯着那块疑似指尖的肉片，很快，他瞳孔猛缩，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竟然!”


    在光照下，那块肉片的断面的确是红色的，也确实露出了白骨，却与真正的人体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肉与骨的缝隙中露出了好几根类似光纤的透明细丝，每一根都像线虫似的诡异地蠕动着。


    很显然，正常人体内不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一个假体，或者说是‘人偶’比较合适。毕竟兰加尔先生是心思缜密的谍报人员，不会蠢到亲自来这种地方。他的真身应该在协会的某个分部，或者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正为我背叛一事而惊慌失措吧。”法尔迪乌斯一边解释着，一边抬起头看向远方，有些遗憾的感慨着。


    魔术师麻烦的地方就在于此，他们虽然不是超人，却各有各的保命手段，正常人虽然能够动用热武器给予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们致命的打击，但很容易被戏弄。


    “人偶，怎么会这样?”士兵们刚刚还对自己的火力充满自信，现在却感到有些惊悚。


    对此，法尔迪乌斯微微耸肩。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既要给这些人面对魔术师的信心，告诉他们魔术师并非杀不死，又不能让这帮家伙过度自信，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一群狡诈无比的家伙门。


    “哎呀，虽然是很高超的技术，却没有完全藏住不自然的地方。为了掩饰这些缺点，他特意使用老人的外表。对了，有一个比他技术更好的女魔术师，她做的人偶跟真人一模一样，似乎连dna鉴定都查不出来。”法尔迪乌斯看着处于惊讶之中的士兵们，笑着继续解说道。


    士兵们疑惑地皱着眉，向他提出了意见：“按照这么说……这个魔术师并没有死对吧？那我们刚才的对话岂不是他都能听见？毕竟你看……这具‘人偶’虽然被打碎了，里面的结构还在蠕动。”


    “是的，因为里面的魔力还没消散完，亦或者说他还没有回收。”法尔迪乌斯微笑着，毫不在意，“不过没关系，我们继续按原计划行事。”


    “啊?”士兵们闻言有些疑惑，“这样明目张胆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我之所以在他面前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他转告给协会。”


    法尔迪乌斯用脚踹了踹脚下的尸骸，站在血泊之上仰望天空。


    他看着开始下起毛毛雨的夜色，心满意足地低喃道：“这是我们……给魔术师们的警告与威慑。”


    于是，从这一天这一刻起——


    盛筵正式拉开帷幕，人类与英灵们将在虚假的圣杯舞台上起舞。

 第974章 ‘残酷\’

    男人是不折不扣的魔术师，却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这场圣杯战争是虚假的，这场圣杯战争的本质，其实只是假冒东方岛国举办的那场仪式的赝品。


    关于这一点，虽然男人心里早就已经很清楚，但是他全然不在意。


    “无聊。管它是不是模仿，只要结果一样，那就不成问题。”


    如果是高贵的魔术师，大概不会依靠他人建立的系统，而是像创造了圣杯战争的三家那样自食其力，但男人选择了最省事的方式——借用现成的仪式达成自己的夙愿。


    不过，这也算是合理的想法，至少在男人看来，这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打从一开始，他就以认真的态度看待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并且比任何人都更有干劲。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决心进入这座城市的。


    起初听到圣杯战争的时候，男人不以为然地将其当成流言。可是，兰加尔传来的消息震惊整个协会，掀起的波澜也通过无数魔术师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万能的许愿机’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男人出身于比较有名的魔术师世家，但整个家族的能力在走下坡路。他身为如今的当家，为此倍感压力。


    他拥有一定的理论、知识与技术，唯一缺乏的就是那份魔术师世家长年积累下来的纯粹“力量”，这使得他愈发焦躁。


    正常来说，男人应该钻研自己的技术，将它与魔术刻印一起传给更有资质的子孙。


    然而，那也是使他变得焦躁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发现他的孩子比他更缺乏成为魔术师的天分。


    不少魔术师世家都因为魔术师的资质一代不如一代，最终与魔术世界无缘。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落得玛奇里那样的结局。”


    协会与普通的企业和组织一样，有很多的门槛。为了得到能让子孙后代繁荣昌盛的手段，首先必须得有强大的魔术师血统。男人如今正处于这样的死循环之中。纵使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术师，却不够成熟。


    他来到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坐在名为圣杯战争的赌桌前，将全部筹码押在或真或假的圣杯战争上。男人赌上的不仅是财产，以及过去，甚至还有未来。


    “不要紧，会成功的。为了展现我的决心，我了结了前途无望的儿子，解决了试图阻止我的妻子。不能旺夫兴家的人没什么可惜的。只是没想到妻子根本不理解身为魔术师的骄傲。但正是这种女人，我的儿子才会这么平庸。如果我想提高自己的地位，就只能赢下这场战争。圣杯是假的也不要紧，只要能从这场被赋予“圣杯战争”之名的斗争中胜出，我的魔术师地位就会水涨船高，或许能在战斗中找出通往“根源”的路。又或者能够将爱因兹贝伦和玛奇里创造“圣杯战争”的知识化为己用。不管结果如何，圣杯战争都会提高我的魔术师等级。这简直是稳赚不赔的赌博。因为无论怎么赌，我都能赢回比赌注更多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男人做出的选择。


    比起将希望寄托在一代不如一代的子孙身上，他将一切堵在了这场名为‘圣杯战争’的赌局，那‘万能的许愿机’之上。


    在他看来，这是最简单直接复兴家族的道路。


    男人像这样展开了各种各样的遐思，却完全没想过，自己一旦失败就会葬送整个家族。


    不过，他之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也是有原因的。


    他有胜算。并且这个胜算，至少值得他亲手葬送掉自己的儿子。


    “话说回来……这就是令咒啊。可令咒的图案跟我听说的有些不一样。”男人看着自己的右手如此念叨着。就像在看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他笑得十分慈祥。


    也许‘慈祥’这个词汇用在他这样亲手葬送自己妻儿的人身上有些讽刺，但他此刻确实对这浮现在自己右手上的图案视若己出。


    他的手上，是一发看上去像是‘闭合的锁’的图案的类似纹身一般的东西。据说这就是被选为圣杯战争的御主的证明，令咒。


    “锁……真是一点都不吉利啊……不过，这东西在我手上就表示??我得到认可了！我是御主了！也就是说，我是那个英灵的主人了！”男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目光移向静静地放置在一旁的布包上，再次笑了。


    他只是笑着，一次又一次。


    斯诺菲尔德北部是一片辽阔的大溪谷。溪谷由连绵不断的红色陡岸构成，就在离溪谷不远的山岳地带内，有一个洞窟。洞窟是天然形成的，但现在设有能够避人耳目的结界，变成了魔术师的“工房”。


    在煤油灯的照映下，男人平静地提起布包，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与普通的钥匙相比，它又多了几分令人忌惮的因素。钥匙上的装饰非常多，长度和重量堪比求生刀。光是上面一颗装饰宝石，在各种领域上就都具有不菲的价值。


    听说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他”是被蛇的化石召唤出来的??如果用这件遗物来召唤，说不定成功率会更高。


    当年，在男人的家族还很有实力的时候，他的祖先也曾像如今的他这样豁出一切，换得这把钥匙，用于探求某种事物。


    传说这世上有一个宝物库，名为黄金乡。里面收藏了世间所有的宝物。


    或许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这把钥匙毫无疑问能打开那扇传说深处的大门。


    男人的祖先对财宝倒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那些宝物中应该会藏有一切与魔术相关的宝具。


    最后，男人的祖先仅仅证实了钥匙是真品这一点，并没有找到那个宝物库。虽然钥匙本身似乎也有着未知的魔力，但如今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把钥匙是男人最想召唤出来的英灵的遗物。这可是最好的召唤触媒，能够大大提高得到理想英灵的成功率。


    “时机也成熟了，开始吧。”男人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感情与算计也被抛诸脑后。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场仪式上。


    ‘感觉’被统一到一点，神经变得敏锐，不必要的感官全部被他屏蔽。


    不同于神经与血管，看不见的回路在身体里铺开。


    男人一边感受着同样看不见的热流沿着回路游走全身，一边吐出召唤的词句。


    那既是对他自己的祈祷，也是对万象天秤的诅咒。


    他从未想过，几分钟后，他的人生，他赌在这场斗争上的种种代价以及他一直执着的魔术师血统，一切都将仅在瞬间就轻而易举地迎来终结。


    ············


    “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物”，男人情不自禁地大喊。


    他根本无须确认对方的本名，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召唤的是谁。


    喜悦的笑声接连不断地从男人的喉咙深处涌出，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但男人的确将召唤出来的英灵晾在一旁。


    英灵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但他身为英灵，还是要履行自己的义务。不过在英灵看来，那是否叫作“义务”就有待商榷了。


    “回答本王，你就是胆敢傲慢地倚仗王之光辉的魔术师吗?”


    金黄色的头发，金黄色的铠甲。外表极尽奢华的从者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男人因从者的提问不由自主地感到了胆怯。然而，即使他清楚面前的这股力量是何等的强大，心中也依然涌起了些许的烦躁。


    区区一个从者，嚣张什么！？尽管身为魔术师的自尊心战胜了恐惧，可当右手上发光的令咒隐隐作痛，男人再次恢复了冷静。


    算了，这位英雄本来就是这副脾性。


    不过，虽然如此，也应该早早地让这个家伙认清一个事实。


    那就是至少在这场战争中，自己才是主人，以从者身份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只不过是工具。


    没错，我才是你的主人。


    男人打算如此向从者宣告，并对从者展示令咒。为此，男人将右臂伸向了前方。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见了。


    “……咦?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滞呆声音在洞窟里回响。


    尽管一滴血也没有，但片刻之前仍在右臂上的手确实不见了。


    男人慌忙将自己的手腕举到面前，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便扑面而来。手腕的断面还冒着丝丝青烟，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手是被烧断的。当男人意识到这一点时，如同后知后觉一般，疼痛的感觉随即窜上他的脊髓与大脑。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洞窟。


    看着面前的男人像一只巨大的虫子那样叫唤不停，金色的英灵百无聊赖地开口道：“怎么，你是小丑吗?若是的话，就叫得更动听一些来取悦本王吧。”


    金色的英灵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尽管眼前之人似乎是他的御主，但看着御主这般丑态，他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右手并不是这位英灵烧断的。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


    谁会因为一只蚂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而发怒呢？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依旧在惨叫着，身上发生的变故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摧毁了他的理智。然而他身为魔术师，还算强大的意识强制让他冷静了下来，并立即调整好了姿态。


    “结界里……有人！大意了……”


    这个洞窟已经变成了他的工房，正常来说，一旦有人进入，他马上就能察觉。但入侵者钻了他召唤从者的空子，对方应该是将气息混进此刻这片空间充满了的眼前这位英灵的魔力之中，导致他没能发现，毕竟眼前这位英灵的魔力实在太过强大，足以掩盖世间任何人的光辉。


    男人疯狂的思考着。


    他在设置结界的时候也布置了一些陷阱，然而此时陷阱却没有发动。如果入侵者是解除了陷阱才进来的，那就表示来者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想到这里，他一边用左手构建魔术，一边向敌人唯一可能所在的方向，通往外面的隧道叫喊：“什么人？你是怎么穿过我的结界的！？”


    话音刚落，通道里便响起了声音。


    只是这道声音并非回答他的疑惑，而是朝着那位金色的英灵恭敬的见礼：“不揣冒昧……恳请伟大的王允许鄙人在您面前现身。”


    “嗯……”英灵闻言沉吟了一声，随后用倨傲的态度首肯道：“也罢，就赐你觐谒本王的荣誉吧。”


    “万分荣幸。”


    在得道英灵的允许之后，来人才现身在通道中。


    声音中蕴含着清澈透明的纯真，以及拒绝万物的冷漠。岩石背后走出来的是一位身材较小的少女。


    那是一个十二岁左右、有着棕色肌肤与柔顺黑发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高贵华美的礼装，如同一名“深闺佳人”。端正的面孔在衣服的衬托下更显清秀，虽然衣着华丽，但从她的表情上感受不到与之相配的华贵。简单来说就是太过稚嫩，展现不出高贵者的风范，唯一能够用来形容少女的，或许只能是可爱。


    少女现身之后，只是毕恭毕敬地靠近王座，面对其上的英灵行了一礼后直接跪下，全不在意裙摆会沾上泥土。


    “啧……”一旁的男人见此一幕，感到有些愤怒。


    他完全被无视了。


    但是……虽然感到愤怒，但他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因为面前的少女虽然年幼，却实力深不可测，他连露出愤怒的表情都不敢，只能硬生生地将咒骂憋回喉咙里。毕竟对方刚刚才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卸掉了他的一条手臂。

 第975章 ‘王中之王\’

    王座上的英灵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少女恭敬的礼仪，随后淡淡的对刚才少女的行为做出了评价说道：“你没有让杂种的血溅到本王面前，姑且值得嘉奖。但是这种不配入口的肉，你竟然任由它的腥臭味钻入本王的鼻腔。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少女瞥了男人一眼，跪在地上对英灵解释道：“十分抱歉，我认为没有必要让王屈尊降下裁决……便僭越惩罚了盗走宝库钥匙的恶贼。”


    说着，少女将一条手臂放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眼前这位金色的英灵口中所说的‘肉’。也许在这位英灵眼中，属于这个男人的身体一部分，根本无法称作人体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在其眼中这个男人根本算不上‘人’。


    不过这块肉此刻在这位英灵眼中似乎也并非毫无价值，否则让这块肉出现在这里污染他的鼻腔便是重罪，女孩根本不会有辩解的机会。


    要说原因的话，因为这块‘肉’之上有着令咒。


    刚才召唤出英灵的男人，就是通过这条手臂之上的令咒与英灵之间建立者魔力连接。


    黄金英灵听到少女的话只是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他拿起放在座上的一把钥匙，兴味索然地将它扔掉：“你说的钥匙……这把吗？无聊。毕竟在本王的庭院里，从未出现过对本王的财宝心怀不轨的无礼之徒。它不过是一个制作精良却无用武之地的东西，所以本王才把它扔到了一边，即便被人捡去也无所谓。若要说盗走，真是太看得起这个杂种了。”


    “！！”


    一旁的男人为了缓解右手腕的疼痛，正在低吟咒语。


    但此刻英灵的言行却给了他一个更致命的打击。


    那可是他的祖先拼尽一切也要得到的“宝库”钥匙，甚至可以说是他们魔术师一族唯一引以为傲的伟业，可如今却被人当作垃圾丢掉。而这个人还是本应成为他的奴隶与工具的从者！极度的愤慨甚至让他忘记了疼痛，一时间无须咏唱咒语去缓解右手的痛楚。


    棕色皮肤的少女此时仅微微转头看向男人，像对待落水狗似的，满含威慑与同情地说道：“既然王的眼中并没有如此卑劣之辈，那我若是继续与你计较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请你退出圣杯战争吧。”


    “什么……”男人闻言微微一愣。


    “只要你肯退出，我不会取你性命。”少女淡淡的说着，这是她从王的话语中领悟的意思。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召唤出王的御主，但王的眼中从来没有其身影。


    她若是与这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是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在王的眼中大概会被归类为一类。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好的结果，毕竟她来到这里，目的是想要得到王的认可。


    听到少女大言不惭的话，男人瞬间失去了理智。从心底涌上的愤懑支配了他的魔术回路，他一言不发就将集中在左手上的魔力朝着少女发射了出去。


    黑色的光球带着魔术师的诅咒、热量与冲击，迅猛地斩开空间，奔跑、奔腾、奔驰，誓要将少女完全吞没。


    如果不出意外，魔力奔流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垮少女。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未出现。


    “……”


    无声的咏唱。


    少女张开嘴，无声地在体内构成魔术。一股庞大的魔力瞬间涌现在少女与男人之间。有着如此压倒性威力的咏唱，就像是因为少女将诅咒压缩至极致才变得无声。在最后的霎那，魔术师看到了少女面前出现了一个比他还要巨大数倍的火焰颚口，不费吹灰之力就吞噬掉他释放的魔力。


    不对。


    这是男人的脑中最后浮现出的想法。


    他甚至连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这其实是有既定答案的——


    ‘就算死了，血统也会继承下去’。


    男人身为魔术师，死前必然会出现这种想法，毕竟魔术师的传承就是这样，除了一些极端的人之外，他们都会选择不断培养自己的魔术回路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并祈求这份传承越来越强大。


    可男人这时才想起，他的家族，他的血统，已经在几天前被他亲手断绝了。


    突然间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男人在火焰中的身影变得慌乱起来。


    不对!不对!我会??死在??这里?不对，不??不对不对不对……


    他绝望的咆哮着，但终究还是被火焰完全吞没消失了。


    男人的人生、他赌在这场斗争上的种种代价以及他一直执着的魔术师血统，一切仅在瞬间就轻易结束了。仅仅几秒钟。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残酷。


    “让您见笑了。”


    在解决掉身为御主的男人之后，少女再次恭敬地跪服在金色的英灵面前，低头致歉道。


    金色的英灵索然无味地看向少女，谈论起她刚才使用的魔术：“原来如此，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你们支配了这片土地。”


    那个魔术大概利用了这片土地的灵脉，而非少女运用自身的魔力施展，否则以普通人类的力量哪怕，别说是这样的少女了，就算是好几代魔术传承累积下来也不能有如此庞大的魔力量。


    少女像是肯定了黄金英灵的说法一般，第一次露出了表情，她看着地面，带着一丝的落寞说道：“不是支配，而是共生。如您所见，我们一族倘若离开斯诺菲尔德，就只是普通的人类。”


    “杂种充其量就是杂种，是否有魔术并无差别。”金色的英灵对于少女的落寞感到不解。


    听到这番等同“除自己之外人人平等”的傲慢发言，少女一时间无言以对。


    刚才还在男人右手上的令咒，如今已经转移到了少女的右手上。英灵察觉到魔力的流动由魔术师变成少女，依然释放着自己的威势，依然百无聊赖。


    他淡淡的朝着少女发问：“那本王就再问一遍。你就是胆敢傲慢地倚仗王之光辉的魔术师吗?”


    面对这位黄金英灵，这位英雄中的英雄、王中之王，少女坚定地点了点头，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是么？那本王久姑且赐予你追随本王荣光的资格吧。”


    言语间，金色的英灵已然离开王座，朝着洞窟之外缓步而去。


    “！”


    少女见此又惊讶又惊喜，赶忙小跑着跟上。


    可刚跑了两步，她又感觉这样的仓促行为有失风度，恐怕会让身前的王感到不悦，于是赶忙摆正了仪态，由小跑改为快步行走。


    不过以她幼小的身躯想要以这样的步伐紧紧追随眼前之王的步伐，还是显得有些困难，动作看上去不免有些滑稽。


    对此，王只是轻哼一声，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我并不想得到圣杯。”少女走在通往洞窟外的路上，平静地朝着眼前之王表达自己的意愿。


    这是必须的，面对这样的王者，身为臣子的她不容有任何隐瞒。


    这位名为蒂妮·切尔克的少女，因成为这位金色的王的御主而参加了圣杯战争，却说出了“自己不需要圣杯”这种矛盾的话。


    “这片土地被选为了虚假的圣杯战争的战场，我们希望把那些妄图蹂躏万物的魔术师们赶出去……我们的夙愿仅此而已。”


    这才是蒂妮·切尔克，不应该是他们这些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所有族人的愿望。


    听到蒂妮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等同于‘要毁掉圣杯战争’的愿望，如果换做其他英灵，恐怕会显得十分抗拒，毕竟显现在世间的英灵都是因为有想要向圣杯祈愿的愿望才会回应召唤。


    但这位金色的英灵，在六种职阶中以弓兵这一职阶再临于这个时代的“王”，有所不同。


    “本王对区区圣杯也毫无兴趣。若圣杯为真，本王就要制裁妄想掠夺本王财宝的无礼之辈；若圣杯为假，那就直接诛杀举办这场仪式之人。”王淡淡的说着。


    没错，世间所有的财宝本就是属于他的，包括圣杯也是如此。


    谁会对本就是自己囊中之物的东西十分渴求呢？


    “承蒙贵言。”


    蒂妮闻言一阵欣喜，行了一礼。


    王这样说，意味着他们与王的目的并不冲突。


    随后，她如同告状一般朝着王述说着有关他们一族的历史，如果这里是法院，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是来寻求公道的。


    “从一千年前起，我们的部族就与斯诺菲尔德共生??并在来自东方的国家统治者的暴政下坚守着这片土地。然而，政府的一部分人与魔术师狼狈为奸??七十年不到便将这里折腾得不成样子。”


    蒂妮的语气中悲愤交加。


    但金色的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感慨：“无聊。不论这里的统治者是谁，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杂种在本王的庭院里引起的纷争，本王无意过问。不过……若他们想掠夺本王的财宝，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位王的语气显得无比傲慢，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但一旁的蒂妮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无奈，她深知这就是这位传说中的‘英雄王’，若是对方表现出了哪怕那么一丝谦卑，她才会怀疑眼前之王是否是假货。


    甚至有那么一瞬，蒂妮对眼前这位英灵的倨傲产生了羡慕，如果她能拥有这位王的气度与力量，保卫家园这种事情，又何必向他人寻求帮助呢？


    言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洞口，蒂妮很快便重整心情，踏出了洞外。


    在洞外等着蒂妮和王的，是将近百名黑衣男女。


    这些人大多数都跟蒂妮有着同样的棕色皮肤，但其中也能看到白人与黑人。


    当他们看到从洞中走出来的蒂妮与站在其旁充满威慑力的男人时，便齐齐下跪，向蒂妮与英灵表达敬佩与服从之意。


    “这群人是？”


    看着这些将此处团团围住的人们，王微皱着眉头，淡然地问道。


    若非这帮人一见到他便朝着他行礼，那么此刻这帮人就都已经是尸体了，毕竟杂种胆敢阻挡王的脚步可是重罪。


    蒂妮听着王的疑问，也与这些人同样跪下行礼，同时回答道：“我们为了对抗魔术师并复兴部族，在城市建立起了一个组织，而这些人都是组织的成员。我继承父亲之位，以一族之长的身份被这场战争选中。”


    “是吗……”


    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朝着自己跪拜的众人，似乎回忆起了自己肉体尚存时的光景。


    当年乌鲁克的臣民们也是如同这般。


    他微微眯起眼睛，对蒂妮有了些许的改观，毕竟这个少女虽然年幼，但却很懂得君臣之道，虽然这样的年龄太过刻板显得有那么一些不太可爱。


    “尽管同为杂种，你倒是很受他们的仰慕。”王淡淡的评价着，“不愧是想借助本王之威的人，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挑战这场战争了。”


    他知道，这些人真正跪拜的并非自己。


    杂种的思想他很了解，这些人大概和刚才的魔术师一样，即便听闻过他的伟大，却依旧只是将他当做英灵，而在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之中，英灵不过是获胜的工具。


    谁会对一个工具恭敬？


    这些人尊敬的只是他身边的少女罢了，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不过王对此并不在意。


    因为他对身边这位少女的感官还算不错。


    “在王的威光前不足挂齿。”少女听着王的夸赞，诚惶诚恐。


    能听到英灵说出这番话，蒂妮深感荣幸，同时也不禁泛起一丝忧虑。因为面前的“王”嘴上如此说着，却丝毫没有隐藏他的无聊之意。


    是的，眼前这位王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语气都很慵懒。


    仿佛这世间早已经没有了能够让他提起兴趣的东西。


    下一刻，英灵淡淡的话语验证了蒂妮的不安。


    “说到底，这只是虚假的圣杯战争。除本王之外，受其吸引而来的虾兵蟹将根本不足为惧。无论制裁多少次，也无法供本王消遣。”说着，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小瓶。

 第976章 王的战争，拉开序幕

    小瓶从突然扭曲的空气中出现，直接落入了英灵的手中。有着华美的装饰，却看不出本身的材质。不知是陶瓷还是玻璃，只能看到表面呈半透明状，里面晃动着某种液体。


    “既然是儿戏，那便以儿戏的姿态陪他们玩玩吧。本王没必要认真对待。在值得认真对待的敌人出现之前，本王就暂时换一副模样。”王轻声说着，打开瓶盖。


    听他的话，这似乎是用于改变容貌的至宝。


    就在王准备将手中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的时候，大地突然间发出了鸣响。


    与其说是巧合，倒更像是某种命运作祟。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在内，都不约而同地仰望天空。


    撼天动地的咆哮从远处传来。


    然而，这声音远比“咆哮”美丽，就像是巨大的天使之类的神圣之物或者是大地本身正在唱摇篮曲一般。


    同时众人也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十分遥远，位于斯诺菲尔德西部的那片森林传来的。


    听到那无视物理法则的鸣动，蒂妮莫名地确信了一件事：这声音仿佛在昭示什么东西呱呱坠地，而那个诞生之物，恐怕是一位所向无敌的英灵。


    王停下了喝下药水的动作，那张从头到尾对世间万物仿佛都无比轻蔑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除此之外的强烈感情。假设在场有人是他的旧识，想必也会惊讶地暗想“真难得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这位“王中之王”虽然有着容易激动的性子，一点也谈不上泰然自若，却未必有人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这声音……难道是……”王的确很激动，此刻他的眼中浮现出的不仅是吃惊、焦躁、困惑，甚至不知为何，还有感动。


    “……是你吗?”


    听到身边的王的低声喃喃，蒂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她竟然在这位本该唯我独尊的王脸上看出了动摇之色。


    不过这样的动摇很短暂。


    很快，王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属于王的傲慢与威严。


    他不再说话，只是发出了高亢、激昂、兴奋的笑声，这声音响彻云霄。


    待笑了一阵子后，王咧嘴开口：“哈哈哈哈——竟有这样的事！如此偶然的再会，理应当作本王的王之证明加以讴歌！”


    蒂妮惊讶的发现，此刻这位王的脸上充满了欢喜与活力，与刚才那副无聊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杂种的小丫头啊！庆幸吧，喜悦吧！看来这场战斗值得本王认真对待！”金色的王直抒胸臆，说着不符合他风格的话。“继续过去那场在广场上的决斗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不过，若那家伙作为狂战士显现，又或者是??不，还是算了，这些事不应该让杂种听到。”


    仿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自言自语一般，王看上去十分愉悦，他笑着眺望那咆哮声的来源，向跪在一旁的蒂妮说道：“抬起头来，蒂妮。”


    蒂妮虽然因被点到名字而吃了一惊，但还是乖顺地抬头看向眼前的王。接着，刚才还在王手里的小瓶就被丢到了蒂妮的手中。


    “这是返老还童的秘药。以你的年龄大概用不到，但本王如今已经不需要了。你就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是的，这位王原本认为这是一场无聊的圣杯战争，于是准备使用这样的秘药返老还童，变成年幼的姿态来参加这场游戏，毕竟如果他以全盛姿态加入战局，这场游戏会显得极其无聊。


    “咦?啊……是！”蒂妮瞪大了双眼，但还是心怀感激的收下。


    金色的王微微瞥了她一眼，用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若你愿做本王的臣民，那本王要命令你去做一件事。”


    说着，他将目光移开。


    尽管王已经不再看向蒂妮，但蒂妮却丝毫不敢有失礼的举动，依旧恭敬的倾听着，因为这将是眼前这位古老的王赐予她的第一条王之御言。


    “幼童就该有幼童的样子。在尚未领悟万物之理的期间，双目只需因本王的威光绽放神采便可。”


    这句话虽然带着嘲讽的意味，却又充满力量。


    蒂妮闻言微微一愣。


    她怀疑眼前这位王似乎不像传闻中那样暴虐，或许是一位难得的仁慈之王，毕竟暴君怎么会去关心一个幼童的成长呢？


    刚才王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不需要逞强，只需无忧无虑，追随本王的步伐即可’。


    是的，她为了一族的未来，早已舍弃了感情。


    可她此刻的内心，却因这位王的话产生了微微的波动。


    遗憾的是，或许是封闭感情已久，蒂妮此刻还无法因为一句话而让眼眸露出王所想要的神采，她只抱着歉意地垂下了头，回答道：“我会努力的。”


    就这样，一组从者与御主即将投身到战争之中。


    他们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与土地被夺的少女。


    他们明知道这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还是为了贯彻自我而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从这一刻起，王与少女君临天下。一切只为了将虚假的战争改写成名为“自我”的真实。


    王的战争，就此拉开帷幕。


    ············


    英国伦敦某处。


    时钟塔。


    一般人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大多都是伦敦的观光景点。然而在魔术师之间，这个词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它既是管理众多魔术师的协会本部，又是培养年轻魔术师的最高学府。


    总之，时钟塔堪称是魔术师的大本营，其历史不逊于英国这一国家本身。这里培育出了众多优秀的魔术师，而这些魔术师又创造出新的历史，一步步提高整个魔术界的格调。


    在时钟塔引以为傲的“最高学府”，一句与庄严的校舍格格不入的俚语突然炸开。


    紧接着——


    “你可真行，我只有一个词形容你：白痴！”


    最先破口大骂的，是一个长发披肩、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红色的外套，脖子上挂着一条黄色围巾，脸上带着极度不悦的神色，似乎正在教训面前的年轻人。


    与之相对的，年轻人则露出绝望的表情。做出了这番驴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不！您至少用两个词来形容我！”


    “那就笨蛋加白痴，除此之外没别的了。”男人又加了一个词汇，不过都是贬义词。


    如果旁边有人的话，或许会很疑惑：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词汇与两个词汇么？


    尽管男人已经十分不爽，年轻人却依然纠缠不休：“可是教授，我真的很想参加啊！我无论如何都想去参加那场将在美国举办的圣杯战争！”


    “你这混蛋居然敢在走廊里光明正大地说出这个词，说你是白痴一点都不冤枉你！我受够了……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虽然它算不上是重要机密，但也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应该知道的事！”被年轻人称作“教授”的男人一边查看四周有没有人，一边嫌恶地推开不断贴上来的脑袋。


    这个男人是这间魔术师最高学府的教授，人称“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似乎并不是他的真名，但认识他的人都会饱含敬意地以此称呼他。


    他年纪尚轻，就已经是时钟塔中公认的最为优秀的教师。他教导的学生，毕业后都成了非常出色的魔术师，并在世界各地大展拳脚，创下了数不胜数的功绩。


    因此，他也颇受其他魔术师的敬重，还被冠上了“魅力教授”、“大师v”、“大笨钟☆伦敦之星”、“魔术揭秘者”等众多称号。


    不过，男人本人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功绩，只是他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成为大众焦点。这大概也是他看上去总是非常烦躁的原因吧。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禁调侃自己也许该写本小说，名字就叫做《关于我废物的我，学生却一个个都是妖孽这件事》。


    而如今让他烦躁的来源，正是眼前这名在读学生，也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


    听到埃尔梅罗二世问是从哪里得知“圣杯战争”的，年轻人一脸镇定地回答道：“教授昨天不是和协会的干部在地下礼堂开会吗?那个叫兰加尔的人是着名的人偶师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人啊！”


    听到年轻人的话，埃尔梅罗二世本就阴云密布的脸像是又结了一层霜。他极力保持着冷静，伸出铁爪，一把掐住了学生的脸：“为——什——么——你会知道昨天的会议内容?”


    “我就是有点好奇，所以偷听了一下……”年轻人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那可是绝密报告会！你知道礼堂设置了多少层结界吗?”埃尔梅罗闻言二世一阵无语。


    是的，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妖孽。


    就算是他自己，面对那么多层结界也不可能像这货一样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只是偷听’了一下，说得好像这似乎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样。


    面对埃尔梅罗二世的质问，年轻人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尴尬的笑着继续回答道：“知道??我也明白自己做得不对，但我真的很在意??”


    见眼前的年轻人试图用笑容蒙混过关。埃尔梅罗二世紧握拳头，强忍着暴躁的情绪：“所以你就试着黑了一下整个房间的结界，然后成功了？”


    “哎嘿~”年轻人吐了吐舌头，试图蒙混过关。


    “……”埃尔梅罗二世顿时沉默了。


    并非只有这位年轻人会在魔术的话题中使用网络黑客的说法，从年轻学生的口中也时不时听到类似的词语。事实上他的行为与黑客或者破解无关，这个“黑”的意思是“穿过结界，在任何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旁听了会议内容”。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他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也是在埃尔梅罗教室中待得最久的人。


    他从少年时期起就师从埃尔梅罗二世，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没能从时钟塔毕业。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大概只有君主怒骂的那个词吧。


    若是再用稍微丰富一些的语句来形容他，最合适的应该是“虽然拥有深不可测的魔术技术与才能，却把身为一名魔术‘师’的重要部分丢到了某个地方”。


    他出生于地中海的魔术师家族艾斯卡尔德斯，是家里的长子，过去因具备出类拔萃的魔术回路以及控制魔术回路的才能而备受期待。遗憾的是，除了魔术之外，他还拥有不适合成为魔术师的半吊子性格。


    这个众人瞩目的神童原本是拜在其他教授门下的。但数不清的老师被他折腾到胃痛，最终丢下一句“只能交给您了”，将他托付给了埃尔梅罗二世。


    之后数年，他显露出魔术上的才华，不断将其他学生甩在身后。这是在其他教师那里未能达成的成就，也从侧面上让大师v名声大振。


    然而，他的其他问题也堆积过多，导致他至今都没能从时钟塔毕业。


    其实就这么放他出去也无所谓，但埃尔梅罗二世以“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地让他毕业”为由，负责任地将他带到现在。而这一次，埃尔梅罗二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才华横溢的白痴真是棘手啊……”


    盛怒过后，大师v的语气反倒沉稳得像大彻大悟的僧侣一般。但他还是板着一张脸，用力地将手拍在学生的肩上，说：“我可以当作没听到你刚才的话，你就别再打扰我平静的生活了。”


    “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只是……召唤英雄不是需要道具吗?我不知道怎么得到那个道具啊！我拿着拿破仑的肖像画过去，是不是就能召唤出拿破仑了?皇帝应该是最强的吧！”


    “如果我是英灵拿破仑，那我在签订契约之前就会开枪干掉你!”尽管埃尔梅罗二世很想直接逃离现场，但他又担心学生是不是想在圣杯战争中做些什么。于是他带着几分认真，重新问道：“弗拉特??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圣杯?在我看来，你不像是一个会追求魔术根源的魔术师。你该不会是想从这里毕业，或者是想让迟迟不肯放你毕业的我大吃一惊吧?”

 第977章 中二少年

    然而，弗拉特做出了完全超乎他意料的回答：“因为我想见识一下！”


    “……什么?”埃尔梅罗二世听见这样的回答一脸懵逼。


    这不就是单纯的乐子人么？


    淦，好像有什么噩梦一般的回忆快要涌上来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类没有实际目的却喜欢瞎掺和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会让本就糟糕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您想啊，那东西肯定超帅，不是吗?那可是圣杯啊！希特勒和戈比尔为了第三帝国想将其收入囊中，织田信长和哥斯拉也对它虎视眈眈！如果圣杯真的存在，您难道不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吗?”弗拉特说着说着眼睛开始放光，似乎十分向往。


    “人家不叫戈比尔，是戈培尔。哥斯拉也不会想要圣杯！说到底这玩意儿和怪兽有什么关系？至于织田信长，从历史上来看，他当时不一定知道圣杯的存在。”埃尔梅罗二世捂着太阳穴指出这些无关紧要的错误，似乎有些头疼，随即陷入了沉默。


    弗拉特以为自己的教授一定会大声斥责，正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往下说。


    没想到埃尔梅罗二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谆谆教诲：“你明白魔术师之间的战争是怎么样的吗?如果你参与进去，说不定会落得比死还要悲惨的下场，一事无成地死掉啊。”


    “圣杯不就是人们明知如此却还想追求的东西吗?教授这么一说，我更想亲眼看看它了！”弗拉特完全没有要听劝的意思。


    听到弗拉特不假思索便做出了回答，埃尔梅罗二世很想吼上一句“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但是……好像就算好好想了，这家伙大概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回答。


    埃尔梅罗二世在得出这个结论后，决定换一个角度问道：“你会为了赢得圣杯去杀害对手吗?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唔……我想用不必杀人就能获胜的办法??比如下棋之类的??”弗拉特依旧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哦！真厉害！如果与你为敌的魔术师是国际象棋的世界冠军，说不定会答应与你对弈！”埃尔梅罗二世忍不住想要鼓掌，眼前的年轻人真是个白痴。


    “对吧对吧？”弗拉特完全没听出眼前的教授话里的讽刺意味，依旧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啊。我该如何与他们决出胜负呢？我非常想见识其他英雄，可以的话还想和他们交朋友！要是能和这六位英雄做朋友，那对魔术师来说简直太棒了！征服世界也不是梦啊！”


    看着眼前的弗拉特不仅没听出自己的讽刺，还越说越离谱，埃尔梅罗二世彻底沉默了。


    但他既没有怒吼，也没有无奈。只是用手捏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与其他的英灵交朋友……征服世界么？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不禁回想起了某个影响了他命运的男人。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把眼前这个笨蛋白痴与那位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侮辱啊！要是让那家伙知道了会一巴掌把自己拍得跌倒在地吧。


    很快，埃尔梅罗二世像是突然一下子回过神来一般，冷冰冰地一口拒绝道：“虽然你说得如此美好，但是——当然不行！”


    “别这样嘛，拜托您啦，教授！不，拜托您啦，大笨钟☆伦敦之星！”


    “别当着本人的面叫绰号！而且正常人会喜欢这种绰号吗?你是在愚弄我吧，一定是在愚弄我吧?”埃尔梅罗二世额头青筋暴起。


    “求您通融一下啦！我会为您量身定做一个新绰号的！比如‘绝对领域魔术师之师’之类的！”弗拉特完全没听出眼前的教授此刻很生气。


    “滚！你这辈子都别想毕业了！”终于，埃尔梅罗二世实在没忍住，下了逐客令。


    ············


    最终，饱受教授冷言冷语的弗拉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游荡在学府内。满脸的沮丧让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嘴里一边嘟囔着“真没劲儿”，一边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下去。


    “啊，你来得正好。”


    就在这个时候台阶下的一名女子似乎刚好看见了他，并且叫住了他。


    这个女人是时钟塔的工作人员，她手里拿着一大叠信件，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寄给你教授的东西，能麻烦你转交给他吗?”


    于是，刚刚才被大师v单方面拒绝的弗拉特，又转身回去给人家送包裹了。


    “呜呜，教授是不是还在生气?”弗拉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往回走。


    半路上，他耐不住好奇心，就用透视魔术偷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都虎躯一震。


    包裹里的东西，是一把像是在某种仪式中使用的短剑，外表散发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下一刻，弗拉特通过优秀的透视能力看到了刻在短剑刀刃上的名字，瞬间一股电流窜过他的全身。


    “这……莫非是……教授！特意为了我吗?”


    弗拉特误解了这一切，抱着盒子径直地跑了起来。盒子里还有其他文字，但他一个字也看不懂，以为是异国的魔术说明书之类的东西。他没有急着去解读那些文字编织的内容，只是欢呼雀跃地在校舍中奔跑。


    是的，他把这当做是了教授特意为他准备的参与那场圣杯战争的圣遗物。


    想要召唤英灵，这种东西几乎是必需品。


    弗拉特此刻感动不已，教授果然是个傲娇的家伙，当面不好意思答应他任性的请求，但是却悄悄的特地准备了这样棒的礼物，他简直爱死教授了。


    与此同时，正朝着自己办公室而去的埃尔梅罗二世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我？”


    踏踏踏——


    他刚这样想着，背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过头，一看，他顿时火气又上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埃尔梅罗二世看到从走廊深处跑过来的身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然而弗拉特并没有在意他脸上的不耐，反而一脸开心的举着手里的包裹：“教授??把??这??这个包裹??给??给我真的可以吗！？”


    或许是因为一口气跑完了上百米的路程，弗拉特气喘吁吁地将那个包裹递给了自己的教授。埃尔梅罗二世莫名其妙地看向那个盒子。


    看到上面写的地址和包装纸的标识时，才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问道：“哦，这件东西啊……怎么，你想要?”


    弗拉特像跳甩头舞似的不停点头。


    “好吧，你想要就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埃尔梅罗二世一脸疑惑。不就是个周边纪念品么？有什么好开心成这个样子的？不过想了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平日里大惊小怪的性格，他也没多去思考。


    几个月前，埃尔梅罗二世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完钟爱的日本游戏后，仔仔细细地在游戏软件附带的调查明信片中写下了自己的感想。他还特意贴上昂贵的邮票寄了航空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罕见的行为带来了好运，他的房间堆满了调查明信片中奖送的周边商品。


    不过，他对这些商品基本上都没什么兴趣，一直寄明信片也只是为了向游戏公司提意见罢了。


    是的，这个包裹里的东西，大概也是寄明信片过去之后中奖送的周边商品，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在此刻的弗拉特眼中，包裹里的东西犹如至宝。在听到教授的话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有生以来最闪耀夺目的表情：“果然是给我的吗！？谢谢您！真的……真的太感谢您了！我很庆幸自己能成为您的学生！爱死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激动的跑开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埃尔梅罗二世，


    “……”


    见弟子眼角含泪地跑掉，埃尔梅罗二世一脸无语：“他应该用透视魔术看过里面的东西了吧？这孩子什么时候迷恋上了手机这些东西了？”


    ············


    几分钟后，埃尔梅罗二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想着不肖的弟子，一边看向房间深处的某个柜子。柜子上了物理与魔术的双重锁。


    埃尔梅罗二世来到柜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锁，伸手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放在特殊保管盒里的布片。这块布看上去很有年头了，破破烂烂的，应该没有什么实用之处才对。


    但它是这间房间中被保管得最为严密的物品。由此来看，这块布并非破烂布片那么简单。


    “居然想跟随其他从者，征服世界??”想到弗拉特刚才开过的玩笑，埃尔梅罗二世皱着眉，挑起嘴角说道，“没想到我会从自己的学生那里听到这么愚蠢又让人怀念的话。”


    他用略带怀念的目光看向盒子中的布片，低声自语：“我原本打算如果阻止不了，就把这个交给他。现在我该感谢上天帮我取消了这个选项吗??”


    这块布片确实大有来历，实际上埃尔梅罗二世在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所谓的圣杯战争，不过此刻向往圣杯战争的少年不同，他是被迫被卷入进去的。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半吊子魔术师。


    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有了一段终生难忘甚至改变了他人生的回忆。


    是的，这块布就是属于那个男人，那是一位王，一位理想是征服世界的王者。


    其实埃尔梅罗二世挺期待幻想跟随从者征服世界的少年，如果遇上了这位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不过圣杯战争实在太过危险，他同样不想让自己的弟子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之中，所以一直在犹豫。


    不过现在似乎不必要犹豫了。


    那小子好像已经放弃了。


    想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合上盒盖，回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无奈的吐槽着：“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私人信件怎么能让他人转交呢？算了……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了，但愿那件东西真的能让他忘记圣杯战争。”


    ············


    数日后。


    斯诺菲尔德中央公园过午时分，骄阳似火。


    弗拉特没怎么收拾行李便跳上飞机，直接飞到了美国本土。


    虽然他就圣杯战争进行了粗略的调查，却对细节一无所知。正常来说，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没资格谈什么参加。但弗拉特此刻正开心地欣赏着浮现在自己右手上的图案：“真帅啊，令咒这种东西一旦使用就会消失吗?”


    他三番五次地去摸手上的令咒，时不时还念叨几句。可一转眼，他就失望地垂下了双肩：“好像是会消失的。好吧，千万不能使用令咒！”


    如果此时有“圣杯战争”的相关人士在场，想必会逼问弗拉特是如何看穿“一旦使用就会消失”的令咒系统。


    是的，这个年轻人并不了解圣杯战争的规则，却仅仅是通过观察令咒就摸清楚了令咒系统的特性。


    弗拉特又欣赏了一会儿令咒，然后摊开手中的布包。


    里面放着一把红黑两色的匕首，形状邪恶得让人不敢恭维。虽然匕首未开刃，但是刀身的光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高级感。


    “不过，我真的要感谢教授啊。他嘴上推三阻四，实际却为我准备了这么帅气的遗物！”


    直到从盒子里取出匕首，弗拉特依然没有察觉到是自己误会了，甚至还只身跑到这种地方。


    但神奇的是，即便他手中的物品并非所谓的‘圣遗物’圣杯却选择了他。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标志着圣杯战争参加资格的令咒。


    弗拉特看看匕首又看看令咒，还是像刚才那样时不时嘀咕两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公园里发生了一件事。若是被其他令咒持有者知道，说不定会当场晕过去。那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奇迹，就算是他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在场，也会先让他挨三下膝踢，再烦躁地称赞他。

 第978章 试问，你是召唤我的御主吗

    因为用现代工业产物的游戏周边来进行英灵召唤并且还成功了的这种离谱事情前所未有。


    是的，这个年轻人，竟然用一件游戏周边作为圣遗物，成功召唤出了英灵。


    是奇迹还是巧合?又或者是他自身的才华成了引线?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完成的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是对这场圣杯战争的极大侮辱。不过，此时此刻就连当事人弗拉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手里的圣遗物只是一件周边而已。


    “试问，你是召唤我的御主吗?”


    一道格外清晰的声音突兀的在弗拉特耳边响起，这声音就像是直接传达到了他的灵魂。


    “嗯……什么?”


    当事人弗拉特此刻似乎还有些疑惑，有些好奇地站起环视四周。


    但他只看到一家出行的游客与散步的情侣，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可以将你刚才的回答视为肯定吧?那么，契约完成。同为渴望圣杯之人，共勉。”那声音再次响起。


    “咦?咦咦?”弗拉特激动地将脖子上下左右抻来抻去，却还是没有看到说话的人。


    声音的主人没有理会陷入混乱的弗拉特，继续说道：“天啊??居然连祭坛都没有，直接在人群中召唤从者，御主真称得上是果敢豪迈！不对，慢着……没有祭坛就表示……连召唤的咒语也没有吗?”


    “??很抱歉，我在研究各种魔力流动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就连上了’。真是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召唤你。”弗拉特似乎终于想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有些尴尬的挠着头致歉。


    “唔……罢了。这也证明了你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这个疑似是从者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弗拉特察觉到魔力从体内通过令咒流向了“某处”，他战战兢兢地向自己的脑袋发问：“我好像错过了感动的机会??”


    原本他还想研究清楚究竟要怎么召唤英灵，并且庄重而严肃的进行仪式呢，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召唤英灵，是颇有纪念价值的事情，必须要有仪式感。


    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请问，从者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不，只是我比较特殊，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从者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平易近人。奇怪的是，虽然他的语气听上去很绅士，却无法让人感觉到他具体的本性。“毕竟我没有准确的‘本性’。我的形象与容貌可以是任何模样，也可以什么模样都不是。”


    一般来说，人们可以通过说话人的声音判断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还有可能凭此猜测对方从事什么职业。但是，直接在弗拉特脑中响起的声音却完全没有这些特征，这让弗拉特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没有脸的怪物对话一样，惊奇万分。


    “那我……可以请教你的名字吗?”弗拉特试着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果他得到的匕首来历没错，那么从者的真实身份应该就和他想的一样。


    然而，他怎么也无法将脑中的声音与他印象中的“英灵”画上等号。因为就连弗拉特也明白，他脑中的“英灵”根本不能被称作“英雄”，或者说，他根本没听说过有存在这样一位英雄。


    弗拉特的问题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收到回复。


    他不安地将视线四处游移，很快一个男人的高大黑影忽然闯入他的眼帘。


    “啊，你总算现身了！”弗拉德抬起头，惊喜的喊着。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走到他面前的男人也同样露出诧异的表情。


    弗拉特不由得“啊”了一声，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人，和他感觉的不一样，他分明感觉是自己的英灵在靠近，抬起头一看，却发现这是一位腰上别着手枪的警官，正严肃地俯视着坐在喷泉前长椅上的他。


    “握着一把匕首自言自语，一看就很可疑。”警察一边拍着手里的警棍，一边微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是的！误会！这是误会！”正当弗拉特手忙脚乱地想解释时。


    “吓到你了吧?”眼前警官的态度却突然柔和了起来，并将手中的警棍递给弗拉特。


    虽然摸上去很像真的警棍，但当弗拉特接过来的那一刻，那东西的重量就在他的手中消失了。弗拉特吃惊地抬头一看，刚才的警官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衣着性感的女人。


    然后这个女人以女性的声音，用与刚才在他脑中响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在自我介绍之前让你了解一下我的特点。”


    “咦?咦?啊!”弗拉特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女人。


    但是如同出现的时候一般突兀，女人的身影瞬间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很抱歉吓到你了，我的御主。因为我觉得让你亲眼见证能更快理解。”


    女人消失之后，之前的声音再次在弗拉特脑中响起。


    周围有几名游客似乎目睹了一部分“异常画面”，有人揉了揉眼睛，有人露出疑惑的神情，还有小孩子对妈妈说“警察叔叔变成阿姨不见了”，却换来了家长的取笑。


    根据这些目击者的反应以及留在地上的高跟鞋鞋印，弗拉特确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事实的真相将惊诧的普通人视为无物，仅在年轻人脑中揭开面纱。


    “那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真名是……”那声音缓缓说道。


    弗拉特不禁吞了一口口水，静待对方的下文。他知道这名从者的真实身份，是的，一般的御主除非很确定自己的圣遗物能够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并且凭借对方的特征可以粗略的对英灵的身份进行判断之外，亦或者从者自报家门之外，是无法确定从者的身份的。


    但是这个少年不同。


    如同他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所言，这个年轻人是个‘才华横溢的白痴’，虽然一天到晚不着调，但确确实实是个天才魔术师。


    就像刚才他能够在研究如何召唤英灵就不小心连同了魔术回路召唤出此刻的从者一样，他甚至能够根据自己和这从者之间的联系倒推出对方的“真名”！


    这若是被其他的魔术师知道了必然会无比惊讶，但对年轻人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这个年轻人感到郁闷的是，即便知道眼前这位的‘真名’也毫无意义，因为至少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并不存在这位从者的“传说”。


    “班尼特，您可以这样称呼我。”


    是的，班尼特就是这位从者的名字，并且他还知道，虽说是真名，但实际上和别的从者的真名不同，这个名字并没有特殊意义，只有一份期盼。


    简单来解释就是这个名字不包含任何足以证明其身份的‘伟业’亦或者‘奇迹’，没有任何实际性的作用。


    这在圣杯战争中或许是优势，毕竟如果敌人不知道他的从者的身份，就无从针对。


    但同样的，这也让他对自己的从者一无所知，没有‘伟业’和‘奇迹’，这意味着无法发动作为英灵最强大的能力——‘宝具’。


    “好吧，看来宿主您也看出来了，虽然这的确是属于我的名字，但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物。”


    “不是吧?”弗拉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在身子起到一半时，他才意识到没有人能让他扑过去揪住，只好难为情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重新坐了回去。


    声音对弗拉特的这番举动没有任何表示，继续用毫无感情和特征的语气讲述起了自己的本性。


    弗拉特拿到的这把匕首其实并不是什么遗物，纯粹是一件仿造品。但是，对于这名英灵而言——正因为这把匕首是面向大众推出的仿造品，是出自人类之手的产物，才对他的灵魂产生了更强的吸引力。


    这名从者无名无姓，却因为人类的意志而存在。


    他不存在确切的面目，不存在具体的长相，没有性别之分，甚至连名字都是别人赐予的。


    不，他也许是否为人类，都得先画个问号。


    在世人的眼中，他曾是恐怖的代名词。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根据自己的想象，给性别不明的“他”赋予了各种形象，在诸多不同的故事与论文中述说至今。


    有时是医生，有时是教师，有时是贵族，有时是娼妓，有时是肉贩，有时是恶魔，有时是妖怪，有时甚至连具体的形态都不存在，是纯粹的阴谋，亦或者单纯的指代疯狂。


    再者，没人能确定“他”是单独的个体。所以，人们干脆利用自己的恐惧心，自由地描绘他的形象，甚至将其升华为一个“传说”。


    然而，如今他已经不只是一个传说，他是真实存在过的，在某位神明？不……某位人类的期盼之下而存在。


    长久生活在“时钟塔”的弗拉特从各种古籍中几乎阅览过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各种不同的传说，但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位存在。


    对他来说，眼前这位从者，是一个近在咫尺的谜团。


    如果只是他存在的证明，那谁都知道。因为他曾经在伦敦的白教堂，用五名娼妓惨不忍睹的尸体，在这个世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在这个世界，人们通常这样称呼我——开膛手杰克(jack the ripper)。”从者如此述说着。


    “这样吗？真是……太棒了！来参加圣杯战争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谁知道弗拉特在听完眼前的英灵讲述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身世之后，并没有如同英灵意料一般陷入迷茫或者纠结，而是突然间兴奋起来。


    是的，这就是这个才华横溢的白痴，天才魔术师的性格。


    说到底他来参加圣杯战争，原本就是因为感觉这‘很有趣’，如今召唤出意料之外的英灵，对他来说只能算是更加刺激的‘惊喜’，只会让他不变的更加兴奋罢了。


    “这样吗？看来遇到的御主是个很有趣的人呢，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弗拉特微微一惊。


    他猛地转过头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一个面带微笑的男人，若无其事的坐在和他同一张长椅上，悠哉的说着。


    分明近在咫尺，他却直到对方说话的时候才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要知道，刚才可是连英灵在他面前显现他都有所察觉，而现在……竟然被一个‘普通人’屏蔽了感知？


    是的，不论弗拉特如何观察，他都只能看出眼前这个人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既不是英灵，身上有没有魔术的痕迹。


    这个人除了轩浩之外，自然不会有别人了。


    “抱歉，御主，吓到您了吗？”


    班尼特的声音再次在弗拉特脑海中响起。


    “我以为您能够看见他的……”


    实际上在他被召唤过来的同时，轩浩就已经出现在御主身边并且坐下了。他一直以为御主早已经察觉，只是一时间没梳理清楚情况暂时没有去在意罢了，毕竟轩浩先生并没有展露出敌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弗拉特又惊又喜的问着。


    他看着轩浩，表情充满了好奇：“请问您是……难道也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么？”


    “不，如果我是参与者，那么这场战争就不会有悬念了。”


    轩浩微微摇头，笑了笑，“还有，小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看你似乎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圣杯战争可不是大家坐下来友好的打扑克的游戏，真要是御主相见，大概率会演变为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哦。”


    “额……好像是这样的，哈哈哈哈……”


    弗拉特尴尬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被眼前的男人训斥总让他联想到自己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


    “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轩浩闻言满意的点头，“毕竟……我可不想班尼特这么快就被淘汰。”


    “额……您真的认识我的英灵？”弗拉特听见眼前的男人竟然准确的叫出自己英灵的名字，顿时变得更加好奇了。

 第979章 班尼特以及他的‘监护人\’

    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男人都应该是个普通人，不是英灵，连魔术师都不是。


    那么有趣的事情来了，一个普通人，为何会知道圣杯战争这种事，更认识自己刚刚召唤出来的英灵？


    而且……听刚才对方的话，对方似乎无比自信，若是参与圣杯战争，胜利必是囊中之物。


    总之，弗拉特完全没相信自己眼见的事实。


    不论双眼再如何告诉他眼前之人只是个普通人，他都不信对方‘普通’。


    所以，从一开始，他对眼前的男人都用的敬语。


    “嗯，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可以看出来，你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天真，至少脑子还挺好用。”轩浩自然看出了弗拉特的本质，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啊哈哈哈，多谢夸奖。”弗拉特尴尬的挠着脑袋。


    果然和他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很像啊，这个人。


    当他，他指的是，连骂他的时候都是一样如此毫不留情这一点。


    不过两者之间也有本质的不同。


    他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会这样毫不客气的对待他只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很熟悉，并且身为老师对他的关心罢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则完全不同。


    弗拉特本能的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危险。


    对方会如此毫不客气，仅仅是因为其深不可测的实力。


    即便从对方身上看不见半点魔力波动，即便对方并非魔术师更非英灵，弗拉特依旧无比肯定——这个男人想杀死自己，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那么……能否解答我小小的疑惑呢？”弗拉特嘿嘿笑着，两只手戳着手指，问道。


    “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依旧想要探求真相么？”


    看着眼前少年的动作，轩浩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看来你的老师拿你应该很头疼。”


    “额……这个……哈哈哈……”弗拉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否定。


    “怎么说呢？”


    轩浩缓缓起身，朝着长椅前方走出几步。


    此刻他们身处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公园的湖边，轩浩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


    回答少年的问题不过是顺带罢了，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让他感到有些许的怀念。


    “我应该……算是你召唤出的英灵的‘监护人’吧，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我和他一起被你召唤来到了这个世界。如你所见，这孩子还很迷茫。”


    “原来如此！”


    本以为弗拉特会感到疑惑，没想到却如此轻易的接受了这个设定，“那真是太帅了！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就能遇见这种事情！那这样的话……您是否也会和我们一起行动呢？在这场圣杯战争期间！”


    “会。”轩浩微微点头，他很喜欢和聪明人交谈，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但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天才。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甚至不知道这次的圣杯战争是第几次圣杯战争，亦或者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几次当中的任何一次，但能够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远超此刻这座城市中所有拥有‘魔力’的人的力量。


    班尼特似乎抽中了上上签，毕竟在圣杯战争中拥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御主，是很占优势的。


    “但是，小子，别太高兴，我不会帮助你们获得圣杯，顶多只是在达到目的之前，保证你不会死而已，毕竟你要是死了，那么班尼特也会跟着退场。”


    轩浩用略带危险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是说道。


    班尼特的情况和他不同。


    他可以无视世界的规则降临这个世界，但班尼特可没有抵抗世界规则的力量，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班尼特就被规则强制与眼前这个年轻人绑定在了一起。


    不过这道不是什么坏事，甚至省去了他们想办法去获得圣杯战争入场券这一步骤，毕竟他带着班尼特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冲着圣杯来的。


    那是魔术师所追求的根源，‘第一因’，一切的‘起源’。


    只要能从这当中吸取养分，大概会为班尼特的成长省去许多过程。


    “当然！真是太感谢您了！”


    弗拉特闻言两眼放光，充满感激。


    对他来说，此刻圣杯战争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比圣杯更有意思。


    当然，他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想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去见证某些从未见证过的‘奇迹’而已。


    这一刻，弗拉特无比庆幸自己来到这里，参与这次圣杯战争。


    ············


    几个月前——埃尔梅罗二世玩起了名为《大英帝国夜袭战》的游戏。


    他从日本购入这款游戏时，还以为是以英国传说中骑士间的战斗为主的模拟游戏。


    其实，标题上用片假名所写的单词是“夜晚”的夜(注：“骑士”和“夜晚”的英文用片假名均写作ナイト)。


    游戏故事讲述了某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一边与藏在内心的另一个疯狂的自己做斗争，一边在夜半时分游荡于伦敦街头，接二连三地被卷入魔物们的战争中。


    其实这是一个冒险游戏。尽管与想象的截然不同，但埃尔梅罗二世还是规规矩矩地打通关，并在调查明信片上如实写下了诸如“标题带有误导性”等意见。


    他无意中翻到明信片的背面，发现上面写着关于抽奖奖品的详情。


    “我们将从填写调查问卷的玩家中抽取一百人，赠送刻有‘开膛手杰克’刀铭的匕首复制品(未开刃)！”


    开膛手杰克还会给自己的匕首刻刀铭吗？埃尔梅罗二世不屑地哼笑一声，对这个奖品全然没了兴致，继续淡然地书写游戏的评价。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张调查明信片将会带来什么的后果。


    ············


    几个月后，弗拉特坐在公园的湖泊前，继续与脑袋里的“某个东西”对话。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无比悠闲，像是来度假的。


    在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弗拉特和轩浩与班尼特达成了一致。


    他会带着班尼特参与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并且以得到圣杯为目的，而轩浩则是只会作为监护人，在必要的时刻保证他们的安全。


    既然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自然就得先了解清楚班尼特的能力，否则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买办法去战斗。


    他没花多少时间就习惯了和班尼特这样没有实际形体的英灵共存的状态。


    现在已经可以很自然地与脑中的声音对话了。


    “也就是说，正因为你‘谁也不是’，所以才拥有‘能变成任何人’的能力吗？”


    “对，不过你还真是走运。我若以其他职阶显现，必定会抢占你的身体，陷入疯狂??其他先不说，这座公园肯定会变成一片血海。”班尼特按照自己脑海中，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被灌入的规则，淡淡的说道。


    “唔……”


    班尼特的话听起来不像开玩笑，这让弗拉特不由得看了看周围的人。换作其他魔术师，大概会担心被世人知道魔术师的存在。弗拉特却因自己不像魔术师得以免去这种担忧，松了一口气。


    “请……请问，你的职阶是什么啊?潜行者吗?”


    “虽然我的形态似乎的确很符合这一职阶，但是……我还是要为你的判断说抱歉了，我的职阶是……狂战士。”班尼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啊？”弗拉特听得一脸懵逼。


    虽然他对圣杯战争了解不多，但还是调查过一些皮毛。狂战士——这个职阶的特点应该是通过失去理智从而激发出更强的力量才对。


    似乎是感觉到了弗拉特的疑惑，班尼特主动用平缓的语气讲起了自己与职阶的关系。


    “因为我是作为疯狂的象征而诞生的传说。可以说，狂战士正是与我相合的唯一职阶。”


    “哦哦……就是说负负得正吧！”正常的魔术师……不，正常人也会对此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弗拉特却痛痛快快就接受了。


    “呵呵……”


    一旁听着两人之间交流的轩浩忍不住笑了笑。


    “真好啊，班尼特，能遇上这样一个容易交流的人。”


    “人类都是这样容易交流的么？”


    班尼特对此感到有些不确定。


    “不是，只是这个小子的脑回路有些特殊罢了。”轩浩调侃的回答着，“你可别跟着他学习如何做人哦。”


    “好过分啊，轩浩先生。”一旁的弗拉特表情有些失落，“话说回来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和班尼特可是在通过意识交流啊。”


    他对轩浩能够听见他们之间的意识交流感到十分好奇。


    “想听，所以就听到了。”轩浩给出了这样不算回答的凡尔赛一般的答案。


    “这样啊，轩浩先生果然很厉害！”弗拉特两眼放光。


    “夸我也没有任何好处。”轩浩无奈的耸肩，


    “我开始有点担心了，这个人真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吗?”班尼特看着有些不靠谱的弗拉特，提出了这样的疑惑。


    大概是从脑中响起的声音中察觉到了尴尬，弗拉特迅速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们想要圣杯，是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不算。”轩浩微微摇头，示意班尼特解释。


    “唔……我的确应该跟御主坦白……希望你不要笑。”班尼特犹豫了片刻，在发问的御主脑中答道：“……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经的我，只是传说，而非事实。可是如果我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仅仅靠人们编造的故事或是研究来改变自己的形态，我会觉得非常可怕。不过，像你这种拥有肉体、拥有姓名、拥有过去的人，应该是无法理解我的。”班尼特用坦然的语气说道，“我想要成为‘真正的人’，因此，希望学到一些关于人类的知识，而圣杯对我来说，是本很好的教科书，轩浩先生是这样说的。”


    “哇！？这么说来，轩浩先生好像很了解圣杯的本质？”弗拉特两眼放光的再次看向轩浩。


    “根源，一切的起源。”轩浩简单明了的解释道，“人类的诞生也是被包括在这‘一切’当中的，因此我个人认为，班尼特应该能从圣杯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


    弗拉特不愧是天才，在听见轩浩的猜测之后，马上就提出了对应的疑问，“如果按照您的解释，圣杯真的是一切的‘起源’，那么其中包含的知识，应该不止于关于人类的一切。万一班尼特在得道圣杯的知识之后没能成为‘人’……不应该说……反而超宇‘人’了，该怎么办呢？毕竟按照我对圣杯战争的了解，魔术师们之所以想要追求‘根源’似乎就是为了达到那样的境界。”


    “……”班尼特沉默着。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轩浩对此似乎感到无比不屑：“愚蠢。不论是圣杯还是‘根源’都不过只是一件‘物品’罢了，如何使用这件物品，取决于人。那些被欲望熏心的家伙，即便得到了圣杯，也不过只会被‘根源’吞噬罢了。”


    “您是说，只要意志坚定的话，是不会被‘根源’影响的，对吗？”弗拉特好奇的问道。


    实际上他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他对圣杯亦或者根源都一无所知。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只要有足够坚定的意志，这种东西就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轩浩淡淡的回答着。


    他的印象中，某位身为英灵的王就曾经利用过圣杯的力量来获得肉身停留在人间。不是向圣杯祈愿，只是单纯的利用其力量罢了。那位王的意志傲慢且坚定不移，即便是被污染过的圣杯中流淌出来的黑泥，也无法动摇其丝毫。


    “总之，这要看你自己了，班尼特。”


    “我明白的，轩浩先生，万分感谢。”班尼特对此无比感激。


    说到底成长这种事情，本就是自己的事情。


    这个男人带他来到这个世界，还给了他这样的机会，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了。


    听到两人之间的话题变得沉重起来，身为御主的弗拉特在脸上挂起了一般魔术师不该有的爽朗笑容：“哈哈哈，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先别管其他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来晒太阳吧。暖洋洋的，超舒服哟！”


    说着，他直接躺在了躺椅后方的草坪上，懒洋洋的打起了盹。


    “啊?”


    就这样，不知悲剧为何的年轻人与只从悲剧中诞生的灵魂，还有他们的‘监护人’，结伴踏上了旅途。


    他们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离圣杯战争理念最远的人。

 第980章 狂信徒

    “在某个国家，曾经有那么一名虔诚的信徒。”


    这个故事，原本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


    这名信徒，因其虔诚到脱离世人理解的信仰之心，而被其他人轻蔑地称为“狂信徒”。


    甚至连与她崇拜着同一个神的信徒们也同样不能理解她那虔诚到异常程度的信仰，而看不起她。


    然而，这名狂信徒并没有因此而怨恨任何人。


    “自己之所以被人蔑视，是因为自己还不够虔诚。”她是这样认为的。


    被人蔑视，是因为信仰不足，仅此而已。


    因此，狂信徒依然不断地逼迫着自己，继续她的朝圣之路。


    她不断追寻着先人们创造的奇迹，一件一件的试图将其重现。


    “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世界仿佛在对狂信徒如此呐喊。


    没有人理解她为何如此痴狂，其他的信徒们都开始认为她是入魔了，而对她心生忌惮。


    “不够。不够。不够——”


    朝圣之路仿佛没有终点。


    最终，那名狂信徒一事无成，仅仅作为被人们惊惧的狂信徒而活着，甚至连殉教的资格都没有得到。


    她在某个碌碌无为的一天，从人们的眼中消失了。


    但是，即便如此，狂信徒也不曾憎恨世界。


    她始终以自己的虔诚不足为耻，即便身死，也化身另外的形态，再次投身于信仰的洪流中。


    这名狂信徒从来不曾怀恨在心。


    世上曾有这样一个常人眼中无可救药的狂信徒。


    这么简单的故事，本应就此结束。


    可是，虚假的圣杯选中了她。


    ············


    夜。


    斯诺菲尔德东部的湖沼地带。


    这片位于城市东部的湖沼一望无际，零零星星地分布着无数清澈的湖泊。但美丽往往与危险并存，湖与湖之间充斥着许多踏入便会深陷其中的危险沼泽。


    沼泽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像要填满所有的缝隙，将整个地区吞噬。


    在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东南西北四片恍惚土地中，这里算得上是开发得比较快的区域，但充其量也就稀疏地坐落着几座钓鱼场和度假别墅而已。


    此时此刻，在别墅区的一角，有一栋比其他房子都大上一圈的别墅。由于周围铺满了结界，所以就算普通人看见了，也会觉得它“没什么特别”不会靠近。


    这是魔术师们惯用的手段，驱人结界。


    在这样的魔术结界影响之下，没有魔力的普通人都会自觉地离开结界笼罩的区域。


    视线来到别墅之中。


    从装潢看的话，这栋楼房怎么也谈不上格调高雅。如果把它当作是建在西部湖岸边的简易旅馆，那么以黑和灰为主色调的设计就显得过于哥特风了，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生意。


    不过此时此刻，座别墅的地下室里却围满了人。


    十数名魔术师正在房屋的地下室里，他们刚刚结束了召唤仪式。


    从者的显现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只剩回答从者提出的问题，与之缔结契约。


    然而……


    “奇怪了。”


    召唤出这名从者的魔术师，捷斯塔·卡尔托雷诧异地盯着他召唤出来的英灵。


    此刻捷斯塔身边还围着十多名魔术师，显然，他们都是捷斯塔的弟子。


    而在人群的中心，一道身影正散发着异常的气息。这气息既不同于人类，又有别于魔术师；深不见底，却又充满了纯粹的压迫感。


    魔术师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气息只会来源于英灵。


    这位英灵，从表面上看，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


    她似乎相当年轻，但因为埋着头，所以无从知晓她的容貌。


    然而问题不在于此。


    捷斯塔在看见这位英灵的瞬间具感觉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召唤的应该是潜行者的英灵啊。”


    是的，他召唤出来的英灵应该是‘潜行者’职阶的英灵。


    ‘职阶’作为英灵的容器，一般是无法由召唤者自己选择的。


    但也有例外。


    ‘潜行者’和‘狂战士’的职阶出于某种特殊的性质，可以根据咏唱和事前准备进行指定的召唤。


    于是，捷斯塔便遵从这条规则，召唤出了“潜行者”职阶的英灵。


    既然是专长于暗杀的职阶，那自然只有一种类型的英雄符合“潜行者”之名。乍看之下，显现在面前的英灵也的确像是那种人。


    然而，作为‘潜行者’现身的英灵，应该都具备一个特性才对，而眼前的英林却没有。


    “我听说，他们都戴着白色的骷髅面具……”


    是的，冠以潜行者之名的英灵都会用黑袍包裹住身体，脸上戴着骷髅面具遮挡面容。这是捷斯塔事先调查得知的情报。


    但面前的黑衣女子没有戴白面具，她的真容在轻轻晃动的斗篷下若隐若现。


    “话说回来，我可以先跟她搭话吗?”


    捷斯塔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是第一次体验圣杯战争，并且也十分清楚，这场圣杯战争是有别于真圣杯战争的赝品。没有人能预料，它与日本进行的圣杯战争会有什么样的差异。


    也许潜行者没有面具，也是这样的诧异造成的呢？


    此外，还有一件让捷斯塔感到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到现在这个阶段，本次圣杯战争的“主角”仍迟迟未浮出水面。能制造出规模如此宏大的系统，应该是与爱因兹贝伦等家族不相上下的着名魔术师家族才对。可目前为止，他都未曾感觉到类似的魔术师气息。


    是对方藏得太好，还是对方正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作壁上观?


    捷斯塔将各种疑问压在心底，继续等待面前的从者行动。


    终于，黑衣女子缓缓抬起头，那如同星辰般的眼中，映出捷斯塔的身影。


    “试问??”


    她坚定的目光与她散发出的压迫感相同，尽管深不可测，却毫无沉滞，清澈见底。


    魔术师不由得眼前一亮，带着微微的笑意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就是??为了得到圣杯??而将我呼唤至此的??魔术师吗?”女子隔着挡在嘴边的黑布缓慢地组织语言，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随着女子的提问，捷斯塔也放下了心中大石。


    他信心十足地向前迈出一步，张开双臂像要迎接女子似的开口道：“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徒生异变。


    “……妄想心音(zabaniya)……”伴随着黑衣女子的低喃，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之间停顿住了。


    捷斯塔微微一愣，只听“啪”的一声，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胸口。


    他不由得向下一看。


    “怎么回事?”


    只见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伸到了捷斯塔的胸前，那东西还抓着某个也是红色的物体。


    等捷斯塔意识到那是他的心脏的时候，似乎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他低下的头还没来得及重新抬起，身体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什么?”


    看到眼前突然间发生的异变，以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师，见习魔术师们顿时脸色大变，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作为旁观者，他们有幸恍惚间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全貌，似乎是一条红色的手臂突然从女子的背后出现，笔直地伸向捷斯塔，眨眼之间便触碰到了他的胸口。


    不可思议的是，那红色的手中多了一颗心脏，但随即，那颗心脏便被那只手用力捏碎了。


    见习魔术师们看看倒在地上的老师，又看看黑衣女子，一时间纷纷六神无主地大叫起来。


    “你！”


    “你对捷斯塔大人做了什么?”


    “你不是从者吗?”


    见习魔术师们嘴里发出恐慌的叫声，手上也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急速地收束魔力。


    似乎准备与英灵对抗。


    是的，毫无疑问，眼前的英灵已经是他们的敌人，毕竟她甚至连自己的御主都杀死了。


    如果是其他职阶的英灵或许会随着御主的死亡而消散，但是稍微对圣杯战争有所了解的他们很清楚，眼前的英灵大概率不会。


    因为作为‘潜行者’这一职阶显现的英灵，大部分应该都具备‘单独行动’的特性，即即便御主阵亡，也能够独立行动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之类，足够这位英灵虐杀他们无数次了。


    人类，即便是魔术师，在面对英灵的时候，通常都毫无抵抗之力。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用依然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们的神??不需要什么杯子??”


    也不知是否因为听见黑衣女子说的话，人群中有着一个男人手握具有特殊力量的短刀，悄无声息地一跃而起，瞄准她的后背刺下。


    然而他的偷袭并没有成功。


    “嘎吱”一声怪响，黑衣女子的肩膀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她将左手伸向身后，温柔地触碰到男人的头。


    “……空想电脑(zabaniya)……”


    下一刻，男人的头仿佛变成了炸弹一样。他的身体发出一声巨响，伴随着烈焰炸开了。


    爆炸声和闪光让见习魔术师们害怕地缩成一团。黑衣女子只是瞬间打倒了两个人，见习魔术师们就深刻地认识到——面对不折不扣的从者，他们无计可施。


    “必须铲除……异端的魔术师……”


    黑衣女子用有气无力的声音低喃，停下了动作几秒钟。


    在旁人看来，黑衣女子像是在等见习魔术师们扔下武装转身逃跑一样。但见习魔术师们没有这么做，他们选择了齐齐向后退去，与黑衣女子拉开距离并调用魔力准备攻击她。


    因为他们都无比清楚，将背后留给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猎手，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反抗似乎也毫无意义。


    黑衣女子见状，带着既似怜悯又似寂寥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口中吐出了毫不留情的话语。


    “……梦想髓液(zabaniya)……”


    沉默笼罩了整个房间。


    回过神来的时候，黑衣女子的周围便只有成为了尸体的魔术师们。


    魔术师们刚才正准备向从者释放魔力，却不知为何把自己的身体烧成了焦炭，倒在地上。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真相的从者无声地沿着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她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利用了身为英灵的便利，进行了灵体化。


    现在，谁都看不见灵体化的她。


    她明明无处可去，却带着一个明确的目的，驰骋在夜晚的黑暗中。


    ············


    狂信徒想得到证明。


    只要能证明她是合格的信仰者，是合格的神之信徒即可。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抱有这个想法本身就意味着她不够成熟。


    年轻时的“她”为得到一个能够充当信仰之证的名字而努力修行。


    为了得到代表信徒首领的名字，她必须拥有堪称神之奇迹的力量。


    然而，那个奇迹有一些特殊的限制。


    它是为了比异教徒和神的敌人更为迅速、准确地夺去他人性命而存在的。


    她所属的派别，追求的正是这样的奇迹。


    这是一个由一群狂信徒组成的暗杀教团。


    即使如此，她还是被教团里的人鄙视为“狂信徒”。


    历代首领们为了继承那个代表信徒首领的名字，各自掌握着一个被冠以“堕天使”之名的奇迹。


    所有人都对她的所作所为瞠目结舌。


    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信徒竟然能将之前十八位首领的奇迹全数集于一身。


    这足以证明她经历了无数染血的试炼，也充分表明她付出了比任何人都要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努力。


    可是，教团里的人不肯承认她有资格继承首领之名。


    “你做的这个是什么?不过是连抄写都算不上的模仿。你自己无法创造出奇迹，这就表示你还有不足之处。”


    她的确很有才华。她为了掌握曾经存在于世上的所有技能，付出了血的代价——忍耐身体被切割重组的痛苦。


    换言之，她的才华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努力之才，而非开动脑筋发挥自己创意，创造崭新奇迹的开创之才。

 第981章 吸血鬼

    但这最多只能构成她无法继承首领之名的部分原因。


    事实上，想学会一项“神业”，就需耗费一生的时光，而她仅仅花费数年便全部学会了。


    这种才华招致的无数畏惧，想必就是另一部分原因。


    “由此可见，你还不够成熟。我们不能让你这种人继承首领之名。”


    尽管这个结论十分牵强，她却毫不怀疑地接受了。


    “原来我的信仰还不够啊。我是多么稚嫩，真是玷污了历代首领们的神业。”


    她不恨任何人，只是继续磨炼自己的神业。


    当名为“百貌”的人被选为新首领，看到对方处理各种事务都得心应手，她发现自己的确不具备那样的能力。她不羡慕那名首领，只是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感到羞愧。


    最终，她没有得到任何证明，仅仅以一介狂信徒的身份消失在历史的黑暗之中。


    她的故事本应就此结束。


    上天却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名叫捷斯塔的男人召唤出了她。她获得了圣杯给予的知识，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她渴望圣杯，为的就是亲手将这种异端之证回归虚无。


    与此同时，她也得知了历代首领中有好几个人也曾经追求过圣杯。


    她对此感到很难过。


    她不怨恨那些首领，也不会看不起他们。


    毫无疑问，他们的信仰比自己要坚定，即便是现在也值得她尊敬。


    该憎恨的，是迷惑他们的“圣杯战争”。


    为了将一切破坏殆尽，她撕开漆黑的长夜，循着圣杯的气息漫无目的地奔跑。


    她杀掉了魔术师，魔力的供给即将终止。


    如今还有魔力流入，但那只不过是残渣。


    当魔力供给彻底结束的时候，她就会消失。


    那会是几天之后?几小时之后?还是几秒钟之后呢?


    时间并不重要。


    纵然到了最后消失的那一刻。


    纵然这具身体只是一时之幻。


    连名字都没能得到的潜行者也没有丝毫动摇。


    她相信，至少自己还有回报信徒的信仰之心。


    于是她毫不迟疑，决定与圣杯战争的一切为敌。


    ············


    几分钟后。


    在这间位于湖岸别墅的地下室里，除了尸体别无他物。


    尽管这里不久前召唤出了无名的英灵，但在她离开之后，这个房间确实空无一人。


    “呵。”


    然而，一道单纯无邪的笑声，却在这里突兀的响起。


    但事实并没有改变，这间房间里除了尸体别无他物。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像小孩子那样，仿佛由衷地感到喜悦却又略带扭曲的笑声在室内回响。


    事实依旧没有改变，这间房间里除了尸体之外，别无他物。


    “哎呀，真让人惊讶！圣杯还真是唤出了不得了的异端分子啊!”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人知道声音源自何处，直到，一只右手上的令咒忽然间闪闪发光。


    随后，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准确的说正是已经被杀死的捷斯塔·卡尔托雷的尸体，正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扭曲的从地面缓缓直立而起。


    “真美……”


    他赞叹着。


    “——本想借圣杯的力量唤醒蜘蛛，和它一起毁灭这无聊的世界??没想到我的体内还残留着名为“感动”的人类残渣！”


    捷斯塔·卡尔托雷因心中的感动而忍不住地浑身颤抖着。


    但事实依旧并没有改变。


    这间房间里除了尸体别无他物。


    是的，虽然在说话，但男人的状态和尸体无异，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甚至心脏处被英灵掏空的血洞依旧触目惊心。


    无论是谁来判断，这都是一具却确确实实的尸体。


    既然这是无可撼动的事实，那就说明，不论捷斯塔·卡尔托雷再如何欣喜若狂，他现在依旧是一具尸体。


    可男人似乎对生与死这种无聊的事情毫不在意。


    他更加在意刚才袭击自己的英灵：“楚楚可怜？清纯动人？妖美、八面玲珑、秀丽、风光明媚、可爱……不行啊，难得有这么多时间，我应该多学学吟诗！我简直找不到可以形容她的词汇！”


    捷斯塔·卡尔托雷因为惊喜而欢心雀跃，毫不在意遍地的“普通尸体”。他露出一副如同迎来春天般的表情，解开自己外套的纽扣。随之裸露出来的染血的胸口上，有一个与令咒截然不同的魔术文身。


    他的身体上有六个呈圆形排布的红色图案，就像左轮手枪的弹膛一般。


    只有一个位于左胸的图案变成了黑色。


    那正好是被掏空心脏的位置。


    “居然能如此轻易地摧毁魔术师的概念核！身为魔术师的我不曾疏忽！可惜毫无意义！就算面对远比我强大的人，那条手臂也会泯灭一切吧！”


    似乎在仔细回忆并且品味着刚才那位英灵对自己掏心置腹的行为，捷斯塔无比感动的赞叹着那伟力。


    言语间，他用手指按在变黑的图案上，只见他的指尖穿过皮肤没入体内，却没有流出半滴血。他将手伸入身体的深处，咕噜咕噜地搅动起来。


    “魔术师的灵魂彻底被她毁了。”


    话音刚落，那个图案就像齿轮一样转动了起来。


    此刻更如同左轮手枪的弹膛转动时那般迅速。


    黑色图案转移到了左腹，一个新的红色图案代替它装填在左胸的位置上。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使用另一张脸吧。”


    说完，不知怎么回事，捷斯塔的身材与容貌甚至都配合着图案的变化开始脉动，转眼就造出了与刚才迥然相异的外表。


    接着，捷斯塔将手指拔出胸口，心醉神迷地来回抚摸侧腹的黑色刻印。


    “这个概念核明明施加了好几层魔术防护，那条红色的手臂却如入无人之境，爪子直达要害??多么简单干脆、多么凶恶残暴的毒手啊！也因此而美丽！那就是所谓的宝具吗?”


    捷斯塔对着地上的尸体滔滔不绝，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她竟能毫不迟疑地使出那么可怕的神业，而且还是连续使用。除我之外的人??换成是普通魔术师，魔力早就被耗尽了吧。”


    捷斯塔咧开嘴，露出微尖的犬齿，在满是尸体的祭坛中陶醉地自言自语。


    “看来现在还远远不必对世界感到无趣??那个美丽的杀手！她的信念！怎么可以让她默默无闻地消失！”


    这是只有知道她记忆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通过魔力的联系，御主会以做梦等形式读取从者的思念、记忆与过去。


    “不！谁会认同如此暴殄天物的行为啊！”


    如果这是事实，那就表示捷斯塔在死后依旧窥探到了潜行者的梦想与信仰。


    “我来赐予你姓名！那美丽的面容、灵魂、力量、信念……就由我来玷污、亵渎、贬低、征服和沉灭！没有比这更让人快乐的事了！”


    捷斯塔如同疯了一般，不停地笑着，笑声渐渐染上邪恶的色彩。


    “我要让那位美丽的从者跪在我面前，我要摧毁她的信仰，吸干她的力量。到那时，她的表情一定很快乐吧！一定很脆弱吧！一定很美丽吧！”


    随着捷斯塔亢奋的心跳，一道影子从他的脚下伸出。影子的颜色和他身上的文身一样，红得无比深沉。


    那道红影伸向四处分散的尸体，正要缠上去时却突然离开地板，化作红色的波浪覆盖住尸体。眨眼的工夫，影子再次回到捷斯塔的身体，只是它的颜色比刚才更深了一层。


    仅仅几秒钟，那些尸体便化为白骨。捷斯塔看向地上的尸骸，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吃了这些尸体，就如同吸血鬼一般。


    “圣杯？毁灭世界？那也不错！我承认！但无趣！与她的绝望相比如同草芥！”


    接着，这个被称为“吸血种”的活死人，眼中却闪烁着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光芒。


    他想象着在从者身上流淌的血及其味道，达到了兴奋的顶峰。


    “在圣杯看来，我们同为异端分子。既然如此，我们可要好好相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连正式契约都还没有缔结——


    潜行者的御主将带有剧毒的黑暗渗入圣杯战争之中。


    他笑着，一直笑着……


    ············


    城市某处，存在一处昏暗的房间。


    透过房间窗帘那微微露出的一条缝，可以看到对面耸立的高楼及其屋顶。就连高楼背后的风景也能映入眼帘。由此可见，这个房间在斯诺菲尔德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窗外明星高悬。


    室内被淡淡的星光照亮，给人一种现代办公室的感觉。


    房间里只有几张桌子，不论是放在桌上的电脑，还是安装在天花板上的空调等设备，都会让人暂时忘记这个地方也是“圣杯战争”的舞台之一，只将这里当做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房间的主人在宽敞的空间里发出凛然的声音。


    感叹着这座城市，正无可挽回地滑向“圣杯战争”。


    “嗯……其余五名从者似乎都显现了。”


    在低沉的男声响起之后，房间的暗处又响起另一个恭敬的声音：“是的。现在能够确定的御主，只有服从‘英雄王’的蒂妮·切尔克一人。我们的目标合作对象操丘夫妇，现时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络。至于剩下的魔术师，已有几人进入城市……无奈的是，无法查明令咒的宿主是谁。”


    “看来这个城市的监控系统并不是那么好用啊。”男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因期待落空而烦躁的心情。


    负责汇报的人没有因为上司的烦躁而改变说话的节奏，毕竟她的任务是无论何时都要冷静的处理事务。


    于是她继续说道：“不过，有一名魔术师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园召唤出了从者，还对着令咒欣赏了很久……可是那名从者只是变成了奇妙的幻影，并没有显露真身。这个魔术师在晒着太阳的同时，还轻易地甩开了我们的监视。我原以为对方是一个蠢货，但如今看来是有点儿本事。”


    “就连英灵的性质等信息也依然一无所获吗?”


    “是的。”女声回应着，“并且，最让人在意的一点，是这个魔术师身边似乎还带着一个普通人，这让我感觉这货不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而是和朋友一起来旅游，顺便被圣杯战争选中，参与其中。”


    “结合到对方明目张胆的召唤英灵，那还真是……有够嚣张的啊？”男人听了汇报之后感到更加烦躁和头疼了，“其他的情报呢？”


    “没有，尤其是第一个显现的英灵，虽然整座城市布满了监控，却连他的一丝痕迹也没有发现。我们只观察到他的显现，其他信息甚至是显现的‘起点’都从无知晓。”


    “哼??看看国内那帮家伙做的好事，恨不得宣传得人尽皆知。”


    男人大概是指前几天兰加尔和法尔迪乌斯之间的对话吧。


    然而，他的手下摇头否定道：“不，其实??第一个英灵的显现，几乎与他的‘宣传活动’是同时发生的。”


    “……那这名英灵最有可能就是操丘召唤出来的。”男人静静地从椅子上起身，一脸不悦地说道，“算了，说来说去，最大的障碍还是英雄王。只要除掉他就可以了。”


    “是。”


    本以为房间会随着话音落下而陷入死寂。就在这时，放在窗边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房间的主人不情愿地提起话筒，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道：“……喂?”


    “嗨！别来无恙啊，兄弟！”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男人瞬间拧紧了眉头。


    “术士……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跟你说！我刚才正好从电视上得知一件事！听说这个国家有一个超级大美女，想跟她过一晚要花几百万，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又怎么样?”


    “你今晚把她叫过来呗，兄弟。”


    对方毫不拐弯抹角。


    听到这里，房间主人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兄弟。”


    “什么?我们不是喝过结拜酒吗?你可别说你忘了！结拜酒这个词听上去真不错啊。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东方人经常用这个词。我喜欢！”

 第982章 你们，即为正义

    “……那是你以英灵的身份与我缔结了契约，仅此而已。”


    男人的太阳穴上青筋直跳，他用力握紧了话筒。他的手背上清晰地浮现着一个类似锁的图案，那是他的令咒。


    也就是说，现在与他通电话的人正是他的从者。从者与御主通过电话进行沟通，从这个行为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奇妙的距离感。


    被称为‘术士’的从者嘟囔了一句“真没劲儿”之后，便用机关枪一样的气势，以语言为子弹，突突地向御主发起了扫射。


    “你可别想岔了。”


    “我的工作是创造英雄，但我本身并非英雄。”


    “你倒是可以把我视为英雄，如果把女人送过来就更好了。在不受欢迎的男人看来，像我这种和几百个女人生下几千个孩子的人，确实就是英雄。硬要把我抬到那个高度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三秒钟就戳穿的牛皮就不要吹了。如果你有闲工夫编这么多瞎话，还不如给我继续工作。”男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今天的心情本就很烦躁，哪有功夫和这个聒噪的英灵好好说话。


    “啊?你还想让我继续工作？你是万恶的资本家么？拜托你也稍微为我想想好不好！听着，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愿望要找圣杯实现，最多就是美食和美女罢了。比起愿望，我更想看参加这场战争的人会上演什么好戏，迎来怎样的结局，我想看的就这么多！但是你一直让我做这做那的。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我在看到结局之前就先疯了！”


    “哎……”听到从者激昂地宣泄自己的委屈，御主叹了一口气，好声哄道：“我会给你提供美食和美女的，所以你快点继续进行‘升华’工作吧。”


    “真是一个无趣的家伙。我还没说你呢！你可别忘了，是你把我叫出来的，还硬要我去做专业领域外的工作。而且啊，你想搞仿造品的话不是有更合适的人吗?我昨天可在网上查了，那个叫艾米尔·德·霍瑞(注：匈牙利的赝品画家)的家伙就很不错！我还听说，有人能够使用各种厉害的魔术，无限地制作赝品!”


    “单纯的赝品没有意义。若非超越原典的武器，是无法对抗英雄王的宝库的。”


    “哼！你这是在称赞我的加工能力吗?我高兴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去死吧！啊啊啊啊啊，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在剽窃风波的时候我就不该开玩笑说‘我的作品要比原作更有趣吧?’哪曾想到一百多年以后，我会在抱着埃及艳后和杨贵妃睡觉的时候被人拽起来，还像一个仆人似的供人使唤！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从者满口牢骚，当中依旧充斥着显而易见的谎言。


    御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他说道：“别误会，我之所以选择你并不是因为那件真伪难辨的逸事，而是因为我认为你能够创造凌驾于传说之上的传说。无论是写成什么样的传说，你都可以将其覆盖并变成事实。我只是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哼！就算听到男人的恭维，我也不会高兴的。你不如把刚才的台词写成剧本，让你老婆念给我听。当然了，得在我的面前才行！啊，剧本给你老婆之前先拿来给我看看。比起什么传说，我本来就更擅长修改粗制滥造的剧——”


    男人没有听完对方的话，就静静地放下了话筒。


    滔滔不绝的话音戛然而止。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大变，四下寂静无声。


    房间的主人仿佛没有接过刚才那通电话，一脸若无其事地对着黑暗的房间深处分析道：“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我听说他的宝具中，无名之剑与无限宝库是最棘手的。”


    男人起身，背着手慢慢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若是那样，我们也只能以量取胜了。在他拔剑之前，我们要使出一切手段让他露出破绽，堂堂正正地进行谋杀。”


    每迈出一步，男人身上都会散发出异样的压迫感。对着房间中的黑暗，男人脸上浮现出了焦急之色。


    “但是，仅仅在数量上高人一等是无法取胜的。英灵本来就不怕物理攻击，更何况他们单靠力量，便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一流的运动员。啊，除了我召唤出来的术士，说不定我都能打赢那家伙……算了，这不重要。”


    他将视线移向别处，像是在反省自己说了多余的话，然后又重整心情继续走了起来。


    “不过??反过来说，假如我们能够以人类之躯驾驭宝具呢?”


    圣杯战争中的“宝具”，指的是每位英雄各自拥有的堪称神技的王牌武装。就像日本武尊传说中的天丛云剑(草薙剑)那样，宝具既是英雄们的象征，也是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能力的物品。


    这些宝具当然不会陈列在武器店和古董店里，而是随着从者的出现而出现的。可以说，召唤从者就等同于“召唤宝具”。


    也就是说，宝具甚至能左右战争的走向。


    “再加上，我们的武器都具备超越原典宝具的力量呢?”


    男人走进黑暗深处，在墙壁前停下脚步——


    他伸出刻有令咒的右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眼前出现这样一幕——


    在宽敞的房间里，左右两边各整齐地排列着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当然，这里提到的黑色制服并不是指日本特产影视作品当中的制服，而是正儿八经的警员制服。


    这些人的腰间挂着极具特点的装备，可以说整个团体是权力的象征。


    这是由大约三十名男女混合构成的警察队伍。


    他们穿着庄严的制服，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种类不同的装备。


    这是多么怪异的画面，因为这帮警员们佩戴的装备并非什么现代化的高科技武器。


    身穿制服的警察们神色凝重地握着剑、弓、盾、枪、锁链、镰、棍等武器，只有腰间佩戴着象征时代科技的手铐和手枪，就好像这两件东西只是陪衬一般。


    这已经不是适合与否的问题了，简直就是滑稽。


    甚至还有人背着类似金黄色火绳枪的武器，就好像这帮警察马上要去参加某部电视剧的表演一样。


    然而，但凡是有些感受力的魔术师，只要看到这幅场景，别说是笑了，恐怕会直接晕厥过去。


    因为这些警员们手中的武器，无一不渗透出由魔力与英气杂糅在一起的力量，仿佛要侵蚀充满房间的空气。


    这是宝具。


    人类佩戴着宝具。


    虽然这些宝具全是赝品。


    但力量却超越了传说。


    “‘二十八怪物(n ctin)’。”


    “这是凯尔特神话中曾经与库·丘林决斗的战士之名。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们的行动代号。”


    斯诺菲尔德的警署署长满意地朝左右看了看这支无比异常的队伍，张开双臂高声宣布道：“尽管这话听似轻巧，但我以警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以魔术师之名向你们承诺——”


    “你们，即为正义。”


    所有警察闻言，刷地立正站好，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向警署署长敬礼。在他们眼中，这位上司不仅是他们的御主，更是如师长一般的魔术师。


    对于警察们的这番举动，目光敏锐的人一眼就能明白，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警察，除了接受过必要的警察训练之外，还掌握了其他特殊能力。


    警察机构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铺开了物理性的“网”。


    他们只有一件事需要依赖从者，那就是让从者与作为棋子的魔术师们合作“制作宝具”。


    换言之，他们选择以人类之手打倒英灵，从根本上撼动圣杯战争。


    那么，等待他们的是何种结局呢?


    那个以术士职阶被召唤出来的男人，目前还没有写完这个故事。


    ············


    在警察们离开之后，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十分可爱的鼓掌声。


    警署署长看都没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不耐烦地低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乎能碾碎小动物灵魂的迫力，厌恶之情表露无遗。


    鼓掌的人闻言，从房间的暗处悄悄探出了头：“哎呀，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冷淡?没事就不能来吗?”


    说话之人是一个看似十五岁的少女。


    她穿着以黑白双色为基调的哥特式洛丽塔洋装，明明身处室内，却撑着一把过度装饰的洋伞。


    “至少这里不是外人该进的地方。”男人语气严肃道。


    “哦?你现在居然叫我‘外人’。可真是出人头地了啊，新来的。”少女来回挥舞着伞，咯咯笑道。虽然语气像是在闹脾气，却似乎并非不悦，“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的演讲真精彩。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你们，即为正义’?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演技！如果我是金酸莓奖的评委，一定毫不犹豫地把最佳男演员奖颁给你！”


    “那不是表演，我说的全是实话。”男人平静的说着，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咦?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代表正义?明明是你设下这场声势浩大的骗局的。”少女的表情略显疑惑。


    “没错。”男人对此毫不在意。


    听到署长斩钉截铁的回答，少女捧腹大笑：“厉害厉害！脸皮竟然有这么厚，太让人崇拜了！你不喜欢这个国家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事当作正义嘛!”


    “正如你所说，我或许并非爱国者，也不是虔诚的奉神者。我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动，是因为我相信该信的事物，并为此感到骄傲。”男人的信念似乎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


    他的话，与其说他在和少女对话，不如说他在说服自己。


    “不过，我们的正义不等同于圣杯的正义。一旦情况有变，我们要对付的就不仅是协会和教会，还有圣杯战争这个系统。”


    “是是是~”少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仿佛在嘲笑他这番由强大的决心组织而成的话，“没关系，这场圣杯战争不会有调停者(ruler)的。”


    这是男人提到的‘情况有变’的特征。


    圣杯战争一旦出现不平衡的情况，就会有‘调停者’这样的职阶的英灵显现，祂将被赋予碾压其他英灵绝对的力量，来纠正这场战争。


    这原本就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平衡，因此男人会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合理。


    可少女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直接打消了他多余的担忧。


    “什么?”男人似乎对这样笃定的话，感到有些不解。


    然而少女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脸上的笑容倏地变了味：“准确的说……就算调停者在圣杯战争由假变真之后出现，也已经晚了。”


    她的笑容虽然还跟刚才一样天真无邪，却染上了残酷的神色。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按着节奏踩踏蚂蚁的小孩子。


    天真无邪，却残酷无比。


    “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会由虚假升华成真实，脱离正轨。这样一来，调停者就无法阻止，甚至无法介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尽情地凌辱圣杯战争了！”少女心醉神迷地呼出一团团白气，得意扬扬地继续说道：“你说这是不是很棒？可以再一次尽情凌辱那个圣女，让她变成连当猪饲料都不配的煤灰！啊！好开心啊！太让人兴奋了！她真的不会来吗？就不能为我而来吗？调停者！当初没能让她受挫，但这次她可不是完成使命的英雄，而是没能履行职责的圣杯调停者。她若以这种身份死去，一定会死不瞑目！”


    说到这里，她的笑容忽然又恢复原状，情绪也趋于平静。


    而一旁的男人，只是沉默着看着她，就如同，不……的确的确是用一种看着‘疯婆子’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他对这个少女的厌恶之情。


    对于这样的目光，少女毫不在意，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视线。


    而男人也同样如此。


    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并不存在任何感情，因此，对于对于彼此可以不加掩饰，毫不在意。


    无人知晓他们合作的目的，唯一清楚的是，最后的结果注定不会朝向美好。

 第983章 ‘骑兵\’

    如果就结论而言，那么“异类”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在这次“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有一位以‘骑兵’的职阶被召唤到现世的从者。


    可以说，“他”自身充分证明了这场圣杯战争的虚伪以及“圣杯”的遥不可及。


    “他”不过是徒有英灵之名，事实上与“英雄”根本毫无关系的存在。


    那么“他”属于恶灵、邪灵的范畴吗？


    这个问题也未必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有的宗教和地区将“他”称为“诅咒”，也有的教义将“他”视为“神罚”。


    所谓的从者，是从地球历史上存在的、从过去到未来的所有时代中选出来的人。


    英灵们在“座”上等待召唤，而这个“座”并没有时间概念。有人能召唤出过去传说中的英雄，也有人能召唤出尚未出生的英雄。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在还活着的年代就有圣杯战争，那你有可能召唤出被后人当成英雄、获得了力量的自己。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大概自远古时代起就已经存在，恐怕在遥远的未来也将继续存在。


    毕竟“他”的寿命比任何人都短，也可以比任何人都长。


    这个并非以英灵的姿态，而是以物质形式存在至今的“他”，此时此刻也在不断地夺走这个星球上的生命，或者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新生命的食粮。


    ············


    “太美丽了。”


    望着眼前的场景，少女发出了感叹。


    地点是她早已熟悉的城市。


    她在这里出生长大。


    无数大楼高耸入云，无比雄伟，仿佛要将走在地上的人们与整片蓝天都吞入腹中。


    斯诺菲尔德市中心附近有一个单向三车道的干线道路。这条道路的十字路口贯通东西南北，从上空俯瞰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浮于城市之上，完美诠释了“城市中心”这个词。


    如果只看这条大道，会使人觉得这是一座不亚于纽约和芝加哥的大都市。由此可知，这里是多么的繁华。面对城市周围各种各样的自然风光，这条道路也成了自然的一部分——不，它仿佛在彰显自己才是画龙点睛之笔。


    然而，这里有着一种不协调感。


    正是这种不协调感，让少女对司空见惯的风景发出了赞叹。


    少女所站的位置是十字路口的中心。


    虽然有人行横道，但也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可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十几分钟。


    红绿灯转换了很多遍。


    她的周围却未曾响起过一次鸣笛声。


    不过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因为在她看到的景色里，人类已经完全消失了。


    十字路口空无一人。


    连一辆车也没有。


    没有声音，也没有气味。


    她是否察觉到这些呢?


    从道路中心放眼望去，这是一条杳无人迹的干线道路。


    少女一边想象着柏油色的红地毯这种矛盾的画面，一边倾心于笔直的建筑群。


    一旦没了人，连象征人类文明的钢筋水泥都仿佛成了从地里长出来的自然之物。


    如果把建筑群当作树木，那这里应该是一片宏伟和谐的森林。而那栋最高的大楼，市政厅，就是最古老的大树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正因为不知道，她才在街上不断彷徨，试图找到答案。


    可是这也让她感到悲伤。


    无人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却也孤单寂寞。


    不过孤单只是一开始的感受，几天后她就习惯了。


    没错，她已经在这座空无人烟的城市徘徊了很久很久。


    大概过了三个月之后，她就不再一天一天地数日子了。


    不知为何，她从来不曾感到饥饿。她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天一黑就睡觉。


    到了夜晚，本应无人的大楼却灯火辉煌，化身成地上的星空抚慰着少女的心。没有人的大楼却亮起了灯，这是一件再恐怖不过的事情，但少女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当寂寞的情感逐渐淡去，少女变得从容起来。在她的心中，无人的城市只剩下了美丽。


    少女欣赏了一会儿街景后，仰面躺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心不在焉地看着天空。


    “爸爸，妈妈。”


    她的脑中浮现出父母的面容。


    “对不起，我没能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吐出了道歉的话语。


    她想到自己现在无所事事——


    有两种感情便在她心中复苏了。


    一种是见不到他人的‘寂寞’。


    另一种是……


    ············


    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


    在斯诺菲尔德市的中央区有一幢巨大的白色建筑。


    乍看之下仿佛是一间美术馆，其实是市里设施最为完备的大医院。


    这里从外科到心内科应有尽有，是无数患者为了治病而纷至沓来的希望之城。


    当然，也有很多人并非自愿来到这里的。


    “……我还是要遗憾地通知二位，令爱很难再恢复意识。”


    听到女医生的话，一对男女看了看彼此。


    这对夫妻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看长相像是东方人。两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丈夫则用流利的英语开口问道：“小女到今天已经住院一年了……您的意思是说，她的病情恶化了?”


    “……不是，肉体上并没有明显的恶化症状。只是就恢复意识这一点而言，时间越长，可能性就越低。”女医生回答道。


    她负责的患者住院已经快要一年时间了，至今仍未苏醒。


    那是一个已经完全变成植物人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年龄尚小的缘故，虽然已经成为植物人，但身体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地成长着。


    少女才十岁零三个月。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少女突然封闭意识陷入了昏迷状态，惊慌失措的父母赶忙将她送进了医院。


    经过检查得知，少女体内，尤其是大脑附近存在星星点点的病灶。


    院方摘出一部分病灶加以检查，最终确认少女的病是由未知细菌造成的。由于细菌有可能传播开来，院内当时还掀起了一场小小的恐慌。


    不过经证实，那些细菌并没有传染性，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侵蚀少女的身体。


    院方也曾建议家属将少女转到设施更为先进的医院进行检查，但不知为何家属并没有采纳。于是，少女便一直躺在这家市医院接受观察。


    女医生面容沉痛地说道：“没有发现细菌变异的情况。但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细菌仍会继续妨碍她的脑部活动。细菌不会直接导致脑组织坏死，只是会持续、缓慢地阻碍脑部活动。”


    妻子不安地应了一句：“这样啊……”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苏醒的可能。过去也有变成植物人的患者在十几年之后恢复意识的案例。如果细菌的dna解析工作有所进展，也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希望。还请你们不要灰心。”


    女医生想方设法地鼓舞沮丧的家属。


    然而患者家属所关心的，似乎并非女儿能否醒来。


    患者的父亲不安的提出了一个医生完全没能想到的问题：“先不管小女能否醒过来??我想知道，她的生殖功能会受到影响吗?”


    “……什么?”女医生没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


    她不明白什么叫“先不管小女能否醒过来”，一时没有回话。


    但是男人没有让沉默持续更长的时间，他将刚才的话拆解得更为细致，重新问了一遍：“就是说她的卵巢和子宫。至少卵巢，能不能正常发育呢?我们希望您能帮忙查一下。”


    “啊??关于这个??病灶影响的只是大脑的一部分，她的内脏器官并没有显着的问题??”女医生完全不理解对方的意图，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但是她看向患者家属的眼神变了，变得像是在看人渣。


    事实也的确如此。


    因为仅仅因为这一句话，就让患者的父母脸上都露出了神采。


    至少这位医生无法理解，这种情况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是这样啊！哎呀，那就好！我们会继续交住院费的，今后也麻烦您照顾小女了！”患者家属感激道。


    “咦?可是??”医生对于两位的态度还是完全不能理解。


    “真的很感谢您！好了老公，这下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妻子这样说着。


    什么叫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们的女儿还在昏迷之中啊！医生心中气愤，但却无可奈何。她毕竟只是医生，患者的家事她无从插足。


    “是啊，我们快点回去准备今晚的事吧。”丈夫同样放下心来。


    这对年轻的夫妻对茫然的女医生视若无睹，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医院。


    女医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目送他们离开：“真是的??那对夫妻什么意思啊?”


    她只能认为是女儿的昏迷不醒给这对夫妇的打击太大，导致他们精神错乱了。


    等他们下次来医院，劝他们去做一下心理疏导吧。


    女医生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消毒室。


    她用杀菌气体和紫外线照过全身之后，入口处对面的门自动打开。


    里面摆着一张床。


    一名少女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她看上去就像是在沉睡，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一丝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就算你的父母抛弃了你，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女医生看着只能发出呼吸声的少女，暗自下定了决心，开始检查点滴的情况。


    然后，异常状况出现了。


    “……咦?”


    女医生在给一动不动的少女检查身体时，发现有一个红色的图案浮现在少女的右手上。


    “这是??什么??”


    女医生握起少女的手，上面有一个看似是封闭锁链的红色纹样。


    “纹身？是谁干的?”


    进出这间病房的人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不可能携带文身工具。而且上午诊察的时候，少女身上还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女医生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寒。


    “这是什么……是恶作剧吗?”


    她连魔术师都不知道，更不会想到那是名为“令咒”的魔术纹章。


    ············


    少女回想起痛苦与恐惧。


    虽然少女现在也很年幼，但她想起了在她更小的时候，父母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那绝对不算是虐待，而是带着冷静的爱而做出的行为。


    那是‘我们要让你成为伟大的魔术师。’为缘由，随之灌注在她身上的‘爱’。


    或许是因为少女太过年幼，父母说那是‘爱’，她便那样‘理解’了。


    然而虽然能够理解那是‘爱’，但是疼痛却侵蚀着她。


    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疼痛。


    这样的回忆，无可救药地支配了她的过去。


    明明也有过快乐的回忆、开心的回忆、难过的回忆，但都被剧烈的疼痛覆盖了。


    “对不起，我会好好做的。”


    就算她想忘记，也无法克服疼痛。


    还不如被父母虐待，那样她或许就可以关闭心扉。


    可是，她能深切地体会到父母的爱。


    正因为如此，她连逃都无法逃，只能选择一味地忍耐。


    年幼的她相信，忍耐才是回报父母的爱的正确做法。


    然而，她并不知道。


    父母爱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孕育的“魔术师的未来”。


    她的父母出生于魔术师世家，是负责从原本的“圣杯战争”中掠夺技术的人员之一。可是，他们一族不仅得到了圣杯战争的系统，还得到了某位魔术师的一部分“操纵虫子”的魔术体系，并开始加以独特应用。


    他们的目标是利用更微小的虫子进行更细致的肉体改造。经过几十年的反复摸索，他们逐渐完成了一项类似“操纵虫子”的技术。那就是用魔术进行改良的各种“细菌”。


    只要巧妙地将它们运用在年幼的魔术师身体上，就可以使其魔术回路得到后天性的增幅。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而在这项技术完成之后，最先出生的女儿就被选为了值得纪念的首个“身体捐献者”。


    事实上，在经历了无数痛苦折磨之后，少女的肉体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异，并且魔术回路的确成功得到了极大的增幅。

 第984章 逃亡者

    剩下的就只需顺其自然。


    当回路随着她的成长而完成的那一刻，再让她继承一族的魔术，一切就大功告成了！不幸的是，一部分细菌失控，夺走了年幼少女的意识。


    父母为了让这条魔术回路得到增幅的血脉可以传承下去，将少女送入医院延续生命。


    但她本身的人格，对父母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少女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人格早已被父母放弃，仍然徘徊在自己梦境里的生死边界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细菌进行过魔术改造，梦中的画面比一般的梦更加真实。可是一个连气味都没有的世界，终究只是一场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怕痛??”


    脑中瞬间闪回过去的记忆，少女在无人的世界中不断叫喊。她是一个魔力充沛，却还什么都没有学过的魔女。


    她在梦中竭尽全力地大喊。


    被改造过的身体像是在支持她似的，任由魔术回路在梦中失控。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将要消失，她全身的细胞都像在哭喊道“不要丢掉我”。


    “我会好好做的！我会……我会努力忍耐的！”


    然而，实际上因为年幼的关系，她甚至连自己要好好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父母让她忍耐痛苦，于是她就一直在忍耐。


    虽然有时候因为实在忍不住而哭泣，但不可否认，她在忍耐，忍耐至今。


    “所以??所以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霎时，少女看到了闪光。


    无声的世界中突然响起呼呼风声。


    少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跃而起，观察起十字路口的周围，发现所有的道路都被漆黑的雾气笼罩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无法理解的“变化”。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就像一群虫子嗡嗡吵成一团般刺耳。


    然而，它的的确确是拥有意义的人类语言。


    “试问??你是??我的御主吗?”


    少女并不会明白，这是一名过于怪异的从者。


    原本的“他”不仅没有当英雄的资质，甚至连“人格”都没有。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人类。


    “他”通过圣杯获得“知识”，并以从者的身份显现。从这一刻起，“他”变成了知识的集合体。“他”就像一个机器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系统性地重现圣杯战争的知识。


    因此，这句问话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少女却不害怕。


    毕竟她还年幼，根本不理解何为‘毛骨悚然’。


    她只知道，能够让她不再寂寞的人出现了，毫无变化的世界终于有变化了。


    少女单纯地为此感到高兴。


    她仰望着黑雾缭绕的摩天大楼，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操丘椿。你是谁?”


    于是，她在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被选为了值得纪念的首名御主。


    没有人知道她在是何时，在梦中缔结的契约，但她的确是第一位缔结契约的御主。


    而现实世界中的她，依然昏迷不醒。


    ············


    斯诺菲尔德。


    “差不多到法尔迪乌斯‘宣传’的时间了吧。”


    操丘夫妻刚从医院回来，带着还没有退去的高兴劲儿，开始着手准备今晚举行的“仪式”。


    “再过不久土地的灵脉就会充满力量，令咒也会出现在我的手上。到那时候，我的准备就完美无缺了。”


    “是啊，我们还准备了圣遗物。这就好比是宝具呢??就算有什么万一，也可以将这件宝具拿在手上当作武器使用。”


    “没错，我们得做好准备。如果召唤出了秦始皇，可要礼数周全地表达我们的敬意才行。”


    他们的对话中早已没有了女儿的名字。


    如今，这对夫妻似乎正忙于迎接那位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然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并不是因为令咒已被失去意识的女儿夺走了。


    就算令咒被夺走，他们也有可能获得其他令咒。


    可最终令咒也没有降临——


    反倒是另一种东西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一种奇怪的感觉让男人看向自己的右臂。


    “咦?”


    他看到了黑色的斑点。乍看之下好像淤青似的，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吗?男人皱起了眉，向妻子看去。


    “你看，这是什么啊……喂！”


    继承了缲丘之名的魔术师大惊失色。只见妻子的脸庞与手臂上也浮现出了跟自己同样的黑斑，下一秒，她就像断了线的人偶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


    他想跑到妻子身边，视线却突然发生了扭曲——所有的事物都沿着七彩的轨迹不断地向上飘走。


    当他意识到其实是自己在往下掉落时，一切都晚了。


    这位魔术师甚至无法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即使意识正一点点消失，魔术师还是切实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正通过某种东西被吸到了别的地方。


    虽然被吸取的并不是生命力，所以不至于丧命。但这样下去，他势必会陷入昏睡状态。


    “开什么玩笑。在这种状态下??被敌人袭击。不对，难不成……已经有人……设下了圈套……”


    意识终于坠入了黑暗。


    直到最后，他还想着圣杯战争。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


    又过了几分钟——全身浮现出黑斑的夫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倏地站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是椿的生日吧。”


    “是啊，老公，我们得给她做个蛋糕呢。”


    尽管二人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糟糕，却语气沉稳地说着奇怪的话。


    他们原本的人格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们，只是两具依照女儿的愿望而活着的人偶。


    ——


    少女在跳舞，不断地跳舞——为了忘记苏醒。


    ‘他’在与少女共舞，不断地共舞——为了实现她全部的愿望。


    ——


    “哇！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不用谢，椿。你已经很努力了。”


    “是啊，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


    椿收到礼物后，高兴得在家里又蹦又跳。她兴奋地闹了一阵，然后对站在身边的黑雾微笑着说：“谢谢你！是你把爸爸妈妈叫到这里来的吧！”


    从者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少女大概是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形成魔力，将现实的画面投影到梦境中的。可是因为梦里的所作所为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所以这个魔术在物理层面上毫无意义，也因此只有部分魔术师会对其进行研究和开发。


    从者只是对她下意识使出来的魔术帮了一把。他按照御主的理想，用自己的力量在现实中操纵着御主的父母。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从者也本能地吸收着魔力。


    他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只有知识上的认识。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这名从者才具备强大的力量，将少女造就成了此次圣杯战争中最有力、最糟糕的黑马。


    随风而来、顺水而行、乘鸟而至、因人而兴——这名从者说是称霸了世界也不为过，‘他’的确与‘骑兵’的职阶十分相称。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让‘他’以骑兵之名显现的最大原因，或许就是人类给予这团“灾祸”的绰号，同时也是‘他’的模拟人格。


    ‘他’曾经让黑死病兴风作浪，带走三千万人的性命。


    还曾经以西班牙流感之名，带走五千万人的性命。


    名为“灾祸”的骑兵掀起过各种各样的狂风暴雨。


    究竟会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别名，又会不会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虚假的圣杯战争，正将它的宝座投向愈发混乱的旋涡。


    ············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之中。


    祂的身影仿佛永远坠入了无底的深沼一般，不断的奔跑着。


    奔跑。


    奔跑，奔跑。


    奔跑，奔跑，奔跑。


    祂只是在夜晚的森林中破风而行。


    没有人知道祂是否思考过自己为什么要奔跑。


    如果单纯是为了“逃”，那祂在跑的时候应该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硬要给出一个目标，那大概就是“逃”这个行为带来的结果——“生存”。


    就为了这个目的，祂才拼尽全力在大地上狂奔。


    不是靠思考，而是靠本能。


    不是靠理性，而是靠冲动。


    祂连要逃去哪里都不知道，只是一直闷头向前冲。


    祂跑了多久了呢?


    无人知晓。


    祂只知道每当迈出一步，祂的脚都会发出哀鸣，由此而生的疼痛又会扩散至全身。


    即便如此，祂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之下，祂的身体与大脑都不需要制动器。


    或许是大脑不再分泌内啡肽，痛苦不断侵蚀着祂的身体。


    然而，狰狞的本能依然战胜了疼痛。


    树木像风一般流向身后，祂已然幻化成风，试图穿越夜晚的森林。


    然而，就在即将看到风起之处的那一刹那，一颗裹挟着魔力的子弹击落了那道风。


    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一阵冲击就席卷了祂的全身。


    向前的能量没有消失，令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要报复祂刚才用力地蹬腿一般，大地变作凶器打得祂再也无力站起。


    “呜!”


    祂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悲鸣。


    停下之后，之前狂奔所带来的代价如约而至。


    疲倦让痉挛席卷祂的全身，祂再也无法站起来。


    正当全身发出的哀号声传入大脑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入祂的耳中。


    “真是的……竟然害我费这么多工夫。”


    声音虽然理智，但冷静的语气背后，却透出了明显的愤怒。


    一名貌似魔术师的男人放下手中原本用于装饰的枪，抬脚慢慢地踩在逃亡者的腹部上，将刚刚才经由子弹穿堂而出变得炙热的枪口抵在对方中弹的地方摩挲着。


    伴随着皮肉烧灼的声音，一股焦臭味在森林中蔓延开来。


    逃亡者将嘴张开到最大程度，却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了湿润的空气。


    祂已经没有力气了，剧烈的喘息加上中枪带来的伤势，让祂甚至连哀嚎都做不到。


    “唉，‘令咒’偏偏寄宿到了你的身上……命运开了个什么玩笑啊?”魔术师语气中满是烦躁。


    逃亡者带着无声的惨叫满地打滚。祂的身体上的确有着类似令咒的锁状图案。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你制造出来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魔术回路‘增设’到极限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活到现在吗?”魔术师冷漠地摇了摇头，像踢球一样往逃亡者的头部踢了一脚，“想成为圣杯战争的赢家，必须要有超越英雄的力量。”


    说着，魔术师对着地上的那张嘴不断痛苦喘息的脸又是一脚。


    “如果不召唤出远超英雄、近乎于‘神’的英灵，就无法对抗那些称‘王’的英雄。”


    踢打。


    “这样的话……就只能从英雄尚未起源的远古时期——埃及当中召唤出成‘神’之人。”


    踩住。


    “可是，光靠令咒和土地的力量无法召唤出位于‘神’座上的人。因此我也不得不做些违反规则的事。”


    蹂躏。


    “你就是为此而诞生的触媒啊！能够成为召唤出神的触媒是多大的荣誉，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居然恩将仇报！”


    魔术师愤怒的叱责着。


    而在他脚下的逃亡者，早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大部分的视野正慢慢地被鲜血与黑暗浸染。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折磨，逃亡者咽下从喉咙里溢出的鲜血，仍然想要站起来。


    看到逃亡者坚持不懈的模样，魔术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脚放在试图逃跑之物的背上，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算了，反正我还有很多备用品??你把令咒还给我，然后就去死吧。不过，你可别妄想要什么自由，我会把你扔进炉子里，让你变成新实验材料的雏形。”


    魔术师将右手伸向逃亡者的令咒。


    事实上，令咒这种东西对逃亡者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祂不知道“圣杯战争”的意义，甚至连“圣杯战争”这四个字都不认识。


    生存。


    作为一个生命体，祂不过是遵从体内不断涌起的本能。

 第985章 ‘野兽\’与神

    生存，生存。


    即便到了现在，这种冲动也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生存，生存，生存。


    这是祂唯一的意识。


    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


    ——生存!


    不是“不想死”。


    也与“想活下去”有些许不同。


    这不是祂的愿望，而是纯粹的本能。


    祂只希望“生存”。


    祂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种差异?


    不，或许祂的意识里都未必有“不想死”这个念头。


    即使身体逐渐僵硬，他依然竭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叫声——比所有栖息在斯诺菲尔德这片土地上的生物都更强烈地诉说自己的愿望。


    “呜——”


    然而，魔术师并不理解“叫声”的含义，因此他没能注意到，“仪式”在这一瞬间完成了。


    只有逃亡者才能发出的那声嘶吼正是祂自己的魔术，也是召唤的咒文。


    魔术师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第五位从者已经在北部的被召唤了出来。


    虚伪的圣杯渴望着第六位从者的显现，哪怕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从第一个被召唤出来的骑兵就能看出来，这场圣杯战争对“召唤”仪式的定义实在很模糊。


    总而言之，此时此刻，第六名从者终于在斯诺菲尔德的森林中降临。


    一道耀眼的光芒贯穿森林掀起一阵旋风，将周围的树木刮得哗哗作响。


    被狂风吹到几米之外的魔术师戒备地举起了枪。下一秒，一股强大的魔力扑面而来，他不得不绷紧了全身的魔术回路。


    “是什么??”


    出现在魔术师面前的人，身穿朴素的贯头衣。


    “他”身上有着无比庞大的魔力，魔术师立即便明白这是显现的英灵。


    可是又有些不自然。


    身为英雄，“他”的外表实在太过简陋。


    既没有携带像样的武器，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什么值钱货。当然，英雄的价值不是用财力来评判的。


    可就算如此，好歹也有把武器吧，手无寸铁算怎么回事?


    魔术师静静地打量对方。


    “女人?”


    只看脸的话，魔术师断定这是一个女人。


    因为“他”皮肤光滑，五官线条柔和。


    但胸部与腰部被宽大的衣服遮挡，从衣服中伸出的四肢也有几分紧实的肌肉。


    “不??不对，说不定是男人??到底是男是女?”


    或许是因为从者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稚色，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辨。但不管是男是女，从对方那结实得恰到好处的身体就可以推测出，他的行动像灵活的弹簧那般自如。虽然性别不明，但容貌实在是端正秀丽，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


    “说……说起来……他是人类吗?”


    这种隐隐有些诡异的气质让魔术师不由得胆怯。


    对方的确长着一张人类的脸，却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诡异。大概是完美得像一个假人吧。外表或许看不出来，可他整体散发出来的气质会令人联想到人体模型和魔术师们制造出来的魔术意义上的“人偶”。


    因为那身宽大的衣袍，魔术师看不出他的身材。这更是给这位英灵的性别，包括“是不是人类”的问题蒙上了一层迷雾。


    但魔术师可以确定一件事。


    这位英雄实在太美了。


    ‘他’有着人类的淫靡之色，又有着自然的纯粹之美。看似矛盾，却相得益彰。


    这位英灵就像一棵缠绕在维纳斯之像上的光滑的树，如同在告诉世人，根本没有必要去分辨他是男是女，是人类还是自然，是神明还是恶魔。


    英灵与‘他’身后的森林浑然一体，微风吹拂起他的长发。


    ‘他’无视眼前男人，上前，对着遍体鳞伤地倒在自己面前的逃亡者问道：“你就是……把我召唤出来的御主吗?”


    那是非常柔和的声音。就连声音也很中性，让魔术师直到最后都没能知晓英灵的真实身份。


    逃亡者因突如其来的光与风而不知所措，但看到面前的人，祂十分笃定。


    “这个人不是敌人。”


    这是祂唯一坚信的事实。


    逃亡者暂时压下逃跑的冲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救星。


    祂的目光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可以揣度对方全部的心事。


    英灵从正面迎接那双目光的洗礼。接着，‘他’静静地跪在地上，与蹒跚站起的逃亡者保持同一个高度，口中说出魔术师无法理解的话。


    那不是人类的语言。


    听到英灵的话，逃亡者也主动用平静的语气应了一声。


    同样不是人类的语言。


    祂和‘他’之间的对话无人能够理解。


    随后，只见英灵伸出手，抱起伤痕累累的逃亡者。


    “谢谢你，契约成立了。”


    英灵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让逃亡者由衷地感到了安心。


    ‘自己可以活下去了’，这种感觉包裹住逃亡者的心。


    在确信自己再也不必四处逃窜之后，逃亡者终于放松了全身的力气。


    “不可??能??不可能！简直岂有此理！”


    魔术师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挥舞着枪，咆哮声在森林中回响。


    “我不承认这么荒唐的事！”


    他一边咆哮一边端起枪，对准被英雄抱起的逃亡者——


    一匹被鲜血和泥土染脏了银白皮毛的狼。


    没错，这就是逃亡者，这就是‘祂’的形态。


    “一只畜生！一只没本事的合成兽(奇美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御主！开什么玩笑！”


    魔术师气得拿枪的手都直哆嗦，装饰枪咔哒作响却依然对准目标。


    英灵见状，平静地对魔术师说道：“请放下枪。御主对你没有杀意。”


    “什么……”


    出人意料的礼貌用语让魔术师吃惊，但内容更令他震撼。


    “不可能！少胡说八……”


    “我能够听懂祂们说的话??也可以通过现场猜出你对御主做过什么。”见魔术师似乎露出嘲笑，英灵一本正经地继续道：“但御主对你没有杀意……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背对魔术师，慢慢走向森林深处。


    “等??等一下，先别走！你也想得到圣杯吧！与其选那种畜生当御主，不如和我联手吧?我们合作的话，得到圣杯的成功率一定更高！”魔术师见此无比焦急。


    他费尽心思制造出这只合成兽，就是想将其作为‘触媒’也就是‘圣遗物’来召唤出传说中的英灵，然而谁知道这该死的圣杯战争竟然来了这一出。


    它竟然选择了这只畜生作为参与者！


    魔术师无法理解圣杯的选择，这很异常，或许跟这场圣杯战争本就是虚假的有关。


    但这无关紧要。


    他要的只是圣杯而已！


    这只畜生怎么样根本无所谓，只要眼前的英灵愿意——


    闻言，英灵停下脚步。


    然后转过头来。


    仅此而已。


    魔术师却骤然发出惊叫，拿着枪扭头就跑，不久便消失在森林之中。


    这足以证明，英灵向魔术师投去的视线包含了多么强烈的“拒绝”之意，也或许这可以用“杀意”来形容。


    待魔术师的身影消失之后，凶狠的神色瞬间从英灵眼中退去。


    英灵迈步寻找小河，想治疗被自己认作御主的朋友。


    尽管听不见水声，也看不见河流，但这位大地的化身依然感知到了水的“气息”，优美地在大地上跨出一步。


    随后，英灵温柔地将野兽抱在怀中，以隼一般的速度在森林中腾空而起。


    ············


    “啊啊啊——”


    魔术师一边在森林中飞奔，一边在心里号叫。


    魔术师与逃亡者的立场发生了逆转。


    原本身为追赶者的魔术师，现在却成了被追赶的那一个，狼狈地在林中穿梭。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只“狗”被选中了?


    英灵与银狼都没有追赶魔术师。


    尽管明白这一点，魔术师还是拼命地奔逃，像要把双腿跑断为止。


    他想逃离的不是英灵，而是扑向自己的无边屈辱与无力回天的现实。


    跑了一阵子之后，魔术师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森林。他想起自己的工作室就在附近，于是开始放慢步伐。


    他完全停下脚步后，转身看向背后的森林，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那个英灵……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将自己身为魔术师所继承的一切流派技术都投入其中，精心制造了一只合成兽，在合成兽的体内植入了远超普通魔术师的魔术回路。但凡事皆有代价，那就是合成兽的寿命会变得极短。反正，它只是用来召唤英灵的触媒。


    魔术师却没想到，令咒居然会出现在那枚弃子身上！


    更让他费解的是，这连圣杯战争的意义都一无所知的野兽究竟是如何能够召唤出英灵，成为了那名英灵的御主的？


    或许是因为那个英灵能听懂野兽的语言，并且给出了回应？


    是的，他刚才好像听到那个英灵亲口承认说‘能够听懂祂们的话’。


    “所以这是与野兽有关的英灵?可那是连野兽都谈不上的合成兽啊。它最多算是一个用肉制成的人偶。有什么英雄是与合成兽类似的吗?”


    魔术师也由狼的外观而想到了与犬有关的凯尔特英雄，但他实在无法将亲眼看到的英灵与那些猛将联系到一起。


    “哼??算了。我得想办法从那家伙??不，从任何人那里都可以，我一定要夺得令咒。不如在他们进入城市时趁虚而入，放出其他的合成兽，抓回那只‘狗’……”


    能在短时间之内从刚才绝望的逃跑中恢复冷静，从这一点来看，他的确是一位值得称赞的魔术师。


    可是，他等来的不是什么称赞的言辞。


    “那我们就很为难了。”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啊?”，魔术师微微一愣，心头警钟骤响。


    “我想先除去更多的不安定要素，很抱歉。”


    随着那一抹掠过喉咙的凉意，同样的声音，一句同样冰冷到极点的话，再次在魔术师耳边响起。


    魔术师刚想出声问是什么人，却发现自己喉咙里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某种鲜红的温热液体。


    “本来就有不少魔术师仍未发现令咒，他们一直在街上逛来逛去。要是再发生与圣杯战争无关的纷争，那就不好办了。协会和教会先不说，至少我不想和普通市民为敌，毕竟我是一个公务员。”


    听到这个声音，魔术师才意识到，来人是曾经以人偶师兰加尔的弟子这一身份加入协会的法尔迪乌斯。


    不过，对魔术师来说，现在重要的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要如何止住这源源不断地从喉咙涌出的液体。


    “啊，请你就这样听我说吧。我不打算回答你的问题，也不打算留你一条生路，所以才砍了你的脖子。”


    法尔迪乌斯淡然地说道，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军刀，鲜红的血珠正沿着刀锋滴落。那不是魔术师所使用的礼仪刀，而是可以从售卖野外求生工具的商店中买到的那种。


    “你也太大意了。就算发生再出乎意料的事，也不能让一把没有施加任何魔术的刀割断你的喉咙啊。你的魔术师血统会哭的。”


    喉管冒出“咻咻”的声音，但魔术师已经无法呼吸了。


    在飞速远去的意识里，魔术师听到了法尔迪乌斯的话。


    “……说起来，你是哪家的魔术师来着？算了，反正你也答不上来，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吧。”


    法尔迪乌斯俯视着魔术师，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慢慢摆了摆右手。


    一阵冲击袭来。


    魔术师的意识永远消失了。


    在法尔迪乌斯摆手的同时，无数子弹从周围射来，撕裂了魔术师的全身。


    看到如此残忍的景象，法尔迪乌斯依然面无表情。他身处枪林弹雨之中，呼吸却不见一丁点紊乱。显然，他丝毫没有想过飞来的流弹是否会击中自己。


    就像破坏兰加尔的人偶时一样，周围几乎没什么枪声，只能看到铅色的子弹在魔术师的肉体内横行霸道。

 第986章 创建角色

    当对方原本的模样已被毁掉大半之后，法尔迪乌斯又一摆右手。


    弹雨不出一秒钟的时间便停下了。法尔迪乌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冒犯了。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为了防止一不小心泄露机密情报，我只有对着尸体才能放心说话。”


    眼前是已经什么都听不到的肉泥，他却言辞礼貌得像是面对工作上的交易对象。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操丘夫妇究竟召唤出了什么，但你干出来的麻烦事也毫不逊色啊。我刚才已经把你的工作室从里到外搜查了一遍??没想到你想召唤的不是英灵，而是被称为神的物种。这在系统上可是犯规行为，你不知道吗？战争也要讲究规则啊。”


    先前沉默寡言的法尔迪乌斯就像是另一个人似的，对着一具尸体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虽然这里是为了达成我们目的而设的实验场，但你的自作主张还是让人很头痛。”


    与破坏兰加尔的人偶那时不同的是，法尔迪乌斯并没有召集手下围在身边。是因为他如今说话的对象是真正的尸体吗?


    “我看了森林中拍摄的录像……没想到那个男人，不，也可能是女人，就用‘那个东西’来称呼吧……没想到‘那个东西’竟会以英灵的身份出现。如果‘那个东西’是以狂战士的职阶被召唤出来的，那倒可以如你所愿，让到达‘神明’级别的力量显现于世。”


    事情的发展似乎真的很让他意外，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发自内心的惊讶。


    可是他的嘴角又带着一丝笑意，就像在表示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失算。


    “正常来说，这在系统上是不可能的事??但毕竟本次并非正规的圣杯战争，所以我也不能给出百分百的保证啊。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在召唤什么荒谬绝伦的东西。不过，你的宠物召唤出来的‘那个东西’也足够荒谬绝伦。”


    法尔迪乌斯就像在与故交聊天似的，还不停比画着手势。


    他在与尸体对话的同时，也通过自己说出来的话，更加准确地掌握当下的情况。


    “因为比起英雄这个词??”


    “更适合形容‘那个东西’的说法是，众神使用的宝具。”


    那位英雄自然呈现出人类的外貌。


    然而，‘他’不是人类。


    远在太古时期，‘他’作为由神捏成的泥人降落凡尘。当时的他甚至连性别都没有，只是作为类似妖怪的泥人出现在森林里。


    泥人没有人类的智慧，只会在森林中与野兽嬉戏。


    可‘他’的力量凌驾于人类之上。传闻一旦让‘他’释放愤怒，‘他’的力量甚至可以战胜当时统治国家的某位英雄。


    当时的王对此嗤之以鼻，只说了一句“谁要与畜生比力气”，根本不曾将其放在眼里。


    王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坚信没有人能战胜自己。因此王只是将这个传闻当成流言，一笑置之。


    然而，当这头野兽邂逅了一位声名远播的神妓之后，一切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的泥块，对神妓那超越了男女之隔的美丽一见倾心。


    在与其共度了六天七夜后，泥人渐渐将自己的外表往人类靠拢。


    就像是在模仿与自己同食同寝的美丽神妓一样。


    不通人智的泥兽学会了神妓的美丽。


    当那矛盾的美出现在自己身上时，泥人失去了不少力量，却相应地获得了人类的理性与智慧。


    不过，即使失去了众多神力，他的力量仍然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


    后来，得到人类外表与智慧的人偶站在伟大的王的面前。


    在经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死斗之后，他们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黄金之王与泥人。


    尽管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他们却成了彼此独一无二的朋友，结伴冒险，同甘共苦。


    日子在金黄色的大地上流淌而过。不知经过几度寒暑，命运再生变化。


    ············


    前行了约十公里后，英灵找到了小河。


    ‘他’为银狼御主清洗、处理好了伤口，便轻轻放下它，让祂躺在草地上休息。


    “不过??我总算放心了。我还以为这个时代到处都被乌鲁克城那样的城市填满。现在看来，世界似乎依旧美丽。”英灵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壮丽景色，用“兽语”向身边的御主如此说道。


    然而，他的御主陷入了沉睡，并没有回应他。


    英灵微笑着在一旁坐下，暂时放下一切，聆听河流之音。


    忽然，英灵把视线移向北方。


    ‘他’的技能，最高级别的“气息感知”之力让他从远离此处的北方捕捉到了怀念的气息。


    那一刻，身穿黄金铠甲的英灵正为离开魔术师设下结界的洞窟而踏出了第一步。


    “难道……”


    起初，‘他’静静地睁大了双眼，不相信命运会如此巧合。


    “难道……是你吗?”


    当英灵肯定从北方传来的气息就是自己熟悉的“王”时，‘他’慢慢站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


    沉默之中，在‘他’心里时隐时现的感情是什么呢?


    困惑和焦躁，最终都变成——满心的欢喜。


    既然这是圣杯战争，那就表示‘他’有可能要与那位“王”相互厮杀，这是上天的安排。


    但那又如何?


    不管最终是这位英灵砍下对方的头，还是对方挖出这位英灵的心，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如同强韧的棉布，绝非一两次厮杀就可撕破。


    不，纵使厮杀千次万次，也决不会破裂。


    “哈哈——”


    英灵自然而然地从口中发出笑声，静静地伸开双臂，“继续那场广场上的决斗??也挺不错的啊。”


    英灵将双臂完全张开，像要倾吐自己心中的一切。


    声音依旧温柔，歌声自喉咙深处响起。


    英雄恩奇都的歌声撼动大地。


    动人的大地轰鸣，响彻斯诺菲尔德全境。


    这正是全部从者聚齐的证明——


    同时也是宣告战争开始的信号。


    魔术师与英灵们在虚伪的台座上汇聚一堂。


    他们深知这是一场虚伪的圣杯战争，却依然心甘情愿地在台座上舞动。


    真假已被抛于夙愿的彼岸。


    他们有的人的确是为了圣杯而来，


    但也有人不是。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有各自的信念——不惜一切，也要贯彻的信念。


    从这一刻起，只属于他们的圣杯战争终于正式拉开帷幕。


    ············


    这是一个已完成的世界。


    漆黑与光点，夜色染遍了宽敞的球形房间，一把木椅悬浮在正中央。


    这把椅子仅看形状就称得上豪华，却因木材的褪色而有了几分雅致，不会让人感到高级得庸俗。反倒是如此一把椅子，使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庄严。


    如果普通人坐在椅子上，恐怕会像被椅子吞噬似的，不再有人注意到他。由此可见，这把椅子气质非凡。


    而这个空间，仿佛就是为赞颂这把椅子而准备的。


    眼前的景象，任谁看见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一名气质远比椅子非凡的男人坐在上面。他向后仰去，将椅背压得嘎吱作响。


    “唔……”


    若说这个房间就是宇宙的缩影，那坐在中央的男人便如同宇宙之主。


    从外表来看，他大概有五六十岁。


    尽管深深的皱纹彰显着他的人生阅历，但他的双眸仍然英气逼人，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多岁。


    “这个轴不对啊……偏光线(line)也全毁了吗?”


    每当老人在空中移动手指，周围墙壁上映出的天体就会跟着旋转。


    “哦，这个剪切还挺……不，太糟糕了。该死的大蜘蛛会醒过来，想对付它还早了一百年。”


    与此同时，飘浮在老人眼前的书也配合他的动作，翻过一页又一页，把各种各样的“情报”实时记录下来。这本书原本就差不多与普通的百科全书一样厚。可是随着老人手指的滑动，又有成千上万的新书页接连出现和消失，仿佛无穷无尽，永远翻阅不到尽头。


    老人将这项作业持续一段时间后，百无聊赖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无论怎么发展，对协会来说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虽说如此，但我也没理由进行干涉。唔??真是无计可施啊。”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完这番话后，突然向身后的空间寻求起了意见。


    “你怎么想？差不多该打个招呼了吧。在那边的通信费可不是小数目。”


    话音刚落，身后的空间便对他做出了回答。


    “失礼了，原来你发现我了啊。”


    老人的身后出现一张与椅子配套的小木桌，上面放着一台“电话”。


    电话的造型非常古老，乍一看仿佛一盏台灯似的。一个圆锥形喇叭像灯泡一样挂在上面，细长的支柱上方是话筒，而支撑着它们的底座上则安装了拨号盘。


    这种烛台电话如今只能在电影、博物馆或者是古董店等地方才能看到了。但它的颜色与旧式的黑色电话截然不同，是美得宛如蓝宝石般的蓝色。一眼看上去，说不定会让人将电话误认为是宝石工艺品。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明明在几分钟之前那个地方还空无一物。可现在，它与房间的氛围浑然一体，仿佛在表示它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从刚才的互动来看，更像是因为老人的呼唤，它才得以现身，并且刷新了整个房间的历史。


    “我还想再看一下，等时机成熟了再响铃。”


    电话的喇叭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看起来就像是电话拥有自己的思想一般，与老人展开对话。


    “你把我当成喜欢自言自语的老头儿了吗?”


    “所以，你是知道我在，才和我说话的吗?”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进来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老人耸耸肩，瞥了身后的蓝色电话一眼。


    “行了，到底有什么事？想找人聊天的话换个时间吧。现在有一项很麻烦的工作等着我去处理。”


    “我也是为那件事来的。”‘电话’回应道。


    “什么?”老人对此似乎感到有些诧异。


    “如果你想从斯诺菲尔德的事件中选取其一来进行观测，不要找魔术师，最好以‘不速之客’为基准选定世界。”‘电话’如同提醒老人注意事项一般如是说道。


    说完，它的拨号盘就开始缓慢旋转，当转到一定程度之后又反方向转回到原来的位置。


    同时，房间的天体也配合着拨号盘旋转起来。


    老人刚才阅读的书页，如今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哗啦哗啦地翻个不停。


    书页每翻过一页，其上就会映出一个人类的脸，以及该人的情报(parameter)。


    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


    有时是老人，有时是幼童；


    有时是壮汉，有时是胖子；


    有时是圣人，有时是杀人魔；


    有时是魔术师，有时是神父。


    书页快速地一页页翻过。每翻一次，人种、性别、年龄、体格、服装、人格、职业等所有要素都会发生变化。


    “你对星球的操纵还真是没有丝毫犹豫啊。”老人无奈的感慨着。


    “毕竟，通往未来的路就像迷宫一样啊。我就擅长做这个。”‘电话’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懂。


    “不过，这个和我的迷宫不同，将什么地方设为‘终点’是因人而异的。”似乎是怕老人无法理解，‘电话’解释道。


    说话的同时，书页依旧在飞速翻过，上面出现的“脸”也不停地变化着，就好像有人正在翻看昔日的活动照片似的。


    老人津津有味地望着这一幕，另一边的电话则不断重复着自动拨号再恢复原位的行为。


    就这样过了片刻，书页的翻动速度慢下来了。


    纸上映出一个东方人。


    “然后……对了，应该戴上眼镜。”


    仿佛言出法随一般。‘电话’话音刚落，书页被谨慎地翻过，那张脸上多了一副细框眼镜。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见两人的行为，或许会将这误以为是一场游戏，两位玩家正商量着如何创建自己心仪的角色。

 第987章 打响

    “……这很重要吗?”老人对此感到有些无语。


    “谁知道呢?我只是根据最终结果逆推出来的，至于有没有意义，以后再考虑就行了。”‘电话’的语气依旧理所当然。


    “好吧。”老人看向最后翻开的那一页上的记录，对身后的电话说：“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特意来管俗世的事。如果你实在闲得无聊，还不如到街上去。既然你喜欢读书，那至少有一家经常光顾的咖啡店吧?在那里尽情消磨时间多好。”


    “不??这算不上是??消磨时间。这次的事跟我也多少有点关系。”


    “……原来如此。的确是那家伙会考虑到的事。”


    老人瞬间就明白了电话所说的意思，脑中也浮现出某个人的面容。他长叹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这就稍稍说得通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插手。这可是一个魔物(笨蛋)。闯入者越多，它就越高兴。这次的圣杯战争，我也自始至终地站在局外吧。”


    “是啊，要是你进行干涉，没准一不小心，世界就确定下来了。”这段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奇妙对话结束后，电话那头的某个人，又或者是电话本身，朝着摊开的书上出现的人物，开心地如此说道。


    “让我们心怀期待地看看，她的宇宙会是一本单纯的伪作，还是相反呢?”


    被翻开的书页上画着一名少女。


    虽然她染了一头金发，但看上去她应该是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的东方人。


    在肖像画的下方，写着一个以a开头的名字。


    “来吧……是时候驱逐赝品了。”


    “那么……所谓的‘赝品’究竟是何物呢？”


    伴随着老人与‘电话’之间的对话，就这样，以她(玩家)为中心——


    由虚假与伪装构成的圣杯战争，就此拉开帷幕。


    ············


    那位金色的王，吉尔伽美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在真正见识到他的力量之前，即便是身为其御主的蒂妮·切尔克，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可仅凭这一知半解，蒂妮就决定将自己的命运与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执念全部押在这位英灵身上。


    可见他的名号是多么具有分量。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他被后人称为美索不达米亚之地的英雄，是远古一位伟大的国王。


    据说，在他降生的那个时代，神明仍存于世上，人类也比现在更加具备“个体”的力量。他是神与人所生的半神半人的英雄，后来成为了要塞城邦乌鲁克之主。


    有人说他是一名暴君，所以王国才会毁灭；也有人说他在人生的巅峰时期就把王位传给了下一代继承人。但不管他最终迎来了何种结局，有一个事实都是毋庸置疑的——在他的统治之下，乌鲁克迎来了繁荣盛世。


    传说他的宝库里收藏了世间所有的武具与神器，而这些武器正是后世英雄们所使用的宝具的原型。


    这位拥有强大神性的英灵，曾经被召唤到了在日本进行的圣杯战争。


    有人说他的力量在众多英雄中出类拔萃，让他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赢到了最后。也有人说他失败了，可如何失败？无人知晓。


    那场战争是如何落幕的，似乎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能够窥伺。


    当然，一场‘游戏’的胜负对于这位王在人们印象中的分量根本无足轻重。


    他们敬畏着他，仅仅是因为他那绝对的力量。


    根据传闻，比起不择手段地展现三头六臂般的能力，他更擅长“用绝对的力量去蹂躏他人”的战斗方式。


    但蒂妮最在意的是他建立要塞城邦、收集无数财宝的私欲。


    从决心投身这场圣杯战争的时候起，蒂妮就做好了舍弃清廉的思想准备。


    她的故土因人们的私欲而饱受折磨。若想夺回就必须获得超越私欲的力量，也就是凌驾于篡夺者之上的贪婪。


    至少在蒂妮的成长过程中，她就是被这样教导的。


    所以她不在乎手段。


    就算对方是暴君也无所谓，只要能以暴制暴地解决掉敌人就可以。


    哪怕名誉受损也没关系。


    她必须把玷污土地的人赶出去，净化一切。


    为了守护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使命，少女蒂妮抛弃了本心，决定将自己的全部献给强大的暴君。


    她不怕死。


    她只怕从祖先手中继承下来的大地遭受外来魔术师的不断凌虐。


    可是，蒂妮估错了一件事。


    她估错的并非吉尔伽美什这位英雄的存在方式。


    无论吉尔伽美什是暴君还是明君，他都生活在人神共存的远古时代。生活在现代的蒂妮是无法从真正的意义上理解他的。


    蒂妮只是单纯地估错了吉尔伽美什的力量。


    因为她根本无从知晓，那场让身着金黄色盔甲的英灵大显神威的圣杯战争，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吉尔伽美什这位英灵在那场战争中，除了极少的时间之外——时刻充满了骄傲与漫不经心。


    吉尔伽美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在向他宣誓过忠诚之后，蒂妮得知了一部分根源。


    王的资质使之成王，英雄的灵魂使之称英雄。


    而这一切，都来自英雄王脱下傲慢的外衣后才展露出来的纯粹的“力量”。


    ············


    夜。


    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幼童就该有幼童的样子。在尚未领悟万物之理的期间，双目只需因本王的威光绽放神采便可。”金色的王的淡淡的说着。


    “我会努力的。”


    蒂妮刚刚低头回应吉尔伽美什，“那件事”便发生了。


    庞大的魔力掀起周围的气流，渐渐汇聚到蒂妮的身旁。


    那不是单纯的魔力，而是她见过的纯度最高的魔素。不，应该是神气一类的东西，在英雄王的右手中汇聚成一团，最终化为一柄短剑。


    可它的造型又与普通的短剑有些不同。


    蒂妮想起，那个被她杀掉的魔术师，他手上有着与这柄短剑相似的召唤触媒。


    “钥匙的??剑?”


    听到蒂妮下意识的低喃，吉尔伽美什高傲地说道：“别把它和刚才那个小丑拿出来的钥匙相提并论。”


    吉尔伽美什握着钥剑，将剑尖直指天空。


    “这是本王亲自结成之物，就当作是有形的约定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慵懒，表情却有些兴奋。


    “蒂妮，不要松懈，然后证明给本王看。”


    在疑惑不解的蒂妮面前，“那个”被打开了。


    钥剑散发出的魔力侵蚀周围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推开了整个世界的大门。


    蒂妮身后的黑衣集团发出了窃窃私语，但空间的晃动声把几百人的琐碎声完全遮盖住。


    整个次元仿佛都在摇晃。在这股震动中，只有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清晰地传给了蒂妮。


    “你要谨记，若是因决斗(儿戏)的余波就怯场，便没有资格当本王的臣民。”


    在吉尔伽美什的话音即将落下之际，空间的扭曲集中到了一处。一把剑从这扭曲之中伸出，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那把剑与刚才的钥剑截然不同，与普通的剑也不一样，它的剑身非常奇特。


    吉尔伽美什愉悦地眯起眼睛，对着那把剑说道：“ea啊，本王知道你刚睡醒会心有不悦，但这短暂的盛宴需要你的陪伴。”


    说完，英雄王便动了。


    “别担心，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你无聊。”


    英雄王的一举一动都无比优雅，又无比傲慢。


    他带着藏不住的兴奋迈出一步后，眨眼间便在蒂妮等人的面前消失。


    仅仅踏出一步，便移动到了未知的地方。


    虽然吉尔伽美什只做了这样一件事，如此简单的举动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热量。对于将身心投入魔术的蒂妮来说，那是至今从未感觉过的，今后可能也不会感觉到的热量。


    丢下御主独自行动，那绝非从者应有的行为。


    所有从者从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起便把圣杯战争的系统牢记于心，吉尔伽美什不可能不知道“从御主身边离开”这件事的风险有多大。


    可是，身为御主的蒂妮被瞬息万变的状况击倒，已经无从追究他的做法。


    蒂妮也不打算只是为了把他叫回来而使用令咒。


    她想，自己必须亲眼看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目睹了吉尔伽美什的“力量”之后，这个预感便在少女的全身游走。


    少女的心中本应不再有任何感情，如今却涌现出一股异样感。那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还是……某种别的悸动？


    ············


    几十秒前，斯诺菲尔德西部大森林。


    “御主，我希望你能??暂时留在这里。”


    恩奇都见银狼忧虑地看着自己，便一边抚摸它的脸颊一边如此说道。


    接着，恩奇都单膝跪在御主面前，用手指摩挲大地。


    “别怕。”


    在恩奇都露出笑容的同时，周围的森林有了动静。


    “森林会保护你的。”


    树木急速向空中生长，繁茂的枝叶抹去他们的身影，强大的魔力洪流在大地上形成了涡旋。


    森林像拥有了自我意识那样，亲手制作出天然的结界。


    “我必须走了。虽然我也可以在这里等‘他’过来，但那样的话，森林会被摧毁。最重要的是，和他战斗的同时，我就没办法保护你。你能允许我离开吗?”


    “呜——”


    听到银狼叫了一声，恩奇都轻轻抱住了它。


    “谢谢你，御主。我向你保证，只要我的生命没有停止，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就在吉尔伽美什从蒂妮等人面前消失的时候，恩奇都也向大地踏出了一步。


    谦恭如风，虔诚似泉。


    只是从坚定的步伐中透出的兴奋，与英雄王如出一辙。


    ············


    “……情况有些不妙，离开森林吧。”


    另一边，在森林中的魔术工坊，正朝着魔术师的尸体自言自语的法尔迪乌斯察觉到了异样，通过无线电命令下属们迅速撤退。


    “出什么事了?”有人在无线电中问着。


    “魔力(mana)的流动发生了变化。恐怕这片森林已经被‘那个东西’支配了。”说着，法尔迪乌斯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正穿梭于森林之中。


    力量悄无声息，没有伤害到森林一丝一毫，如同风一般，滑行在大地上。


    英灵仿佛与森林融为一体，这股气息让法尔迪乌斯感到畏惧。他确认那股力量的前行方向之后，又向手下们补充了一条指示：“??撤退的时候尽量远离沙漠，我会派无人侦察机和使魔过去。”


    “某物”携带着同等力量，以裂空穿云般的气势，在斯诺菲尔德的上空奔腾而过。


    撤退开始后，没几秒法尔迪乌斯就察觉到了这阵波动。


    “该不会是……”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法尔迪乌斯马上就有了猜想。


    但他同时也在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推测得出的答案。


    或者说，他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


    但现实似乎往往事与愿违。


    “连各方势力的情报都还没掌握清楚……就打算开始了吗?”


    法尔迪乌斯对于那两位即将交战的怪物感到一阵汗颜。


    正常来说，圣杯战争是一场需要无比谨慎对待的战争，御主会命令自己的英灵稍安勿躁，等收集够足够的情报，有足够的把握取胜之后再与对手们交战。


    然而这样‘无聊的把戏’似乎不适用于接下来准备大闹一场的两位。


    市内，廉价汽车旅馆。


    在距离市中心稍远一些的街道上，有一家比其他设施还要破旧的廉价汽车旅馆。


    轩浩和弗拉特原本在旅馆里睡得正香，此时却睁开了眼睛。


    弗拉特揉着眼睛蓦地从床上坐起。


    他看见旁边床上的男人也起身了，此刻这个男人脸上满是饶有兴趣的笑容。


    随后，一道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不是他的，也不是轩浩的，而是不知在何处的班尼特在说话：“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蛮奇怪的……”


    弗拉特说着，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上面戴着一块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而班尼特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第988章 开幕的礼炮

    “要是有人看见我们的组合，应该会感到无比好奇吧？一个人类，和一个散发着英灵气息的人类，也许会让其余魔术师感到无比警惕也说不定。”


    “我本来就应该以灵体的方式活动，不是你为了像间谍那样耍帅才弄得现在如此尴尬吗?”班尼特无语的吐槽着，他现在变成了弗拉特专用的手表。


    从公园消失之后，弗拉特为了确认杰克“能变成任何物体”的能力，便让他从人类到动植物，甚至无机物逐一变了一遍。


    在尝试变成手表之后，弗拉特看中了手表的外型，于是决定以这种形式将英灵携带在身上，确保自身安全。这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保护’。


    不过这样做的确和弗拉特说的一样，没准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少在他从圣杯获得的知识来说，很少有英灵能够化身物品被御主佩戴在身上。


    再加上他们的组合如此奇特，身边有着一个战斗力非人的人类。


    不管是哪个魔术师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应该都会感到迷茫吧？


    只要他到时候将自己的气息包裹住弗拉特，没准即便是英灵也会将弗拉特误以为是‘英灵’，而一旁的轩浩大人才是御主。


    众所周知，通过解决掉御主取胜往往比英灵之间分出胜负要容易得多，只要不是性格固执的英灵，大概都会在御主的指示下服从这样的命令。


    那样的话，战斗起来可就有些有趣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对手并不认识弗拉特。


    这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很难。


    因为这个少年即便是在时钟塔，也是个被称之为‘天佑的忌讳之子’的问题儿童，算得上是魔术师业内的知名人士。


    班尼特自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不过也不完全是胡思乱想，因为在圣杯战争之中，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往往是远程指挥英灵进行的，向弗拉特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魔术师可以说少之又少。


    如果只是英灵前来，或许真的会搞错人也不一定。


    弗拉特从床上下来，来回打量旅馆自带的时钟和杰克变成的手表。


    “不过你还真厉害，连时间都非常准。”


    “我的能力就是如此，虽然不管变成什么都是‘赝品’，但功能和真品应该无异。”


    “应该?”


    弗拉特闻言感到有些疑惑，他走到洗脸池旁，用塞子堵住排水口，开始接水。


    “实践出真知，没有对比过，我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差距。”班尼特回答道，“话说回来……你在做什么?”


    听到英灵手表(servant watch)的提问，弗拉特一边用水沾湿手指，一边反问道：“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轩浩先生应该感觉到了吧？”


    “嗯。”同样下床的轩浩微微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弗拉特的举动。似乎有些好奇这个少年准备做些什么。


    “唔??”


    班尼特语塞。


    他总感觉自己这个英灵当得还真是不称职。


    一般来说，英灵不是无论在感知方面还是其他任何方面都要强于御主的么？毕竟他可是英灵啊，而御主再怎么样都只是人类而已。


    这样看来，他们这个组合，还真是异常的畸形。


    在班尼特感到沮丧的时候，弗拉特用手指在洗脸台的镜子上画出一个简单的魔法阵。


    “有两股嘈杂的魔力‘噪音’，正在向南移动。”


    闻言，手表里传来班尼特略带难堪的声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就我没有感觉到？”


    “不必介怀，”轩浩淡淡的说道，“你现在的职阶是‘狂战士’，受到职阶的影响自身的属性会产生变化。感知魔力这种事情用来刺探情报的能力本来就不是‘狂战士’的强项，你见过哪个狂战士是需要刺探清楚敌人的情报才上去跟人家干架的？”


    “好有道理的样子。”班尼特闻言似懂非懂。


    弗拉特似乎不这么认为，开玩笑一般调侃道：“你变成雷达的话，说不定就能提高感知能力。”


    “角度很清奇啊……你真是时钟塔的魔术师吗?”轩浩闻言微微一愣。


    虽然接触过后他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的脑回路与众不同了，但没想到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离谱。


    “别跟着你的御主学习啊，班尼特。会变成坏孩子的。”


    “这样么？”班尼特好像了解了。


    “哎？好过分啊~轩浩先生~”弗拉特嘿嘿笑着。


    玩笑之际，他平静地移动手指，画完了魔法阵。接着，他面对镜子低声吟唱出类似咒语的话。水池中的水像是在回应一般，开始发生变化。


    水面在不断荡出波纹之后，映出了一幅画面。


    看到映在水面之上的沙漠，手表的指针扭了扭，轩浩也眉头微微一挑。


    “这是……”


    弗拉特十分干脆地回答道：“有一位魔术师正在利用使魔监视沙漠，我就稍微偷看了一下。”


    “……什么?”


    轩浩以及若是班尼特此刻有‘眼睛’的话，大概都会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就算我现在派使魔过去也来不及啊。”弗拉特若无其事地说道。


    就算对魔术不了，但圣杯系统也让他具备了基本的魔术知识。


    而这些基本知识告诉他，“偷看他人使魔的视觉情报”并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事。


    如果对方是刚学会魔术的初学者就罢了。但他们是来参观圣杯战争，或者是以御主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脑子正常的人怎么会趁对方使用魔术的时候横插一脚?


    倘若人人都能这样做，那使魔系统早就没用了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班尼特开口道：“你真的办得到吗?不，就算你能办到??没有危险吗?一旦对方追查，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


    “嗯——我已经为此做好了防范工作，但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就是了……教授肯定追查不到，但事后会察觉到不对劲而查到我头上……如果是小露(注：露维娅泽莉塔·爱德菲尔特，芬兰魔术名门爱德菲尔特家的千金，也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学生)那种水平的人，说不定会让魔力逆流，炸掉整个旅馆??”


    弗拉特担忧地嘟嘟囔囔了一阵子，然后重整心绪继续说道：“没关系啦，如果暴露了，我就诚心诚意地说句对不起呗！”


    看到弗拉特天真无邪的笑容，班尼特虽然不知道何为恐惧，却莫名的感到一股寒风吹过自己的心。


    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虽然不算是完全正确，却也捕捉到了弗拉特这位御主的一部分本质：“我觉得……你在杀人的时候也会说同样的话，有点可怕。”


    “是啊，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一旁的轩浩闻言如此评价道。


    “哈哈哈，谢谢夸奖。”弗拉特挠着头，一脸害羞的模样。


    “没有夸你……”


    ············


    斯诺菲尔德南部沙漠地带。


    城市南方有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


    虽然不如科罗拉多沙漠或者亚利桑那沙漠那么广阔，但从城市看去，依然望不到地平线的尽头。若稀里糊涂地踏进去，则会容易遇险。


    就在这片沙漠的中心地带，他们终于相见了。


    这里完全看不到森林或城市，只有沙土与干燥地带特有的野草零星分布在四周。


    先一步抵达这里的枪兵英灵——恩奇都，静静地仰望夜空。


    然后看到一道金黄色的人影浮现在空中，那飒爽的英姿遮盖住无数星辉。


    弓兵英灵身穿黄金铠甲，手持一把未知之物。


    恩奇都知道对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他也知道，对方之所以可以浮在空中，是借助了特殊的宝具力量。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是谁。


    天与地——两位英雄相距大约有一百二十米。


    俯视大地的目光与仰望夜空的目光，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视线却有着相同的高度。


    二人互相确认了对方的身影，什么都没有说。


    可就在下一刻，二人几乎同时放松了唇角，露出笑容。


    他们只是平静地笑看着对方。


    就好像只要确定对方的身份，如他们期望一般，这样就足够了。


    ············


    同一时刻，斯诺菲尔德市中心大楼楼顶。


    在斯诺菲尔德的市中心，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无名的潜行者就站在当中最高的赌场酒店——水晶之丘的楼顶。


    她的目的是观察周围的地形，并搜索与圣杯战争有关之人的气息。


    虽然这番举动过于显眼，但要是能因此钓到以自己为目标的人，那反倒更好。


    潜行者带着这种算得上是过分直白的动机，站在大楼上观察城市的状况。


    忽然，她的目光投向了某个方向。


    城市的南方，那里只能看到沙漠的地平线。


    潜行者没有移开视线，只是一味地凝望天与地的狭缝。


    “哟……庆典开始了吗?”


    吸血种魔术师，捷斯塔，在另一幢大楼楼顶看着潜行者，不久也察觉到了异变。


    他并不擅长感知气息。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某种电流窜过后背般的气息从城市的南方传来。


    这大概是长生之物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而获得的本能吧。


    感知‘危险’的本能。


    从现在开始，沙漠的某个地方即将有事发生。


    捷斯塔凭借不同于魔术感知的另一种直觉，产生了这样的预感。他面露邪恶的笑容，轻声低喃。


    “这场战争是我和她的红毯之路，还请你们……一定要给我们送上盛大的烟花啊。”


    ············


    视线回到斯诺菲尔德沙漠地带。


    天与地之间的两人的微笑就像一个信号。


    率先行动的是吉尔伽美什。


    他发动手中那把形态奇怪的剑——乖离剑ea。令它展露出身为宝具的真实模样。


    宝具。


    可以说是英灵们所持有的，构成自我的概念之一。


    有的是英雄终生携带的武器，有的是英雄身体的一部分，有的是仿造英雄灵魂风景的空间??宝具的存在形式因不同的英灵而千差万别。


    吉尔伽美什拥有一切财宝，普通的宝具只会被他随手扔进宝物库之中。但这把剑，即使在他拥有的宝具中也是极少的例外之一，十分受他的重视。


    然而，这把剑没有剑铭。


    所谓的“ea”，也只是吉尔伽美什为了方便称呼它而取的绰号。


    如果进一步深究，它或许根本算不上是剑。


    因为早在剑和矛等利器登上历史舞台上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早在人类，或者说早在星球出现之前的远古时代，神将纯粹的力量化作实体，挥动它开辟世界。这样的一把武器，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它是这颗星球一切的开端，是开天辟地的神物。


    斩裂虚无成就长空，贯穿长空归于虚无。


    这股象征着开始与结束的力量，只有继承了神之基因的吉尔伽美什才有资格操纵。


    因此，当吉尔伽美什全力挥起那把剑的时候，它会被归为这样的分类中——对界宝具。


    根据攻击宝具的不同性质，分为对人、对军、对城等各个类别。


    在两个英灵一对一战斗时，大多数情况下对人宝具要比对军、对城宝具更有用。但对界宝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这种关系与状况所处的水平。


    可以说是影响平衡的存在。


    因为，那是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绝对武力。


    无论敌人是一个还是一群，对界宝具都能将其所属的世界一并斩毁。


    这就是由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释放出的全力一击。


    而现在，他要对着仅仅一名英灵毅然挥剑。


    这非游戏，吉尔伽美什亦不打算留情。


    他舍弃强者的骄傲，向着站在大地上的英灵——恩奇都，使出了毫无保留的一击。


    这一击，是他对最古老且唯二的友人做出的赠言。


    也是将身为王、身为英雄、身为吉尔伽美什的一切都表露无遗的重逢之喜。


    “ea啊，尽情讴歌吧。”


    吉尔伽美什笑着，并非对眼前的英灵，而是对手中的剑如此说道。


    他手中的圆筒状的剑就像要回应他似的，一边如风镐般高速旋转，一边卷起空气。


    打着旋儿的风吸入更多的空气，渐渐形成小型龙卷风。


    龙卷风互相重合，形成规模更大的空气扭曲。


    一切，仿佛全部集中到了剑尖，被压缩成一团。


    气层已然超出物理界限，却还在提高密度。它最终化作撕裂万物的凶器，开始吞噬整个空间。


    声音与光芒汇聚于扭曲的空气中，静默与黑暗在剑的周身形成涡旋，ea仿佛生物一般开始低吟。


    吉尔伽美什用力地握紧剑柄，向着刚刚重逢的友人不假思索地挥下：


    “天地乖离(enuma)——开辟之星(elish)!”


    扭曲，裂开。


    森罗万象汇聚到ea的身前，被压缩到了极限，随后与斩击一同被解放。


    随之释放出的压力在周围的空间划下裂痕。整个世界逐渐翻转，被吸入狭缝的虚无之中。


    谁会相信仅仅挥了一下剑，就能造成这般景象呢?


    虚无从被撕裂的空间缝隙中探出了头，继续撕裂周围的空间。无数裂痕逐步侵蚀着世界。


    沙地被撕碎成黏土，天空与云朵也变得七零八落。


    这一切就如同将一幅风景画丢入碎纸机一般，世界此刻宛若地狱。


    名为斩击的侵蚀一边碾裂星球，一边冲向地上的英灵。

 第989章 驰骋的战意

    ············


    警署。


    尽管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并非真正的魔术师，但他也察觉到了城市南方掀动的气息。


    “市内也能感知到无数细微的魔力，恐怕是进入市中的魔术师们往沙漠派遣使魔的缘故。”他的下属正在办公桌前朝着他汇报眼下这座城市中的各方势力动向。


    听完下属的汇报后，奥兰多沉默了几秒，平静的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根据刚才的汇报，他得知，目前六名英灵已经全数聚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参与者才刚刚凑齐，就有人这么快变按奈不住直接开战了。


    奥兰多也怀疑过会不会是法尔迪乌斯亦或者“老巫婆”的奸计，但现在似乎已经不必去调查具体情况了。


    因为那股“力量”能令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自己都感到战栗，如果能御使拥有如此力量的英灵，何须使用奸计？拥有这样力量的英灵自然也不会屑于使用奸计。


    正常的御主都不会强迫自己的英灵去做他不喜的事情，毕竟想要在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需要双方齐心协力合作。


    （卫宫切嗣：对，你说得都对。）


    至少根据现有的情报来判断，法尔迪乌斯和“老巫婆”并没有召唤出这样的英灵。


    这股让皮肤微微作痛的沉闷波动，在奥兰多的全身拉响了警报。


    此刻的感觉，跟他小时候目睹最高级别的巨大龙卷风袭击城市时非常相似。


    奥兰多抑制住脏腑深处涌起的种种情感，冷静地向手下吩咐道：“……把执行部队的所有成员都叫过来，通知大家行动开始。”


    原本可能并不需要把人都聚集到这里。


    事实上，他在几分钟之前还认为个别联络就足够了。


    可是，当亲身感受到那种宛如洪流般的庞大魔力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对今后的计划进行了微调。


    从这一刻起，不可能把这场圣杯战争再继续当作“魔术师之间的斗争”了。


    因此，他必须告诉执行部队的成员。


    他们即将踏入非比寻常的战场，正义的旗帜永远飘扬在他们的身后。


    这场战争并不简单，不可能光凭宽慰人心的精神论就能取得胜利。


    然而，在真正紧迫的战斗中，这种能否宽慰人心的差别有时便能划分生与死。


    能用上的手段就该全部用上。


    在察觉整个沙漠空间都被夷为平地后，奥兰多下定了决心。


    正义——他不得不将这个神圣的词汇当作保险，施加在队员身上。因为他们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


    城市南方，沙漠地带。


    宣告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开幕的那一击，原本应该是圣杯战争中的最后一击。


    大多数英灵甚至都不能让“ea”出鞘。


    而在被王选为“值得挥剑”的英灵中，大部分都会在惊叹其力量的同时向王发起挑战。


    面对开天辟地的力量，英雄们的眼中会流露出各种各样的情感：认命、决心、惧怕、畏缩、惊恐、憎恨或者欢喜。


    然而，在这个由死亡和虚无凝结而成的人间地狱前，只有一名英灵会露出怀念的微笑。


    “啊——”


    浩荡之力蹂躏天地，一边斩碎整个世界一边向恩奇都逼近。看着眼前这一幕，恩奇都只是一边发出感慨的声音，一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这是既没有隐藏也没有伪装，毫无保留的一击。即使这份力量不如神代那时强大，它的本质也丝毫未变。


    “吉尔，我很高兴。”


    我居然还有机会——和你一较高下！


    你讨厌人类却比任何人都更富有人情，你拒绝神明却比任何神明都更加神圣。既然站在万物顶端的你愿意认真面对我，那么我也必须拿出同样的态度。


    恩奇都如此想着，缓慢地拧转自己的身体。


    “如果要调整成这个时代的水平??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面对以地裂之姿逼近的虚无，恩奇都渐渐加深了唇角的微笑，瞬间切换灵魂的开关。


    “我也会……马力全开，吉尔。”


    万物轮回，往日重现。


    ············


    城市北部，大溪谷。


    “这……究竟是……”


    蒂妮·切尔克的大脑一片混乱。


    她派了秃鹫使魔追在英灵身后，却怎么也追不上。


    然而，当大地的震动从南边传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在离开之前，曾经说过“这场战斗已经值得本王认真对待了”。他必定是去和那位咆哮震颤大地的从者认真战斗。


    大量的体内魔力，正从蒂妮的身体里流出。


    是的，这就是恩奇都会感觉到吉尔伽美什的力量不如神代时期的原因。


    无论再如何强大，这位英雄王毕竟是被作为从者召唤到现在的，他的魔力来源于自己的御主。


    他当然可以马力全开，但御主大概会瞬间被抽干魔力陷入危机当中。


    若是一般的御主甚至没有能力让吉尔伽美什放开双手与恩奇都战斗，毕竟这种程度的战斗就如同其浩大的声势一般，消耗的魔力也是极为庞大的。


    大概也只有蒂妮这样能够从大地灵脉中借来魔力的御主才能让这位王如此挥霍。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那位王实在是过于强大，尽管只要待在此地，蒂妮就可以将地脉涌出的大源(mana)直接转化成小源(od)。但稍不留意，体内的魔力就会被全部吸光。


    过于唐突的变化让蒂妮的魔术回路发出了低鸣声。


    她几乎能够从自己体内奔流的魔力感受到王的驰骋是多么激烈，然而作为臣子的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一味忍耐着。


    毕竟……她在相信自己、跟随自己的同伴面前，绝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


    而且，若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退缩，不就正应了吉尔伽美什的那句“不配当本王的臣民”了吗?


    蒂妮想着这些，心中也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吉尔伽美什那件气势恢宏的宝具，甚至能破坏整个世界。


    一般来说，从者身为御主的使魔，可以与御主进行感觉共享与心灵感应。可是吉尔伽美什将这些全部关闭了，因此蒂妮不清楚现场的情况。


    但是这种事情，她只需看魔力的流失就能知道。


    在如此甚至足以毁灭世界的伟力面前，对面的从者，不可能还活得下来吧？


    她是该为这么快就吃掉了一枚棋子而喜悦，还是该为自己的王牌会被其他御主察觉而担忧呢？


    蒂妮正在犹豫，转眼却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


    正因为她是与大地共享魔力的特殊魔术师，她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下感知到“那件事”。


    “??竟然!”


    一股能与吉尔伽美什的力量抗衡的魔力正流向沙漠地带。


    蒂妮也想过有可能是吉尔伽美什的宝具造成的，但这是与吉尔伽美什截然不同的力量。


    逐渐汇聚而成的庞大魔力岂止来自地脉，简直就像整个星球将力量拧进了一个地方似的。


    这甚至让蒂妮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整个星球的抑止力(盖亚)正在对抗吉尔伽美什那股破坏世界的力量。


    接着，蒂妮明白了。


    现在在南部的沙漠与英雄王战斗的英灵——也是一名“规格之外”的从者，‘他’至少拥有与英雄王同等的力量。


    ············


    沙漠地带。


    恩奇都之所以作为枪兵的英灵显现，大概是因为他持有的宝具。


    其实“宝具”这个说法不太正确。


    恩奇都的本质，是一枚维系神与人关系的楔子。


    有一个说法是，神不想失去神力，希望人类永远把自己当成神来崇拜。于是，神让吉尔伽美什作为楔子降生于世上。


    但不知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还是故意不去理会。总之，他没有完成这项职责，他的统治反而加速了人类与神明的分离。


    为了对没有完成使命的英雄王进行纠正、质问与追究，神将一支枪钉在人间，那就是恩奇都。


    换句话说，恩奇都是基于“贯穿反目者，将楔子归还于神”这个概念而降生的神造兵器。因此，他有很大概率会被圣杯选为枪兵的职阶。


    而恩奇都的宝具——以他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所使出的一击，才是最能体现枪兵特点的地方。


    他只需要贯穿并缝合世界。


    如果天与地的缝隙之间存在墙壁，他就连同墙壁的概念一并贯穿！


    然而，就像吉尔伽美什的反目一样，诸神再一次失算了。


    降于尘世的“兵器”因为与人的交集而掌握了智慧，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神与人的世界连接起来。他要把楔子带回神的身边，也就是说，向神靠近。


    换言之，不是由神来支配人，而是将人推向神的领域。


    因此，他以一个“系统”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成为统治俗世的王手中的兵器，为世界的进化而舞，直至身躯化为尘土的那一刻。


    同时，他又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永远站在王的身旁，赶走王的孤独。


    当粉碎永世的崩击逼近之时，星球啼叫。


    恩奇都的脚下涌出不计其数的魔力，要从正面覆盖“天地乖离开辟之星”的斩击。


    “……不必客气。”


    这句话不是对面前的英灵说的。


    正如英雄王之前对ea说话那样，恩奇都的话是他对着能够包裹空间裂缝甚至虚无的大量魔力，或者是对着星球本身而说的。


    星球在感谢他，感谢他阻止天上之王肆虐的行径。


    “我是兵器，尽情将我使用到最后一刻吧。”


    ‘星球’仿佛回应着恩奇都的话，刚才的那些魔力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引子。霎那之间，数倍的魔力从地表喷涌而出，化作龙卷风包裹着恩奇都的身体。


    接着，魔力以一名英灵为核心，变成贯穿天地的巨大光枪。


    其为传播生命的概念。


    其为跨越原初的恐怖而编织的火种。


    即使与人同行于地狱，“它”也依然歌颂乐园。


    天地乖离，不足为惧。


    过去走向未来，未来走向永远。


    大地与海洋一同连向天空。


    因为恐惧烙刻在生命之中，人类最终连遗传基因都要刷新。


    无形的泥人既是兵器，也是工具。


    “它”与人同行，并得到名为朋友的喜悦。


    故此“它”呐喊道，正因这个世界已是地狱，人们才要亲手创造乐园，将原初一并吞没。


    “人啊，紧系神明吧(enuma elish)——”


    与“它”被神投向大地时相反，此时的他身缠神气，向天空释放出猛烈的一击。


    神业之枪(恩奇都)以缝合世界的姿态，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向前冲去，迎面撞上不断撕裂世界的“乖离剑ea”。


    两股力量相撞的浩大声势，似乎不止影响到了整个世界，连同虚妄的梦境也一并能够感受到其浩瀚的伟力。


    梦中。


    “发生什么了?”


    操丘椿原本在床上睡得正熟，此刻却因地面的震动而惊醒了过来。她睡眼迷蒙地看向窗外，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她的心还没放回原处——就见远方的天空时明时灭，少顷，仿佛撕裂大气一般的闷响便传入她的耳中。


    “打雷了!”


    椿感觉后背蹿起一股寒意，立刻在床上蜷成一团，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


    年幼的椿不断对着雷声道歉，却没人知道她为何要道歉。


    她从小就习惯父母对她进行的“魔术实验”，也不会害怕没有敌意的灵体。但打雷、地震等自然现象反而成了她恐惧的对象。


    “打雷好可怕啊??”


    这时，房间角落的“黑暗”忽地起身，将整张床温柔地包裹起来，帮椿隔绝掉那些透窗而入的光芒与声音。


    接着，“黑暗”的背后又分离出一团“黑暗”，它从窗缝中滑出，跳到了房屋之外。


    这里是梦中的世界，几乎没有人的气息。


    椿的父母也被唤入梦中世界，如今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像死了似的沉睡着。


    那团“黑暗”——苍白骑士的分身乘着用自己的魔力吹起的北风，前往城市南部。

 第990章 森罗万象的天理

    这个奇妙的世界，是由椿的“魔力”与她的“梦”，以及置于斯诺菲尔德土地之中的圣杯战争的“基础”连接而成的仿真世界。


    虽然这个空间类似于魔术师们口中的固有结界（心象世界的实体化），但它是因为土地中有充沛的魔力，加上椿的资质满足种种条件才得以诞生的，自然不可能无限延伸。


    这个世界的范围限定在圣杯战争的基础“斯诺菲尔德一带”，而且这里也存在各种各样的“规则”。可是这个世界其实是由椿下意识的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创造出了这样的世界，因此这些‘规则’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都无从得知。


    椿无意创造世界也无意创造规则，更不知道自己莫名的成了所谓圣杯战争的‘御主’，更加不会存在所谓想要向圣杯祈愿的愿望。


    硬要说心愿的话倒是有一个——与最爱的家人永远过着幸福的生活。


    然而无论如何，她被圣杯选中成为御主，并且召唤出英灵是事实。


    因此不论这个心愿是什么，只要身为御主的椿抱有这个心愿，‘苍白骑士’就会一直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实现它。


    他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想对圣杯许的愿望。


    他只是作为一个系统，淡然地实现御主的心愿，就像是一个功能大幅受限的许愿机(圣杯)。


    并且，因为身为御主的椿完全没有参加圣杯战的自觉，那么理论上来说，只要她能在这个梦境中活到自然衰老，她和苍白骑士就与圣杯战争的赢家没什么两样。


    苍白骑士只是默默地守护着椿，为除去她的不幸而行动。


    比如说现在，现实世界的扭曲以雷鸣的形式出现在椿的，梦里，他就必须出手解决。


    苍白骑士没有感情，而人类“恐惧疾病的心理”也不会有断绝的一天。


    因此，他不存在灭亡的概念。


    因此，他无所畏惧。


    哪怕挡在前方的，是等同启示录试炼的强者们。


    ············


    现实。


    城市南部，沙漠地带。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宝具与宝具的碰撞、神力与兵器的碰撞——两个“极限”碰撞造成的冲击，将周围的一切连同空间的扭曲全部一扫而尽。


    在相互一击的狭缝之间，庞大的能量纠缠在一起。


    据说很久以前在古代城邦乌鲁克，一名神妓目睹了那场英雄间的争斗，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仿佛世界诞生了七次，又毁灭了七次。”


    即使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风暴中，两位英灵依然笑容不减。


    这不代表他们游刃有余。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只要稍有放松，身体就会被消灭。


    然而，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他们来说，这跟儿戏没有区别。


    他们就像两个倔强的孩子，谁也不肯认输。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之间没有留情与客气的说法。


    他们只想比较彼此的力量，想互相竞争，想进行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圣杯战争形成的敌对关系，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契机罢了，即使没有这份契机，他们依旧会找到别的理由战斗。


    毕竟，想切实地体会挚友就以挚友的身份站在那里，这么做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没错，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交流的方式。


    他们只是打了一场架，碰巧将周围的一切牵连进来了。


    然后，互相抵消的宝具能量在二人周围渐渐散去。


    说是散去，实际上还是残留着能在周围掀起龙卷风的力量。


    “本王放心了。”


    狂风呼啸。两人一同落地之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开口了。


    “你这副外表格外让人怀念啊，连本王都为之感到意外。但好在你没有连内在都一并变得年轻。”


    看来，现在的恩奇都应该是他们初次见面时的一样，维持着年轻的模样。恩奇都原本是没有固定形状的泥人，或许在不同时期，他的外表也有所不同。


    吉尔伽美什的态度依旧高傲自大，但对待恩奇都的时候，明显有别于他与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不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任性，居然特意在沙漠迎接本王。比起款待本王，竟更为关心森林的动向，这种混账事也就只有你做得出来。”


    他倒不是真的期待对方的款待，语气听上去有些揶揄。


    “此处虽然是荒凉之地，但至少还有昆虫与‘老鼠’。怎么，你终于完善(成长)到会选择生命了?”


    这句话听着也像尖锐的指责，其中却没有分毫的恶意。


    吉尔伽美什这人可谓是傲慢的代名词，恩奇都却依然被他形容为“任性”。


    对于吉尔伽美什的话，恩奇都只是摇头答道：“我没有资格那样做。我只是一个工具，该怎么做，全看使用者(御主)。啊，不过这次的选择是我自作主张，沙漠要怨恨的话，就恨我一个人吧。”


    闻言，吉尔伽美什无奈地说：“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死过一次都不能让你有所改变啊。”


    “你倒是彻底活成了一个暴君。”


    对于少年时期被称为贤王的吉尔伽美什来说，这也不啻于是一句讽刺的话，但其中同样没有恶意。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在外人听上去完全算得上是尖酸刻薄，但双方都没有生气，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挚友之间相互调侃的玩笑话罢了。


    “是啊。若是年幼时的本王知道今后会成长成这样，说不定会直接自尽吧。”


    现在的吉尔伽美什，话多得和在洞窟显现时的他判若两人。如果有认识他的魔术师在场，大概会奇怪“他为什么还不杀掉那个性别不明的英灵”。


    原因有很多，其中只有一个客观原因，是让诧异的魔术师们最容易接受的。可是，在吉尔伽美什的主观认识中，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原因。


    那就是，即使是英雄王，也无法轻易杀掉这名英灵。


    这名英灵就是这么强大，仅此而已。


    想必看过刚才的激烈碰撞后，任谁都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这两个人的儿戏(吵架)还没有结束。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ea”再次开始旋转，他背后的空间也像是在呼应“ea”一般亮起了光芒。


    “是吗？我倒是觉得，如果小时候的你如姗汉特(注：神妓)所说的一样，那你还是会选择活下去。因为你要考虑活在当下的乌鲁克子民，而不是遥不可及的未来。”


    恩奇都的脚与大地同化，周围的沙尘开始蠢蠢欲动。沙尘仿佛变成了恩奇都身体的一部分，化作无数的触手。


    见状，吉尔伽美什再次依靠宝具的力量浮在空中。


    宝物库——“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在空间内侧开启，从中露出了数十、数百之多的“宝具”。金色一时间扑满了夜空，仿佛满天繁星。


    几乎就在同时，恩奇都操纵的大地触手从末端开始变成了矛、剑或者弓等形形色色的武器。


    须臾的静止之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将成千上万的利器向对方射去。


    金属的撞击声在飞沙走石的战场频频回响。


    站立的只有两名英灵。


    一以当千的英雄之间的搏斗，如同“战争”那般激烈。


    据说最古老的英雄收集的无数宝具，是一切宝具的原型。


    这些宝具，一击便能至普通英灵于死地。吉尔伽美什却轻而易举、气势磅礴地不断将其射出。


    恩奇都则与整片大地同化，改变神造的身体，生成数之不尽的神具。


    这样的攻击每一击都有着必杀的力量，当然，前提是命中的话。


    总之，这样的攻击你来我往，无穷无尽，无止无休，却都相互抵消没有一击能够抵达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面前。


    这幅充满矛盾的画面，完美展现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虽然对话又一次中断，他们却没有任何不满。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相互吐槽还是相互战斗，都只是交流情感的方式罢了。


    重要的是他们两人都在这里，那就足够了。


    无论是通过语言互相理解，还是经由战斗浴血搏命，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着同等价值的“对谈”。


    正因为如此，吉尔伽美什才无法饶恕。


    当他们沉浸在时隔数千年的重逢之喜时，有人不识相地打扰了他们。


    恩奇都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


    他操纵着沙尘化作的无数武器，看向沙漠北部。


    “要来了。”


    “哦？”


    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怀疑的认定恩奇都并非虚张声势，也将意识投向了北方，却尚未有任何感知。


    恐怕那气息十分微弱，只有恩奇都那最高级别的“气息感知”能力才能捕捉到。


    正常来说，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恩奇都，都不会把这丝气息当回事。


    事实上，他们的确没有理会过散布在这一带的使魔们。


    但这一次不同。


    这气息比充当使魔的虫鸟要更加淡薄，更加微弱。


    恩奇都的本能令他在气息中感觉到了异样的压力。


    “……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来了。类似是我的天敌。”


    听到这句话，吉尔伽美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很清楚，恩奇都没有弱点。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将恩奇都逼入死地的“毁灭”——由诸神亲自施加的死亡诅咒。


    “??是吗?看来本王沉醉于愉悦之中，完全忘记了那些妄图窃取本王宝物(圣杯)的贼人。”


    “所谓的贼人，也包括我吗?”


    “你根本就不需要圣杯吧?如此简陋的许愿机，你自己不就是吗？”


    听到吉尔伽美什不当回事地说出的怪异话语，恩奇都有些汗颜的纠正道：“我最多只能模仿。不过，我的愿望已经算是实现了，我的御主也不可能想要圣杯。”


    恩奇都淡泊地说出类似要退出战争的话后，将注意力投向从北方渐渐逼近的气息，带着坚定的目光继续说道：“只不过，我有义务保护好御主，不能在这种地方被半路杀出的敌人干掉。这次我就先逃走了，等下次再继续打吧。”


    见恩奇都面带笑容说出“逃走”这个词，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问道：“能让你说出这种话的御主是怎样的人(杂种)啊？让本王试试他是不是真有这个价值。”


    如果是一个无聊的家伙，那吉尔伽美什必定当场解决掉那个御主。


    恩奇都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却笑着摇头说道：“你做不到。你能揣度出的只有神与人，最多再加上酒的味道，对吧?”


    虽然吉尔伽美什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他似乎又对恩奇都的御主没什么兴趣，只是放下王的架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这场盛宴就等诛灭反贼后再继续吧。”


    说完，吉尔伽美什抬起头来，因为那个即将到来的不识趣的闯入者，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恩奇都一边用触手击落从天而降的宝具之雨，一边对烦躁的王安抚道：“不可以，吉尔。王若愁眉苦脸的，会让大家陷入不安。这可比暴君造成的恐惧还要麻烦呢。”


    “如今你正忙于逃跑，居然还有心思跟本王谈论王道。尽管你拥有千变万化之身，性格却一点也没变啊。”


    吉尔伽美什邪魅一笑，重新举起ea。


    散落在四处的“宝具”也纷纷发出了呼应的共鸣。


    ea受宝具之力影响进一步强化，再次扭曲世界。


    “这是今晚的最后一击，当作是再会的约定接下吧。”


    “我正有此意。”


    恩奇都在和大地融为一体时积蓄下了不少魔力。此时，他也将这些魔力层层缠绕在身上，说道：“我就直接逃走了，希望被用作转移视线的ea别怪我。”


    “笑话。为本王的力量而头晕目眩，那可是森罗万象的天理啊。”


    于是，在两人又一次相视而笑的瞬间，两个“创世史诗(enuma elish)”纵横交错，威力远比刚才的强大，誓将证明烙印在世界上。


    同时，也在沙漠上和大部分观测着他们的魔术师心中，刻下了久久无法愈合的伤痕和恐惧。

 第991章 暂停的宴席

    几分钟后。


    再度卷起的龙卷风拖住了苍白骑士的脚步，令他的分身很久才抵达沙漠的中心。


    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就连空间的扭曲都消失了。


    只留下称得上是‘世界的伤痕’的深刻沟壑，沙漠的中央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一个半球形的巨大坑洞浮现。


    苍白骑士乘着风在现场转了几圈，然后便将身体扩散到了世界中。


    他不会去追消失的英灵。因为他只是来消灭让椿感到害怕的“雷声”。既然声音已经消失，他就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事。


    于是，在苍白骑士的气息也如那两位英灵完全离开之后，沙漠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地上只有一些使魔(鸟)的身体，它们不小心被移动的苍白骑士触碰到而陷入了昏迷。


    月光一如既往地照耀着大地。


    就这样，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的第一战结束了。


    在感受过那股庞大的力量之后，潜行者一言不发地加强了敌意与戒备。


    守在她附近的吸血种则因英雄王等人的力量而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赞叹：“太美妙了！简直超乎我的想象！这股力量足以尽情地蹂躏我的从者！”


    城市里的魔术师有着不同的反应。有人察觉到危险想逃跑，也有人见识到名为英灵的奇迹后产生了野心，计划夺取他人的御主资格。


    以沙漠为震源的魔力激荡，甚至惊动到远在异国的魔术师协会根据地——时钟塔。


    虽然没有出现任何伤亡，但非比寻常的魔力流动还是让打算观望的魔术师协会，与静观其变的圣堂教会一同改变了想法。


    这绝对不是可以置之不理的恶作剧。


    一场真正的魔术师之间的战争，在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大地上演了。


    在这个事实面前，这场‘圣杯战争’的真假早已不重要。


    ············


    女孩，是刚刚来到斯诺菲尔德的旅客。


    对圣杯战争已经在半天前打响之事一无所知。


    她一边用手机查看着什么，一边走进郊外的药品店，询问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汽车旅馆。


    看铺子的男人梳着莫西干头，用与外表相反的和善语气告诉了她汽车旅馆的位置。尽管男人说附近也有同等价位的普通旅馆，但她婉言谢绝了。


    男人奇怪地看了看女孩，当看到她的双手与脖颈时，不由得喃喃道：“哟，你的文身可真帅啊。”


    女孩应付地笑了笑。从店里离开之后，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右手和左手都分别浮现出同样的图案。


    她很清楚，在自己双肩与后背上，也分别刻有同样的图案。


    女孩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但是因为长了一张在日本人中也很显稚嫩的娃娃脸，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两三岁。


    容貌端庄的她很适合戴那副朴实的眼镜。可她又似乎对这种“端庄”感到不满，便将那头亮丽的黑发染成了惹眼的金色。


    以朋克摇滚的眼光来看，从她的袖子中隐隐透出的图案也的确很像朋克时尚的一部分。


    她看着那两个图案，怨恨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梳莫西干头的男人从店里跑了出来，在女孩身后叫了一声：“喂，小姑娘。”


    “嗯?”


    女孩下意识应声回头，就见男人将一部手机扔了过来。


    “你把它落下了。”


    “……啊，抱歉。”


    当她接过手机，才发现是自己的。大概是跟男人说话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柜台上，然后就直接忘记拿了。


    女孩握着手机，深深地鞠了一躬，答谢道：“谢谢你。”


    看到这个动作，梳莫西干头的男人好奇问道：“你虽然染了头发，但应该是亚洲人吧?我猜你是中国??不对，是柬埔寨人吗?”


    也许是对日本的工匠精神不太熟悉，所以一时间他只认为女孩很有礼貌，没有仔细思考。


    “……我从日本来的。”


    话音刚落，梳莫西干头的店员就夸张地张开双臂表示友好：“日本啊！那可是好地方！我堂兄之前去日本旅行，被那里的自动售货机数量吓了一大跳。”


    “额……呵呵……”女孩尴尬的笑了笑，她知道对方是在套近乎。


    不过男人坦率的语气，确实让她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几分。


    “你过奖了。”


    “我爸以前也去过日本，至今老家还摆放着他在名叫kitsnd的游乐园里买的纪念品。我爸还说自己看到了忍者，日本的忍者是不是真的很多啊?”


    也不知男店员是想找话题才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还是他真的就这么想。只见他带着爽朗的笑容，兴致勃勃地打算继续聊下去……


    一架直升机突然从上空飞来，螺旋桨的转动声把周围的声音连带二人的对话都抹消了。


    直升机飞得很低，从市区飞向了沙漠地带。


    当噪音终于消失之后，梳莫西干头的男人啧了一声。


    “??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停有直升机飞来飞去，简直妨碍我们做生意啊！我还寻思能卖出去几副耳塞，结果根本没客人来。”


    美国的药店大多会兼营便利店和杂货店。就连这个打扮夸张的店员也是不折不扣的药剂师，接受过预防接种等训练。只不过，从店里陈列的商品比例来看，这家店应该更倾向于售卖杂货。


    女孩听着男人发牢骚，皱起眉问道：“从今天早上开始?”


    “怎么？你没看新闻吗？听说昨晚沙漠的燃气管还是石油运输管爆炸了。现在整个沙漠都禁止进入，免得有危险。”


    “……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不，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我连沙漠地下埋着那么可怕的玩意儿都不知道。”


    女孩一边听男人说话，一边在镜片后悄悄眯起眼睛，观察远去的直升机。


    她像要挑战什么，又像在害怕什么。


    女孩不知道的是，在观察直升机的同时，她也成为了别人的观察对象。


    ············


    斯诺菲尔德，西北部。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它”镇守在距离一排排摩天大楼几千公里之外的城郊，溪谷与森林的交界处。


    乍一看，它像是保护城市的要塞，但高度有些不够。除此之外，在这个占据了大面积平地的建筑物周围，还建有数个监视塔。


    这是一座美国常见的私立监狱。


    这个设施处在严密的监视中，四周围着的铁丝栅栏将它与外界泾渭分明地隔绝开来。


    私立监狱是指在州政府或是联邦政府的委托下开办的民营监狱。它是一种商业机构，盈利方式多种多样，当中包括由服刑者劳动生产的产品。


    如今，这个国家的服刑者远远超过两百万人，光靠国营监狱根本收容不下。因此，民营监狱在各地应运而生。在普通市民看来，斯诺菲尔德设有私立监狱并不算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倒不如说，很多市民压根就不知道那是监狱。


    因此，知道它“真面目”的人，早已不能用普通市民来称呼他们了。


    此刻，就在这栋建筑之内。


    一间位于监狱地下的“办公室”内。


    这间办公室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昏暗房间的墙边有一排显示器，几名男女正接二连三地切换画面，沉默地进行着检查工作。


    这个空间看上去是监狱该有的监控机构，但没几台显示器是映出监狱内部的监控画面的。


    大部分显示器显示的，都是被安装在斯诺菲尔德市里的摄像头的画面，从公开的到隐藏的，所有监控图像都正在实时地播放出来。


    其中还有旅馆房间的画面，一点掩饰偷拍的意思都没有。


    光看这些的话，大概只会觉得这是哪个情报机关的监控室——但有一些影像明显不是摄像头拍出来的。


    这些镜头视角灵活，四处乱窜，仿佛附身在虫子与老鼠的身上似的。


    一个看似在空中移动的视角来到某栋大楼前。此时，视角的主人才清清楚楚地倒映在大楼外墙的玻璃上——正在天空飞翔的鸟。


    如果是鸟型机器人，倒也可以当作是稍微领先时代的科学而被世人接受。但那并非机械，而是如假包换的鸟。


    没错，这些视角中的一部分，来自于“使魔”。


    换句话说，这不是普通机构的监控室，而是属于魔术师的。


    使魔传来的视觉情报与普通摄像头拍到的图像汇集于此，这是个魔术与科学共存的空间，是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的存在意义之一。


    监控室与使魔们的主人——法尔迪乌斯，正在和其他作业员一同监视着显示器。这时，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地方。


    其他显示器还在不断地切换画面，法尔迪乌斯盯着其中一个画面按下了暂停，观察起屏幕中映出的东西。


    “……唔。”


    法尔迪乌斯面无表情地开始沉思。


    “我还以为是新的魔术师进入了城市的结界??这小姑娘是谁?”


    他用连接的机器把图像放大。


    这个摄像头位于城市南部郊外的药品店门前。拍下那个女孩的不是使魔，而是最先进的科学摄像头，所以即便图像放大了十几倍，还是十分清晰。


    吸引法尔迪乌斯注意力的，是这个女孩的手背。


    画面中，女孩的目光追随着直升机，她的手上浮现着魔术图案。


    ——令咒?


    法尔迪乌斯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却并没有下结论。


    他在女子穿过结界时感受到波长十分奇特的魔力。


    即使在时钟塔学习了那么久，他也不得其解。因为这个女孩身为魔术师，却没有半分隐藏魔力的意思。


    法尔迪乌斯命令手下们在这个位于监狱地下的大“工房”的一角，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城市。


    他还在城市周围大费周章地设置了感知入侵者的结界，配合着无数显示器一同工作。这些全是为了追踪进入城市的魔术师们的动向，但手段高超的魔术师通常都擅长隐藏自己，甚至不会让人察觉到自己进入了结界。


    换句话说，连控制魔力释出这种事都做不到，证明这女孩要么是三流魔术师，要么就是在故意挑衅他。


    可是女孩也不像是发现了结界的样子，所以挑衅这个理由不成立。


    尽管法尔迪乌斯这样想，但他还是认为不应该过早下定论。


    毕竟有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先例。


    法尔迪乌斯脑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少年堂而皇之地搭乘长途巴士来到这里，直接在公园正中央召唤出了从者。


    虽然法尔迪乌斯是兰加尔的弟子，但他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暴露，所以一直尽量避免太过深入时钟塔的中心部。即便如此，他也听说过人称“天佑的忌讳之子”的弗拉特的传闻。


    这就不得不提，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位参加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并平安生还的魔术师。


    埃尔梅罗二世在时钟塔执教的是被称为徒有其表的现代魔术科，却在短短数年内培养出了好几名优秀的魔术师。而这个“天才指导者”照看最久的少年，就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法尔迪乌斯原本以为，有过一次经验的埃尔梅罗二世参加圣杯战争的可能性会比较高。可他没想到，会是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单枪匹马前来，不……


    说是单枪匹马似乎还为时过早。


    因为根据监控画面，他还看见弗拉特身边还跟随着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十分可疑。


    因为即便是网罗整个城市的监控和使魔，依旧没能捕捉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出现在弗拉特身边的。


    他的出现十分突兀，却好像完全没有违和感。


    虽然法尔迪乌斯曾经怀疑过这个男人就是弗拉特召唤出的英灵，但从各种特征判断，无论如何对方都只是个人类，一个甚至连魔力都不曾拥有的人类。


    总之这大概是最让法尔迪乌斯不解的一批人。


    弗拉特接连不断地做出的种种行径完全超出他身为魔术师的理解范畴，如果不是这个少年手上确实出现了令咒并且召唤出了英灵，任谁都会以为对方只是和朋友来这座城市旅游的。

 第992章 神父

    当然，超乎预料的不只是弗拉特和那个神秘男人的存在。


    就算没有弗拉特，缫丘夫妇的异常行动以及特殊的枪兵英灵，各种超出法尔迪乌斯预料的状况依然接踵而至。


    尽管法尔迪乌斯没有失去一丝一毫的冷静，却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摆出一张“事情变麻烦了”的脸，继续监视药品店门前那个手上带着“类似令咒图案”的女子。


    “要通知警署署长吗?”一旁，正在监视显示器的女部下问道。


    法尔迪乌斯摇了摇头，命令道：“先别声张。等时机成熟了，再将弗拉特和银狼的情报一起与那边共享。”


    “是。”女部下微微点头，似乎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就算我们结盟了，这种情报也不能轻易就告诉对方，对吧？”


    “……”


    法尔迪乌斯沉默的点头。


    他独有的监视网与警方掌握的城市整体的监控系统在侧重点上有所不同。再加上他具备独特的知识，所以情报量会比警署署长要多一些。


    原初的英雄吉尔伽美什，与守护土地一族的末裔蒂妮·切尔克。


    疑似可以变身成其他人的神秘英灵，与时钟塔的问题学生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虽然已经确定身在家中，却不断采取奇怪行动的操丘夫妇。


    以魔术媒介的身份被创造出来的银狼，与从特征上推测是恩奇都的英雄。


    此外还有捷斯塔·卡尔托雷，他本是御主有力候选人的。然而，捷斯塔的工房似乎遇袭了，有人在里面发现了被烧焦的或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不知是因为从者失控，还是捷斯塔出于某种原因解决掉了自己的弟子。总之，现在正在追查捷斯塔的行踪。


    “我还是很在意操丘夫妇召唤出来的英灵。”


    一旦战争开始，双方就是敌人。虽然这是事先做好的约定，但操丘夫妇迟迟没有动静，这令法尔迪乌斯觉得十分诡异。于是他试着用魔术通讯来联系操丘夫妇，顺便侦察一下情况。


    然而，操丘夫妇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没工夫参加圣杯战争”。


    法尔迪乌斯认识到，事情出意外了。


    对操丘夫妇来说，不可能有比圣杯战争更重要的事。如果他们在撒谎，这个谎话也太容易被戳穿了。或许是被外来的魔术师下了深度暗示?


    操丘并非什么三流魔术师。如果能通过暗示或其他方式操纵操丘他们，那对方肯定是级别相当高的魔术师，比方说是魔术协会那边派来的王牌。


    这样的话，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古怪行动也有可能是佯动。不过就算是佯动，也太异常了……弗拉特那边就先交给情报部吧。


    反正自己不可能直接去接触弗拉特。


    想到这里，法尔迪乌斯转而思考起了另一件让他担心的事。他和手下放出去的使魔，昨天在沙漠中断了通信。


    其他魔术师也放出了无数使魔，但大部分都在那两名英灵的冲突中灰飞烟灭。如果是这样他还能理解，然而事情远不止如此。


    有人在沙漠发现了不少陷入昏迷状态的使魔，其中就有法尔迪乌斯的。昏迷的使魔身上浮现出了奇妙的黑斑，看上去像是某种诅咒或病毒，现在研究人员正在对其进行解析。


    “真是的，一旦意外过多，就难以进行机械性处理啊。”法尔迪乌斯抱怨地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就敛容重新开口道，“阿尔朵拉小姐，请将b357拍到的女孩设为二级观察对象。”


    “好的。”一旁的女部下领命道。


    法尔迪乌斯向手下吩咐完后，慢慢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头看向映出监狱内部情况的显示器。摄像头拍的似乎都是单人牢房，每个房间都关着一名男人或女人。他扫了一眼这些貌似狠戾的人，说道：“也差不多该让你们行动了。”


    随后，法尔迪乌斯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自己的工房。


    “哎呀……看来这七天，要愉快到让人反胃了。”


    就在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显示器中映出了直升机传来的图像。


    上面是两名英灵激战的证据——一个半径长达几公里的巨大陨石坑。在庞大的热量与压力的作用下，陨石坑的表面变成了玻璃。


    ············


    美国，拉斯维加斯。


    这是一个选址十分奇怪的教会，居然建在某个赌场之上。


    拉斯维加斯的圣堂教会本就多不胜数，但这座教会还是低调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就连窗户的彩绘玻璃与教会的标志，都会让人误以为是下方赌场的装饰。


    这个地方充其量是给碰巧发现它的赌场客人来讨个彩头，或者是忏悔自己的浪费的。偶尔会有赢得盆满钵满的客人来捐一点钱。


    “我当你是知情者才跟你说这些，嗯。”


    虽然玄关上方有一个名不副实的演奏廊，但建筑整体非常狭窄，用好听点的词来形容，这恐怕是拉斯维加斯中最为拘谨的教会了。


    一位看上去劳心伤神的老神父在祭坛上微微侧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起了话：“怎么说呢，斯诺菲尔德的教会里都是些没经验的神父。连圣杯战争都不知道的人是处理不来的。”


    圣堂教会——即使撤去宗教这个外框，它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组织。它扎根在西洋，根须向各地蔓延，是一个世界级的“系统”。


    魔术协会是以管理世上所有奇迹、魔术为名义，隐藏奇迹的组织。它与圣堂教会是对立关系。


    然而在圣杯战争中，这种关系露出了一点点变化。如果圣杯是真的，那它就是该由教会管理的人类财产。并且，为了不影响民众，也必须对出现奇迹的仪式加以管理。


    在第二次圣杯战争之前，教会一直持观望态度，但战争中发生了不择手段、杂乱无序的虐杀行为。于是从第三次开始，教会正式担起了监督仪式的责任。


    魔术师们与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英灵们，他们的战斗又怎么可能会温和有礼?


    如果昨晚观测到的魔力洪流是由英灵造成的，那这已经是该由教会进行管理的案件。


    因为这次圣杯战争，很有可能会重现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冬木大火”、“酒店倒塌”、“召唤海魔”、“战斗机消失”……甚至更为严重的灾祸。


    事实上，如果沙漠上出现的魔力被释放在市中心，那昨天晚上，斯诺菲尔德这个名字就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


    至于沙漠上的那个陨石坑，有关人士也正在使用魔术和权力，来进行从卫星图像到新闻报道的层层遮掩。


    过去在冬木进行的圣杯战争，也出现过各种刚才那样的大型“事故”。每次，这些事故都在圣堂教会“监督圣遗物”的目的下得到了遮掩。


    但这次沙漠的遮掩工作，圣堂教会并没有插手。


    这正是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重点关注的问题。


    他们现在已经得知，这次掩盖工作的执行者既不是圣堂教会也不是魔术协会，而是在国家的司法机关与情报机关中拥有一定权力的第三者。


    虽然整件事并没有完全查明，但至少可以确定，美国的一部分国家机关已经参与到了其中。


    正常来说，有人代为处理苦差事本该值得感谢，但在这种情况下，却跟听到了“这次的圣杯战争不需要你们的力量”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对方明显表现出了“你们别管”的拒绝之意。


    有人愤慨，认为这是不可原谅的。也有人单纯为居住在斯诺菲尔德的民众担心。还有人另有想法。因此，各个方面开始传出“应该强行介入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的声音。


    于是上头便向距离现场最近的某位神父——具备监督者资格的人，下达了立即前往案发现场斯诺菲尔德的命令。


    这位老神父看上去弱不禁风，他絮絮叨叨地说道：“嗯，对，怎么说呢……这是从‘第八秘迹会’总部传来的命令。你可能不愿意离开这个城市，但现在没别的人能立即前往现场了，嗯。


    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只有我这个第二候选人去了。但是这种需要动粗的事，你不是比我稍微擅长点吗?嗯。我觉得这次的事啊，比较适合体力好的人去，嗯。要是事情发生在圣堂教会比较有发言权的州，倒是能对政府施压。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州并没有那么强。”


    其实，圣堂教会具备驱动国家的力量。


    不过，那得是在教会影响力较强的国家。


    在美国，不同的州，圣堂教会的影响力也不同。如果是总统选举这种举国参与的活动，或许可以整合每个州的意见来施加压力。但若想随便介入影响力较小的州的一部分事件，就很困难了。


    日本的冬木市也是一样。圣堂教会之所以可以把各种事件掩饰下去，靠的是对圣杯战争所做的长达数十年的准备工作。就算是有这样的基础，为了把战斗机消失等事故蒙混过去，也需要向各个方面借很大的人情才行。


    “唉，怎么说呢……没准人家就是盯上我们在这里的影响力较弱，才进行准备工作的。尤其是斯诺菲尔德一带，因为原住民太能闹腾，传教也大受限制。”


    老神父将视线投向手中的圣经，身体却朝向了教会的某个方向。


    “唔……喂，汉萨，你在听吗?”


    他已经在这边说了一大堆了，外人看来他很像是在自言自语吧？


    但实际上他真的是在对某人说话啊……


    只是这个人似乎对他的话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听到这个问题，坐在教会长桌最后一排的神父终于是应了一声。


    当然，应声归应声，像是只是在给老神父一点面子而已，让对方不至于颜面扫地。


    实际上，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手里的手机上移开过：“放心吧，我都当成耳旁风了，师父。”


    “怎么可以当成耳旁风呢……”老神父一阵无语。


    “是我失敬了，因为政治的事跟我无关。师父只需要告诉我神的意向就行了，就一句话：消灭敌人。”神父用异常的速度按着手机，似乎在说话的同时打着什么长篇大论。然而实际上他只是在玩儿中进行激烈操作。


    “不对不对，我都说了，这次不是代行者的工作，而是监督者的。不过，如果情况有变，倒也有可能会发展成那样。”老神父对自己的弟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啊，汉萨，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能先把手机放一边吗?”


    所谓‘代行者的工作’，弟子所言一样，‘消灭敌人’，然而这次他并不是要让弟子去做这样的工作，而是去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师父还不是一样。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请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完，名叫汉萨的年轻神父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一直盯着圣经的老神父。


    老神父长叹了一口气，瞥了汉萨一眼，说：“另外，表面上的言行举止都要有神父的样子，记住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师父。到了那边，我会换上便服去赌场的。”汉萨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嗯，不过，你就不能不去赌场吗?”老神父语气显得很无奈，但似乎又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汉萨挥了挥手慢慢地站起身，明显没把老神父的话当回事。他看上去大概三十五岁，相比老神父来说确实很年轻。


    遮住右眼的夸张眼带十分引人注目。这个有着西班牙人精悍外表的男人，浑身散发出类似电影演员的热情。


    汉萨收起手机，在教会中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行了。走吧，四姐妹(quartet)。久违的工作时间到了。”


    话音刚落，四名年轻修女从柱子后面出现。她们一言未发，跟在汉萨身后朝着教会外走去。


    老神父目送汉萨和修女们离开。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射出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老神父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东西从他的手中以媲美子弹的速度飞了出去。


    那是一枚小小的金属——几十年前，在楼下的赌场被当作巨额筹码使用的青铜币。


    眼看着那枚去势汹汹的硬币就要刺入汉萨的后脑勺的时候，下一秒，汉萨头都没回，直接将手臂的关节弯成了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悄无声息地用同样的速度将那枚硬币弹了回去。


    只听“啪”的一声，就在老神父轻轻松松接住硬币的瞬间，硬币便在他的手中碎裂散落。再一看，那枚金属制成的硬币就像一件披萨似的，被分成了十六份。


    “啊啊，抱歉。我还以为你沉迷手机，身体都生锈了呢。嗯。”老神父耸了耸肩说道。


    汉萨这时才慢慢回过头来。然后，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低声讥讽：“您这不是??还挺会动粗的嘛，师父。”

 第993章 谦虚的‘君主\’

    伦敦，时钟塔。


    和圣堂教会一样，时钟塔也匆匆展开了行动。


    伦敦与斯诺菲尔德自然是有时差的。


    当圣杯战争在斯诺菲尔德的沙漠中拉开帷幕时，时钟塔的学生们差不多正要开始上早课。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对战争的波长进行观测，再加上在当地的魔术师们发回来的报告。一上午的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时钟塔。


    这两个快步走向现代魔术教室的男人，也是焦躁的魔术师的一分子。


    “我现在还不敢相信，法尔迪乌斯先生居然是间谍……”


    “但这是事实，而且他不是双面间谍。”


    走在年轻魔术师前头的，是一个让人联想到巨大稻草人的诡异人型物体。它的全身都被绷带和褡链包住，还穿了一件带兜帽的外衣，更是裹得严严实实。


    它不是人，而是几天前分身打成蜂窝的魔术师兰加尔，匆忙赶造出来的木偶。他本人应该还躲在自己的工房里。


    “不过师父啊，你这个人偶不能弄好看点吗?大家都在看着你啊。”


    “我也觉得让这种粗制滥造的人偶到处行动是一种耻辱！但是其他人偶都有可能被法尔迪乌斯做过手脚，我这是被逼无奈啊。”


    尽管人偶是草草做出来的，但感觉功能似乎可以正常运转。兰加尔感知到跟在身后的弟子的情绪，问道：“你很紧张吗?”


    “是啊，毕竟我是第一次见‘君主’。”


    君主——这是赐予分别统领时钟塔十二学科的十二名主任的称号。


    年轻的魔术师因为要与这样的大人物见面，紧张得脸色发白，问道：“那位??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在十年前也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因为埃尔梅罗家的情况，才被迫担起了‘君主’的一翼和现代魔术科这个冷门学科，只不过是一族的傀儡。可是没多久，他就让我知道自己错了。”


    兰加尔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沉着地组织语言。


    “蝶魔术的继承人——沃纳·西沙门德、罗兰德·贝尔金斯基、奥尔格·拉姆、姐妹拉迪亚·潘提尔和娜姬卡·潘提尔、费兹格拉姆·沃尔·森贝伦。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都是这几年升上‘色位(brand)’或‘典位(pride)’的魔术师吧?因为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上级阶位，还引起了一阵关注呢，我们也深受鼓舞。”


    阶位称号用于划分协会魔术师们的实力等级，其中“色位”和“典位”是仅次于“王冠(grand)”的高级阶位。因此，能获得这两种称号的人，是普通魔术师望尘莫及的。


    兰加尔没有否定弟子的话，只是补充了一句：“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


    “咦?”


    兰加尔对面露疑惑的弟子说道：“他们都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


    “啊！？”


    “埃尔梅罗二世只是一个阶位很低的魔术师。但是，他的本质并不是魔术师。他拥有魔术师无法匹敌的辽阔眼界，也拥有比任何人都能更敏锐地看穿对方内心的才能。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变成了这样??但至少，在发掘别人才能的天赋上，时钟塔里还没人能比得上他。而且，他也不会像泽尔里奇翁那样折磨弟子。”


    见弟子仿佛无法相信似的陷入了沉默，兰加尔又补充道：“在读学生都这么厉害。至于从埃尔梅罗教室毕业的学生，每人都在十年以内获得了‘典位’以上的阶位。一个不落。”


    “一个不落?”


    “很多人都在猜，当中好几个学生甚至有可能获得纵观时钟塔历史也寥寥无几的‘王冠’称号。好在他不怎么收徒，否则……若他的弟子多起来，只要向弟子们一声令下，说不定可以改变时钟塔的历史。”


    “太厉害了……”


    传闻埃尔梅罗二世是一位拥有众多绰号的老师，深受欢迎。


    年轻的魔术师还是第一次听到埃尔梅罗二世的详细功绩，他的心里还没来得及涌现崇拜之情，就先被敬畏之感占据了。


    “那他在时钟塔处于什么地位呢?”


    “如果说同样位列君主的洛克·贝尔费邦是顽固的保守派代表，那埃尔梅罗二世就是温和的革新派。不过确切来说，无论新旧，只要有用他都会尊重。比起保守或是革新，中庸这个词可能更适合他吧。”


    见弟子开始思考这位即将要见面的大人物，兰加尔给出了一个建议：“??不要试图看透对方，否则你会反过来被对方看透的。”


    当他们推开教室的大门时，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在准备下午的课程。


    “兰加尔先生，有什么事吗?”


    埃尔梅罗二世虽然身为君主，却态度和蔼，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连这种时候都不忘了正常备课，您可真是胆识过人啊，君主。”


    “我也想过是不是应该临时停课，但在这次的事件里，我能做的很有限。所以我认为，用正常运作的方式平息时钟塔亢奋的气氛才是上佳之策。”


    “您太谦虚了。听到‘圣杯战争’四个字，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想第一个赶去现场吧?”


    兰加尔的话让弟子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埃尔梅罗二世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有依靠冲动就能拿出结果的实力，那么做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但我还没有那种能力，所以现在只能慎重地确认情况。”


    埃尔梅罗二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兰加尔见此追问道：“既然您能够做出如此慎重的判断，那我想请教一下，您觉得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现阶段，我的想法大部分都只是推测。”


    “愿闻其详。”


    看到人偶用力地点了点头，埃尔梅罗二世又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按照我的看法，这次的事件有三到四个意见不同的势力参与其中。至少可以隐约看到一个想隐瞒情报的势力，与一个想公开情报的势力??但是这几个势力，大概率是在意见相左的情况下选择联手合作的。”


    “他们的行为的确有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可是??”


    “我认为，对其中几个组织而言，圣杯的显现并非他们的目的……而是一个中转站。或者，他们想要的不是圣杯，而是想将圣杯战争这个系统普遍化，并尝试进行量产。他们之所以会做出类似于挑衅我们的行为，或许是为了将更多魔术师引到城市中，让他们来解析‘圣杯战争’。”


    兰加尔就埃尔梅罗二世的推测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让外人来解析和第三魔法相关的奇迹……而且您的意思是，他们手中都已经握有圣杯系统的权力，却还是做出了这种事?”


    “对于想自己抵达根源的魔术师来说的确是不可能。但是，魔术师这个群体中混杂了很多想法迥异的势力，这也是事实。其中……”


    说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顿了顿，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这连推测都不算，只是我的直觉??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


    “很难让人理解，也是最不能让人容忍的??”


    埃尔梅罗二世微微皱起眉，但还是冷静地继续补充道：“有人想将圣杯战争贬低成游戏或杂耍之类的玩物。”


    “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了什么?”


    “目的我不知道，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件蠢事。”


    埃尔梅罗二世闭上眼睛，谈起了自己了解的圣杯战争。


    “在过去参加战争的御主和英灵中，也有享受圣杯战争的享乐者。可是，他们至少还是认真的。他们甚至拼上了性命，在短暂的时间里驰骋至最后一刻。但这次的事让我有一种感觉，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圣杯战争的人，有意地想凌辱圣杯战争。这是对他们的侮辱。如果是这样，那我……”


    埃尔梅罗二世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对这样的自己啧了一下舌，轻轻垂下眼帘道：“……失敬。我有点激动了。”


    “没关系，君主。您的想法很值得参考。”


    “若是能再多几块碎片的话，应该就可以看清全貌了。我若要采取行动，大概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吧。”


    说完，埃尔梅罗二世又自嘲地加了一句：“……不过就算我行动了，以我的能力也未必能帮上忙。”


    之后，埃尔梅罗二世又进一步提出了几个主张，让兰加尔敬畏交加地称赞道：“君主，您真是太厉害了，难怪您早早就把弟子派到了当地。”


    “弟子?”埃尔梅罗二世不解地重复道。


    “是啊，昨天进入当地的协会的人，刚才说在街上看到了您的弟子……”


    “……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派弟子……”


    想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今天有一名学生没来上课。在停课的这几天，那名学生也没有出现过。接着，他想起停课之前与这名学生的交谈。


    “难不成……”


    埃尔梅罗二世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加剧了他心中不祥的预感，他立刻打出了另一个电话。


    “??对，是我。有件事想请你马上查一下，是我学生的出入境记录。他叫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麻烦帮我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出国。”


    电话的那头似乎是管理学生的事务员。


    大约半分钟之后，女事务员给出了答复：“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先生在三天前已经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出国理由写的是??旅游和??‘老师谢谢你！伦敦之星万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可以了。很感谢你。”


    埃尔梅罗二世条件反射地说完便挂掉了电话。紧接着，各种各样与弗拉特有关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似的在他的脑中回放。例如，弗拉特随随便便地进入埃尔梅罗二世的个人房间，将新游戏机的账号设置成“伦敦☆之星”；埃尔梅罗二世的义妹有一件魔术礼装水银女仆，弗拉特给女仆灌输奇怪的电影知识；弗拉特甚至闯入吸血种之王独占的赌船，在别人的地盘掀起轩然大波??全是弗拉特给埃尔梅罗二世添麻烦的回忆。


    埃尔梅罗二世绷紧了脸，挤出了一句像是要诅咒全世界的俚语。


    “啊?”


    兰加尔的弟子没听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倒不是说他没听清那句俚语，他只是不明白“刚才还与师父谈论得井井有条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说起了俚语”。


    “请问，是出了什么……”


    当兰加尔的弟子问出这句话时，已经迟了——只见气血上涌的埃尔梅罗二世身子一歪，直接倒在讲台上。


    “君主?君主?”


    兰加尔的弟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轻摇埃尔梅罗二世的身体。这时，教室里的其中一名学生从旁边叫住了他。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一遇到艾斯卡尔德斯的事，师父就总是这样。”


    “咦?啊，哦。”


    “我送师父去医务室……失陪了。”


    说着，像是埃尔梅罗二世弟子的女孩向兰加尔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用肩膀撑起她的师父，把人带走了。


    看着这个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场景，兰加尔的弟子感慨道：“怎么说呢……感觉这位君主在很多方面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样子……而且是一个大忙人。”


    “是啊??你说得没错。暂时就先别去打扰他了。”兰加尔通过人偶的嘴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怜悯说道，“要是时钟塔的君主过劳而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


    美国斯诺菲尔德警署


    “嗨，兄弟!早上好啊!”


    奥兰多署长接起署长室里响起的电话，看着时钟不悦地应道：“已经下午了。继续工作。”


    “喂喂，你想让从者落得一个过劳而死的下场吗?听我说啦，我这次不找你介绍女人，太俗了。反正机会难得，你跟我说说这个国家的名菜呗。没事儿，多贵我都不在乎，反正付钱的又不是我！”

 第994章 第一天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姑且问一句，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给我吧?”奥兰多署长揉着太阳穴，语气无奈的问道。


    “不行吗?”电话对面的人理直气壮。


    “真的是这样么……”


    奥兰多署长对此表示怀疑？


    恐怕叫女人、报菜谱什么的都只是打电话的借口，他真正想说的是有关沙漠那场从者之间的战斗的事吧。恐怕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或者是想试探我才特意这么说的吧？


    奥兰多署长如此猜测，于是抱歉道：“昨晚才说到一半我就挂了电话，对不起。也因此没来得及问你……你对沙漠的那件事有何看法?”


    为了不让对方再说些废话，他主动提起了沙漠一事。


    然而，电话里却传来了直白的疑惑：“那是什么?沙漠出什么事了吗?”


    “……你没发现吗?”奥兰多署长一时间有些语塞。


    虽然他早知道这货不靠谱，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离谱。


    这家伙脑子里难道只有女人和享受么？


    “我昨天喝了酒就睡着了。醒来后我就给你打了那通电话，没别的啊。”电话对面的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看来，指望你像个英灵一样有正常的见解，是我太蠢了。”奥兰多打从心底里感到无奈，对电话那头的人大失所望。


    “今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由我来联络你。”


    奥兰多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想挂断电话。他下定决心，就算再有电话打过来，也要让秘书来接，或是干脆不接。


    直到他在下一秒，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专有名词。


    “你对那个叫弗兰切斯卡的小妞也这么冷漠吗，兄弟?”


    弗兰切斯卡！？


    当这个名字从术士口中吐出的那一刹那，奥兰多整个人都僵住了。


    术士大概是通过电话里短暂的沉默察觉到了奥兰多的反应。


    于是愉快地继续说道：“你总算肯认真听我讲话了？还是说那什么?叫法尔迪乌斯的家伙说的话更容易理解?叫操丘的日本朋友说的话更让你感兴趣?”


    “你……为什么……你知道多少……”


    御主与从者可以共享记忆、认知或是五感。但由于奥兰多完全关闭了这种共享，所以术士不可能会读取到奥兰多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术士会掌握我这边的机密事项?难道他假装一直在工作，其实变成了灵体来探查这边的情报吗?


    还是说……该不会是那个“老巫婆(弗兰切斯卡)”真的去找他了吧?


    奥兰多连这一点都怀疑到了，但真正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只要有网络和电话，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啊。你是不是太小看现代文明的利器啦?还是你觉得，我会没办法用键盘打字?”


    “胡说八道！网上不可能有这种情报！”


    “这个嘛，就说明我有自己的门路啦。兄弟你不也是一样，你对我也不是完全了解吧?比如你就不知道我的宝具。我们都有各自的秘密，我只是在干粗活累活的间隙里把它稍微揭穿了一点点，就当是休息了。”


    听到奥兰多不再说话，术士又像想起了什么重要事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啊，对了对了。说到日本我才想起来，那个叫冬木的地方好像很不错啊，龙脉的流动也跟这片土地差不多一样优秀。不过，我感应不到什么龙脉，倒是无所谓啦。说到土地，下次要不要我给这里的原住民，那个叫蒂妮·切尔克的小妞打个电话啊?就说??警署署长是组织这场庆典的魔术师之一，他在你的组织里插入了好几个间谍。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光让你听我一个人在这里说了。如果是我自己的书，我还能写更长的台词。只是跟别人说话还是得有来有往才行，对吧，兄弟?”


    听到术士故意使坏的笑声，奥兰多握紧听筒大叫道：“混账……别再往下说了！你知道自己……”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术士打断了。


    “你怕被人偷听，是吧?”


    “……”奥兰多顿时沉默了。


    “无论是魔术手段还是电子手段，都可以进行偷听。就算你的电话具备完善的安全系统，也不能保证我的电话以及中途的线路会不会被人动手脚呢。哈哈！所以，我再继续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就会让你很麻烦，对吧?”术士呵呵笑着调侃道。


    尽管术士的语气十分轻浮，奥兰多却从中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压力。他对刚才大意的自己感到十分失望，同时做出了深刻的反省。


    几秒之后，奥兰多修正了自己的认知，并采取相应的对策：“原来如此，我诚挚地向你道歉。是我太小看你了。”


    “干吗突然这种态度，真恶心。”术士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清楚你的能力。如果你还不闭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奥兰多冷声解释道。


    “哦，想用令咒堵我的嘴吗?可是啊，你知道吗?比起用贵重的令咒，有一种方法可以更简单地堵住我的嘴。可惜你不是美女，否则我就可以要求你用吻来让我闭嘴了。”术士依旧毫不在意。


    “少说废话。你想要什么?”奥兰多冷静的问着。


    他知道对方废话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然而，术士的态度还是那样毫不在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兄弟，请我吃顿大餐吧，这样就可以让我闭嘴了。我不会直接参加战斗。在你被打败之前，我会好好填饱肚子，把这场闹剧写得有趣又滑稽。”


    “……”


    奥兰多闻言脸色略显阴沉。


    搞半天这货打电话来还真是点外卖的！？


    是他想得太多，所以才惹得对方不得不拿出一点实力来了吗？


    ············


    夜。


    斯诺菲尔德中央十字路口。


    以赌场酒店“水晶之丘”和市政厅为首的城市重要设施，都聚集在七号街上。这条街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此时，一个引人注目的女孩就站在这个路口上。


    那是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美人，有着柔顺的白发，雪白的皮肤，以及火一般赤红的眼睛。


    在普通人看来，她已经相当惹人注目。而在被圣杯战争之名吸引而来的魔术师们的眼中，她又有着另一种意义的醒目。


    一名魔术师远远看着这个女人，对同伴耳语道：“你看，那不是??人造人吗?”


    “是啊，水平这么高，肯定是爱因兹贝伦家的。”


    “他们果然来了，毕竟圣杯战争的系统都被剽窃了，爱因兹贝伦怎么可能再沉默下去。”


    “可是??她也太光明正大了，该不会是陷阱吧?”


    戒备与疑惑交织的窃窃私语从城市的各个角落传出。


    不知这个白如雪的女孩是否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讨论对象。


    女孩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凝视着包围自己的整个世界。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无边的怒火，仿佛要否定全世界一般。


    某处。


    有一个人，正在遥远的地方偷偷观察着白色的女孩。


    看到水晶球中映出白色女孩的影像，观察者不禁喜笑颜开。


    “哈哈！来了来了！最后的嘉宾终于到了。”


    少女——弗兰切斯卡身穿哥特式洛丽塔洋装，在黑暗中一边转着伞，一边带着陶醉的神情笑个不停。


    “不知道她带了什么样的棋子来啊，真让人期待得不得了呢。要是她能舍弃自尊，把远坂的末裔之类的人带来就有意思了。不过，仔细一想也知道不可能。”


    弗兰切斯卡对自己说的话摇了摇头，继续在黑暗的房间中转来转去，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已经开始了！颠覆的时间终于来了！我也要加油才行！”


    说音刚落，水晶球光芒大作，在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投影出无数画面。


    从与蒂妮一同前行的英雄王，到在森林中与狼共处的枪兵英灵，以及本该是她同伴的警署署长的办公室——各种各样的画面不断出现又继而消失。


    弗兰切斯卡将画面中的英灵们依次欣赏过一遍之后，把目光投向了空无一人的画面上。


    那里看上去像是某个歌剧院。大概是没有演出的缘故，只能看到无人的舞台与观众席。


    当这个空无一人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某个人影的时候，弗兰切斯卡再次浏览了一遍各个影像中的英灵，用娇滴滴的声音轻声低喃，就像在对全世界诉说爱语一般。


    “来吧……是时候驱逐赝品了。”


    ············


    从那一天、那一刻起，斯诺菲尔德的命运开始转动。


    圣杯——就算是真圣杯，也需要七名英灵的灵魂才能完成。在当前只凑齐了六名碎片的情况下，充其量也只能做出力量不完整的仿造品。


    他们大费周章地设下种种布局，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恐怕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把这次的假圣杯战争当作“准备工作”，待系统坚不可摧之后，再执行真正的圣杯战争。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品”正在其他地方进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只是吸引协会和教会目光的障眼法。


    魔术协会的大部分人都这样想。


    当然，不能排除“其实是要召唤七名从者，六名只不过是法尔迪乌斯在说谎”这种可能。可他说这样的谎，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众多魔术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幕后主使们正静悄悄地采取行动。


    以虚假的圣杯战争为祭品，唤醒真正的圣杯战争。


    万事俱备，只差打开逆转整个系统的开关。


    而这个开关，就是召唤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最后的从者，也是真圣杯战争最初的一名英灵——“剑士”。


    只要召唤出真假掺半、身为战争桥梁的英雄就行了。


    一切的确都按照计划稳步前行，开关也顺利被按下——直到召唤出剑士英雄的那一刻为止。


    是的，这是一场亦真亦假的圣杯战争。


    虚假的圣杯战争进行的同时，真正的圣杯战争也将在这最初的‘剑士’被召唤出来之后展开。


    这名剑士就是真实与虚假之间的桥梁，他是虚假圣杯战争最后一位英灵，也是真正圣杯战争第一位英灵。


    换句话说——真与假两场圣杯战争重叠在一起，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混战，一共将有13位英灵参战！！！


    然而，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人。


    甚至就连弗兰切斯卡这样的幕后主使，同样没有注意到。


    在这场属于英灵与魔术师的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变数。


    他非英灵，也非魔术师，自诩为人类。


    却，有着颠覆世界的力量。


    ············


    一般来说，一场圣杯战争是有时限的，而时限为七天。


    但这场真假掺半的圣杯战争的时间如何计算呢？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


    因为，如果只是进行虚假的圣杯战争，靠着六位英灵的灵魂，是无法‘盈满’圣杯的，因此这场战争只能以真正的圣杯战争开幕的那一刻开始计算。


    在此之前的都是准备工作，亦可称之为‘第零天’。


    而此刻，今夜，这场真假掺半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第一天’。


    ············


    第一天。


    深夜。


    斯诺菲尔德歌剧院。


    这座歌剧院离市中心稍微有些远，在城市刚建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坐落于此。


    虽然是拥有远超五十年历史的建筑，在很多地方都给人陈旧的感觉，但是那庄严感却丝毫不减当年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显得更加深邃。


    现在这里并没有演出安排。


    事实上，在一周之前这里就以“部分区域装修中”的名义禁止他人进入了。


    演出大厅平时都一片寂静，今晚则有些不一样。


    在铺着古老的木地板的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出仿若戏剧的画面。


    既没有观众，也没有剧本或表演，但任谁看来，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戏。


    然而就连舞台上的当事人都不知道，他们所演的是悲剧还是喜剧。

 第995章 ‘剑士\’

    “试问，你是我的御主吗?”


    神秘男人虽然还很年轻，声音却透着厚重的威严，足以弥补年龄的不足。


    他有着一头掺杂着几缕红发的金发，衣着庄重，乍一看给人“古老的西洋贵族甚至王族”的感觉。


    年龄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虽然他长相俊美，但眼瞳却有着野兽般的光芒，让与他对视的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自己会被吞噬的错觉。


    如果轩浩在这里，大概会用一句很熟悉的话来形容这个男人。


    ‘这是个眼里藏着狮子的男人’。


    不过与某《龙族》世界的路明非不同，这位眼里是真正的藏着‘狮子’。


    因为他与那位大不列颠的狮心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刻，男人手中拿着一柄剑，上面还残存着魔术的余光。


    之所以会有余光，自然是因为——刚才这名英灵挥动过自己的剑。


    那是离“全力”相距甚远的一击，其结果则深深地刻在这座歌剧院上。


    从舞台看去，观众席被严重损毁。二楼和三楼已经完全坍塌，一部分天花板也被击碎，稍微露出了星空。


    如此气势恢宏的歌剧院在整个州内也是屈指可数，却在他的一剑之下已然半毁。


    英灵来回看了看倒在舞台上的一具尸体和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戴眼镜的女孩。像是想让女孩安心似的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没有普通人受到牵连，就是似乎让贼人逃掉了……唔，能从我手中逃脱，看来有两下子。不过事到如今，对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英灵安慰的话，女孩的脑中回响起这个英灵刚才口中吐出的词语。


    “……胜利之剑(excalibur)。”


    虽然没能听清楚全称，但伴随着这声大喝的一击，这栋恢弘的歌剧院毁掉了一半。


    重新认识到现状之后，女孩万分后悔。


    她知道，自己被卷入了这辈子最糟糕的事情当中。


    面对这个呆呆地悔恨着自己一生的女孩，英灵用更平易近人的口吻，再次问道：“在此基础上，我再问一遍。我可以认为你就是我的御主吗?如你所见，我的职阶是剑士。如果你能理解，那我们就马上完成契——”


    “我不是。”


    女孩立即如此答道，语气无比坚定。


    “绝对不是。”


    “什么?”


    似乎是对眼前的女孩的话感到不能理解，英灵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见状，女孩慢慢地站了起来。


    警笛声逐渐变近。救护车与警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看来居民们发现歌剧院出事了，如今外面乱成一团。


    女孩的手腕从袖口露出，浮现在上面的图案正发出诡异的光芒，似乎正在与面前的英灵产生共鸣。


    然而，她无视图案的振动，无视警笛，无视嘈杂的人声，只是死死地瞪着英灵。


    “我再也??不会听你们的了。”女孩将因为胆怯而冒出的颤声咽回喉咙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干涉我。”


    染着一头金发、戴着眼镜的女孩——绫香·沙条(ayakasajo)与挥动神奇之剑的骑士，这两人在半毁的建筑中、神秘的尸体旁，互相认识了彼此。


    这就是二人的邂逅。


    从这一刻起，亦假亦真的奇异圣杯战争拉开了帷幕。


    出现在这场原本不该有‘剑士’这一职阶出现的圣杯战争中的这名剑士究竟是真是假?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无论是策划一切的幕后主使们，还是被卷进来的魔术师们，或者是以英雄王为首的从者们，甚至就连让他显现在此处的圣杯都无法断定。


    绫香不过是一名游客，为什么她会邂逅自称“剑士”的英灵呢?


    原因或许并不在这些天，而是几年前就已经注定的命运。


    若要讲述，就得从日本冬木市的一个鬼故事讲起。


    故事名叫《蝉菜公寓的小红帽》，如今快成冬木市的都市传说。


    为什么要从这里讲起呢?因为她就是这个鬼故事里的……


    这是一个十分常见的鬼故事。


    有一个名叫“冬木”的地方。


    一条大河横亘在市中央，将城市一分为二。一边是高楼大厦与商业大街鳞次栉比的“新都”，一边是仍留有许多旧式房屋和自然风貌的“深山镇”，两者使得这个地方都市在同一片大地上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可是这片土地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里是日本寥寥无几的灵地之一。“爱因兹贝伦”、“远坂”与“玛奇里”这三大家族的魔术师们，在这块土地上构建了某项仪式的基盘。


    换句话说，冬木是魔术师们进行仪式——“圣杯战争”的战场。


    过去五次圣杯战争中，数不尽的生与死、奇迹与破坏在这片大地上周而复始。


    然而，自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这几年冬木是一派和平之象，就好像从未发生过那样残酷的厮杀。


    虽然那或许只是表面上的平静，但至少，对于每天忙着参加社团活动的高中生来说，这里的生活和平得完全可以让他们在休息时间尽情闲聊。


    ············


    穗群原学园弓道场前。


    放学后，各社团的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


    弓道社的社员们趁着活动休息时间，兴致勃勃地闲谈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啦，柳洞寺以前真的出现过穿着一身和服的鬼！”


    “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说以前出现过??换句话说，现在不在了吧?”


    “嗯，听有灵感的人说，现在已经看不到鬼了。”


    “是被超渡了吗?”


    “毕竟是在寺庙嘛。”


    “说起来，那个寺庙的水池里好像有鳄龟吧。”


    就在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不知是鬼故事还是谣言的时候，一名少女突然提起近几年在冬木流传起来的鬼故事。


    “对了，你们知道‘蝉菜公寓的小红帽’吗?”


    “美缀学姐说的那个鬼故事吗?”


    “对对??啊，你当时也在场吗?”


    听到学姐学长们的对话，低年级的社员们不解地插嘴道：“啊，我没听过这个鬼故事。”


    “美缀学姐?美缀学姐是那个偶尔会来我们学校玩的毕业生吗?”


    少女见这个话题勾起众人的好奇心，便兴高采烈地说起那个“鬼故事”。


    “对，我就是从她那里听说的??你们知道吧，新都的玄木坂不是有栋公寓叫蝉菜公寓吗?”


    说到这里，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语气也变得严肃。因为少女十分清楚，这个鬼故事与几年前发生的真实自杀案有关。


    “这个故事就是从那栋公寓传出来的??”


    ············


    如果不用故弄玄虚的语气来讲述，那么这个故事其实非常简单。


    有一对夫妇搬到了玄木坂的蝉菜公寓里。他们经常虐待自己的女儿，而这个小女孩总是戴着红色的兜帽。


    尽管邻居“a氏”察觉到小女孩的处境，却一直袖手旁观。


    “a氏”与小女孩之间的关系无限趋近于陌路人。“a氏”充其量会在电梯里回应小女孩“按按钮”的请求，伸手去按一下电梯的按钮，因为小女孩被虐待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然而在小女孩看来，这位愿意帮她按电梯的邻居或许比自己的父母更值得依靠。


    因此，在小女孩的母亲打算让全家人共赴黄泉的时候，小女孩浑身是血地逃了出来，向邻居寻求帮助。


    小女孩一遍又一遍地敲打邻居的门，想求对方救救自己。


    可是，“a氏”以为小女孩又跟平时一样被家人虐待，无视了敲门声。


    “这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不管小女孩敲了多少次门，“a氏”都不曾应声。


    小女孩没有放弃，因为对逃命的她来说，“a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a氏”却从小女孩悲痛的叫声中，从小女孩的性命上，移开了视线。


    “a氏”放大电视机的声音，把自己关进自己的世界。


    “反正是别人的事。”


    就这样，小女孩被她最信赖的人背叛了。


    虽然当事人对此毫无自觉。


    第二天，那对夫妇的尸体被人发现，小女孩则下落不明。地上留下的血迹是足以致死的量，唯独不见她的踪影。


    在小女孩被虐待的哭喊声消失之后，“a氏”开始每天在深夜听到敲门声。


    终于有一晚，不堪其扰的“a氏”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戴红色兜帽的小女孩，她抬起沾满鲜血的脸，对“a氏”如此说道——


    “麻烦您，帮我按按钮。”


    ············


    “就是这样!”


    少女一边回忆，一边草草地讲完故事。围在她身旁的社员们很是无奈地发表起评论。


    “……被你这么一说，一点儿都不吓人了。”


    “同样的故事由不同的人讲述，效果居然差这么多，一点儿都不可怕啊……”


    “是啊，哪里可怕了。要我说啊，你这种讲故事的水平才叫可怕！”


    见听过这个故事的同学们嘘声连连，讲故事的少女连忙摆摆手，说道：“美缀学姐讲故事很会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我怎么可能学得来嘛！”


    “嗯，美缀学姐在表演长走廊上的那一幕时真是很厉害。啊……刚打开门的时候小红帽根本不在门外啦！等‘a氏’回头一看，才发现小红帽站在长走廊的深处！”


    “是这样吗?”


    “是啊！其他地方你也跳了很多细节！比如‘a氏’喜欢独处啦，是怎么跟警察说的啦。真是的，明明一家自杀是真实发生的事，被你这么一转述，连真事都像是编造出来的。”


    话音刚落，其他社员们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加入对话当中。


    “学姐，你太不严肃了。不过，把真实事件当作鬼故事来讲，本身就挺那个的??”


    “咦，一家子自杀是真事吗?”


    “说起来，这起自杀案好像还有很多别的奇怪传言。”


    包括第一次听说这个鬼故事的社员在内，所有人都投入热烈的讨论之中。讨论了没一会儿，低年级社员们就开始为听到这么一个粗陋的鬼故事表示不满。


    “不过，真希望那个已经毕业的学姐能亲自讲给我们听啊。”


    “是啊，太虎头蛇尾了，真没意思！”


    闻言，讲故事的少女哈哈大笑，答道：“可惜了，至少美缀学姐是不会再在这里讲的啦。”


    “为什么?”


    “她讲的鬼故事太吓人，所以老虎亲自下了禁令。你们都知道，老虎很怕这种故事。”


    “说起来，我听说田径社也禁止讨论这种话题来着??说是有个学姐非常怕鬼还是什么的。”


    “老虎平时胆子挺大的，却会怕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社员们刚说起弓道社顾问老师的绰号，就听见远处传来“喂——休息时间结束了”的叫声。


    “哇，说曹操曹操到，藤村老师过来了。”


    “都这个时间了啊。”


    “因为一个鬼故事，休息时间就这么结束了……”


    尽管故事听得有些糊里糊涂，社员们也还是为接下来的社团活动而站起了身。他们一边做准备活动，一边意犹未尽地再次聊起刚才的话题。


    “……那个‘a氏’最后怎么来着?”讲故事的少女大概因为自己记性不好而有些难为情，悄声地向同级同学问道。


    “好像是失踪了吧?”对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虽然明知道很不严肃，却依然补了一句玩笑，“说不定‘a氏’至今仍在小红帽的手下逃命。”


    这是一个十分常见的鬼故事。


    也是在冬木的年轻人之间流传的、司空见惯的流言。


    然而，这个故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后续，就发生在遥远的异国他乡。


    “蝉菜公寓的小红帽”，这个鬼故事的主角被卷入一场比低劣的流言蜚语更荒唐得多的战争——


    一场由虚假构成的“圣杯战争”。


    某处。


    “啊……原来是那儿啊。小弃子，没想到你偏偏出现在‘那个地方’。”


    黑暗中，弗兰切斯卡看着水晶球映出的画面，扫兴似的垂下了肩膀。


    水晶球里映出的是斯诺菲尔德一座古老的歌剧院。


    “真是的，明明都决定好要在那里召唤阿尔托。”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出现在了歌剧院中，或许是怕这个女孩会对召唤从者有所影响，因此抱怨着。

 第996章 ‘小红帽\’

    “我还不如去找西格玛。他那边的不确定因素那么大，没准还能负负得正，变得更有意思啊。”


    一身哥特式洛丽塔打扮的弗兰切斯卡，先是嘀咕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接着又马上挂起笑容继续道：“算啦，反正我也想到了更有趣的游戏。”


    弗兰切斯卡结束与某人的魔术通信后，在黑暗中懒洋洋地看着水晶球。


    十多分钟后，水晶球突然散发出格外强烈的光。弗兰切斯卡瞬间察觉到画面中的异变，顿时满脸激动地开口道：“咦?咦咦?是谁啊?该不会是潜行者吧?”


    话音未落，画面中的情景又发生了变化。


    弗兰切斯卡兴奋地看着水晶球里的“尸体”，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好厉害，好厉害！一出来就遇上这种灾难！这可怎么办啊?”


    弗兰切斯卡此时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两眼放光双颊泛红，露出陶醉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阿尔托，你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啊?刚被召唤出来御主就死了，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弗兰切斯卡一边说着骇人听闻的话，一边笑个不停。不久，水晶球上映出的画面却让她歪起头，笑容也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停在她的脸上。


    “……咦?”


    弗兰切斯卡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疑问。


    “那个‘剑士’……是谁?”


    ············


    斯诺菲尔德


    歌剧院已经塌了一半。


    绫香·沙条(ayaka sajo)在这里诅咒着自己的命运，即使这是她自作自受的下场，她也无法不去诅咒所谓的命运。


    因为绫香被卷入异常状况层出不穷的事件里，除了是神明或者是恶魔的恶作剧，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绫香的身边躺着一具人类魔术师的尸体。尸体没有外伤，却露出一副心脏被人捏碎般的痛苦表情，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在绫香看来，魔术师的心脏就是被人用手捏碎的——那颗出现在别人手上的心脏已然消失，可魔术师的胸口别说是伤痕了，就连衣服都完好无缺。


    那个“将心脏捏碎”的人也从这里消失了。


    因为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男子出现在绫香面前，击退了对方。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几分钟之前。


    当时，绫香失去了人身自由。魔术师也还没变成尸体，正是他用咒具束缚住绫香的全身。


    “你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吗?真是太小看我了。”


    魔术师的话中透着无奈。他上下打量着绫香，不解地问：“看你身上那疑似令咒的刻印……你就是法尔迪乌斯说的人吗?你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知道，是一个奇怪的白色女人让我来的。”绫香语气生硬地回道。她的眼睛里充满对人世的绝望，以及对当前这个蛮不讲理的状况的愤怒。


    见状，魔术师想了想，没什么兴趣地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被爱因兹贝伦的‘肉体人偶’当作弃子的流浪魔术师啊……真是可怜。不过，我不能被你打断仪式。不好意思，我要先解决掉你。”


    魔术师让魔力奔走在遍布全身的魔术回路中，他甚至连一丝杀意都没有，单纯把了结绫香当成一项工作。


    然而，就在这时。


    “……唔。”魔术师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手指按住耳朵上类似咒具的耳环，“是的??这个女人吗?为什么?”


    魔术师似乎正通过咒具与什么人进行交流，绫香自然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我就陪你玩玩这场游戏吧。”


    通话结束后，魔术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重新看向被咒具束缚着的绫香，说道：“虽说这是一时兴起的游戏，但我的确很感兴趣。”


    “啊?”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即将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对我有多忠诚。”


    魔术师微微翘起唇角嘿嘿一笑。


    “就让我看看那位被歌颂为圆桌骑士王的高洁英雄，在听到‘杀掉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的命令时，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吧。”


    绫香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她有可能会被魔术师召唤出来的高洁英雄杀掉。


    “总不会是??如果那个圆桌什么的家伙拒绝杀掉我，我就不用死吧?”绫香漫不经心地讽刺道。


    魔术师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也可以使用令咒让那位英灵服从命令。可惜啊，我不是那种会把令咒用在游戏里的享乐主义者，到时候只好用这个咒具勒断你的脖子。”


    “你确定不先杀掉我吗?说不定我会妨碍你的仪式。”绫香绝望的继续讽刺道。


    “你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吗?别逞强了。”与绫香那近乎自暴自弃的嘲讽相反，魔术师的语气一直很平淡，“我告诉你这些情报，就差不多等同告诉你，我即将召唤哪位英灵。你知道我为什么特意这么做?”


    “为什么?”绫香微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我即将召唤的那位英灵，也属于‘战书’之一。就算被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反而可以通过你的雇主，将协会和爱因兹贝伦大大讽刺一番。虽然我觉得这种行为徒劳无益，但毕竟我收下了与之相符的报酬。”


    一般来说，魔术师都会尽量隐瞒自己掌握的情报，这是他们的常识，但这名魔术师接到了“把情报宣扬出去”的委托。他耸耸肩，继续道：“简单来说，你豁出性命的潜入，也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


    “……”绫香闻言沉默了。


    “弗兰切斯卡还吩咐我确认一下你身上疑似令咒的东西是否有阻碍召唤的力量??真是受不了她，在她看来，似乎连我们都只是玩具。不过无所谓，就算你做出了什么抵抗让我的仪式泡汤，我照样可以收到报酬。到那时，我就当自己抽奖抽到了‘谢谢惠顾’吧。”魔术师似乎对是否能够顺利召唤出英灵，甚至是否能够参与圣杯战争完全不感兴趣。


    相比向圣杯祈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似乎更在意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报酬。


    而另一方，绫香察觉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咒具正蠢蠢欲动，于是默默地垂下眼帘。


    她已经失去希望了，被这样的咒具束缚，她根本毫无防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魔术师没有再理会她，而是面向设置在舞台上的祭坛开始咏唱咒文。


    “基为银与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对绫香来说，这既是毫无意义的词汇堆砌，也是通往死亡的倒计时。因为实际上她并非什么魔术师，来到这里也只是迫不得已。


    “祖为吾之大师……”魔术师的吟唱依旧在继续。


    绫香听着魔术师咏唱咒文，像是事不关己似的轻叹了一声，内心想道：唉，真没意思??我的逃亡剧，就要在这里落下帷幕了啊。


    是的，此时此刻，她已然放弃生的希望。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高门尽皆闭之——”


    这只是命运的恶作剧吗?还是“那孩子”的诅咒呢?


    可以的话，绫香希望是后者。


    没错，她就是那个鬼故事里的主人公，被小红帽追着的‘罪人’。


    不过……若真是这样，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就此消气呢?


    仿佛只要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变得轻松一些，逃离这个即将迎来死亡的现实。


    这时，绫香突然发现不对劲。


    随着魔术师的咒语在周围回响，绫香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正在体内四处游走。血管仿佛变成铁管，正被外界的磁石不断吸引。


    绫香很快就意识到，这股脉动并非来自血管，而是来自刻在自己身体上五个部位的文身。


    脉动诉说的是怨恨还是欢喜?


    绫香有一种错觉，身体似乎正以文身为轴心发出呐喊。


    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魔术师的念咒声。


    魔术师似乎并未察觉到绫香的异变。他依然保持着警惕，不断向束缚绫香的咒具输送魔力，却没有中断召唤仪式的意思。


    不过，绫香还没乐观到认为自己只要在这里发动什么厉害的魔术，就能解决掉眼前这个魔术师，或者把自己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该不会自爆吧?算了，反正我是难逃一死。


    认清这样的事实后，绫香的心中掠过一阵恐惧。


    同时，还涌现不想死的渴望。


    但这种感情让绫香觉得非常陌生。


    不想死?为什么?我明明没有活着的目的啊?


    这究竟是从大脑中浮现的疑惑，还是刻在手臂上的文身或者是“白色女人”施加的咒语让绫香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呢?


    绫香无法辨别，因为文身造成的噪音已经大到让她失去了基本判断能力。


    这些声音像是欢呼声或是尖叫声一般，迎接即将发生的某些事。


    下一秒——


    有形的“死”翩翩落在歌剧院的舞台之上。但“他”的目标不是绫香，而是充当绫香刽子手的那位魔术师。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啊?”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至少在绫香眼中，“他”是突然出现的。


    矮小的人影身披着暗影般的黑衣。由于“他”全身被黑布覆盖，所以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绫香只清楚地记住了一点——一条长得诡异的手臂从黑布的间隙中伸出，碰触到魔术师的胸口。


    看到这一幕，绫香瞬间就明白了，她如今身处的并非她熟悉的世界——而是普通人终其一生都不曾见过的，这个世界的暗黑之面。


    在绫香理解的那一刻，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那是一个戴着红色兜帽的小女孩。


    然而，绫香的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小女孩究竟是幻影还是实像。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个歌剧院……应该没有……电梯啊。


    “他”以践踏尸体般的姿态，现身在歌剧院的舞台上，朝绫香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绫香还没有意识到那个笑容的含义，一股惧意就掠过她的全身。


    是绫香的脊柱先哆嗦得嘎吱作响，还是身穿黑衣的不速之客先捏碎长臂握着的心脏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呜……哇……”


    魔术师还没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口中就喷出鲜血。他究竟是否知道杀害自己的人是谁呢?


    无论是黑衣人影还是“小红帽”都让绫香感到害怕。可绫香在害怕的同时，也冒出了不合时宜的担心：我可不希望别人误以为他是我杀的。


    或许是出于本能，绫香明白如果不这样想，她就会被恐惧击垮。


    魔术师再也动不了之后，束缚绫香全身的绳状咒具也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


    就在绫香意识到自己重获自由，稍微松一口气的那一瞬间，“小红帽”从她的视野中消失——


    黑衣人影直逼眼前，让绫香立刻屏住了呼吸。


    “……你是渴求圣杯的魔术师吗?”


    随着对方机械式的询问，仿佛有一股寒气化作无数利针刺穿绫香的全身。相比之下，此前的恐惧不过是温柔的毛毛细雨。


    通过声音，绫香判断对方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年纪说不定比绫香还要小。


    但是这个黑衣女子给人的感觉，比刚才嘴上说着要杀掉绫香的魔术师更加冷酷、锋利，也更加稳重。


    绫香第一次见这名黑衣女子，就从女子的身上确信了一件事：只要答错一句话就会被杀，说谎也一样会被杀。黑衣女子现在还没有“杀意”，可一旦我做出错误的选择，想必还没感受到杀意就变成尸体了，就像地上那个魔术师一样。


    想到这里，绫香决定老老实实地回答黑衣女子：“我……”


    然而突然间，异变再次发生。


    歌剧院里光芒大作，将整个舞台包裹起来。


    黑衣女子警惕地向后一跳。绫香刚从束缚中解放出来，连站都站不起来，仅仅眯着眼睛看向光源的方向就已经耗尽她全部的力气。


    光里有人影。


    而且，不止一个。


    眼前的画面让绫香感到不可思议。


    时间仿佛停顿了几秒钟。在那群人影中，有几个人单膝跪地，迎接最后出现的一道浓墨重彩的人影。

 第997章 收手吧，外面全是警察

    当光渐渐淡去绫香才发现，只有最后出现的那道人影还留在原地，其他人影不知何时都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庄严的服饰。他那一头金发中混杂着几缕红发，面容俊美，一双眼眸闪着野兽般尖锐的光。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狮子。


    黑衣女人正在一步之外盯着男人，她的身上散发着浓厚的“死”之气息。与之相对的是，自光芒中现身的男人身上也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热”。


    男人东看看，西望望：“情况有些复杂啊。”


    说罢，男人来回看了看脚下魔术师的尸体和戒备着他的黑衣女人，咧嘴一笑，继续道：“看你的打扮，以及我感觉到的‘力量’流动……难不成，你是与‘山中老人’相关的人吗?”


    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


    这句话对绫香来说莫名其妙，但对黑衣女人来说，似乎触及她心底某处禁地。


    男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黑衣女人挑衅道：“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和我都想得到圣杯，那我们势必为敌。你打算怎么做呢?”


    嗖——


    他的话音刚落，黑衣女人便杀气腾腾地一跃而起，整个人化作阴影瞬间飞掠出去。


    转瞬之间，黑衣女人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了舞台的一侧，并从围着舞台的柱子间逐一跳过，速度之快竟然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当她在幕布间来回穿梭时，看上去就像是使用了分身术一般让人无法捉摸。


    “哈哈！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洛克斯莱更身轻如燕的家伙！”


    然而男人对黑衣女人的动作并没有感到惊骇，相反，他像小孩子一样双眼放光，对此饶有兴趣，还在口中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这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是速度的代名词，以此来称赞着饱含杀意的黑衣女人。


    然而这话在黑衣女人听来却不像是赞美，她只是单纯的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在挑衅自己。


    于是，她的速度再次加快，转眼之间快到连残影都没留下，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绫香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毕竟她对眼前的两个人完全不了解，说到底，她在见识眼前的两人之前，根本不知道所谓的‘英灵’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在她的眼中，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理解。


    目瞪口呆的她只能仰望着上空，呆呆地低喃道：“不见??了?”


    但实际上黑衣女人并没有离开。


    她只是躲进了所有人的视线盲区里，下一刻，便如同影子一般从男人的身后冒出。


    女人的背后伸出一条异常长的手臂，那正是她在一分钟之前伸向魔术师胸口的，一击必杀的死亡之手。


    手臂笔直地冲向男人，直逼他背后的心脏位置。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这一招已经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


    然而这一次，她失手了。


    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支箭，将她的手臂猛地弹开了。


    黑衣女人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一击对她来说，也是从视线盲区袭来的一击。因为那支箭是从男人的脚下——倒映在舞台地板上的影子里突兀射出的。


    “哈哈，因为我拿你跟她比，所以不高兴了?不过，你的本领依旧那么精湛啊。”


    男人不知向谁说完这句话后，面带笑容地拔出一把奢华精美的剑。


    就算是绫香，也能一眼看出那是供王侯贵族使用的剑，与眼前这位贵族打扮的青年正般配。


    下一刻，男人保持着笑容，伴随一句坚定有力的话语，将剑挥下。


    “……胜利之剑(excalibur)。”


    光芒再次充斥整个歌剧院。


    霹雳般的剑光从男人那把带着魔力的剑中射出，笔直地冲向试图与之拉开距离的黑衣女人。


    绫香因为强光睁不开眼，只听到剧烈的撞击声和紧接着响起的倒塌声。


    等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半毁的歌剧院，以及从崩塌的天花板中露出的星空。


    随后便是时间来到眼前的这一幕。


    男人朝着愣住的绫香发问：“试问，你是我的御主吗?”


    听到这句话，绫香那一直跟不上事态发展的大脑终于开始恢复正常，重新思考起当前的局面。


    魔术师想举行的那场“仪式”，看来已经顺利完成，但跟绫香事先得知的情况不同。


    绫香回忆起那个硬是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的“白色女人”。据“白色女人”说，仪式会召唤出过去的英雄还是什么人物的灵。她还解释那叫“英灵”，不过只会出现一位。


    那么，绫香刚才在光芒中看到的多个人影又是什么呢?当男人遇到危机的时候，射出那支箭的人难道是他自己吗?


    绫香的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但很快她就不去在意了。因为待她冷静下来，弄清身处的情况后，她不由得感到反胃。


    魔术师的尸体还在那里。


    他死了，就在绫香的面前，死得非常干脆。


    男人虽然查看了魔术师的尸体，但也只是微微歪了歪头，并没有露出震惊的模样。他平静地说道：“你放心吧，没有普通人受到牵连，就是似乎让贼人逃掉了??唔，能从我手中逃脱，看来有两下子。不过事到如今，对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绫香难以接受，人的死亡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个“白色女人”是想让我做这样的事。


    “去参加圣杯战争吧。”


    她回想起那个女人的话。


    原来如此，既然是战争，那么死亡就是再自然不过的。


    绫香不禁思考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要面对这种事?为什么她会走上这样的人生?


    “在此基础上，我再问一遍。”就在绫香为自己的过去而感到悔恨时，男人又一次开口道。看来男人并不打算给绫香时间去认真回想她来这里的原因。


    面对一片混乱的现实，绫香下定决心：我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了。既然是命运所迫，既然违抗就等同死亡，那么至少要为抗争而死，反正我就是一个没有生存价值的人。


    “我可以认为你就是我的御主吗?如你所见，我的职阶是剑士。如果你能理解，那我们就马上完成契——”


    “我不是。”于是，绫香立即开口打断了男人的话。她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与其说是表明决心，倒更像是自暴自弃。


    “绝对不是。”


    “什么?”男人惊愕地回道。


    绫香身上的文身随着男人的声音而微微亮起，她明白文身正与男人产生共鸣。如果她现在回答“我就是御主”，想必就会像“白色女人”说的那样，将英灵夺为己用吧。


    绫香不想如“白色女人”所愿，她死死地瞪着男人。


    “我再也……不会听你们的了。”绫香将因为胆怯而冒出的颤声咽回喉咙里，带着舍弃性命的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干涉我。”


    绫香以为，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男人会一剑杀掉自己。虽然与刚才的黑衣女人不同，但绫香也能从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得到，男人与普通人类截然不同，有着超乎寻常的强大力量。绫香不禁想道，在他看来，普通人肯定跟蝼蚁没什么两样。


    然而，绫香的推测并没有应验。


    男人只是为难地歪了歪头，将剑收回鞘中，开口道：“原来你不是我的御主啊，那就没办法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塌了一半的天花板。


    “这里是歌剧院吗?糟糕……”


    他像是很震惊似的眯起眼睛，抱着胳膊陷入思考。


    “现代的歌剧院居然这么脆弱的吗……光靠‘座’给予的知识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男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在舞台的一侧消失了。


    绫香被留在原地，她愣愣地张着嘴，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就这么……放过我了?”


    话音未落——


    “不许动！”剧院的一个入口传来了男人的怒吼声。说话的人并非刚才的男人，但绫香一眼就判断出他的身份。


    一群男人随即陆续涌入，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警察制服。


    警察们用防暴电击枪对准绫香。大概是因为乍看之下绫香处于手无寸铁的状态，所以尽管周围没人，他们也没有拔出手枪。


    “双手抱头！慢慢趴在地上！”


    “嗯……”


    尽管声音慵懒，绫香还是照他们说的去做了。虽然她心想“怎么看我都是受害者吧”，但也考虑到自己一个非法入侵者正身处于疑遭炸弹恐袭的现场，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况且魔术师的尸体就在身旁，他举行仪式时使用的古怪祭坛仍留在舞台上……事情估计会变得很麻烦。


    这时，绫香的脑海忽然冒出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想法——警署??是有电梯的吧。啊啊??真郁闷。看来在麻烦事情缠身之前，我或许会因“白色女人”的诅咒死掉。


    如同那个传闻中的‘鬼故事’一样，她的命运正是从帮‘小红帽’按‘电梯’开始改变的。


    在绫香东想西想的时候，警察已经将她包围，并确认了魔术师的死亡。


    “喂！是你干的吗?”


    绫香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不是不是，我是受害者啊。”


    一名警察按住她的胳膊，质问道：“那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座正在装修的歌剧院里?”


    “啊……我是……”


    绫香一开始想撒谎说自己是被魔术师绑架过来的，但警方只要调查周边的摄像头就能知道她在撒谎，这反而会让事态变得更麻烦，可她又不能实话实说。


    大概是绫香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让人觉得更可疑，一名警察掏出了手铐。


    “因涉嫌非法入侵以及炸毁建筑物的恐怖行为，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


    啊，他们真的会说这句话。绫香一边听着经常在美剧中出现的米兰达警告，一边如此想道。虽然她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就算是死，她也不希望背负着杀害魔术师与破坏歌剧院的不白之冤。


    绫香趴在地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戴着红色兜帽的小女孩又出现了。


    不过警察们似乎看不到小女孩，都正常地从她身边走过。


    小女孩的兜帽戴得很低，将鼻子以上的部分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看着绫香，张开带着笑意的嘴唇像要说些什么。


    我不想听，也不想再见到你。即使绫香这样想，也无法移开视线。绫香明白，这是她自作自受的诅咒，从几年前起就一直束缚住她。


    她就是为了逃避这诅咒，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就在戴红色兜帽的小女孩想告诉绫香什么的时候——


    “慢着。”


    一个凛冽的声音在歌剧院中响起。与此同时，小女孩再次消失不见了。


    绫香和警察们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三楼幸免于坍塌的独立贵宾包厢里，正站着一名身穿豪华贵族服饰的男人。


    “咦?他不是刚才的……他怎么还在这里?”绫香疑惑的看着再次出现的男人。


    男人向警察和一脸疑惑的绫香，单方面地宣布道：“我可以作证，杀害男人的凶手不是这个戴眼镜的女人。”


    “什么人?不许动！”


    然而警察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而是开始了警戒。


    或许是出于距离的缘故，这一次警察们没有用电击枪，而是掏出手枪。


    然而男人丝毫没把他们以及对准自己的枪口放在眼里，继续坦坦荡荡地说：“顺便告诉你们，破坏这座歌剧院的人也不是她。”


    “什么?”


    “是我用这把剑干的。”说着，男人拍了一下挂在他腰间的剑鞘。


    警察们纷纷皱起了眉。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几名警察便动身跑向男人所在的贵宾包厢。


    尽管警察们不相信男人用剑就把歌剧院破坏成这副模样，却仍然戒备着这个自称是犯人的男人。


    “小心点，说不定他还在别处安了炸弹。”


    或许是听到了警察的低语，男人有些苦恼地说：“我可不想和炸弹相提并论啊……咦?”


    男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又有一部分天花板开始塌落。

 第998章 游客和被捕的骑士

    “危……”绫香下意识地开口道。


    意识到这一点的警察们都试图逃开，但有几个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这时，贵宾包厢的男人将手伸向腰间，用类似日本拔刀术的动作拔出了剑。


    一道光束再次从剑身伸出，虽然威力比不上刚才的，但还是将掉落的石块砍成粉末。


    无论是仍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救的警察，还是身处安全的地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警察，都被吓得一动不动。


    在使出如此非同小可的一招后，男人利落地收起了剑，看向胆战心惊的警察们。同时，他还瞥了绫香一眼，轻轻一笑。


    “这样能证明我是犯人了吗?”


    ············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西部大森林。


    “……有一股奇怪的气息。”


    枪兵英灵(恩奇都)与御主银狼一起，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森林变成结界。此刻，他察觉到城市传来紊乱的魔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七个灵魂附属在一个强大的灵魂周围，旁边还有一个奇妙的灵魂。究竟是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捕捉到恩奇都有些许的紧张，银狼不安地嚎叫了一声。


    恩奇都摸着银狼的背，用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别担心，今晚我不会行动的。”


    “为了能在最后全力迎战吉尔，我也必须做些准备才行。”


    ············


    歌剧院前。


    “我现正位于市中心的歌剧院前。如大家所见，歌剧院有一部分已经倒塌。在这座有着五十多年历史的歌剧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斯诺菲尔德当地的有线电视台记者正在半毁的歌剧院前进行实况报道。


    记者在采访了几个人之后，又向身旁的一名青年问道：“抱歉，打扰您一下，请问您知道现场出什么事了吗?”


    “咦?这是电视采访吗?哇——不知道教授和莱妮丝妹妹有没有在看啊！”


    被采访的青年很年轻，手上戴着一块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身后还站着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男人脸上一副看热闹表情。


    “你们是这里的市民吗?”


    “啊，不是！我们只是碰巧来这里旅游??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些心绪不宁而醒过来。然后我看了一眼歌剧院的方向，随即听到‘轰——’的一声，歌剧院就开始倒塌了！”


    “心绪不宁?”


    “嗯，这个……就类似于第六感吧！”少年挠着脸，尴尬的笑着解释道，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难对一般人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他感应到了这里的魔力波动，有人召唤出了英灵吧？


    记者诧异地看着这个似乎隐瞒了什么的青年，但很快，她注意到了歌剧院的动静。于是她顾不上追问青年，小声道谢后便跑向歌剧院。


    “刚才进入歌剧院的警察出来了！警察抓住了一个人！这是否说明，在歌剧院里发生的爆炸并非事故，而是人为导致的案件呢?”


    摄像机将从现场走出来的人全数拍下，通过现场直播传送到斯诺菲尔德的每一个角落。


    镜头拍摄到的人里就包括，一位穿着一身与时代不符的服装，双手被警方用手铐铐住的年轻男人。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西北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唉，真是麻烦。没想到最重要的‘剑士’的召唤地居然出问题了……那里应该属于弗兰切斯卡小姐的管辖范围，该不会是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法尔迪乌斯叹了口气，开始通知各处的手下，就好像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问题一样。


    “是我。歌剧院的事就定性为装修时使用的涂料不慎起火所导致的事故……”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地停了下来。


    “……抱歉，我稍后再联系你。”


    法尔迪乌斯挂断电话，盯着面前其中一块屏幕，上面正放着市内有线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当法尔迪乌斯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人时，第一反应是怀疑敌对的魔术师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让他看到了幻觉。


    越是了解圣杯战争的魔术师，恐怕就越会和法尔迪乌斯抱有同样的疑念。


    虽然那是仅在市内播放的有线电视台的现场直播，却清清楚楚地映着真正的“英灵”。


    ············


    歌剧院前。


    看热闹的群众注意到年轻男子那一身与时代不符的穿着打扮，不禁窃窃私语地交头接耳起来。


    不管怎么看，这名年轻的男人都像是准备在歌剧院演出的演员。


    由于今天早上新闻才报道过沙漠的输油管爆炸事故，很多人都认为这次也是一场意外。例如演员在练习时，燃气突然发生爆炸之类的。


    就连记者也开始觉得这并非一起案件，而是装修期间发生的事故。


    然而，被警方带出来的那名男子，双手戴着手铐，冷不防地从地上跳起，三两步就跳到现场最高的车辆——消防车的车顶上。


    见他无须用手，仅凭腿部的力量就登上车顶，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警察们也大呼小叫地举起电击枪。


    就在现场吵闹成一片的时候——


    “民众们，听我说！”


    不可思议的是，男人的声音竟然能响至远方。


    “歌剧院是用来吟诗与述事的神圣之地，如今却因我而损毁，我实在是无地自容。这全部是我的过失，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


    男子的话就像是直接进入大脑似的，毫无阻碍地渗透进听众的心里，宛如魔术的誓约。


    “但是，我会用约定来取代辩解！我向骑士道精神的伟大先祖亚瑟·潘德拉贡，以及响彻故乡的骑士凯歌起誓！我将赌上自己的名誉弥补歌剧院的损失！”


    市民们安静地听着男子说话。


    这番演讲连半分钟都没有，根本谈不上是演讲。单纯看男人说的内容，想必人们都会笑话他莫名其妙。可是由男子之口说出的这番话语，却带着一种神奇的真实感，撼动着人们的鼓膜与心灵。


    这个男人真的会为了赔偿歌剧院什么都肯做吗?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感谢大家的静听！在此祝愿你们的人生永远充满美妙的歌声!”


    众人因疑惑而陷入了沉默。男人则在这片寂静中说完想说的话，心满意足地跳下消防车。


    他一下来，随即被塞进警车里带走了。


    所有人都被男人释放出的气势所摄，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刚才接受采访的青年。


    青年鼓着掌，双眼放光地向手腕上的手表低语：“好厉害！太帅了！他应该是某个国家的国王吧?浑身散发着领袖魅力！班尼特先生，我想要的就是那种效果啊！不如把你的真实身份也设定成某个国家的国王吧！”


    闻言，化身为手表的狂战士——班尼特通过心灵感应长叹了一口气，答道：“的确我能够化身为任何存在，将身份设置为贵族或者王族对我来说不是做不到……不过，这是这次事件的重点么？第一次亲眼见到敌对的英灵，你却只有这样的感想，有点不太妥当吧?我记得他说起亚瑟王什么的，这些可都是与他的真名息息相关的线索啊。”


    “这么快就弄清对方的真实身份多没意思啊！当然是将悬念留到之后再揭晓才令人期待。啊，我们干脆就不要与他为敌，和他交个朋友吧，反正他那么帅。”青年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真的开始担心了，你明白圣杯战争的意思吗?”班尼特对此感到一阵无语，哪怕初来乍到来到这个世界的他都因为从圣杯那里得到的知识大致了解圣杯战争的残酷，可他这位御主明知道如此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就在一组英灵和御主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时，一个戴眼镜的女人也默默地跟着警察从歌剧院里走出来。她手上没有手铐，但同样被押进了警车。


    群众的思绪仍然停留在发表演讲的男子身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人。


    只有那个年轻的御主——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露出了不一样的反应。


    “咦？”


    “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错觉吗?”


    弗拉特困惑地目送警车远去后，再次兴高采烈地通过心灵感应跟英灵聊了起来。


    不过，说是心灵感应，其实弗拉特还是发出了声。如果不是旁边还站着轩浩，或许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看来，他会像是一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舞足蹈的危险分子”。


    就这样，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神秘男子的演讲”在斯诺菲尔德市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无论是身在现场的围观者，还是在市内的有线电视上收看男子演讲的人。


    或者是通过使魔与监控摄像头窥探着一切的魔术师们。


    ············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西北部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唉，就算是意料之外也好歹有个限度啊。”


    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的中心人物之一——法尔迪乌斯面对如此棘手的现状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身份。在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就从圣杯那里得到相关知识，知道必须隐匿魔术才对啊……”


    法尔迪乌斯同时看着有线电视的直播与使魔传来的画面，苦恼地说：“我早就想过要与协会和教会为敌，也不惜向魔术师们大力宣传??却没想到会有英灵上电视，还对普通市民扬言会赔偿。谁又能想象得到呢?”


    他像是在对身边的手下阿尔朵拉抱怨似的，再次轻轻摇了摇头。


    仅凭通过使魔感受到的气息，法尔迪乌斯也能确定那个男人就是英灵。


    “只要灵体化，别说是被拷上手铐了，也不会有警察看到他，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接着，法尔迪乌斯的视线落到跟着男人默默现身的眼镜女人身上。


    “……纹身女……”


    那个女人半天之前才来到斯诺菲尔德，身上有着类似令咒的纹身。


    “我都已经向弗兰切斯卡小姐汇报过，这个女人是要去歌剧院……”


    法尔迪乌斯感叹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提高监视等级的”，脑中也浮现出了几个疑问。


    ——如果被警方逮捕是这个女人的计划呢?


    ——负责剑士的魔术师(卡修拉)哪里去了?被那个女人杀掉了吗?


    ——对方会不会察觉到警署与我们是一伙的，所以才派英灵潜入其中?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吧?


    虽然疑问层出不穷，但现在再怎么想也想不出结论。法尔迪乌斯厌烦地仰望天花板，轻声低喃。


    “……弗兰切斯卡小姐，难道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内吗?”


    ············


    某处。


    “啊啊真是的！意外意外，太意外了！不过，正因为人生充满了如此有趣的事，才会让人执着于活着啊！真的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


    弗兰切斯卡在黑暗的房间中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真是太棒了！讨厌讨厌，笑得人家肝脾都痛了！”


    只见弗兰切斯卡仰躺在地上，兴奋地晃动双腿，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她激动得涨红了脸，高声道：“啊啊！啊啊！我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场圣杯战争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被警察逮捕的从者’啊！真是的，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我都用上那个触媒却没见着阿尔托，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弗兰切斯卡笑了整整三分钟，才擦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水晶球。


    水晶球映出那名“剑士”英灵走下警车，被带到警署里的一幕。


    “啊啊，对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呢。”弗兰切斯卡不住地点头，眉开眼笑地继续自言自语道，“现在大家都知道警署里有一名英灵，也就是说其他御主会把警署当作目标吧！哇，这可不得了!”


    “警署署长(菜鸟)，我会在这里吃着点心给你打气的，你就好好加油吧！”

 第999章 赌场

    ············


    同一时间，警署。


    “他就是??亚瑟王吗?”


    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用手指撑开署长室的百叶窗帘，看向停车场如此问道。


    那个“剑士”英灵虽然是被押来的，步履之间却十分从容。


    见状，奥兰多像平时一样板着脸叹了口气，说道：“派去的二十八怪物(n ctin)成员没赶上啊。”


    “现场在市中心，在我们着手处理之前，巡警就已经赶过去了。”


    女秘书淡淡地报告完后，问起今后的计划：“您打算如何处理呢？在署里解决掉吗？”


    “把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叫到署里来。不过……先去调查一下一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御主。要是情况允许，说不定能跟她结成同盟关系。”


    “同盟吗……”


    “如果弗兰切斯卡事先提供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他应该就是亚瑟王……但他在电视上好像说过什么‘向亚瑟·潘德拉贡起誓’？”


    “是，现场的警察也是这样汇报的。”


    “要真是这样，那他向自己起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与亚瑟王有关的英雄……或许是圆桌骑士之一……不管他是哪位英灵，既然是‘剑士’，我们就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将其打倒。在解决掉他的御主，到他消失之前，哪怕只是被他的宝具攻击一次，都会使我们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


    奥兰多把双肘支在桌子上，两手十指交叉挡在嘴前，跟秘书说道：“何况，如果那个女人的能力强大到可以夺走‘剑士’的御主权，那她应该有什么打算吧。”


    “这也很难说，她可能只是一个有魔术资质的外行人。”


    “爱因兹贝伦的傀儡……”


    傍晚时分，奥兰多接到报告说，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出现在城中。


    法尔迪乌斯和弗兰切斯卡想必早已得知这件事，但他们并未为此与奥兰多交换情报。


    不过，就算爱因兹贝伦没有直接行动，也难保他们不会雇用外面的魔术师。如果担心遭人背叛，爱因兹贝伦或许还会采取某种办法，将具备魔术回路的外行人完全掌握在手中。


    “除了爱因兹贝伦之外，也不能排除弗兰切斯卡在背后捣鬼的可能。她可是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乐，在五秒钟内就背叛我们。法尔迪乌斯也一样，虽然目前与我们结盟了，但只要他的上司一个命令，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地舍弃我们。”


    奥兰多微微地垂下眼帘，脑中回想起发生在沙漠的英灵激战，以及战后那个巨大的陨石坑，嘴上继续道：“毕竟除了吉尔伽美什之外，还有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英灵，多些保险总不会有坏处。”


    接着，奥兰多站在警署署长与御主这两个角度上，思考今后的行动。他淡然地向秘书下达指示：“不管是女人还是英灵都给我监视好了。把他们当成打扮诡异的恐怖分子嫌疑人，选几个不知情的刑警去处理。”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个命令，这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事项：“……不要放松对术士的监视。以他的个性来看，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会要求由他来审讯英灵。”


    “说到术士阁下，他刚才又提出要求，说是要去赌场玩。”


    听到秘书平淡的汇报，奥兰多面无表情，想都不想就答道：“不行，只有在饭菜的规格上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秘书点头离开办公室。


    秘书一离开署长室，奥兰多就用手指按着太阳穴，低声埋怨了一句：“真是的……哪里会有英灵在战争期间去赌场的。”


    ············


    斯诺菲尔德市内，赌场酒店“水晶之丘”。


    “水晶之丘”是斯诺菲尔德市内最高的建筑。


    它作为一流的酒店，还设有市内最大的赌场。据说场地之宽阔、装修之豪华，与拉斯维加斯一流的赌场相比也毫不逊色。


    不过，真正享受赌博的人一般都会去斯诺菲尔德南部沙漠另一边的拉斯维加斯，所以这里的海外顾客并不多。


    即便如此，居住在斯诺菲尔德这个新兴都市里的富豪们依然对“水晶之丘”颇为钟爱。它身为市内最大的娱乐设施，如今就光明正大地坐落于城市的最中央。


    此刻。


    就在这家赌场的一隅，正进行着一场豪赌。


    不过对赌家而言，这只不过是小小的玩乐。


    “全押红色。”


    伴随着这句漫不经心的话，堆得如小山般高的筹码被移到轮盘台上。


    围观的人群每一个都身穿昂贵的服饰，他们对眼前的这一幕发出阵阵惊叹，然后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挑战豪赌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英雄王英灵吉尔伽美什以人类可见的状态坐在轮盘旁的椅子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兴致。


    吉尔伽美什的坐姿相当优雅，目光却锋利得像是在评估荷官的能力。这副模样与其说是一流的赌徒，更像是这家赌场的老板。


    与平时的打扮不同，如今吉尔伽美什把头发放了下来，身上穿的也不是金色的铠甲，而是一身纹理华丽的西装。


    吉尔伽美什刚来赌场就连战连胜，自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现在他押上的赌资已经到了稍有家底的富豪都会犹豫的程度。


    不久之后，轮盘的球落到红色的数字上，围观的人群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与掌声。


    吉尔伽美什微微挑了挑唇角，但或许并不是因为大赚了一笔，纯粹是因为众人的称赞取悦了自己。


    他从赢来的筹码中随手拿走几枚面额最高的，便离开了座位。而那堆被他留在赌桌上的筹码，其总价值是一般人拥有的五十倍。


    吉尔伽美什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杯鸡尾酒，来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含了一口在嘴里。


    “……不是什么好酒啊。”


    吉尔伽美什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脑中就响起一个少女歉疚的声音。


    “非常抱歉。”


    吉尔伽美什喝着酒，用心灵感应回道：“你不必道歉。”


    站在吉尔伽美什身边的正是他的御主——蒂妮·切尔克。


    这个州的法律规定，未满二十一岁者禁止进入赌场，否则赌场将受到严惩。


    可是没有一个人对蒂妮进入赌场一事提出质疑，甚至根本没有人往她这边看。


    “怎么样?谁都看不到你吧?”


    大概是因为周围没有人，或是单纯不喜欢心灵感应的方式，除了品酒之外，吉尔伽美什都会直接用声音来交流。


    “……是的，多亏了您赐予我的这枚指环，它的保佑真是太令人赞叹了。”蒂妮指的是戴在她小拇指上的指环，上面刻有古代苏美尔文字。


    “不过是回避视线的玩具，达不到保佑那种程度。对付杂种倒是绰绰有余，却无法瞒过魔术师和从者的眼睛。”


    在沙漠炸出巨大的陨石坑之后，吉尔伽美什丢下一句“自己的安全至少要由自己保护”，便不知去向。


    因为蒂妮感觉到魔力的连接并没有消失，所以她知道吉尔伽美什不会一去不回，也不会解除契约。至于他去做什么，蒂妮就一无所知了。


    到了夜晚，消失了半天的吉尔伽美什出现在蒂妮他们部族位于城市北部的根据地。他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便服，还放下刘海，接着一脸不悦地沉声下令道：“带本王看看这座城中人财往来最频繁的地方。”


    于是，蒂妮将吉尔伽美什带到市内的第一赌场“水晶之丘”以及其周围的娱乐街。


    虽然不明白吉尔伽美什有什么打算，但蒂妮没理由违背他的命令。市中心是敌人的据点，普通的魔术师都不太愿意去——蒂妮明知这些，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她由衷地相信吉尔伽美什昨夜在沙漠中展现的力量。若说有担心，蒂妮也是担心她自己会拖吉尔伽美什的后腿。


    当蒂妮在赌场入口被工作人员挡下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将那枚指环交给了她。


    “如果有人能看到你，就表示他具备一定的眼力。若不是以圣杯为目标的贼人，就交由你这个御主处理，本王不会插手。”


    “……遵命。”


    蒂妮恭敬地向吉尔伽美什鞠了一躬，然后对他这一个小时达成的伟业发表了看法。


    “话说回来，您这一个小时可谓战果累累，真是精彩绝伦的本领。”


    闻言，吉尔伽美什用手指将最高面额的筹码弹到空中，一脸无趣地回道：“跟本领无关，本王庭院中的所有财宝自然都是属于本王的。赌博之举对本王来说，不过就是将金子从自己的宝物库移到钱袋里。即使行为本身有意义，也无游戏的乐趣。”


    身着现代便服的吉尔伽美什重新观察了一下四周，问道：“不过……这里就是这座城中财宝往来最频繁的地方吗?”


    “因为我觉得银行与证券交易所这些地方与您期望的场景不同，所以事先排除掉了。”


    “原来如此，但这里也不错。这个游艺场将货币转化成其他货币，建立起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世界吗……”


    “嗯。货币是世上最伟大的发明(魔法)之一，同时为杂种带去成长与堕落，本王不讨厌。不过如此杰出的物品，最大的用途居然是‘浪费’，实在荒唐可笑。”


    吉尔伽美什耸耸肩膀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英灵偏爱华丽的事物，就连他现在身穿的服装，也完美塑造出了“一个年轻人因为在拉斯维加斯赢得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而得意忘形”的形象。


    与自然而然就融入其中的吉尔伽美什相反，蒂妮是第一次进入赌场。


    见蒂妮不安地打量四周，吉尔伽美什向她说道：“既然你斗胆想利用本王的力量，那在面对本王之外的事物时就别畏缩。”


    “非常抱歉。”


    “本王说过，幼童就该有幼童的样子。双目只需为所见之物绽放神采便可。不过在本王面前，世间万物都会黯然失色。”


    “是，正如您所说的那样。”


    不知道吉尔伽美什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蒂妮只是垂下了头。


    见状，吉尔伽美什有些不快地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你可以崇敬本王，因为这是理之所在，但别盲目追崇本王。你要用绽放神采的双眼，看清自己应当走的路。”


    “是……”


    “不，不仅是本王，包括‘神’、你们说的‘大自然的恩惠’和‘代代先祖的夙愿’都一样。放弃思考，一味地崇拜其他事物，就意味着灵魂的腐败。与那样的人相比，堂堂正正地妄图将本王当作踏脚石的无礼之徒虽然会令本王不快，但更有打交道的价值。”


    听到“代代先祖的夙愿”，蒂妮就意识到吉尔伽美什是在说她了。


    吉尔伽美什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蒂妮，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问道：“杂种丫头，你是哪一种?说要从魔术师手中夺回这片土地，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还是你根本没有选择，只是将命运当作借口，甘愿做他人的傀儡而说出的话?”


    “……啊！这……”


    “既然遇到了友人，本王会认真享受这场圣杯战争(游戏)。假如你选择舍弃幼童应有的姿态来利用本王，就至少要做好心理准备，让本王看看你的决心。”


    “我……”


    蒂妮无法继续用心灵感应回答吉尔伽美什。


    至少蒂妮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吉尔伽美什这个问题。她当然有豁出性命的心理准备，也明白要痛下杀心。事实上，她的手已经沾染了鲜血。


    然而，这是自己的意愿吗?还是被命运的浊流冲到了这一步?蒂妮自己也不清楚。事实上，因为吉尔伽美什刚才那一问，蒂妮才第一次思考起这件事。


    “罢了。虽然大多数乌鲁克人民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心智成熟，但本王不会对这个时代的杂种抱有同样的期待。”


    吉尔伽美什似乎也不是很想听蒂妮的回答，并没有强迫蒂妮继续往下说。


    他在走向其他赌桌前，补充了最后一句。


    “不过，倘若你出于坚定的意志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什么人，本王倒是会对你加以赞赏。”


    大约是回想起了某个人，吉尔伽美什的脸上露出缅怀过去的微笑。


    “纵使在杂种们的眼中，那个人也与疯子无异。”


    ············

 第1000章 七天创造世界

    市内某处施工中的大楼内。


    在离斯诺菲尔德市中心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


    现在是夜晚，工人们早已下班，再加上身着黑衣的女人——职阶为潜行者的从者还设置了独特的结界，普通人连入口都找不到。


    潜行者正在休息，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似乎有所不甘。


    她在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因为她在面对未确认身份的神秘对手时选择了撤退。


    在那场战斗中，她接下了“剑士”英灵释放的强大一击，因为使用了某种秘技的缘故毫发无伤，但她依旧选择了撤退，没有继续与对方纠缠下去。


    其结果是，她不仅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战力与宝具，就连真名也一无所知。


    暂时撤退就战略而言或许是正确的。


    毕竟对方是‘剑士’，而她是‘潜行者’，‘潜行者’根本不可能与‘剑士’正面对抗，暗杀才是她的舞台。


    但是，她依旧很不甘并对此感到羞愧。


    在敌人面前哪怕是撤退一次，也足以将她的心按入深深的水底。


    这不该是一位‘潜行者’该有的心态。


    然而她似乎对此毫无自觉。


    她此刻羞愧之外只有疑惑。


    ——那个男人知道“山中老人(我们的首领)”。他是什么人?对于首领们的神业，他知道多少?


    ——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也是被圣杯诱惑的人之一，我必须好好思考如何解决他。


    潜行者认为如果那个“剑士”是无能之辈，只会重复释放强大的光斩，那她可以大量使用自己的宝具解决掉他。即使会因此用尽魔力最终消失，她也不后悔。


    她甚至至今仍未察觉到，她与御主之间的魔力依然处于连接状态。


    她只是一边再次坚定自己的决心，一边埋头整理着当下的各种情报。


    从“剑士”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起，潜行者就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


    在这名‘剑士’现身之前，那团光里的的确确出现了多个气息。


    其中还包括了明显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虽然后来人影汇聚成了一个，但将她的神业之一妄想心音(zabaniya)弹开的那支箭，却不像是由“剑士”射出来的。


    不仅如此，那支箭上还涂了剧毒。


    潜行者的身体经过修行而具备耐毒性，所以她并没有被毒箭所伤。但那种程度的剧毒，足以麻痹英灵的肌肉，使其动弹不得。


    可是，这个“剑士”本身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会放毒的人。


    那么唯一的答案似乎只剩下‘有人在他的藏在他的影子里射箭’。


    这是某种能力？还是什么？


    总之，在弄清楚这些之前，潜行者认为自己不能贸然和对方开战。


    不……这只是借口。


    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没错，几乎就在做出正确的判断的同时，潜行者立马就否定了这样的判断，并且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不成熟。


    她想，正因为自身不够成熟，才没有为对方带来必然的死亡。


    如果是伟大的首领们，想必即使身处那样的状况，也能眉毛都不抖一下就收下那位神秘英灵的性命吧？


    而她没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只能证明她不成熟。


    就像她对自身信仰的虔诚一般，她从不会找自身以外的任何理由。


    也正因如此，一时间，潜行者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该怎样解决那个男人?倒是可以利用我的耐毒性，使用过去被称为“静谧”的那位首领持有的放毒宝具，但这样会连累到目标之外的民众。


    生前，她身为暗杀者，不断锻炼自己。


    可那都是为了消灭与自身信仰为敌的敌人，而不是为了虐杀无辜的百姓。


    走在街上的那些人当中，说不定有自己的同胞，或者是今后洗心革面成为自己同胞的人。


    她不能随意剥夺这些人的生命。


    实际上，在这一天之内她正是这样做的。


    潜行者到处寻找魔术师的气息，已经和多名进入斯诺菲尔德的魔术师交过手了。


    那些明显对她抱有杀意的异教徒都被她解决掉了。与圣杯战争无关的魔术师不是她一定要杀的目标，但如果对方使出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法术，那她就没理由放过对方。


    至于那些并非潜行者她的魔术师，在得知她是从者的瞬间，大多数都会说出“我会想办法获得令咒，跟我缔结契约吧”“我们一起取得圣杯吧”“只要有了圣杯，一切都能随心所欲”之类的话。这些人虽然贪婪，但她认为罪不至死，所以这些魔术师只是都被她刺穿了舌头，暂时无法吐出堕落的言语。


    而面对仅仅是来游山玩水或是来看热闹的魔术师，她就显得更加温和了，只留下了一句“这座城市的仪式是世道的异端，不要参与”的忠告，便直接离开。


    要是有时间，她其实甚至很想劝他们改变信仰，但她现在并没有工夫做这些。


    ——铲除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之人，才是我该做的事。


    潜行者重整思绪，从大楼的边缘处高高跃起，跳入夜晚的城市之中。


    魔术师的气息还有很多，仿佛无穷无尽。


    她要从中找出圣杯战争的幕后主使，让他们为侮辱首领们一事付出代价。


    ············


    同一时间，某大楼楼顶。


    远远注视着潜行者的御主——捷斯塔·卡尔托雷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慢慢鼓着掌开始了长篇大论。


    “啊啊??太美妙了！虽然你的撤退是正确的选择，可你还是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了羞愧。这是国王与骑士才会有的骄傲，你分明不需要介怀！竟然会因这种小事而惭愧不已！这模样实在是太美了！”


    实际上捷斯塔也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之前在歌剧院中发生的事。


    他完全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将事情的经过尽收眼中。那位疑似剑士的英灵的确有些异常。即使从御主的角度来看，除了使用宝具之外，潜行者取胜的概率也很低。


    “在正面的战斗中，你或许逊于对方。但不必害怕，你是暗杀者，只要暗中找到机会，从背后给予必杀的一击就可以了。用如此不光彩的行为来维护你信仰之物的名誉，这才是你生存的价值啊！”


    捷斯塔自顾自地评价着潜行者的战斗方式，赞扬着潜行者的人生。


    他越说越激动，不禁在黑暗中欢欣雀跃地转起了圈。


    “多么单纯！没想到在人类之中还有着这样的希望果实！所有人类都应该观察、理解她的人生，然后彼此敞开心扉，一同向她学习！不，不对！我刚才说的全不算数！把她交给人类太浪费了！应该交给我！唯独我才有资格用目光抚遍她的全身，破坏她的存在，将她的心灵蚕食得一干二净！”


    捷斯塔在尽情地嘶吼了这么一番极度自私的话之后，情绪稍微平息了一些。他俯视着浮现在夜色中的路灯，舔了舔嘴唇。


    “我才不会把她交给别人，无论是在沙漠对战的凶恶英灵还是新出现的剑士英灵。我可以允许你们玩弄她，让她绝望，但是最后吞噬掉她的人，必须是我！”


    捷斯塔收起嘴角的笑意，眯起眼睛看向夜晚的黑暗，就像盯住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一般。


    “即使是包围城市的星之从仆(死亡搬运者)，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的。”


    ············


    梦的世界之中。


    ‘骑兵’没有心。


    他的本质就是为人类带来死亡的系统。


    在御主操丘椿进入安眠状态的期间，他也会做梦。


    这种行为是为了回顾今天发生的事，整理积累的情报。


    其中既没有期望也没有后悔。


    不过是遵从圣杯系统，为了保护御主的安全与愿望而进行的情报整理。


    自从骑兵去沙漠查看情况，已经过了几乎整整一天。


    他整理的情报与昨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只是梦中的世界出现了几只“鸟”，这是他巡视战场的时候无意中带回来的。


    但这不经意的举动，似乎让御主很是开心。


    椿对此又惊又喜，不停地叫道：“是小鸟！”“这些小鸟也是你带来的吗?”“谢谢你！”“我最喜欢动物了！”


    椿天真烂漫的身姿和话语，在骑兵的‘意识’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因为那是身为御主的少女在昨天最为兴奋的时刻。


    他逐渐理解到——御主的愿望便是如此。


    骑兵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开始凭借自己的判断做起他认为该做的事。


    他的存在是为了实现御主的愿望，但可惜的是他只是个系统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因此也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


    所以为了能在与御主的意见相左时第一时间进行修改，骑兵的动作很慢，很慢。


    他安静而又残忍地向整座城市扩散开来。


    ············


    市内某处。


    在由堆积如山的旧书围成的空间里，术士“砰”的将脚搭在桌子上，开心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哦?只要将音符和歌词输入到电脑里，图上的小姑娘就会唱歌。如今这个年代可真是了不起！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到，还打什么圣杯战争啊！人类的贪婪还真是永无止境呢。”


    术士边说边摆弄电脑。不久，电脑就传出了一段奇怪的音乐，不，这或许根本称不上是音乐，像是在白白浪费电脑的性能创造出来的垃圾产物。


    听完这段‘音乐’后，术士又试着和其他人制作的歌曲比较了一下，接着他理解般地点了点头。


    “哎呀呀，小时候教小提琴的老师就说我没有音乐天赋，现在看来，老师真没说错。算了，我还是去忙圣杯战争吧。”


    术士似乎能理解当时小提琴老师的绝望，叹了口气，切换电脑的画面。


    随后，平时绝对不会在网上查到的各种机密情报一一出现在了他屏幕之上。


    “现已确认充当使魔的各种鸟类全部从假死状态中复苏。”


    屏幕上的东西，看起来这似乎是与斯诺菲尔德有关的某个组织的报告书，里面还混杂着魔术用语的文字。


    “使魔的功能已经全部丧失，身体各处浮现出疑似病态组织的斑点。”


    “虽然没有发现病原菌，却检测到微弱的魔力痕迹，魔力性质奇特，既像大源(mana)又像小源(od)。另外，推测没有回收的几只鸟也同样复苏了。”


    “案件类型上升为c级。之后交由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管辖。”


    在这一连串诡异的文字后面，出现了更加奇怪的资料，以及斯诺菲尔德市内有线电视的录像。


    “一名英灵被警方逮捕，有情报称他是职阶为剑士的英灵。”


    “哈哈，真的假的，居然冒出来一个这么离谱的家伙！”


    看到这里，术士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他按下了录像的播放键。等他看到那个人在画面中演讲的模样时，不禁睁大眼睛。他前后晃动椅子，双手则“啪啪”的鼓起了掌。看起来，他似乎从外貌和演讲已经判断出了这个英灵的身份，又或许即便没有判断出对方的具体身份，也能知道这是个很难对付的英灵。


    “警署又多了个麻烦的家伙，这下精彩了！”


    说完，术士想到自己的御主，于是带着苦笑，同情地说道：“署长那家伙也够可怜的，胃都要穿孔了吧?”


    术士的话语中流露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他看向更多的情报，用十分轻浮的语气继续道：“好了，在场的各位，愉快的七天就此开始！如果说神用了七天就创造出世界，那这些人会在七天之内创造出怎样的世界呢?”


    然后，他又像是有些遗憾似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很想活到最后，至少让我看一看结局，可是我也只有七天的时间啊。”


    术士用力地将椅子摇得嘎吱作响，他看着周围高高堆起的书，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如果是那位伟大的文豪(莎士比亚)，想必能撰写出动人的故事。而我呢，就在看台上好好当一名观众，尽情欣赏这出戏吧！当然还要有美女和佳肴的陪伴！哈哈！”

 第1001章 ‘彩头\’

    “水晶之丘”赌场。


    “全押黑色。”


    吉尔伽美什又坐回到轮盘台前，继续刚才的游戏。


    就在他赢得的金额都快让赌场负责人坐不住的时候，有一个人闯入了这个赌局。


    “我也全押黑色。”


    男人在吉尔伽美什旁边的座位坐下，将堆成小山的高额筹码摆在台上。


    吉尔伽美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开口道：“哦……想效仿鮣鱼掠夺本王的财宝吗？”


    “怎么会，我对金钱本身并没有兴趣，只是想从你那里沾一点运气罢了。”男人戴着花哨的眼罩，微微一笑道，“因为我马上要去干一件大事，想讨个彩头。”


    话音刚落，轮盘上的球就落在黑色的数字上，再次引来围观者的欢呼声。


    “感谢你的宽容大量，稍后我会把‘财宝’归还到你的庭院里。”说着，男人将和吉尔伽美什同样的高额筹码握在手中。


    听到“归还到庭院”的措辞，吉尔伽美什问道：“你偷听本王刚才的自言自语了？”


    “自言自语?不是吧。”男人轻轻一笑，将视线投向站在吉尔伽美什身后的蒂妮，继续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是不是该让这位小姑娘回家上床睡觉了呢？”


    蒂妮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荷官和其他客人到现在依然看不见蒂妮，所以他们听到眼罩男的话后，都露出不解的神情。


    “原来如此，看来你不是普通的杂种啊。报上名字让本王听听。”吉尔伽美什似乎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感兴趣，面带傲慢不逊的笑容命令道。


    闻言，男人慢慢站起来答道：“汉萨·塞万提斯。”


    男人从轮盘前退开一步，将夹在腋下的外套穿好。黑衣外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十字架项链。荷官和其他客人见此，再次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为什么神父会来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自称汉萨的神父说出一句只有吉尔伽美什和蒂妮才能明白的话。


    “我来晚了。我是本次战争的监督者，请多指教。”


    汉萨将赌场的筹码换成钱之后，朝着出口走去。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四名女子，在赌场这个地方的衬托下，更突显了神父的服装与如今这一幕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汉萨先生，你最后还是穿着神父装进去赌场了。”离开赌场后，其中一名女子说道。


    “我们穿便服倒是没什么，可你还是引来了不少反感的目光啊，汉萨。”


    听到另一名女子的话，汉萨苦笑着答道：“没办法，情报说有一名身为御主的魔术师(小姑娘)跟一名疑似英灵的男人一同走进了赌场，我还哪有时间去换衣服。不过??算了，我去赌场这件事要向师父保密。”


    叹了一口气之后，汉萨耸了耸肩，继续对女人们吩咐道：“你们才是，快去换上正装。昨天沙漠出现了陨石坑，说不定今晚也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这话在女人们看来，这家伙只是不想挨骂而转移话题罢了。


    接着，在女人们无奈的目光之下，他迈步前往市内的某个机构。


    “我就先走一步，以监督者的身份去打个招呼吧。”


    “去见一下有可能是进行这场荒唐战争的幕后主使之一。”


    ············


    警署审讯室。


    现在离天亮还很早。


    在斯诺菲尔德警署的审讯室里，正在上演一出非常奇妙的审讯。


    “……姓名。”


    听到板着一张脸的警察这样问，戴着手铐的贵族风男子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答道：“要是需要用个名字来称呼我，那就叫我‘剑士(saber)’吧。”


    “骑兵军刀(saber)?很嚣张的名字啊。从你手里没收的那把剑，你是从哪家杂货店买的?”


    警察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自称剑士的男人虽然听出来了，却仍然愉快地笑着说：“我要行使那个所谓的沉默权。那把剑很合我意，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全跑去买，到时候卖光了可怎么办。”


    “……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别以为你一身国王还是骑士的打扮就真是了！”


    “你挺敏锐的嘛，竟然看出了我在胡说八道，看来这个国家的官吏很优秀。”


    剑士这番佩服的话却让警察烦躁不已地喝道：“你是在小瞧我们吗？你是脑子不正常了还是嗑药了？”


    “这个嘛，年轻时别人总说我性情多变，在周围的人看来，我好像是一个怪人，不过对我来说这算是好话了。”


    “原来如此，你被人戴惯了高帽，所以就得意忘形地把歌剧院给砸成了那副样子吗？”


    一旁的另一位警员看着审讯官一脸懵逼。他很疑惑这人是怎么跟上眼前这个神经病的节奏的。


    “我的确是得意忘形了。当我发现自己是在豪华绚烂的舞台上被召唤出来的时候，确实感觉意气风发。”


    说罢，剑士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地对警察继续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调查修缮歌剧院所需的费用以及工匠人数之类的事。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做出补偿。”


    “那是民事案件，你得找对方的律师打听。而且，像你这样的疯子真的有能力付钱吗?”


    “说没有……那是骗你的。”


    “难不成你有金主?”


    ——这个名叫剑士的男人身穿的服装非常正式，并不像是普通的化装舞会商店能买到的，应该值不少钱。


    负责审讯的警察如此判断，于是打算试着从剑士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然而——


    “要不然你帮我出资也行啊，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刑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有些后悔自己竟然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剑士沉吟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我不会让你白出钱的，我可以给你变个戏法，说不定能颠覆你们的认知。”


    “戏法？”


    “对。我跟你们说，我变的戏法可厉害了，绝对能吓你们一跳。”


    看到剑士像小孩子似的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审讯室里的警察们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面带讥笑配合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在这种状态下能变出什么吧。”


    剑士冲说话的警察微笑着点点头，举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晃了晃，说道：“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对吧?你们可看好了。”


    “……嗯。”


    “……接下来，我就要消失了。”


    “啊？”


    警察们闻言一愣，并没有听懂剑士说的意思。就在这一刹那——


    剑士像雾一样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副手铐从半空掉到桌子上，砸出一声脆响。


    “什么……”


    所有警察陷入了恐慌状态，一边将手伸向腰间的手枪和电击枪，一边扭头四处观察。


    “他人呢？”“出什么事了？”“千万别开门！”


    在警察们手忙脚乱的时候——趁他们的目光从男人的椅子移开的那一瞬间，男人又悄无声息地重新出现在椅子上。与之前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他已经脱下了手铐。


    警察们都冷汗涔涔地用枪对准了男人，喊道：“不……不许动！老实待在原地！”


    “我没有动。我不是说了嘛，绝对能吓你们一跳。”


    这句话好像标志着玩笑到此为止一样，剑士说完就敛起笑容，严肃认真地对警察们说道：“我刚才可以直接穿墙逃跑，也可以对你们下手，甚至在那个歌剧院的时候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剑士目光如炬，散发出一种仿佛要吞噬对方灵魂的压迫感。在这种情况下，剑士依旧努力地向警察证明他的确没有敌意。


    “我之所以没有一走了之，完全是为了向你们表达‘敬意’。”


    “……敬意？”


    “先不谈是否需要弥补破坏之罪，单是将这样的罪名甩给他人背负，就有辱骑士之名。若做出这等事来，我会永远无颜面对敬爱的故国先王。因此，我希望用自己的实力让你们明白，我有赔偿的诚意，但我不想被束缚。我会坐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给那个女人作证，证明她是清白的。”


    剑士平静地说完后，警察们都沉默了。尽管剑士说的内容实在太不合时宜而且太荒诞无稽，但他身上一直散发出威慑力，又让人不敢质疑。


    “我之所以没有解决掉你们，是因为你们恪尽职守，甘愿为民众的安全献身，我想向你们高贵的志向表达微薄的敬意。在天亮之前，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留在这里。”


    虽然剑士口中说出了敬意这个词，但警察们看他的目光反而变得畏惧。警察们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也不能动。即便如此，警察们也还是瞪着剑士，这大概是出于他们对自身使命的忠诚。


    对方不变的敌意似乎让剑士觉得很愉快，他有些高兴地开口道：“等到天亮我就会消失，你们还是趁现在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吧。”


    最后，他带着刚才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出一句像是玩笑的话。


    “要不然，我也陪你们一起想?”


    ············


    警署会议室。


    看到桌上显示器映出审讯室的情况，奥兰多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压根就没有隐匿圣杯战争的意识。”


    奥兰多拧紧眉头，向身边的女秘书下达指示：“从现在开始，让普通警察都撤出监视和审讯工作，派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去跟进。刚才跟那家伙在同一房间的人员，用暗示对他们的记忆进行处理。”


    “是。”


    在秘书鞠躬应声的同时，奥兰多拿起放在会议室桌上的一把剑，问道：“……这就是从他那里没收的宝具吗?”


    “是的，看上去只是一把装饰剑??或许是因为还没解放真名吧。”


    “不，这就是一把实实在在的装饰剑，我感觉不到一丝的魔力。”说到这里，奥兰多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再次问道，“之前他灵体化的时候，这把剑消失了吗?”


    “这??我当时的注意力也在显示器上，没有留意。”


    “唔……”


    根据法尔迪乌斯的调查部队发来的报告，昨晚吉尔伽美什的的确确“射出”了成百上千的宝具，但现在沙漠里连宝具的影子都找不到。


    当然，也有可能是法尔迪乌斯在撒谎，但奥兰多认为更有可能是某种力量将射出的宝具重新回收进宝库里了。


    “圣杯战争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关于英灵和装备的关系也有必要仔细研究一下。”


    奥兰多凝视着这把可以用手触碰到的“剑士的剑”，心中思考今后的对策。


    “稍后问问术士的意见吧……不过，我很怀疑他是否能认真做出回答。”


    他将剑放到桌上，抬腿向会议室入口走去。


    “我去会一会那个疑似御主的女人。”


    “直接接触会不会太危险了？”


    “……贸然让二十八怪物去接触她说不定会被她动什么手脚，到时候一样麻烦。”见秘书很是不安的样子，奥兰多凛然地说道：“如果没有亲自上阵的心理准备，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战术了。”


    ············


    同一时间，署内另一区域。


    审讯结束之后，绫香被关进了牢房里。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她连眼镜都没摘就仰面躺在床上。


    这里的牢房并不是由铁栅栏划分的简陋牢房，而是由墙壁围成的单人牢房。


    房间远比绫香预想的干净，除了狭窄这一点之外，比在帐篷里露宿或者在廉价旅店里担心有蚊子和虱子要舒适得多。


    这好像有些讽刺，她竟然会感觉待在这种地方比在外面四处奔逃的时候舒服。


    不管怎么说，绫香目前都是出不去的。


    她死心地看着天花板，决定休息。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绫香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审讯的内容。


    自己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看上去像日本人，来斯诺菲尔德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问题都很简单，但每一个问题都在打探她的过去。对方问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谈判技巧，就是理所当然的讯问，可对绫香来说，回答这些问题是无法形容的痛苦。

 第1002章 死徒

    ——啊啊，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我懒得去回忆。不，不是懒得回忆。只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想回忆而已。


    当绫香在这个国家广袤的大地上旅行的时候，她成功地忘记了过去，成功地摆脱了罪孽的折磨。


    ——我都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刚才那个出现在歌剧院的戴红色兜帽的女孩，不过是想象一下女孩在兜帽下露出的笑容，绫香就全身冒出冷汗。


    被带到警署之后，绫香搭乘了好几次电梯，说实话真的让她焦虑难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坐过电梯了。不仅如此，她甚至都尽量不去有电梯的建筑物。


    因为每当绫香一看到电梯，就知道“小红帽”站在她身后。


    虽然警察们看不到，但绫香的确也在警署里的电梯里察觉到了小红帽的气息。绫香只是吓得脸色苍白，克制着完全不去看那个方向而已，心里还不断地默念：我跟她素不相识，她的事与我无关。


    直到最后，绫香也不清楚戴红色兜帽的女孩究竟是“鬼魂”还是自己意识产生的“幻觉”，或者是不同于这两者的“某种东西”。


    对绫香来说，重要的就只有她能看到小红帽这件事。


    ——明明我是为了逃离那个女孩才来到这座城市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正当绫香再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你没事吧?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之前歌剧院出现的男人突然再次出现在她视野的一隅。


    绫香立刻被吓得从床上蹦起来。


    见状，这个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男人安慰道：“别这么害怕，只要灵体化就可以穿墙。审讯暂时中止了，我被关进前面一点的单人牢房，所以就来看看你。”


    男人似乎真的是幽灵之类的东西，轻而易举就从外面进入封锁的空间。


    现在，男人离绫香的距离远比在歌剧院时要近，这让绫香警惕地站起身，背靠着墙壁开口问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干涉我的吗?”


    “你并不是我的御主吧?”男人用询问回答了绫香冷漠的质问。


    “……是啊，我不是你的什么御主。”绫香像是在回避什么似的断言道。


    可是听到这个回答，男人却露出恶作剧小孩子的笑容，回道：“那我就没必要服从你的命令啦！”


    “什么……”


    “就是说，我可以随便干涉你。我会照顾好你的日常生活的。”男人理所当然的说着，“这是我的自由。”


    看到男人愉快的表情，绫香厌烦地摇了摇头，说道：“求你了，别管我。”


    “虽然我很想实现人民的每一个愿望，但这件事，我有不听从的理由。”


    “理由？”


    见绫香一脸诧异，男人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猜是植入你纹身中的术式捣的鬼……你取代了原本持有令咒的魔术师，而你的魔力‘线’就跟我连接起来了。”


    “……啊？”突兀的说明让绫香皱起了眉。


    “也就是说，我依靠你的魔力显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明明不是御主和从者的关系，却是休戚与共。”男人不顾愣住的绫香，继续说道：“若不是有你在现场，我会因为无法从御主那里获取魔力，而不能显现在这个世界上。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说罢，男人伸出手，似乎是想跟绫香握手。


    绫香却啪的一下挥开了男人的手，瞪着男人说道：“……如果你想感谢我，那就别管我。”


    “那不行！我会照顾好你，也会管你的闲事，就算你哭着喊着说不要，我也会不厌其烦地救你。因为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消失，那就没办法拿到圣杯了。”


    “我为什么需要你救？”


    “因为不管你是不是御主，既然通过魔力线与我连接在一起，自然就会被其他战争参加者视为目标啊。”


    “糟糕透了……”


    见绫香露出苦恼不已的表情，男人说道：“乐观一点，至少目前这种情况，总比被剥掉全身的皮再刷上一层盐后置身同样的情况要强吧，好歹不会痛。”


    “你这个例子可真够极端的……”


    “总有人这么说，说我不管做什么事都很极端。”男人把绫香的话当作是夸奖一样，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


    绫香大概也由此明白到他是油盐不进的本性，于是换了个话题打探他的事：“你是贵族出身的吧?被警察逮捕这种事不会有损你的自尊心吗?”


    “这比我当年被幽禁在山顶城堡的时候好多了，毕竟可以自由外出嘛。而且，如果害得你代我受罚，反倒更伤我的自尊心。啊，但我不是为了自尊心才救你的。”


    “所以我不是说了，你可以不用救我……”绫香无奈地叹了口气。


    与在消防车演讲时截然不同，男人此刻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总之，你就叫我剑士吧。虽然不对恩人报上自己的姓名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但以后我会找机会把真名告诉你的。”


    说完，剑士重新看向绫香，认真地问道：“能请你也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你身上的刺青又是什么?”


    不过很快，他纠结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摇了摇头表示对方不必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他认为更重要的疑问：“……不好意思，还是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


    署内通道。


    警署署长奥兰多快步走在通往单人牢房区的路上，不知道他是否知晓剑士正在和绫香对话。


    但是，就在奥兰多来到电梯门前的时候，一名女署员朝他跑了过来。


    “啊，署长您在这里啊！有客人说要见您。”


    “让他等……不，慢着。”


    奥兰多心想，如果是政治家之类的人就让他们等着，但若是法尔迪乌斯或者缲丘……总之先问问来人叫什么吧。


    于是，奥兰多停下脚步，向署员问道：“……是谁?”


    “他说……他是教会的神父，但是看上去很可疑……”


    奥兰多不禁皱起眉来，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很快变成不祥的预感，又因署员接下来的一句话得到了验证。


    “他一直坚持要见您，还说只要告诉您‘想就日本被盗的杯子谈一谈’，您就会明白……”


    ············


    市区。


    在警署的隔壁，有一栋格外高的大楼。


    潜行者现在就位于这栋大楼的楼顶，她一边静静地调整呼吸，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到下方的警署。


    此前，潜行者在街上搜集情报，得知那个剑士英灵被带到了警署。于是，她打算潜入警署内部，在万全的状态下执行暗杀。


    经过一番观察，潜行者注意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警署的区域内设置了好几层魔术结界，将正规入口之外的地方封了个严严实实，把整个警署变成了一个要塞。


    就算潜行者隐匿气息从正面入口进入，内部也设置了五六重能够识破这种潜行术的结界。


    白天她只是从旁边经过，并没有发现这些。


    这些结界制作得实在太过巧妙，不仅能起到监视的作用，还可以不让周围的魔术师察觉。


    潜行者进一步集中精神进行观察，发现大楼内部还有几个“魔术师的气息”。


    ——难以置信。


    对潜行者来说，虽然这座城市充斥着无数“异教徒”，但被众多宗教视为“异端”的魔术师居然能将一个城市的司法和行政组织掌握在手中，还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想想时钟塔的权力，或许这在现代并非什么罕见的事。


    然而至少对潜行者这个与时钟塔无缘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三章5第一天凌晨群像vs虚像


    这座城市不乏与潜行者信仰同一个神却不同宗派的人。


    在这种环境中，连异教徒都算不上的魔术师们却试图暗中支配这座城市。


    ——不能放过他们。一个组织既然可以设置如此大规模的魔术结界，那不可能和同样在这里举行的圣杯战争无关。


    更重要的是，她的“敌人”剑士英灵也在这里面。


    潜行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心闯入敌阵。


    她那个时代的首领可以像跳舞似的穿过任何结界。


    她知道自己的身手没有首领那么灵活。


    她能做的就只有对到上一任首领为止的技术进行模仿，并运用在战斗之中。


    在撞到墙壁粉身碎骨之前，她会一直向前冲。


    ——不要紧。如果不成熟的我能做出什么成绩，那就表示我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不，也不需要意义。我只需要放空大脑，冲过去。


    潜行者将平静的决定隐藏在黑衣之下，高高地纵身跳往空中。


    在下落的同时，强行切断所有结界。


    这么做或许会被对方察觉到，但是无所谓。


    她会把敌人全部铲除。


    下定决心的她化作一枚炮弹，冲入警署的领域。


    几秒钟之后，设在警署上空的结界一个不落地被击碎——决心孤军奋战的狂信徒，她的战斗随之拉开了序幕。


    如果说潜行者有什么失算之处，那只有一点——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名残忍的援军。


    不过，她肯定不希望看到那个人。


    ············


    赌场“水晶之丘”前，娱乐街。


    “赌场啊，真不错。”


    自从在歌剧院前接受采访之后，弗拉特就兴奋得睡意全无，跑到娱乐街闲逛起来。然后他在一条金碧辉煌的大道上，被格外耀眼的赌场霓虹灯吸引了注意力。


    轩浩跟在他的身边，两人的样子完全就像是四处游玩的游客。


    班尼特依然化身为弗拉特的手表，见御主这副模样，很显然是准备又去大玩儿一通了。简直是不务正业啊！他们不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吗？


    于是，他连忙劝道：“这个州禁止未满二十一岁的人进入赌场。”


    “啊——那我就进不去了。好可惜啊，我很久都没玩过了。”


    “你以前去过其他地方的赌场吗？”轩浩一阵无语，心想这货还真去赌场赌博过?这货分明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啊。


    听到轩浩惊讶的语气，弗拉特用怀念的口吻答道：“我的故乡在摩纳哥，附近的海上漂浮着一艘非常大的赌船。我曾经进去玩过。其实那里也有年龄限制，只是发生了一些事之后，赌船的老板就破例让我上船了……但条件是他想看看我使用的魔术，于是我就给他露了几手。”


    “你的生活经历真的与我认知中的魔术师完全相反啊。”


    “讨厌啦，请不要这样夸奖我。”


    “嗯，我不会再说了。如果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那你就随心所欲地去做吧，我会默默祈祷你不被其他魔术师干掉。”


    “哎？可是先生你不是说会保证我的生命安全的么？”


    “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轩浩开玩笑似得笑着，随后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不过，既然说想看魔术，那赌船的老板也是一位魔术师吗?”


    “唔——原本好像是吧。”弗拉特似乎很吃这套，瞬间就把上一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原本?”轩浩有些疑惑。


    “嗯，那个人从魔术师变成死徒了。”


    “死徒？”听到弗拉特给出这么奇怪的解释，手表的表盘微微歪了一下。


    “就是吸血种……啊，说吸血鬼就能理解了吧?”感受到手腕上的动静，弗拉特解释道。


    太过突然的词语让班尼特的表盘都变形扭曲了：“这个我熟悉啊……”


    “意思是你曾经化身为吸血鬼过么？”


    “唔……这个世界也存在吸血鬼么？”班尼特有些疑惑，“至少我从圣给予的知识中似乎并没有看到有关吸血鬼的记录。”


    英灵从圣杯中获取的，是在圣杯战争中战斗时必需的最低程度的知识。班尼特并没有从圣杯的知识中看到有关于吸血鬼的记载，或许就意味着圣杯判断“吸血鬼的情报与战争无关”。


    想到这里，弗拉特决定给班尼特做一个简单的解释：“吸血鬼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在魔术世界通常将他们叫作吸血种或是死徒。成为吸血种的方式各有不同，比如有人是被吸血种咬过，几年后变成同族；有人是为了长生不老或是追求根源，主动由魔术师变成吸血种。”


    “魔术师可以变成吸血鬼吗?”


    “当然可以！”说道这个，弗拉特顿时就来了兴致，“我悄悄跟你说，其实时钟塔的大人物里就有一个死徒魔法使。”


    “我觉得你大概会因为‘很帅’这种理由，想都不想就变成吸血鬼。”班尼特见弗拉特兴奋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


    然而，弗拉特用意料之外的认真态度回答道：“虽然的确很帅，但我自己不是很想当，毕竟有吸血冲动之类的问题。”


    “真让人意外，原来你也有这种常识性的伦理观啊。”


    “而且，效率也太低了。”


    “啊？效率低是指？”


    然而弗拉特继续回答班尼特的问题，而是指着一个街角说道：“啊，说什么就来什么。”


    “怎么了?”班尼特一阵疑惑。


    弗拉特的目光注视着一位站在通往警署人行道上的青年。他看着那位隐约散发出锋芒的青年，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句话。


    “那边有个对着警署笑的人……我猜，他是死徒。”


    ············

 第1003章 从天而降的暗杀者

    警署，接待大厅。


    “你就是奥兰多·里维署长吗？”


    深夜的警署大厅里几乎没有普通老百姓，充其量偶尔能看到值夜班的警察和被抓回来的不良少年。


    斯诺菲尔德中央警署的接待大厅比一般的警署还要宽敞得多，中庭贯通至三楼。其中，二楼和三楼的走廊算是署内的特色设计之一。


    这里的大厅跟加利福尼亚等地的时尚警署不同，给人一种“硬是把庄严的城堡改装成近代建筑”的感觉。


    在散发着奇异压迫感的大厅中心，一个男人却营造出了一种独特的存在感。


    那是一个戴着华丽眼罩，身穿神父装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光是站在警署里，就自然而然地吸引着为数不多的路人的目光——而奥兰多在身份不明的神父面前用堂堂正正的态度答道：“没错，我就是奥兰多·里维，你是??”


    “汉萨·塞万提斯，被派遣到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的??‘监督者’，这么说你能明白吧，署长阁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奥兰多面无表情地答道。


    汉萨一笑，摊开双手说道：“布下了这么多结界，如果你还是坚持说你只是爱好魔术，或是手下擅自做的，我也无所谓。不过就是你的从者败退之后，你也会无处可逃而已。你应该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


    圣杯战争监督者的主要工作是监视战争的进行，并且对魔术和奇迹进行隐匿，以免被普通人发现。但是除此之外，他们还负责“保护败退者”。


    如果从者被击退但还想继续当御主，那可以和失去御主只能等待消失的从者再次缔结契约，回归战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不少魔术师都会试图斩草除根，解决掉失去从者的御主。


    可即使是不想继续战斗的御主，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其他参加者盯上。保护这些落败御主的人身安全，就属于圣堂教会和监督者的工作。


    不过教会的方针是，就算你到了后来再说“其实我是御主，快救救我”，他们也会对你采取保护措施，因此汉萨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刺激或者吓唬奥兰多。


    但奥兰多似乎对汉萨的话有更深一层的理解，他警惕地眯起眼睛。


    见状，汉萨轻佻地耸了耸肩，说道：“哎呀，奥兰多·里维署长，我可没在套你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是与时钟塔无缘的独行侠。不仅如此，你还特意去收集人才吧?你用你的如簧巧舌从附近招揽了各种各样的警察，大概有三十来个吧。而且还是从很久以前，早在这次的战争尚未开始的时候。光凭这些间接证据还不够吗?”


    “……区区几天就能调查到这种程度，有两下子。”


    “厉害的是教会的情报员。你有工夫夸我，不如在下个星期日礼拜的时候去教会捐点钱。”


    听到神父开了句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心话的玩笑后，奥兰多回道：“有什么话都别在这里说，我带你去会客室。”


    “这就不用了。你们没有和教会合作的意思吧?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怎么可能去当瓮中之鳖。”


    说完，汉萨就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看着安装在大厅梁柱上的液晶电视，再次开口道：“从刚才起电视就一直在放歌剧院的事故还是案件，上面似乎拍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如果他真的是英灵，那就意味着你们已经搞砸了仪式的隐匿工作。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要是你想哭着谢罪，我可以给你‘第八秘迹会’大人物的电话号码。”


    看到汉萨面带笑容发出充满敌意的挑衅，奥兰多保持着冷若冰霜的表情答道：“不必担心，一般人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是吗?那我们就换个话题吧。那个英灵和他的御主，他们在这里吗?”


    “……在这里又怎么样?”


    “教会没有这组英灵和御主的情报，我就想确认一下，哪怕只有长相也行。可以的话，最好能让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如果御主是一位女士，我还想请她吃顿饭，比如鬼椒什锦饭。你来不来无所谓，倒是你旁边这位姑娘，要不要一起啊?”


    突然被点名的秘书面无表情地瞥了署长一眼。


    面对从头到尾都只顾着说自己要求的汉萨，奥兰多长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以断定，我们的仪式与冬木进行的那个不一样。我不打算和圣堂教会(你们)统一行动，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向神祈祷吧。”


    “解决完这边的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回教会祈祷。”


    见汉萨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奥兰多说道：“祈祷的地方不是教会，而是现在，在这里。”


    “哦？”


    “你刚才说……‘教会没有这组英灵和御主的情报’对吧？”奥兰多的声音正逐渐失去温度，“你掌握了多少情报?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吗?在双方掌握的情报达到一致之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睡觉认枕头，可以让我回去拿吗?”


    “你叫汉萨·塞万提斯，对吧?你犯了一个错误。”奥兰多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只是淡然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就没想过，从进入这个大厅开始，你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吗？”


    奥兰多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同时，汉萨也发现刚才还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普通民众，现在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清场了啊。


    不仅是普通民众，就连在这里值班的警察以及前台人员也一个不落地离开了大厅。


    取而代之的是，分别从大厅的各个入口处鱼贯而入的多名警察。他们摆出一副冷静的面容盯着汉萨，不紧不慢地将汉萨包围起来。


    ——这帮家伙……不是普通的警察啊。


    单纯从身姿和走路的方式就能看出，他们不同于“接受过一般训练的警察”。而且他们明显没有被洗脑，是以明确的意愿出现在这个“被清过场的空间”。


    汉萨看了看四周，继续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注视着奥兰多问道：“你打算用什么罪名把我抓起来?”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否珍惜自己的生命吗?你的言行让我感到有生命危险，所以我认为你这是不折不扣的恐吓。”


    “……署长先生，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


    “你无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也都不会被当作呈堂证供。你无权要求律师在场，即使你说自己请不起律师，也不会为你提供律师。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奥兰多讥讽的话语，周围的警察渐渐向汉萨聚拢。


    “与圣堂教会(我们)为敌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啊。我或许对付不了你们，但像你这样单方面欺凌弱者，会让组织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的。”


    “我也深有同感，所以我才希望能友好地跟你分享情报。”


    奥兰多嘴上这么说，但他俯视汉萨的眼神极为冰冷，与“友好”完全搭不上边。


    “别这么威胁善良的市民嘛，小心我会大声哭出来。”


    汉萨也露出了挑战般的笑容盯着奥兰多。


    就在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之际——


    奥兰多的手机传出震动声，瞬间缓解了现场的气氛。


    奥兰多皱起眉，退后一步掏出手机，但并没有放松对汉萨的戒备。他谨慎地将手机贴近耳边，里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开朗声音。


    “嗨，兄弟！你还好吗?”


    一听出是术士打来的，奥兰多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事一会儿再说，我在忙。”


    术士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兄弟，我劝你马上逃跑，不然就做好全力迎击的准备。因为兄弟你完全切断了心灵感应，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文明利器跟你联系。”


    “……什么？”


    “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也很难办，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有个难缠的家伙正往你那儿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商业机密。行了，你就好好加油吧！”


    通话就这样被挂断，让奥兰多的眉头皱得更紧。


    “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


    不过，奥兰多并不认为这通电话是术士捏造出来捉弄他的。因为他也很清楚，术士的情报收集能力是异常之高。


    可术士究竟是怎么将此刻的情况掌握得分毫不差，甚至特意打电话发出警告的呢……


    奥兰多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疑问——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全身的血管都仿佛在发出扭曲的尖叫。正确地说那不是血管，而是遍布在奥兰多体内的魔术回路。


    ——结界被人……可恶！出什么事了！


    奥兰多在外面设置了好几层针对魔术师的结界。


    然而现在，那些结界像被导弹精准击中的避难所一样，瞬间就被粉碎了。


    奥兰多预想过结界被破的方式：假如从物理角度来打比方的话，应该像是有人在不触发警卫系统的情况下悄悄潜入了美术馆和银行之类的地方，不被任何人察觉到就偷走了东西。


    可事实上，如今结界被破的方式等同于用炸弹直接在建筑物的墙上强行炸开了一个入口。


    也就是说，打破结界的人根本不在乎闯入结界的事是否会被人发现——这不是潜入，而是“袭击”。


    “是你的同伴吗？”


    奥兰多恶狠狠地瞪向汉萨，后者却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我倒希望是。”汉萨仰望天花板说道，“如果是我的同伙，那要么走正门要么走后门，不会从天上来。”


    ——这家伙能感觉到吗?


    奥兰多也察觉到被打破的是位于警署上方的结界。可要说是受到了什么攻击，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冲击和震动。


    究竟是什么?


    这个念头才刚从奥兰多的脑中掠过——


    大楼内的灯突然间全部熄灭，唯有深沉的黑暗将奥兰多等人包裹起来。


    ············


    单人牢房。


    “总算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绫香，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剑士用了一番花言巧语才问出绫香的名字，他愉快地笑着问道：“然后呢?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座城市?”


    “我……”


    绫香想到，要让这个男人闭嘴，最快的方式或许就是全部告诉他。于是，绫香不再挣扎，决定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原本我在日本的时候，就一直辗转各处逃来逃去。”


    “逃来逃去？”


    “我自己都不记得逃了多少年，反正居无定所……”


    绫香咬着唇拐弯抹角地讲述过去，她的神情中没多少怨恨，倒是充满了恐惧。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那个城市的森林里有一座奇怪的城堡，我在那里……”


    说到这里，单人牢房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咦？”


    “啊?”


    剑士和绫香同时环视四周，透过牢房门上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他们明白到是整个警署停电了。


    “……停电了吧，应该很快就会切换成备用电源的。”


    绫香在黑暗中有些胆怯地如此说道，但剑士的声音流露出一丝的戒备。


    “……但愿只是普通的停电。”


    ············


    警署内部。


    潜行者先是依次停掉备用电源和主电源的配电柜的运作，使警署完全处于停电状态，然后趁着黑暗像风一样窜入警署内部。


    潜行者不时地会与拿着手电筒走来走去的警察或者刑警擦肩而过。但由于她没有发出丝毫的脚步声，灵活地避开了手电筒的灯光，因此无人发现她早已化作一道影子，在警署内尽情地穿梭。


    ——想对付那名英灵，我需要豁出性命。


    潜行者带着这样的决心，在署内的长廊上不断奔驰。


    经过长年累月的特殊训练，潜行者在黑暗中也能行动自如。她可以用身体“看清”周围一切的情况，比如风的动向、魔力的流动以及此起彼伏的风声等。


    同样，她也可以感知到周围空间的能量流动。


    这也是伟大的前辈们创造出来的神业之一，是一种异常敏锐的感觉能力：无论是在人造的建筑里还是在大自然中，都可以将一切视为自身的一部分，从而感知魔力、水、电和风等能量的流向。


    冥想神经(zabaniya)。

 第1004章 不要钱一样的宝具

    潜行者就是利用这个能力找到了电源的位置，成功将其破坏的。


    随后，她首先以魔力最浓厚的地方为目标，宛如瀑布一般沿着楼梯猛冲而下。


    潜行者转眼便抵达这所警署目前魔力流动最为紊乱的地方，也就是警署内空间最大的——连接正门的接待大厅。


    几乎就在潜行者闯入大厅的同一瞬间，一名站在大厅中央的制服男人往各个照明灯的位置施展开了光源魔术。


    ——魔术师!


    潜行者当机立断，马上灵体化。


    可纵使潜行者是一流暗杀者，灵体化的速度依然比不上光速。就在她消失前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身影还是暴露在包括魔术师在内的好几个人的眼中。


    融入光的影——


    这是警察们看到那道出现在入口处的、仿如亡灵般的人影后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什么?”


    “是从者吗?”


    奥兰多身为拥有令咒的御主，仅仅是一瞥就确定了对方的“从者”身份。


    “不是剑士。虽然只看到了一眼，但那种身体能力……是潜行者！”


    御主只要直接看到参加圣杯战争的从者，就可以获得一定程度的“情报”。


    这种情报会以魔术书的一页或是一张羊皮纸的形式出现在御主的脑海中，并且会根据御主的意识进行调整。就算看不到真名之类的内容，也可以读取到对方大致的身体能力和一部分特性。


    尽管仅凭那一闪即逝的身影无法分析出什么，但奥兰多还是察觉到对方擅长隐蔽气息，暗中行事。而且即使从对方消失之前看到的那身黑乎乎的装扮来判断，这名从者是潜行者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啧……是从电视上看到剑士后派来的吗?这名御主的动作可真够快啊。”奥兰多心中暗骂着。


    虽然早就预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没想到会有人动作如此迅速。


    由于从者已经灵体化，奥兰多他们无法发动物理攻击。


    但是，从者应该也不会一直保持着灵体的状态待在这里。


    因为英灵在灵体化的时候无法采取任何攻击或者防御手段，如果魔术师和御主有能够攻击灵体的方法，那英灵就有可能单方面被消灭。


    出于这个原因，在敌对从者与敌对御主周围一直保持灵体状态并非上策。


    灵体与实体切换的瞬间，也会在这种刹那间定胜负的战斗中成为致命的破绽。


    因此，说不定这名从者已经变成实体，躲在哪个地方了。


    这里是贯通三层楼的接待大厅，包括向内延伸的二楼和三楼的通道在内，能够藏人的地方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奥兰多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令咒就藏在手套下，被对方看穿自己是御主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考虑到对方的目标有可能并不是剑士而是自己，奥兰多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起下一步要怎么走——


    不知何时移动到大厅角落柱子边上的汉萨，却抛出了这样一句话，极大地缩小了奥兰多下一步的走法。


    “噢，署长阁下，刚才那个是你的从者吗?”


    如此简洁的一句话，奥兰多瞬间就明白了汉萨的意图。他不禁狠狠地瞪着汉萨，怒骂道：“混账……这是你身为监督者该做的事吗?”


    “你不是不需要教会的监督者吗?”


    汉萨露出一个坏笑，抱着胳膊倚在柱子上。就好像在表示，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只会当一名旁观者。


    “这不过是我对威胁平民百姓的当权者做出的小小反抗。”


    “异教徒的祭司吗?”


    如果他是为了确认圣杯的存在而来的监督者，那对潜行者来说，就是应该戒备的对象。


    可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确认圣杯的真假而被派来的中立人士，那他就跟城市里的普通异教徒一样，并非潜行者应该取命的对象。


    不过，被那个监督者用“是你的从者吗”来搭话的“署长”，潜行者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从设在警署外部的数层结界以及御主是身居要职的人这两点来看，即使潜行者对宪政不了解，也能轻易地推断出这个“署长”恐怕与推动这场圣杯战争的关键人物有关。


    潜行者在心里调整了一下首要目标，由“歌剧院的骑士”变成眼前的“警署署长”。


    “抓住警署署长，问出计划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主使的情报，然后再解决掉他也不迟。”


    潜行者打定主意后，在三楼通道——从楼下是看不到的视野死角位置变成实体，瞄准了奥兰多。


    她切换姿态，准备使用最适合捕捉魔术师的宝具。


    这个时候，潜行者依然以为敌人只有警署署长一个。


    直到一支挟带凶恶魔力的箭破空而来，才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是从潜行者的视野死角射来的一箭。


    若不是潜行者有着便于在夜色中穿梭的敏锐五感，因而察觉到了空间内的魔力波动和拉弓时些许的衣服摩擦声，否则在这支箭刺入她的身体之前，她都察觉不到自己成了别人的攻击目标。


    潜行者将关节弯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拧转身体躲开了逼向自己心脏的箭。


    失去目标的箭继续顺着轨道向前直冲——刺入射手能看到的最深处的墙壁上。


    中箭的墙壁随即发生惊人的爆炸。


    这堵用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墙被炸出一个大洞，让仅是一墙之隔的房间完全暴露出来。


    潜行者不清楚那支箭是如何使墙壁爆炸的。


    她只知道——那一击的威力绝对可以置人或者普通英灵于死地。


    ············


    单人牢房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轰鸣声虽然听起来感觉相隔很远，但确实是从这栋大楼里传来的。


    置身于黑暗中的绫香发现地面在微微震动，有些担心地向剑士问道：“是不是有人来杀你了?”


    “有可能。”


    剑士的话音刚落，周围就亮起了微弱的光。如同萤火虫一般柔和的光芒笼罩单人牢房，照亮绫香呆然的表情。


    只见一个个玻璃球大小的水球浮在空中，光就是从那里透出来的。


    “你还会用魔法啊?”


    “这不是魔法，是魔术。”


    “有什么区别吗?”


    剑士事不关己般地解释道：“只要花费时间与精力就可以通过人类之手重现的事物，叫作魔术；创造出现代人绝对无法创造的奇迹，叫作魔法??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是魔术师，具体的也不了解。不过随着科学的进步，据说很多魔法现在都变成魔术了。”


    绫香看着释放出光芒的水球，依旧露出不解的神情。


    剑士有些过意不去地摇了摇头，坦白道：“想明白其中的原理么？抱歉，我也不清楚，因为这其实不是我放出来的??”


    “咦?那是??”


    绫香的疑问还没说完，剑士就忽然从她眼前消失了。


    “啊，别走啊……”


    绫香和发光的水球一起被留在牢房里，她长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在床上。


    没躺几秒钟绫香就又坐了起来，因为她听到牢房的门传来一声轻响，随后看见剑士从门口探出头来。


    剑士晃了晃他手中那一大串钥匙，露出一个坏笑。


    “我悄悄把钥匙借来了。”


    “这叫借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逃狱啊！呵呵，真让人兴奋！”剑士一脸兴奋的模样。


    绫香无奈地说道：“你身为骑士的名誉哪里去了?”


    剑士愉快地眨着一双闪亮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当然会赔偿歌剧院的损失，也会遵守和官吏们的约定，接受软禁直至天亮。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让你逃到安全的地方。”


    “……说不定这个牢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好说。这个警署很奇怪，似乎到处都设有结界。”


    这个说法让绫香拧起眉头问道：“你不确定吗……莫非是别人这么跟你说的？”


    剑士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打开牢房的门。


    门外没有看守，只能听到从其他牢房里传来囚犯吵闹的抗议声。


    剑士拽着绫香的手，让发光的水球飘在前方，向牢房区域外的地方走去。


    “算是吧，说起来有些复杂啦。”


    “我不太明白??结界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警署里有魔术师吗?”


    “岂止是有魔术师，这栋楼的构造就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结界。我本来以为，或许这里所有人都是魔术师，不过看刚才的审讯，应该没有这个可能。”


    接着，剑士换了一副相对认真的表情，对绫香继续道：“不过，这个警署的确是为魔术师所建的。如果这场风波与圣杯战争有关，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一开始可能是想找你和我合作，又或者是打探什么情报……但如果刚才的震动是其他从者发起的袭击造成的，而你又没跟他们结成合作关系，随时都有可能与他们为敌，那他们自然是想先解决掉你以免后顾之忧。我这么说也不是毫无证据的。”


    “证据？”


    剑士沉默了片刻，在离单人牢房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像是向某人提出抗议似的，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喂喂……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这样我就破门出来了。”


    “你在跟谁说话?”


    “啊，抱歉，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


    剑士随口道歉了一声之后，依旧用不确定的说辞回答绫香追问的“证据”。


    “刚才那个牢房的天花板似乎被人动过手脚，埋了一个术式。对方可以借此操纵空气的构成，让房间里的人随时因缺氧而死。”


    ············


    接待大厅。


    潜行者在闪避那支箭的同时也看清了放箭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女人。她的背后背着一个与警服风格完全不符的箭筒，手中拿的也不是一般警察配备的手枪和警棍，而是一把几乎与她的身高差不多的长弓。


    “宝具！那个女人……是“警署署长”的从者。”


    潜行者一眼便认出那把弓是“宝具”，由此她断定——一名与署长缔结契约的弓兵从者，穿着警服混进警察之中。


    乍看之下那名女警察的气息与普通魔术师差不多，但说不定她具备隐藏自己英灵身份的技能。如果是拥有令咒的御主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可自己并没有御主，所以无法确认。


    想到这里，潜行者认定眼前这名女警察就是从者，并立即变换姿势准备向她发动反击。潜行者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重心，以便一落地就可以马上移动。


    就在潜行者落地的那一刹那——


    她听到旁边传来了极为微小的，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


    潜行者浑身泛起一股恶寒，她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持弓的女警察，而是全力向正上方跳起。


    潜行者将身体纵向翻转半圈，直接跳到天花板上。她随即看到一名同样身穿警察制服的黑人男人，手持一把类似长刀的武器，横扫她刚刚所处的位置。


    如果她刚才是前后移动的，可能就会被那把刀砍到。


    “那把刀……也是宝具……怎么回事?”


    尽管脑中充满疑惑，潜行者却没有停下动作，脚往天花板上一蹬，冲着长刀男踢去。


    “呜!”


    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刀柄挡住了攻击，但还是被踢飞到通道的深处。


    “感觉不对，难道不是英灵?”


    虽然对方手持宝具，但接触过后给她的感觉却并不像是一名英灵，至少如果是英灵，不至于会被刚才这一脚踹飞。


    潜行者的思绪顿时变得混乱，她一边留意着女警察的弓，一边跳到其他位置上，她朝着通道前方望去，看到在对着中庭的墙壁上，有一扇通往休息室的门。


    然而潜行者刚一落地，这扇门就被用力撞开，一个举着大盾的高大男人向她猛冲过去。


    壮汉用大盾护着自己周身，像炮弹一样气势汹汹地向她逼近。


    可让潜行者产生危机感的并不是壮汉那接近两米的身高，而是那面和壮汉几乎同等大小的大盾上，有着密度惊人的魔力。


    “这果然也是宝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宝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这句话由她来说似乎不太合适，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

 第1005章 《吸血鬼》

    潜行者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比如：为什么会有如此多手持宝具疑似英灵的家伙聚集在这里？


    可惜的是，现在很显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既然那面盾牌是宝具，那眼前这猛烈的冲锋就不能当成是单纯的普通攻击来对待，必须躲开才行。


    潜行者担心作为宝具的盾上会附带特殊效果，被撞到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便一跃而起，落在中庭的巨大伞形吊灯上。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准确地认识到了当前的局势——不知何时，二楼与三楼部分的通道以及大厅里聚集了三十名左右的警察。


    她被包围了！


    潜行者一眼便看出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普通的警察。因为这些警察的手里都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具，而且每一把上面都缠绕着异常浓密的魔力。


    此刻各不相同的魔力波动从这些宝具中渗出，仿佛将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扭曲了。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这代表了一个事实，一个颠覆了圣杯战争概念的事实：这些警察手中所持的武器，每一件都是不折不扣的宝具。


    “……普通职员已经从后门疏散避难。结界也启动了，多少可以掩人耳目一下。”


    在秘书汇报的同时，另有一名警察走进大厅，将一个长布包交给奥兰多。


    奥兰多从包中抽出他的专用武器——一把刀鞘为漆黑色的日本刀。


    当然，这也是一柄宝具。


    “……有好戏看了。”看到现场的警察们都装备着仿佛因为时空错乱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各种宝具，汉萨不禁吹了一声口哨。


    奥兰多使了一个眼色，几名警察便将武器对准了汉萨。


    “既然被你看到了，就更不能放你走。在我们解决掉那家伙之前，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奥兰多盯着那道站在吊灯上观察情况的黑衣人影，几乎没有去看汉萨，淡然地说道。


    “解决?那是从者吧?你怎么不用自己的从者?”汉萨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到汉萨的疑问，奥兰多简洁地答道：“我不想把情报泄露给你。不过，为了让你不再妨碍我，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


    “魔术师丑陋的争斗——”奥兰多低喃一句后，轻轻吸了口气，调整呼吸与体内的魔力，清晰地说道：“为打倒上级英灵精炼而成的，近乎邪魔歪道的武力。”


    潜行者从吊灯上俯视全场，默默地调整着呼吸。眼下的场景确实令她很惊讶，却不足以动摇她的心灵与信仰。


    英灵有七名，或者六名。


    在圣杯给予的知识中，英灵的人数不知为何十分模糊。


    可是潜行者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纵使有成百上千的英灵想得到圣杯，她要做的事也只有一件。


    现在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三十来个‘英灵’罢了。


    “我要把他们全部铲除。”


    此刻潜行者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下定决心，并轻声开始低语。那是她用自己的意志背负的业，是从伟大的前辈们那里借来的力量。


    “……狂想闪影(zabaniya)……”


    刹那之间，黑暗透过覆盖着潜行者面庞的斗篷缝隙向外蔓延。


    奥兰多看到疑似潜行者的英灵伸出的“黑暗”向自己逼近，立即向后跳开。


    砰——


    死里逃生。奥兰多看着眼前的破坏程度不禁感到汗颜。


    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被“黑暗”摧毁殆尽，大理石地板像奶酪一般被挖开。


    这就是英灵的破坏力，若是他刚才没有选择躲开，必死无疑。


    潜行者的攻击并没有因为落空而停下，“黑暗”以她的头部为中心向大厅四周扩散。


    持有各种“宝具”的警察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只顾着防御或躲闪，根本没有精力采取别的行动。


    这就是人类与英灵的区别，哪怕手中同样握着宝具，他们的容错率也比之英灵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根本不敢轻易尝试硬抗对方的攻击，否则必将迎来惨痛的代价。


    就像此刻，奥兰多身旁的一名警察被“黑暗”割破了手臂。


    “呜啊——”


    伴随着惨叫声“黑暗”像触手一样缠在男人的手臂上，继而要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拽起来。


    从弯曲程度来看，这条手臂最少是骨折了。


    奥兰多一言不发地跳起，果断的瞬间拔出了刀。


    尖锐的刀鸣声一响，妖艳的刀光在空中一闪而过，砍向缠在部下手臂上的黑暗。


    伴随着结实的命中感，“黑暗”被一刀两断，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看到落在部下身边的东西，奥兰多才明白“黑暗”是什么。


    是……头发?


    那是让头发急剧“膨胀”，使其比四肢还要灵活且易于操纵的魔技。


    但当奥兰多看到被撬起来的地板后，他稍微改变了想法。


    不对，这已经不是头发，她把头发转化成了刀锋。原来如此，这就是她的宝具啊。


    “简直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一样……”


    虽然对此感到有些头疼，但是奥兰多认为既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把戏，那还是有办法去应对的。


    若是一对一的对决，或者在场的警察只是普通警察，那己方的行动有可能早已被彻底封住。可是在场的人都接受过宝具加护，并以屠戮英灵为目的而锻炼至今。


    如果在与潜行者的“正面冲突”中败北，那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无法与英雄王、尚未见过的骑兵、今天显现的剑士等上级职阶的从者抗衡。


    “总之，这倒是一块不错的试金石。”


    奥兰多重新看向潜行者，用凛冽的声音向周围的手下发出指示：“别退缩，就算把大厅全部破坏掉，也要制伏她。”


    接着，他右手持刀，左手从怀中掏出手枪。


    “在你们破坏之前，我会‘消耗’掉这片区域。”


    那把枪是一把咒具，里面装的不是普通子弹，而是作为特定咒文“启动式”的子弹。


    奥兰多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就像在发出“全力进攻”的信号一般。


    他没有对准潜行者。


    因为他的目的是启动埋藏在周围天花板里的奥兰多·里维“警署(魔术工房)”的陷阱。


    魔术发动后，警署大厅的结界一时之间得到增强，就像将大厅变成一个异世界似的，与外界隔绝开来。


    即使在这里用战车开炮，外界也不会听到一丁点动静。


    与此同时，潜行者的四周出现了数只魔兽与几十只恶灵，它们带着明确的敌意，向奥兰多指定的“入侵者”扑去。


    “要不要把那个神父也一并收拾了?”


    做着这些事情的同时，奥兰多往大厅的一隅看去。


    只见戴着眼罩的神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地走来走去，像是来参观大厅的游客，还拿起放在前台的咖啡壶往纸杯里倒咖啡。


    “……算了，稍后再处理他。”


    见这货似乎不会影响他们，奥兰多厌恶地啧了一下舌，重新看向在天花板附近不断伸出触手一般的头发进行攻击的潜行者。


    被召唤出来的恶灵在空中飞舞，如豹子般的魔兽倒立在天花板上，将潜行者包围起来。


    他计划着当这些怪物扑到潜行者的身上时，让拥有远距离攻击宝具的部下将潜行者与怪物一同贯穿。


    虽然这种方式有些简单粗暴，但应该足以测试己方的攻击是否对英灵奏效。


    奥兰多简短地吟唱出操纵使魔的咒语，恶灵们随即扑向潜行者。


    部下们也一同举起了各自手中的宝具，随时准备进攻。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


    “……梦想髓液(zabaniya )……”


    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听到黑衣暗杀者的这句低喃。


    准确的说，只有一个人听得见。


    “……喂!这是怎么回事?”


    汉萨刚想将咖啡喝入口中，却不由得松开了拿着纸杯的手。


    他捂住耳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歌声正从英灵向四面八方延伸的黑发的缝隙间不断溢出。


    汉萨眯着眼睛冷静地分析潜行者发出的“声音”。


    “这可是……一般人听不到的音域啊?”


    正如汉萨所说的那样，包括奥兰多在内的其他人都听不到这个声音。


    可是，潜行者的歌声确确实实在奥兰多他们的身体上发挥出了作用。


    尽管奥兰多他们听不到歌声，却受到了歌声的影响。


    “唔……”


    奥兰多感觉自己的魔术回路发出了不同寻常的热量。同时，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旋转，就好像喝醉了一般。


    怎么回事?她对我做了什么?


    奥兰多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被发生变化的局势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


    一名警察看见魔兽正向自己扑来，连忙用手中的弯刀抵挡住它的獠牙。


    发动攻击的魔兽不止这一只，刚才被派去攻击潜行者的恶灵与魔兽像失控了似的，开始扑向周围的警察。


    不仅如此，其他警察似乎也都和奥兰多一样感到头晕目眩，一个个步履蹒跚。


    “这是……魔术回路失控了吗？”


    尽管身体东摇西摆，奥兰多依然将他驱使的魔兽一一斩除。


    只是给使魔下达指示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若奥兰多想行使攻击魔术，那失控的魔力说不定会直接炸穿他的身体。


    “不仅是魔术师，其他人的大脑说不定也被她直接动了什么手脚。眩晕状态的原因除了魔术回路之外也有别的可能。或许她用了什么手段影响了他们的大脑，不过应该和驱使头发的招式无关。太大意了，看来她一个人具备了两种堪称宝具的暗杀技能。”


    潜行者趁警察们露出破绽之际，从吊灯上跳了下来。与此同时，她收起伸向大厅各处的头发，将它们全部吸入覆盖头部的黑衣中。


    接着，她从一个柱子跳向另一个柱子，仿佛重力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这是潜行者在歌剧院中使用过一次的身法，会让人产生“她分裂成了无数个”的错觉。


    然后，她还是像在歌剧院那时一样——从奥兰多背后的影子里，如同炮弹一般跃起。


    “署长！小心背后！”


    听到部下们急促的呼喊，奥兰多不假思索地转过身体，躲过了那只袭向他的手。


    最后，因为奥兰多闪开，一只站在他身前的准备袭击他的失控魔兽，被暗杀者的手触碰到了头部。


    “空想电脑(zabaniya)??”


    英灵刚呢喃出声，魔兽的头部就炸开了。


    “这也是……宝具的力量吗?她到底有多少个宝具……”


    奥兰多不由得在心中嘀咕，就像潜行者不理解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手握宝具的英灵一样，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潜行者为何会拥有复数宝具，这和他知晓的关于英灵的常理有偏差。


    但是潜行者并没有给他冷静思考的时间。


    几乎就在下一刻，潜行者再次发动了宝具。


    借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她转过身，从背后伸出一只长得诡异的手臂，向奥兰多刺去。


    “妄想心音(zabaniya )……”


    “！！”


    看到对方手臂的长度，奥兰多知道即使自己抽身后退也一定会被追上。


    “那就只有……迎面砍断！”


    奥兰多当机立断，挥起日本刀。


    刀尖切开了手臂，然而潜行者没有因此停下攻势。


    刀锋已经嵌入手臂之中，潜行者依旧毫不在意地将被切开的手伸向奥兰多。


    砰——


    眼看潜行者的指尖即将触及奥兰多的胸口的时候，一声枪声响起。


    伴随着一声枪响，潜行者的身体被击飞了出去。


    “……您没事吧，署长?”


    奥兰多闻声望去，看到女秘书站在那里，手持着一把大型左轮手枪。


    那把枪明显不是警方发放的武器，从它的力量足以击飞英灵来看，应该也是“宝具”之一。尽管这把枪是如假包换的近代武装，它的身上却散发出浓厚的魔力，仿佛自神代起就一直存在至今。


    被这样的一把枪射出的子弹击中，即对方是英灵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就在所有警察都这样想的时候……


    潜行者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让在场的警察们再次绷紧了神经。


    奥兰多见此警惕的与潜行者拉开了距离，保持着戒备状态说道：“真让我惊讶，看来你的御主对于宝具的使用真是毫不吝啬啊。从你刚才连续使用宝具来看，你的御主应该是一位魔力相当充足的魔术师。代我转告你的御主，问他是否愿意为了击败吉尔伽美什而与我结盟。”


    尽管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奥兰多还是试探性的提出了结盟的建议。即使结盟无法成立，或许也可以从对方的回应中了解到英灵与其御主的一部分信息，说不定这能成为打破目前窘境的关键。


    “你们昨天应该感知到沙漠的那场战斗吧?先铲除掉那种规格之外的家伙才是我们共同的战略，不是吗?你就这样去问你的御主吧。”


    然而，面对奥兰多的提议，潜行者给出了一个他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我没有什么御主。”黑衣下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声。


    因为奥兰多刚才听过她低吟宝具名的声音，所以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不少警察还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毕竟从刚才那样狂暴的战斗方式来看，对方既不像是潜行者，也不像是个女人。


    “我不打算听命于魔术师，也不想要圣杯。”潜行者继续说道。


    “什么?”奥兰多闻言微微一愣。


    潜行者看着诧异的奥兰多，深沉的眼瞳中浮现出坚定的决心：“我要将迷惑伟大先辈们的圣杯战争，完全摧毁。”


    她一边果断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一边提高对周围敌人的戒备度。


    她用“断想体温(zabaniya)”将自己的皮肤变得像“魔境水晶”那么硬，因而没有直接受到子弹的伤害。但不知道是宝具的效果还是别的原因，子弹打在她身上的那股冲击力，正急速地将她的魔力排出体外。


    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受了重伤，或者是子弹射入体内，普通英灵会立即因魔力枯竭而死。


    这些警察不是英灵……而是通过战斗让身体逐渐适应宝具的人类。


    在仅仅几分钟的战斗中，潜行者体会到了这一点。


    即便现在与她交战的不是英灵而是人类，宝具却依旧有着应有的力量，不能轻敌。


    虽然潜行者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能使用宝具，但这些警察经过短短几分钟的战斗，就从一个像是仍未习惯武器的新手变成能熟练地操纵宝具的人。


    实战是最能提升自我的方式，越是战斗，宝具的力量就越能被他们发挥出来。


    不能打持久战。


    她没理由接受对方的交涉。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思索哪位前辈的神业是最有效的，不必继续听对方说废话。


    就在潜行者这样想的时候——


    “别再说这种谎话了，即便是具备单独行动技能的英灵，在没有御主的状态下一直采取刚才那样的战斗方式，也早就该消失了！”奥兰多笃定的判断道。


    听到奥兰多的话，潜行者似乎这才意识到自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中微微产生了疑虑。


    的确，她之前就感到很疑惑，只是一直没怎么在意罢了。


    她几乎没有进行过灵体化，也不曾休息，在城市里整整跑了两天。


    可是她依然没有消失，甚至还充满魔力。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所以没能有效地将魔力用在宝具上。


    不对，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敌人……


    潜行者强行将疑惑压在心底，准备再次将精神投入到战斗中。


    然而，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尽管对她来说，那无疑是最糟糕的答案。


    “哎呀，真不错真不错！我就喜欢这种互相揭短的戏码！”


    一阵响亮的鼓掌声突然在大厅响起，随之而来还有一个亢奋至极的声音。


    这个声音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会让听者有种黏腻的窒息感。


    那一下接一下的掌声，听起来像是远处传来的狙击步枪发出的枪击声，让人不禁紧张起来。


    “什么人！?”


    奥兰多警惕的扫视四周，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不，声音像是从结界外面，警署停车场的方向传来的。


    可是，现在的大厅明明处于与外界隔绝的状态。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警察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警署的正门。


    这时，就好像正等着他们看过去似的，结界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只见受结界影响而完全变黑的玻璃正门上，有人用食指自上而下一划就好像在门上划开一道裂缝似的，一名青年从裂缝中现出身形。


    “我一直在外面观察着，真是太棒了，多么精彩绝伦的一场战斗啊。”


    看到青年愉快地鼓着掌如此评价道，警察们面面相觑。


    奥兰多代表警察们，重新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青年没有理会奥兰多，只是自顾自地滔滔不绝道：“哎呀呀，厉害厉害。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戏法解放出宝具的力量，但你居然敢以人类的身份挑战英灵！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了之后才发现，这场对决还真挺不错的！”


    青年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张开双手向大厅中央走去。


    “一方拥有在黑暗中发挥效果的法术却从正面发起挑战，一方把自己的英灵留在后方亲自走上前线——如此愚蠢又惹人怜爱的英灵和血气方刚的魔术师，双方真是让我观赏了一出有趣的好戏。”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奥兰多只好沉默地观察着他。


    由于完全看不到御主立场上的视觉情报，那就是说这个青年不是英灵。


    那么他就是潜行者的御主吗?可是那个潜行者也一脸困惑地与青年保持着距离。


    难道是其他英灵的御主?


    不管怎么说，他既然能轻松撕开结界进入这里，那一定具备相应的实力。


    奥兰多保持警惕，决定继续听青年说下去，或许能得到有关对方身份的情报。


    当然，奥兰多也小心提防着青年所说的话中是否暗藏诅咒之类的陷阱。


    但青年完全不在乎周围紧张的气氛，他仿佛是一名正在观看棒球比赛的热情观众，口若悬河地讲起了自己的见解。


    “按照我的看法，如果继续打下去，你们当中会有七成左右的人惨死于她的手下。之后，剩下的人会使宝具完全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从而获得觉醒。这样一来，双方的胜算就差不多五五分了。只要剩下的魔术师中有人可以准确地看穿她宝具的性质，你们就有取胜的机会。”


    青年擅自推测战斗的走向，继续道：“哎呀，真是精彩。要是能活用这场战斗的经验并补充新的战力，说不定就能和剑士、弓兵等战斗职阶正面交锋了。”


    至少肯定不是自己人，是不是敌人却不好说。该不会是法尔迪乌斯和弗兰切斯卡那边的人吧?


    奥兰多一边听着青年的话，一边这样猜测。


    但这并不能构成让他解除戒备的理由。


    一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接近青年，为了封住他的行动而举起了短刀宝具。


    就在这一瞬间——


    “可是——”


    青年用左手随意地挥开了那名警察持刀的手腕。


    伴随着令人胆寒的一声轻响，奥兰多看到了一幕异样的画面。那名警察的手腕仿佛被野兽咬掉了一般，半条前臂都消失不见了。


    “啊……”警察呆呆地看着他那血如泉涌的手腕。


    “在这场精彩的比试分出胜负之前，你们如果死得其所，我会很烦恼的。”青年面带笑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名警察被切断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警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产生了“疼痛”的知觉。


    片刻的沉寂后，大厅中响起了警察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多么悦耳的叫声！不过有些普通，要是把左手也切下来，会不会叫得更有趣呢?”


    “休想!”奥兰多看了一眼按着手腕跪倒在地的部下，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跟刚才射入天花板的子弹一样，这枚子弹也是启动周围的魔力炉和陷阱的特殊子弹。


    “一队二队围住那个男人！剩下的人继续盯紧英灵！”


    奥兰多的号令刚落，无数的恶灵与魔兽从埋藏在地板中的魔术式里冒出。这些使魔发出怪叫，向青年扑去。


    “别叽叽喳喳地叫，恶心死了。”


    青年语气轻浮地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将右手腕往下一翻。


    随着他这个动作，所有使魔都仿佛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的挤压，像水气球一样破裂开来，落在地板上。


    “什么……”


    以奥兰多为首，在场所有的警察都目瞪口呆。


    青年看上去并没有行使什么攻击系魔术，就好像是他释放出的扭曲压力否定了使魔的存在似的。


    事实上，青年释放出的气息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怖，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警察们的皮肤泛起了鸡皮疙瘩。


    青年的左手稍稍握紧警察的断手。


    只见那只手瞬间干枯成木乃伊一样——接着化为沙尘散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青年还将断手握着的短刀拈起送入口中，像吃饼干似的把它嚼了嚼，直接咽了下去。


    “这的确就是称作宝具的珍品，可不是人类该玩的玩具。”


    目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后，警察们都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青年不是人类，也不是英灵！


    而是更为异类的“某种生物”！！


    大厅里鸦雀无声。青年像是感谢这难得的寂静一般张开双臂，然后用恭敬的态度对着困惑的黑衣潜行者单膝跪下。


    “我还没向你做过自我介绍，我心爱的人儿。”


    潜行者在黑衣的遮挡下似乎茫然地皱起了眉。


    “我的名字是捷斯塔·卡尔托雷，身为你的御主，我会肯定你的一切……”


    听到“御主”一词，周围的人更加紧张了。


    自报家门的青年在脸上挂起凶恶的笑容，投向潜行者的那个目光就像舌头一般，舔舐她的全身。


    “而身为非人类的死徒，我也会夺走你的一切。”


    死徒！！


    这个词语让潜行者全身掠过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并不是因为她害怕吸血鬼这种异形。


    而是因为她对自己所处的情况做出了最恶劣的想象。


    ——漫无目的地运送死亡之物。


    ——驱逐人类的破坏使者。


    尽管潜行者生前没有直接跟“死徒”打过交道，也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传闻。


    每当与异教徒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这种可怕的怪物都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像一阵暴虐的狂风般不分阵营地席卷而过。


    据说第一次大战时，在身体中饲养着无数野兽的怪物将沙漠染成一片血红。


    第二次大战时，则出现了一群与第一次不同的怪物，他们足足肆虐了三天三夜才离开。


    第三次大战时，出现的又是新的怪物——却被双方阵营的将军打倒了。


    是当时攻来的怪物太弱?还是青史留名的将军们是能够超越怪物的英雄?没有人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种怪物都是对人类的存在造成危害的杀戮使者。


    据说，这种怪物就被称为“死徒”。


    如今青年说他就是那种异形，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我的……御主?”


    针刺般的冷气从潜行者的脊背划过，一下一下地碾压着她的心。


    “不可能，御主……已经被我解决掉了才对……”


    像是看穿了潜行者的心思似的，名叫捷斯塔·卡尔托雷的青年露出陶醉的神情，来回抚摸着胸口。


    “那宛如激情亲吻般的手掌触感，真是令我毕生难忘啊。我的心确实被你抓在手中了。在死亡的震撼下，我连面容都发生了变化。”


    听到捷斯塔的话，潜行者才终于确信。


    这个青年的确就是她当初杀掉的那个人。


    “我之所以还没消失……是因为我从这个怪物身上……得到魔力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爬遍潜行者的全身。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带毒的污泥玷污了，连一滴血都没能幸免。


    非人类的生物——除此之外，仅凭青年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他对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来说，都是有害之物。


    潜行者不能接受体内流淌着这种怪物的魔力。


    连脖子被套上了死徒的项圈都不知道，真是不成熟到可憎的地步。


    想亲手除去身上污秽——这个念头驱动着潜行者的身体，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踏出了步伐。


    消灭眼前的怪物，洗去污秽。


    虽然潜行者也想过毁灭自己，但她的信仰并不允许这种行为。


    连这个想法本身都在证明潜行者有多么不成熟，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于是，潜行者用尽全力，尝试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御主)”。


    然而——


    “我以令咒命令你，尽可能转移到远离这座城市的地方。”


    在捷斯塔面带笑容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潜行者的身体绽放出光芒。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全身被光芒笼罩就这样消失，转移到别的地方。


    捷斯塔看了看警察们，耸了耸肩宣布道：“换人上场。我对圣杯也是势在必得的，也就是说，嗯，怎么说呢——”


    “能请你们快点去死吗，我的血袋们?”


    ············


    市内某处，昏暗的房间里。


    “死徒??居然是死徒啊！是吸血鬼！真的假的?”听到监控画面中传出来的声音，术士像是十分吃惊似的拍了一下手。


    他在几名警察的宝具中安装了通讯系统。


    因为术士不是魔术师，在这方面上只有半吊子水平，但他利用“改变宝具”这个能力，总算勉强派上了用场。


    虽然这已经算不上是通讯而是窃听，可术士认为这是售后服务的一环，毕竟不知道使用者的使用情况，后期又怎么做出改良方案呢？


    总之，对于利用这样的方式窃听，术士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罪恶感。


    “这场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以戏曲来说，是不是放进太多荒谬无稽的要素了?连吸血鬼都出现了啊……算了，也无所谓，反正我这次只是一个负责起哄的观众而已。”


    术士说着，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


    “不过，对兄弟他们来说，可有些不妙啊。”


    他叹了口气，脑中浮现出生前的回忆。


    ············


    十九世纪上半叶，巴黎。


    那时候，年轻的术士刚刚抵达巴黎。


    为了欣赏正宗的巴黎戏剧，他造访了圣马丁的某个剧院。


    记得那场戏剧的标题叫《吸血鬼》。


    经历了几番波折之后，术士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座位上。


    可是，坐在术士旁边的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似乎沉浸于书本之中，却会时不时地突然抬起头来说些“这也叫吸血鬼?开什么玩笑”之类的批评，或是嘟囔“这个吸血鬼的扮演者太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了……”之类的抱怨，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


    看到这个比自己年长二十来岁的男人一直因为这种事吵吵闹闹，术士感到很神奇，不禁直接向男人问道：“如果你不喜欢吸血鬼这样的传说故事，为什么还要来看呢?”


    听术士这么一问，男人摇了摇头反问道：“吸血鬼是传说故事?怎么可能！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就见过他们，所以我才很期待这场戏。可是你看看他们演的这叫什么！演技全程不过关！既不理解吸血鬼的事，也根本不想去理解！”


    “……”术士闻言心想，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至少这个男人对戏剧的追求很严苛。于是，他不再理会舞台上的演出，转而向男人打听起各种有关吸血鬼的事。


    “第一个吸血鬼是我在伊利里亚遇到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外出，与活着的尸体聊天，共进晚餐。”


    “晚餐？”


    “不是跟他一起吸血，就只是正常地吃饭。不过??他一直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我得知他的心愿后，就趁他在坟墓中睡着的时候——也就是处于死亡状态的时候，挖出他的心脏烧掉了。事实上，我在真正意义上见到‘吸血鬼’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因为我与吸血鬼交流过并且还给予了他永久的沉眠，所以一位力量更强的吸血鬼就找上了我。”


    男人看向远方，像在怀念过去似的说着一些正常人听上去会感到很可怕的事情。


    他在稍微讲述了自己与“力量更强的吸血鬼”的来往后，道出了吸血鬼的别名。


    “他们被称为死徒，和附身人类的恶灵或是妖精什么的可不一样，他们是地球的一部分，却厌恶人类这种生物。没错，他们就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地球的影子。”


    “厌恶人类?”术士并没有对男人的话感到怀疑或者害怕，只是有些疑惑。


    其他人听见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估计会暗骂神经病。


    “对，不过并不是所有死徒都厌恶人类。他们与人类之间有一道明确的墙壁，想穿透这堵墙，凭人类制造出来的刀剑是行不通的。除非具备神明的祝圣，或是与其类似的不同于人类的‘力量’，否则就无法用刀剑穿透他们的身体。总而言之，如果你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恶灵或魔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也就是说，这部戏里的吸血鬼只是普通的恶灵啊……可是，毕竟他们没见过真正的吸血鬼，会理解错也很正常吧?”


    “就算没见过，也是可以演绎出来的，因为人类的想象力可以让任何人抵达幻想世界。”


    男人用沉稳的语气说完，又向坐在旁边的“好学”年轻人讲起了其他的话题，从各种各样的经验之谈到巴黎的城市构造，从罗马皇帝尼禄的故事到值得一看的文学作品。


    这些话题都印证了男人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不知何时，比起台上的戏剧，男人的话反而成了吸引术士牢牢坐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聊了片刻之后，男人又向台上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变了脸色，开始批评台上的演员：“啊啊，这样不对！吸血鬼不是那种只会用恐怖的气氛去吓唬人的幽灵！”


    接着，男人表示“我要坐到更方便向他们提出抗议的位置上去”，便站起身来。


    “对了，能认识你也算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这样问，术士有些难为情地答道：“我的名字叫……仲马，亚历山大·仲马。”


    “我叫夏尔，有缘再会。”


    目送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年轻的术士在心里祈祷将来有一天能再跟这个有趣的男人重逢。


    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刚才与他交谈的男人是法国的着名作家之一，也是这部戏剧《吸血鬼》的原着作者之一。


    还是后来为他与文学界搭桥牵线的，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


    现在。


    “唉，像我这种人都在‘座’上，我还以为夏尔老师肯定也在，为什么没看到他呢?我当年可没少给他添麻烦啊……”


    术士的低喃中流露出与面对奥兰多时截然不同的敬意。说完，他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当前的正题上。


    “哎呀呀，如果对方真是吸血鬼，那靠现在的装备可没有胜算啊。”


    术士叹了口气，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毕竟现在的武器是为了提高‘人的力量’而特别强化的??不过话说回来，吸血鬼??‘死徒’吗??”


    术士盯着在屏幕上接二连三地出现的情报，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真能见到这东西，活得久就是有好处啊。只不过，我事实上已经死了。”


    ············


    警署通道。


    剑士和绫香走在距大厅较远的区域里。


    二人在通道上走着走着，剑士忽然停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某个地方。


    那正是奥兰多等人展开战斗的大厅方向，不过剑士自然是不得而知。


    绫香问：“怎么了？”


    剑士微微眯起眼睛，答道：“……有魔物的气息。”


    “魔物?”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总是奔放不羁的剑士，露出了少见的悲伤神色，说道，“曾经在某场战争中，有魔物介入了我与劲敌之间的战斗，还虐杀了大量双方阵营的手下。这股气息跟那魔物很像。”


    “……我听不太懂，是说魔物被当作英灵召唤出来了?”


    “不，不是英灵，况且我也不确定那些家伙有没有资格在‘座’上。”


    剑士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他加强了对周围的戒备，决定尽快让绫香逃到外面去。


    他们继续往前走，剑士一边回忆魔物的特征一边说道：“简单说来在你们的文化里，他们被称为吸血鬼。”


    ············


    警署接待大厅。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


    捷斯塔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不把给你们宝具的从者叫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不过，如果他的主要能力就是制作宝具，在打架的事上恐怕也没什么指望就是了。”


    从捷斯塔说出“能请你们快点去死吗，我的血袋们”这句话至今，他还一步都没有移动过。


    即便如此，已经有不少警察倒在了他的周围。


    倒是尚未出现死者，不过这也正常，因为自称捷斯塔的死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一名女警察从三楼拉开弓，箭尖直指捷斯塔。


    三支金色的箭矢同时射出，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划出三道弧线，逼向捷斯塔的心脏。


    然而那些箭离捷斯塔越近，箭的光芒就越发黯淡。到达捷斯塔身边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的铁箭，连捷斯塔的衣服都没能划破就被弹开了。


    捷斯塔什么都没做，箭矢只是单纯地被皮肤挡住了。捷斯塔的皮肤既没有长着龙一样的鳞片，也没有变成钢铁。看上去只是白皙柔软的普通皮肤，却连音速的弓箭都无法将其穿透。


    不仅如此，越是攻击那个叫捷斯塔的男人，警察们就越有一种体力被夺走的感觉。


    使用斧头的那名警察已经开始能发挥出宝具的威力，释放出“无视距离击碎敌人”特性的斩击。


    虽然击中了，却没能撼动捷斯塔的一根头发丝。


    “呜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身材高大的警察举着大盾向前冲去，却仿佛撞在了高墙之上，所有的力量反弹到他自己身上，身受重伤。


    三十名左右的警察各自驱使宝具发动攻击。可是捷斯塔不仅无视这一切，还发表了一通居高临下的评论。


    警察们的眼中渐渐萌生了“惧意”。


    刚才他们和那名暗杀者英灵交手还打得像模像样，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死徒”这种怪物正常来说应该与圣杯战争毫无瓜葛，如今却毫无道理地侵犯着战场。


    所谓的英灵究竟是什么?想打倒英灵的他们又是什么?


    无须从“座”上召唤，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如此强大的怪物吗?


    捷斯塔惬意地享受着这些恐惧与绝望的目光，面带阴笑说道：“别误会，我可没有英灵那么强。事实上，我还曾经被那位美丽的潜行者杀过一次。”


    听到捷斯塔的话，警察们都讶异地皱起眉。


    大部分警察因为莫名的疲劳而跪倒在地，此刻还保持着正常的战意继续站着的，包括奥兰多和女秘书在内只有五人左右，可他们的攻击也无法对捷斯塔造成伤害。


    一名警察在长矛宝具的加护下，使出浑身力气冲向捷斯塔。


    然而，捷斯塔仅用一根食指，就挡住了如同肉食野兽的利爪般迅猛刺出的长矛。


    “说白了——”


    看到粉碎的长矛与绝望的警察，捷斯塔带着怜悯的笑容说道：“英灵肯定人类史，维护人类世界的秩序(规则)。”


    捷斯塔用指尖摆弄着长矛的碎片，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死徒则否定人类史，是为了扰乱你们的规则而存在的。”


    “否定……人类史？”


    “对，你听得没错。因此，不管是人类制作的宝具，还是神为人类准备的宝具的加护，我们都能否定。如果是神为神制作的宝具，可能会不一样，但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吧?这单纯是相生相克的问题。如果说我是蛇，那你们就是青蛙，就是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捷斯塔终于动了。


    为了在已经充满负面色彩的大厅中完成最后的工序。


    “当然，即使是同样的宝具，如果由‘座’之使者，也就是由英灵来使用也会不一样。英灵或许可以打败我，但是身为人类的你们，不管使用多少宝具都注定会败北。这不是凭着战略和干劲就能成功的事。”


    英灵或许能打败他——


    这句话紧紧掐住了警察们的心脏，没有给予他们希望，反让他们沉入绝望的深渊。


    正因为他们舍弃用英灵战斗的道路，选择了以人类本身的力量作战，他们才会在非英灵的怪物手中毫无反抗之力，单方面遭受折磨。


    面对这堪称滑稽的现实，许多警察都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可是，他们的心依然没有屈服。


    因为奥兰多还站在大厅中央。他就像是在展示人类残存的可能，宛如最后的堡垒。


    捷斯塔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露出目中无人的笑容，踩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向奥兰多，问道：“你知道你们缺少什么吗？”


    “……力量吗?”奥兰多用左右手分别握着日本刀和手枪，认真地回答捷斯塔的问题。


    捷斯塔摇了摇头，告诉奥兰多正确的答案：“是崇高感。”


    “……”


    “我很清楚，你们别说是神了，只要是高人一等的物种，你们就什么都不相信。英灵也好‘座’也好，甚至包括圣杯。不仅如此，你们还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想依赖道具。你们的行为缺乏令人肃然起敬的崇高感。”


    捷斯塔阴险地笑着，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将附近的长椅提了起来。


    他拿着化身为三米钝器的长椅，对大厅内所有的警察宣告：“我无法教会你们拥有崇高感，却可以让你们看清自己的脆弱。接下来，我会用这把连武具都称不上的家具，砸碎你们信赖的署长的头。然后从试图逃出去的人开始，挨个折断你们的腿。我大概可以同时折断十个人的腿，如果你们喊‘一二三’一起往外逃，说不定会有几条漏网之鱼。”


    捷斯塔桀桀怪笑，又向奥兰多迈出了一步。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用长椅发动攻击了。


    奥兰多感觉到明确的“死亡”正在逐步向他逼近。可是他既没有哭也没有叫，反倒集中起精神。


    ——都一样，不管现在向我走来的人是死徒还是英雄王，都一样。


    奥兰多已经设想过在与强大无比的英灵对决时，他可能面临的死亡结局。


    虽然死亡来得比他预料的要早，但他早就做好了接受它的心理准备。


    ——但是??休想让我引颈受戮，该死的怪物。


    奥兰多心无旁骛地丢下枪，改用双手紧紧握住刀。


    “……哦?”捷斯塔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他停下脚步，弯起唇角，说道，“原来如此，你还是想以人类的身份来做点微薄的反击。我以为你会利用令咒让从者做挡箭牌，从此苟且偷生。但是这种决心根本没用，不会让我有任何的动容。”


    捷斯塔发出哧哧的笑声，愉悦地举起了长椅。


    “虽然我很好奇你们背后的英灵是谁，但不要紧，我可以吃掉你之后接收你的令咒。现在的我可不是普通的身体，同时控制两个，不，五个从者都不成问……”


    捷斯塔的话戛然而止。


    “哗啦”一声，有人将黑色的温热液体突然泼到捷斯塔的背上。


    捷斯塔不用看也知道，光从衣服沾染的味道就能闻出那是咖啡。


    捷斯塔一脸无奈地回过头去……


    “不会让你有任何动容啊。”在几米之外的地方，一名神父拿着纸杯，露出狂妄的笑容问道，“那咖啡有没有让你动容啊?”


    见对方是神父，捷斯塔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转而变成了厌恶。


    “原来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啊。”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真遗憾，我是听说这场圣杯战争没有教会插手才参加的，没想到这座城市还是被教会……”


    “哗啦”——趁捷斯塔摇头的瞬间，神父将剩下的咖啡也泼了过去。


    “你废话太多了，死尸。”神父将空纸杯捏扁，扔进了附近的垃圾箱，对捷斯塔说道，“如果这是在演歌剧或是音乐剧，我真希望能把你的台词砍掉一半。”


    “汉萨·塞万提斯……你还没走啊。”


    听到奥兰多直接喊名字，汉萨耸耸肩说道：“署长，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啊。”


    “你想怎样？”


    “我想以监督者的身份，给你一点建议，帮你活下去。”汉萨丝毫不理会脸上淌着咖啡、低头不语的捷斯塔，只是淡然地对奥兰多继续道，“对付这种级别的死徒，要么使用经过祝圣的专用武器……要么得是拥有魔眼和兽化这些‘特异点’的人，或者是高段位的魔术师。”


    “……”


    “这不是因为你们实力不够，只是刚好被他克制。说实话，我觉得你们跟英灵打得不错啊，让我欣赏到一场精彩的战斗。”


    听到汉萨坦率地对奥兰多等人表达了赞赏，捷斯塔擦了擦脸上的咖啡，喜怒不形于色地淡淡说道：“看来你对死徒(我们)有些了解啊。原来如此，不愧是能当上监督者的人，也就是说你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才有资格知道这些。”


    接着，捷斯塔看向自己的衣服，捏着沾上咖啡的地方问道：“然后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你喝的，就用它来代替这些公务员的血吧。”


    “哈哈哈哈哈！这样啊！原来是请我喝的啊！”


    捷斯塔大笑，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大厅内只能听到他的笑声，仿佛无穷无尽。可是下一秒钟，他突然翻了脸，扬手就把长椅扔向汉萨。


    “那不是前台免费提供的咖啡吗？”


    长椅像回旋镖似的，气势汹汹地旋转飞向汉萨。可汉萨躲都不躲——只是垂直地向上一踢。


    轰鸣——


    须臾的延迟后，天花板传来了破碎的声响。


    警察们抬头一看，只见那把长椅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三层楼高的中庭天花板里。


    “……什么？”


    见到这个远非常人所能做出来的举动，奥兰多、秘书、警察甚至扔出长椅的捷斯塔都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


    下一刻——汉萨当场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捷斯塔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刚刚还在几米之外的汉萨，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并扬起了拳头。


    随后，比捷斯塔的反应速度快了一点点的汉萨，就将右拳砸在捷斯塔的脸上。


    捷斯塔被一拳狠狠击飞，撞破大厅的墙壁，直接摔进了警署里面的房间。


    “……我本来以为这一拳能把他脑袋打下来，没想到他还挺硬。”


    看到汉萨甩了甩手，奥兰多眯着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汉萨干脆地回答道：“就是换人啊，那家伙由我来消灭。”


    “你这是要帮我们吗?”


    见奥兰多露出诧异的神情，汉萨转了转脖子说道：“在监督者这个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一名神父。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浪费咖啡(饮料)的事，希望你们能对教会保密——我怕师父大人教训我。”


    那是发生在距今大约二十年前的事。


    当时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神父，名叫迪洛，来到西班牙的某个山岳地带上任。


    因为从登山家口中听闻“山里有恶灵”，神父决定进入山中一探究竟——却撞见一名少年正坐在悬崖的半山腰处，和几只猞猁一起吃着什么东西。


    “孩子，你在吃什么呢?”


    话音刚落，少年就警惕地瞪向他，然后直接跳到崖壁上。少年就这么在崖壁之间跳来跳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为神父带路的村民们看到那位少年，都大叫“果然有怪物！在山里迷路的登山者肯定是被他吃掉了”，当即逃之夭夭，只有神父决定去追少年。


    他一眼看出少年刚才吃的并不是人类。


    因为道路前方有巨熊的尸体，旁边还有制作肉干的痕迹。


    ——会做肉干啊……那应该不是魔兽之类的妖物。


    神父边想着这些边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就被刚才逃掉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爷爷，你是人类还是怪物?”


    听到稚气未脱的少年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神父饶有兴致地答道：“这可不好说，在我看来我自然是人类，可在你看来我有可能是怪物。毕竟我也不知道你是人类还是怪物啊。”


    “……”


    “可是啊，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物，都是可以做好朋友的。你觉得呢?”


    迪洛的话被少年听了进去，在他坚持不懈的接触下，少年渐渐讲起了自己的事。


    西班牙的“国王步道”被誉为世界上最惊险栈道的绝壁之路。这条山道与之相比毫不逊色，沿着山道上的一条隐蔽小路往前走能看到一座遗迹，少年说自己就独自居住在那里。


    神父也问起少年是否有家人。少年说不久之前，他们还生活在由几十个人组建成的类似村落的团体中。


    “大山外面有能和人类做朋友的怪物吗？”


    “有呀。世界是很大的，只要找肯定能找到，说不定还有能和人类组建家庭的怪物。”


    老神父用温和的口吻说着不像是神之信徒该有的话。


    “是吗？可是，我见过的怪物好像很不温柔。”少年用淡然的语气讲述起自己的经历，“大山里的人……都被吸血的怪物杀掉了。”


    “……”


    “那只怪物最后也被妈妈杀掉了，可是妈妈那个时候受了很重的伤，不久后也死了。”


    老神父当时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后来经过数次进山看望，他将少年带到了城里。


    几个月后——


    在孤儿院待了一段时间的少年已经完全融入城里的生活中，就在这个时期——某位神父来到了城里。


    神父看上去比迪洛年轻一些，正值壮年，总是一脸倦意。


    汉萨被叫到孤儿院的院内，那位陌生神父当着汉萨的面，向迪洛抱怨起来：“迪洛主教??我想问??为什么选我?”


    “哎呀，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你的功夫，或者说武术水平好像是最好的吧。这孩子似乎很喜欢这些。想告诉一个力量强大的孩子协调的重要性，就得让一个比他更强的人来教他，这样他也更容易理解，你说呢?”


    汉萨听明白了，看来这位不肯与迪洛对视的神父，是因为自己才被叫到这里来的。


    就在前几天，他因为“想做在山里生活时做的事”而把周围的孩子们也拉上了，差点让其他孩子身受重伤。迪洛之所以把这名神父叫来，应该和这件事有关吧。


    ——我给迪洛先生添麻烦了。


    汉萨不禁沮丧起来。这时，依然不肯与任何人对视的外来神父又对迪洛开口道：“嗯，我想问一下，主教大人，如果要用武术来锻炼孩子，言峰大人应该也可以吧?他的八极拳可是大师级的，而且他与您的关系也更好。”


    “璃正在日本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要做。我对那方面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非常重要。而且，他现在都有儿子了。”


    “唉……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把这孩子当成亲儿子那样细心照顾吧?”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吗?正好，这孩子比一般人体力更好，学东西也快，你就教教他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力量吧。”


    “……您是不是把我当成道场师父了?”陌生神父叹了口气，转向汉萨问道，“你想要零花钱吗?”


    “零花钱?”


    “对，如果你‘能拿到’，那就送给你了。”


    还是不与任何人对视的神父这样说着，将某个国家的银币像子弹那样射了出去。


    “唉，虽然主教大人是因为不知道我的真面目才会随随便便把这个差事委托给我……”


    那枚银币从汉萨身侧一米外飞过，应该会嵌在院落深处的树里。


    “可是把小孩子牵扯进来，还是会有罪恶感啊。稍微吓唬他一下，那孩子应该自己就不愿意了吧。”


    迪洛找来的神父似乎打着这样的算盘，然而……


    在银币射出的同时，少年便向它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枚银币。


    银币可是用能插入树里的力道扔去的，竟然会被少年徒手抓住——


    “……啊？”


    到了这个时候，壮年神父才第一次将视线投向了少年。


    少年看着手里的银币，眼睛闪闪发光，脸上也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哇！是银币！神父大人谢谢您！”


    迪洛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又补充了一些关于少年的情况：“城里格斗运动馆的训练师说，运动馆照顾不了他。”


    这大概是针对壮年神父刚才说的“是不是把我当成道场师父了”的回答吧。


    老神父面带和蔼的笑容，继续道：“说是因为使用普通的格斗技，他不拿出真本事都有可能让对手停止心跳。”


    壮年神父看了看少年，姑且问道：“嗯，那个……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叫汉萨。”


    壮年神父与爽快地做出回答的少年四目相对，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戴尔米奥·塞万提斯……总之，请多关照吧。”


    二十年过去了。


    名叫迪洛的老神父现在只希望汉萨能“一生健康”，名叫戴尔米奥的养父纯粹希望“看看能把这个拥有异常体质的孩子锻炼成什么样子”——几经波折后，汉萨终于能够实现双方的愿望。


    他被培育得健康又强壮，也在讴歌自己的人生。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少年选择了与袭击故乡的怪物——死徒有关的职业。


    他成为代表神去消灭邪恶的“代行者”。


    ············


    现在，警署大厅。


    “大意了，我大意了啊！”


    捷斯塔哧哧的笑声从崩塌的墙壁里传来。


    “啊！我可以肯定地说！刚才是我大意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自满啊！真是不错的经历！看来‘自满是能缩短强者寿命的毒药’这句话所言不虚啊！”


    只能听到声音，反而显得更加诡异。


    奥兰多等人屏住呼吸准备见机行事，汉萨却站在那个洞的正前方说道：“别谦虚了，你根本就没大意。总是全力以赴的精神真让人佩服啊，厉害厉害。”


    “哈哈……”


    “你是在全力以赴的状态下被我一拳揍飞的，没错吧?”


    听到汉萨显而易见的挑衅，笑声停止了。


    “真让人不爽，你可真让人不爽啊，神父。你是……‘代行者’吗?”


    代行者——


    奥兰多也认识这个词。他们号称代为行使神的力量进行裁决，职责是对魔灵、恶魔和死徒等“在教义上不该存活于世的东西”进行抹杀，而非净化。


    他们与暂时净化非人之物的驱魔师不同，是主张将其完全消灭的武斗派集团。


    不用想也知道，会被任命为“代行者”的人都是能够对付这些非人之物的实力干将，可以说他们时刻身处有别于圣杯战争的战场中。


    “代行者的职务暂停了，今天……我是以监督官的身份来到这里的。”


    汉萨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洞穴内侧安静下来——


    下一刻，断壁中就射出了无数瓦砾。


    那不是普通的瓦砾，而是往比普通高出几倍威力的加农炮里塞进瓦砾再轰出去的攻击。


    这么说恐怕没人会信吧，但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会产生同样的联想。


    汉萨从怀中掏出几把类似剑柄的东西，夹在两手的指间。


    紧接着那些剑柄现出银色的刀身，让汉萨的双手变得像巨大的铁爪一般。


    “黑键”——


    那是代行者们的基本武装之一，通过将魔力注入剑柄从而变出实体的刀刃。


    神父屏住呼吸，用力一踏地面，准备正面迎击瓦砾。


    他的双臂像氤氲的热气一般摇荡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带着一米多宽混凝土片的瓦砾霰弹化作雾穿过了神父的身体。


    不过正确来说，只是看上去穿过了而已。


    那些瓦砾接二连三地在汉萨面前碎成粉末，像沙尘一样散落在大厅之中。


    究竟要有多快的速度，要怎样使用剑技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


    奥兰多虽然勉勉强强用肉眼捕捉到了汉萨的动作，但如果要问奥兰多是否能跟上汉萨的速度，那答案一定是“否”。


    “原来如此，难怪被我们包围起来还那么从容不迫??”


    汉萨听到了奥兰多下意识说出来的话，他背对着奥兰多应道：“这可不好说，你们的宝具虽然对死徒无效，但对我有效，这都是相性的问题啦。如果性能决定一切，那圣杯战争早就是狂战士战争了。”


    有道理——奥兰多想道。


    他之前获得的情报中就曾提到，爱因兹贝伦在冬木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将最高级别的大英雄以狂战士的阶职召唤了出来，通过狂化使其各项能力值都提高了很多。


    不过，奥兰多不清楚那场圣杯战争的具体过程，但至少他没有收到情报说，最后圣杯落入了爱因兹贝伦的手中。


    弗兰切斯卡这么说过——“爱因兹贝伦太极端了。这次玩花招失败，下次就想召唤光明正大的大英雄。如果又失败了，就用狂战士阶职召唤其他大英雄，然后大幅度提高他的数值。就不能轻松点地享受战争吗?”


    在圣杯战争中，除了数值的差距之外，相生相克的问题也很关键，这种情况下，如何活用英灵与御主的特性就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有时候甚至还需要把时机和运气也计算在内，这对圣杯战争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


    从这个角度而言，奥兰多现在算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虽然他与神父的确是对立关系，他也不打算放神父回教会。


    但至少现在——他感谢命运没有将这位神父安排成自己的敌人。


    就在不知道化解了第几次的瓦砾“射出”后，汉萨从飞来的瓦砾间隙看到了熟悉的衣料。


    当汉萨意识到那是捷斯塔的衣服时，他解决掉最大的那块瓦砾，故意用身体承受其他瓦砾的攻击，将化为双手“利爪”的黑键交叉在心脏前。


    就在这一瞬间，捷斯塔的手刀劈了过来。


    那威力几乎可以媲美打桩机。


    捷斯塔见一击即中便继续向前跳去，试图追击因冲击而跳向后方的汉萨。


    汉萨在抵抗捷斯塔的同时试着反击，黑键的刀刃和死徒的手“铿”地撞到一起。


    手刀与刀刃碰撞出陌生的金属声，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开始向四周蔓延。


    “愚蠢的选择！汉萨·塞万提斯！打倒我不就意味着你放弃了监督者的中立立场吗？你以为你的上头会允许你做这么不公平的事吗?”


    “哎呀，我可没听说你是圣杯战争的御主啊！”


    双方使出一连串瞄准对方心脏的攻击，但又分别以迎击的形式化解了对方的招数。


    在这种生死相搏的攻防战中还有心情聊天，要么是为了引出对方的破绽，要么单纯是因为太兴奋了。


    “我刚才不是在潜行者的面前说过了吗？”


    “可是我怎么感觉从者很想否定你啊？”


    “这也是她的……美丽之处！”


    “唉……这算什么回答！”


    不知这是逞强还是另一种癫狂，神父与死徒都一边笑着一边战斗。


    二人在梁柱与墙壁间跳来跳去，厮杀不停。每当他们跳到一个地方，那里的地板和梁柱就会出现龟裂，让一旁观战的警察们深深地感受到这是一场超越人类领域的战斗。


    然而仅仅数秒钟之后，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就不局限于警察们了。


    捷斯塔故意接下汉萨为牵制他而踢出的一脚，借着冲力跃到大厅的出入口。他随即撞破用强化玻璃制成的旋转门，直接冲向大街，就好像要把身为代行者的汉萨引诱到外面去一样。


    尽管现在天还黑着，可斯诺菲尔德的中心街道依然有无数行人来来往往，而这正是捷斯塔的目的。


    ············


    赌场附近大道。


    “唔。”


    一辆充满了独特高级感的凯迪拉克敞篷车正行驶在路上。


    吉尔伽美什把双臂搭在后排座椅的靠背上，坐姿虽然很是桀骜不驯，却皱着眉看向道路前方。


    车子由蒂妮的手下——一位穿着黑衣、面色紧张的年轻女人开着，而已经解除了隐身的蒂妮则像一尊人偶似的，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部车子原本是当作摆设被放在赌场里的，却得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青睐，被他用赢来的一半筹码换了回来。


    吉尔伽美什赢得的那些筹码如果全换成现金，足够从车行那里买好几辆同样的车了。在赌场方面看来这个交易也是相当合算，于是对方便破例将这辆车让给了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用蒂妮手下的名义迅速办完转让手续，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赌场——


    此时，他发现车子前方的喧哗。


    事发地点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里。


    一群围观群众聚集在建筑物的停车场周围，里面时不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那应该是警署。”同样察觉到异样的蒂妮低声说着，也凝神向警署那边看去。


    原本停在停车场里的几辆警车伴随着轰鸣声高高飞起，两道人影在警车之间来回交错。


    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画面，蒂妮以为是两个从者打起来了而绷紧了身体——可是她怎么看那两道人影，都感觉不到他们有从者特有的气息。


    “不是英灵?”蒂妮震惊道，同时使用远视魔术，让自己能够更清晰地观察那两道人影。


    “那是……刚才在赌场里的神父……和一个陌生男人……他是什么人？”


    蒂妮像是在寻求答案一样看向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单靠肉眼就能清楚看到对面，却用洋溢着自信的声音答道：“嗯，不清楚。”


    他坦荡荡地一口咬定“不清楚”，然后又简单地陈述了自己的见解：“虽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不是人类，大概是魔物或者妖异之类的东西吧。若以敌人的身份挡住本王的前路倒是可以解决掉他，可本王并没有什么兴趣。”


    听到英雄王的回答，蒂妮想了想。这位王或许对人类之外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吉尔伽美什身上的神性相较原本该有的程度也衰弱了许多。关于这件事蒂妮曾经问过他，得到的回答是“本王和他们一刀两断了，本王不需要他们的加护”。所以蒂妮猜测，会不会和这个有些关系。


    这时，吉尔伽美什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就像是在验证蒂妮的猜测。吉尔伽美什明显对神父更感兴趣，他看着那个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眼罩男低声道：“不过，人类犯下的罪孽真是令本王惊讶啊。”


    透过后视镜看到蒂妮疑惑的视线，英雄王挂起充满讽刺的笑容，继续道：


    “没想到那位神父……拥有那样的身体，竟然还未沦落为神的工具。”

 第1006章 神父与吸血鬼

    ············


    警署停车场。


    数辆警车在半空中飞舞，捷斯塔朝着其中一辆狠狠地踹了一脚。


    汉萨将捷斯塔踢来的警车一刀两断，并趁机从车体断开的地方掷去几把黑键。


    捷斯塔空手接住刀刃，无视手上流出的鲜血与烟雾，狂妄地笑道：“有观众在看热闹，你不在乎圣杯战争的保密性了吗?”


    面对眼前死徒提出的问题，汉萨笑了笑，一边踏着警车向高处跳去，一边回答道：“这项‘工作’与圣杯战争无关，所以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从教会方面而言是很有问题的，但汉萨或许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即便在感受到围观群众的视线之后，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为了解决掉我，不惜舍弃监督官的任务吗?我再重复一遍，我可是御主，是你们应该保护的对象。”捷斯塔再次提醒道，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


    然而汉萨对此毫不在意，微微耸肩：“……教会之所以要干涉圣杯战争，是为了隐藏奇迹，保护人类的安宁。认同吸血鬼有资格得到这个奇迹才是失职的教会监督者吧?”


    “你居然这么想杀我啊，难不成以前死徒杀死过你的亲人或是爱人?”捷斯塔对此表示有些无语，如果没有必要，他并不想与眼前的神父起冲突。


    但他的话在汉萨听来却更像是挑衅。


    于是，汉萨毫不留情的先是甩出几把黑键，等落到地面之后才答道：“虽说我的族人的确是被死徒杀光的??不过说实话，我没有因此而恨你们。”


    汉萨一边将新的黑键变出实体刀刃，一边淡然地讲述他战斗的原因：“不是所有吸血鬼我都恨。事实上，我并不是因为憎恨吸血鬼或是崇拜主才做这份工作的，这也是别人说我没资格做代行者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我们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


    从警车中漏出的汽油被点燃，两人瞬间被卷入火海。


    现在正值黎明前，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但这场引人注目的大火反倒更好地隐去他们的身姿。


    “你的一言一行太像坏人了，这个理由足够吗?”汉萨笑着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


    “是吗？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啊??不过，你的一言一行倒是让我很烦躁，从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信念，你不过是在漫无目的地追杀死徒，你这副丑陋的模样和那位美丽的暗杀者简直有着云泥之别。”捷斯塔虽然上扬着嘴角，看向汉萨的眼中却充满了嫌恶，话语中也满是讽刺。


    汉萨对死徒的敌意视若无睹，张口反驳道：“如果你是那种肯压抑自己的冲动，活得既安静又矜谨的死徒，我倒是不介意放你一马。说起来，我之前听说有的死徒会反抗自己的本能，固执地制作人类的食物??这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


    笑容从捷斯塔的脸上消失。他张开双臂，然后迅速在身前交叉。


    手上流出的血在空中绽开血花。与此同时，一股剧烈的风打着旋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接着，不知这是某种魔术还是某种能力——周围的火焰与那股风“融合”了。


    跟火借助风势越烧越旺不同，流动的空气直接变成了火焰一般，红色的龙卷风向着汉萨席卷而去。


    “哼……”


    汉萨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容，他以毫厘之差躲开了那股龙卷风。在热气腾腾的空气中，汉萨寻找捷斯塔的身影，可死徒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


    去哪里了?


    汉萨心生疑惑，看向四周。


    捷斯塔没有放过这瞬间的破绽。他从火焰龙卷风中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汉萨的胳膊。


    “抓到你了！”


    捷斯塔用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臂力将汉萨拽向自己，另一只手则试图刺穿他的脖子。


    在汉萨用空着的手挥舞黑键之前，捷斯塔将会用手刀送他上路。


    捷斯塔信心十足地认为自己的进攻绝对能成功，但下一刻，他就放弃了进攻。


    因为汉萨做出了极其超乎捷斯塔意料的反击。


    “喀嚓”——机械声振动捷斯塔的鼓膜。


    刹那之后捷斯塔才惊觉，他刚才抓住汉萨的手竟然松开了。


    不，准确地说是被强行剥离了。因为他的五根手指，被不知道从哪里滑出来的利刃尽数砍断。


    “啧!”


    捷斯塔退后了一大步，死死瞪着慢悠悠地捡起黑键的汉萨。


    这时，他才看见神父的袖子破了个口子，一把与黑键性质相同的刀刃从手臂里伸出来。


    正常人的手臂里能长出刀刃么？


    当然不能。


    这特么根本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一条机械臂！


    “混账……你这是假手吗?”


    “我没说过吗?我平时要对付的都是像你们这样的怪物，所以我的身体有七成是经过祝圣的机关。”汉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真让人惊讶，没想到教会竟会有这种技术。”捷斯塔微皱着眉头。


    “教会是指引人前进的指南针，收集各种最先进的技术与秘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过事实是否如此，我也不清楚。”汉萨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一边提防着再发生刚才的事。


    刚才的确很惊险，若非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没准真被眼前的死徒得逞了。


    同时汉萨发现，刚才被他切断的捷斯塔的手指，不知何时又接回到了捷斯塔的手上。


    汉萨想过这是死徒特有的肉体复原能力，可捷斯塔的治疗方法好像跟他以前对付的死徒们不一样。


    “刚才的风和这恢复手的力量……就是你的能力吗?”


    “不好意思，我是胆小鬼，不敢吹嘘自己的能力。”捷斯塔厌恶地盯了汉萨片刻后，将手刺入旁边正在燃烧的警车中，直接抓住了车壳。


    他轻轻松松地举起那辆车，以投掷棒球般的姿势，狠狠地砸向汉萨。


    汉萨抬起一条腿将其挡下，借着装在下半身的魔术机械弹簧的力，又狠狠地将车身踢了回去。


    死徒从车身上跳过，沿着警署大楼向上跑。


    神父毫不迟疑地追在后面，也垂直地在警署大楼上跑了起来。从他跑过的墙壁上会留下深深的痕迹来看，恐怕他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机关——但即便如此，也是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壮举。


    刚跑到大楼楼顶，汉萨就接受了冲锋枪的洗礼。


    不知道捷斯塔是什么时候从警方特种部队的装备中取来的，总之他现在正举着冲锋枪劲头十足地射向汉萨。


    并且他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把同样从警方那里弄来的霰弹枪，两把枪一同放出能将普通人射成肉泥的弹雨。


    然而面对如此激烈的弹幕射击，汉萨却连黑键都没用，只见他的身体像热空气那样扭曲了一下，就徒手将一部分子弹打落，并且同时身形闪烁，躲过了另一部分的攻击。


    看到这游走于枪林弹雨之中却丝毫未受伤的神父，捷斯塔感觉自己看见了仿佛动作电影一般的场景，他坦率地表达了赞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在我至今为止打过交道的代行者中算是顶级的了！”


    “就算你奉承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汉萨笑着，再次靠近。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看你的身手……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埋葬机关’的人吗？”捷斯塔问道。


    埋葬机关是由代行者中的精英们构成的组织。能进入这个组织的成员都具备对抗被称为最强吸血种“二十七祖”的实力，有的甚至还可以单枪匹马就将之消灭。在死徒看来，他们就像是一个传说，也是非常恐怖的、需要警惕的一群人。


    捷斯塔从前不知道击退了多少代行者，但他们和这个名叫汉萨的男人一比，简直就如同婴儿一样。


    为了向对方表示敬意，捷斯塔才提到埋葬机关。


    可汉萨反倒敛去从容的笑意，微微皱起眉开口道：“埋葬机关?你说我?”


    他看着眼前的捷斯塔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可真是一具会开玩笑的死尸，我这点雕虫小技连‘那些大人物’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不，我甚至都没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大地上。”


    “什么?”捷斯塔闻言眉头紧锁。


    如果是谦虚的话，没必要这样贬低自己吧？


    还是说眼前这个神父是认真的？


    见捷斯塔眉头紧锁，汉萨淡然地继续道：“我的确是有能力对你们造成核弹或是化学兵器那种程度的伤害，但是人类创造出的兵器远远比不上那些走在主身后的高人们！他们每个人代行的都是足以让天地崩裂的神迹。用主的力量去讨伐侵犯主领域的邪恶，这才是‘他们’身为代行者顶点的职责范畴。拿我和他们相比，根本就是在侮辱他们。”


    “是吗？说得还真是可怕。”捷斯塔完全不相信的笑着。


    他从未遇见过葬送机关的人，因此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神父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过度吹嘘，不过都无所谓。


    他再次紧绷身体，准备迎接眼前神父的进攻。


    是的，汉萨正准备进攻。


    并且与之前不同，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个死徒竟然质疑他的信仰，让他有些生气了。


    这一次，他调整了呼吸，摆出了看上去十分认真的架势，说道：“你侵犯的只不过是‘人类’的领域，因此——我会用人类的力量讨伐你！”


    汉萨的姿势看上去像是某种武术。


    见状，捷斯塔顿时产生了一种全身的细胞都在为之颤抖的感觉。


    “原来如此，从现在开始才动真格啊。”


    捷斯塔认为自己未必会输，但若不拿出全部实力，恐怕无法击退这个男人。


    可是……在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其他魔术师和英灵可不太好。


    谁知道敌人有没有派使魔盯梢。


    如果是像刚才那群警察那样，只会依靠宝具来战斗的家伙倒也罢了，就怕对方是真正强大的魔术师，在他们面前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暴露出来无异于告诉人家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除此之外，捷斯塔在楼顶上看到的景色也成了他犹豫的原因之一。


    东方的夜空已经开始退去，渐渐变白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这个空间就要迎来“清晨”。


    想来想去，捷斯塔决定先暂时撤退。


    “不好意思，时间要到了。今天就当作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吧。”


    说完，捷斯塔放弃了迎击，转身跳向旁边的酒店。


    不过已经调整好气息准备认真战斗的汉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别想逃。”


    伴随着刺耳的机械声，汉萨的右臂猛地伸向了捷斯塔。


    他的手中握着再次显现的黑键，像一把锐利的叉子似的刺出。他的手臂仿佛青蛙的舌头一般，眼看着就要捕捉到跳向酒店的男人。


    可是机械手臂在差一点就能触碰到男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距离似乎到达了极限。


    捷斯塔下意识地在空中拧转身体摆出了防御姿态，但在看见对方够不到自己之后，脸上又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只持续了片刻。


    只听“喀嚓”一声，汉萨伸出去的手臂在手腕处断裂开来——什么东西从断面的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出去。


    “什么……”


    当捷斯塔意识到那是一颗类似榴弹的炸弹时，一切都晚了。


    神父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像是在讽刺的对他说‘时代变了’。


    来不及吐槽这个神父不讲武德，带着圣水的弹头已然刺入他的腹部，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


    警署后门停车场。


    “……那是什么?”


    绫香与剑士从警署后门逃到了停车场，循着枪声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男人从楼顶跳向隔壁大楼，一位神父紧跟其后，利落地向男人伸出了比普通人长几倍的手臂。那条机械式的手臂前端还射出一枚榴弹，在正中男人之后发生了小型爆炸，将男人直接轰进隔壁的酒店里。


    不久，神父恢复回正常长度的手臂，双手握着几把剑，也跟着跳向了酒店。


    说是隔壁，其实警署与酒店之间有着十多米的距离。普通人要是能跳过去，拿世界冠军都不成问题。


    那个穿着神父装的男人轻而易举地一跃，就顺利地跳入了酒店。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那也是英灵?”


    听到绫香这么一说，剑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看着我时，没什么感觉吗?”


    “你在这个时候来搭讪?拜托??”


    “不，你的确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但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看着我的时候，能不能直观地掌握我的筋力和魔力?比如能看到清楚的文字说明之类的??”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绫香一阵疑惑。


    看到绫香诧异的反应，剑士沉吟了一声：“这样啊……难道是因为不是正式的御主吗……”


    “什么意思?”


    “等有空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反正你也看不见，就没什么意义了。目前重要的是，你现在无法区分英灵和普通人。英灵分为很多种，有些英灵若是穿着打扮十分夸张可能还比较好认，但一换上便服，从外表上看就跟普通人没两样了。”


    说到这里，剑士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然后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低喃——


    “我也很想弄一套便服??嗯，正好天亮了，我就履行自己说过的话离开这里吧。”


    ············


    酒店内部。


    这家与警署毗邻而居的酒店，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市里治安最好的住宿场所。然而，这个评价从今天起就不复存在了。


    酒店内的客人先是听到附近突然传来枪声和爆炸声，随后部分客房就遭到了爆炸的余波侵袭。


    虽说受损的是无人居住的客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差评想必是免不了的。


    就在酒店的工作人员连这些客观情况都不知道，只顾着四处奔忙的同时，从“受损客房”入侵到酒店内部的神父并没有看到捷斯塔的身影。


    对方不仅气息完全消失，就连魔力的流动都感觉不到了。


    汉萨唯一的收获就是在走廊找到了几名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伤者。


    恐怕他们是听到警署那边传来的枪声才到走廊来的吧。其中还有女人和小孩，有些人的胳膊被划破，血流不止。


    “喂，你们没事吧?”


    “唔……出什么事了……”


    遇袭者们也不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先用布按住伤口，我马上叫救护车。”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他们被死徒动过什么手脚，就不能随随便便将他们送往市里的医院。若一个不小心闹出大量活尸出现的事件，那可真就没有时间管什么圣杯战争了。


    不过这些人看上去倒不像被吸过血或是下过诅咒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汉萨发现有一个小孩正躲在楼梯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喂，孩子，你看到什么了吗?”他上前问道。


    男孩似乎还不到十岁，闻言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一个可怕的叔叔说……‘碍事’……然后就把大家……”


    “你知道那个可怕的叔叔去哪里了吗?”


    “他消失了……”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现在已经不用怕了。”原来如此，没把这些人杀了是为了拖住我啊。汉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安慰着受惊的小男孩。


    他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掏出手机说道：“是我。你们一个人去给看热闹的人下‘暗示’，其余三个人把楼包围起来，当心他混在逃往外面避难的人群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下达完命令后，汉萨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为世人担忧一般低喃：“唉……死徒竟然想得到圣杯，世界末日要到了啊。”


    ············


    警署附近主干道。


    “请站住。”


    正当绫香二人要离开警署的时候，一名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名年轻的黑发女子，但看不清她的脸。


    因为她的双眼蒙着一块奇怪的、不知道是皮革还是布料制成的眼罩，眼罩中心还有一个十字架的饰品。


    她身穿一套类似潜水服的黑色衣服，在这套紧贴身体的衣服各处也有很多奇怪的装饰。


    缠绕在手臂上的白布随风飘扬，让绫香不由得冒出“这人是马戏团的吗”的猜想。


    “非常抱歉，有人吩咐我调查周围的可疑人员。”女人对叫住他们表示抱歉。


    “可是我觉得你比我们可疑多了……”绫香皱着眉说完，突然发现一件事。


    后门也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停留在这个打扮怪异的女子身上。


    咦?难不成，只有我能看到她?


    绫香的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小红帽的身影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看到绫香面露慌乱的神色，剑士像是安慰她似的说道：“这是回避视线的结界，应该是她手臂上那块布的能力，所以说，是她让自己的身影只暴露在我们面前的。绫香，别想太多。我反而比较在意从刚才起就一直能在警署周围闻到的这股气味??大概是能让人更方便地施加集体暗示的香吧。”


    “集体暗示?”


    “十有八九是为了隐瞒刚才魔物与神父的一战。圣堂教会的猎人们即便过了八百年还是老样子。不过，你至少应该能看出来我是魔物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吧?”剑士一边朝着绫香解释，一边淡淡的看向眼前打扮奇怪的女子。


    听到剑士的话，打扮奇怪的女子恭敬地鞠了一躬，道歉道：“二位是从者与御主吧，请恕我失礼了。”


    “没事，你不用道歉，尽忠职守是一件好事。”剑士毫不介意的原谅了她。


    就在他们三人交谈的时候，绫香和剑士看到有很多人已经陆续从酒店里跑出来避难了。


    “吸血鬼??还在那家酒店里吗?”绫香惊悚的问着，从这个打扮奇怪的女子口中，她得知了刚才神父追着的东西竟然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是的，我已经用结界封锁了出入口，只要死徒经过就会有反应。”女子回答道。


    “也就是说，吸血鬼有可能会从那里面出来?”绫香感到更加害怕。


    “对。”神秘女子语气淡然地点头道。


    绫香看了剑士一眼，说道：“我可不想被卷进麻烦事里……我先走了。”


    “也是，我也跟你一起走吧。”剑士笑着点头。


    “你不用跟着我也可以的……”绫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离开。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等您有空的时候请到中央教会来一下，监督者应该有话想对御主说”，却认为这种事与自己无关。


    “不好意思??我不是御主，抱歉了。”留下这句话之后，绫香便匆匆离去。


    剑士也紧跟着她的脚步一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咦?”打扮奇怪的女子似乎不理解为什么绫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没有时间让她自己思考，在她歪头不解时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旅客从酒店里逃出来。


    其中有一个小孩朝绫香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特别是看向这个设置回避视线结界的，与教会有关的打扮奇怪的女子。


    他就是刚才被汉萨摸头的男孩。


    看到身为代行者的女子，男孩露出了与天真无邪相去甚远的笑容。


    然后，他一边用身体去感觉移动到后背的令咒，一边在心里暗想：啊啊，真是累死人了，先休息一下吧。


    男孩在避难的人群中待了片刻后，静悄悄地离开人群，消失在黎明造访的街上。


    无论是穿过代行者的结界还是沐浴在渐渐高悬的朝阳中，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因为捷斯塔·卡尔托雷现在的肉体不属于死徒——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


    是的，这个男孩就是从神父手中逃脱捷斯塔，用逃脱或许不太准确，他可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走出来的。


    男孩又在脸上挂起与年龄相符的天真笑容，低声说了一句话，却没人看得到他的笑容背后藏着扭曲的欲望。


    “潜行者姐姐，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呀！”


    ············


    警署。


    “没事吧?”


    就在不久之前，警署还是一片战场。


    在圣堂教会代行者顺利施加的暗示下，这起风波最终以“被捕的武装强盗同伙为了将人救出而袭击了警署”的理由得到了解决。


    大厅与停车场还留着新鲜的伤痕，警察们也都处于遍体鳞伤的状态，在这样的署内医疗室里，被死徒夺走了右手的警察正在接受治疗。


    一位手持巨镰宝具的女警察为他释放治疗魔术，勉勉强强将伤口的血止住了。


    可是想再生已失的手需要相当高级的治疗魔术，那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施展的。虽然也可以安一只假手，但这样就无法立即回归前线。


    “你不用勉强，剩下的我们会想办法处理。”


    “……不，我要战斗，请让我战斗。”


    “带着这样的伤吗?下次的战斗对象说不定就会是那位英雄王或是剑士，又或者是连情报都尚未掌握的骑兵。在比潜行者还要严苛的战斗中，你能保证自己不会拖后腿吗?”


    “这……”


    看着不甘心地咬紧了牙关的警察，奥兰多心想：他在这次的作战计划中是最为积极的。


    这名年轻的警察是奥兰多从各地召集的，继承了独行魔术师血统的“拥有魔术回路的警察”之一。


    最初奥兰多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棋子，但当知道有像他这样充满热情的人之后，奥兰多多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他白白送死。


    在自己输掉这场战争死去后，还需要有人继承自己的遗志再次寻找机会。


    “你还有未来，别轻易断送自己的未来。”


    “可是……我想保护这座城市的未来。”


    “城市的未来？”


    “如果只是和英灵战斗，我或许会就此退出。可要是放任那种心狠手辣的家伙不管，这座城市就会……我不是站在魔术师的立场上，而是站在一名警察的立场上，我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听到这位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的警察说出的话，奥兰多叹了口气道：“你的这份气魄很可嘉，但我不能用精神论来让所有人陷入危险。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参加战斗，就用单手或义肢使用武器证明给我看吧。”


    “……我会的。”


    听到年轻警察斗志满满的回复，奥兰多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就在这时，他胸前的手机响起，强制中断了对话。


    “……怎么了？”


    “嗨，兄弟！你可真倒霉啊！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吸血鬼！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不召唤我，去召唤弗兰肯斯坦博士之类的人呢，还是那些会大量制造怪物的从者比较方便吧?是吧?”


    话筒中传来术士一如既往的口吻，奥兰多叹了口气后，淡定地回道：“这笑话可不好笑，我们虽然没有人牺牲，但还是有受了重伤的人。”


    “话不能这么说，打仗有人受伤不是很正常嘛，跟那种怪物战斗一个人都没死就已经很侥幸了，我会借由这次的经验，再提高一下装备的力量。”术士笑着说道。


    奥兰多闻言由衷的感谢：“是吗，那就多谢了，我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在积累己方经验的同时，他们也需要继续提升宝具的极限。


    虽然现在宝具的力量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但渐渐就会有人解放宝具的真名，充分发挥它的能力。大多数宝具通过咏唱excalibur、gáe bolg等“真名”，可以将力量发挥至最大限度。如果他们所有人都能达成这一目标，那么与高级英灵对决时就能有胜利的希望了。


    “现在离真名解放最近的是……我看看，兄弟，是你的日本刀。”术士判断道。


    “是吗？我会让其他人也尽早追上来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奥兰多同时也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术士没有在意奥兰多的话，继续说道：“对了兄弟，名叫狮子劫的家伙把东西送来了。”


    “……嗯，他办事的效率果然跟传闻的一样高，让我都想把他招揽过来了。”


    狮子劫是一个因出众的能力而广为人知的自由魔术师。


    奥兰多花了大价钱请狮子劫帮忙弄来“某样东西”，但他之前猜测，东西能在圣杯战争期间送到的概率也就五成。


    现在东西这么早就送到了，这让出师不利的奥兰多看到了一丝希望。


    就像在证明奥兰多的心声似的，电话那头的术士讲起了自己的见解：“有了这玩意儿，不管是普通的英灵还是吸血鬼，只要让我来处理应该都能穿透他们的心脏。”


    可是术士刚说完，又说了一句出乎奥兰多意料之外的话：“我就给兄弟身边的那个受了伤的小伙子做一把吧，就当是替代他被吃掉的手臂和那把短刀。”


    “……等他证明完自己可以战斗之后再说。”


    “嗯，我等着。在此期间，我会把神代的干货放回水里，做一把最厉害的武器出来。”


    说完这番好像相信那名警察一定会重新归队的话后，术士对着话筒说出了“某样东西”的名字。


    “用这把许德拉的毒匕首(屠杀英雄之物)当作模板。哈哈哈!”


    ············


    斯诺菲尔德西部大森林。


    在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茂密森林中，潜行者蹲坐在树下，懊悔自己的不成熟：怎么会这样……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啊！


    潜行者几乎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自己的魔力会用之不竭。她只顾着看向前方，除了自己该做的事，什么都看不到。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一直用从魔物那里得来的魔力，行使着首领们的神业。


    “我玷污了首领们的伟业，我已经??没资格说自己是信徒了……”


    她当年之所以没被选为暗杀者的首领“山中老人”，除了她身为狂信徒的一面让周围人害怕之外还有很多原因——其中一点就是，作为一名暗杀者，她实在太过憨直了。


    与警署一战中也是一样，如果换作一般的暗杀者，想必根本不会选择正面对敌的选项。虽然他们为了向民众展示“暗杀者的力量”也会故意在被人看到的地方行杀害之事，但被称为“山中老人”的首领们大多数都是真正配得上“暗杀者”这一称呼的人。


    而她，比起一名“暗杀者”似乎更适合当一名“战士”，因此当时的干部们才害怕她成为“山中老人”。


    因为他们有一种预感，若她当上了首领，组织就会变质，就会有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危险。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潜行者还在责怪着自己的不成熟。


    “我到底想做什么。像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家伙，有资格铲除这个蛊惑了首领们的异端仪式吗?就连我自己，难道不也是被圣杯引诱而来的吗?”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回应了圣杯的呼唤。想得到圣杯的人会听到圣杯的呼唤。如果我被灌输的知识不是虚假的，那就表示我也想得到圣杯。”


    “没错，事实上我一直想得到圣杯。我想得到圣杯再将其破坏，以表示自己的信仰之心。我是为了表现自己才这样做的??最终却被圣杯战争的混沌看穿，其实我渴望圣杯。”


    她跪在地上，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


    “就连这种异端仪式都能看穿我卑贱的内心。”


    潜行者的生物钟提醒她，礼拜的时间到了，她得去履行义务。


    可是她想，现在如此肮脏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礼拜。


    于是她便沉溺于冥想之中，直面自己的软弱。


    自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潜行者慢慢地站起身来，此时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沉暗又锋利的光芒。


    “还没有……结束。”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因心灵受挫而放弃战斗吧。又或者是与自己妥协，安慰自己说“就算是死徒的魔力又如何”。


    潜行者却没有选择任何一方，也没有逃避，而是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立场。


    “我之所以会存在于此皆为神意。倘若现在这段时间也是上天赐予我的一部分“寿命”，那我就必须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绝不容许逃避。”


    “我应该做的事……依然没变。我要破坏这场异端仪式。然后……杀掉那只魔物。”


    “我的不成熟……并不能构成我止步不前的理由，我不能拿它当借口。”


    没人知道潜行者的行动是出于整理自己的感情还是其他目的。她只是感到羞耻，因为自身的软弱而蹲坐在这里，浪费了几分钟的时间。


    “啊啊，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当朝阳射入森林中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迷惘。


    在承认自己软弱的前提下，她又重新选择了战斗的道路。


    “要想打倒那只魔物，需要使用怎样的手段?”


    那是非人的魔。


    潜行者用妄想心音(zabaniya)将他的心脏捏碎是事实，但是他仍存活于世也是事实。


    “他究竟有几个心脏?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彻底消灭?”


    潜行者重新思考起自己的能力。


    她只会模仿前辈们的神业，可即使性质相同，威力却未必一样。


    她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的所有神业都“比不上前辈的”。实际上，她使出神业的效果也与原本“山中老人”们使出的有差异，有的力量相同，有的比之更加厉害，也有的不如对方。


    比如被称为“静谧”的山中老人，她使用的“妄想毒身(zabaniya)”。


    “静谧”本人掌握的能力非常强大，据说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切体液、指甲、皮肤甚至是呼出的气体都变为剧毒。她也因此而留下了一个恐怖传说——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将身上的毒混入风中，屠杀全部敌军。


    然而潜行者只能将毒浓缩到自己的“血”里，暂时模仿“静谧”的行为罢了，做不到屠杀千军万马的程度。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她不想肆意向周围散播死亡、滥杀同胞与无辜百姓，才降低了毒的浓度。


    “狂想闪影(zabaniya)”是可以让头发伸缩自如的神业。听说首创的“山中老人”可以将每根头发都变得像蜘蛛丝那样细，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下数里外的对手首级。这一点潜行者同样做不到。


    另外，潜行者不知道的是，她通过超越听域的歌声来操纵对手的“梦想髓液(zabaniya)”等技能，实际上拥有比创始人更高的威力。像刚才那样同时对付多人，“歌声”能影响其大脑，令魔术回路失控。但如果将“歌声”集中到某一个目标的身上，就可以令普通从者跪倒在地；若目标是人类，甚至可以直接支配他的大脑。


    虽然就连这个神业的创始人都不曾发挥出这样的威力，但潜行者即使知道也不会承认吧。对她来说，能用自己的力量使出技能这一点就已经是无可替代的伟业了，她不敢奢求更多。


    潜行者在脑中将无数的“宝具”一一罗列出来，思考最适合消灭魔物的方法。


    然而就在这时，她产生了些微的疑惑。


    这是她在生前也偶尔会有的疑惑。


    是关于“冥想神经(zabaniya)”——对周围的地形构造完全作为自身那般进行感知的一项技术。


    她在警署寻找电源时使用的就是这一招，但只有这一招，总让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据说这项神业是某位“山中老人”曾经使用过，却没有人能够确定究竟是哪个时代的“山中老人”。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同胞与指导者，甚至在位的“山中老人”也都不知道。


    只是历史上留存着有使用这项神业的“山中老人”的传说，她便在此基础上将神业进行了重现，可是……


    “这个“冥想神经”的能力，真的是这样的吗?不对，真的有使用什么“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吗?”


    就连被称为狂信徒的她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不，或许正因为她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模仿了全部神业，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这位传说中使用“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强行中断了思考。


    疑惑是不该有的行为。


    “会思考这样的事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她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再次把思考的焦点转回到如何打倒敌人的问题上。


    然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奇妙的疑虑与“或许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的命运般的预感，却依然在她心底持续发出小小的声音。


    就好像在与什么产生共鸣一般。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时间要稍微往回倒一些。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就在潜行者袭击警署之前，法尔迪乌斯来到了监狱最深处——他的地下工房。


    工房布满了魔术风格的装饰，让人完全想不到这是在一个近代的监狱里。法尔迪乌斯站在工房中央，慢慢调整呼吸。


    周围端坐着各种各样的人偶，从精巧的人台到用于施咒的布制人偶，而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中央的台座。


    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


    他出生于代代使用人偶的魔术师家族，也与曾经参加过“冬木的圣杯战争”的魔术师有亲戚关系。


    这就要提到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


    当时，驱使潜行者的魔术师将他的斗争以魔术“记忆”的形式刻入他使用的人偶中，通过这只人偶传给了一族的人。


    那并不是只传给直系血亲，而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因此传的范围十分广泛。


    可是一族之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会赢得圣杯战争”。


    据说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违反规定的行为层出不穷，禁忌之术与魑魅魍魉兴风作浪。


    看到如此逼真的记录，普通魔术师会踌躇不前也很正常。


    不过，也有可能是一族中的实力者发现，有什么不祥之物混进了那个圣杯之中。


    于是，法尔迪乌斯的祖父与部分政治家、军人联手，制定了一个计划——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圣杯战争。


    人人都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毕竟就连圣杯战争的基础——扎根于土地之中的“大圣杯”及其构成都是爱因兹贝伦的秘术，从来没有外传过。


    但这都是以后的课题，他们那时候要做的，是找到一块可以媲美冬木的灵地，开展将其变成圣杯战争战场的准备工作。


    不管怎样，确保有用的灵地对政府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


    圣堂教会的影响力遍及世界各地，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与魔术相关的行动处处受限，只有一小部分的机关是受他们管辖。


    只要在一百年后、两百年后能稍微向冬木的圣杯战争靠拢就好。


    就算这个国家的系统改变了，他们也要建立起以此为根基的组织。


    抱着这样的冲劲，他们从守护土地的一族那里强行夺走土地，将土地的灵脉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


    可是，当法尔迪乌斯的父亲继承这项事业的时候，不到一百年就迎来了巨大的转机。


    一个与法尔迪乌斯出自不同家族的、与政府暗部有关系的魔术师向他们提出了可以重现部分大圣杯系统的建议。


    “我可以去把冬木的圣杯偷来一部分，然后在这里培养它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


    虽然所有人心里都这样想，但这位魔术师在政府中留下过很多实绩，所以也不能置之不理。


    可就算培育出了大圣杯，假货依旧是假货。与冬木的那个完美的圣杯相比，它和灵脉的联系也不那么强。


    这样真的就能重现圣杯了吗？对于法尔迪乌斯父亲的疑问，魔术师答道：“找个引子就行了。”


    “引子啊……”


    想到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法尔迪乌斯苦笑着自语道。


    “没想到‘引子’居然会在城市南边搞出玻璃陨石坑，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敛起笑容开始完成自己的任务。


    “基为银与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从法尔迪乌斯口中吐出的，是货真价实的“召唤英灵”的咒语。


    伴随着漫长的咒语被逐一念出，空气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是不该发生的咏唱，不该出现的仪式。


    任何一个了解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英灵已经全部召齐了。


    斯诺菲尔德的英灵共有六名，这是法尔迪乌斯对兰加尔等魔术协会的人宣布的事。


    这句话并不是假话。


    虚假的圣杯战争——


    被当作假仪式的一部分而召唤出来的英灵，只不过是祭品罢了。


    目的是为了搅乱灵脉，让“波动”集中到一定的方向。


    然后利用这个反作用力——开始真正的圣杯战争。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啊！”


    在咏唱结束的那一瞬间，法尔迪乌斯的工房顿时充满了光芒。


    端坐在周围的无数人偶的眼睛反射着光，开始喀达喀达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像在祝福英灵的显现。


    也像是因死亡的气息而在发抖。


    当光芒聚敛于房间某一点的时候——


    什么都没有发生。


    光芒消失后人偶也不再颤抖，只有冷冰冰的静寂笼罩着整个工房。


    “……失败了?”


    法尔迪乌斯感觉不到英灵的气息，更没有魔力连接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就连英灵问他“你是我的御主吗”的声音都没有。


    “唔……”


    可是，法尔迪乌斯的脸上没有焦躁的神色。


    说实话，他本来就只抱了五成的希望。


    以六名英灵为引子召唤出另外七名“英灵”，简直荒谬绝伦。


    都已经有像英雄王那样强大的英灵显现了，以“引子”来说，总量实在太多。


    “算了，那就采取b计划好了。”


    法尔迪乌斯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工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分明作为这场虚假圣杯战争的缔造者，却没能完全掌握此刻战争进行的实际情况，这场战争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正朝着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


    这座监狱中还有法尔迪乌斯的第二工房，那里同时也是监控室。


    刚进入室内，法尔迪乌斯就向阿尔朵拉等手下宣布道：“换成b计划。联系弗兰切斯卡小姐和奥兰多先生。”


    “……英灵没有显现吗?”


    听到阿尔朵拉直白的疑问，法尔迪乌斯也干脆地点点头，回道：“对，看来就算是设置了‘时间限制’，一次能显现的英灵最多也只有七名。按照我们之前计划的那样，将剑士视为‘虚假的第七名’而不是‘真正的第一名’，准备进行虚假的圣杯战争。”


    “虽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圣杯是否会显现??就把这当作是下一个课题吧。”


    “不过，令咒倒是清晰地浮现出来了……这表示我可以解决掉现有的御主，用这个令咒重新与英灵缔约吗?”


    法尔迪乌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看右手上的令咒，然后在便签上记录下召唤过程，准备之后与各方面进行联络。


    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整齐摆放在室内的几台显示器上出现了雪花。


    如果只是这样，他或许还会把这当作是单纯的故障，但问题是，连“使魔传来的录像”都出现了雪花。


    那些录像虽然由显示器呈现出来，却属于魔术的范畴。正常来说是不会出现雪花等异常情况的，所以他怀疑是不是使魔受到了哪个外部魔术师的干预。


    而就在检查显示器的时候，法尔迪乌斯才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便签上乱写乱画。


    “啊呀，下意识就??平时我倒是不会这样做??看来没能召唤出英灵的事多少还是打击到我了。”


    法尔迪乌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正打算撕掉那张便签。


    可他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因为便签上有一句明显不同于自己笔迹的，带有明确意义的文字。


    “试问??汝是吾的御主吗?”


    法尔迪乌斯觉得血液一下子涌到了他的头上。


    他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佯装平静地慢慢环视四周。


    然后，他看到了一团黑暗。


    闪着雪花的显示器，映出监狱外面的状况。


    在光照不到的死角，森林的阴影处，他的视线就是被那团格外漆黑的黑暗吸引了。


    正确地说，是被浮现在其中央的小小的白色物体吸引了。


    这台显示器是与使魔连接在一起的魔术器具。


    他向使魔传达指示，让它向那团暗黑靠近。


    随着使魔的靠近，法尔迪乌斯看清了一件事：浮现在那团黑暗中央的，是一个七扭八歪的骷髅面具。


    “……抱歉，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朝着阿尔朵拉说完之后，法尔迪乌斯离开房间，大步流星地向使魔拍摄的地点走去。


    他想过这或许是外部魔术师的陷阱，因此他走在监狱通道上的时候保持着十分的戒心。


    在黎明前，漫长的通道——


    法尔迪乌斯快步走在灯光几乎无法从窗户射进来的走廊里，走着走着……


    就看到走廊尽头的荧光灯忽明忽暗，然后完全熄灭了。


    黑暗突如其来地笼罩了前方。


    在黑暗之中，法尔迪乌斯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个浮现在深沉黑暗中的白色骷髅面具。


    没错，那个骷髅面具……是英灵潜行者。


    召唤成功了?不，会不会是早就被召唤出来的，被当成“祭品”的潜行者?


    就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闪过各种猜测的时候，走廊前方的荧光灯再次点亮，白色面具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刚才那是……”


    他刚刚低喃出声，就轮到头顶上的荧光灯熄灭了。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别回头。”


    法尔迪乌斯好不容易才听出这是一个男声。这个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年龄身材等情报的无机质声音，就挨在他的背后低低响起。


    在这一瞬间，法尔迪乌斯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无论他采用何种魔术，他都不可能从这个死局中脱困。


    “死亡”的预感就是如此鲜明。


    他不知道身后的是什么人。


    甚至觉得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从这就可以充分地看出来，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声音里并没有腾腾的杀气，相反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仿佛是一片连空气都不存在的“虚无”空间在直接与自己对话一样。


    以至于让法尔迪乌斯怀疑这是不是因自己的妄想而产生的幻听，因为“声音”的存在感太薄弱了。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能够想象出一件事。


    如果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那大概就是刚才浮现在黑暗中的白色面具吧。


    “试问……汝是吾的御主吗?”


    虚无的质问。


    只要回过头去就能看到答案，可法尔迪乌斯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


    他能做的，只有在寂静之中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开口道：“……对，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召唤而出现的，那我就是你的御主。”


    低语声顿了顿，又在法尔迪乌斯耳边响起：“……汝，抱有信念吗？”


    “信念？”法尔迪乌斯闻言微微一愣。


    声音从诧异反问的法尔迪乌斯背后平淡地重复道：“……汝抱有足以让汝奉献自己人生的信念吗?”


    法尔迪乌斯思考片刻，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答道：“我愿意为国家奉献自己全部的魔术，这就是我的信念。”


    “……即使中止人的命脉，汝也会将之贯彻到底吗?”


    “你是问我……不惜杀人，是吗?”


    “……这就是与吾缔约的代价。”


    既然投身圣杯战争，那么大部分的魔术师都已经做好了你死我亡的心理准备。可是在面对如此之近的“死亡”时，又有多少魔术师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呢?


    法尔迪乌斯在短暂的沉默后，带着惊人的平稳心境开口道：“当然，只要是为了国家，即使不择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听到法尔迪乌斯斩钉截铁的回答，黑暗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吾之名为哈桑·萨巴赫。”


    法尔迪乌斯确信，英灵告诉自己的是真名。既然契约还没有成立，那这就不是心灵感应，可是这个名字必定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那是只对法尔迪乌斯大脑的某一点起作用的低语，宛如渗入五脏六腑之中的诅咒。


    “只要汝不失去信念，吾便是汝之影。”


    “影子”直到最后也没有现身。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剩下法尔迪乌斯依然僵在原地。


    魔力之丝应该与远方的“什么东西”连在一起了，却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动。这让法尔迪乌斯无法立即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和从者产生了连接。


    “原来如此??直到现在我才有实感??”


    答错一句话或许就会死。只要稍有差池，即使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也会化身为死神。


    法尔迪乌斯切实地感受到英灵的不可理喻和阴狠可怕——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第1007章 又一个弓兵

    ············


    梦中。


    “哇!小狗狗!”


    天真活泼的声音在艳阳高照的庭院中响起。


    “还有猫猫和小松鼠！”


    少女在庭院的草坪上蹦蹦跳跳地追赶小动物，最后抱起了其中一只被她追上的。


    “大家都是黑先生带来的吧！谢谢你！”


    少女抬起头，看向在一旁蠕动的巨大黑影——骑兵。


    少女——椿，将这位从者叫作“黑先生”，看上去并不怎么怕他。


    无数的小鸟在空中成群飞舞，好几只小动物在她身旁精力充沛地跑来跑去。


    在这个如同动物园一般的露天庭院中，椿感到很幸福。


    “椿，该吃午饭了。”


    “要好好洗手哟！”


    “好。”


    听到父母的呼唤，椿走向家门。


    在进门之前，她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阳光灿烂的庭院风景。


    小鸟在唱歌。


    猫狗趴在草坪上晒太阳。


    松鼠一家在啃果实。


    一切都是她理想中的“庭院”风景。


    唯一的异常之处就是在中心摇曳的巨大黑影，但椿并不觉得他是一种异常，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可她不知道，实现这个小小的庭院需要在现实世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


    汽车旅馆。


    “下一条新闻。斯诺菲尔德市内的动物医院现在均处于满员状态。从今天凌晨起，市内各地接连出现动物陷入昏睡的现象。市民担心这是否意味着新型传染病已经开始在市内传播。昏睡的动物虽然很快就清醒过来，但它们的皮肤上都浮现出红黑色的斑点。市政府正与卫生部一同展开调查——”


    在市内有线电视播出这条新闻的时候，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响起了无忧无虑的声音。


    “哇，手续总算办完了！班尼特先生，轩浩先生，我成功了！”


    “嗯。高兴归高兴，但最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地叫出我的真名。”班尼特对于自己这位御主感到万分无奈，“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会有人知晓我真名的含义，但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则，最好还是不要轻易透露真名为好。”


    “啊，也是！抱歉！那就给你取个绰号吧！我想想……比如英式地狱杀手(hell sher)？”弗拉特思考片刻道。


    “我虽然的确曾经化身开膛手杰克，但……算了，我想你还是直接叫我狂战士(berserker)就好。”班尼特有些无奈的欲言又止道。


    弗拉特身为他的御主，能和他通过梦境共享双方的情报，因此这几天弗拉特已经看见了他在‘诸神黄昏’的斗技场上化身各种历史人物与神战斗的场景。并且这几天老是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不断的试图打听他的光荣事迹，这让他感到无比无奈。


    不过言归正传，弗拉特所说的‘成功了’，和他拿在手中的手机有关。


    那是时下最新型号的手机，可以发送附带照片的电子邮件，也可以打国际长途。有了它，就可以联系远在时钟塔的师父，所以弗拉特才这么高兴。


    “这下终于能用了，我昨天好不容易买到手机，结果只能当照相机和收音机来用。”


    弗拉特看着手机中保存的照片，里面甚至还有爆炸后的歌剧院。


    “昨天我应该用手机拍下那名英灵的演讲，都怪我接受采访太兴奋了，错失把他拍下来的良机??”


    “唔……为了获得敌对英灵的情报，拍照也算是一种手段吧……”班尼特勉强让自己乐观地接受了御主的想法。


    “啊，不过我拍到了死徒和另一位英灵的照片！”说罢，弗拉特将手机屏幕亮给班尼特和轩浩看，照片上的是昨天大闹警署停车场的死徒。


    “这东西可宝贵了！因为其他拍了照片的人都被教会的人下了暗示，自行动手删掉了照片！啊啊，幸好我当初做过回避暗示的训练！”


    “你先冷静。虽然我也很好奇吸血鬼的事，但我更关心的是你说的‘另一位英灵’，麻烦你讲详细一点。”班尼特闻言有些疑惑。


    因为在照片上他分明只看见了死徒。


    “啊，对呀。你当时只顾着看那个神父和死徒的战斗，都没发现英灵。”弗拉特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不过轩浩先生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说着，他看向轩浩。


    “你是说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吗？”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对对对！”弗拉特开心的笑着，“‘金闪闪’！真是个不错的形容，轩浩先生您可真是天才。”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难道只有我没发现吗？”班尼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三人当中最菜的。


    身为英灵比不过轩浩先生也就算了，毕竟这人是规格外的怪物。


    但连自己的御主都比不上是什么情况？


    “哎呀，因为他只出现了那么一下，我就想事后再跟你说。”弗拉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听到弗拉特满不在乎的语气，班尼特心想“是不是该认真训斥他一番”，就在他打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让对方意识到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却被弗拉特抢先一步说出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而且我觉得??要是那名英灵发现我注意到他了，会把我瞬间杀掉。”


    “……什么?”班尼特闻言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御主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这样妄自菲薄呢，真是可喜可贺……哦不，难能可贵。


    不过……从自己的御主不仅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甚至还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才想起这件事。狂班尼特又感到一阵无语，在涌起不安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你可真是……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笨蛋，没想到你在某些地方还挺果断的。”他指的是弗拉特在意识到自己不敌之后果断的选择了隐藏气息，甚至没将那位英灵到场的情报告诉他，否则身为英灵，他高低也会上去和那位英灵交手试探一下。


    “你之前一直把我当成笨蛋吗?”弗拉特笑着。


    “你生气了？”班尼特有些疑惑。


    “没有，我反倒很高兴。”弗拉特开心地笑着，一边回忆堪称自己第二故乡的时钟塔，一边说：“从小就有很多人害怕我、躲着我……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面对面说我笨蛋、白痴的，会这么说的也就只有教授和他那个公主妹妹，还有跟我同一间教室的同学以及毕业生们吧……”


    听着弗拉特感慨颇深地这样说，班尼特先是同情，一秒不到又改变了想法。


    “这……已经够多了吧?”


    “不要在意细节！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聊那个英灵吧！？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由那么强大的能量凝聚而成的人。先不说他有什么能力，真名是什么??光是被他看到，我就觉得会被他秒杀。”弗拉特的表情虽然还和平时一样，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少年没有说一句假话。


    “秒杀你的确是绰绰有余……”一旁的轩浩闻言微微点头，“应该说除了某些超规格的强大英灵外，他想秒谁都轻而易举。”


    “！！哇！轩浩先生难道知道这个英灵的身份吗？”听着轩浩的评价，弗拉特两眼放光，“所以轩浩先生对上他有把握吗？”


    “……”


    轩浩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兴奋起来的少年。


    虽然早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他还是想说……这货真是个问题儿童。


    ···········


    几分钟后，伦敦时钟塔。


    当斯诺菲尔德迎来清晨的时候，伦敦距离黎明时分还十分遥远。


    在魔术协会中枢时钟塔的一个房间里，两名干部正以“斯诺菲尔德发生的圣杯战争”一事的顾问身份面对面谈着话。


    “那家伙果然又蠢又呆……是个十足的问题儿童呢……”


    看到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脸颊抽搐地发出呻吟，与他坐在一起的老龄男子——洛克·贝尔费邦叹了口气开口安慰道：“二世阁下，我很同情你。”


    他们二人正在看的是由潜入斯诺菲尔德的魔术师传送回来的录像。


    用于魔术通信的水镜中正显示出斯诺菲尔德当地有线电视播放的新闻。


    “咦?这是电视采访吗?哇——不知道教授和莱妮丝妹妹有没有在看啊！”


    当看到对着摄像机兴奋不已的弗拉特时，埃尔梅罗二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胃正一边像拉锯一样拉着小提琴一边跳舞。


    见埃尔梅罗眉间挤出深深的沟壑，洛克用同情的口吻道：“虽然当初是我把他推给你的，我要负一部分责任，但说实话，你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他，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佩服还是无语了。”


    老魔术师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没想到你们师徒两个都瞒着自己的教授，偷偷参加了圣杯战争??看来鲁莽这种东西也是会言传身教的啊。”


    “我无言以对。”


    “不过啊，弗拉特虽然是问题学生，但毫无疑问也是天才。万一他真能把大圣杯的系统带回到时钟塔呢?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要是能把英灵带到时钟塔来，也能成为颠覆历史的研究对象。”


    简单说来，老人的意思就是想只占好事。


    埃尔梅罗二世轻轻耸耸肩，说道：“原来如此，的确是召唤科主任兼降灵科君主会说的话。不过，如果是尤利菲斯降灵科主任，大概连‘研究对象’都不会说，而是直接用‘资产’来称呼英灵吧。”


    “别讽刺我了，代理君主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


    “嗯，我也一样，最多只是帮别人占着座位罢了。也不知道是我家的公主先长大，还是前往冬木等特殊灵地的仪仗队先回来。”


    “都说了，别讽刺我了。”


    洛克是时钟塔里极为顽固的保守派，原本像埃尔梅罗二世这种“既不属于保守派也不属于革新派的临时君主”根本连抬头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但二人现在的对话，却让人感觉他们属于几乎平等的地位。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洛克的立场与埃尔梅罗二世的有些相像。


    降灵科原本的君主——主任尤利菲斯家的家主及其继承人布拉姆·纳泽莱·索菲亚利因为某个特殊使命暂时离开了时钟塔。而在他们长期不在的这段时间，洛克代替他们坐上了君主之位。


    虽然洛克渴望权力，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君主之位，所以每次开会的时候他都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尤其是被巴瑟梅罗等其他君主睨视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少活几年。


    因此，洛克对比自己更加名不副实的埃尔梅罗二世似乎很是同情。


    “不过??比弗拉特更需要注意的是后面那个穿铠甲的男人。如果男人是英灵，那就表示那地方的人并没有能力将圣杯战争的保密工作完全做好。”


    “那的确是很让人出乎意料……”


    埃尔梅罗二世原本想说，会主动将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下的英灵真是闻所未闻，但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某个豪放磊落的英灵身影。如果那个人有上镜的机会，说不定他连自己的真名都能报出来。


    “……不过，嗯，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让人摸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含糊其词地嘀咕了一声，然后讲述起关于保密的见解。


    “圣堂教会和我们采取的保密方式最多还能再坚持五年吧。五年之后，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手机实时地将高清视频传到社交网络上去。到那时，和保密相比，情报的扩散力将会占领上风。我们马上就要面临一个分歧点，是要摸索新的保密方法，还是将一部分公开让普通人知道。”


    “唔??请恕我愚昧，社交网络是某种魔术用语吗?”


    想到面前的这位老人是一位不仅没有手机，就连普通电话都不愿意安装的冥顽不灵的保守派魔术师，埃尔梅罗二世便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对他解释。


    碰巧就在这时，怀中的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音。


    “抱歉。”


    埃尔梅罗二世打开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地址发来的——可是当他看到“绝对领域魔术师之师”这个抬头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埃尔梅罗二世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拼命保持着冷静，说道：“我那名又蠢又呆的弟子似乎终于有消息了。”


    “哦?这可真是好事。”


    埃尔梅罗二世查看了一下信息的内容——


    “嗨教授！从今天开始我有手机了！托教授的福，我召唤出了最棒的英灵！您看，这是我的狂战士！”


    短信里附带了一张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照片。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该不会是弗拉特获得狂化技能了吧?二世心中怀疑，但想到这可能是他的固有技能，便又恢复了平静。


    几秒钟之后，弗拉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在街上发现了第一位英灵！啊，算上狂战士和穿铠甲的人，他应该是第三位吧?他看上去很可怕，我不太敢跟他打招呼，要怎么做才能和他交朋友呢?”


    “那个白痴真是……”


    二世觉得自己的胃开始伴随着死亡金属音乐拼命甩头，手则点开了短信中附带的照片。


    当他看到照片上那个坐在凯迪拉克后座，穿着夸张服饰的男人时——


    他的胃瞬间停止了恸哭。


    不仅是胃，他的呼吸、眨眼甚至就连心跳，或许都停顿了几秒钟。


    “不可能……”


    “二世阁下，怎么了?”


    听到洛克担心的询问，埃尔梅罗二世心中疑惑的点终于连成了线。


    沙漠中出现陨石坑的情报。


    这名英灵虽然衣着与发型看上去很陌生，但自己不可能认错人。他就是当年自己在冬木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从者。


    既然那名英灵参与其中，那会出现陨石坑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到脸色惨白的二世，洛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又因为心力交瘁而倒下。


    不过就像忽然从时间停止的状态恢复过来似的，埃尔梅罗二世反倒气力高涨地站了起来。


    “……抱歉，可以容我发一封短信吗?”


    “唔……好。”


    尽管心中奇怪“短信?在这里写信吗?哪有笔啊”但洛克还是被埃尔梅罗二世认真的表情镇住，只能干脆地点了点头。看来洛克把刚才二世收到的信息也当作是魔术上的心灵感应或是其他什么方式的交流。


    埃尔梅罗二世转身背对这位老魔术师，手指如飞般地往手机中输入文字。


    “我以你教授的身份要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接近那个英灵。”


    打完之后，埃尔梅罗二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快点把你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你这个******”


    ···········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最顶层皇家套房。


    自己的一张照片让一名魔术师心脏骤停了几秒——对此并不知情的吉尔伽美什正站在由落地窗围成的最顶层房间，俯视着下方的街景。


    “哈哈哈！光是比较马路和楼阁的景色，乌鲁克就更胜一筹啊！”


    将自己过去统治的都市与这里做着比较，吉尔伽美什心情愉悦地大笑。


    他坐着凯迪拉克先回了一次蒂妮的工房，让她带上最基本的东西，然后带着她来到这间赌场酒店的最顶层。


    资金当然就是昨晚在赌场的收益，酒店方面也把他们当成了“将从我们家赢走的钱花在我们家的尊贵宾客”。


    除了蒂妮之外，她的几名黑衣手下也以护卫的身份住进了酒店。


    于是便构成了这样的组合——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带着一群对他恭恭敬敬的人。


    在酒店的工作人员看来，他们大概像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富豪和他的随从”。而蒂妮从年纪上来说，要么是随从的女儿，要么就是富豪的养女或是其他什么人。


    蒂妮虽然不明白吉尔伽美什的意图，但她猜想，或许是因为他身为王，就想将市里最为奢华的地方当作据点吧。


    可是对蒂妮来说，移居到这种显眼的地方只会让她不安。


    说不定搭建起“城市”的敌对魔术师们正在监视着他们。而且这里连工房都不算，若想抵御敌人的袭击还需要花费一番工夫进行改造。


    不过就算把这里变成工房，也同样无法消解蒂妮的不安。


    “我听说，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发生过因为整个酒店倒塌而使工房毁于一旦的事例。敌人的组织十分强大，也许会将这座‘水晶之丘’整个炸毁。”


    听到蒂妮这样的进言，吉尔伽美什回应得很干脆：“他们想炸就让他们炸好了。本王本想说，这么点小事你们要自己处理好。不过毕竟是本王将你们叫来的，若这里真被炸毁，到时本王会借些降落伞给你们。”


    吉尔伽美什举止优雅地俯视着街景，说出这样一番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话语。


    然后他走到房间西侧，注视着视野尽头的那片大森林低喃道：“呵呵，吾友似乎也很高兴啊，竟然让如此广阔的一片森林都舞动起来。”


    闻言，蒂妮也看向森林的方向。


    身为守护土地的一族，她很快便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


    整片森林发生了变化，仿佛变成一只生物，正躁动不已。


    “朋友……是吗？”


    “嗯，待本王哪日有兴致了，再跟你讲讲本王与他的故事。说起来，昨日那真是一场再充实不过的重逢盛宴，若没有碍事的家伙来插手，我们可以庆祝三天三夜。”


    那么壮观的战斗……打上三天三夜……听吉尔伽美什说得如此吓人，蒂妮的后背不禁渗出了紧张的冷汗。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整座城市都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这位英雄王没有说笑，如果是他，真的可以连续战斗三天三夜。


    如果他做不到，那一定怪自己这个御主。


    身为继承了代代祖先之力的魔术师，蒂妮认为自己具备一定的实力。


    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英灵们，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尽管蒂妮一路以来一直处于这样的迷惘之中，但她还是决定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现在，我们的同伴正在追踪其他魔术师的动向。我们原本猜想的构建城市系统之一的操丘家家主，如今的行为举动却完全与圣杯战争无关??”


    “为何要向本王汇报这些事?身为御主，如何行事该由你自己决定。”


    “……是。”


    吉尔伽美什瞥了失落的蒂妮一眼，露出坏心眼的笑容问道：“蒂妮，本王问你，你想夺回这片土地是吧?”


    “……当然!”


    “那么你不觉得，将那些杂种魔术师和这片平庸的景色一起夷为平地，效率会更高吗?”


    “咦……”


    这不像是在开玩笑。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肯定会轻而易举地将刚才说的话付诸行动。


    因为蒂妮从一天之前发生在沙漠的那场战斗中就已经明白，吉尔伽美什具备这样的实力。


    “您说笑了……”


    “说笑？这不是距离你‘先祖的夙愿’最近的答案吗？最初将本王召唤于此的小丑，他的性命与这座城市中庸庸碌碌的杂种们的性命有什么差别?用你手上的什么令咒向本王下令‘夷平城市’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吗？如果你想给同伴避难的时间，本王也可以等你。”


    蒂妮思考片刻，怯生生地答道：“如果采取那样的暴行……那我与夺走土地的魔术师们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足够。这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答案，而是你找到的答案吧。”


    如此轻易便被看穿，让蒂妮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她自己也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我明明发过誓，要变得比那些魔术师还要贪婪，夺回土地。可是，为什么我会犹豫?犹豫要不要毁灭这座城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自己的心意也不明白的蒂妮受到了打击，不禁低下头。


    无法回答王的问题的自己，即使被处决也不该有怨言。


    已经被她舍弃的心中渐渐充满了恐惧的情感。


    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现在，她却因自己令这名英灵失望而感到恐惧。


    吉尔伽美什将蒂妮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笑着继续道：“你产生疑问了，那就好。”


    “咦……”


    “这样才能够打破盲信。不用在意，我就是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想稍微逗逗你而已，忘了吧。”


    虽然他刚才说的话完全不像是在“逗人”，但蒂妮还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蒂妮刚才向自己提出的疑问并没有消失，依然盘踞在她的心中。


    吉尔伽美什再次将视线投向街景，百无聊赖地说道：“不过??先不说你的愿望，就是看着这拥挤的人群，你不会有一种想让他们全部消失的冲动吗?”


    “这……”


    “啧??本王昨日亲自在街上走了一圈，发现这个时代的杂种们有很多都没有生存价值。虽然杂种在本王的庭院里繁荣起来是一件好事，但只长数不长量就徒剩丑恶了。”


    “您打算……做什么呢?”


    蒂妮担心英雄王会突然说出想将市民们从他的视线中“铲除”的话，但吉尔伽美什却耸耸肩，回答道：“别担心，本王不会屈尊纡贵地去打扫垃圾。”


    他俯视着大街，语气依然很是无聊。


    “如果是被神附体或是认真想讴歌生命的人倒也罢了，到那时本王会将他们与杂种们间隔开来，但这不是现在的本王要考虑的事。如果杂种们选择的是缓慢的灭亡，那本王要做的就只有静观他们那愚蠢的末路，然后付之一笑。”


    他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一般，自言自语道：“若他们在本王的庭院中被肆虐的魔物所毁灭，那本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但若这是杂种们自己选择的路，那本王不会干涉。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别的路可选，本王倒是可以作为路标，让他们感受一下艰难困苦的滋味。”


    听到这句话，蒂妮同时产生了安心与畏惧的情感。


    这位英雄王，真的是将整个地球都当作自家庭院的王啊。而且还是拥有坚定的“自我”，对人类做出所有裁决的王中之王。


    蒂妮觉得那是一种不同于天罚的事物。为了弄清这是什么事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吉尔伽美什。


    “怎么了?你终于发现这世上最好的娱乐便是注视本王的荣光了吗?很好，本王准了。你就好好地看着本王，然后将本王的威仪告诉子子孙孙，直到星球毁灭的那一刻吧。”


    吉尔伽美什这次应该是在开玩笑了，但又似乎是认真的。


    虽然我不太懂他，但他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啊……尽管看上去老成，但毕竟蒂妮还是个小孩子，她似乎把吉尔伽美什奇异的言行举止和超出普通人常识的一面也都当成了“王该有的素质”。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不过英雄王对此无动于衷，又随口说出了肆意妄为的话：“好了，今天该做的……就先来打扫虱子吧。”


    “虱子？”


    “嗯，有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打扰了我与吾友的重逢之喜，本王昨日在街上转了一天，都没有找到那个无礼之徒。既然如此，那就坐等对方主动现身吧。”


    “坐等……是要在这里吗?”蒂妮不解地问道。


    英雄王用自信满满的声音答道：“当然。圣杯战争最大的强敌之一现在正占据着这个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注意不到。唔，另一个强敌，也就是吾友现在也在森林里闹得很欢……不管虱子会被哪一边吸引，最终都会变少。”


    也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哪里来的根据，总之，他的语气充满自信。


    “虫子是抵抗不了耀眼光芒的，只要一被引来，就会被灼烧得不留一丝痕迹。”


    吉尔伽美什的话音刚落。


    一道锐利的风就从斯诺菲尔德的街上穿过。


    ············


    警署署长室。


    “呀——你还好吗?小可爱。”


    听到弗兰切斯卡用刺耳的声音与自己搭话，奥兰多厌恶地回道:“滚，老巫婆。”


    “咦咦咦咦?虽然我早知道你背地里这样叫我，但亲耳听到还真是伤人啊。比起精神上的伤害，我更喜欢肉体上的，希望你的态度可以客气一些啊。”


    “闭嘴。”


    奥兰多对这名哥特式洛丽塔打扮的少女露出了明显的敌意，但后者没有一点儿要回去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闭嘴。不过我还是想说一件事，你成天老巫婆、老巫婆地称呼我，可这具身体我才用了三年，内脏都还很干净。你要看看吗?”


    说着，弗兰切斯卡掀起衣服，露出肚皮。


    这一露就让人看到，她的肚皮上有些异样。乍看之下很干净的腹部上面有一个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道直接长在肉上的宽宽的拉链。


    仿佛用人类牙齿制成的拉链从左右肋骨一直延伸到肚脐下方，让人不愿意去想象一旦拉开，会看到什么。


    “要看吗?想看吗?想看吧?女孩子的秘、密、内、脏。”


    弗兰切斯卡蛊惑般的嘻嘻笑着说，奥兰多却无动于衷。


    “你到底有什么事，是来嘲笑我们吃了败仗吗?”


    “怎么会?我是来探望你们的！真是一场灾难呢，死徒居然当上了御主，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得快点解决掉他呢！”


    “听你胡扯，谁不知道你在暗喜，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啊，果然露馅了吗?不过我真的讨厌死徒，因为他们是人类的敌人嘛。我可是人类的伙伴，所以不会让他们得手的。”


    见弗兰切斯卡信心十足地昂首挺胸，奥兰多再次厌恶地说：“你们只是在互相争食吧。”


    “咦咦咦咦?你心情不好?这么受打击的吗?因为那个帅帅的神父抢走了风头吗?”


    “我更关心圣堂教会那边要怎么处理。”


    “先不管他们就可以，反正要是有御主想投靠他们肯定就会自己投靠了。”


    弗兰切斯卡转了转伞，忽然气鼓鼓地说：“其实傍晚发生的那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不好玩的地方的。”


    “什么地方。”


    “因为最后引人注目的只有代行者和死徒啊！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怎么能在初期就让那种外来者大出风头呢?”


    弗兰切斯卡将拳头和伞挥舞得嗡嗡作响。


    挥着挥着，她突然停下动作，将双臂大大张开，不知道在对谁断言道：“圣杯战争的精髓果然还是在英灵(从者)和魔术师(御主)身上啊！”


    “……”


    “……你不这样认为吗?”


    弗兰切斯卡看向奥兰多，坏坏一笑。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署长室的玻璃窗全部被震碎了。


    不只是署长室，整个警署北侧的窗户都在呼啸声中化作了风中的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开始了开始了！买场刊了吗?拿爆米花了吗?啊，警署署长还是会选甜甜圈吧?不快一些就会错过这场世纪之战。”


    “你!”


    奥兰多恶狠狠地瞪着弗兰切斯卡。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窗户被震碎的地方不只是警署……


    ············


    几十秒前，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从吉尔伽美什被召唤出来的那个洞窟再往北走几公里，有一片红壤溪谷。


    在一座与“水晶之丘”最顶层的海拔相差无几的高地上，站着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高几乎超过两米的瘦削男人。


    他的手中握着一张弓。


    弓比普通的木弓要大，但在高个子男人的手中显得十分小巧。


    男人身上的服装已经不能用奇妙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异样”。


    最先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一块纵向覆盖身体的带纹长布。


    那块布并不是披在他的肩上。


    而是覆盖在他的头顶，直接将脸和后脑勺遮得严严实实，垂落下来的布也将身体的正反面掩藏起来。


    透过布的缝隙最多只能看到耳朵的轮廓，甚至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前方。


    长布下面的身体上虽然还系着腰带，穿着裤子，没有鞋子。但上半身好像除了那块布之外别无他物，只用浓艳的染料将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涂满。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用白色染料涂了某种图案，不过被挡在长布之下，无法看清完整的纹路。


    乍看之下，这个男人仿佛是出现在恐怖游戏中到处追赶主人公的角色。他在长布的遮盖下扬唇一笑，沉默地拉满了弓。


    然后松开弓弦，射出了一支箭。


    那支箭远远超出了风速，甚至凌驾于音速之上。


    ············


    斯诺菲尔德上空。


    宛如斩击般的风在斯诺菲尔德的街上呈一道直线穿过。


    撕裂空气、释放冲击波、让周围响起轰鸣声，都已经是风吹过之后的事了。


    风的中心有一支箭。


    箭的前行方向是建在斯诺菲尔德中心的高楼“水晶之丘”的最顶层。


    这支箭由神秘男人在溪谷的高地上射出后，没有丝毫减速与下滑。箭违背着物理法则，像激光一样冲向前方。


    箭的移动距离已经到了二十公里，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那名弓箭手不是普通人类或魔术师。


    冲击波从城市的空中穿过，位于下方的建筑物的玻璃全部因声音和冲击接二连三地破碎。


    如果被这样的东西直接射中，人类??不，英灵都不会安然无恙。


    这一击只要碰到脑袋，就会在瞬间让目标的上半身都化为粉末。


    箭矢笔直地向着目标前进。


    向着坐镇水晶之丘最顶层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及站在他身边那位少女御主的头部。


    ············


    “水晶之丘”皇家套房。


    一直面对着吉尔伽美什的蒂妮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北侧的窗户。


    “咦？”


    声音还没有传到这里。


    她只是察觉到空中的魔力有一种奇妙的紊乱，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而已。


    然而当她感受到裂风的时候，已经晚了。


    化作一点的“死亡”早已逼近到了少女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距离。


    不管怎么做，都无法避开那支超越音速的箭矢。


    至少她是这样。


    就在箭矢逼近到离酒店只有二十米的时候，刹那之间，窗外电闪雷鸣。


    刺眼的闪光划破天际，无数细小的雷电随即亮起。


    其中一道雷正中那支箭矢，将本应必杀的一箭在射中目标之前击溃于空中。


    房间的玻璃却被冲击波震碎，向室内的众人袭去。


    “……”


    无声的咏唱——


    从蒂妮手中卷起的风化作一道防护壁，将向她、吉尔伽美什以及黑衣人们扑来的玻璃碎片全部弹飞。


    “您没事吧?”蒂妮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闻言，毫发无伤的英雄王不悦地答道：“没事。”


    “刚才的雷是……”


    “整片雷击都是本王的宝具，它们似乎迎击了什么东西。”


    听到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蒂妮不禁重复了一遍:“迎击?”


    她看向窗外，只见大楼上方飘浮着几个圆盘。


    在美丽的远景景色下，那件由多种几何图案构成的宝具身缠着小小的雷电，像时刻戒备一般正不断地在周围旋转。


    “那是自动防御宝具(auto defencer)，毕竟吾友有可能会出于玩笑向本王发动奇袭，以防万一，本王便将其设置在那里，不过……”


    吉尔伽美什看向北方，从“宝物库”中取出一件宝具。


    那是一个同样飘浮在空中的金色圆环，中央镶嵌着奇妙的扭曲透镜。


    虽然看似只是一个透镜，却可以像望远镜那样映出远方的景色。


    “没想到居然会弹开弓兵(archer)的箭。”


    出现在圆环中的，是一个对着他们的方向举弓的狂妄男人。


    “弓兵?”


    蒂妮的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弓兵只有这里的吉尔伽美什一人。


    莫非是以弓为武器的骑兵、潜行者或者狂战士之类的职阶从者?


    蒂妮透过金色圆环看到那名弓兵，首先被他的能力值之高惊到了。


    单看能力总值，他甚至超过了吉尔伽美什。


    果然是狂战士？


    在蒂妮心生警惕的同时，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低声道：“……要来了吗？”


    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二箭”早已射出来了。


    自动防御宝具发动雷击，试图迎击飞来的箭矢——可那支箭即使被好几道雷击中了，也仍然擦着雷击的间隙射向吉尔伽美什。


    电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也就是雷的速度虽然比光要慢，但照理说，想捕捉到一般的箭矢也绰绰有余了。


    可是，那支箭的速度超出了人类的界限。


    吉尔伽美什瞬间变成铠甲装扮，用左臂挥落了那支箭。


    但或许是因为威力并没有完全化解，他的一部分铠甲碎裂了，在地板上留下黄金碎片。


    “……哦？”


    一脸冷漠的吉尔伽美什看了看自己破损的铠甲，微微眯起眼睛——


    “虽然射箭的本事不错……却是一个不识礼数的野蛮人，就让他为本王的宝物除除锈吧！”


    下一刻。


    一个巨大的宝具于酒店顶层出现，并停靠在破碎的窗外。


    “这是……”


    “蒂妮，你到后面来。”


    “可以吗?”


    “把你留在这里，本王无法保护你不被那不祥之箭射到。在本王履行与吾友的约定之前，你这个御主还不能死。”


    听到“王”平淡讲述的事实，蒂妮用力地点点头，进入了巨大宝具的后部。


    这件宝具的外形很像长着巨大妖精翅膀的金色游艇。


    其名为“维摩那”。


    它是吉尔伽美什拥有的宝具之一，是一艘小型的空中战舰。


    传说中有着世间万物的王之财宝中不仅有武具，还包含人类创造的一切智慧的结晶。


    蒂妮在维摩那的后部刚趴好，吉尔伽美什便命令那台金色的机体出发。


    突然的加速让蒂妮差点被吹下去，她使用避风和操作重力的魔术，勉强让自己调整好平衡与呼吸。


    吉尔伽美什大马金刀地站在船首，让船舰笔直地驶向弓兵的所在地。


    途中不时会遇到几支疑似由弓兵射来的箭，不过都被周围展开的几十种迎击系统一个不落地打掉。


    “好厉害……”


    少女重新认识到自己现在正乘在什么东西上，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竟然连这样的宝物都有……”


    在舍弃了感情的少女发出的声音中，透出的究竟是畏惧还是憧憬呢?


    ············


    斯诺菲尔德北部溪谷的高地。


    “……哦。”


    弓兵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金色船舰，静静地发出一个音。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能听出其中有着坦率的感叹，以及微微的自嘲。


    “是你偷袭本王在先，你该不会想求本王饶你一命吧?”


    吉尔伽美什从船首走到高地上，站在十米之外的诡异弓兵慢慢抬起了头。


    “有什么遗言吗？”


    吉尔伽美什问道，却没有得到神秘弓兵的回答。


    神秘弓兵只是沉默着，平静地拉开弓，对准从维摩那后部探出头来的蒂妮，毫不犹豫地射出箭。


    凌驾音速的箭向蒂妮的脸射去。


    强大的风之障壁虽然减轻了冲击波，却无法防住气势如虹的箭。


    蒂妮再一次认识到了逼向自己的死亡。


    但是下一刻，维摩那的迎击宝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箭击落了。


    “愚蠢，你以为本王不在上面它就无法发动了吗?”


    弓兵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而是连续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箭。


    虽然蒂妮已经躲到了船的内侧，但弓兵依然用贯穿维摩那的气势拉弓射箭。


    “嗡——”


    完全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的话，箭矢毫不留情的从吉尔伽美什的头侧掠过。


    看到这一幕的人应该都能明白。


    弓兵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将蒂妮连人带船射穿，而是单纯在挑衅吉尔伽美什这位英雄王。


    不知吉尔伽美什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挑衅，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却因对方无视自己只一味地狙击御主而感到烦躁，只听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中带上了愤怒的色彩：“原来如此，若执着于胜利，或是想轻松取胜，这的确是正确的选择。在同样的情况下，本王或许也会出于玩乐这样做。”


    看上去这位英雄王似乎认同了对方的做法，但是下一刻，吉尔伽美什马上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本王才有资格做的事，不是你这种家伙该做的！”


    吉尔伽美什吼着极其蛮横的话，从背后开启的“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的门中射出无数宝具。


    在高级宝具也混杂其中的剑雨之下，想必没有人撑得住。


    但是，弓兵却用左手抡起弓，将射出速度超越英灵常识的宝具纷纷打落。


    “什么?”吉尔伽美什似乎惊讶于眼前这个‘弓兵’能活下来。


    而‘弓兵’毫发无伤地打落了几十个宝具后依然沉默不语，他向吉尔伽美什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来啊”的挑衅手势。


    见状，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按捺着激情在高地上说道：“……原来如此，真是个没规矩的家伙。那么……这招如何?”


    说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在高地之上铺开“王之财宝”。


    连通宝物库的入口在四面八方展开，将弓兵包围其中，入口处开始像龙卷风一样翻滚起来。


    接着，无数宝具仿佛机关枪一样射出，光芒和冲击在高地上拧成高高的龙卷风。


    数十、数百、数千的宝具朝着站在龙卷风中心的男人身上落下。


    那或许是剑刃；


    那或许是睿智；


    那或许是痛苦；


    那或许是救赎。


    有屠龙长刀；


    有带来毁灭的魔剑；


    有弑杀英雄的长枪；


    有无形雷电。


    掌握在人类手中的或是人类创造出的一切宝具——


    它们的原典正被倾囊射出。


    这是一场从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淋下的，由人类编织而成的地狱之雨。


    见到如此壮观的场景，蒂妮心想，那名弓兵恐怕会连残骸都不剩了吧。


    然而当龙卷风散去之后，展现在高地上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了吉尔伽美什和蒂妮的预料。


    只见毫发无伤的弓兵轻轻拍了拍覆盖身体的长布，拭去灰尘——他的周围还有一座由无数宝具堆成的山。


    “怎么会这样……”


    蒂妮目瞪口呆。


    吉尔伽美什则无言地注视着对手。


    沉默支配了整个高地。


    半晌后，弓兵断断续续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长布下面传来露骨的嘲笑。


    “……有什么可笑的?”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问道。


    于是，弓兵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太弱了。”


    如果让曾经与吉尔伽美什对战过的人听到这句话，想必人人都会怀疑弓兵的精神是否正常。


    蒂妮觉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就只会胡乱丢掷武具吗……还不如扔沙子呢……”在这样的气氛下，弓兵继续道，“会被如此儿戏的招式打败的，要么是不堪一击的弱者……要么就是没有理性的野兽。”


    弓兵的声音虽然微弱，当中却不仅有嘲讽，还充满了某种执着与执念的力量。


    “……哦？”


    听到这句话，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变了。


    蒂妮很担心吉尔伽美什会勃然大怒。可是相反，他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在这一刻，支配吉尔伽美什的情感由“对无礼袭击者的愤怒”转变成了“对强者的好奇”。


    弓兵看着如此的吉尔伽美什，说道：“??把你仓库里最深处的剑拔出来吧，这样才公平。”


    或许是他从别人那里获得的情报，或许是他通过刚才的攻击在“宝物库”中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总之，弓兵明白地要求“用你最强的武器来打”。


    吉尔伽美什咬着牙关挤出笑容，语气愉悦地反过来挑衅对手：“ea等同于本王的分身，像你这种弱者没有资格与它交锋。”


    说完，一把剑代替乖离剑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


    原罪(marduk)——


    传说中传至世界各地的选定之剑的原典。


    吉尔伽美什想用这把剑正确地选定，看这个对手是否值得他拔出象征他自身的ea。


    “来证明你自己吧，看你是不是值得拜见ea的强者。”


    “……愚蠢……如果你拔出了它，或许你就不用死了。”


    弓兵低声念叨一句，伸出未持弓的右手，手中随即出现一块崭新的“布”。


    乍看之下那虽然像是一块有着朴素图案的腰带，但如果能从另一个观点来看，就会立即发现它是多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宝具……绝对没错……”


    即使在蒂妮看来，那块布条携带的魔力也很不一般。


    见到那块散发着浓密的神气，仿佛被神使用过的布时，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了眼睛。


    “和本王熟知的神气息不同，根源却相同??”


    对于自称厌恶神的吉尔伽美什而言，这是一个令他不怎么愉快的宝具。


    可是吉尔伽美什很想知道，事已至此，这个弓兵还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就算吉尔伽美什想偷袭，无奈“王之财宝”对弓兵不起作用。


    吉尔伽美什带着半分期待的目光，昂然站立在一旁，等待对方行动。


    弓兵在长布下一笑，摆出解放宝具之力的姿势——


    几秒钟后，充满神气的一击剧烈地震颤了整个大地。


    ············


    大森林。


    “吉尔……好像在和很强的人战斗啊……”


    恩奇都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森林的东北方看去。


    那里虽然只有茂密的森林，但恩奇都能看到其他情报。


    通过气息感知的技能，恩奇都可以察觉到吉尔伽美什那强大的气息，以及正与吉尔伽美什对峙且不逊于他的强大气息。


    “奇怪，我怎么觉得英灵的数量已经超过圣杯战争可以召唤的上限了?”


    虽然心生疑窦，但恩奇都还是选择继续工作，只把这当成是正常现象。


    同时他也一直关注着吉尔伽美什的气息，以便在吉尔伽美什的气息变弱时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咦？”


    可还没过几分钟，恩奇都又察觉到了异常事态。


    就在友人与他人战斗的附近，突然出现了第三个气息。


    “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气息。”


    ············


    高地。


    充满神气的一击剧烈地震颤了大地。


    但那并不是神秘弓兵释放出的一击。


    “……咦？”


    在维摩那后座上偷窥战场状况的蒂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弓兵拿着那块疑似宝具的布，正要发挥其威力的时候，一名少女骑着马出现在弓兵的身后。


    她看上去大概有十六到十八岁，至少不像二十岁以上。


    长发被利索地绑在后脑勺，肤色健康的身体由柔软的布料和皮革相间的独特服饰包裹着。


    少女给人一种活泼开朗的感觉，却带着凛然的表情，悄无声息地下马走向弓兵。


    见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头，弓兵正打算回头望去——


    藏于布下的脸就被少女狠狠一拳击中。


    伴随着与爆炸声别无二致的冲击声，弓兵的身体像炮弹一样被打飞了出去。


    弓兵深深地嵌入另一座高地里，那小小的高地也因此而开始崩塌。


    瞬间的沉默后，一个单纯的事实支配了整个空间。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中的宝具都不能撼动半分的男人，却被少女纤细的手臂击飞了。


    接着，少女用带着强烈恨意的目光瞪向活埋了弓兵的瓦砾——又瞥了一眼背后的蒂妮和吉尔伽美什，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邪魔歪道是我的猎物……你们不许出手。”


    吉尔伽美什静默片刻，眯起眼睛开口道：“……你的行为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扫兴啊……小丫头。”


    蒂妮从音调中就能听出来，吉尔伽美什非常不高兴。


    激动人心的战斗被人打扰了，吉尔伽美什会生气也很正常。更何况这已经是继昨天之后，他第二次被人打断。


    在这一触即发的情况下，蒂妮尝试着先弄清对手的身份。


    可是，一个事实让蒂妮陷入了深深的混乱。


    刚才弓兵缠在手臂上那块疑似宝具的布，和面前这名少女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不光是布上的图案，连那能够颤动周围空气的浓密神气都如出一辙。


    ——难不成……是同样的宝具?


    就在蒂妮思绪混乱，吉尔伽美什的怒火静静燃烧之时——随着一声轰鸣，由崩塌的高地堆成的瓦砾像火山喷发一样直冲云霄。


    ············


    午后，大森林。


    潜行者已经在森林里徘徊了半日有余。


    明明选择了返回城市的最短路线，却怎么都走不出森林。


    潜行者利用“冥想神经”，一边查看周围地形一边前进，结果反倒让她认清了一个棘手的事实——


    看来，这片广袤的森林完全在某个人的控制下活动着。


    不仅地面会一点点移动，甚至连方向也时刻发生变化。


    一直使用冥想神经应该能够轻松走出去，然而就在她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谁铺建起了这座森林的结界?至少要确认一下对方是敌是友，说不定将那个魔物引到这个结界里能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潜行者向着魔力越来越浓的地方慎重前进。


    然后，她在前方看到了——两个疑似英灵的人正在森林中对峙的一幕。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我还以为，只有被森林深爱的人或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我让洛克斯莱……唔，让一个朋友带我来的。”


    “哦?原来如此，你朋友好像是挺多的。”


    听到枪兵的话，剑士英灵咧嘴一笑，问道：“你看得见吗?”


    “能看到一点儿。”


    在莫名其妙地交谈了数句后，枪兵向剑士问起了正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剑士看着身后抚摸银狼的眼镜少女说道：“也没什么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英灵……但我走了这么久，第一个见到的英灵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完，剑士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是一个有可能将这场“圣杯战争”拖入更混沌的旋涡中的建议。


    “你要不要跟我们联手?”


    没有比这更唐突的提议了。


    枪兵一脸茫然地看了剑士半晌，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开口了。


    他给出的回答是……

 第1008章 西格玛

    ············


    青年回忆起让他感到怀念的话语。


    “你啊，你啊，认真听我说，同胞之子。”


    “你们应该消灭的是在我们这里进行掠夺的人。”


    “你的双亲也被外面来的人夺走了。”


    “你的父亲‘们’被外界肮脏的侵略者们杀害了。”


    “你的母亲也被外面来的可怕恶魔绑走了。”


    “所以你啊，要去消灭他们，消灭那些掠夺者。”


    “所以你啊，要去战斗，为了夺回你的母亲，让她回到我们的手中。”


    对于接下来回想起的声音，青年没有怀念的感觉，也无法向声音的主人追问。


    “哦，看到我的这个也不为所动，你还挺有胆量的嘛！


    “不对……原来你的内心这么空洞啊。


    “那我就告诉这样的你一个好消息吧。


    “那些整天把你们叫作‘你，你’的魔术使们，已经都死了哦。”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回放。青年想起那两个时候，心情是一样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接收了字面上的意思，心里只有一句“是吗?”。


    青年觉得这种反应很正常，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当时尚且年少的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啊，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早就死在那个叫日本的国家了。”


    即使听到这句略带嘲讽的话，青年也没有任何感觉。他想这样的自己——比起听到同样的话后大声哭喊的同胞们，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事呢?


    青年独自走在夜晚的沼泽地里。


    他佩戴着军用护目镜，身上装备着数件武器和魔术礼装，但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军人、魔术师都略有不同。


    ——啊……对了。


    青年走在没有战友，没有敌人的行军路上。


    他摘下左手手套，手背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文身，凝聚着强大的魔力。


    那是令咒，证明青年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青年看着令咒，烦恼地眯起了眼睛。


    ——把我生下来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圣杯战争”啊……


    在原本的圣杯战争中，拥有令咒的魔术师是由圣杯挑选出来的。


    圣杯会优先选择爱因兹贝伦、玛奇里和远坂这三大家族的人，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也被编入了如此不公平的系统。


    一部分令咒用于召唤作为祭品的英灵，其中有两个早就安排给警署的署长和缲丘家的魔术师。用于召唤真正英灵的另外七个令咒，则一个不少地落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主使”一方手中。


    青年一言不发地盯着令咒。


    他的眼神里没有困惑，没有愤怒，没有愉悦，更没有一丝其他的情感。


    青年戴回手套，继续走在孤独的道路上。


    他是∑(西格玛)。


    这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当中并不包含什么愿望，不过是为了识别二十四个“类似个体”而被分到的一个希腊字母。


    但那些“类似个体”大多已经不在了，如今甚至失去识别的意义。


    西格玛认为，他现在是一个会一点魔术的雇佣兵，每天都在将他拉入“这个世界”的雇主手下漠然地工作着。


    这次西格玛接到的任务，主旨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


    他要参加一场在形式上与普通战争大相径庭的——“圣杯战争”。


    仅此而已。


    只要召唤出英灵，参加战争就可以了。


    既不用支援别人，也不需要积极地杀掉敌对者。


    “召唤出英灵之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四处逃躲，或者……来杀我吧，感觉还挺有趣的！这不就是所谓的革命吗?和你国家发生过的事一样啊！”


    想到雇主这番玩笑般的话，西格玛自问道：真的一样吗?那个国家的灭亡和我对她的背叛可以视同一律吗?


    他把雇主的玩笑当真，一边行军一边思考了片刻，但最终依然没有得出答案。


    ——圣杯……


    ——如果我去问那个奇怪的东西，它会告诉我吗?


    就在西格玛想着这种魔术师和普通人都不会去认真思考的问题时，他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建在沼泽地里的洋房，乍看之下像是废屋一样。


    “仪式的道具已经准备好，你只要召唤就行了！多余的触媒也都处理掉了！啊，你不用向我报告召唤了什么出来，因为事后知道反而更有意思！”


    虽然雇主是这么吩咐的，但法尔迪乌斯叮嘱过“记得单独告诉我你召唤出了什么英灵”。西格玛觉得，尽管法尔迪乌斯并非直接雇主，但既然雇主弗兰切斯卡没有要求保密，那就表示可以告诉法尔迪乌斯吧。


    召唤出来的英灵暂且是魔术师的所有物。可是被召唤出来的英灵是什么样的人，他之前属于谁，那人又怎么样了，西格玛对这些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西格玛仍不知道。


    在这栋房子的地下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与不信神佛的他完全相反。


    那是难以用英雄或是来解释的——一种格外异常的“现象”。


    开战之日的拂晓时分，斯诺菲尔德这个扭曲的战场即将集齐所有的碎片。但没有人想象得到，这些碎片最终会构成一幅怎样的图画。


    ············


    这是一个逃亡者的故事。


    女子不敢面对她所犯下的罪行，逃避“惩罚”。


    她既没有希望，也没有目标，甚至看不见前路，却无法停下逃亡的步伐。


    尽管这名逃亡的女子知道自身的末路只有毁灭，但她还是把什么东西当作救命稻草，紧紧地抓在手中。


    在名叫冬木的城市里，有一座被称为“蝉菜公寓”的集体住宅。


    那里是一切的起点，对“她”来说亦是世界的尽头。


    可如今，关于那座公寓的记忆已经没有意义可言。


    在不断逃避的过程中，多余的过去全部剥落，坠入毫无意义的深渊。


    现在“她”只剩下罪恶感和对惩罚的恐惧，还有“那个东西”——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至今仍盯着她。


    那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还是罪恶感导致的幻觉呢?她也不知道。但她认为既然看得见，那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区别。


    她也曾前往位于山坡之上的冬木教会求助。


    虽然记不清细节了——但在那里遇见的神父，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前后的记忆太模糊了。


    “——，xx是xxxxxx的——”


    “没想到——处理——”


    她也觉得奇怪，可只要她一深入思考，头就会很痛。


    “最后，xx——”


    明明想不起来，却有一种恐惧感伴随着“不能再接近那个教会”这样的忠告，不可思议地刻在她的本能里，就像野兽害怕火一样。


    她从冬木逃出去之后，漫无目的地流浪了不知多少个年月。


    她总能从背后的黑暗、漆黑的夜色以及大街灯光下的影子里察觉到“小红帽”的气息。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她无法忍受这份折磨，如活死人一样四处流浪。


    最终，她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回到了冬木。


    她听说神父换了人，却依旧拿不出勇气前往“教会”。可又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家所在的蝉菜公寓，于是她只能像一具尸体般继续在街上游荡。


    然后，不断寻找目的地的她听到了一个“森林里有座洋房”的传闻。


    当得知那座洋房还会闹鬼时，她自然是动身前去一探究竟。她想，如果传闻不假，洋房真的闹鬼，那她必须亲眼看一看，确认一下一直潜伏在她身边黑暗中的“小红帽”和“那些鬼”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搬出如此牵强的理由，她或许是想找一个葬身之地吧。


    其实在此之前，她曾听说某座山上的寺庙里闹鬼。可当她去到一看，池塘里只有珍贵的鱼在疯狂乱跳，所以她对这次的传闻也没有抱太大期待。


    即便不抱期待也仍然决定前往森林，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比在街头徘徊要好。


    至少“小红帽”不会出现在森林里。


    她一边遵守着在逃亡时找出的法则，一边走在树林里，仿佛闯入了童话故事里的魔女之森。走着走着，一座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巨大洋房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居然能不为人知地建起如此巨大的洋房，多么诡异的一件事啊。她还没来得及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被洋房的庄严气势震慑住了。


    这座洋房就算称为城堡也不为过。光是远远地望着，身为逃亡者的女子就已经完全不想进去了。


    她害怕，害怕这栋巨大的宅邸中安装了简易电梯。


    “小红帽会出现在电梯里”——这也是法则之一，原因不用想也知道。


    她警惕地在城堡周围转了转，渐渐发觉内心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


    好奇怪啊，怎么形容呢……


    心很静。


    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她从这座森林之城上感受到了这几年都没有过的安心感，所以她后来又来了好几次。


    她并没有踏入城中，仅仅是将身心沉浸在那片景色里。


    几个月后。


    她和平时一样来到城堡，却听见两名女子争执的声音。


    得知城里有人在，她吃了一惊，但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


    只要看看庭院里的花就明白，这个地方是有人打理的。


    她很好奇和这座城堡有关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便藏在树荫里，悄悄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庭院里正站着两名女子。


    一眼便能发现，那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银色的秀发宛如瀑布，白皙的肌肤令人遥想起茫茫雪原。再加上即便是在远处也能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眸，她们的特征实在过于相似。


    这两名女子似乎发生了口角。看上去是一方用教训的口吻在说些什么，另一方则处于怒火焚身的状态。


    “那些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菲莉娅，你究竟在想什么……”


    “够了！我才不求你们……我一个人去完成！”


    她们俩究竟是什么人？这座城堡果然是国外的富豪还是什么人的别墅吗?她们是城主的什么人吗?


    逃亡者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观察两名“白色女人”。


    可是她又觉得，“白色女人”的气质和外国人相比，有点不一样。


    更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


    逃亡者沉浸于近乎妄想的推测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气息根本没有藏住。


    “就算舍弃爱因兹贝伦之名，我也——”情绪激动的女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喊道，“是谁?”


    女人敛容回过头，露出一张非常美丽的脸。


    逃亡者只记得这一件事——与“白色女人”四目相对之后的记忆，就和她当年去拜访教会时一样，变得非常模糊。


    恐怕是被下了什么魔术暗示吧。


    她之所以知道“魔术暗示”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是事后由那名“白色女人”灌输的。


    “你是xx还是xxxxxxx?”


    与教会不同的是，她并不害怕城堡和“白色女人”。


    “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xxx——”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不，这倒不重要。”


    可是，一旦她想详细地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大脑深处同样会产生碾压一般的痛楚。


    她想：果然我是被下了暗示之类的魔术吧……或许在教会，那位神父和xx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


    “xx”


    和神父在一起的“东西”。


    每当她尝试想起那东西是什么，她的脑袋就会疼痛难忍，记忆也变得模糊。


    城堡里的女人与神父。


    不过是一名逃亡者的她，被引导到如今的这种境地，这一切都是那两个人捣的鬼。尽管她已经十分清楚，却怎么也想不起与他们相遇时，他们对自己说过什么样的话。


    黑白模糊的记忆在她的脑中像漩涡般不断打转。


    不过，她记得神父对身边的“东西”说的话。


    “我对这个的末路感兴趣了。以前，你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吧?”


    她也清楚地记得，在城堡的时候“白色女人”对她说的一句话。


    “你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末路，我来给你活着的意义吧。”


    神父与“白色女人”，烙印在二者语言中的“末路”这个词变成了诅咒。不久后，逃亡者便如“白色女人”说的那样，随波逐流离开了日本。


    身为逃亡者的女子——绫香·沙条(ayaka sajo)被卷入发生在美国的“魔术战争”中。今天，她依然为了寻找答案而四处流浪。


    要怎么做，我的罪孽才会得到原谅?


    我到底……应该在这座城市做些什么?


    ·············


    斯诺菲尔德 live house。


    一座位于市中心的陈旧大厦，地下有着一个称不上宽敞的空间。


    里面搭着用来表演的舞台，舞台上传来如牧歌般的旋律。从电吉他的扩音器中传出来的乐曲，最初会让人觉得旋律与音色不合。但随着速度慢慢加快，加入独特的音调，最终变化成与室内气氛融为一体的电吉他音乐。


    就好像弹奏者在一边弹着吉他，一边配合着音色改造了旋律一样。


    当弹完最后一个音，演奏曲子的男子开口问道：“大概就这样吧……如何?”


    男子拿着电吉他，看上去甚至与一开始弹奏的牧歌风音乐都不相称。他身穿豪华的铠甲，混杂着几缕红发的金发在空调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晃。


    听到剑士的询问，周围的几名男女全瞪大了眼睛开始叫嚷。


    “哇……这也太厉害了！你真的是初学者吗?”


    “好厉害……太帅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当红的喜剧演员！”


    吵吵闹闹的男女们要么梳着莫西干发型，要么顶着五颜六色的夸张发型。他们穿着脱离世俗的服装，戴着耳饰，更有人全身上下都是文身。


    虽然这群人仿佛是“满身带刺”一词的代言人，但他们脸上都带着友善的笑容，赞美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着装最脱离世俗的男子。


    “我很想说，谁会相信你这是第一次弹吉他啊！可是怪了，我又觉得你不像在说谎……”


    “我其实不想说这么俗气的话啦，但你刚才的演奏已经是收费级别了啊！”


    闻言，剑士开心又害羞地摇了摇头，回道：“哪里，和专业的你们相比，我还差得远。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电吉他’，但我以前学过类似的弦乐乐器。”


    “不！这样就已经很厉害了！话说，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啊。”


    听到一个梳着莫西干发型的男人问起曲子，剑士随即露出了笑容，带着对过去的怀念答道：“啊……我以前试过把事情搞砸而被抓起来，然后一时兴起就做了一首曲子。刚才我表演的就是那首，只是将节奏稍微弹快了一点。”


    “你居然会作曲！话说，你是从监狱出来的吗?”


    “你是那个人吧?就刚才被捕了还在电视上发表演讲的那个人!”


    剑士见一名朋克风打扮的女子认出了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被你们看到了啊。不过，我说的几句话谈不上是演讲吧……”


    “什么?难道你是越狱出来的吗?太酷了吧！”


    “警署不是发生了那种事吗?我只是趁乱逃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越狱。”


    剑士耸耸肩，亲切地回答道。


    他身边的年轻人对此叫得更热闹了。


    “哦，真是厉害啊！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


    “听说旅馆那边也很惨吧?”


    “说起来啊，赌场刚才好像出现了一个赢了好多好多钱的家伙，真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人影靠在舞台一隅，静静地听着年轻人的对话。


    本应是孤独的“逃亡者”的绫香·沙条狠狠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发出呻吟：这就是我的末路吗?


    在逃避的尽头，来到一家live house。周围是一群朋克风打扮的年轻人，那是在冬木绝对不可能结交到的人。还有这个毫不客气地闯入别人领域的多管闲事的英灵。


    “哎，我想到了一首新曲子，可以弹给你们听听吗?不过对着专业的表演家，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噢，弹吧弹吧。我们也很期待会听到什么样的音乐。”


    “谢谢你们！绫香也要认真听，之后我想听听你对曲子的感想。”


    剑士说着，再次弹起了电吉他。


    绫香瞪了他一眼，自责般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否定被剑士弹奏的旋律稍微感动到的内心。


    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


    开战前夜，斯诺菲尔德某处。


    斯诺菲尔德的郊外有一片不算特别大的工业园区。


    在园区的尽头，巨大的工厂像墙壁一样，将一座毫不起眼的肉类加工厂团团围住。


    或许是因为附近的畜牧业并不兴盛，加工厂在某些时期甚至不运作，所以即使是本市的居民，也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可就在这座加工厂的地下，有着未经过企业注册的一面。比起地面上的厂房，地下空间要宽广得多，里面还铺设了数层结界，位于其中的是一个魔术工房。


    乍看之下，这座肉类加工厂似乎和周围的工厂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查到经营者就会发现，它们其实隶属同一个组织。


    那就是“斯克拉迪奥家族”——


    一个黑手党组织，其首领是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以老奸巨猾的手段扬名黑社会。虽然他们是黑手党，但严格来说，他们和西西里岛起源的黑手党组织在形式上并不一样。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的确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有点血缘关系，他却选择与众多形态各异的组织联手或将其吸收，把斯克拉迪奥家族发展成与国境、血缘、思想全无关系的“没有面貌的暴徒(faceless mob)”。


    伽尔瓦罗索这个奇怪的名字其实是假名。有一种说法是，这个假名是由他的本名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的绰号——“红胡子(barbarossa)”组成的。


    后来，伽尔瓦罗索将势力深深地扎入美国的黑社会。


    他曾扬言要让神圣罗马帝国在美国重现。事实上，他的确拥有与皇帝不相上下的权力与财力。关于这一点，犯罪史研究专家、fbi和电视上的时事解说员有各色各样的猜测，但没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就是他在国内外很多地方，为无数“魔术师”提供庇护。


    与别的家族争夺地盘失败的人；


    追求更高境界的魔术，财力却跟不上而破产的人；


    被当地人视为异端赶出去的人；


    被当作罪犯大张旗鼓地赶出现实社会，在魔术世界也被人敬而远之的人；


    又或者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人——


    伽尔瓦罗索成了有着各种苦衷的魔术师们的资助人，一直支援他们的活动。


    不仅是金钱，有时候他还会为其提供土地，用“正常世界的力量”去铲除原本居住在那里的魔术师们。


    力量强大的魔术师一般不把权力和暴力放在眼里。可如果是具备暗示和魅惑知识的暴徒，由他们发起的袭击、狙击，或者是来自法院的传唤，没几个魔术师应付得了。


    就算是时钟塔的名师或在某一领域享誉盛名的魔术师也一样。除非是仅凭魔术刻印的力量就能解决问题的一流能力者，否则就必须穿上专用的护身礼装，才能挡住突袭的子弹。


    如果没有护身礼装，一旦碰上足球流氓的暴乱或是路匪，即使是魔术师也可能会被他们一刀做掉。


    正常来说，时钟塔和教会应该把斯克拉迪奥家族的事视为一大问题，并优先解决才对——但当这件事提上议题的时候，斯克拉迪奥家族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魔术世界的力量”。


    那些不三不四的魔术师真的会团结起来，保护一个犯罪组织吗?


    很多人对此表示怀疑。但现实是，受斯克拉迪奥家族保护的魔术师们都倾其所能去保护他们的资助人。


    最大的原因是伽尔瓦罗索对魔术师们在魔术方面创造的“成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不会掠夺魔术师们的成果，如果魔术师们不愿意，他也不会硬要打听人家的研究内容。


    魔术师们提出需求，斯克拉迪奥家族则尽心尽力地去满足。


    很多魔术师已经习惯了这种单方面付出的关系。他们担心要是失去了如今这个环境，通往“根源”的道路也会随之关闭。


    对斯克拉迪奥家族感恩戴德的魔术师只有寥寥数人。更多的人是出于身为魔术师的合理考虑，主动去袒护斯克拉迪奥家族的。


    这一切使得斯克拉迪奥家族在黑社会有了无与伦比的飞速发展。


    有几个组织知道了“魔术师”的存在，试图从这个方面对他们下手。但大多数人只想用蛮力支配魔术师，因此反被魔术师们的初级暗示所利用，或是逐渐走向灭亡。


    最终，斯克拉迪奥家族勾结政府的一部分人，获得了能够插足斯诺菲尔德“计划”的力量。


    这份力量足以将一名魔术师作为候补御主送入虚假的“圣杯战争”。


    今晚——肉类加工厂的大门开启，几个恶汉走进充满冷气的厂内。


    早已在厂内的恶汉们穿着同样装束，对从外面进来的恶汉们低头行礼。


    “辛苦了。”


    “科蒂利奥先生怎么样了?”


    “他已经从矫正中心出来了，但还没有回到这里……”一个像是喽啰的恶汉冒着冷汗回答道。


    从外面进来的其中一个恶汉皱起了眉，问道：“你们没去接他吗？”


    “法尔迪乌斯交代过，斯克拉迪奥家族的人不方便去矫正中心……就连科蒂利奥先生离开矫正中心的消息也是事后才告知的……”


    “啧……他不过是一条政府的走狗……”


    “对不起，现在组里的年轻人正在寻找科蒂利奥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破碎声打断了双方的对话。


    恶汉们立刻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加工厂的天窗。只见破碎的玻璃在空中飞舞，一个男人两手各抓着块状物，闪亮地从天而降。


    “什么……”


    男人手中的是两个人。他们被男人从高空拽下，狠狠地摔在混凝土的地板上。


    “喀……”


    两个人似乎还有气，口中吐出了血。


    血溅到男人的脸上，但他全然不在意，慢慢站起身来。


    尽管男人是从天窗跳下来的，却像没事一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照亮男人的脸。


    此刻，工厂里的恶汉们不禁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们被男人那双暗暗发亮的眼睛镇住了。


    在昏暗的加工厂中，男人戴着黑手套，浑身散发出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然而，他的双眸中缺少“人类的情感”。他的眼神更像猛禽或食肉动物，不只是瞄准猎物，更是仅仅瞪上一眼就能冻结人的心脏。


    “杀手里偶尔会出现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但他们也不会有这种眼神。要是机器里唯一具备的感情是‘杀意’，才能露出这种眼神吧。”——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首领伽尔瓦罗索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这个男人的目光正如描述的一样锋利。


    从外表看，男人大概有三四十岁，虽然五官端正，但那仿佛怪物般的锐利目光能牢牢地抓住人们的灵魂。


    可是恶汉们畏惧的不是男人的目光。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可怕的人，远比他那锐利的目光可怕。


    “科……科蒂利奥先生！”


    听到别人叫自己，男人也没有看周围的人，而是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件物品。


    在看清是什么后，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不……”


    他们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能说完——


    伴随着“噗嗤，噗嗤”的贯穿声，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几发子弹，了结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即使确认过那两具躯体已经不会再动弹，男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紧紧握住手枪俯视着地面。


    “科??科蒂利奥先生，请问他们是??”一个一直在加工厂里的恶汉冷汗涔涔地问道。


    闻言，被叫作科蒂利奥的男人继续盯着地面，吐出仿佛从地狱之底响起的低沉声音：“……苍蝇。”


    “苍蝇?”


    “有人泄露了肉味，让这些嗅觉比较敏锐的苍蝇找上门了。”


    男人的解释让工厂里的恶汉们惊讶地看了看彼此。


    “难道是其他魔术师的间谍？他们是冲着科蒂利奥先生的令咒来的吗？”


    “把这儿收拾了。”


    “遵??遵命!”


    恶汉们看似是男人的手下，他们连忙开始行动，处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男人平淡地对他们加了一句：“外面也有。不过，我已经设下避人耳目的结界。”


    “咦?居然有这么多吗?”


    恶汉们这才知道他们被敌方的魔术师包围了却丝毫没有察觉，不禁为工作上的失职而感到恐惧。


    接着，男人低声回道：“有三十六个。”


    “三……”


    男人对着张口结舌的恶汉继续道：“这里有六个，外面有三十个。快点处理。”


    “是!可……”


    这里只有两具尸体。


    “难道……在上面吗?”


    恶汉们心想，是说房顶上还有四具尸体吗?正当他们琢磨要怎么把尸体拉下来时——


    又是几声“噗呲，噗呲”。


    趁所有人都往上看的瞬间，男人再次开火，用手枪给四个恶汉的脑袋上各开了一个洞。


    他们是比男人先一步进入加工厂的那群恶汉。其他恶汉不明所以地僵在原地，问道：“科……科蒂利奥先生，为什么?”


    “小看我不要紧。”


    “啊?”


    “但是这座加工厂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所有物。想凭如此拙劣的伪装进入这个神圣的地方，是对斯克拉迪奥先生的极大侮辱，连被抓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眨眼间，那四具尸体的脸就发生了扭曲，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张脸。


    他们恐怕是易容成同伴的敌方魔术师。


    真正的同伴现在仍活着还是早就被解决掉了?恶汉们连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男人在短时间内解决了三十多个魔术师后，面不改色地对恶汉们吩咐道：“把‘肉’处理完之后，到地下来。


    “我收到触媒了，马上召唤英灵。”


    ············


    斯诺菲尔德，某个昏暗的地方。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他对外的身份是产业废弃物处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真实身份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骨干成员。”


    正当法尔迪乌斯·迪奥兰眯起眼睛念起资料时，他身旁的少女——弗兰切斯卡插嘴道：“最正确的身份是名为‘斯克拉迪奥的毒鲨’的杀戮魔术师，巴兹迪洛特??才对！万事不一定负负得正，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样东西。就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有意思啊！”


    “那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还有，那两个名字是什么?‘毒鲨’和‘杀戮魔术师’可不在资料上。”


    “当然不在啦，是我刚刚取的嘛。”


    “好吧。”


    法尔迪乌斯用余光瞟了一眼弗兰切斯卡，见她坐在沙发上愉快地晃着腿，转而看向手头的资料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怀疑与巴兹迪洛特有关的杀人案有一百二十五起以上，但每一起都没有充足的证据，最终他因各种小罪被抓进了监狱。可他进入的第一所监狱，半年内就‘失踪’了三名看守和二十六名囚犯。看来斯克拉迪奥家族一派的手也伸到了监狱内部……亏他们能把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是因为找了能收拾干净的人，所以才会收拾得这么干净吧?为了斯克拉迪奥，他一直都很重视魔术的隐匿工作。说不定反过来利用暴力团伙的差评，隐藏身为魔术师的一面。”


    “魔术方面的经历说残酷也挺残酷的……他的家族似乎非常执着于特化‘支配’系统。‘支配’的着重点不是别人而是自身??这种魔术和强化身体有所不同，但具体情况不明。他还精通时钟塔蔑视的东洋咒术。”


    法尔迪乌斯一边继续翻阅资料，一边疲惫地眯起眼睛。


    “外界怀疑他与多起魔术师被害案有关，时钟塔的法政科便盯上了他……由于某起事件，他与修本海姆修道院发生矛盾……在争执中他得到了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庇护。”


    弗兰切斯卡咯咯地笑着说：“啊啊，修本海姆……好像那个时候正好下任院长下落不明，整个修道院都乱作一团，否则就算是斯克拉迪奥也护不住他啦。”


    法尔迪乌斯却抱怨道：“弗兰切斯卡小姐，我现在也反对你的决定——不惜让这种树敌众多的男人离开矫正中心，参加圣杯战争。说不定时钟塔派阀会不计前嫌，与他联手对付我们。即使这事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暗箭也有可能从我们看不到的方向射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啊?非法入境的西格玛，强化魔术的顶点——卢森德拉家的小女儿朵莉丝，使用正统派的支配魔术与投影魔术在华尔街搞出一大堆事的卡修拉，黑魔术(witchcraft)的异端女小哈莉，以及背叛了时钟塔的法尔迪乌斯！嗯，基本上全是会惹是生非的人，对吧?”


    “你说的这些人包括我在内，我还是有信心能够管理好，但你和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就另当别论了。”说到这里，法尔迪乌斯再次眯起眼睛，对弗兰切斯卡提出了非常委婉的抗议，“把那种东西交给那个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闻言，穿着哥特式洛丽塔洋装的少女咧嘴一笑：“没问题，没问题。将来的事谁都预料不到，或许连我都没办法处理，这样才好呢。”


    “我们并不想配合你的享乐主义。不管是你还是巴兹迪洛特，一旦有必要，我们都会强行请你们离开舞台。”


    “哇，好可怕。你要用狙击枪干掉我吗?不，要是想成功应该用炸弹吧?”


    对于法尔迪乌斯那冷漠得全然不似开玩笑的一番话，弗兰切斯尔却像听到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明白对方并非单纯在恐吓，她因为些许的兴奋而双颊泛红。


    “不过，那样也挺不错的。对我来说，把你们当成游戏的对手也是一种选择哦。我又没有爱国心那种玩意儿，况且我根本不是美国人。”


    法尔迪乌斯觉得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玩笑，他一边让魔力流遍全身一边观察弗兰切斯卡的动向。


    弗兰切斯卡看穿法尔迪乌斯的戒备，故意毫无防备地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听说神代联盟(elder title)和最后的金狼厮杀时差点灭了一个国家。所以，要玩还是得像这次圣杯战争一样玩大一点！啊啊，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激动起来！美利坚合众国与美少女魔术师的对决！多棒啊！”


    “没什么可棒的。请不要不知深浅地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战胜我的国家。事实上，我听说你被机构‘消灭’过两次。”


    “啊，嗯！被消灭了，被消灭了！还挺痛的哦。果然人多力量大，真的很可怕呢。”弗兰切斯卡满不在乎地说起她被国家抹杀的事。


    “无论是几十年后再次与你联手的政府，还是与想铲除自己的政府合作的你，我都无法理解。”


    “这表示你的上司相当认可我的实力呀，我又不在乎那些细节，就这么简单而已。至于肉体被毁这种事，我已经习以为常啦。”


    “虽然我清楚你的存在方式，但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我难以置信。”


    “对我而言，肉体被毁并没有什么好绝望的。说起来，从真正的意义上杀过我的只有一个人。虽然杀过我身体的人有好几个，但能让我‘认输’的大概屈指可数吧。”


    弗兰切斯卡像在怀念过去一样笑着仰望虚空，把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我想想，首先是基修亚老爷子、享乐主义者的圣日耳曼、活了很久的童话魔女……啊，现在应该叫‘活过’很久吧?摩纳哥的那个有钱吸血种、在某学校里会使用非常古老方言(godoword)的老师??说到老师，还有教我魔术的师父们??”


    精通魔术世界各个方面的法尔迪乌斯在听到这些名字与词语后，脑内不禁冒出“她在开什么玩笑”的念头。可是最后从弗兰切斯卡口中蹦出的诨名，他极其熟悉。


    “啊啊，对了!还有那孩子!伤痛之赤(scar red)!”


    “如果你当着她的面这么喊，会被她杀掉的。”


    那位女魔术师不仅是地位远高于法尔迪乌斯和兰加尔的天才人偶师，也是时钟塔最强魔术师之一。然而，这个特殊的诨名包含着侮蔑与敬畏——在时钟塔的魔术师之间拥有一定的名气，同时是绝对的禁忌。


    女魔术师到达了最终的王冠之位——“冠位(grand)”，被时钟塔授予了冠有“颜色”的称号。但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称号“蓝”，甚至也没有得到三原色的“红”，得到的只是与红色相近的颜色。


    因此，女魔术师非常厌恶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诨名，传说敢在她面前这样称呼她的人，全部被她杀掉了，无一例外。


    法尔迪乌斯十分清楚，那并不是单纯的传说，而是如假包换的事实。


    ——不过，弗兰切斯卡小姐依然敢当着本人的面说吧……


    弗兰切斯卡似乎猜到法尔迪乌斯的想法，咯咯地笑着说道：


    “嗯，正如你想的那样，我也不例外哦。我在她面前这么叫过，被她杀了好多次！”


    大笑之后，弗兰切斯卡鼓起脸颊，摆出一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哎呀，我当时真的很惨哦！那家伙啊，真是又烦人又阴险，毁掉我的工房之后还抢走了相中的魔术用具。要是我反过来把她杀了，就会启动埋在她身体里的xxxxxxx，她则能一脸若无其事地复活。我被她杀了三十次左右之后，就去拜托那女人的家人来帮我调停了……”


    大概弗兰切斯卡与那位“家人”也有什么过节，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结果她最后再杀了我一次，威胁说‘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那歪门邪道的魔术回路’！所以我就有了现在这个身体。”


    说完，弗兰切斯卡又重新挂起笑容，一边煽惑地问“怎么样”，一边展示她柔软的身体。


    法尔迪乌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抛出他的疑问：“你是三年前得到这个身体的吧?高层提议要雇用‘她’的时候，你之所以坚决反对，是因为这个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反正那孩子也会拒绝吧？她从来不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她全家都是那种把兴趣放在第一位的人，连金钱都不放在眼里。啊，但要是我给她发个委托，问她‘能不能做个适合英灵的人偶，让英灵拥有肉体’，说不定她会帮我呢。”


    这些魔术师们之间的事，现阶段与圣杯战争没有直接关系。


    弗兰切斯卡敛去脸上的笑容，说道：“虽然我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但那个伤痛妹妹的人偶能够完美地复制记忆，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连灵魂都被一并复制了。”


    “这……”


    法尔迪乌斯想说什么，又皱着眉头咽了回去。


    弗兰切斯卡将他欲言又止的话干脆地说了出来：“那孩子说不定已经到达第三魔法了吧?如果是那样，我们正在做的事就会变成闹剧了呢！啊哈哈，这也挺让人高兴的！”


    见少女再次笑出声，法尔迪乌斯只是把眉头拧得更紧，叹气道：“没什么可高兴的，这不仅是国家的损失，更是魔术世界的损失。”


    “不要紧啦。再过不久，第三魔法就不是魔法了。而且啊，‘把第三魔法降格为魔术’……你该不会忘了这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吧?”


    “我们的?不是你的吗?”


    “那只是我的目标，一个途经站而已。等星球的开拓再发展几个阶段，就可以重现了吧。圣杯战争也是一样，所以我会尽可能多举办圣杯战争，你们可要努力去解析它的模式哦。”


    弗兰切斯卡用疼爱什么似的温柔口吻如此答道。


    法尔迪乌斯瞪大眼睛开口道：“我还以为你的目的就是当上第三魔法的使用者。”


    弗兰切斯卡笑着回了一句“真没想到啊”，然后在沙发上伸直双腿，猛地跳了下来。


    “嘿咻??先不论伤痛妹妹，以我的资质根本做不来。哪怕不说这个……身为魔术师的我，就算如今变成了魔法使也没有意思吧?”


    “刚才是谁说别人是‘享乐主义者’‘全家都是那种把兴趣放在第一位的人’的？这一点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我又没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不对，和那两人相比，我更可爱啦。”


    看到法尔迪乌斯一副已经无奈到无话可说的模样，弗兰切斯卡扔掉之前天真无邪的面容，露出透着老成的娇艳笑颜，开口道：“能在人身上重现的魔术还好，但是，定义人类界限的魔法不应该存在。我一直这么认为，也相信妄图对抗那堵墙壁的那份愚蠢才是人类的本质。”


    说完，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就像在幻想即将开始的“祭典”会走向怎样的未来。


    “不管它的根是无底的善意……还是无止境的恶意。”


    ············


    肉类加工厂地下。


    “回答我的问题，魔术师。”


    伟大的英雄——


    或者是，将这个词丢置在彼岸的“什么东西”。


    “你就是予我试炼的御主吗?”


    只能这么形容的某个人，出现在铺设了数层结界的肉类加工厂地下。


    将他召唤出来的男人——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平淡地回答道：“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而在你手中。”


    巴兹迪洛特的手下，那群西装革履的魔术师们却冷汗涔涔，体内的魔术回路也在瑟瑟发抖。


    因为他们一眼就明白，那是有别于人类的“某种东西”。


    首先，他的身躯就超越了人类的标准，外形看上去就像由神雕刻的雕像。


    他有着两米五以上的身高，头发已经蹭到天花板。


    魁梧的身材，发达的肌肉——当中的每一束肌纤维，流淌在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充满了堪称神气的魔力(od)。魔术师们不禁想，别说半吊子的魔术，就连需要多人之力才能施展的大型魔术，他这具肉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抵消掉。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支配着整个现场的氛围，仅仅是这数秒内的一言一行就让人倍感神圣。


    对于这名英灵的完美身姿，魔术师们早已被囚于妄想之中：假如这个英灵使用武力，我们肯定没有任何招架的手段；不管这个英灵想做什么，我们都只能把他的行为当作绝对的真理去接受。


    其实只需要几秒钟，英灵赤手空拳就能解决室内的所有人类。虽然他的肉体与魔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但他的态度犹如绅士一般，十分稳健。


    这反而让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除了巴兹迪洛特之外的魔术师们都受到了冲动的怂恿，一直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这里并不适合像他们这种蝼蚁一样的魔术师。


    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可是，谁也没有动。


    压制着由恐惧造成的冲动的是，比这更可怕的恐惧。


    巴兹迪洛特就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先逃。


    原因就这么简单。


    巴兹迪洛特似乎在和英灵进行交谈，但魔术师们一个字都听不见。


    那是远远凌驾于人类的生物与他们的支配者之间的对话。


    就在魔术师们勉强可以听到一点声音的时候，英灵突然沉下面容。


    看到英灵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魔术师们的上司——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回答我的问题。”


    “……”


    “我在问你——为了赢，你是否能对幼童出手。”


    “我做不到。如果有人命令我这样做，那这个人就是我的敌人。”


    郑重的声音从敛容正色的英雄口中传出，在室内回响。


    “你是在……试探我吗?”


    话音刚落，一股看不见的压力便化作厉风席卷地下工房。


    那是一种与魔力截然不同的纯粹的压迫感，普通人只是置身于这沉重的气息之下便会丧命，而此刻魔术师们被夺走的是四肢的自由。


    “若你明知我的出身还要说这样的话……我便将你的话视为‘你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现场的魔术师们听来，这句伴随着压力说出的话无异于判下死刑的宣告，他们认为自己就要因为巴兹迪洛特的牵连而死在英灵的手下。


    即使是这样，他们心中浮现出的也不是对上司的憎恨之情，而是带着绝望的畏惧。


    面对这股几乎要压垮整个房间的强大压力，巴兹迪洛特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而是用完全不似人类的目光回视英灵，答道：“当然，我早就把自己这条命豁出去了。”


    说完，他举起左手，只见他手背上的图案正闪闪发光。


    “我以令咒命令你——”


    “太轻率了。”


    英灵断定对方想用令咒来让他服从，不禁摇了摇头。


    令咒带来的束缚只不过是暂时的。英灵也很清楚，只要他的魔力尚存，想挣脱令咒的束缚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使对方用三道令咒命令他自尽，对他而言区区三次的自尽也算不了什么。


    然而，如果这样能让对方明白，令咒的束缚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那让对方用掉这一道的令咒也无所谓。于是，英灵决定不去阻止巴兹迪洛特。


    这名被召唤出来的英灵，是一个极为清高磊落的人。


    如果是面临危机时会不择手段的英灵，那在令咒的发动结束之前，英灵就先拧断或割掉对方的脑袋；如果这名英灵是以骑兵或潜行者的职阶而被召唤出来的，很有可能也会这样做。


    但这名英灵是三骑士之一，为了突出他被人传承至今的“无懈可击的大英雄”的一面，他的体内具备某种类似骑士精神的品格。


    这让这位超越人类的大英雄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利用令咒下达的命令并不是让他宣誓服从。


    “不要掩饰。”


    “唔……”


    就在英灵发出声音的同时，巴兹迪洛特的其中一道令咒发出光芒——浓厚的魔力渗入英雄的脑髓。


    ——不可能。


    哪怕算上过去的圣杯战争在内，他的魔力都位列顶级。他或许会被神代魔女们的精神干涉所控制，但绝不可能会受现代魔术师的精神干涉所影响。


    即使有令咒的加成，眼前这名魔术师肯定还用了“某种东西”，剧烈地晃动着他的脑髓。


    英灵回想起他曾经感受过与这相似的腐蚀——刺穿他的是比他更强的，深渊般的诅咒。


    而现在，这个男人正在向英灵释放出与那诅咒同源的“某种东西”。


    “混账……你做了什么……”


    “不需要隐藏罪恶与悔恨，将你藏在心里的本性显露出来，我会把这一切都烙印在眼底。”


    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用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向英雄抛出“诱惑”的话语。


    “我需要的并非你身为英雄的力量，而是你那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贪婪，以及就算前方是清高的道路，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毒辣手段的执念——属于一个人类的执念。”


    巴兹迪洛特对不再动弹的英灵耳语，并再一次举起左手。


    “我再次以令咒命令你——回想起你见过的人类。”


    这句话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还是说其中包含什么类似诅咒的意图吗?


    这道命令在英灵的耳朵里隆隆作响，令咒则化作一团魔力，侵入他的脑髓深处。


    视线明明灭灭，其间浮现在英灵的眼前的是他生前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们。


    其中虽然也有与神是远亲的人，但在他的面前，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平等的“普通人类”。


    暴君将胆怯两个字写在脸上，双腿发软，嚎啕大哭：


    “好！我赞赏你！我以国王之名赞赏你！


    “所??所以，不要再靠近我了，该死的怪物！”


    态度格外傲慢的金发男子说：


    “原来如此，你就是‘——’啊。


    好棒，好羡慕！的确就是传说中的怪物！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你，使用你。


    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就不再是怪物了。


    而是守护未来之王的——大英雄。”


    爱过的女人在选择死亡之前说：


    “你没有错。


    所以，请你不要怨恨世界。


    不要怨恨你的血。


    你很强大，一定做得到。


    不像我，没有做到。”


    在被他拧断头颅投入烈火中之前，本应是敌兵的男人说：


    “父亲……”


    与遇见他们的先后顺序无关，他们的模样一层又一层地重叠在一起，又渐渐消失。


    非同寻常的大量魔力也随之灌入他的体内，仿佛在遥相呼应一般。


    ——不可……能。


    ——这么多的魔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简直就像，我们那个时代的……魔女……


    绝世大英雄静静地跪了下来。


    看到这幅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巴兹迪洛特手下的魔术师们面面相觑。


    这个明显与他们存在于不同次元的人，正在他们的上司面前受着折磨。


    御主与从者的关系——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明白，眼前发生的事不能单纯用这一句话来解释。


    可是魔术师们也清楚地知道，做到这种程度是需要付出明确代价的。


    在圣杯战争中，令咒可以说是每一位御主的生命线。令咒可以控制从者，强迫从者执行命令，进行瞬间移动或紧急避难等一系列只对从者有效的，近似于魔法的行为。


    而这只有三道的杀手锏，如今已消耗掉两道了。


    剩下的一道令咒必须要留下来以防从者背叛。从这一点出发，可以说巴兹迪洛特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能够使用的令咒已经为零。


    这个决定性的不利条件虽然让魔术师们感到不安，但就算如此，他们依然相信巴兹迪洛特一定会有办法摆脱困境。这种与恐惧共存的信赖感稳住了魔术师们的心神。


    然而，这份稳定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崩塌了。


    “我再次以令咒命令你——”


    这一次响起的话，才真真正正地让地下工房里的魔术师们僵在原地。


    巴兹迪洛特刚召唤出从者，就把三道令咒全部用掉了。


    但凡是了解圣杯战争的人，哪怕是小孩子都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但巴兹迪洛特做出来了。


    魔术师们看着巴兹迪洛特，这一次他们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另一方面，英灵正一边抑制着蚕食他的魔力，一边下定了决心。


    ——这个魔术师，很危险。


    英灵不认为巴兹迪洛特用掉最后一道令咒的行为很愚蠢。


    因为英灵察觉到，虽然这个魔术师面上不显分毫，但他已经赌上了性命——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天平上，就是为了改变英灵的性质。


    ——不管他用最后一道令咒命令我做什么，我都必须要铲除他。


    英灵也不清楚正在侵蚀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可最坏情况是，这种侵蚀可能还会波及被召唤到圣杯战争中的其他英灵。


    英灵拼命压抑着从心底涌起的“生前的诅咒”，保持着那份清高的品格。


    ——我必须阻止他。


    ——阻止在这个时代横行霸道的邪恶暴君。


    英灵承受着足以让普通从者发疯的精神污染，但他此时考虑的不是如何自保，而是去帮助还没有见过面的英灵们，以及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


    ——就算被人说是狠毒也不要紧，就算被人看作对御主动手的狂灵也不要紧。


    这个被评价为“英雄中的英雄”的男人，不顾自身的名誉，为了不认识的人决心打倒面前的魔术师。


    正当英灵挣脱所有的精神污染，准备将手伸向魔术师脖子的那一刻——


    巴兹迪洛特仿佛是要嘲笑他的清高一般，使用了最后一道令咒。


    “接受??人间之衣(人的本质)吧。”


    除了巴兹迪洛特本人之外，工房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东西”。


    巴兹迪洛特的左手上已经没有令咒。


    那只手的袖口，露出了不同于令咒的红黑色文身——


    就像某种诡异的生物一样开始蠕动。

 第1009章 沦落为神的愚蠢之徒

    ············


    昏暗之中。


    “那我先告辞了，得去做一下召唤的准备工作。”


    “嗯，去吧，我也想一个人好好地欣赏阿尔托被召唤出来的一幕！”


    弗兰切斯卡从沙发转移到床上，晃着腿说道。


    法尔迪乌斯看着她，最后再一次劝道：“弗兰切斯卡小姐，我已经清楚你至今为止有过怎样残酷的经历了。但是，我只不过是一名外行的魔术师，自然会有所忧虑。”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毫不掩饰对巴兹迪洛特的仇视，继续说道：“把‘那个东西’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你就这么不满吗？可是，想完全控制那个触媒召唤出来的英灵，就连我也挤不出足够的魔力哦，得依靠巴兹和斯克拉迪奥家的这个组合呀。”


    “我说的不是触媒，而是你从冬木带来的‘副产物’。”


    闻言，弗兰切斯卡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接着露出一个坏笑。


    “没办法嘛，能控制‘那个’的人，或者说能在维持自我的基础上令其增殖的人，就只有我和巴兹才做得到……可我不想一直触碰那种一点也不可爱的‘泥’！啊哈哈哈哈哈!”


    ············


    肉类加工厂。


    那是一幅奇异的景象。


    某种红黑色的东西与令咒的魔力一同流入，一点点地侵蚀着英灵的身体。


    为了抵抗侵蚀，英灵释放出魔力，也炸毁了工房里铺设的一大半结界。


    有好几个魔术师应付不来被魔力打中，抽搐倒在地上。


    尽管巴兹迪洛特也置身于这股魔力的洪流之中，但他不为所动，继续用锋利的目光瞪着英灵。


    “去祝贺、赞赏、爱护他们否定的事物吧……直到你满足为止。”


    巴兹迪洛特那只伸向英灵的左手，从中释放出来的不仅有令咒之力，还有他体内积蓄的魔力。


    他甚至用上被时钟塔视为异端的东洋咒术，只见红黑色的“某物”不断从他手臂中伸出，拧进英灵的身体里。


    巴兹迪洛特先用咒术砍开能够抵抗魔力的障壁，再让如影子般蠕动的红黑色“某物”直接侵蚀英灵。除此之外，巴兹迪洛特体内释放的魔力总值同样非比寻常。但纵使英灵觉得事有蹊跷，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开谜题了。


    英灵现在像是要抠破似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身躯，脑中回想起置他于死地的毒物。虽然毒物带来的痛苦应该和此刻的并不一样，但他的本能从记忆中拽出了当时的那份煎熬。因为本能在呐喊，在说这股流入身体的力量，和那毒物同等危险。


    英灵一边忍耐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边拼命地想压抑住从内外涌起的“冲动”，以防被其支配。


    然而下一刻，巴兹迪洛特送入的“泥”便与英灵体内的“诅咒”——也是构成英灵的恶业之一，相互缠绕到一起，让跪在地上的英灵发出了震颤整个空间的嘶吼。


    就像是呼应这咆哮一般，英灵的身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全身被红黑色的泥包裹住。接着，肌肉从那健壮的四肢上刮落，骨骼本身也像萎缩了似的，连身高都缩短了将近五十厘米。


    覆盖住身体的“泥”直接化作染料，将英雄的皮肤染成了红黑色。


    另一种力量在心脏附近与“泥”混为一体，变成白色染料，在他身上刻下放射状的纹路，宛如被剜掉心脏所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英灵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巴兹迪洛特依然举着左手，向英灵问道：“排除掉多余之物的感觉怎么样?从现在开始，那些泥将会替代它们，成为你的力量。”


    见英灵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巴兹迪洛特继续淡然地说道：“魔术通道应该已经连通了……就由我来问吧。”


    尽管身高缩短了，英灵仍是比巴兹迪洛特高出一个头。巴兹迪洛特盯着面前的英灵问：“我来问你，你是我的从者吗?”


    片刻的沉默后，英灵回答道：“好吧……”


    他将披在肩上的布展开，然后盖到头上，挡住面孔。“为了实现我的复仇大计……我会利用你。一旦你失去价值，我就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虽然英灵打扮成一副奇妙的模样，却有着与发狂相去甚远的理智，冷静地吐出了危险的话语。


    见状，巴兹迪洛特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脸挡住?”


    “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让‘人类的恶行’再也无法映入我的眼中。”


    “啊……原来如此，这块布是‘那个’的皮啊。只要你能自如地活动，我没有意见。”


    “嗯，直到我用圣杯之力，将我的不祥之名驱逐出去的那一天为止，我都不想让世人看到这张脸。”


    用圣杯的力量抹消“名字”。


    听到英灵说出如此奇怪的话，巴兹迪洛特用手抵住下巴说：“那我该如何称呼你的真名呢？你如今的性质已经变得与原本的相差太多……alternative，不如就叫alter，怎么样?”


    闻言，英灵微微摇了摇头，说出了他的真名。


    与召唤之时的性质截然不同，却是他起点的真名。


    “我名叫——”


    ············


    以肉类加工厂发生的这件事为开端，这一夜，包括于歌剧院显现的剑士在内，数名英灵降临斯诺菲尔德。


    有人召唤出了跟计划一样的英灵，有人召唤出了超乎想象的英灵，也有人还没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就丢掉了性命。


    就在御主们与他们召唤的英灵们玩弄彼此的命运之时，召唤出全部英灵的“虚假的圣杯”暂时陷入了沉睡。


    为了将其身当作奖品，送给追求它的赢家。


    英灵们将整座城市卷入这场飨宴之中，却仿佛成了它进入梦乡时听到的摇篮曲。


    “其他魔术师差不多已经召唤完英灵了吧。”


    看到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洋房的窗户。


    然后抬足前往地下那间不属于他的工房。


    结界等妨碍仪式的东西都早被清除干净了。


    西格玛走入地下，心想：我真的能召唤出英灵吗?说起来，英灵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因为什么才会被那个“座”选中的?


    他只是一名会用魔术的雇佣兵。


    在他效命的政府灭亡之后，敌方的人将他捡了回来。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为什么会被选中呢?


    西格玛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庄严肃穆地为仪式做准备。


    他从来没想过要为政府报仇。


    自幼时起，西格玛就接受各种各样的魔术启蒙。


    当政府的人发现他驱使使魔的能力较为突出之后，就在这方面上对他进行严格的教导，从魔术训练到武器的使用方法，闲暇时还给他灌输“政府有多么厉害，绝对不可违抗”的思想。但看到敌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代了政府，他便明白那一切都是骗人的。


    西格玛不相信任何事物。


    就连自身的本领、雇主的魔术以及法尔迪乌斯的部队训练对他来说都一样，只会让他觉得靠不住。


    正因如此，西格玛才会想：像我这种根本没有信仰的人，参加争夺“圣杯”的战争真的好吗?西格玛明白“圣杯战争”的主旨。


    圣杯战争就是为了争夺圣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系统的基础。


    可是，西格玛并没有完全理解“许愿机”这个概念。


    因为他对“愿望”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概念。


    当雇主问他想对圣杯许什么愿望时，西格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倒不是没有欲望。硬要说的话，他想得到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然而，这种愿望值得他将未来托付给一个身外的东西吗?


    假设那个叫“圣杯”的东西真的能冒出取之不尽的食物，那对圣杯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世界上假如存在不需要回报的贡献，那对于西格玛而言无非是一件既无法理解又极其诡异的事。


    但他对此也只是疑问，并不想去深究。


    感情淡薄的西格玛只是平淡地做着他的工作——为了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因为在他的成长环境里，这两件事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贵。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高门尽皆闭之——”


    无论神还是奇迹，甚至连自身的力量，西格玛都不曾相信过。他为实现等同神之所为的奇迹——“英灵召唤”，开始咏唱咒语。


    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只是像机器一样让魔力流遍全身和仪式场地。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


    西格玛原本对召唤并不是特别上心，但在咏唱即将结束的时候，体内的魔力突然被一下子抽出，这让他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毫无疑问，这证明了他的魔力正流入仪式中心。


    即便看到周围开始亮起光芒，西格玛的心也没有丝毫波动。


    有的只是魔力被抽走的疲劳感。


    西格玛看着魔力的光像漩涡一样打转，极为冷静地重新确认了一遍他如今所处的环境。


    他在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里，充其量是雇主用来凑数的棋子。


    最好的证明就是，雇主没有给他任何触媒。


    “其实呀，我本来也打算给你准备各种触媒的。比方说，黑胡子的财宝啦，帕拉塞尔苏斯那家伙的烧瓶啦，英雄斯巴达克斯的手铐啦。但是，我又想了想。要是在没有任何触媒的状态下，让‘城市’来选择英灵，那究竟会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呢?如今这座混乱的城市会引来什么呢?”这就是雇主所好奇的。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把这样的不确定要素带进这场圣杯战争显然是愚者所为。雇主却为之心醉不已，笑着朗声继续道：“虽然调停者(ruler)来不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万一呢?没有触媒说不定会召唤出与本人特性差不多的英雄。所以什么都没有的你是最佳人选。既不会向这个世界渴求什么，也没想过要留下些什么……只有你这种一点也不像英雄的‘士兵甲’，才可以得到平淡的状态哦。说真的，如果让虚假的圣杯自己来选择……那会出现什么呢?不过，要是什么都没来……你也可以逃离这座城市哦。”


    简而言之，西格玛不过是满足雇主好奇心的一次性棋子。


    就算出现的是一个派不上任何用场的英雄也无所谓。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英灵，我该怎么做呢?一起聊聊天吗?可是，就算对方是曾经名扬天下的英雄，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西格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进展十分顺利的召唤仪式，一边如此思考着，一边等待光与魔力的洪流平静下来。


    事实上，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只是一枚不被任何人关注的棋子。


    就连名字都只是一个符号“∑”。


    他的雇主弗兰切斯卡对他的认识也只有“最好能搞出点什么有意思的不确定要素”，对他的想法也只是“一枚满意的棋子，让他活着对自己有利”。


    名叫西格玛的青年在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最多就是一个连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士兵甲”。


    然而这一切，只直到召唤仪式结束的那一瞬间。


    ············


    斯诺菲尔德大森林。


    由于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恩奇都察觉到了“异变”。


    但他未曾想过，引起这个“异变”的是英灵的召唤。


    恩奇都微微合上眼睛，像是很过意不去似的，将目光落在地面上。


    “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只有英灵身边的银狼能听见这句话。


    这句话轻轻地消散在树丛之间，没有人明白当中的含义。


    ············


    沼泽洋房地下。


    光芒散去，仪式祭坛前方空无一物。


    西格玛将目光缓缓地扫向四周，发现房间角落的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拿着手杖，略显老态的男人。灰色的头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一直延伸至衣领的下方。


    从外表看，他应该是“老人”，可见到那健壮的肩膀与身材，又觉得他像是现役海军。


    而他的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一条接在腿膝盖上的，光滑的白色假肢。西格玛警惕不语，观察着那名老人。


    虽然老人散发着压迫感，但似乎和“英雄”又有些不同。


    他身穿的服装比想象中的更近代，至少看着他并不像出现在神话传说或中世纪故事里的人物。


    就在西格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那名老人率先说道：“你就是圣杯战争的御主吗？哼……一副没有霸气的长相。”


    “你是……什么人？”西格玛没有在意老人不礼貌的评价，有些疑惑的淡淡问道。


    “我？叫我船长吧。不过，这个称呼也很快就会失去意义。”老人回答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像他口中说出的话一样，毫无意义。


    老人这句拐弯抹角的话让西格玛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很快就会没有意义是什么意思?总之……首先我要做的是与他正式缔结契约吧。


    西格玛决定确认完老人的身份后再去盘问他。现在要做的是，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确在召唤仪式中将你召唤了出来，是你的御主。”


    闻言，老人露出一抹凶恶的笑容，摇摇头道：“呵呵……小子，你好像误会了。”


    西格玛听得一脸疑惑。有人随即为他做出了解释，却并非眼前的那名老人。


    “我们并不是被你召唤的。”


    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西格玛猛地转过身，并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对准身后的人影。


    “什么人?”


    西格玛一边问一边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模样怪异的少年。


    少年背着一个翅膀般的机械装置，骨架上用蜡沾满了白色的羽毛，犹如一双诡异的鸟翼。非要说的话，这名少年的打扮才像是古时神话时代的人物。


    西格玛不禁想，难道少年才是英灵，老人则是入侵此处的魔术师吗？于是他回头看向老人，却发现根本没有老人的身影，只剩一把椅子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少年没有理会陷入混乱的西格玛，苦笑道：“用你的感觉来说……我不过是一个越狱犯。”


    “什么意思？”


    西格玛应声回头，但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别的方向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不是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而是作为那名英灵的影子被投影到你的周围。”


    站在门前的是一名穿着白衣，看上去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手中的手杖上缠绕着一条面容沉静的蛇，正面朝西格玛嘶嘶地吐着舌头。


    “小孩子？”


    “啊，不好意思。我把美杜莎的血用在自己的身上做临床试验，身体因此而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影子，很快就会消失。”


    说完，少年像雾气那样逐渐变淡，带着微笑消散在空气中。


    西格玛的脑内不断冒出同一个问题：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哥，你可真倒霉啊，你已经逃不掉了。如果你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倒是会努力努力以英灵的形式显现。”


    又是不同的声音。


    “我们不是英灵，不仅使不出宝具，连刀甚至筷子都拿不起来。”


    还是不同的声音。


    “你只是运气和人际关系太差了，所以才会召唤出不可救药的苦难。”


    不同的声音在地下室此起彼伏，用莫名其妙的话语玩弄西格玛的心。


    “但是，我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期待你变成能够贯穿一切的枪兵ncer)。”


    据说身上出现令咒并成为御主的人，可以看到英灵的状态。


    可是西格玛从这些疑似英灵的人身上读取不到任何情报。


    他能清楚感受到的是，他与这些连契约都还没缔结的“东西”产生了魔力通道，魔力却没有被他们吸走的迹象。


    换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很可能早已发出尖叫。但西格玛原本就情感淡薄，如今他只是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向不断出现消失的“影子”群体问道：“我变成枪兵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连自己召唤出了什么职阶的英灵都不知道。”


    闻言，自称“船长”的老人再次出现在椅子上，严肃的面容上两道眉毛拧得更紧了。


    “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职阶？这个嘛，可能有点语病……应该说是??以从高处俯视这一切为职责的??守望者（watcher)吧。”


    ············


    梦中。


    “太阳公公晒得人暖洋洋的，好舒服呀！黑先生！”


    这里是操丘椿梦中的斯诺菲尔德。动物们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椿则坐在草坪上，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如此说道。


    然而，被椿称作“黑先生”的异形之物——苍白骑士(palerider)却蜷缩在庭院的树荫下。


    “咦?黑先生，你讨厌太阳公公吗?”


    骑兵的身体抖了一抖，像是在回答椿。


    “有一点。”


    椿似乎从那团黑暗的动作中读出了这样的语句。但她觉得有可能是错觉，于是继续向骑兵叫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进屋里去吧？”


    自从相遇以来，“黑先生”也就是骑兵，没有对椿说过一句话。可是，在数次把动物拉入梦中之后，他渐渐开始用自己的态度来表达意思了。


    不过只是像动物那样，能让人简单地理解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已。


    椿向屋内走去，忽然望着周围宁静的住宅区低喃道：“大家是不是都讨厌这个地方，所以搬到别处去了啊……”


    见椿一脸闷闷不乐，变成跟她差不多高的“黑先生”走到她的身边。


    “黑先生”摸了摸椿的头，像是在问她有什么烦恼。


    椿露出笑容，摇头回道：“谢谢你，黑先生，我不要紧的。”然后，椿看向在庭院嬉戏的动物们，继续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小动物??


    “现在，爸爸妈妈……谁都不会再离开这个地方了，对吗?”


    听到这句话，骑兵判断这就是椿的“愿望”。


    现在的骑兵是一个极其不完整的许愿机，只听从椿这个御主的命令。


    为了用自己的力量实现椿的愿望，骑兵开始暗中活动。


    然而，这个时候的骑兵无法做出什么复杂的推测。


    接下来——


    ············


    现实世界，斯诺菲尔德郊外。


    几辆车行驶在漫长的荒野公路上，其中一辆车里坐着几名魔术师。


    有这样一群魔术师，他们在时钟塔里也没什么名气。听说这次的传闻后，他们为了打响名号，特地跑来斯诺菲尔德。而车里的这几名魔术师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们刚刚已经越过城市边界。”


    听到负责开车的年轻徒弟这么说，坐在后排的中年魔术师发出了呻吟。


    “哇唔咿！呼呼呼，坏咦嗨喝哩！”虽然没人听得懂中年魔术师在说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害怕。


    据说中年魔术师去找一个疑似潜行者的英灵谈判，结果被对方用短剑纵向割开了舌头。


    因为不擅长治疗系的魔术，所以他只好用咒符在舌头上缠了几圈，不断地向司机位上的年轻徒弟叫唤。


    “知道啦，师父。沙漠被炸出陨石坑的那一幕就有够吓人的了，大家都想快点逃命！”


    “估计我们前面的车子里也载着魔术师，车子上方还盘旋着使魔……”


    话未说完，年轻徒弟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才驶出城市没多久，公路两侧就停靠着好几辆车。甚至连开在前面离他们很远的车子，也慌慌张张地停到了路边。


    年轻徒弟心想：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公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使魔从前方车辆的上空掉下来时，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没办法继续开车。


    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对着后视镜解释道：“对……对不起，我突然不舒服……师父？”


    后视镜里映出的景象让年轻徒弟大惊失色。


    只见自己的师父——那名中年魔术师，正脸色惨白地倒在座位上。


    “糟糕，得赶快……”


    年轻徒弟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师兄说道。可看到对方，他再一次震惊了。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脸色惨白，身体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手背和脖子等地方正浮现出青斑。


    “什……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徒弟发现他的双臂也浮现出了同样的青斑，正在蠕动着侵蚀身体。


    车内响起惨叫声——不久便归于沉寂。


    几分钟后，车子慢慢动了起来。


    停在周围的其他车辆也接连发动引擎，缓慢地开始行驶。


    它们纷纷调头，向斯诺菲尔德开去。


    在前往城市的车子里，眼神空洞的年轻徒弟开口道：“真期待回到斯诺菲尔德啊！”


    “是啊，那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可得在特等席好好观看圣杯战争！”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带着同样的目光回答道。


    他们身上的青斑已经淡了不少，肤色也正在渐渐恢复正常。只有他们的心脏，变成了性质完全不同的某种东西。


    “呀，坏显黑横继哈！”


    在师父愉快的怪叫声下，车子在荒野上全力奔驰。


    奔往战乱不断的斯诺菲尔德。


    从这一天、这一刻开始，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大型监狱。


    来者不拒，无人能出。


    城市就好像拥有了意识一样，正在吞食人类。


    ············


    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英灵，究竟是什么人?”


    蒂妮·切尔克从“维摩那”，也就是吉尔伽美什从宝物库中拿出来的飞行宝具的后座上探出头，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名神秘女英灵打断了吉尔伽美什与神秘弓兵的对战。


    面对这名扰乱战局的女英灵，吉尔伽美什露出了十分不悦的表情。但在女英灵有所反应之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神秘弓兵因女英灵的一击而被埋在溪谷的瓦砾当中。可眨眼之间，那座瓦砾堆成的小山便像火山喷发一样炸裂开来。


    无数巨大的岩石弹飞到需要仰望的高度。


    突然，几块岩石被击碎，散发着惊人魔力的箭随即从碎石中冲出。


    原来神秘弓兵与瓦砾一起飞到空中，那些箭便是他从飞舞的岩石背后射出的。


    一支支缠着龙卷风的箭宛如暴雨，一边将碎石卷进真空的旋涡里，一边冲着吉尔迦美什和女英灵倾落。


    只见吉尔迦美什从“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中取出武具，女英灵则凭空拿出一把弓，搭上几支箭，一齐射出。


    武具与箭矢用蒂妮的肉眼跟不上的速度释放出去，将箭雨与不断落下的狂暴龙卷风一一击溃。


    蒂妮心想：吉尔伽美什王自然有这个能力……但那名英灵究竟是??既然她骑着马出现在这里，那她应该是骑兵职阶的英灵吧。只是看她射箭的身手，说是弓兵也不出奇……若是如此，那这座城市就有三名弓兵了。还是说……尽管她不是弓兵，却能够让弓箭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呢?


    蒂妮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就像是弓兵用剑与其他职阶的英灵战斗一样。


    虽然吉尔伽美什是弓兵，还拥有乖离剑ea、原罪(marduk)等名剑，但他也不会抛开武器那无与伦比的威力，单以剑技去和剑士职阶的英灵正面交锋吧。至少在当下，蒂妮是这样想的。


    然而，眼前的画面接二连三地颠覆着蒂妮的认知。


    女英灵右手一挥，一匹骏马立刻出现在她的手边。她轻盈地骑上马背，以迅猛的势头在溪谷上驰骋。


    缠在女英灵手臂上的布依旧充满了浓厚的神气。


    那浓密的魔力通过缰绳传入马中，一人一马仿佛合而为一，在狂风暴雨的间隙中穿梭自如。


    他们先是借助即将落到地面的大块瓦砾跳往半空，接着再以正在落下的岩石为落脚处，一路灵活地向上方奔走。


    看到女英灵与马沿着瓦砾瀑布逆流而上，蒂妮立刻明白了一件事：她果然是骑兵！也就是说，这位具备弓兵素质的英雄，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以骑兵的职阶显现了。那她手上的弓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应该是因为她手臂上那块布流淌出的神气吧。那块“布”果然是宝具……属于可以强化使用者能力的那一类……


    女骑兵骑着马不停地奔往天空，转眼间便抵达了坠落瓦砾的顶点。然后，她看向下方那名神秘弓兵，坐在马上拉开了弓。


    神秘弓兵察觉到女骑兵的气息，隔着盖在头上的布抬头向她望去。


    女骑兵正背对太阳，冲着他拉满了散发出浓厚神气的弓。


    “难怪……”


    “弓兵!”


    女骑兵带着露骨的恨意，高声嘶吼道。


    对此，弓兵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是轻声回道：“是你啊……背叛女王。”


    下一刻，女骑兵射出了五支箭。


    弓兵却避也不避，而是同样拉开弓，让缠在手臂上的布涌现出浓郁的神气，射出同样数量的箭来迎击。


    双方的箭矢分毫不差地撞到一起，当中包含的魔力迸发开来，形成狂风向四周袭去。


    蒂妮用魔术挡住混着沙砾的风，紧盯着弓兵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先采取行动的是女骑兵。


    比刚才更加浓厚的神气凝聚在弓兵的身后。


    原来女骑兵在射出箭的同时从马上一跃而起，以爱马为诱饵，她则绕到弓兵的身后。


    “自作聪明。”


    弓兵说着就要转身，但还没来得及，音速之箭便对准弓兵背后心脏的附近笔直地射了出去。


    可是，箭头一碰到弓兵的身体或者说碰到盖在他头上的那块布，就即刻四分五裂、随风散去。这一箭最终连弓兵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着。


    见状，被称为“女王”的女骑兵沉吟道：“不出所料……”


    这句话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确认心中的推测。


    “原来如此。”


    站在地上观战的吉尔伽美什暂时回到了“维摩那”，低声说了一句。


    “您是明白了什么?”


    听到蒂妮小心翼翼地询问，吉尔伽美什百无聊赖地答道：“本王知道那名不入流的弓兵为什么能防住本王的宝具，却会被那名不入流的骑兵一拳打了个正着。”


    “果然是有什么原因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的盔甲比较特别而已。”


    “盔甲……吗？”


    蒂妮一边问，一边向落在地上的弓兵望去。


    那名弓兵并没有穿什么能够用“盔甲”来形容的装备，包裹住他上半身的就只有那块顶在头上的有着奇怪图案的布，以及缠在手臂上的另一种图案的布。


    “那恐怕是用魔兽或神兽的皮做成的皮裘。真亏能加工成那副模样，想必是从类似乌伽尔的东西身下扒下来的吧。”


    吉尔伽美什举了一个巴比伦尼亚的魔物名字，但蒂妮并没有完全理解，又追问道：“您是说??他用那张皮，挡住了您惊人的王之连击？”


    “与攻击次数无关。神兽和魔兽有时会像这样拒绝人类的文明。刚才本王攻击的时候不仅用了一级武具，还拿出了包括平时不会使用的低等宝具在内的各种武器，他不可能仅靠自身的本领将其全部挡下。但如果他用的是肉体和魔力之类的东西来防御，那又无法解释那张皮裘为何会完好无损。”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选定之剑“原罪”。


    “拒绝人类文明的特异点偶尔会出现那样的生物。至少，人类创造的一切‘道具’对它们是不起作用的吧。”


    说完，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


    “怎么了吗?”蒂妮一阵惊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情况不是很糟糕吗？王为何还能发笑。


    “没什么。本王只是在期待，那件皮裘是他亲手剥下来的。”吉尔伽美什咧嘴笑着。


    看到吉尔伽美什露出的笑容，蒂妮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位站在强者顶峰的英灵，期望面前的人是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强者。如果是普通的英雄，他大概会定对方的罪，认为那是借助宝具的力量击退宝库之物的无礼之徒。


    因此，蒂妮再次相信，视线前方的弓兵是一名十分可怕的敌人。


    那个英灵，竟能令这位傲慢又伟大的王产生“期待”。


    “不依靠盔甲也能用弓打落本王的宝具，算是不错的能耐。并非什么不入流的家伙，值得称赞。”


    “可是，那两位手臂上缠着的宝具究竟是??”


    “大概是神推给人类的遗产吧。你看，东西虽然一样，但他们的使用方法截然不同。”


    听吉尔伽美什这么一说，蒂妮给双眸施加魔力感知的魔术，凝视着眼前的战斗。


    这时她才发现，二者的确有所不同。


    女骑兵是全身都流淌着堪称神气的高密度魔力，而弓兵只是将魔力附着于武具上，并没有纳入体内。


    “究竟是为什么??既然具备那么强悍的肉体，那将神气灌入体内就可以轻松战胜对方了吧?”


    吉尔伽美什思考了一下蒂妮的话，接着露出愉悦的神色，就像找到了什么稀罕的玩具一样。


    “本王只是非常讨厌本王所认识的那些神……但那个家伙，似乎对他自己曾经信仰的众神已经恨到了怀有杀意的地步。”


    “憎恨……神?”


    “很滑稽吧，或许他那强健的肉体都是神创造的。一边憎恨着自身的存在，一边还能保持那份英气，真是一个有欣赏价值的小丑。”


    尽管吉尔伽美什说的这些话不会被那二人听到，但女骑兵在不断放出猛箭的同时，也冲弓兵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父亲的力量——那条军带的力量纳入体内?你是在看不起我，在嘲笑我吗?”


    弓兵用手中的弓扫落一支支挟带破军之势袭来的箭矢，以庄重的声音回答女骑兵的问题。


    “神之力，不是此身该吸收的东西。”


    “什么?”


    女骑兵这才终于意识到，对方的体内深处流淌着“某种东西”——


    一种与神之力性质完全不同的力量，如灼热之毒那般充满了弓兵的全身。


    弓兵利用这种力量，像操纵使魔一样全力驱使着“军带”释放出的力量。他将神气与“某种东西”的力量混合在一起，再次拉开了弓。在布的遮挡下，他吐出了宛如诅咒的语言，当中交织着怒火与嘲讽。


    “而是征服，践踏??以人类的力量去支配的东西。”


    ············


    同一时间，警署。


    “报告，北方溪谷发现复数疑似英灵的反应，其中一位应该是弓兵——吉尔伽美什。”


    收到秘书的汇报，警署署长奥兰多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称得上一切幕后主使的少女，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蛋糕，如今正愉快地品尝着。


    “弗兰切斯卡，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我一开始不就说了会召唤真正的英灵吗?”


    “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人召唤出了什么东西。”


    见奥兰多静静地盯着，弗兰切斯卡用手指抵着下巴，别过脸回道：“咦？你要在圣杯战争里问这种问题吗？唔——我确实知道那个英灵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御主的情报，告诉你是可以啦。可是法尔迪乌斯和他上面的人对你却不怎么信任哦，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少装傻了。昨天歌剧院的事也是，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没想隐匿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他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赌场酒店，这分明就是要把市里的人都牵连进来。现在虽然还没搞出人命，但我已经接到报告说，很多人都因为碎玻璃受伤了！”


    听到奥兰多的声音有些激动，弗兰切斯卡露出阴暗的笑容说道：“奇怪了?我还以为既然决定把这座城市当作圣杯战争的舞台，你就已经做好会把普通人卷进来的心理准备了啊?”


    “前提是不要这么明显。我们之所以召唤那个术士，就是为了确保胜利的同时将影响控制在最低程度。要是有御主随随便便就把市里的居民卷进来，我一定第一个铲除掉他。”


    “你可真是正经啊。不过我也不想虐杀市民啦，就给你一个提示好了。”


    弗兰切斯卡哧哧笑着，对奥兰多讲了起来。


    “你知道神吗?不是圣堂教会崇拜的那些，而是更为与众不同的……神话中的神。”


    “啊？”


    “在神代，也就是这个世界还充满着魔力的那个时代，各种各样的‘概念’与‘异物’都存在于人类之间。他们虽然有智慧，但说到底还是另一种生物啦。”


    弗兰切斯卡望着远处，像是在怀念过去一样眯起眼睛。


    “于是，他们之间势必会产生摩擦，形成无数喜剧与悲剧。这些在人与人之间也一样会有啦……但对方毕竟是力量的化身嘛，摩擦的级别也好误会的级别也好，都与人类的有着很大的悬殊！欢笑与悲伤也会放大很多倍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憎恨当然也会放大到同样的级别。”


    说到这里，弗兰切斯卡将注意力投向了传来微弱魔力的溪谷方向，她回忆起昨晚欣赏到的情景，不禁陶醉其中。“他的职阶的确是弓兵，但本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哦。我觉得他已经算得上是半弓兵半复仇者(avenger)了吧?”


    “复仇者？”


    奥兰多曾经从法尔迪乌斯那里听说，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召唤过那个特殊职阶的英灵。


    那名英灵似乎并不像一名英灵般强大，很快便以失败告终。


    然而奥兰多仍记得，法尔迪乌斯在读取完当年参加者留在傀儡中的情报后，神色严峻地说道：“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如果那名英灵赢到了最后，说不定整个世界都会终结。总之，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英灵。”


    “如果与那名英灵性质相同的英灵出现了，那岂不是异常危险吗?”


    瞥见奥兰多拧眉思索，弗兰切斯卡耸耸肩，说出了弓兵(复仇者)的情报。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开心、愉快，以及对那名英灵身上仇怨的怜爱。


    “不过那名英灵恨的并不是人类……而是远古的‘众神’啦！不知道他们如今是消失了还是正走向灭亡，又或者是躲在星球某个角落……”


    ············


    大溪谷。


    持有同一宝具的弓兵与女骑兵继续交锋，近战与弓箭的远攻轮番上演。女骑兵利用体内神性浓厚的魔力生成长枪与弓箭，在爱马的背上自如地挥动着武器，接连不断地攻击弓兵。


    蒂妮紧盯着他们的交战，开始觉得那匹马本身说不定是宝具之一。


    只见在女骑兵的指挥下，她的爱马做出了普通马匹难以实现的动作，令人误以为见识到幻想种。


    一人一马向弓兵步步紧逼——


    然而马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高高扬起前蹄停住脚步。与此同时，无数武具插在骑兵与弓兵之间的地面上。


    “我说过??不要碍事！”


    女骑兵瞪了一眼放出武具的人，就听见后者——吉尔伽美什嫌恶地说：“混账东西。像你这种在王面前连下马都不会的无礼女人，没有资格与本王对话。”


    吉尔伽美什站在维摩纳的前端，悠然地俯视地面。他背后的空间散发出阵阵光芒，无数沉睡在宝物库中的宝具从中探出了头。


    见状，女骑兵暂且与两名弓兵拉开距离，诧异地望向站在维摩纳上的男人。


    “王?你说你吗?”她微皱着眉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似乎对对方王的身份表示怀疑。


    “刚才他还叫你女王，看来你不过也是趁本王不在的期间，在本王的庭院争夺领土的逆贼啊。不仅无礼还愚昧无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见这个女人竟然怀疑自己的身份，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有任何好脾气。他冷冰冰的话语不是什么讽刺，而是明晃晃的轻蔑，“连与本王——这个真正的王共处一地的价值都没有，快点滚吧。”


    说罢，吉尔伽美什随即释放出“王之财宝”的众多宝具，仿佛是在踢开路边的石子。


    女骑兵的直觉告诉她：被直接命中很危险。


    她灵活地控制着马，在宝具之雨的间隙中穿梭。


    头蒙着布的弓兵则趁此机会射出锐利的一箭，直指女骑兵的马。


    虽然女骑兵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凶箭，但马因此失去平衡，而“王之财宝”的第二波攻击也在这时落了下来。


    女骑兵瞬间进一步提升自身的魔力。她将体内的魔力与从布中涌出的神气——纯粹的魔力凝聚到手中的长枪上。


    接着，她朝吉尔伽美什掷出长枪，打算仅靠力量扫清袭向她的无数宝具。


    缠绕着神气的长枪穿过落下的宝具之雨，瞄准吉尔伽美什的心脏刺去。


    可吉尔伽美什一步也没有动。


    他通过“王之财宝”展开数个盾型宝具，逼向他的长枪在刺穿了几张盾之后停了下来。


    “我刚才就觉得奇怪……怎么回事?你这宝具的数量也太离谱了吧。”女骑兵微皱着眉头。


    对于女骑兵这番无奈的话语，吉尔伽美什置若罔闻，淡然地开口道：“偏偏对本王使用什么神之力，真是一个一丁点礼数也不懂的女人。”


    可是说到这里，他像是产生了一点兴趣似的，一边观察女骑兵一边冷笑道：“虽然还是受了些伤，但你用身体接下了高级宝具啊。”


    女骑兵没能完全打掉宝具，有几把从她身上擦了过去，肩头和侧腹受了些伤，流了不少血。


    吉尔伽美什见女骑兵依然像一名战士那样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沉吟着点了点头。


    “看来你继承了很浓烈的神之血统，不过本王并不知道是哪一位神。虽有几分扫兴，但与你二人为敌，应该可以让本王在完成与友人的约定之前热一下身。”


    虽然吉尔伽美什看上去依旧十分从容，但他的神色不再傲慢大意。


    “你们是试金石，没有本王的允许，绝对不能倒下。”


    毕竟对吉尔伽美什来说，真正的热身就是为了准备与友人的战斗，将所有手段一一进行尝试，包括平时不会使用的各种花招。


    “金色的王，如果你再继续妨碍我，我就先解决掉你。”女骑兵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全程都在自言自语的傲慢家伙，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她虽然已经通过对方的力量承认了对方‘王’的身份，但不代表她会对此感到畏惧，毕竟她自己也同样身为王。


    闻言，吉尔伽美什不当回事地哼笑了一声，反问道：“妨碍?你确定本王不是在救你吗，自称女王的小丫头?”


    “什么?”


    吉尔伽美什瞥了一眼站在崩塌的瓦砾前的弓兵，跟面露诧异之色的女骑兵说道：“你连自己被那个男人戏耍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去捕猎他?”


    “你说……我被戏耍?”


    “以英灵而言，你和那家伙的段位差太多了。你应该也没有这么无能，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蒂妮一直躲在维摩纳后面观察着战况，因此对吉尔伽美什的话也深表赞同。


    在圣杯战争中，御主被赋予了简单的透视能力，可以看到从者的状态、筋力和敏捷等参数，从而大致掌握从者的强弱。


    这些参数投影到御主眼中的模样会根据御主的感性而有所不同。在蒂妮眼中，那就是从一座山上流下来的六条河流在流速上的差异。


    仅从这幅画面来说，所有河流都在飞快流淌的是吉尔伽美什和蒙布弓兵这两个人。和他们相比，女骑兵的河流有好几条都流得十分平缓。


    尤其是司掌运气的河流流得特别慢，如果单纯比较基础能力，会对女骑士稍有不利。


    尽管她将宝具散发出来的神气纳入了体内，将力量提升了几个档次，但如果对手也拿着同样的宝具，那她依然没有任何优势。


    或者是，把神之力纳入体内和将其当作道具来使用——两种不同的用法可能会造成不同的影响，但究竟具体如何，蒂妮就推测不到了。


    在蒂妮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女骑兵板起脸，用刀锋般的目光瞪着弓兵。


    “我知道我们段位差很多……”


    蒂妮正奇怪为何女骑兵一下子换成了与年龄相符的少女语气。


    就听见她带着赤裸裸的敌意，直言不讳道：“因为我就是被这个男人杀死的！”


    “咦？”蒂妮不禁惊呆了。


    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女骑兵会喊出让人能够猜测到其真名的话。


    女骑兵认识弓兵，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而吉尔伽美什这边，就算想隐匿真名也没什么意义吧。


    可是眼下敌人的使魔说不定就在某处监视着，在这种环境下将真名的线索公布出来真的合适吗?


    或许，这名女骑兵的性格比蒂妮想象中的还要耿直。


    在这个疑问的引导下，蒂妮再次推测起这两名英灵的真名。


    ——使用弓箭和长枪，擅长马术，被称为女王的女人。


    ——杀掉这位女王的英雄。


    ——二人使用一样的长布宝具。


    ——否定人理的兽皮。


    蒂妮为了圣杯战争，学习过不少的神话与英雄传记。她把几枚碎片摆在一起，逐渐拼凑出两名英雄的模样。


    然而，她没有立即认同自己的答案。


    女骑兵先不提，那名弓兵的形象与蒂妮印象里的英雄相差太多了。


    下一刻，女骑兵像是在证明这一点似的大吼道：“但是，我的死因现在只是小事！”


    女骑兵的视线从弓兵身上移到了蒂妮这边。


    面对女骑兵突然投来的目光，蒂妮不由得僵住了身子。


    不过，女骑兵并没有对蒂妮发动什么攻击，她又将视线转回到弓兵身上，大叫道：“回答我！你这混蛋……刚才为什么要对那个幼童下手！”


    听到这句质问，弓兵淡淡地答道：“她是和从者一同大摇大摆现身的御主，我对她下手是理所当然。即便是幼童，也是带着摧毁对方的决心参加战争的魔术师，我没理由手下留情。你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女王，你可是战争的起源啊。”


    “闭上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我滚！我让你回答，并不是想听你说这种别人才会讲的平庸大道理！”


    女骑兵一边说着蛮不讲理的话，一边再次变出长枪，用枪尖指着弓兵继续质问：“是你！凭借自身的力量与智慧，把战场的一切扭转成你所期望的模样！正因如此??我以为??我以为只有你，是不会做出这种行径的！”


    女骑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弓兵身上。在蒂妮看来，如今正是绝佳的机会——


    “王……”


    “少安毋躁，欣赏小丑之间的互相诋毁也是一种乐趣嘛。”


    吉尔伽美什虽然嘴上这么说，周身的魔力却没有丝毫紊乱和漏洞。


    蒂妮也感觉到，吉尔伽美什似乎对对手产生了好奇心，想进一步了解对手的本质。


    至少，那位弓兵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位傲慢的王产生兴趣。


    可蒂妮在意的是那名女骑兵。


    ——那名骑兵……她是在为弓兵对我下手一事而生气吗?比她的死，这件事更让她生气?为什么?蒂妮很清楚，她的这条命注定要奉献给宗族。从决心召唤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借此铲除魔术师们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会被反杀的准备。


    从蒂妮的观点来看，弓兵说的话完全就是真理。


    ——那名骑兵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看成是敌人呢……


    女骑兵不知道少女的困惑，仍在马上继续叫道：“我的确听说，你在战争中不会留情，甚至掠夺敌国的平民百姓。为了达到目的，你也曾经卑鄙地暗算过别人。可是，如果这都是为了实现宏愿，那便不会动摇你的英雄之名。”


    她说话的语气远比外表成熟。接着，她又提高音量说道：“可是??不管有什么苦衷，哪怕对方是会给世界带来灾难的诅咒之子！以前的你也不曾满不在乎地对着幼童拉开过弓箭！比起其他人，你自身才是最不容许这种行为的人！”


    “……”


    “那个名字曾让我等的故乡——整片德尔斐的沃土响起敬畏与崇拜的歌声……那个意为神之荣耀的名字被你丢到哪里去了!xx……”


    在怒火的驱使下，女骑兵甚至不顾暴露自己的真名，眼看着就要喊出对方的名字——


    “闭嘴。”


    弓兵吐出两个字，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与此同时，红黑色的影子猛然涌起，像生物一般蠕动，那颜色就与弓兵如今的身体颜色一模一样。


    那是憎厌，又是恐惧；


    那是侮蔑，又是悔恨；


    那是嫉妒，又是怜悯；


    那是愤怒，又是看透；


    那是嫌恶，又是遗憾；


    那是绝望，又因此而空虚。


    各种各样的感情在影子里积累至极限，从影中深处发出的声音仿佛要诅咒所有听到的人。


    连一直表现得坚毅刚强的女骑兵也退缩了一下，蒂妮更是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不为所动的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他甚至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就像一名正在观赏喜剧的评论家。


    弓兵没有理会反应各异的三人，而是继续道：“叫那个名字的英雄已经不存在了。不，‘他’连英雄都不算，不过是一个愚蠢之徒，只会迎合沉溺于寻欢作乐的暴君，作为代价在火焰和雷电之中烧毁了人间之衣(人类灵魂)。他在临终之时违背了誓言，选择了快乐而不是苦难！”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女骑兵不禁问道，颊边流下冷汗。她心中确信，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位大英雄。


    “我只是一个人类。我要否定、践踏、玷污奥林波斯众神，包括你的父亲——战神阿瑞斯。我是为此而生的复仇者。


    “啊啊，没错。吾之骨肉、吾之灵魂??正是那个沦落为神的愚蠢之徒——‘他’的影子啊！”

 第1010章 守望者

    ············


    警署。


    清晨的时候，弗兰切斯卡得到巴兹迪洛特的许可，通过水晶球见过那名“英灵”。


    如今一想起这事，她就兴奋得扭来扭去。


    “啊啊……啊啊！只是回忆一下，我的内脏就好像要沸腾一样！那种为了玷污神、为了亵渎神而生的感觉！我太喜欢了！让我想到了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们恨的是不同的神，但他们肯定能一见面就成为好朋友。”


    弗兰切斯卡沉醉在她的个人世界里，嘴上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奥兰多对此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抬脚正要离开房间。


    “啊呀呀?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处理局势。”


    “你认真的吗?尽管昨天你和那个女潜行者打得还不错，但我觉得你对付不了溪谷那边的孩子们哦?要是贸然过去插手，说不定会被金闪闪的王杀掉。”弗兰切斯卡合拢双腿，认真地如此说道。


    奥兰多也明白她说得很对。


    可是，无论是从身为魔术师要以隐匿魔术为第一要务这一点出发，还是从身为警署署长要确保城市安全这一点出发，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再打下去，一次打偏的攻击都有可能毁掉一栋大楼。即使希望渺茫，我也依然会询问法尔迪乌斯是否愿意与我合作。就算不直接介入他们的战斗，也要尽早开展隐匿工作。”


    “啊啊……你不用这么逞强啦，我已经采取行动了。”弗兰切斯卡呵呵笑着。


    “什么?”奥兰多闻言微皱着眉头，很显然他没想到这个老巫婆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谁知道又在背后偷偷干了些什么。


    见奥兰多一脸诧异，弗兰切斯卡露出令人生厌的笑容，说出一句话。


    一句能让奥兰多更为头痛的话——


    “我召唤出来的英灵现在赶过去插手了！”


    ············


    “是吗……”听到弓兵充满无限怨怼与决心的声音，女骑兵暂且压下心中的激动。


    “你已经不是他了啊。”她眯了一下眼睛，稍微调整呼吸，轻轻抚摸爱马的脖子。


    刹那之间，她周身的神气与体内产生的魔力纠缠到一起，其纯度也迅速提高。


    “这是……”蒂妮通过大地的灵脉感知到魔力后，不禁屏住了呼吸。


    以圣杯战争的系统，至少是蒂妮事先调查过的冬木的系统来说，圣杯战争本应是无法召唤神灵的。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些个英灵们，毫无疑问都有着神力在身，所以在这样的英灵真的被召唤出来之后，能够将神之力行使到何种程度蒂妮完全无法猜测，这原本就是不合常理的情况。


    如果女骑兵就是蒂妮推测的那个人，那她应该是一名拥有“神”之父的半神。


    要成为完整的神灵，女骑兵还缺乏一部分力量。倘若长布宝具能帮她填补这份空缺，那最后会发生什么呢?


    蒂妮脸色苍白，但她没有退缩或犹豫。


    因为让她觉得比神更值得敬畏的“王”，就站在她的身边。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要求你走回正道，最多就是将你和那个金色的王一并当作‘敌人’解决掉。”


    在女骑兵抛下这句话的瞬间，一抹凶恶的笑容取代了吉尔伽美什之前的表情。


    “胆量不小啊，小丫头！”


    尽管他的笑容彰显着傲慢，却没有之前的侮蔑与轻视。


    吉尔伽美什比谁都更早地发现。


    之前一直在感情的驱使下宣泄怒气的女骑兵，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名周身缠绕着神气的战士。


    而现在，吉尔伽美什稍微敛起了高傲，他的双眸看清了对方的一部分本质。


    也看到女骑兵接下来会变成“什么东西”。


    然而，既然他身为王，便会将王的傲岸贯彻到底。


    “竟敢将本王与区区复仇者混为一谈！你的匹夫之勇以及你们之间的闹剧，值得让本王一笑！”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吉尔伽美什的确既没有骄傲也没有大意。可是，只要他身为王，傲慢的气质就必然与他同在，成为他最自然的姿态。


    与此同时，弓兵在魔兽的皮下也扯出一个凶恶的笑容。


    “这是不错的兆头。腐朽的暴君们虽然不相信，但世上或许真的存在因果。”


    说着，他搭在弓弦上的箭散发出不祥的魔力。


    就算是没有经验的魔术师，或者只是单纯的普通人，都能察觉到那支箭矢上的杀气。


    “因为战争刚开始，我就可以击杀两名所谓的半神了。”


    变化的不仅仅是箭矢的性质。


    弓兵张弓搭箭的姿势也不再是之前叉开双腿的坚定站姿，而是一种更自然的方式——弓箭朝下架在腰间，乍看之下本人像“解除了戒备”一样。


    与这种状态相反的是，他全身散发出诡异并不断增长的压迫感。普通的斗士只要看一眼，就会瞬间被近乎绝望的恐惧感所笼罩。


    然而，站在弓兵面前的是神气缠身的女王，与金光闪耀的原初英雄王。


    看着没有流露出丝毫怯意的二人，弓兵全身渗透出黑泥般的魔力。


    “好了，到此为止吧。”


    就在每一名英灵都即将有所行动的那一刻——


    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声，在大雪纷飞、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中响起。


    “咦?”听到少年的声音，蒂妮停顿了片刻才发出呆呆的声音。


    女骑兵惊愕地睁大眼睛，弓兵微微眯起眼睛，吉尔伽美什则用可疑的目光扫视四周。


    他们所站的地方，应该是草木稀疏的大溪谷才对。


    可是，就在少年声音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视野被一片森林占据了。


    针叶树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无边的白色取代树叶与树皮的颜色支配了这片森林。而他们，就站在森林之中。


    细雪飘落到蒂妮外露的纤细手臂上，凉冰冰的感觉通过皮肤传了过来。


    强制转移?蒂妮连忙使用魔术，给身体套上保暖的空气层，同时推测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使用这种近乎魔法的高级魔术……


    现在的斯诺菲尔德周边并不存在能看到这种景色的地方。


    西边有大森林，但树木的种类和这里有所不同，而且这个城市虽然名叫斯诺菲尔德(snowfield)，但其实很少下雪。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被拖入了某个从者创造出的异界——被称为“固有结界”的特殊空间中。蒂妮听说过，有英灵可以使用这样的技能。


    然而，蒂妮的从者吉尔伽美什并没有露出什么焦躁的神色，只是对她道：“别急，不过是幻术罢了。”


    “幻术?”


    在魔术中，幻术是一种涉及多方面的通用魔术。幻术的种类有许多，有的可以隐藏特定的地点，有的可以在特定地点扰乱方向感，有的可以施加在自己身上，用来强化暗示和修行。


    可是，半吊子的幻术大多对拥有一定程度以上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的魔术师无效。因此，很多人都把它当作是“通用的便利魔术”，并没有多少人会研究更为精深的幻术。


    事实上，蒂妮曾经被人施过幻术。但由于她与土地的灵脉相连，并通过灵脉强化了感觉能力，所以幻术对她没用。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即便通过土地的灵脉，蒂妮依然能感觉到寒气。


    但是从魔力的连接情况来看，这里的确是祖先土地上的溪谷……那这果然是幻术?真没想到……若是这样，那说明这个幻术不仅能欺骗人类的感觉……还能欺骗土地本身?


    在人类的魔术师之中，能达到这种级别的不知道有几个人?拥有高级魔眼等特殊媒介的人倒是不少。从一般角度而言，这种级别的幻术已经超出了人类魔术师的领域。


    ——是新从者！


    不知道这幻术是宝具还是单纯的魔术。


    但至少可以凭此推测，刚才发出那个少年声音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新出现的从者。


    “这样可不行呀，大家先冷静一下。怎么能在第一天就把各自的底牌亮出来呢?不过，我听说有人在战争开始前就突然在沙漠用底牌打得热火朝天呢！哈哈！”


    少年的声音在下雪的森林中回响，却无法找出声音的来源。


    就好像飘落的一片片雪花都成了他的扬声器，将他的声音传播到整个空间中。


    吉尔伽美什平静地听完，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到这个时候竟还有来扫本王兴致的无礼匪类，虽然不知你有何用意，但你以为这种程度的幻术能瞒过本王的眼睛吗?”


    “哎呀呀，不愧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尽享名君与暴君之名的人类管理者大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您既伟大又傲慢，既英明又爱卖弄学问，看来我是瞒不过您的慧眼了！真让人头疼呢。”


    疑似少年的声音再次在幻术森林中响起。他的话带着过多的形容词，更准确地说，他明显是在打趣对方。


    少年的话音刚落——


    吉尔伽美什和蒂妮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不同于少年音的中性声音。


    “那你的耳朵又如何呢，吉尔?”


    蒂妮闻声回头，只见那里站着一名英灵。


    英灵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中性，说是男人也行，说是女人也不为过。


    他身体紧致、线条流畅，有如完美之物；长相端庄美丽，甚至让人觉得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这个……从者是……


    蒂妮立刻便明白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


    虽然她只是通过使魔传来的影像远远地看过，但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吉尔伽美什在显现后与之对战的英灵，两人还在沙漠留下了陨石坑。


    可是，蒂妮也随即明白过来，从时间点与刚才的台词来看，这只是幻术捏造的冒牌货。


    那么吉尔伽美什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就在蒂妮打算移开视线的那一刻——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原罪剑光一闪，顿时令幻术生成的英灵烟消云散。


    “谁允许你模仿本王友人的模样与声音的?”


    通过魔力通道，一股灼热的激荡感涌向蒂妮的魔术回路。


    她可以想象，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感情用事，而是控制着怒火在体内翻腾。


    “你竟敢妄图以此迷惑本王，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本王这就动用人类为折磨他人而创造的所有财宝(技术)，来让你后悔自己的轻率吧。”


    闻言，雪之森中再次响起少年的声音：“别生气嘛，尊贵的王，这只是小丑开的玩笑呀。”


    声音的主人把自己称作小丑，向王提出表面上的恕罪请求。


    可听完这句话之后，吉尔伽美什反倒前所未有地勃然大怒，森林中顿时响起仿佛在斥责整个空间一般的怒吼。


    “蠢货！所谓的小丑应该是仅凭存在就可以让他人感到愉快的人！”


    或许是对小丑这个职业有着独到的见解，他用比平时更傲岸的态度，在话语之中注入明显的愤怒。


    “你居然自称小丑，妄图用小丑这个身份当作无礼的免罪符！你连三流小丑都算不上，甚至根本就没有资格自称小丑！只是一个陶醉于自身奇行的蠢货罢了！”


    见吉尔伽美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怒意，蒂妮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愤怒的原因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这让蒂妮不清楚身为臣下，今后应该如何去注意不触碰王的逆鳞。但她现在，姑且将“禁止在王的面前提到小丑”这件事铭刻在心。


    不过，蒂妮并不认为她有机会主动提起这样的话题就是了。


    这时，远处传来东西的破裂声，本该是由幻术造成的树丛伴随着真实的声响被横扫在地。


    女骑兵似乎也能看到幻觉，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冲着天空大喊道：“开什么玩笑！该死的幻象制造者！你在哪里……快现出身来!”


    本已冷静下来的女骑兵又一次激动得失去了理智。


    蒂妮正奇怪她看到了什么，就见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困惑的神情。


    “什么……”女骑兵的动作戛然而止，望向虚空叫道，“御主，你是让我撤退吗?可……”


    听到这话，蒂妮立即明白了。


    恐怕女骑兵的御主通过心灵感应，对她发出了撤退的指令。


    而那名弓兵大概是唯一没有受到幻觉影响的人，正冷静地站在雪地之中。


    女骑兵转头望向弓兵，用类似同情又难过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后低下头道：“我明白了……遵从御主的命令。”


    她骑在马上，收起长枪，对吉尔伽美什和弓兵宣告道：“下次再会，金色的王，还有伪装自己的复仇者。我发誓，下次一定遵守战斗的礼仪，以一名战士的身份来见你们。”


    “想得到圣杯(本王财宝)的无礼小贼，你觉得本王会让你逃掉吗?”


    “你可是一位王啊。心胸狭窄地去追一名逃亡者，与王的身份不符。倘若想追杀我，那你就从宝座上下来，以战士的身份来追吧。”女骑兵淡淡的反驳道。


    蒂妮原以为这句话会激怒吉尔伽美什。


    然而，吉尔伽美什对着女骑兵的背影，狂妄地笑道：“你可真是走运啊，竟然敢让本王走下宝座，你可知这句大话足以定你死罪。不过……见到那家伙的时候，本王差点都忘记身为王的立场。虽然算不上是为了自律，但这次就当作是庆祝与友人的重逢，大发慈悲地饶恕你吧。你可要心怀感激地谢恩。”


    吉尔伽美什兜着圈子说了一番话之后，又看向弓兵继续道：“不过，这家伙会不会放你走就难说了。”


    接下来在雪中响起的却是少年的声音。


    “咦，女王大人要回去了呀。好吧，我这边也有点麻烦事，那我也先走啦，真正的弓兵……不，称你为复仇者更适合吧?”


    闻言，吉尔伽美什目不转睛地瞪着森林，用不悦的声音说：“本王对你的裁决可没有变，连杂种都不如的下等魔物。”


    将声音的主人归为“魔物”一类之后，吉尔伽美什以王的身份对弓兵说：“杂种，你已经没有必要隐瞒真名了吧?不，若你的目的是要玷污自己的半身，那主动报上名来才符合你的宏愿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用无比傲慢的姿态对弓兵下了一道王命：“没关系，本王准了，报上你的真名吧。”


    这荒唐措辞让弓兵露出了苦笑——但片刻后，他将弓搭在肩上，在皮布下缓缓地开口回道：“吾名阿尔喀德斯。”


    女骑兵听到这个名字，一言不发地在马上摇了摇头。


    蒂妮一开始并没有听懂这个名字的意思，但很快她就从大脑里拾取起记忆的碎片。


    “乃安菲特律翁和阿尔克墨涅之子，继承迈锡尼王室血统之人。”


    至此，蒂妮才记起那是某位大英雄的乳名——是他被当作人类所取的名字。


    “金色的王，我认识的所有王都无法与你比肩。你是最强之王，也是弱小的战士，我们下次再会吧。下一次，你可要用藏在最深处的神之力来对付我啊。”


    话音刚落，像泥一样的魔力从他的身体涌出，并将他全身包裹起来——然后在森林雪原上开出一个虚空般的洞，下一秒整个人便完全不见了踪影，连那些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就再见啦，诸位王。想堕落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因为愚蠢和疯狂才是我的起源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见人影的从者用纯真的少年音色发出癫狂的笑声，响彻四野。


    就在这笑音即将消失之际，雪原仿佛海市蜃楼一般消散，蒂妮等人周身的景色又变回了原本的溪谷。


    仍留在此地的女骑兵看着蒂妮，不知为何微微一笑，拽着缰绳自报家门。


    “既然他已经报上真名，那我继续对你们隐瞒真名也没有意义。”


    “女王”无奈地摇摇头，用洪亮的声音道出她的名字：“吾名希波吕忒。乃战神阿瑞斯与阿尔忒弥斯的巫女——俄特瑞拉之女，也是伟大亚马逊部落的战士长！金色的王及其幼小的家臣，我们后会有期！”


    蒂妮本以为女骑兵希波吕忒在报上名字之后会驾马离去，却见她与马一同化作光的粒子，直接消失了。


    度过这段短暂而又刺激的时间后，蒂妮一边用魔术稳定情绪，一边向她的从者吉尔伽美什问道：“恕我僭越……王，您不报出自己的名字吗?”


    吉尔伽美什微微动了动眉。


    随后，他像是要搪塞似的摇了摇头，露出更加狂妄的笑容。


    “哼……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本王之名。待他们下次站在本王面前，再作为其荣誉的表彰，将本王之名告知于他们吧。”


    蒂妮对吉尔伽美什说的话毫不怀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个少年声音所说的‘麻烦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唔。”听到蒂妮的话，吉尔伽美什敛去表情，眺望着能从溪谷看到的城市，说出他的推测：“恐怕和打扰本王与友人重逢的那名贼人有关吧。”


    “那是??”


    “原以为死亡诅咒。只要用本王的财宝一挥便可消去，但没想到，他竟以这种形式躲避本王的追踪。”


    “死亡……诅咒?”蒂妮闻言露出不安的神色，任何人提到‘死亡’和‘诅咒’大概都会产生这一点情绪。


    然而在金色的王面前，这是不被允许的。


    见蒂妮皱眉反问，吉尔伽美什再次狂妄地笑道：“混账，在王的面前露出不安的神情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啊。你现在正处于王的庇护之下，有时间害怕诅咒，倒不如把你的敬畏之心放在本王身上。”


    ············


    同一时间，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监控室内摆放着无数现代风格的显示器，通过使魔和魔术监视装置传来的图像映在屏幕之上，给整个房间营造出诡异的气氛。


    房间的主人法尔迪乌斯看着不断收集的数据，拧紧眉头。


    “果然必须赶快铲除巴兹迪洛特啊。不，身为他后盾的斯克拉迪奥家族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无论圣杯战争的结果如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脱离我方的控制。到时候就算动用其他部门……不，就算出动整个白宫的兵力也没办法阻止斯克拉迪奥家族。”


    法尔迪乌斯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不痛快。


    “问题不光是这个，还有操丘夫妇。”


    法尔迪乌斯至今仍没能详细地掌握对方的动向，连他们召唤的从者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因此绝不能轻举妄动。


    “那个被银狼召唤出来的英灵……巴比伦尼亚的泥人恐怕是枪兵。若是这样，那燥丘召唤的应该是骑兵或者是狂战士……”


    由银狼召唤，疑似枪兵的英灵——恩奇都；


    由已化作尸体的捷斯塔·卡尔托雷一派所召唤出来的女潜行者；


    警署署长召唤的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


    以及蒂妮·切尔克使唤的弓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法尔迪乌斯一边在心中默默的整理情报，一边继续思考道：“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曾经在公园与英灵交流过……这样来看，那名英灵是狂战士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操丘夫妇召唤出来的英灵很可能就是狂战士。”


    他知道操丘夫妇想召唤秦始皇，但不明白他们把那种精于战术谋略的英雄召唤成狂战士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让秦始皇以狂战士的职阶出现，那么从者也有可能因为陷入疯狂而反过来支配操丘夫妇，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法尔迪乌斯的推测。


    法尔迪乌斯也想过派他召唤的真潜行者前去侦察，但万一操丘的棋子正好是克制他的英灵，那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丧失一员大将。


    “唉，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召唤出剑士的卡修拉被假潜行者所杀；召唤出真骑兵的朵丽丝·卢森德拉对法尔迪乌斯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甚至不联络他；计划召唤出真狂战士的哈莉一直联系不上；正常来说应该召唤出了枪兵的西格玛却发来简短的联络，说“虽然的确是召唤出了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等我弄清楚其真名后再向你汇报”。


    “我们的目的不是让圣杯实现愿望，而是推进那之后的??第三魔法的解析进程。”


    法尔迪乌斯忽然冒出一个孩子气的想法：如果拿到圣杯后对它许愿“我想得到第三魔法”，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呢?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所以也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


    “没必要纠结于个别的胜负??只要我们这一方获得胜利就好。”


    话虽如此，但另一个担忧也同样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拉响着警报。


    “蒂妮·切尔克并不想要圣杯，但假设她拿到圣杯，许下‘毁掉斯诺菲尔德的圣杯系统’的愿望，那要怎么办?实在不行，可以让内奸杀掉蒂妮……但得趁英雄王与其他从者交战的时候才行。”


    “先不说这个……掌握不到剑士的动向也很成问题。城里的各处要地应该都安装了监控器……却没有拍到那个戴眼镜的女子。我原以为她会和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接触……”


    法尔迪乌斯一直监视着“白色女人”——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虽然“白色女人”在傍晚时分失去了踪影，但现在她又重新回到了监视网之下。


    奇怪的是，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出入市里的购物中心和赌场，行动中看不到任何的连贯性。


    “那是迷惑我们的陷阱吗?她肯定察觉到我们在监视她……真是事事都不如意啊。”


    在问题层出不穷的状况下，头痛的法尔迪乌斯不禁用手按住了眼角。


    “迪奥兰德部长。”


    就在这个时候，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的一名女部下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阿尔朵拉小姐?”


    “市里那些没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们……动静有点奇怪。”


    法尔迪乌斯接过报告书看了看，抬头望向好几台显示器。


    “的确……很奇怪。”


    有部分魔术师上午就离开了城市。


    不少人是被沙漠的陨石坑吓破了胆，还有一些人是被假潜行者——狂信徒夺去了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半吊子的魔术师判断“自己根本应付不来”，因而想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奇怪的地方在他们逃走之后。


    上午就应该出城了的魔术师们，不管是开汽车的还是骑摩托的，全部调头重新回到了斯诺菲尔德市区。


    “难道……他们一出城就受雇了?”


    法尔迪乌斯第一个想到的是时钟塔的介入：会不会是时钟塔一直盯着离开城市的魔术师们，对他们做出了某种许诺，让他们为时钟塔卖命呢?


    可是，阿尔朵拉接下来的话却否定了他的推测。


    “不只是魔术师，部长。”


    “什么?”


    “以某个时间点为分界线，出城办事的普通民众也都折返回城了。”


    一股冰冷的异样感从法尔迪乌斯体内穿过。


    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认知有多么天真。


    城中正在发生一起大规模的“事件”，完全超出了普通的魔术范畴。


    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驱赶人的结界?不……既然人们都回到城里来了，那应该叫呼唤人的结界吧……


    可是，目的是什么?


    听说在冬木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出现了试图从普通人身上收集体内魔力的英灵……”


    第五次圣杯战争有太多未解之谜，法尔迪乌斯不清楚那名英灵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他收到的情报说，当时发生了普通市民集体昏厥的事件，圣堂教会用“毒气事故”来掩盖了真相。


    当地的高中生之间还传起了“地下埋着美军投下来的化学武器，毒气该不会是从这些未爆弹里泄漏出来的吧”的流言。法尔迪乌斯记得他的同事们费了不少力气，去消除这一类与事实不符的流言。


    “化学武器……未爆弹。如果单靠流言就能压下来，那多省心啊。


    以现在的处理能力来看，光是陨石坑这件事就相当吃力了。


    斯诺菲尔德的人口有八十万……虽然已经事先安排好，即使这些人全部消失，姑且也能够处理……


    但是我并不希望事情变得这么麻烦啊。”


    法尔迪乌斯正想着，突然发现紧握的手中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写着只言片语的便条纸，被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小心地把纸展开，看到上面明显是写给他的话。


    “汝没发现吗?这个设施的结界之壁很厚。因此，那东西没有进入这里。”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法尔迪乌斯虽然与真潜行者哈桑·萨巴赫缔结了契约，但哈桑甚少主动与他交谈。


    哈桑似乎本来就很忌讳使用声音，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说话。


    而且这些文字都是用法尔迪乌斯潦草的字迹写成的。


    就好像被其他人看到的时候，可以假装潜行者英灵的存在本身就是法尔迪乌斯的妄想一样。


    “那东西……是指……”


    法尔迪乌斯小声嘀咕。


    这时，一台接收数据的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块状雪花，就好像在回答他似的。


    一排简短的文字从雪花中浮现出来，深深地烙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


    文字很短，仅仅回答了他的疑问。


    “被诅咒的绝症之风。”


    ············


    两个小时后，廉价汽车旅馆。


    “啊，总算能出去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拉开室内的窗帘，沐浴在阳光之中，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没想到会被骂成那样……”他瞬间便伸完懒腰，耷拉着肩膀叹气道，“而且，召唤班尼特先生的触媒根本不是教授为我准备的，竟然是我会错意……”


    弗拉特的左手上戴着一块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从中传出一个无奈的声音：“和我受的打击相比，你应该还算好吧，毕竟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被电视游戏的奖品周边召唤出来的。而且，只是被训斥了两个小时，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听到化作英灵手表的狂战士班尼特的安慰，弗拉特轻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只是两个小时’而是‘足足两个小时’啊。”


    弗拉特紧紧握住刚买的手机，倒在床上难过地蜷起身子。


    从他将手机号码发送给他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后，连十五秒钟都没有，就接到了英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直到刚才，才终于结束了长达两小时的训话与将近半小时的方针会议。


    弗拉特一接起电话，另一头就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训话，就连变成手表的班尼特以及一旁的轩浩也听得一清二楚，全程在看他的笑话。


    从弗拉特擅自跑到美国这件事开始，到追究他之前所做的各种事情，不过——二世最关心的问题似乎是：“你究竟是从谁那里得知召唤咒文的?以你的为人，不可能自己去大图书馆调查资料，是从远坂那里吗?”


    听到教授这样问，弗拉特老实地做出了回答：“啊，对哦，我问小凛就好了嘛……其实，我在街上随便做了点什么，好像没有魔法阵也没有咒文就召唤出来了。”


    这个回答让对方沉默了几分钟。半晌后，比刚才还要愤怒的训话再度开始。


    尽管弗拉特的精神很是疲惫，但班尼特依然严厉地对他说道：“忍一忍。训话的内容我全听到了。在我看来，他说的不仅简洁明了，而且正确得让你无从辩驳。明明是那么高效率的训话，你却能让他说上那么长时间，这说明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你就老老实实地琢磨这消失的两个小时吧。”


    “不是啦，班尼特先生。”弗拉特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都说了不要用真名称呼从者，叫我狂战士。你说什么不是?”班尼特用长针代替脖子，表现出歪头的动作。


    弗拉特沮丧地开口道：“教授在时钟塔的时候忙得不行，工作非常多，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但现在因为我而浪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我是为此觉得很过意不去……”


    “唔……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尊师重道啊。”


    “身为教授的弟子却不尊敬教授的，只有那么三四个人！”


    “居然有啊……不过，通过电话我也能理解，他是一名优秀的‘魔术老师’吧。从参加过圣杯战争并活下来这一点来看，他应该也是一流的‘魔术师’。”


    听到班尼特坦率地说出他的感想，弗拉特的眼睛“啪”地一下亮了。


    “当然了！教授不仅参加过圣杯战争，还解决了很多时钟塔的案件！有‘剥离城阿德拉——月下刻印争夺连环杀人案’‘双貌塔——危险美人消失案’‘超级快车——审判眼案’，还有……”


    “嗯，你随便给案件取名字，在故事中添枝加叶恨不得种下一片森林，不断给教授阁下的胃造成极大伤害，这些事我都知道了。”


    “讨厌啦，我才没有添枝加叶。我说的是真的啦，教授在时钟塔也是传说级的人物！啊，对了！你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聊一聊?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教授是个大忙人，大概只能聊一小会儿……”


    班尼特对弗拉特的提议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剧烈地摇了摇长针：“还是算了。刚才我也跟他稍微说了几句话，就感觉他似乎看透了我的一切……这么说吧，他有一种像是要把我改造成其他事物的气质。”


    “啊……这个，和教授对过话的人的确都会这样说，但是他那么做并不是出于恶意……”


    “嗯，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单纯的习惯。不过，他那种看穿对方本质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要是和他聊下去，我觉得自己会满足于现状，没等实现梦想就已经成佛去了。”


    “是吗……”弗拉特翻身起来坐在床上，遗憾地说。


    见状，班尼特继续说道：“但是，我明白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我的认知中，一名魔术师应有的做法是想方设法地哄骗我，不择手段地让我放弃圣杯战争加入时钟塔，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贵的研究对象。而他没有这样做，那说明他要么是老好人，要么就是一个比起眼前的利益，更能顾全局的大人物。”


    虽然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但班尼特对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个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赖，以及某种类似惺惺相惜的感觉——在“这样的人也为弗拉特操了不少心吧”这一点上。


    弗拉特并不知道自己的奔放让老师和从者通过电话产生了共鸣。他继续拉开窗帘，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嗯！教授是很厉害的人！比我这种人眼界远多了……”


    “的确，这算是他身上的优点吧？虽然在魔术师领域称不上杰出……该说是运气好吗？还是说所谓的命运呢，这家伙总是能阴差阳错的做出惊人的事情。”轩浩突然间插嘴纠正着弗拉特对班尼特的误导。


    “啊？轩浩先生难道认识教授吗？”弗拉特闻言眼睛一亮，“不好像对他很了解？因为您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我刚才忘记和教授说你的存在了，早知道让你也和他聊聊了。”


    “……”轩浩无语的闭上嘴，他感觉自己就不该插嘴，这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又要开始了，“现在不是当好奇宝宝的时候吧？比起这个，你不如看看窗外如何？”


    “嗯？”


    弗拉特闻言下意识的望向窗外，随后就愣在了原地。


    见弗拉特忽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手表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怎么感觉我一个从者在你们面前显得那么无知呢……”


    “不，也不算什么新发现……但我觉得，外面的雾好大啊……”


    “雾?你在说什么呢?哪有雾啊?”班尼特闻言一阵疑惑，他所见的窗外只有一片清晰的景色。


    班尼特正想着弗拉特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就见弗拉特收起笑容回道：“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魔力的雾……刚到城里的时候就有一些，我还以为是圣杯的影响……话说回来，轩浩先生真是厉害啊，你明明没有魔力，却能感知到吗？”


    “实际上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解析这里的各种力量。”轩浩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抬起手，一股连弗拉特都感到骇然的魔力在他指尖萦绕。


    不过这股魔力转瞬即逝，或许是怕被不必要的人感知到。


    “这股魔力……恐怕连从者也无法媲美吧？”弗拉特一脸激动，“这样的话，有轩浩先生在，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担心什么？”班尼特一脸懵逼。


    “我们……可能被某些非常危险的东西包围了……”弗拉特指着窗外只有他和轩浩能够看见的魔力雾。


    班尼特看不见，自然无法理解，只能更加疑惑：“哪里？敌方英灵的攻击吗?在汽车旅馆铺开了结界之类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也清楚弗拉特为人稚朴，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可是，听到弗拉特的回答后，他反而希望这小子是在开玩笑。


    “不只是汽车旅馆。这东西??至少把整座城市都包围起来了。”


    ············


    时间要回到英雄王与神秘弓兵对峙的时候——


    被召唤出来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基本以七个职阶显现，分别是剑士(saber)、弓兵(archer)、枪兵ncer)、骑兵(rider)、术士(caster)、潜行者( assassin)，和狂战士( berserker)。


    可是据说，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也可以召唤不属于这七个职阶的“额外职阶(extra ss)”。事实上有记录记载，在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有人召唤出了“复仇者”职阶的英灵。


    沼泽洋房。


    西格玛坐在洋房一楼的书房椅子上，他得知这一知识后，问道：“那‘守望者’……是额外职阶吗?”


    此刻现身的影子——背后背着翅膀的少年对此做出了回答：“准确地说不太算是吧。如果这里的圣杯系统和冬木的一样，那三骑士就不会变成额外职阶。从剩下的位置来看，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参战的从者应该是枪兵才对。可是，要变成枪兵从者的不是英灵，而是你。所以，你召唤出来的是为了保证你能活着变成枪兵的壁垒，同时也负责监视的守望者。”


    “我明白你这番话的意思。今早听你们说过之后我睡了一觉，重新想了想，依然无法接受。别的不说，光是人类变成枪兵这一点就很匪夷所思啊。”


    “我们更没想到你做的第一件事是睡觉。不过要说匪夷所思，这场圣杯战争本身就有够匪夷所思的。虽说‘正规的额外职阶’这种说法有点矛盾，但假如是正正经经地以额外职阶召唤我们，我们或许会作为‘守门人(gate keeper)’显现吧。”


    接着，影子变成手持蛇杖的小孩子。他接过话题，对刚才淡然地陈述意见的西格玛开口道：“三骑士不会变成额外职阶，这个规则在这场圣杯战争中适不适用都很难说。我们身为影子，虽然拥有一定程度的圣杯战争知识，但那都是以冬木的规则为基准的。这场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实在是远远偏离了原本的规则。”


    “毕竟是冒牌货，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出奇吧。”西格玛耸耸肩，二话不说地表示理解。


    小孩子模样的影子继续说道：“现在，你召唤出来的‘守望者’已经开始监视这座城市，似乎还发现了破绽。”


    “破绽?”


    “有一名英灵本应作为三骑士中的弓兵被召唤出来，却变质成额外职阶的复仇者。本是无人召唤的东西，却以互相吸引的形式一窝蜂地涌来这片土地。”


    说完，小孩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房间角落拄着手杖的“船长”。


    “啊啊，我在溪谷那边感觉到了和我相似的气息??”


    “相似的气息?”


    “一种令人怀念，又让我热血沸腾的气味。我感觉到一种纯粹的愤怒，从比五脏六腑更深的地方涌出来。啊啊，如果我能作为正规英灵被召唤出来，那我会凭那个以复仇为基调的职阶显现，而非骑兵吧。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身为‘那个’的影子，真是太遗憾了。”


    “船长”的话语渐渐失去情感，仿佛岩浆在其深处淡然地燃烧翻滚着。西格玛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跃动感，却没有追根究底。


    自称影子的他们偶尔会讲述自身的遗憾与憎恨，但西格玛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能从中得到英灵真名的线索，所以他基本都把这一类话当作耳旁风。


    然而，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在童年时期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缘故，尽管西格玛没有留心听，但传入耳中的话还是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听对方发牢骚。


    西格玛从刚才听来的话中总结出几条情报，决定将问题抛给影子们。


    “也就是说，你们……正在客观地观测这座城市的圣杯战争吗?”


    “正确来说不是我们，而是……你召唤出来的东西。”


    ············


    市内某处，大仲马的书房。


    “怎么回事，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能感觉到奇怪的视线。”


    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原本正在别人安排给他的房间里为《许德拉的毒匕首》进行“改稿”，此刻却不解地环视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和平时一样的房间。


    数不清的书架和堆积如山的书。


    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饭菜和点心。


    连接着互联网的笔记本电脑。


    外形古朴的有线电话。


    可是，就是有什么不对劲。


    大仲马有一种异样感，像是空间的“质量”发生了变化。但他只是露齿一笑，愉快地重新投入工作。


    “也无所谓啦，观众越多越好。”


    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像断定“意外插曲( ident)可是舞台剧的妙处”一般。


    “如此盛大的即兴表演，一人独赏可是会遭天谴的！哈哈哈哈!”


    ············


    沼泽洋房。


    “那就告诉我吧，从你们的视角来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涌上来的好奇心驱使西格玛向影子们如此问道。


    西格玛很少思考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不仅对世间的事不感兴趣，对自己也一样。


    甚至连自己的年龄他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很多人看西格玛的外表，都以为他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但其实几年前，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停止成长和衰老了。


    雇主开玩笑说：“你还是少年兵的时候，身体被魔术使们玩弄得太过火了，寿命可能会比普通人短很多吧?大概是青年期很长，可是快死的时候会突然衰老，直接寿终正寝吧。”


    虽然听上去像是胡言乱语，但恐怕雇主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西格玛很清楚，他这份职业能允许他寿终正寝的概率无限趋于零。


    然而，他现在开始在意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西格玛不信神佛。


    直到参加什么圣杯战争，他才明白这个世上存在着他遥不可及的“力量”。当然也只限于明白而已，他并不打算去信仰那种“力量”。


    不知为何，西格玛想知道那种庞大的力量会对他做出怎样的评价，只有这件事让他产生了与平时不一样的好奇心。


    是垃圾吗?还是会被当成跟空气一样的东西呢?


    西格玛觉得，就算被断定为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的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西格玛没打算言听计从，对方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听话地去死。可如果对方说“你没有存在的意义”，那现在的西格玛是无法列出充足的理由去反驳对方的。


    就在西格玛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影子变回“拿着蛇杖的小孩子”，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抱歉，守望者并不能看穿过去的一切，只能从被召唤出来的那一瞬间开始观察。所以，守望者的判断是，你还什么人都不是。”


    “不是‘还’，我今后也不会是任何人。”


    “这可难说啊，你可以变成任何人。如果你得到圣杯，说不定能获得媲美英灵的力量。”


    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西格玛重新思索起来，假设真的得到了它会怎么样。


    可是，他对这种夸张的东西依然生不出什么愿望。


    “如果我得到了圣杯……那我能稍微做做普通人的梦吗?当然不是说夜晚睡觉做的梦，而是雄伟的梦想??”


    听到西格玛语无伦次的解释，拿着蛇杖的小孩子点点头，用明快的声音回道：“啊，很好啊！没错，只要能得到圣杯，你就一定可以拥有梦想，就像守望者一直在监视现实那样。”


    “监视城市一举一动的能力……普通从者要是得到这个力量，圣杯战争应该很快就分出胜负了吧。”


    “船长”露出凶恶的笑容开口道：“说得没错，小子！你总算发现了。啊，对了，假如你的能力让其他参加者知道了，那圣杯战争会先变成争夺你的战争吧！”


    “啊?”西格玛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想了想，便明白“船长”的话十分在理，“原来如此，现在的我就如同补给物资。”


    “小子，你可是能被送上战场中央的贵重物资啊，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想必争夺你的战争会非常激烈吧。”


    “这我不关心，只要我不被牵连其中丢掉性命就行。”


    西格玛虽然没有什么梦想，但很怕痛，也不想死，更不想挨饿。


    他开始思考，为了满足这些最基本的欲求，应该怎么做呢?


    这时，背着翅膀的少年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只要变强就行了。不受他人牵连，却有能力牵连他人。”


    “别胡说了，就连我的雇主也是一个超出常理的魔术师啊。”


    “只要跨越障碍就行了。守望者会给予你一系列不近人情的试炼，只要战胜它们，你就能一点点变成一个人，不再是普通的‘魔术使甲’了。”


    西格玛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下翅膀少年说的话——


    然后第一次对影子的话提出了异议。


    这也是他为了表明逃离死亡的意志而向前踏出的一小步。


    “我不是‘魔术使甲’，也不是‘士兵甲’。我是……西格玛。”

 第1011章 剑士与枪兵

    森林里。


    “我究竟在做什么?”


    绫香·沙条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不知道是第几次思考这个问题了。


    一只有着美丽皮毛的兽躺在绫香的身边。绫香一边抚摸它的肚皮，一边呆呆地想着。


    “唔……我在做什么来着?”


    “对了，圣杯战争。”


    银色的兽嗷嗷叫着，用头去蹭绫香。


    “应该是……圣杯战争。”


    绫香感受着动物带来的温暖，回忆起她这半天之内的经历。


    ············


    半日前斯诺菲尔德中心街


    在太阳将升未升之时，绫香为离开警署正快步前行，她身后的剑士却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让朋友去帮忙打探一下警署的情况，之前被拘留的人似乎也暂时到室外避难了。”


    “然后呢?”


    “我之前跟警官们约好，我会接受他们的软禁直至天亮。可我要是回去，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在犹豫要把谁留下。如果警署陷入瘫痪，那我被软禁到刚才也算是尽了情面。”


    剑士明快的语气让绫香不忍叹气问道：“你居然打算履行这个约定吗?”


    “约定是很重要的，不仅是违约的人会遭受不幸，被卷入其中的人也一样。”


    “我还是不明白……你刚才说‘在犹豫要把谁留下’，你不是一个人吗?”


    “我还有你啊，所以不是一个人。”


    见剑士说着俏皮话想蒙混过去，绫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就算你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掀开底牌啊。但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不需要。”绫香用更冷漠的目光看了看剑士，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你应该是真的在担心我……虽然我觉得你操的是没用的心……但还是，谢了。”


    听到绫香简短地道了声谢，剑士笑着摇摇头，回道：“不用谢我啦，我的确是在操没用的心。我只是在做想做的事而已，却得到了你的感谢，这会让我的干劲更足。对了，你要是走累了，要不要我把马叫出来?稍微花点魔力，威廉那家伙可能会帮我弄出来……”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话说??威廉又是谁?你不打算告诉我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卖弄似的说出一个又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名字?”


    绫香打住异想天开的英灵，问出了她的疑惑。


    剑士瞬间移开了目光，然后像是敷衍一般笑着答道：“哎呀，因为你沉着脸，好像很寂寞那样。我想，要是让你知道我们身边有许多看不见的同伴，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吧……”


    “那只会让我觉得诡异。”


    “好吧，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稍后我将‘大家’的事慢慢解释给你听。”


    “不解释也没关系??不过，例如之前照明的那件事，如果还有其他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了我，那你能不能代我向人家说声谢谢……”


    闻言，剑士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微笑着夸赞道：“绫香，你虽然总是板着张脸，却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总板着脸真是对不住啊……”


    他们说着说着，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嗨！小姑娘！小姑娘！”


    “嗯?”


    “啊，果然是昨天的小姑娘。我见你似乎是从警署那边走过来的，没事吧?”


    绫香觉得这声音好像前不久刚听到过，便循声回过头。只见那里站着一名青年，顶着一头看一眼就忘不掉的花哨发型。


    莫西干发型、脖子上的文身、脸上和耳朵上的无数钉环……男人一身的朋克风装扮十分引人注目。绫香想起，她刚来这座城市时，告诉她哪里有廉价汽车旅馆的药店店员正是眼前的这名男人。


    “你是那个时候的??”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你，真是太巧了。你身边的这位??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他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吧。”因为不能告诉普通人关于从者的存在，所以绫香随便找了个名头。


    至于剑士，他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一番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和他身边的朋克风年轻人，然后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恕我冒昧，你们这些奇装异服，是自己缝制的吗?还是找专业的工匠缝制的呢?还有你们的头发，我可以问一下这种充满了反叛感的发型也是你们自己梳的吗?”


    看到剑士两眼放光连连发问，朋克风的年轻人面面相觑。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向绫香问道：“你的男朋友到底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啊?”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剑士把先要否定这一点的绫香抛在一边，插嘴回答道：“我从英格兰来的。其实算上伦敦和温切斯特在内，我在那片土地上也没有待过多久啦。”


    男人有些困惑地说：“啊……我觉得那边也算是发源地，不可能不知道吧……”


    这时，剑士发现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吉他盒子，恍然大悟地睁大双眼问道：“莫非，你们是乐师?”


    “乐师??小哥，你的用词可真够讲究的啊。”


    “啊，不好意思，我学到的知识有点偏??那要在哪里才能听到你们的曲子呢?在教会?酒馆?还是歌剧院……啊！那里刚被我毁了……”


    尽管剑士的措辞像在捉弄对方似的，但在绫香的耳中，却神奇地听不出有任何恶意。


    此前，绫香觉得剑士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对一切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如今剑士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地问这问那的，绫香才明白：这个人……大概喜欢音乐吧……


    不知道是不是英灵独有的领袖魅力发挥着作用，男人一行人似乎也和绫香有着同样的感受，他们将剑士当成“喜欢音乐的怪人”。


    “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我们像是会在教会演出的人吗?啊！那倒还挺不错的，比方说乌比·戈德堡(注：好莱坞女明星，代表作《修女也疯狂》)的电影。”


    “那个人是有名的歌剧家吗?”


    “唔，算是吧。”男人耸耸肩，跟绫香和剑士讲述起来，“我们原本在开通宵演唱会，突然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客人们都因警方的避难指令而被赶出去了。”


    “……真倒霉啊。”


    回忆起刚才目睹的神父与吸血鬼的战斗，绫香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么样?你们愿意听我们演奏吗?不收你们钱。”


    “啊，这个……”


    因为绫香他们需要隐藏行踪，加上“不收钱”这句话反而让绫香有些心虚，所以她正想委婉地拒绝——


    “可以吗?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就算我回到了座上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剑士的双眼散发出灿烂的光芒，整个人开心得就像第一次见到电影明星的孩子，这让绫香完全明白了。


    啊，肯定没错。


    这位英雄……很喜欢音乐啊。


    ············


    几分钟后，绫香和剑士跟着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和他的乐队伙伴们，走进了一家位于地下的live house。


    “楼梯有点陡，走的时候小心脚下。不好意思啊，这栋大楼太旧了，没装电梯那种时髦的东西。”


    绫香刚才问“这栋大楼里有电梯吗”，但男人大概是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所以才如此过意不去地回她。这让绫香的心中萌生出了罪恶感。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英灵……不管怎么看都是中世纪左右的英雄吧?


    虽然我也不太了解朋克和金属什么的，但这种激烈的摇滚音乐和他那个时代的音乐完全不一样吧……


    唔……那是叫古典音乐吗?不对，剑士听的可能要比莫扎特或贝多芬什么的还早得多。


    要是他一听到摇滚就大发雷霆怎么办……就连不少现代人都很反感摇滚，说那是给年轻人听的音乐……


    绫香满脑子全是消极的想法，但她又无处可去，所以还是随波逐流地跟在剑士和乐队成员们的身后。


    她决定，如果剑士吼出“这种垃圾根本不是音乐”，她就算尝试使用那什么令咒的力量，也要强行把他带走。


    话说回来，令咒吗……虽然听说了使用方法，但我又没正式和他缔结契约，真的会有效吗……而且我这个好像还是假令咒……


    绫香的令咒是被制作出来的“虚假令咒”，为的是夺取别人的御主权。


    那是在绫香踏上这片土地之前，由“白色女人”植入绫香身上的五个图案。


    尽管“白色女人”说它和真正的令咒一样可以命令从者，但绫香根本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毕竟，当下这场圣杯战争已经与绫香从“白色女人”那里听来的相距甚远了。


    从“必须隐匿圣杯战争，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展开厮杀”这一点开始就不一样了……


    就算这个令咒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魔术师那样运用好它……


    绫香一边承受着快要压垮自身的不安，一边走下楼梯。


    她在心中做好了思想准备。


    然而前方等待她的将会是从未见过的地狱。


    事实证明，绫香的思想准备全部是杞人忧天。


    “好厉害!”


    这是一场寂寥的演唱会，观众只有绫香、剑士和没去避难的几名live house工作人员。可是，刚听完乐队的整套演奏，剑士一个人就发出了媲美上百名粉丝的雷鸣般的喝彩。


    “太棒了！我好感动啊！我得把这份感动写成诗歌献给阿瓦隆……不对，这根本不需要过度的修饰！只要一句普普通通的‘精彩’就好！绫香，这太厉害了啊绫香！这个时代的吟游诗人都会演奏这么激动人心的音乐吗?”


    “啊，不，嗯……”


    绫香一时语塞。


    剑士则带着亮晶晶的双眼，用仅让绫香听到的音量，小声问道：“他们演奏的音乐叫什么?和我那个时代的音乐完全不一样，是被细分成新的类型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座没有告诉我这一类的知识??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场圣杯战争果然很奇怪，有着不同于一般圣杯战争的可能性。”


    “我觉得奇怪的是你……这种音乐叫……朋克?不对，可能是金属??”


    见绫香和剑士偷偷摸摸地讲悄悄话，结束演奏的吉他手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接过绫香的话说道：“啊，叫什么都行啦。虽然前不久也有些人为了朋克和金属的区别大打出手，但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音乐，你们把它当成普通的摇滚乐(rockand roll)就好了。”


    吉他手对自己音乐的叫法似乎没什么讲究，看到剑士听完音乐后高兴得不加掩饰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害羞。


    “摇滚乐！原来如此，这种音乐叫摇滚乐啊！”


    说完，剑士看向男人手中的电吉他。


    “这就是如今的乐器吗！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独特的音色，雷电般的轰鸣与旋律奏出了完美的和谐感！简直有一种五脏六腑跟着灵魂一起被牢牢抓住的感觉！”


    听到剑士这番像是第一次见电吉他般的言辞，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刚才我听你们说什么金属朋克，说得这么细??难不成，你连摇滚都是第一次听吗?”


    “啊啊??摇滚乐简称摇滚(rock)啊。说来惭愧，我的确是第一次听。可能在其他时间和地点曾经听过吧，但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记忆。没想到能得到这么新鲜的感动！”


    “真服了你……小哥，你是从英国哪座山头出来的啊?”


    “不会是真的从骑士时代穿越来的吧?”


    女贝斯手随口开了句玩笑，绫香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男人将他的电吉他递给开心得像个孩子的剑士，问道：“那你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吗?”之后，剑士的独奏会开始了。


    虽说是第一次弹吉他，剑士却很快就弹得得心应手。


    绫香呆呆地看着，脑中冒出不着边际的想法“果然，能成为英雄的人什么都能做到”，就好像在提醒她不要沉沦于剑士演奏的音乐中一样。


    当绫香在房间的角落发着呆时，男人拿来另一把吉他，和其他乐队成员一起配合剑士的音乐演奏了起来，最后还用录像机拍下这场合奏。


    乐队成员们似乎对剑士非常欣赏，还聊起待会早饭吃什么好的话题。


    剑士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铠甲，穿上别人给他的一套之前放在更衣室里的衣服，打扮得像是一名略显成熟的乐队成员似的。


    这身打扮与剑士那头夹杂着红发的金发极为相称，反倒让绫香吃了一惊。


    “虽然我拒绝参加圣杯战争，大概没资格说这种话……不过这位英灵，真的有想过要认真去争夺圣杯吗?”


    在乐队成员表示要去换衣服，纷纷回到休息室之后，剑士走向坐在舞台角落的绫香，问道：“绫香，你没事吧?困吗?”


    “托你的福，电吉他一直响个不停，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


    “哈哈，那真是抱歉了。”


    剑士笑眯眯地坐到绫香的身边，小声说：“这个地下既没有魔术性质的礼装，也没有连接外部的监视装置，如果你要睡就趁现在。”


    闻言，绫香隔着眼镜瞪大了双眼。绫香以为剑士肯定沉迷音乐，别说是圣杯战争了，就连他们正在逃亡的事都抛到脑后，没想到他还注意着这些事。


    “难道??你刚才的表现都是演戏吗?”


    “什么表现?”


    “就是??你假装对音乐很感动??”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很感动！绫香不觉得感动吗?”剑士环视了一圈四周的舞台和观众席，继续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想混进一个没有敌方魔术师们监视的地方，同时也有些期待能听到现代音乐而已。不过，能遇到如此奇妙的旋律真的是意外之喜。绫香，谢谢你没有阻止我。”


    “当时的气氛我也没法阻止吧。而且那个莫西干发型的男人虽然打扮成那样，但人还是挺好的。”绫香叹了口气，对剑士说道，“其实，我也不讨厌曲子。就是你太吵闹了，让我有些难以插嘴。”


    “是吗，那真是对不住……不过，他们好厉害啊！虽然在歌词里写出了他们自身的郁闷和愤怒，却没有变成单纯的抱怨，而是将这些话放在充满激情的音乐上吼叫出来，向世界证明自身的存在！毕竟我过去常听的诗歌都是歌颂伟大的第一国王亚瑟·潘德拉贡和圆桌骑士们的英雄事迹嘛。”


    剑士怀念起过去，眼中绽放出跟刚才一样的光彩。


    见此，绫香心想：这位英雄和我正好相反啊……他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看上去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快乐。与悲观主义的我完全不同??若不是和我这种人接上了魔力连接，他应该能得到圣杯。


    “我想??”


    “嗯?怎么了?你要是困了，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有没有枕头被子。”


    “我不困，我是想问你……你打算对圣杯许什么愿?”


    闻言，剑士略带惊讶地说：“哎呀，真难得啊，你居然会问我有关圣杯战争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你有非常重要的理由??那我得先向你道歉才行，因为我在争夺圣杯上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剑士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向绫香问道：“你一直在介意这件事吗?你为我现界提供了魔力，怎么算是帮不上忙呢?”


    “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是个小心眼的人。”绫香说着，将脸扭到了一边。


    见状，剑士苦恼了一下，开口道：“想要圣杯的理由吗……我也想知道啊。”


    “什么意思?你不是因为想要圣杯才回应召唤的吗?”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但被召唤至此的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圣杯的理由。在一个魔术师们称为‘座’的特殊地方，那里何止是空间，连时间和世界线都很浑浊。说不定我是在将来，或者是在其他地方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才有什么想要圣杯的理由吧，至少现在我的脑中没有那样的记忆。”


    “我不太明白什么时间、记忆的……但是你就没有愿望吗?不是说圣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要是我说对生前所做的事没有一点后悔，那肯定是骗你的，可我也没什么想对圣杯许愿的啊。我若拿到圣杯，倒是希望能得到肉体，真真正正地去学习这个时代的音乐和戏曲。这么做可能没什么意义吧，但我想尽可能把更多的歌与英雄传带回我灵魂所在的地方……就是刚才说的‘座’上。”


    绫香不知道剑士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她转头去看，就看到了剑士认真思考的脸庞。


    这表情让绫香隐约明白，他说的话并不是为了隐瞒真心而随口编造的。


    这位剑士是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会被当作圣杯的渴望者召唤出来。


    “英灵想要圣杯的理由应该五花八门吧。说不定有的英灵被召唤出来并非因为有想实现的愿望，而是对圣杯有别的意图??比如想毁掉它之类的。就像我被召唤时，那个出现在歌剧院的疑似潜行者的英灵，我觉得她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接着，剑士回顾起过去，继续说道：“的确，伟大的亚瑟王也曾经想得到圣杯。身为一个尊敬亚瑟王的人，我也非常想得到它，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将它送到亚瑟王真正的墓前……但我也没有想要到不惜践踏其他英雄的宏愿，让其他人遭遇危险的地步。”


    剑士停顿了一下，苦笑着对虚空点点头。


    “嗯，你说得没错，这话不像是我会说的。毕竟当年的我就是被和圆桌有关的宝物迷惑了双眼，最终被你射杀的。不过，也可以说我是因为那场教训而学乖了不是吗?”


    “你又在和看不到的人说话……”


    刚才的约定到底算什么啊……绫香正想叹气——


    下一秒钟却将那声叹气咽了回去。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不过需要把魔力通道连接得紧密一些……”


    话音未落，剑士就伸出手，轻轻触碰绫香右手上的文身。


    “你想做什……”刹那之间，一片清晰的“景色”在绫香的脑中铺开。


    “啊……”


    在一座类似西洋城堡还是要塞的了望塔里，一个男人全身缠绕着绷带，手中拿着一把弩箭。


    从绷带的缝隙间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有如鹰鹫瞄准猎物那般锐利，却又充满了温柔的色彩。


    男人望了绫香一眼，便不知所措似的移开视线，然后稍稍点了点头。


    就在同一时间，绫香眼前的景色变回了原本的live house。


    “刚才那是……”


    绫香因看到了一幅脱离现实的画面而深感困惑地问道。


    剑士则笑着回答说：“皮埃尔·巴兹尔，一位身手高强的弓箭手。”


    “谁?”


    说是介绍，但除了名字之外绫香依然一无所知。她刚想让剑士解释得详细些，就被后者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只能像金鱼一样无声地张张合合嘴巴。


    “我就是被他杀掉的。”


    “咦……”


    “我能使用的宝具??或者说王牌有两个，当中一个是我选择的那些家伙，在他们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我可以将他们的灵魂从‘座’上复制下来，与我同行。”


    面对呆若木鸡的绫香，剑士干脆地讲起了他身为英灵所具备的特性。


    “想让他们像从者一样从头到尾都以实体显现是不可能的。如果连他们都现界，那需要消耗非常多的魔力，一般魔术师根本负担不起，可能转眼就会因魔力枯竭而亡。”


    “不……等……”


    “所以他们会借助我的魔力，使出各自的‘本领’或者‘魔术’来帮助我，例如在歌剧院弹开英灵手臂的箭，还有在警署停电时使用的发光水球。另外，他们和我可以正常地对话，可是和绫香似乎得像刚才那样通过魔力才行。”


    “不是??你先??”


    绫香的脸颊微微抽动，但并非因为她无法理解剑士刚才所说的内容。


    虽然她对魔术了解不多，还是被“白色女人”灌输了最基本的知识，因此能够听明白。


    正因为明白，她才不能理解剑士这么做的原因。


    “顺便再跟你说一下，我的另一个宝具是??”


    “不是，都让你先等一下了！等一下！”


    “怎么了?”


    剑士被绫香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止住了话头。


    只见绫香按着太阳穴说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那可是杀掉你的人，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不就等于将你的真名公之于众吗！”


    “啊，你知道皮埃尔的事?”


    “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皮埃尔先生，但我不知道他的事迹，而且老实说，我也猜不出你的真名。可是，如果你这话被其他熟知历史的魔术师听见，那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吗?”


    与慌慌张张的绫香相反，剑士歪着头嘀咕了一句“我的知名度这么低吗”，然后一脸严肃地点头肯定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敌人听见了大概会猜到我的身份。但我要说的不只这些，我打算告诉你我的真名。”


    “你怎么想的啊?”


    “刚才在警署我不是说过会找机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吗?现在又不用担心被魔术师们偷听，我觉得是最佳时机啊。要是在城里的旅馆或是街头，想毁掉所有监视的眼睛就很难了。”


    这家live house里至少没有窃听器和使魔之类的东西，正是剑士说的。若是如此，那乐队成员都回到了休息室的现在，也许的确是最佳的说话时机，但在此之前依旧有很多问题。


    “我明白??可我还是觉得不要说比较好吧?”


    “为什么?”


    剑士不明所以地问，绫香坚定地回道：“我和你只是魔力连接起来了而已，对吧?甚至连正式的御主与从者的关系都不是！既然这样，我觉得在你遇到更好的御主之前，你的真名还是先保密比较好。告诉我这种人，对你是有害无……”


    绫香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劝阻剑士，然而——


    “吾名理查德！是诺曼底公国的君主，也是英格兰国王！”


    绫香正奇怪剑士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严肃，就见剑士干脆地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又仿佛是为了让她安心似的，响亮地报出了真名。


    “不过我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名号都得加个‘前’才对。”


    看到绫香目瞪口呆地愣住，剑士再次露出小孩子恶作剧般的笑容，耸了耸肩。


    “比起我的真名和头衔??可能‘狮心王(lionheart)’这个俗称更出名吧。”


    ············


    现在，森林里。


    “唉，真是被个不得了的国王牵连了。”


    在报上真名之后，剑士对绫香的态度和之前一样。


    刚听到“国王”这个单词的时候，绫香有些吓着。但之后，看见剑士吃着乐队成员买回来的快餐并露出感动的神情，又一直待在live house里专心听音乐，绫香决定不去过分在意对方生前的立场。


    “爵士乐……古典乐……布鲁斯……流行乐……每一种都特别棒!哦哦，田园歌(pastor)、埃斯坦比(estampie)、不协和歌(desco rt)……南方诗人们的歌也开拓出了新的领域！”


    大概是出于live house老板的爱好，这里收集了全世界各种各样的音乐唱片。剑士每听一首曲子，都会由衷地表达他的感动。


    “绫香，你们国家的演歌善于抒发人的情感，十分动听。动画歌曲则极具叙事性，风格多样，太棒了！这个国家的说唱乐巧妙地将语言和音乐配合在一起，令人眼前一亮！”


    绫香看着这样的剑士，心中对这位国王的敬意正逐渐消失。不过，绫香觉得剑士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便随着他一起听那些五花八门的音乐。


    “英格兰的音乐也多种多样，从让人感到怀念的圣歌和民谣到一种叫前卫摇滚( progressive rock)的音乐，都非常有意思！不得不感慨，音乐是自由的！”


    最后，大家一起用dvd机观赏了莫西干发型男人一开始提到的乌比·戈德堡的电影。


    剑士赞叹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电影啊！和戏剧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很不错啊！啊啊，这支圣歌队太厉害了”。


    而绫香在音乐电影开始没多久就败给睡魔，在live house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二人向莫西干发型男人一行道谢。


    刚走出live house，剑士唐突抛出这样一句话——


    “好，我们去找人联手结盟吧。”


    于是，绫香和剑士踏入了森林，因为这里能感觉到强烈的英灵气息。最终，他们遇见一名长发英灵——不知对方是男是女，却美得让绫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剑士刚见面就自来熟地跟长发英灵交谈起来，但英灵也没有表现出被冒犯到的样子。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听长发英灵这样问，剑士朝绫香的方向望去，说道：“也没什么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英灵??但我走了这么久，第一个见到的英灵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说到这里，剑士提出了那个建议。


    即使是从事先得知内容的绫香来看，那也是一句非常荒唐的话。


    “你要不要跟我们联手?”


    “他真是直接啊……在这个人治理的国家里，人民应该很不容易吧……”


    绫香轻轻叹了口气，一边抚摸银兽的后背一边逃避现实。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狗虽然很大，但十分亲近人，好可爱啊。”


    就在绫香与被她当成狗的银兽玩耍的时候，长发英灵温柔地微笑着问剑士：“和你们联手结盟??我倒是可以，但我的御主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剑士再次看向绫香，耸耸肩回道：“既然你这么重视御主，那是不是该劝劝它别随随便便接近敌人呢?”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不过，看来我们两个人担心的事情是一样的啊。”


    “嗯，虽然我们想方设法地保护御主……但问题是他们本人那副样子……”


    “他们在说什么呢?”


    绫香坐在巨大的树桩上不解地想，可转眼她便投入地抚摸起银兽，将疑惑暂且抛到了一边。


    “大狗真暖和啊。是那位英灵养的吗?”


    银兽仿佛也乐在其中，它趴在绫香的大腿上，任由绫香随意摆弄它的皮毛。


    看着这样的一人一兽，剑士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它是更加警惕人类的生物呢。”


    “我的御主与人类的相处方式有些特别，它并不喜欢人类。我觉得它只是破例亲近你的御主，就像是把她当成了同伴或是战友那样。”


    “可能是因为她们都不像御主吧。不过，事实上她的确不是御主。”剑士开了一下玩笑，又说道，“我想与你们联手结盟的原因是……我昨晚在城里见到魔物了。”


    “魔物?”


    “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那种魔物叫吸血种，是以吸食新鲜人血为生的人类天敌，也是圣堂教会的讨伐对象。啊……首先，你知道圣堂教会吗?”


    剑士从最基本的知识开始确认，只见长发英灵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圣杯给予我的那部分知识。在我的时代还没有出现圣堂教会，而那个名叫吸血种的魔物……怎么说呢，我那个时代虽然有吞食血肉的魔物，但我不清楚它们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哎呀，看来在历史上，你是我的大前辈啊?”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仅仅是我比你先出生，又比你先死而已。我认为在我死之后出生的人们才是值得敬爱的先驱者，他们不依靠神灵，也能开拓星球。”


    “就算你夸我也拿不到好处。”剑士笑着回道，但过了一会儿，他敛起笑容继续道，“这场圣杯战争有些奇怪。我觉得这里正在发生某些的事情，光用‘座’给予的知识是解释不了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


    “圣杯战争可能被卷入某种非常麻烦的事情中了……又重者是被某些人利用了。我的想法很简单，解决掉所有问题后再重新开始圣杯战争。”


    剑士说着，又瞥了一眼绫香，然后用她听不到的音量小声继续道：“再这样下去，就算我输了，绫香躲到教会去避难，她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因为吸血种可以无所顾忌地袭击教会。”


    “你还挺重视你的御主。”


    “不，如果她是那种从一开始就干劲十足的御主，我也不会为她考虑这么多。她其实不想参加圣杯战争，却因为与我连接上而被卷了进来。若我不为此事负责，将她抛到一边，那会玷污继承了我们一族族谱的那些国家，以及我们伟大的第一国王之名。”


    剑士压低声音，却说出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对此，英灵不由地扑哧一笑，点头道：“真有趣。你应该也是一位王吧，但和我认识的那位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尤其是朋友的数量，我觉得你的朋友应该比一般人还要多。”


    “是吗?我觉得你的朋友应该比我的多吧?”


    “我把活在世界上的万物都当作朋友。不过，很多时候是我在自作多情啦。”


    长发英灵说着，静静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手掌向上摊开。随着他的动作，地面不断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气泡，剑、锤、斧、枪等无数武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气泡之中。


    “不过，能够让我敞开心扉的挚友只有一个。”


    见状，剑士咧嘴一笑道：“喂喂，你这到底是答应和我结盟还是拒绝啊?”


    “我想答应你??然而，有两个问题。”长发英灵面带柔和的笑容继续道，“我唯一的挚友是个很挑剔的人，每当我交了新朋友，或是想与谁合作的时候，他都会说‘让本王来试试你有没有资格与吾友联手’，然后用一些难题把人赶走。”


    长发英灵回忆起遥远的过去，露出怀念的笑容。


    “如果是你，他大概会要求与你较量一番武艺吧。你又不是乌鲁克的子民??若你太弱则会被他当场杀掉，因为他会把你当作想偷盗宝物的贼人。”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挚友’这次也被召唤出来了吧?”


    “感谢你有这么快的理解能力，我也不忍心现在给你希望，事后再让你失望。我想先确认一下，你是否有能力与那位王战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消灭魔物的事就交给我一个人去处理吧，你们可以在我解决掉魔物之前先躲到什么地方。”


    从地面涌出的无数武具突然倾斜，尖端全部指向剑士。


    即使身处这样的境地，剑士还是先看了一眼绫香与银狼，确认武器并没有对准远处的他们后，才放心地笑道：“你可真温柔。如果你一个人就能解决，那为了能够确保得到圣杯，直接在这里把我杀掉不是更好吗?”


    “可惜的是，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接下来只需要履行与朋友的约定，对于你们的生死，我并没有兴趣。”


    长发英灵带着无比柔和的笑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意味着“今后要是有兴趣了就来拿你们的命”。


    剑士反倒愉快地应道：“我最喜欢简单明了的事。一句话，就是要我给你展示一下武艺。”


    “啊，你们要做什么……”绫香见状不禁开口叫了一声，剑士却连头也没回，只是稍微抬了一下手。


    “放心吧，绫香。我们是为了结盟比试一下身手而已。不想和弱小的人结盟，一般来说也算是人之常情。”


    “感觉你的言外之意是，你并不一般啊。”


    听到长发从者的话，剑士露出了为难的笑容。


    接着，剑士像是要让眼前的英灵和绫香都听得一清二楚似的，高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可能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一般’。事实上，我身为王，也一直在给国民和王弟添麻烦。敌人称呼我为无恶不作的王，我尊敬的劲敌也从里到外都与我截然相反。”


    尽管剑士说出了这么一番贬低自身的话，可他的眼睛依然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就算我明白治国的道理，心中还是不断涌出我无法控制的激情。”


    ——咦?


    听到这句话，绫香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


    ——令咒在……发热?


    绫香身上的特殊令咒是魔力连接的起点，此刻大量被误认为是热量的“波动”正通过令咒流入她的体内。就像是为剑士提供魔力的代价一样，剑士那无法抑制的热量也传给了绫香。


    “好厉害??超乎我的想象，你应该是很强的英灵吧。从地面冒出的那些武具??每一件都是人类最杰出的结晶，而你能让它们都瞄准我……哈哈……”


    剑士先是轻声笑着，笑着笑着——瞬间将之前一直藏在心里的热量全部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伟大的英雄啊！再也没有比这更高的荣耀了！我要由衷地表示感谢！向你！向圣杯！以及……


    “我们第一国王的‘远离一切的理想乡(阿瓦隆)’——是你赐予我挑战神代传说的机会！”


    ············


    昏暗之地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指什么?”


    从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弗兰切斯卡躺在床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答道：“唔……明明用上了‘那个触媒’，为什么出现的不是阿尔托，而是那个奇怪的剑士呢?”


    “你用了什么触媒?”


    “唔??因为听说那把传说之剑的剑鞘不见了??我就用据说封印过那把剑鞘的箱子，上面有着和剑鞘同样的花纹。”


    “箱子?”


    看不见身影的英灵问道。


    弗兰切斯卡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解地说：“对，据说是爱因兹贝伦在康沃尔发现的，用打磨得很漂亮的石头做成的‘箱子’。因为上面还残留着魔力的痕迹，又有跟剑鞘相同的花纹，所以我才觉得那绝对是阿尔托的嘛。”


    ············


    大森林。


    面对突然兴奋起来的剑士，长发英灵带着平静的微笑，开始向插着无数“宝具”的大地注入强大的魔力。


    绫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等一下?


    那家伙的剑……还被警方没收着……他要赤手空拳地打吗?


    而且，他连铠甲都没穿啊?


    剑士脱掉了由魔力构成的铠甲，现在他身上穿的是在livehouse拿到的那套便服。


    在绫香眼中，地上的武具每一把都散发着凶恶的气息。她心想，虽然不知道剑士的铠甲能起多大的作用，但至少比便服要强，穿着便服眨眼间就会被扎成透心凉吧。


    绫香慌慌张张地想制止他们，长发英灵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将所有武具一齐从大地中射了出来。


    与此同时，剑士脚下用力一蹬地，迎着利刃之群冲去。


    他意气风发，并满心欢喜般地说出一句斗志昂扬的话——


    “开始我们的战斗吧！”


    ············


    警署。


    “术士，我给你的那把剑，能看出什么名堂吗?”


    对于奥兰多的询问，电话另一头的英灵无奈地回答道：“什么玩意都没有，这东西根本不是宝具，就是一把装饰剑。不过，设计得挺不错的，能给我吗?”


    奥兰多交给大仲马的是剑士留在警署的那把装饰剑。


    没人能想到剑士会丢下武器优先选择逃亡，所以当奥兰多回到署长室，发现那把剑还放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好歹它也是证据，不能私自给你。”


    “我说，你还是老样子，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我更关心的是，听说那家伙的确用这把剑放出了雷电一般的斩击，砍碎了歌剧院里坠落的瓦砾。我已经更改了目击警察们的记忆，但其中还有些人说，那简直就像激光炮。”


    奥兰多推测，最开始毁掉歌剧院天花板的恐怕也是这把剑的力量。


    不过，他判断这只是一把普通的装饰剑，所以他让身为术士的大仲马来解析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顺利的话，或许能以交还这把剑为条件，与剑士缔结同盟协议，但如果它不是宝具，那这个方针就不现实了。


    “掺杂着红发的金发骑士啊……我猜十有八九是狮心王。”


    “你果然也这样想，术士。”“嗯，说到狮心王，他可是伟大亚瑟王的粉丝。他从小就把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的传说当睡前故事，一直听到长大。城中乐师们演奏的音乐也必定是歌颂亚瑟王的歌曲。还有人说他年轻时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是在到处搜集亚瑟王的遗产。”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


    奥兰多觉得那是后人编造的英雄轶事之一，根本无关紧要，不料术士的反应却有几分认真。


    “据说吟游诗人的文化之所以如此繁盛，是源于德鲁伊的神秘经由口头传遍世界各地的技术，因此最好不要小瞧当时的诗歌。如果每天都听同样的睡前故事，那它就会变成诅咒或者祝福这一类的东西，就算能改造人类的灵魂都不出奇。”


    “狮心王那个时代，神秘应该比较薄弱吧?”


    “在美洲大陆或许是这样。按照现在的算法，狮心王是法国人，可他称王的英格兰却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神秘难以外泄。他在活着的时候接触过某种神秘也很正常。从当今魔术根据地之一的‘时钟塔’位于英格兰就能猜出来了。”


    说到这里，术士先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要劝奥兰多似的，语气沉重地问道：“我说兄弟，你知道狮心王在我那个时代被称为什么吗?说不定现在还有人这样叫他。”


    “狮心王的逸闻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奥兰多原本以为术士又要开玩笑，可转念一想，术士说的话有时又的确能给他带来重要的情报。不过，奥兰多倒没有期待到这种地步，只是平静地听术士道出答案。


    “彷徨之王。”


    “啊，你指的是这个。我听说他在位十年，待在自己国家的时长连一年都不到……”“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说他经常上战场什么的。”


    见术士卖了个关子，奥兰多诧异地问：“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狮心王又是在哪里彷徨呢?”


    “——在神话与历史的分水岭。”


    这句话很有力度。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有力到让奥兰多都不禁沉默的地步。


    “换句话说，他曾经一只脚踏入过精灵、符文魔术等神秘依然盛行的时代，也是那个时代最后的一位王。你可不要低估他啊。”


    ············


    森林里。


    有一个词叫“电光火石”。


    那是用闪电的光和燧石的火来形容速度飞快。


    但绫香在这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幕幕激烈到能够灼烧眼底的“电光火石。”


    无数武具从大地中射出。


    剑士在武具之间穿梭，逼到长发英灵身前，顺势释放出一记狠狠的右勾拳。


    长发英灵立刻闪身，但剑士跟着向前踏出一步，从左下方斜着挥出一记上勾拳。


    对方继续闪避，扬起的一部分长发被拳头击中，数根头发轻轻地飘落到地上。


    剑士的拳头化为斩击，割断随风飞舞的头发。


    他进一步逼向长发英灵，踩着灵活的步伐躲开对方释放的大地触手。他甚至将从地上冒出的武具当作踏脚石，朝对方施展出堪比专业拳击手的连击。


    长发英灵也不是省油的灯，及时地将逼向自身的凶恶拳头一一化解。


    单论速度，剑士虽然略占上风，但在爆发性的筋力上似乎比不过长发英灵。剑士被剧烈地弹开后速度就会受到遏制，最终造成和长发英灵平分秋色的局面。


    这时，武具又接连不断地从地上袭来，剑士不得不拉开距离，重整态势。


    “真让我吃了一惊，你好快啊……没想到你的身手比我还要快，莫非是强化身体的魔术?”长发英灵饶有兴致地问道。


    剑士目光炯炯有神地答道：“算是吧，不过不是我的魔术啦，我更在意的是……我的拳头果然打不到你啊。”


    “魔术是你‘朋友’的把戏……你还学习过拳术吗?”


    “学了一点。我本来想把今天在电影里看到的技术和我学习的格斗术组合到一起试试，但看来没那么简单啊。你可是我们的结盟对象，我总不能杀掉，把你打晕就差不多了吧……”


    “只是学了一点，看了一点就能做到刚才那种地步，你已经足够厉害了。”


    长发英灵面带笑容地说着，稍稍改变了气息。


    很快，剑士发现长发英灵改变的不只是气息，还有站姿或者说全身的平衡感也微微发生了变化。


    见剑士面露疑惑，长发英灵说道：“身为枪兵，我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我是剑士，请赐教啦。”


    二人互相报上职阶，相视一笑，随即动了起来。


    火花四溅的战斗再次在绫香面前展开。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那是黑衣女子在歌剧院里带着残影四处跳跃时，剑士用感叹的语气说出的一句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洛克斯莱更身轻如燕的家伙！”


    可是，绫香想。她不清楚怎么才算“身轻如燕”，但单纯看爆发性速度，剑士应该在那个黑衣女子之上吧?


    然而，身处战局中的剑士一边继续用拳头进行攻击，一边感到惊诧。


    “喂喂，这是什么戏法?这家伙……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剑士不知道，枪兵在改变气息的那一刹那使用了“变容”技能，通过降低耐久和魔力来提升敏捷。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速度就不相上下了。再加上枪兵的筋力本身并没有降低，所以剑士的拳头连击被枪兵挡住并压了回来。


    紧接着，剑士的右手变出一只含有魔力的水球，释放出闪光，让对方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


    可剑士没有趁机向对方追击，反倒是主动拉开了距离。


    他看了看地面，避开袭向他的触手与武具，捡起掉在身边的一根粗树枝。剑士把树枝指向枪兵，狡黠一笑。


    “半吊子的拳术果然不行啊。接下来，我用回符合职阶的剑吧。”


    枪兵兴致勃勃地问：“你打算用那根树枝代替剑吗?”


    剑士耸耸肩，答道：“我一直都想模仿湖中骑士，嘴上说着‘骑士不徒手而亡’，手执一根捡来的树枝便能击退敌人。”


    绫香与银兽站在一起，屏息凝神地关注两位英灵的战斗。


    看见剑士自信满满地拿着树枝摆出架势，绫香有些不安地想：虽然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该不会是因为想模仿那个什么骑士，才故意徒手挑战人家的吧?不会吧?


    绫香颊边流下的冷汗仿佛成了信号，大地再次射出无数武具，一同飞向举着树枝的剑士身上。


    武具密密麻麻，就算剑士使出之前的速度，也未必能够全部躲过。


    绫香眼前就是这样一幅绝望的画面。


    可是下一秒钟——即将冲破绫香喉咙的尖叫被更大的惊愕压了回去。


    因为那根普普通通的树枝，居然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第1012章 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

    ············


    警署。


    “啊啊，还有啊。根据你们所准备的资料，亚瑟王的excalibur，是以光的斩击将所有的一切击飞……嗯，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那简直就是激光炮吧。”


    “啊啊，正因为如此，我起初还以为出现的英灵是亚瑟王，而那把剑就是excalibur了，但是……”


    对于仲马的提问，署长再次陷入沉思。


    传说excalibur并不是由神秘时代的锻冶工匠和魔术师共同打造的人类用的宝具，而是以星球的意志创造出来的神造兵器。


    假如那是真的话，其威力难道就只有那样的程度吗？


    这时候，仲马在电话那边像是很开心似的发出了笑声：


    “哎呀呀！兄弟你的想法说不定真的是正中核心哦？”


    “是怎么回事？”


    “因为狮心王的亚瑟王粉丝情节实在太严重了……据说不管是在战场还是日常生活，他都把自己拿着的剑命名为‘excalibur’。到了后来甚至不只是剑，他把能拿在手里战斗的东内都全部唤作‘excalibur’了。”


    “包括吃饭用的刀叉和卷成一卷的羊皮纸……甚至是落在地上的小木棒。”


    ············


    森林中。


    “——‘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绫香看到这种光芒，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最先是弄得天花板崩塌，后来又将在警官面前坠落的瓦砾击碎的光之斩击。


    虽然这次的光线比那时候要小，但是凝缩在那道光中的热量，却在瞬间内将逼近身前的众多武具一举蒸发了。


    然后他继续以跟刚才一样的速度飞奔起来，在短短一瞬间就踏ncer的怀内。


    他以依然残留着光芒渣滓的树枝砍向面露惊异神色ncer。


    然而这一击，却被本来应该无法抵挡ncer挡住了。


    “喂喂……这个用来开核桃倒是很方便啊。”


    在以无奈的声音这么说着的saber的视线前方，是挡住了他砍出的树枝ncer的右手。他那只手的手指已经变化成了锐利的刀刃，在被缠绕着浓厚魔力的树枝砍进一半的同时，成功地防住了树枝的“斩击”。


    “真惊人呢……没想到光是树枝就有这样的威力。”


    “然后呢？考试算是合格吗？照我看来，你应该还没有使出一半的实力吧？”


    丝毫没有放松以树枝向前压的力度，saber笑着问道。


    saber光是从这几分钟的交手就已经理解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英灵的真正身份，但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英灵来说完全是“规格外”的存在。


    “你真的很强呢。嗯，虽然不知道我的朋友会说些什么，不过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只要趁我阻挡着他的期间逃掉就没有问题了。”


    “……你说的那个‘朋友’，难道比你还要强吗？”


    “这可难说了。以前我们曾经连续打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两人在对话的同时逐渐减弱力度，最后saber也缓缓地放下了树枝。


    于是，在缠绕着的魔力消失的同时，树枝就马上碎散崩落了。


    “啊啊，果然用木的话最多也只能用一次吗。”


    saber叹了口气，然后朝着绫香这边走过来。


    “喂喂……你真的不要紧吗！？”


    大溉是理解到“比试身手”已经结束了吧，绫香慌忙跑了过来，确认saber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你别这样吓唬人呀！为什么突然间就……那根本不是什么比试身手，完全就是生死厮杀嘛！”


    “不……嗯，世上还存在着拼上性命的比试身手啦。我以前有个认识的骑士说什么‘到影之国去试试身手’就跑到了苏格兰，结果在途中因为遭到八千山贼围攻而被杀死了。”


    “别用这种编造的故事来敷衍我！”


    “你还知道这是编造的故事啊！？对啊……并没有被山贼杀掉的骑士，也没有受着八千名暴徒折磨的民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saber故意岔开话题的样子ncer以爽朗的笑容向绫香说道：


    “你就原谅他吧。他其实为你做了许多乱来的事情，只是无法坦率地说出口而已啦。”


    “咦？”


    ncer这么说，绫香顿时僵住了。


    “你……不，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说不懂得看气氛？”


    “我经常都被神这么说呢。比如在退治牛的时候，还真是说了相当过分的话。”


    “牛退治？哎呀，我好想详细听听这个故事呢！”


    尽管saber拼命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却被绫香抓住了留在脑后的辫子。


    而且还是加上了体重的力度。


    “好痛痛痛痛痛！等一下！别这样好不好绫香！好痛好痛！知道了，是我不好行了吧！”


    saber泪跟汪汪的回过头来，却看到绫香尽管很生气，但眼眶里也还是冒出了泪光。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你还问为什么——”


    “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我明白你是真的想要为我做些什么……但是，我可没有拜托你这样做耶！”


    “我不是说过吗？就算你拒绝，我也会自己多管闲事的。”


    面对耸着肩膀这么说的saber，绫香更使劲地叫嚷道：


    “要是需要魔力的话，你只要用魔术或者其他方法让我沉默起来，把我变成供给魔力的人偶就好了呀！明明如此，你却总是在关照我……帮助我……还信任我把真名说了岀来……啊啊，不对。我其实是感谢你的，是感激你的。”


    saber刚想回答说“那并不是值得感谢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先闭上嘴，让绫香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价值！我真的没有被人守护、被人信任的资格呀！”


    这样叫喊着的绫香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


    每当回想起流血的少女的身姿，自己心中就会响起一个声音。


    不断责备着自己是个多么低贱多么卑鄙的人的声音。


    “明明受到了这么亲切地对待，我却一定会背叛你！为了顾全自己的性命，我或许会扔下你自己—个人逃掉，或许还会把你出卖给敌人！”


    啊啊，对啊，我是背叛了啊。


    我是见死不救啊。


    在那蝉菜公寓里……对那孩子……


    回想起过去，绫香在头痛的同时也感觉到心跳加速——


    saber轻轻吐了一口气，像是很闲扰似的开口说道：


    “或许会出卖我什么的……绫香你还真的是喜欢在意那些小事情呢。”


    “你还说小事情……”


    “小事情小事情，那都是常有的事啦。而且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曾经有一次把我出卖给敌国呢。非但是见死不救，那家伙甚至不惜送钱给敌国要求他们不要把我放走哦？”


    并不是出于安慰和同情，saber真的是以若无其事的态度把自己的家内事说了出来。


    “被弟弟……？”


    尽管绫香听到如此沉重的内容而大吃一惊——


    “哎呀~虽然真的很糟糕，但是在我回国之后，弟弟那家伙明明把我当成已经死了来强行篡夺王位，结果却被贵族和国民抛弃而落得失败的下场。我反而觉得他很可怜，，毕竟本来就因为我的用钱无度害得他吃了不少苦头呢……”


    “但、但是，那跟我也没有关系……”


    绫香像是要表明“才不会被你蒙混过去”的态度似的这么说道。但是这句话也轻而易举地被驳回了。


    “当然有关系！不光是你，我一直都过着无论被谁背叛、出卖和逃跑都毫不奇怪的人生。虽然我想应该不会，但你该不会误会我是个大善人吧？”


    “那种事我才不知道。你以前都做过什么了……”


    “……是战争啦。”


    saber以像是有点自豪、同时也蕴含着一丝悲哀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有这个了。”


    看到saber说话罕见地变得吞吐起来，绫香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差点又陷人更深的自我厌恶中——


    “咕呜。”


    这时候，银色的野兽走到绫香的脚边，用脸颊蹭着她的小腿。


    就像在安抚着浑身充斥着焦躁感的绫香一般。


    “…………”


    于是，至今一直保持着沉默ncer，把手搭在银色野兽的背上说道：


    “好啦好啦，跟我组成同盟的人露出这种不景气的表情可不行哦。如果是树果和水果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们准备，要吃点什么吗？”


    “啊啊，那我就吃啰，谢谢了。”


    向saber伸出来的手掌放上野生的水果后一ncer又朝着稍远处的森林喊话道：


    “不介意的话，你也要来吃点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看着我们，是不是肚子饿了呢？”


    “……咦？”


    “什么？”


    绫香和saber都瞪大双眼看了过去，瞬间——从森林中献出了一个身影。


    那正是出现在绫香和saber相遇的那个地方的以黑装束裹身的英灵。


    “啊！？”


    “吓我一跳，就连我也没有察觉到呢。”


    saber—边说，一边为了随时能进人战斗状态而让全身神经都警惕了起来。


    黑衣的英灵从覆盖着面容的布片缝隙间露出复杂的表情，向这边盯了好一会儿一一


    “是狮心王……理查么。”


    “说的没错。”


    “喂喂”


    尽管绫香慌忙加以阻止，但saber却摇摇头说道：


    “既然已经被听到了这么多的对话，要隐瞒反而更麻烦吧。”


    面对一脸不以为然的saber，绫香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assassin面向着那样的两人说道：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然后，就像显示着已经克服各种各样的内心纠结般，assassin的少女使劲紧握着拳头开口道：


    “你们……是要打倒魔物吗？”


    于是，saber就以认真的态度回答道：


    “如果他打算害人的话。因为生前……我曾经被他们吸血种的同类妨碍了跟自己敬爱的对手之间的战斗，而且还被杀死了许多部下啊……”


    saber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悔恨似的合上嘴巴，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在那时候，由我和本来约定在战场相见的对手……还有你们的首领……‘山中老人’三人一起联手，才勉强把他消灭掉了。”


    “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件事。与此同时……也知道了你是个何等可怕的男人。”


    assassin的少女就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样子。


    saber也没有放松警惕，感觉就像是一触即发的气氛——但ncer却丝毫不理会这种空气开口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组成同盟的‘另一个问题’了。”


    “……我都忘了。”


    “实际上，我也有好几个想从这个都市里排除掉的‘魔物’啦，就为了履行跟朋友之间的约定。”


    “……你所说的‘魔物’，感觉好像比吸血种还要棘手啊？”


    “没有那回事啦。现在暂时……就只是漆黑的‘诅咒’……还有就是红黑色的‘泥’团而已……”


    ncer罕见地抹去了笑容，以略带忧郁的表情，讲述了自己在这一天感觉到的“气息”。


    “假如这两者‘融合’起来渗透到圣杯里的话……”


    “到时候不光是圣杯，恐怕这个星球本身也会陷入稍微有点危险的状况。”


    ············


    美国的失踪事件，每年都几乎超过数十万宗。


    然而要问是不是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消失的话，大概应该说有一半是真，有一半是假的吧。


    虽然数十万这个数字会作为吸引大众关注的新闻而在日本报道出来，但实际上有大部分都会在当天或者是数天内被找到，持续失踪一年以上——也就是真正的失去踪影的人数，实际上还不足该数字的一成。据说每年大概是在数万人上下。


    虽然光是数万这个数字就已经令人无法忽视，但就算瞥开这个不说，从圣杯战争发生的数年前开始，这个数字就已经存在着异常了。


    那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迟缓的变化——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本质。


    除了造成这种异常的罪魁祸首之外。


    ············


    有一团被称为“泥”的魔力凝聚物。


    那是弗兰切斯卡从冬木盗取“构成大圣杯的物质的一部分”的时候，同时从大圣杯中提取出来的东西。


    对继承了第三次战争的记忆的法尔迪乌斯来说，那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性质的“泥”。


    法尔迪乌斯遵循着远缘的记忆，马上就理解了那个泥团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他也立即提出了将那块“泥”隔离开来的建议。


    然而，有关隔离，处理或者净化的命令却一直没有被下达。


    因为上层和协助者们都对那“泥”产生了兴趣。


    将圣杯及其力量都实施了污染，即使在过了70多年的现在，也依然继续保持着污染新圣杯的力量的“人的恶性”。也就是说，那正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构成某个“复仇者”的无比纯粹却又无比浑浊的愿望本身。


    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的一直保存在具有适应性的人类脏腑缝隙间的那团“泥”最感兴趣的，就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头领——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了。


    他曾这么说过：


    “如果是巴斯迪罗德的话，一定能充分运用那个毒沼。”


    法尔迪乌斯当然是反对的，但就因为偏偏是身为所有者的弗兰切斯卡赞同了这个题案，事情就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寄宿于体内的人全部都被狂气所支配，甚至连肉体也被泥所吞噬而彻底消灭。


    然而，巴斯迪罗德即使让泥寄宿在身上，也依然跟以前没有变化。非但如此，听说他还把自身的魔力当作诱饵不断增加着那块泥团的分量。


    斯克拉迪奥家族虽然是以“向自己的精神施展支配魔术，在保持正常意识的同时控制着泥团，这都是巴斯迪罗德作为魔术师的实力”这样的说法来加以称赞，但法尔迪乌斯是知道的。


    巴斯迪罗德的确是以自身的魔术来控制和培养着泥团。


    为了不让泥支配自己的心，他一定是持续付出着非同寻常的努力吧。


    然后，他就理解了。


    在斯克拉迪奥家族的赞赏之词中存在着一个错误。


    他并不是在保持着正常意识的情况下支配着泥团。


    名为巴斯迪罗德的男人，在让泥团寄宿于自己体内之前，又或者是从一开始，他作为一个人就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了。


    ············


    “……回来了吗。”


    以食肉工厂的底下做为入口的，广阔的魔术工房的一角。


    感觉到气息的巴斯迪罗德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servant阿尔喀德斯正站在那里。


    面对以后天的方式变成了archer和avenger的二重存在的英灵，巴斯迪罗德开口说道：


    “感觉怎么样，传说中的英雄王。”


    “……很强啊。对于我的挑拨也完全没有被打乱心绪的迹象。虽然时不时会表现得情绪高昂，但那也应该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吧。”


    “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他应该是个充满傲慢的激情之王……果然把那家伙的情报全部当真是很危险么。”


    他们并不知道。


    由于恩奇都这位英灵的存在，英雄王的心情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愉悦之中，因此相对于通常被召唤的时候要表现得更为宽容。


    当然，无论英雄王的性格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次则轮到阿尔喀德斯向master发问了。


    “master啊，你的魔力源泉究竟是什么？光是要维持那个‘祭品之泥’，通常的魔术师恐怕也很难支撑柱吧。”


    “你是在担心我的魔力会不会枯竭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宝具数量和性质吧。”


    “…………”


    能够在何种程度上随心所欲地使用宝具，那对servant间的战斗来说往往是最重要的胜负分水岭。


    但是，即使是在魔力通道已经连通的现在，阿尔喀德斯也无法感觉到master的“底部”在哪里。


    正确来说，虽然大致上感觉到整个魔术回路的保有量，但却有着很明显远远超过那个分量的魔力从通道里源源不断地流进来。


    “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在用‘电池’罢了。”


    巴斯迪罗德边说边把手伸进怀里。


    于是，从他的怀里出现了一个近似棒球大小的东西。


    虽然乍看起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阿尔喀德斯却察觉到那东西的真面目，不禁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握在巴斯迪罗德右手中的东西，是一个晶莹剔透却又反射出复杂光芒的，带有某种不可思议氛围的结晶体。虽然很像宝石魔术师们使用的魔术矿石，但却能感觉到其纯度要比那些矿石高出好几个次元。


    阿尔喀德斯对这富有特征的结晶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就跟过去希腊的魔女们将充满大气的魔力精炼成物质的结果——“魔力结晶”是同一种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巴斯迪罗德的大量魔力都全是从那个魔力结晶中提取出来的了。


    虽然这个结晶就相当于积蓄魔力的电池，但并不是可以提升魔术师和servant体内的魔力或者快速恢复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行使魔术的时候以从外部附加上那些魔力的方式来使用。


    但是，巴斯迪罗德运用的却是先通过“泥”将那些魔力污染之后再将其纳入体内，然后就直接将其灌输到连接起通道的servant这样的特殊手法。


    通常来说使用这种手法就会连脑髓也会被那种扭曲的魔力所污染而陷入发狂的状态，而巴斯迪罗德却通过向自己施加多重“支配”的魔术来保持着正常意识，持续操纵者可以说是等同于痛苦的黑色魔力。


    虽然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但是阿尔喀德斯经过阿尔戈号的船旅也获得了相当程度的知识。


    对他来说，巴斯迪罗德所采用的步骤他马上就理解过来了，但却存在着两个无法说明的问题。


    生成魔力结晶这件事，凭现在的魔术师们的技术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凭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魔力结晶的大小，魔力应该会很快枯竭才对。


    就像在回答servant的这些疑问似的，巴斯迪罗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关于魔力的问题，你没有必要担心。”


    就这样沿着地下工房的通道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更为开阔的空间。


    比阿尔喀德斯被召唤的地方要远为宽广，就好像把地上的工厂直接转移到了地下似的空间。


    然后，阿尔喀德斯看到了。


    其内部排列着无数奇妙的机械和与之相连的圆柱形水槽，在那区域的中央，还存在着感觉像是把召唤阵直接以现代的机械技术构筑起来的设备。


    而且在那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大堆会令人误以为是城堡里的宝物库的闪闪发光的小山般的东西。


    透明的结晶块，就像是宝石山似的在房间内高高的堆积起来。


    “那个，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时候，巴斯迪罗德的手下们开始进行着什么作业——漂浮在水槽中的人形物体化成泡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中央的装置上出现了一个棒球大小的魔力结晶。


    “……是祭品么。”


    听到理解了一切的阿尔喀德斯的发言，巴斯迪罗德平淡地说道：


    “这本来是由名为阿特拉姆·格里亚斯塔的男人开发的系统，后来由斯克拉迪奥家族夺取回来并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阿特拉姆这个男人尽管在开发这类东西上是个天才，但作为魔术师的实力却相当低啊。在提高机器的效率之前，他好像就在冬木的斗争中死掉了。”


    “原来如此，你灌输给我的，是以人命为祭品的魔力吗。”


    “因为跟斯克拉迪奥家族敌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啊，如果你觉得无法容忍使用祭品的话，要不要在这里当场把我杀死？”


    面对与其说是联想起死神倒不如说是联想起死亡本身的眼神提问的巴斯迪罗德，阿尔喀德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在向奥林匹斯的暴君们报仇之前，这都只是琐碎的事情。就算作为祭品献上的是我的性命也没有关系。”


    然后，在从全身渗透出红黑色魔力的同时，他说出了针对众神的嗟怨之言：


    “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将灵魂用作祭品……光是因为嫉妒，把我的孩子们的性命放进炉里烧成灰烬了啊。”


    ············


    警署。


    “我说啊，兄弟。比起saber，对我来说反而是更在意袭击了那座酒店的archer呢。”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那是叫avenger来着？还真是带来了相当棘手的东西呢，弗兰切斯卡那小姑娘。”


    “话虽如此，我听说那个servant在冬木的第三次战争中早早就败退了。是不是无论如何堆积人类的憎恨和愤怒，到头来也还是无法战胜高位的英灵们呢？”


    自己并不是单纯怀着妄执和仇怨来战斗。


    但是，愤怒和仇怨这一类负面感情蕴含着的强大的力量也是无法否定的。


    如果那样也完全不通用的话，关于今后的活动方针也很有必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正当署长这么想的时候，仲马却笑着回答说：


    “哈！那你还真是太小看复仇这东西了吧，署长。达到极点的仇怨，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是一种诅咒了。甚至可以说是残留在现代的不使用魔术的神秘之一。虽然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只是普通的人类感情而已啦。”


    “是诅咒吗。”


    “啊啊，这种诅咒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复仇的理由越是正当，那么执行起来就会越觉得爽快。如果说仇怨是诅咒，那所谓的净化（catharsis）就是麻药了哦？一旦尝过那种味道，就很难再摆脱那种快感了。无论是复仇者本人，还是通过书本和戏曲之类的东西从远处观望的人，当然也包括把别人的复仇写成书后大捞一笔的作家啦！哈哈！”


    听仲马这么说，署长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我想应该不会，难道真的存在吗？那个岩窟王还存在着原型？”


    “这个嘛，虽然原型之一或许是我的父亲，但是爱德蒙·唐泰斯是否实际存在，是否真的完成了让看着的人也心动不已的复仇，还是说在最后完全切断了复仇心，说到底那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一切全都只有神知道。也就是所谓的‘草堆里见真相’吧。不过，至少我靠那部小说大捞了一笔的确是事实啦！哈哈哈哈哈哈！”


    “……假设存在着充当原型的男人，要是他见到现在的你，我看就算被人家一枪杀掉你也没资格抱怨吧？”


    对于署长的讽刺，仲马回了一句“也许吧”，却依然笑着说道：


    “像这样继续当servant的话，或许早晚有一天会碰到呢。不过那就到时候再说了。多亏了你，我现在可比陷害你的坏蛋们赚得还多哦——到时我就这么跟他说吧！哈哈！”


    “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想一定会等待着能狠揍你一顿的机会吧。怎么说来着，那句台词……记得好像是……”


    署长刚开始思索起来，仲马就慌忙叫嚷道：


    “喂喂，别这样啊！？在作家面前可万万不能读出本人写的台词！不然我就会想到更好的台词产生改稿的欲望了！我明明已经做不到了啊！”


    然后，等情绪恢复平静，仲马又对复仇的诅咒说道：


    “总之你可要小心啊，兄弟。不是反恨而是正当的复仇，从其他人看来也是很愉快的。那个诅咒可是会传染的哦？那个复仇越是困难，其力量就会越强大。”


    “搞不好你们盯上的那个金闪闪的王，到头来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平民的复仇给吞噬掉呢。”


    ············


    酒店晶丘最顶层。


    “嗯，看来真的相当卖力啊，森林的形状跟白天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到处的玻璃都被打碎了的皇家套房。


    来自高空的强风已经由蒂妮用魔术挡住，同时更施加了多重结界，调整为从外部只能看到虚假景观的状态。


    虽然才刚刚遭到了袭击，但吉尔伽美什却说“世上哪里有光是被射了一箭两箭就走下高台的王啊”这样的话，于是蒂妮的手下们就向工程业者们施加暗示想方设法才回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苦劳，英雄一看到城市一侧的大森林就高兴起来了。


    “看来我的朋友也找到了很不错的练手对象啊！这可真让人期待！”


    英雄王抱着手臂，像是很愉快似的俯视着街道。大概是对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斗争感到兴奋吧，他罕见地向蒂妮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蒂妮啊，你可要好好积蓄起魔力。虽然面对那些虾兵蟹将我是不会用到ea，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耗费多大的魔力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想象。”


    面对以充满年轻英气的眼神这么说的英雄王，蒂妮不禁顿时吃了一惊，但马上就做好觉悟强有力地点了点头。


    “请尽情发挥您的力量吧，就算要耗尽我的身体和灵魂也——”


    还没等她说完，吉尔伽美什就以稍显凌厉的声音打断了蒂妮的滑头。


    “别在这里说蠢话了。虽然你把性命奉献给身为王的我是你的自由，但就算被献上你这种不成熟的灵魂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


    “而且，要是你的性命早早被耗尽的话，我不就没法跟朋友尽兴地较量了吗？还是说，你要逼我重新去找一个拥有跟你相匹敌的魔力的家臣啊？”


    “没、没有那回事……！”


    面对慌忙作出否定的蒂妮，英雄王苦笑着说道：


    “要是你想向我奉献出身体和性命，那就在这场战争的终点……也就是我和朋友履行约定的时刻来临之前成长之相配的灵魂吧。那样的话，我就将此作为一个记忆带回座里吧。也就是在这次的征战中，有一个值得封为忠臣的人的记忆。你就把这看成是跟成为乌鲁克之民同义的褒奖好了。”


    “我、我会努力的！啊……”


    因为无意识地大声喊了出来，蒂妮慌忙掩饰似的说道：


    “实在抱歉，现在的我明明还没能被那位女骑兵认可为敌人的立场……”


    看到稍微变得有点自虐的蒂妮，吉尔伽美什侧起了脑袋。


    “假如你还在为自己被那个女骑兵轻视这件事感到在意的话，那就是一种傲慢了。”


    也许是察觉到面带困惑的蒂妮的内心想法吧，英维王露出无畏的笑容开口道；


    “不管你的觉悟如何，在强者的面前，幼儿始终还是幼儿啊。当然，即使在我看来，无论你是否有觉悟，也只不过是一名幼童而已。”


    “但是，我……”


    “假如对方是有着强大自尊的战士，那么不管是什么年龄什么打扮，他们应该都会以礼相待吧。但是蒂妮啊，虽然你也许是做好了觉悟，但暂时还不能算是有着强大自尊的人。在面临着明确的死的时候，觉悟什么的任何人都能做到。但是，自尊心就的话算是步入老龄的人也好，没有的人依然还是没有。”


    “…………”


    对自己是否也能拥有那样的自尊感到不安的蒂妮毫不理会，英雄王从皇家套房的葡萄酒柜里取除了一支高级品，心情愉快地拔掉了瓶塞，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在这个意义上说你就很幸运了。虽说只是临时，但毕竟也是我的臣下啊。只要再过几天，你应该就会为自己能够侍奉这最高而唯一的王、并且把我的荣誉深深烙印在记忆中感到自豪吧。当然，因为我是王的缘故，我并不理解用有强大自尊的‘战士’是怎样的心情啦。”


    面对一直在说着唯我独尊的言论的王，蒂妮已经超越了无奈的极限，反倒是产生了“虽然不是太明白，但他真的是把世界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呢”这样的感动。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感觉已经开始逐渐麻痹的事实，她忽然想起一件之前很在意的事情，就索性向英雄王问道：


    “请恕我无礼。王啊，作为您的荣耀的一部分，能不能说一说您是如何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呢？”


    于是，英雄王就微笑着晃动起葡萄酒杯。


    “喂喂，蒂妮啊。那可是假如对方不是我的话就无法成立的提问啊？因为如果按照那所谓冬木的系统，过去在其他的地方被召唤时的记忆都是不保留的吧。”


    “即使是过去的事情……也是这样吗？”


    座并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概念。


    要是把所有的记忆都带回去，就会产生诸如“我知道现在参加的圣杯战争的结果”这样的矛盾，所以通常都会因应“座”被召唤的地点和时间来对记忆加以调整。


    “虽然这多半是‘座’力求尽可能抑制世间的矛盾的苦肉之策，但是在拥有看透未来的眼力的我面前简直就是多余的无用功。要从不同位相的未来类推过去什么的简直就易如反掌嘛。”


    说完，英雄王就满怀自信地注视着虚空，试着窥探偏移了位相的另一个自己——


    “唔？……zaboon……不是这个吧……钓鱼……不对……”


    在烦恼了一会儿之后，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歪起了脑袋。


    “真奇怪，在我把视线投向被那冬木召唤时的位相的瞬间，白天看到的‘泥’就掠过了我的视野。”


    但是，或许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吧，他喝下一杯葡萄酒，耸耸肩膀说道:


    “不过算了，如果那所谓的圣杯是真的话，我就用那里面的魔力彻底洗掉那些‘泥’吧。那么，要不我就把自己怎么筑起乌鲁克的城墙的故事详细跟你说一遍好了！”


    在那之后，蒂妮将了解到大量的有关乌鲁克这个都市的“不知道反而更好的真相”——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


    傍晚斯诺菲尔德中央病院


    坐落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区的巨大白色建筑物。


    虽然一眼看去是类似于美术馆的外观，实际上却是在城里拥有最高档设备的大医院，每天从外科到内科就有许多患者上门求诊的希望之城……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却因为接二连三地带着家属来访的患者人潮而导致前台陷入了轻度混乱的状态。


    “我是说，我家的丈夫很不对劲啊！明明是去拉斯维加斯公干的，结果却突然跑回来说‘我永远都不再离开这个城市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对啊，真的是很不正常！本来负责送货去indian springs的同僚什么都没干就跑了回来，于是我又派其他人去，可是那个人也马上就跑回来了啊！”


    所有病例都存在着“离开城市的人马上就折返了回来”这一共通点，家人因为觉得这是什么精神疾患就把本人带来医院，但是因为有大量同样的患者涌了进来，医院方面也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件，现在正在召开紧急对策会议商讨着对应措施。


    “啊，医生，怎么了吗？”


    在稍微远离这个混乱现场的，位于医院深处的某个区域。


    看到已经过了工作时间的老龄医生从前面走过来，一位年轻的护士向她搭话道：


    “不，因为患者在病房里忘记把东西拿走了。”


    “是这样吗？因为听说正面出口那边好像相当混乱的样子，您可要小心点哦。”


    “啊啊，谢谢啦。”


    然后，在确认护士已经离开后——下一瞬间，那位老医生的身姿就完全变化成了刚才遇到的那位护士的模样。


    “怎么样呢？班尼特先生。”


    在那位女护士即变身成女护士的berserker的脑海里，传来了身为master的弗拉特的对话：“嗯，没有问题。我已经拿到了进入这里面的通行卡，你放心吧。”


    连挂在护士脖子上的条形码式通行卡也变化了出来的berserker，在那之后也不断通过变化成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在获取各种情报的同时朝着里面走去。


    然后，在恢复成最初的老医生的状态后，berserker继续通过魔力的联通与御主对话。


    berserker：是这边的方向没错吧。通过感觉共享你真的能看到我的视野么？


    弗拉特：是的，勉勉强强啦。……唔唔，从那道楼梯的上面开始，“雾”就变得更浓了。


    berserker：明白了，我会慎重行事的。


    对于一边传送念话一边使劲点头的班尼特，弗拉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在变身的时候请你一定要注意哦？要是像先前那样变化成仿佛随时都会感冒的衣着，我想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的。


    “啊，嗯……我明明只是想着变身为普通的少女，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露出肚脐和大腿的服装呢？真是完全搞不明白……”对此班尼特自己也很疑惑。


    为了潜入医院，因为觉得最初还是应该尽量以不被人怀疑的打扮走进去，杰克就在汽车旅馆里开始尝试变身为各种各样的姿态，但是在变身为10岁前后的少女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变成了露出度超高的类似黑色泳装的衣着。


    结果，就发生了弗拉特慌忙一边大喊“哇~！哇~！要是这种场面被谁看到的话我就会马上被报警逮捕人生经此结束了啊！？”一边用毛毯把班尼特裹起来的一幕，而最后则将其作为原因不明的事故来看待。


    “不过，毕竟罕见地看到了你焦急的模样，也算是值了吧。”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真是的……”弗拉特无语道。


    对话结束后，berserker班尼特打起精神朝着楼梯上方看去。


    “果然，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既然我的master这么说，那是一定没错的吧。”


    berserker现在之所以潜入医院，是为了探查覆盖着整个城市的“雾”的根源。


    尽管弗拉特在汽车旅馆里突然说出“有某种像是魔力之雾的东西覆盖着城市”这样的话，但是berserker即使变身为魔术师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就连轩浩先生都那样说了，三人当中两个人都能看见，他看不见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按照弗拉特的形容这似乎是一股‘异质的魔力流动’。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力啊，要怎么说好呢……就像每一粒烟雾都是独立的生物一样的……相当于有一大群非常细小的蝗虫覆盖着整座城市的感觉……”


    “现在虽然还只是没有测量魔力的道具就没有任何反应的程度，但要是这种‘雾’的浓度再提高两个级别的话，某些感觉敏锐的魔术师就应该会察觉到了。”


    “即使是现在，像是感觉非常敏锐的英灵，或是跟人类的感觉方式有所不同的……比如说是吸血种的话也应该会察觉到啦。”


    在那之后，弗拉特通过放出使魔和视觉共有等手段进行观察，结果发现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附近的雾霭似乎显得更浓密一点。


    虽然也考虑过由班尼特灵体化的方式潜入里面的方案，但因为灵体化期间对于敌人的魔力攻击将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万一中了敌人圈套的话就很有可能遭到致命伤。


    于是班尼特就决定利用自己的特性，采用了通过变身为医院的工作人员以实体化的状态潜入医院的作战方案。


    “到了危急关头请一定要马上逃跑啊……到了关键时刻……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我会用令咒强行将你唤回来的！”


    听着耳边传来来自弗拉特怀着强烈紧张感说出的这句话，berserker问道：“会这么紧张真是不像你啊……master，看来事情真的挺严重的？不过其实你内心的真正想法应该‘我可不想让这么帅气的令咒消失呀，你最好是尽量凭自己的力量逃出来啦’这样的吧。”


    “是的，我的确是这么想，对不起！”弗拉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虽然你性格坦率是好，但刚才的还是应该掩饰一下比较好吧，真是的……”


    在深感无奈地向前走着的班尼特面前，出现了“特别隔离病栋”的字样。


    看来那里是用来隔离特殊传染病患者的设施，要进入这个地方就必须先通过除菌室才行。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


    果然有某个医生是master，然后就把servant隔离在这个地方吗？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感觉到除菌室里有人走出来，杰克立刻变化成刚才在这座病栋出入的那位女护士的身姿。


    “哎呀，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对不起，我稍微忘了点东西……”


    “是吗……心疗内科那边，是不是还很多人呢。沙漠里的管道发生爆炸，警察署的恐怖袭击，还有白天的龙卷风……毕竟连续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可能有不少人都受了很大刺激吧……”


    似乎努力把事情向合理的方向解释的女医生，又以半自嘲的口吻摇摇头说道：


    “因为我的妹妹也在那个警察署里工作，在今早接到联络之前我都担心得坐立不安呢……不过，也并不全是坏事啦。今天小椿的身体状况非常稳定，要是继续保持稳定的话，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恢复意识了。”


    “小椿……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因为没法连记忆也在一瞬间内复制过来，班尼特只有随便迎合着对方的话题。


    “嗯，起初在看到她手上出现奇怪的刺青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什么恶质的玩笑……说不定那其实是传说中的土地守一族为她祈福的咒语呢。”


    “是这样吗……”


    “啊啊对不起。我真是的，明明是医生却说了这么奇怪的话……”女医生掩饰性地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她走下楼梯之后，班尼特走进了除菌室内。


    然后——


    “……你刚才都听到了吗？master。”


    “是的……而且，我现在也能看见。”


    “已经确定了呢……我想那个叫“椿”的master和servant就在这里面。”


    “嗯，但是……我看你还是暂时先回来比较好吧？这要是玩游戏的话，绝对就是被询问“是否要存档？”的关键位置哦。”


    “……我也深有同感。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不想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进去里面呢。”不光是弗拉特，变身为普通人导致作为英灵的基础能力大幅下降的班尼特也明确感受到了这一点。


    某团极为浓密的“气息”正从除菌室到病房入口的区间卷着漩涡。


    “假如穿过除菌室延伸到走廊的只是单纯的黑色魔力之“雾”的话……现在我眼中看到的房间入口部分，就相当于巨大瀑布的一部分的感觉。”弗拉特如此形容。


    班尼特也微微点头，虽然他无法看得这么清楚，但是本能正在向他发出警报。


    在病房里面，存在于自己前方的，是浓密得无与伦比的“死”。


    “虽然使用宝具的话或许能应付过来……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呢。要不干脆用炸弹把整座医院都破坏掉……”


    “不，不行的呀！不可以做那种事的！而且那个master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也还不知道呀！”弗拉特制止道。


    对此，班尼特感到无比无奈。


    在圣杯战争中竟然说出“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这种话，这小子作为魔术师或许真的是缺乏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呢。


    不，或者应该说是“作为魔术师缺少了必要的缺陷”会更准确吧。


    当然，或许正因为他有着这样的气质，才会遇上那位才华横溢的“老师”吧。


    想到这里，班尼特只能一边叹息一边转身往回走。


    “不行就算啦。”

 第1013章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

    ············


    缲丘椿的房间内。


    “刚才……外面好像有谁……不，好像有‘什么东西’来过呢。”


    变化成幼小的少年姿态的杰斯特·卡尔托雷，像是在对躺在眼前的少女说话似的自言自语道。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只是想要找出侵蚀人的病魔诅咒的根源，真没想到master竟然是这样一个快死的小女孩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溜进这个病房的，隐藏着作为吸血鬼的容貌和力量的少年，注视着缲丘椿手上的令咒自言自语道：


    “嗯……还没行呢。还差一点吧……离依附在这孩子身上的servant的诅咒变得成熟为止……”


    杰斯特一边说着充满不祥气息的话，一边露出陶醉的笑容沉吟道：


    “啊啊，我最喜欢的assassin姐姐要是知道这孩子的事情会怎么做呢？要是她知道这孩子光是活着，无辜的城市居民或许就会因此死去的话……哈哈！”


    “只要对这孩子善加利用……或许还能看到assassin姐姐哭起来的样子呢！”


    ············


    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真是的，这是何等的失态。竟然让那个邪魔外道给逃掉了。”


    在中央教会的居住区域中的一室。


    借用了神父和修女们的生活空间之一的“圣杯战争监督员”即汉萨·赛尔班迪斯，把手伸向盛在葡萄酒杯上的哈瓦那辣椒和断魂椒——两种超辣的辣椒，在向主做了感谢的祈祷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身为他的下属的“四人组（quartet）”她们现在也依然在追寻着那个吸血种的行踪。


    汉萨一边进行着一旦发现目标就随时出击的准备。一边作为监督员等待着寻求说明的master的来访——但是直到开战初日夜晚的现在，他既没有接到发现目标的报告，也没有哪个master要来访的迹象。


    当然，单就后者来说，因为这次本来就是打着“排除圣堂教会的圣杯战争”的旗号，所以直到最后也不一定会有人老实地到这里露面吧。


    虽然本来估计会有败退者来寻求保护的情况，但是现在要就还没有任何人败退，要不就是连master也被杀死了……


    要是有大群警察涌来寻求保护的话，到时候该怎样取笑那个署长好呢。


    就在他一边想着这样的玩笑一边耸着肩膀的时候，电视上的评论节目就开始播出以“不断增加的国内失踪者”为主题的影像资料。


    “……最近这几年，失踪持续一年以上的人都处于逐渐递增的趋势，今年的曲线图也呈现为缓缓上升的坡形……”


    又增加了吗。


    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是遭到了以吸血种为首的异形的毒手呢……


    汉萨还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起另一个辣椒，然后用藏有各种经过圣别过的道具的臼齿使劲咬碎了。


    他并不知道。


    关于这数年增加的失踪者人数，其实跟吸血种之类的存在并没有什么联系。


    而且，也不是离家出走或者逃亡到别国的情况。


    而是由某个充满纯粹恶意的魔术师一手造成的结果。


    ············


    工业地区地下工房。


    堆积在房间角落的魔力结晶之山。


    感受到灌注在其中每一个结晶中的高密度魔力的阿尔喀德斯，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是那个分量的话，就算在半天内持续动用全力来战斗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半天吗？”


    “不满意么？当然，如果对手是那个金色的王的话，半天或许还是不足以决出胜负的吧……”


    “不，已经足够了。”


    巴斯迪罗德在这么说的同时，又把一幅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通过数阶段的步骤解开隐蔽术式后，在那原本只是城市工厂地区周边地图的图面上，立即浮现出闪着红光的好几个光点。


    “如果那样的分量就能维持半天的话……”


    红色光点所标示的位置，都是工业用的重油罐和贮水槽，以及形如巨大圆柱加半球状顶盖的煤气罐等设施。


    “把这次准备的分量全部合计起来，应该就足够让你持续全力战斗好几个月了吧。”


    听了他这句话，阿尔喀德斯终于理解了。


    记载在地图上的大量工业用贮藏罐，其表面上的功能都全是伪装——其内部都是跟这里一样的魔力结晶的保管库吧。


    “……竟然能生成如此大量的结晶……你至今为止究竟把多少人变成这机关装置的祭品了？”


    他当然明白那肯定是牺牲了多得数不清的人才得到的成果，这句话也只是单纯的讽刺而已。


    然而，巴斯迪罗德却连眉头也不动一下地答道：


    “没什么，只是区区的二万四千九百七十六人。”


    “…………”


    “这是值得吃惊的数字么？就只是南美的麻药垄断集团在这数年来杀死的人数的一半而已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把这个人数如此清晰的记在脑髓里感到有点意外罢了。”


    “你以为我对人命是那么的不负责任吗？”


    这是一句既可以认为是发自内心也可以理解为恶趣味的黑色幽默的话。即使是阿尔喀德斯，也无法从杀戮机器般的master的眼神中窥视到他的真心。


    “明明把那么多人变成了祭品，还真亏你能彻底隐蔽起来啊。”


    “当然了，凭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每天都从国外掳掠几十人回来。这全都是多亏了我的主人——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的人脉才能做到的啊。”


    巴斯迪罗德轻轻吐出一口气，以平淡的口吻说了起来。


    “斯克拉迪奥家的规模变得越巨大，敌人也就越来越多。反正要消灭敌人的话，当然是应该尽量有效地利用其存在更好吧。”


    说到这里，巴斯迪罗德就稍微眯起了眼睛，说出了一句可以理解为自诫的话语。


    “不过……今天的三十六人却因为先被我杀死了，没能把他们的残渣给榨取出来呢。”


    ············


    柯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法尔迪乌斯的工房内。


    在被人偶包围的房间中，法尔迪乌斯思考着。


    “巴斯迪罗德太危险了。


    不，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斯克拉迪奥家族。


    这一次要是让巴斯迪罗德取胜的话，那么斯克拉迪奥的气势就再也无法抵挡了。


    ‘泥’和‘结晶’的组合要是传播到斯克拉迪奥家的其他魔术师那里的话，他们就会获得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虽然那样一来也能对时钟塔和圣堂教会形成牵制的效果……但是到那时候恐怕连政府也无法再对他们加以控制了吧。”


    在怀抱着各式各样的悬念的基础上，法尔迪乌斯下定了决心。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就让巴斯迪罗德消失吧。


    但是，光是这样是不行的。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直接跟你对话，可以吗？assassin。”


    就在他这么说的瞬间，房间中的灯光马上全数熄灭，黑暗瞬间支配了四周。


    这跟平时的黑暗有着质的差异，感觉到周围的影子本身就像是活物般蠢动着的压力，法尔迪乌斯的脊背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还没等他使用暗视的魔术，背后就传来了声音。


    “……尽管说出来吧，折磨着你的灾厄。”


    对于以绕圈子的方式说话的assassin，法尔迪乌斯紧握着渗出冷汗的手心开口说道：


    “虽然这样会暂时让你离开这个城市……但是有一个人我想请你通过伪装成事故死或者自然死的方式将其杀死。那是在身边随时都有多个魔术师的保护，单凭我们的通常手段是无法暗杀的男人。他的名字是……”


    在刚要说出对手的名字时，“黑暗”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了一个级别。


    “一旦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啊。”


    “…………”


    “你现在是否具有足以断绝一个人的命脉的信念？”


    就像在进行最终确认似的，servant向master如此问道。


    “……要知道当信念沦落为虚假的时候，诅咒就会全部回归到你的身上，将你的一切都啃食殆尽。如果你有这个觉悟，就把灾厄的名字……说出口吧。”


    魔术回路，刻印，令咒——不仅仅是这些魔术的要素，就连自己的心脏和血管也好像同时冻僵了似的。在感受到这种错觉的同时，法尔迪乌斯也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


    “…………”


    “没想到你最初要杀的，既不是英灵也不是魔术师。是只要没有魔术的加护就能轻易杀死的……普通的人类。”


    ············


    同一时刻，时钟塔。


    在时钟塔的某个职务室内，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独自一人陷入了苦恼。


    本来的话，他是想着必须赶快赶往斯诺菲尔德，最低限度也必须把一名弟子带回来这里的——但是因为遭到出乎意料的阻碍，他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在法政科的外野直接交给他的“邀请函”上，写着“鉴于过去丧失了肯尼斯·埃尔梅罗·亚切波尔德这位时钟塔的要人的经过，君主前往被指定为特级危险区域的斯诺菲尔德的行动将不被允许”这些内容的，所谓邀请只不过是虚有其名的明确命令。


    虽然是在准备各种礼装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阻拦，但毕竟也在某种程度上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所以二世也没有爆发出多大的怒气。


    “但是，法政科的对应也太快了。”


    大概是担心他无视邀请函的命令擅自行动，法政科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设法使埃尔梅罗二世无法前往现地。


    尽管已经确认到现在外面也有数名人员在监视自己，但他却没有足以强行突破封锁的实力。


    “作为最坏的情况，是不是也该考虑斯诺菲尔德的幕后黑手跟时钟塔的法政科互相勾结的可能性呢……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法政科应该反而会促成我去往现地才对吧。


    为了实现他们的根本目的，亦即对圣杯战争的解析。”


    就在重复着这样的自问自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房门一打开，只见人偶师兰加尔正带着昨天见过面的弟子走了进来。


    “打搅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君主啊。”


    “啊啊，那时候在两位面前多有失礼，实在抱歉。但是，两位来得好像很匆忙，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报呢？”


    “是的，其实……这是我的这个弟子发现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在诗中他的年轻人之间流传，到了明天恐怕会传得更广吧。不过我想还是必须最先向你报告才行。”


    “？”


    面对露出不解表情的埃尔梅罗二世，身为弟子的少年战战兢兢地把笔记本电脑递了进来。


    打开画面一看，只见上面显示的是数年前已经被大型搜索网站的运营公司收购的，就算说是世界第一有名也不足为过的视频分享网站的首页。


    “嗯嗯，为了确认昨天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情报，我就和伙伴们一起对现地的情报网站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搜索。然后，有一个在斯诺菲尔德活动的名叫‘snow smoke’的摇滚乐队，他们向这个网站上传了视频。”


    “？”


    “难道是从别的视点将那个被警察逮捕的场面拍成视频的人？”


    埃尔梅罗二世皱起眉头看着那个画面，下一瞬间，他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惊呼声。


    “什么……！？”


    出现在画面上的，是灵巧地弹着吉他配合乐队成员们进行即兴演奏的，那个本来应该被逮捕了的英灵的身姿。


    “英、英灵……竟然发布视频了……”


    “不过，上传视频的是这个乐队的人，所以也不是英灵自己发布的啦……”


    “姑且不说这个，这英灵到底在做什么啊？究竟是怀着什么意图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觉得“这吉他弹得还蛮好的啊，这个英灵”的同时，埃尔梅罗二世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分析着这个英灵的行动。


    但是，他的分析却因为兰加尔的弟子指向画面的动作而中断了。


    “啊！你看！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在画面的角落！”


    “唔……？”


    埃尔梅罗二世循着他所指的角落看去，发现那里有一名留着染色的金发并带着眼镜的少女。


    然后，埃尔梅罗二世更进一步皱紧眉头嘀咕道：


    “……沙条？”


    ············


    森林中。


    在森林移动的同时，绫香向saber搭话道：


    “我说呀。”


    “嗯？怎么了吗？”


    “……刚才，对不起。”


    “咦？难道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吗？”


    面对打从心底感到不解的saber，绫香垂下视线说道：


    “……我又是大声打骂，又是拉扯头发的……把自己的任性都强加到你身上了。”


    “绫香你还真是喜欢在意这些小事情啊。不过要是你觉得这样会好受点的话，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吧。然后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刚才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还擅自假借你的名义提出同盟邀请。”


    面对率直地向自己道歉的“王”，绫香摊开视线回答道：


    “那才真的不是应该道歉的事吧。”


    ············


    时钟塔。


    “噢噢，果然真的是这样吗，”


    “？”


    听兰加尔这么说，埃尔梅罗二世就把视线转向他。只见变成了稻草人状态的人偶师以生硬的动作点头答道：


    “这个，其实昨天也说过了，进入了现地的协会里的人，说是在哪里见到了君主您的弟子……”


    “……？”


    对话再次出现了龃龉。


    埃尔梅罗二世向兰加尔问道：


    “你说看到的那个弟子……难道并不是弗拉特？”


    “啊啊，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事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虽说是个天才，但君主您当然不会把他那种起伏不定的人作为先遣队派到现地吧？我们说的其实就是视频上的沙条……”


    “不……请先等一下。”


    “沙条绫香。”


    的确，埃尔梅罗二世认识那个名字的魔术师。


    在好几年前——也就是在冬木第五次圣杯战争发生之前，当时还残留着稚气的身为学生的她，曾经有一个月参加过自己的教室。


    对普通的讲师来说，这就只是没过多久就连对方的相貌也忘记的淡泊关系，然而由于埃尔梅罗二世的认真性格，还有曾经针对黑魔术给她提过的几个建议，而且弗拉特因为解读伏尼契手稿而惹出大麻烦的时候她也被卷入其中，另外还有她姐姐的事情，所以彼此间也还时不时会联络一下——


    “抱歉，我有些事情需要详细考虑，可以请你们下次再来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情报。”


    埃尔梅罗二世向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的两人道了谢，等两人都退出房间后马上就拿出了手机。


    然后，他以熟练的动作打出了内容为“看到之后请立即给我打电话，我有很急的事情要问你”的邮件，并立即按下发送按钮。


    发送对象的名字是——“沙条绫香”。


    ············


    斯诺菲尔德某处。


    “嗯，怎么了，这不可思议的声音是？”


    在saber和绫香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


    听到突然想起的邮件通知音，saber不由得环视了一下四周。


    “是我的手机啦，好像是收到邮件了。”


    打开手机的绫香，看到通知内容后不禁眯起了眼睛。


    “噢噢，那就是现代的文字吗。如果是情书我马上扭过头去，你就尽管看吧。”


    “不是那样的东西啦。”


    显示在她手机屏幕上的通知，只用日语写着“菲莉亚”的名字。


    菲莉亚。


    那就是把自己卷入这场圣杯战争的“白色女人”的本名。


    本来还以为她要向自己提出什么难题，但是看到正文上写着的内容，绫香就觉得莫名其妙。


    “……？”


    因为写在正文上的，是跟自从在“城堡”里遇见之后就一直以相同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她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是用另一个人的语气写下的一句话——“啊啊，你也真的很辛苦呢！现在你已经自由了，随你喜欢怎样都行哦？”


    “事到如今……她还说这些干嘛？究竟是怎么回事？”绫香对短信的内容感到疑惑。


    “怎么了？”saber见她皱眉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没有什么。啊啊，还有，我有件事忘记说了。”总之先留到以后再慢慢考虑吧，绫香暂时放下短信的问题，收起手机开口说道：“那个……我不会再说你做的事是多管闲事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肯定还是会擅自行动的。”


    仿佛在表明放弃抵抗似的这么说完，绫香也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接着说道：“但是……最低限度，如果要做危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预先告诉我吧。虽然就算阻止恐怕也是多余的，但我还是想阻止呀……因为要是你擅自死掉，连道谢也没法说的话，我是会很困扰的。”


    ············


    时钟塔。


    “非常感谢你，等有新的情报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的埃尔梅罗二世，又把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层。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确认了刚才作为邮件答复打来的电话的历史记录。


    从罗马尼亚通过国际电话打来的——沙条绫香的电话号码。


    她因为某些原因去了罗马尼亚这件事，埃尔梅罗二世也从弗拉特口中听说了。


    “刚才，在电话跟我对话的，毫无疑问就是身在罗马尼亚的沙条绫香本人。”


    埃尔梅罗二世一边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起刚才在视频中看到的除了金发以外全都跟绫香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发出了呻吟般的声音。


    “既然如此，出现在斯诺菲尔德的那个女人……究竟是哪里的什么人啊？”


    ············


    黑暗中。


    时间暂且倒回到saber被逮捕后刚在电视摄像机面前发表完演说的时刻。


    “啊啊，真是太有趣啦！”


    在重复了好几次回想起英灵被逮捕的瞬间又捧腹大笑的过程后，弗兰切斯卡一边擦着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冒出来的眼泪，一边把身体滚到了床铺的正中央。


    然后，她先在原地摆出正坐姿势，接着就放松双脚，举起一只手说道：


    “那么，我作为幕后黑手的一员，也差不多该努力一下了呢！”


    她弹了一记响指，周围的蜡烛马上被点亮，朦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出现在豪华床铺前面的，是跟其他master用来召唤英灵的完全相同的魔法阵。


    然而就只有一个地方跟正式的魔法阵不一样——


    那就是本来应该放置祭坛的地方，现在却摆着这张附带顶盖的豪华床铺了。


    然后，她一边用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曲奇饼玩着抛球，一边有节奏的唱了起来。


    “把银和铁~各来一块~！


    咕噜咕噜煮起来~大番头~！


    阿忒大人的美妙的菜谱~！”


    那是跟英灵召唤的咏唱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内容。


    简直就像把圣杯战争本身当做傻瓜似的，听到的人要不就是气得暴跳如雷，要不就是嗤笑着说“怎么可能召唤得来”的内容。


    “闭合吧~闭合闭合闭合吧~！


    闭合呀闭合呀打开呀打开~！


    把闭合的伤口闭合起来~好痛痛~！”


    讽刺的是，从她嘴里唱出来的这种既有节奏感却又相当随便的咏唱，跟过去的“真正的”圣杯战争中，某个杀人魔把她的“好友”召唤出来时所用的很相像。


    servant的名额还有空位，现在的圣杯也不是需要强行让英灵显现的状况。以一般情况来考虑。这样的咒文确实是不可能召唤到英灵的——


    然而，明明还只是咏唱咒文的中途，魔法阵已经早早亮了起来。


    “我~的身体~就在你~的下~面~我~的心呀……哈哈！啊哈哈！时间到了以下省略……嘿！”


    既不是像锒狼那样怀抱着强烈的意志，也不是像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那样能通过天才式的魔术介入能力来连接魔力。


    即使如此，召唤还是成立了。


    理由就只有一个。


    召唤出英雄的“触媒”的亲和性简直高到了异常的地步。


    至于她所用的触媒——


    就是坐在作为祭坛使用的床铺上的“弗兰切斯卡的存在本身”了。


    换句话说，她这是以自身为触媒正在召唤自己。


    魔法阵的光芒收敛之后——只见那里正站着一名少年。


    年纪大概是跟弗兰切斯卡差不多吧。把一头艳泽的头发修剪得非常整齐，虽然有着即使称之为美少年也不过分的端正容貌，但眼神看起来却带有某种病态的氛围。


    于是，下一瞬间——


    魔法阵所在的昏暗空间，在一瞬间内就变化成了一望无际的花田。


    在那花田的中心，身为英灵的少年并没有看弗拉切斯卡的容貌，就这样以相当恭敬的、同时也异常夸张的动作向她躬身行了一礼。


    接着，他就大大摊开双臂高声叫道：


    “哈哈！竟然把我叫了来，这次的master看来是个相当奇特的人呢！很好呀！虽然不知道对我怀抱着什么样的期待，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好好让你——”


    “好好让你做着愉快的美梦升天，之后再以火热熔融的噩梦把你熬煮到堕入地狱为止！……对吧？”


    弗兰切斯卡坐在床铺的中央大声喊起来，同时还露出一脸的坏笑。


    相对于此，本来应该由自己说的台词被她原封不动地接着说了出来的英灵，在感到不解的同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嗯？哎呀呀？咦咦咦？”


    “在说完之后，你就会把这片花田的花全部变成人类孩子的手臂对吧！”


    “唔唔？嗯嗯嗯？难道你以前也曾经召唤过我吗？虽然光是把我召唤来也很让我吃惊，但是连续召唤两次什么的简直就是脑子里长满蛀虫的好事者……”


    说到一半，少年终于发现了。


    坐在眼前的魔术师少女，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咦？骗人？真的吗？”


    “是真的哦？你的‘生前的记忆’，是在哪里结束的呢？”


    “那当然是到‘最初被处刑的时候’为止了……先别说这个，你啊，到底在做什么呢？”


    “是圣杯战争哦？虽然是在把肠子弄得一塌糊涂而搞不清究竟是真还是假的状态的圣杯战争啦。”


    听了弗兰切斯卡的话，呈现为少年姿态的英灵脸上逐渐浮现出欢喜的色彩——接着就像决堤的坝子一样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迎合着他的笑声，花田里的话全都变成了从地面上伸出来的小孩子手臂——而且还像是在祝福两人似的使劲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古怪的鼓掌声的环绕下，少年的英灵捧腹大笑起来，并且大声喊道：


    “你……你……你不是傻瓜吗！？简直就是傻瓜吧！？喀嘻………嘻哈哈哈哈哈！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嘛！简直就是傻瓜傻瓜傻瓜啊哈哈哈哈哈！”


    少年就像发狂似的笑个不停，然后纵身跳了起来。


    他一边骨碌碌地转着身子—边跳到弗兰切斯卡的床上并在她旁边坐下，随手拿起附近的点心就把袋子撕开了。


    然后他就像很亲密似的跟弗兰切斯卡蹭着肩膀，开始吃起刚撕开的袋子里的点心。


    “啊哈哈哈！由我自己来召唤我什么的，世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玩笑了！嗯咕……话说，这东西还真好吃。这就是现代的点心吗？真厉害呢，这个时代！”


    “对吧~？不过，毕竟是由我自身充当触媒嘛，唤出来的有九成是‘我’，虽然我本来也很期待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万一来的是吉尔啦~”


    “喂喂，吉尔怎么可能会来参加圣杯战争啊！”


    氛围相近的两人互相说着奇妙的对话，又围绕名叫吉尔的人物讨论了起来。


    “这个嘛，他其实是来过的哦？吉尔！虽然我因为那个基辅的虫师末裔而只能从远处望着，但他真的来过呢！他可是在座那里哦？那个吉尔！”


    “那可真厉害啊！？职阶呢？是saber？还是rider？”


    “不，是caster。”


    “为什么嘛！？吉尔当caster什么的！啊啊，都怪我不好吗！哈哈哈！”


    在热烈的谈论了一番只有两人才能理解的谜样话题之后——弗兰切斯卡忽然露出认真的表情，向坐在身旁的英灵开口道：“所以，我就变得相当认真了……比原定计划提前了很多，决定在这个城市发起能让我自由玩耍的圣杯战争！还把各种各样的人和国家都卷进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把吉尔叫来呢？不过，我也明白凭吉尔是很难在圣杯战争中取得最后胜利的啦。”


    对于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弗兰切斯卡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这个就等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比起那个，现在我们要缔结最初的契约才行呢！”


    “啊啊，说的没错说的没错！我也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啊！话说，你拿到圣杯后打算用来做什么？虽然我大致上能想象到。”


    “嗯，我想应该就正如你的想象哦。”


    “原来如此。要攻略那座大迷宫，确实是需要圣杯这个级别的东西。”


    少年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移动到魔法阵的中心后转身面向着弗兰切斯卡，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问你，你就是寻求圣杯、或者是追求无限的快乐和噩梦，企图把我变成奴隶的傲慢而又愚蠢的公主殿下么？”


    “嗯！说的没错哦！”


    这时候，遍布四周的小孩子手臂，伴随着从地面下方传出的哀嚎声一起燃烧起来，转眼间就化作白骨而粉碎崩落了。


    然后，在灰烬四处飞舞的阴暗漆黑中，英灵高声宣告着契约的成立。


    “好！契约成立了！”


    少年摊开双手，在灰烬中吟唱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弗兰索瓦·普勒拉！”


    然后，在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的同时，继续说着缔结约定的台词。


    “作为我的master、弗兰索……噢，毕竟现在是女孩子的身体……作为弗拉切斯卡·普勒拉的忠实奴仆，在此发誓必将赌上性命以夺取圣杯！”


    “我也发誓，为了让你在正确的荣誉中获得圣杯，我将以自身的灵魂堂堂正正地作圣杯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然后，当少年和少女将各自的笑容转化为坏笑的瞬间——


    弗兰索瓦和弗拉切斯卡在同一时刻说出了那句话的后续：


    “‘虽然都是骗人的啦！’”


    ············


    同一时刻，斯诺菲尔德火力发电站地下。


    当弗兰切斯卡在城里的某处召唤自己的时候——


    准备召唤出真berserker的专修黑魔术的魔术师哈莉，正在城内存在着多处的火力发电站的地下处于濒死的状态。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看到呈现在朦胧视野中的鲜血色彩，她判断出自己很快就要死去了。


    虽然她算是比较擅长治愈魔术，但毕竟魔力已经几近枯竭了。


    为了召唤berserker，自己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且，在实际的召唤上也应该算是取得了成功。


    问题大概就是……那个被召唤出来的berserker在订立契约之前已经发生暴走，而自己就遭到了迎面的直击。


    “啊啊，不过，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吧。毕竟自己召唤出来的……比预料中还要厉害得多……”


    她所召唤的英灵，正呈现在朦胧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有着异样姿态的英灵。


    每向前走一步都会发出喀锵喀锵的机械音，而且还是以四条腿走路的姿势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双眼闪烁着耀眼的白炽光芒，时不时漏出的呻吟声，就像针尖刮过布满锈迹的唱片般刺耳。


    “毕竟已经充分注人了我的魔力……在这座发电所也应该能得到代替魔力的动力源……所以，你接下来是可以尽情地大闹一番哦……”


    注视着向自己这边走近的满身锈迹的“那个东西”，哈莉不由得苦笑起来。


    “由死对头尼古拉·特斯拉制造的能源什么的，它大概是很不情愿的吧”


    “……啊啊，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发生那样的暴走吗？”


    在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期间，“那个东西”终于走到了她的眼前。


    看起来就只能认为是以四条腿的蜘蛛或是化成异形的狮子为外形的机械人偶，姿态异常诡异的英灵。


    “但是……真奇怪呢。就算说是berserker……不管怎么说……我想也应该是以更接近人形的姿态出现的……难道、是由于马自达的影响……？”


    “果然还是不应该让给弗兰切斯卡，以caster的职阶来召唤更好吗……”


    尽管怀抱着这样的后悔，但事到如今也已经后悔莫及了。


    然而，哈莉并不惧怕死亡。


    虽然她的专业是黑魔术，但是用作媒介祭品，一直都是自己本身的鲜血。


    这次的召唤也一样，魔法阵都全是用自己流的血来画成的。


    不仅流出了几乎达到流血过多而死的份量的鲜血，还耗费了不少时间，有时还用预先准备的血袋为自己输血，并且运用促进造血功能的治愈魔术来辅助。


    假如结果是被召唤出来的东西所杀的话，也就是说自己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哈莉露出自嘲的微笑，缓缓地把手向英灵递了出来。


    “好吧……就由我自身……来充当你的祭品吧……”


    她向圣杯祈求的愿望就只有一个。


    就只是以将自己的父亲断罪为异端并将其杀害、还有，对夺走了自己这一族的一切的“魔术社会”复仇而已。


    不管那是时钟塔还是阿特拉斯院，抑或是零星散布在民间的在野魔术师的的联合组织都没有关系。


    只是，如果能通过跟魔术风马牛不相及的“机械”和“工业”，又或者是魔力以外的压倒性“能源”的力量来将他们消灭的话，恐怕也没有比这更大的讽刺了。


    “所以，就是因为存在这样的想法……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利用圣杯……我才遭到这样的因果报应吗？”


    “来，尽管杀死我吧。取而代之的是……只要你的存在还能维持，你就尽情地破坏下去吧。让全世界都好好看着你的身姿，为了把魔术的隐藏全都变成毫无意义的东西……”


    挤出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的哈莉，怀着接下来随时被杀死都不在乎的觉悟等待着英灵的一击——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哟，你还真是用了很奇怪的方式来垂死挣扎呢。”


    哈莉猛地睁开不由自主地闭上的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美丽得令人不禁屏住呼吸的、肌肤异样白皙的女人的身姿。


    “是……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虽然也听说她来到了这个城市，也推测过她多半是觊觎着master的权限而来。但是，她出现在本应是完全隐匿的召唤现场这种情况，她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是这样吗。果然是遭到了天谴吗。


    我明明这么辛苦，一直都以自己为祭品努力至今……就因为想着这个城市的人们不管变成怎样也没关系，所以魔术就变得不纯了啊。


    不过……反正都要被杀的话，不管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还是英灵也没关系吧。”


    怀着这个想法的她，到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了异变。


    “咦……？”


    不知不觉间，她的伤口已经愈合，朦胧模糊的视野也变得完全清晰起来。


    “咦，怎么？我……”


    她并没有使用治愈魔术的记忆。本来魔力就完全枯竭了，处于一种想用也没法用的状态。


    尽管哈莉感到非常困惑——但是更令她困惑的，却是接下来听到的“白色女人”说的话。


    她转身朝向身旁的berserker英灵，就好像在跟自己家养的狗说话似的开口说道：


    “好啦，这孩子是你的master哦？快去跟她完成契约吧。”


    “？”


    “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疼痛感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哈莉的头脑被混乱所支配。


    尽管还没有缔结契约，不过master的权限应该还在自己身上。


    本来还想着berserker根本不可能会听从连令咒也没有的魔术师的命令，然而在转眼之间，她的常识就彻底崩溃颠覆了。


    “嘎……ssssssssssssss、守守守守守、守……守护…………uuuuuuuuu。”


    那个berserker完全遵从了“白色女人”的吩咐，向倒在地上的哈莉恭敬地低下了头。


    “好孩子。对了，把魔力的经络连接到这孩子身上吧。”


    下一瞬间，魔力的通道马上被接通，对方的感觉也通过令咒传递了过来。


    这时候，哈莉才察觉到。


    自己刚召唤出来的berserker，正对这个“白色女人”怀抱着恐惧的事实。


    “啊，你……究竟是……”


    无视了哈莉的发问，“白色女人”开口说道：


    “不过还真的是走运呢。真没想到碰巧在这里会有这么容易进入的‘容器’。”


    她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脚，一边像是很佩服似的点头说道。


    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哈莉，白色女人缓缓地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


    刹那间一一哈莉终于发现了。


    通过她的手传递过来的“力量”——是本来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


    不、不、不可能……！


    这、这样的……明明不是英灵，怎么会……！


    不，就算是英灵也不可能有如此浓密的“力量”吧……！


    也不知道对哈莉的这种恐惧做出了怎样的解释，白色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存在于白色女人里面的某个存在，以满怀自信的笑容说道：“放心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喜欢人类的哦？”


    虽然那句话有着温暖的感觉，但却像是从热量完全无法传递到内心的“高处”投下来似的。


    “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好好支配你们人类的啦！”


    然后，就像对那样的她表示赞同一般，本应是哈莉servant的机械人偶，仿佛在赞颂白色女人似的发出了咆哮。


    “■■■■■■■■■■■■■■■■■■■■■■■■■■■■■■■■■■■■■■■■■■■rrrrrrrrrrrrrrrrrr——”


    “什么？”


    作为从死亡恐惧中获得解脱的代价，哈莉陷人了完全不同种类的恐惧当中。


    她现在还不知道。


    由于自己准备的某个英灵的“触媒”的影响——在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中寄宿了何等可怕的存在。


    如此，演员已经到齐了。


    所有人都是观众，所有人都是评论家，而且所有人都是演员的斯诺菲尔德的舞台剧。


    唯一只有一人——


    除了那位还没有从幕间走上舞台的、至今还未被圣杯赋予“角色”的少年之外。


    ············


    过去自己作为士兵的记忆，西格玛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在懂事的时候已经被灌输了作为士兵的生存方式，到了五岁左右就被迫学会开枪。接着还因为奇妙的魔术实验、他每天都不得不承受意图不明的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打造由魔术使组成的部队，向敌国实施魔术式的军事作战。


    自己似乎就是以此为目的打造的部队中的一员。


    把同样有着魔术素质的人——是偶然激发的才能也好，在远缘亲戚中存在着魔术师也好，有目的地将身体里拥有“魔术回路”的士兵们召集起来，让他们跟同样有着哪怕一点点的魔术回路的女性士兵们互相交配。


    从这样诞生的孩子们当中，选拔出拥有达到实用水准的魔术回路的人，并且为每个人分配了希腊文字作为代号。


    就连国民也不知道其存在的、无名的特殊小队。


    魔术隐蔽什么的早就置之度外，通过异质的力量给敌国制造伤害——以这种意图打造而成的部队，由于事前察觉到其行动的以时钟塔为首的魔术师们所采取的行动，当时根基薄弱的独裁政权就这样被彻底击溃了。


    他知道自己的正确根源，是在前政府被击溃而获得解放之后的事情。但是不管那是真相还是假象，西格玛也觉得是无关重要的事情。


    为了不让母体获得知识去学习魔术，他们就促使其以自然的方式出产。


    然后，母体连给孩子起名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夺走了孩子，而孩子还没有记住母亲的样子就己经被迫走上充当政府的道具的人生路。


    现在虽然是以幼小期的经验为基础过着魔术使佣兵的生活，但那也只是听从雇主的吩咐做事，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真的，没有其他可以说了呢……’


    “虽然你说得那么平淡，但是从旁人看来可真的是相当严酷的人生哦。”


    为了更好地跟自称影子的人们进行交流，西格玛首先就把自己是怎样的人说了出来。但是这样重新审视自己之后，他就领悟到——这真的只是一直在做着别人要自己做的事情的人生呢。


    光是从对此没有任何的空虚感这一点来看，他就觉得自己果然是有点不对劲，但是事到如今那也是无法改变的吧。


    于是，接下来出现的蛇杖少年说道：“你的母亲现在怎样了呢？”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听说她是以魔术师的助手身份参加了极东的圣杯战争并且战死了……是叫做卫宫切嗣的魔术师。”


    “既然明确地记得魔术师的名字，你应该是对他有什么特别想法的吧？”


    “没有啊？怎么说呢。除了是他的助手之外，我就连他们两人是怎样的关系也不知道，而且我就连母亲的容貌和名字也不知道啊，我之所以知道卫宫切嗣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他在魔术使的佣兵之间是被当做传说中的男人来看待，非常有名罢了。”


    以魔术师杀手的外号而为人所惧的自由魔术师，在被爱因兹贝伦雇用之前一直在世界各地不断执行着各种危险任务的本领高强的男人。


    虽然从雇主口中听说他在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一直赢到了终局、但自己的母亲似乎就在那个过程中死去了。


    “不过……假如她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要跟着那个男人去的话，我就有点羡慕母亲了。”


    “羡慕？”


    “不管感情如何，至少母亲是在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尊敬的人，也没有可以视为仇敌的对象。”


    面对与其说是自虐倒不如说只是在平淡陈述事实的西格玛，船长说道：“没什么，你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的。只要经历过好几次的拼命，你就自然会找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去闯荡死地吧，小子。不断地抵抗神灵，决不能被动地接受。你的生存证明就是在那里诞生的。”


    为了得到生存的理由而去闯荡死地什么的，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活着去找死，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的行为。


    西格玛心想他多半只是因为事不关己才这样信口开河，于是打算加以无视。


    然而船长却像是很愉快似的注视着西格玛的背后……也就是房间的入口说道：“看吧，最初的试炼马上就来了哦？”


    “？”


    西格玛回头一看，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影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身上穿着如同影子般的黑装束的少女。


    “你是……？”


    正当西格玛心想或许这个少女也是“影子”的一种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违和感。


    至今为止，影子基本上在同一时间只会出现一个。但是，现在船长和少女却是同时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瞬间内逼近到西格玛眼前的assassin少女，以抹去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寻求圣杯的魔术师吗？”


    然后，西格玛从这一瞬间开始，就不得不踏足于不讲道理的“试炼”当中。


    并不是被任何人要求——只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而踏足的试炼。


    尽管他并不知道，在跨越试炼后获得的“自己”究竟是荣耀还是绝望。


    ············


    斯诺菲尔德市区。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身为警察署长麾下的特殊部队“二十八名怪物”中的—人的青年，在捂着右侧的义手的同时，面对展现在眼前的光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呈现在他视野中的，是头上盖着一块奇妙布片的红黑色肌肤的弓兵。


    那跟在警察署内战斗过的assassin不一样，也跟夺去了自己右手的怪物不一样。


    这个英灵，只是纯粹的非常强大。


    他感觉就算他们自己所持的宝具能获得完全的力量，也完全不可能与眼前的英灵抗衡。


    “啊啊，是吗。这就是真正的英雄吗。”


    在几乎快要坦然接受这个现实的瞬间，警员还是咬紧了牙关。


    “不……真正的英雄是这样的家伙吗？是破坏街道，还企图杀死小孩子的这个家伙吗？”


    在他的周围，已经有好几名特株部队的同伴们倒在地上了。


    如果说强大就是正义的话，眼前的这位弓兵或许的确是象征着“正义”吧。


    但是，绝对不能认同这一点！


    正是这最后的自尊心为警员的内心点燃了勇气。


    然后，他再次倒吸了一口气。


    “我究竟在看着什么？”


    映入他的视野的，是跟自己同样的警员的身姿。


    但是，那个警员并不是自己的同伴，而且明显是异常的。


    “跟那个怪物持续战斗着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东西？”


    在弓兵的周围出现后又消失，消失后又再出现，无论多少次被扭断身体、被箭矢贯穿胸膛，同样的警员也一直在向那个英灵发起挑战。


    己方的攻击完全毫无伤害。明明如此，却一直无休止地持续着这样的过程。


    在如此奇妙的光景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弓兵以沉重的声音开口说道：“弱者啊……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于是，那个警员跟他拉开一步的距离，微笑着回答道:“我根本就没有名宇。”


    然后，不知不觉间，警员的身影增加到了两人，而新出现的警员也以同样的声音说道:


    “伟大的英雄啊，随着时代改变姿态，在筑起伟业的同时持续生存在神代传说中的存在啊。我作为弹指即灭的微不足道的人类意志，能跟你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警员的人数还在继续增加，变成了四个人。


    四名警员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弓兵断言道：“你应该是有某些原因才会下如此坚定的决心吧……但是，如果你要凭这种觉悟来否定神的威光的话！把神的恶行和善行都全数否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身为神的自身丢弃的话——那么你注定会输给我。”


    正在与眼前的弓兵战斗的家伙不仅化身为了‘警员’除此之外还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更多的声音，从四个变成了八个，八道声音在市区的路面上形成了回响。


    “否定自身的某个阶段，其为堕落！”


    声音再次变多，十六个。


    ‘他们’仿佛用灵魂在朝着眼前的弓兵呐喊。


    “你不是那个曾经教导我为人的‘神’！这样的你，必然败在我的手下！”


    虽然曾经和与眼前之神拥有同样名字的神明战斗并且获胜，但班尼特并不认为那是一场胜利。


    毕竟那个家伙，到最后都对他抱有期望，指引他作为一个人前进的道路。


    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但他不得不这样激动，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那个男人的名讳走向堕落。


    他有义务纠正这一切。


    三十二道无畏的身影包围了弓兵。


    接着，那些人影又像是被重新被吸收到最初的一人身上似的消失了。


    然后，在警员和红黑色弓兵的眼前一一


    被赐予名字的狂战士，仿佛要贯彻被赐予的意志一般喊出了自己的宝具之名——


    那是为纠正眼前这个与他熟悉的大英雄有着相同名字，却误入歧途的迷途之人而生的宝具。


    “几时不见。我们的相遇是在伦敦对吧？那就以伦敦为句点吧。”


    多余的人影消失后，班尼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复仇者。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from hell)’！”


    在陷人混乱状态的圣杯战争中，战斗正在静静地开始发生连锁反应。


    坎坷的命运羁绊，就像是在向英雄和魔术师们说话一般。


    “弱者们啊，向强者发起挑战吧——”

 第1014章 零件

    ············


    我们放弃吧，还是放弃算了。


    亲爱的，那孩子已经脱离我们的控制了。


    他无法让我们一族的魔术发扬光大，他只会把一切……把一切都破坏掉！


    我们一族延续了将近两千年，一直以来被时钟塔嘲讽只有年代久远而已。难道你以为这孩子能打破成见吗?时钟塔的确有可能对我们改观，但眼前的事实是，我们正在被他们一点点捏死。可是那个孩子，只有那个孩子一定会活下来的。


    我说啊，为什么我们会生出那样的孩子?


    他真的是我们的……不，我知道。对不起。


    所有检验手段我们都做过了。无论从科学的角度还是魔术的角度，都证明了他绝对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明白！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相信！


    我宁愿相信这个年代仍然存在妖精，是它们把我们的孩子调包了。


    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我们一族在三百年前进行的那项研究，耗尽心血后得出了“不可能”的结果，于是将其进行封存。然而，那孩子在年仅八岁的时候就完成了它！既没有转化成语言，也没有进行复现，只是光凭感觉摆弄了几下！嗯??也对，未经复现的研究谈不上完成。我明白，我明白的，亲爱的。可是，可是……


    我很害怕，我怕那个孩子。如果他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那我和你自然都会以他为傲。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开始我也觉得，他只是一个瑕疵品，不愿制造牺牲，拥有对魔术师来说十分多余的温柔性格。可是，他甚至连瑕疵品都不是。他与魔术师有着用途上的差异，就像一个以为是望远镜筒身的东西，其实是大炮的炮身一样。他是某种不一样的东西，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东西啊。


    所以，亲爱的，我是这样想的：结束那个孩子的性命，会不会是我们身为魔术师被赋予的使命?艾斯卡尔德斯家的魔术走到最后，就是为了结束那个孩子的性命吧?


    亲爱的。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他才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是不知道从哪个世界混进来的，既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生物的某种现象。


    我们误以为他是我们的儿子，并给他取了名字……


    那个叫“弗拉特(t)”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那不过是一块被人画上莫名其妙的涂鸦的平面(t )……对吧?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当知道他这个人和他的“特异性”时，有两个男人碰巧说出了相同的感想。


    一个是古老的魔术师，被称为金融界魔王。一个是魔法使，征服了宝石装点的万华镜之空。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说出了同样的话。但那不是对少年本人的评价，而是对其祖先的称赞。


    “终于完成了啊。”


    “连子孙(未来)都遗忘的，艾斯卡尔德斯家一千八百年的宏愿(过去)。”


    ············


    “接下来为大家播送天气预报。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将——”


    电视中传来平平无奇的信息。


    街上的行人随着未来数日的天气预报时喜时忧，匆匆赶去上班。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还没有出现任何令人恐慌的事件。


    实际上当十三位英灵聚集的那一刻，“为期七天”的圣杯战争便在此拉开了帷幕。还有魔术师、美国的秘密部队、圣堂教会的代理人等混杂其中。


    圣杯战争进入第二天，人们依旧在朝阳里享受着世界赐予的平静。


    不过，裂痕已经清晰地出现了。


    沙漠地带发生燃气爆炸事件。


    宠物患上奇怪的病症，接二连三地被送入宠物医院。


    有些人哭喊着“不想离开这里”，被家人带去医院的心理科。


    历史悠久的歌剧院突然坍塌。


    疑似有人以解救被拘留的罪犯为目的，向警署发动了恐怖袭击。


    警署附近的酒店也遭到波及。


    一股奇怪的暴风从城市北部刮向中部的高楼大厦——水晶之丘。


    市里接连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可对于非亲历者来说，这些还都只是小事，并不足以毁掉他们日复一日的正常生活。人生中积累起来的“常识”，有时会麻痹一个人的感觉。


    在恐慌来临之前，那些常识会变成一层薄薄的膜，覆盖在日常生活之上，勉勉强强地遮掩着向人们逼近的疯狂火种。


    或许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却依然想紧紧地抓住这徒有其表的安心感。


    没事。


    暂时还不要紧。


    暂时还没有坏。


    这座城市还没毁灭。


    普通的生活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毫无根据的想法和“但愿如此”的愿望不断堆积，填满薄膜的内部空间。


    在这种氛围下，那些只是“隐约”感到不对劲的人不但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认为自己很幸福。


    他们觉得，自己依然生活在日常的空间里。


    如果存在划分正常与异常的分界线，自己位于正常的一侧。


    斯诺菲尔德的人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并非因为他们格外乐观。


    为了虚假的圣杯战争，“幕后主使们”花费了八十年建立起这座城市，在每个角落都不着痕迹地设下了暗示魔术。


    大到公共设施和道路分布，小到街上的招牌和街边的树木等，都被施加了魔术。即使是一般的魔术师，看到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标记。另外，还有当好几种要素叠加在一起才会发动暗示，比如在科学上会引发特定心理效果的配色等，都对人们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想准确地测量这些由魔术与非魔术组合而成的暗示，必须得有两种人：一是具备优秀观测技术的魔术师；二是像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那样，具备“从世间万物中组合线索”技能的人。二者缺一不可。


    由此可见，“幕后主使们”能一直隐藏到今天，并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是途径城市的魔术师还是对城市的急速发展持怀疑态度的社会学家，就连在这里定居、过着各自生活的市民，都没有一个人察觉这一切——


    有人在这座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城市里，设下巨大又模糊的暗示，尽可能地不让人们陷入恐慌。


    所以，即使许多动物病倒了，人们的怀疑与担心也仅限在“有可能会感染人类”的程度。


    就这样，人们依旧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迎来了第二天的朝阳。


    他们甚至不知道——


    他们本身以至整座城市，都是献给虚假圣杯战争的、宏伟的活祭品。


    然而，暗示充其量只是暗示。


    同样，这层名为“安心感”的薄膜是借助暗示编织而成的，若是一直绷紧，总有一天会破裂。


    对幕后主使们来说，那层膜破掉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推测过，当事情发展到撕碎“暗示薄膜”的时候，以普通市民们的力量早已无法抗衡。支持隐匿魔术的部分幕后主使们甚至还想过，比起让骚动缓慢地扩大，还不如让其像烟花一般瞬间消失。


    简而言之，幕后主使们根本不允许人们产生恐慌。


    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一边听着电视播放的新闻，一边重新审视这个事实。他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一个有魔术师样子的魔术师，和贪官污吏没有区别。”


    说完之后，他又开始思考起“那自己呢”。


    在贪污、渎职行为败露之前，平民百姓难以分辨一个官员是好官或坏官。


    那么，平民百姓察觉不了的魔术师们，自然更适合被当作一个整体看待。


    虽然也有例外，但在普通人眼中，魔术师这种生物总的来说都不是人。


    奥兰多很清楚，自己也不“例外”。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在署长室里听着从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


    电视上正在播放斯诺菲尔德当地有线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在下一次挑战来临前，既是警署署长也是幕后主使之一的魔术师趁着短暂的闲暇，安静地聆听电视新闻。


    就好像新闻主播那平静的声音不久之后便不复存在，如今应该加倍珍惜一般。


    “下一则新闻。斯诺菲尔德南部发生了燃气爆炸事件，对环境造成——”


    ············


    绫香·沙条(ayaka sajo)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广阔的天地之间。


    眼前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一片能够远远地看到森林的平原，而她就在平原上飞驰着。


    她似乎骑在一匹马上，披着铠甲的双手正握住缰绳。


    “是梦?”


    绫香先是发现那只握着缰绳的手不是自己的，接着又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视野也不住地晃动，看来正与另一个人共享同一个视野。


    有时会做这样的梦吧。


    绫香想着，却又觉得梦境特别真实。


    “理查德！喂，理查德！”


    听到有人这样叫，视线转向身后。


    只见有十几个男人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其中一个人驱着马向自己走了过来。


    视野中的马停下脚步，穿铠甲的年轻人开口道：“理查德，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来了，不过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的要找所谓的亚瑟王遗产吗?”


    闻言，被称为理查德的自己做出了回答。


    虽然绫香本身并没打算开口，可话语还是自然地从嘴里流淌而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当然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


    “不就是喝多了的吟游诗人胡说八道吗?”


    “那就对了啊。吟游诗人清醒的时候，会巧妙地把真相隐藏在歌的最深处。我最不擅长解读这个了。只有他们在神志不清时说出口的东西才好理解。”


    歪理。


    虽然绫香对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胡话感到惊讶，不过这个语气让她完全明白了。


    “啊啊，这个梦……我被称为理查德……我是成了那个剑士吗?”


    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绫香不由得叹息，这大概就是御主和从者之间的联系，她会通过梦逐渐了解从者，而从者似乎也同样如此。


    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怪异。


    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


    然而，眼前的情景依旧在继续上演，人们没有理会她的心情，而是平静地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只知道东西与亚瑟王有关，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啊?我们几个是闲人倒还好，你可是王族，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都好啊。”


    “啊?”


    “最好是圣剑excalibur。如果是选定之剑caliburn或是圣枪rhongomyniad也不错，哪怕是击退猫妖的盾也行。要是能找到阿瓦隆的入口，让我看一眼伟大的第一国王本人或者魔术师大人，我也算是没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名叫理查德的男人天真地如此说道。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听了，不禁露出苦笑。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圣剑应该随着湖中仙女(薇薇安)一起沉入湖底了吧?”


    “那就找到湖中仙女，和她交个朋友不就行了。听说那位皮里亚斯爵士就与湖中的一位仙女订下了终身，在卡姆兰之丘一役后还活得好好的啊?”


    “一个不被算入圆桌的三流骑士能活下来，肯定是因为他手脚利索地逃跑了。况且，寻找一个连是否真的存在都不清楚的英雄遗产，不是身为王族的你应该亲自去做的事。”


    “无论是王族还是平民，都向往伟大的传说啊。”


    像小孩子一样。


    怎么回事?


    总觉得比平时的剑士(他)更加幼稚。


    虽然周围的人说他是什么王族，但他们对待他的态度比起君王更像亲密的友人。


    绫香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理查德”似乎对此毫不放在心上，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如果能找到亚瑟王的宝物，那就意味着那些精彩的传说全是真的，证明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冒险故事确确实实在我们站立的这片大地上发生过啊！我们继承了那位骑士王和其他人奔驰过的大地！只要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我就可以接受自己一切的命运!”


    “难道不是真的你就接受不了吗?你还是老样子，满嘴都是疯疯癫癫的胡话。”友人骑在马上耸耸肩，对此表示无可奈何后，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干脆我们也去找圣杯?”


    “这个……有可能会白跑一趟吧?”


    “为什么?它跟excalibur和rhongomyniad有什么区别吗?”


    “克雷蒂安老师之前跟我说过，圣杯并非仅凭欲望就能得到的东西，它自身会呼唤主人。他还说，追求圣杯的圆桌骑士们是因为被名为圣杯的命运渴求着，才会找到圣杯的。所以，我不会主动去寻找圣杯。我相信，只要我一直追随骑士的荣耀，总有一天会出现名正言顺的理由，驱使我去寻找圣杯。”


    理查德一本正经地讲着童话故事。


    听到那些独特的名词接二连三地蹦出，看似友人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克雷蒂安啊。有传言说，他是没落的德鲁伊，能看破过去。”


    “嗯，据说一部分诗人像他和韦斯一样，将骑士王与圆桌的故事歌颂得就像亲眼见过那般真实，让人生出一股怀念之情。就算有人告诉我他们是活了上千年的精灵，我也不会惊讶的。”


    “算了，这都不重要。反正亚瑟王遗物的线索也不是从克雷蒂安那里得到的，而是从酒馆里的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醉鬼诗人那里。真亏你相信这种胡话，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线索都不要紧。我现在还不是国王，那趁自由去学习真正骑士王的足迹，也是很重要的事吧?”


    虽然绫香看不到理查德的面容，但她猜，理查德此时的眼睛应该是闪闪发光的。


    那副孩子般的表情仿佛就浮现在眼前。


    绫香一边如此想着，一边随着理查德的视线看向平原。


    一个奇怪的东西映入眼帘。


    “还趁你自由的时候……你现在几乎跟阿基坦的领主没两样了啊……嗯，怎么了，理查德?”


    “有什么东西……”


    那是平原上的一个点。


    但众人逐渐发现，那个点的背后扬起滚滚沙尘，随即明白“它”正在向这边冲过来。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马之类的生物在荒野上飞奔，可体型大小不对。不久后，当疑似是那个东西发出的轰鸣声传入耳时，骑士们终于开始慌了。


    “那是什么东西?大型野猪吗?”


    “马车?不对，没有马……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动物……它有脚吗?它是怎么跑起来的?我从来没听过哪种动物会发出那样的嘶吼声！”


    “喂，它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快逃吧，理查德！”


    理查德没有理会握紧缰绳的骑士们，而是平静地开口道：“有趣??没准是魔猪(twrch trwyth)的后代。”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绫香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一方面是因为理查德的声音很是从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认识那个正向这边冲过来的东西。


    不过，东西与她认识的在外形上有些许差异。随着它离理查德越来越近，它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在发出了几声类似野兽咆哮的轰鸣声后，它停在理查德前方几米处。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男人到最后依然留在理查德的身边，大概是打算若情况不妙就挡在二者之间。


    此时，男人正诧异地盯着“它”。


    “铁制的??马车?”


    “话说回来，车轮还真厚啊，那个黑色的是什么?是什么动物的皮?”


    理查德充满好奇心的话让绫香突然意识到：啊啊，原来如此。这是理查德生活的那个年代??吧?这样一来，那理查德他们说的那些怪话也就可以理解了。


    绫香很快又想：我果然只是在做梦。还真是一个怪梦啊，大家说的居然是日语。


    因为如果这里真的是过去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发生眼前这样的事。


    出现在理查德等人面前的“东西”不仅奇形怪状的，外形还格外夸张，杂乱无章地点缀着蒸汽朋克风格的齿轮与哥特氛围的铁刺。


    绫香知道它叫什么。


    ——汽车。


    ——不……应该是改造车吧。


    看着这辆理应出现在动作片里的汽车，绫香不禁心想：我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会做这种梦啊。不过，自从穿越沙漠来到斯诺菲尔德后，我就被什么骑士什么国王卷入事件中，所以各种各样的时代混杂在一起了……


    绫香正想着，就见情况发生了变化。


    “咣、咣”，汽车内部发出了好几声撞门的声音。周围的骑士们顿时警惕地拔出剑，将车子四周包围起来。


    片刻后，那扇似乎有问题的车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一个男人从车里探出身来。


    接着，那辆“汽车”的车窗接二连三地开启，从中出现各种各样“乐器般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奏起了乱七八糟的音乐。


    在这片吵闹的背景乐之中，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嗨嗨！年轻的阿基坦负责人和他愉快的伙伴们！你们好吗?我很好哦——投降投降，我举双手投降，所以能不能先把剑收回去呢?”


    男人用轻浮的语气说着，一边举起双手一边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打扮和那辆车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怪得更胜一筹。


    虽然他穿着一身贵族服饰，但夸张的配色不像王族，倒像是小丑。不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手里还握着一根手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理，手杖上的装饰齿轮正伴随着奇妙的声音转动。


    绫香看到那个男人，顿时确信了：啊……这果然是梦。


    之前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景色的确像是统一的世界观，让人联想到骑士们在马背上战斗的那个年代。可是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瞬间将世界观打得粉碎，甚至给人一种毫无条理的感觉。


    奇怪的男人继续对不肯放下剑来的骑士们说道：“哎，你们不知道‘爱与和平’这句话吗?举起双手这个动作代表投降啊。但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个年代的文化里有没有这种说法。要不然我举个白旗也行。算了，总之，我现在手无寸铁，也没有敌意，反倒是对你们感到敬佩。你们毫不怀疑地就接受了我设计的陷阱，还特地跑到这么偏远的平原地带来！”


    “你说这是陷阱！”


    “啊，糟糕。酒馆那个醉酒诗人其实是我安排的——这件事居然被我自己说了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你们都已经到这里来了，计划很成功！完美！”


    男人的话让骑士们重新握紧了剑，渐渐缩小包围圈。


    然而，像小丑一样的男人耸耸肩，用手杖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说道：“哎呀慢着，别这么小气嘛。当年亚历山大三世见到我这样充满未知、奇异又离谱的人，第一反应可是先享受这种经历。”


    “胡说八道！”


    “等一下。”


    绫香的视野里出现理查德的手臂，将怒不可遏的骑士拦下。


    “你说亚历山大大帝……什么?”


    “喂，理查德！不要理会这种可疑的??”


    理查德继续用手势制止了想打断对话的同伴，接着对这名奇异的男子说道：“虽然你提到的人并非我一直敬爱的骑士王，但那位征服王也是一位伟大的王者。既然你将我与他相提并论，那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都不得不仔细听听。大家说对吧?”


    随后，理查德抱着胳膊，凛然地对奇怪的男人说道：“我们继续。首先，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神秘男子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迅速爬到那辆改造汽车的车顶——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洪亮地报上名字：“问得好！我的名字叫圣日耳曼！是圣日耳曼！你们可以在‘圣’后面断一下，也可以亲切地连在一起叫我圣日耳曼。没错，圣日耳曼！名叫圣日耳曼的享乐主义者，如今出现在未来伟大的国王面前！这可是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啊！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


    “放肆！你明知道理查德是王族还敢用这种态度！”


    理查德的同伴呵斥了一声，但远远没达到激动的地步。


    恐怕是因为他们也清楚，理查德并不是很在意身份上的高低之别。


    ——身边的骑士都没有用敬语……绫香正想着，就听见仰望着车上“演讲家”的理查德轻声低喃道：“哦……这副姿态真是不错。”


    ——啊……


    绫香随即回忆起之前理查德站在警车上发表演讲的情景，一下子就明白了：因为他那副脱离常识的行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才会做这样的梦。


    就算弄明白了做梦的原因，绫香也没有从梦中醒来，理查德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那么，圣日耳曼，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自称“圣日耳曼”的男人又叫了一声“问得好”，摆出夸张的姿势继续说道：“我是你的路标，指引想寻找过去英雄足迹的你；我是你的告诫人，让你察觉到毁灭的先兆；我是你的预言家，告知你终结的到来；有时我还会是一只鸽子，为你衔来希望的枝丫。这就是一个名为圣日耳曼的男人对你应负的职责。”


    “也太贪婪了吧。简而言之，就是类似宫廷魔术师那种人?”


    “很遗憾，我并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妖精、梦魔、吸血种或是时间逆行者，更不是穿越世界的魔法使。我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贵族，一个骗子罢了。”


    男人优雅地转着手杖继续道：“所以你们没必要记住我的名字，下一刻就忘掉也不要紧。我再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圣日耳曼，不记得这个名字也没问题，圣日耳曼??没错！是圣日耳曼！圣日耳曼??名字不重要，就是名为圣日耳曼的男人的宗旨。圣?或者，日耳曼?”


    “喂，理查德，快点让他闭嘴吧！”


    理查德没有理会再次举起剑的同伴，依然一动不动。


    “别急，如果他是骗子，我想听听他要怎么骗我。”


    虽然绫香看不见，但隐约能够猜到，理查德现在应该像孩子一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男人吧。


    “哈哈，要骗你的不是我。你今后踏入的世界??创造了亚瑟王的众多神秘——当你站到它们面前时，你就会自觉欺骗自己。我只是给那场壮观的欺骗稍微帮个忙。总而言之一句话，请多关照啦。让我们为你即将踏入传说、如此值得纪念的这一刻干杯吧。”


    圣日耳曼从汽车上跳下来，恭敬地单膝跪地，抬头紧盯着理查德。


    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绫香还没来得及冒出什么想法——圣日耳曼的唇就动了。


    “瞳孔深处的你也是一样，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绫香的后背掠过毛骨悚然的寒意。


    本能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对理查德说的，而是对视野与他重合的自己说的。


    接着，圣日耳曼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绫香之外大概没人能听懂的话，就像是在佐证她的猜测。


    “在遥远的未来偷看着这一切，人生的迷途羔羊。”


    ············


    这时，绫香醒过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这才让绫香意识到她正躺在床上。


    她发现后背和手掌都微微渗出了汗，心脏跳得很快。


    “绫香，你醒了啊。居然戴着眼镜就睡着了，看来你真的很累。”


    绫香顺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看去，看见剑士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他前面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应该是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来的。


    如今剑士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标题为《the life and death ofking john(约翰王的生与死)》的书。绫香没有当回事，只是一脸不悦地反驳道：“谁叫某个人昨天把我耍得团团转。”


    “你已经恢复到可以对我说刻薄话了，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再多休息一下吧。现在天还没亮。”


    “谢谢……还有，对不起，我没想对你发牢骚的。”


    对方明明帮了自己很多忙，自己却对他冷言相对，这让绫香有些讨厌自己。然而，剑士只是爽朗地一笑，答道：“不用道歉啦，事实上我的确把你耍得团团转，而且没准今后还会继续耍你。还有啊，有起床气更显可爱。”


    “你……真乐观。”


    说到这里，绫香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


    以一个梦来说，也记得太清楚了。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不，本能告诉她不是，但她又害怕去确认。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房子里有好多书啊。地下全是和魔术有关的书，二楼就是成山的历史书和小说，还有很多英雄传记，这下不会无聊了。”不知道剑士是不是看了一整晚的书，现在他有些兴奋地瞪着一双眼睛。


    绫香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你……”


    “怎么了?”


    ——你认识圣日耳曼吗?


    绫香正要问，却在开口之前僵住了。


    她回想起那个奇怪男人最后露出的眼神，突然害怕在这里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于是，绫香换了另一个出现在梦中的单词。


    她并不认识那个人名。但只要问剑士认不认识，就能清楚地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一个单纯的梦。


    “你……认识一个人吗?好像是叫……克雷蒂……安?”


    “克雷蒂安·德·特鲁瓦老师吗?好怀念的名字啊，他是被雇到玛丽姐姐城堡里的宫廷吟游诗人。我在他那里听了无数遍圣杯传说，都给我听烦了。抱歉……我没想说谎，但我要订正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我缠着他给我讲了好几百次关于圣杯探索的诗歌，并没有觉得厌烦。”


    “这……觉得烦的应该是对方吧……”


    绫香还没来得及为谈话进行得如此顺畅感到惊讶，就先对剑士一如既往的玩笑发表了有些无奈的感想。


    “没想到你知道克雷蒂安老师。啊，难不成你也是圆桌骑士们的粉丝吗?圆桌骑士是不是很棒?虽然克雷蒂安老师说他们身为骑士无可挑剔，但身为人来说就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我仍然觉得圆桌是最棒的骑士团，包括那些缺点在内！”


    虽然绫香对“圆桌骑士”这个词有些许印象，但关于他们的事是一丁点也不熟悉。


    只不过，看到眼前的剑士愉快讲述着他们时的样子，绫香明白他们是非常厉害的英雄。


    这也成了一个契机，让绫香得以冷静地思考。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不是单纯的梦??确实，现在想想，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在做梦，不如说更像是将以某个人的视角拍成的电影片段呈现到眼前。若是如此，会不会是什么与魔术有关的东西在背后运作呢?


    为了确认这一点，绫香想和剑士谈谈刚才她做的“梦”——


    不巧的是，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剑士一听到声音就合上书，同时问道：“绫香，可以让他进来吗?”


    “你自己判断吧，反正我只相信你。”


    绫香一边警惕着门外的人，一边将决定权交给了剑士。


    剑士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观察了片刻后点头道：“看上去头发没有睡乱，眼睛里没有眼屎，衣服也挺整齐的。好，那就没问题了！”


    “咦?啊……嗯，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喂——进来吧。”


    剑士冲门外叫了一声，只见门把手一转，那扇设计古朴的门便慢慢被人推开了。


    “能……睡上一会儿吗?”


    门口站着一名青年。


    他有一张说是少年也不为过的脸。一身以黑色为基调的特种部队制服，与那张娃娃脸形成反差，难免让人感到困惑。


    绫香看向青年，一边戒备着他枪套里的枪械与刀具，一边回道：“嗯……你是叫……西格玛?”


    对于绫香的询问，青年却答非所问，面不改色地道出当前的情况。


    “这栋房子……已经被包围了。”


    ············


    与此同时，廉价汽车旅馆内。


    在没什么车辆通行的道路边上，有一家汽车旅馆。


    从这里能远远看到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但旅馆周围除了零星分布着一些弃置的材料外，就没什么正经的建筑。


    即便如此——就算此时是黎明之前，这里的人与车辆也实在是太少了。宛如只有这个地方的时间停止了一般。就在这时，几个人影仿佛从黑暗中渗透出来似的，出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那是九名男女，每个人都穿着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朴素西装。


    其中一个人向站在团队中央的男人汇报道：“术式确认完毕。周围不存在结界，没有行使魔术的痕迹，也没有魔力紊乱的迹象。”


    “真的是……这里吗?”


    像是首领的男人对手下的汇报感到很诧异。


    如果事先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么将这里当作据点的人就是那名隶属于“埃尔梅罗教室”的魔术师。其实，“埃尔梅罗教室”只不过是现代魔术科的俗称，更有人称其为“时钟塔”的魔窟。


    来自这样一个地方的魔术师，被选为圣杯战争的御主，会连个结界都不设就大摇大摆地住在这里吗?


    对方可不是被魔术师催眠成间谍的可怜普通人。


    长年在战斗部队中积累的无数经验告诉首领，对方有可能设计了什么陷阱，应当慎重地重新制定战术。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以“楚茨文克”之名获得完美的成果。


    楚茨文克是一个魔术集团，由东欧的埃因斯卡亚家一手打造出来。


    他们原本是以罗马尼亚为根据地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部下，几百年来一直作为早期处理部队，负责解决君主一族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害虫。


    然而，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力量就开始衰退，一族最终也解散了。于是楚茨文克如今就以自由魔术集团的身份，承接各种各样不能见光的工作。


    虽然他们的魔术能力很一般，但干脆利索又冷酷无情的做事手段倍受好评。因此上至魔术师一派，下至对魔术世界一无所知的政治家和金融界的人都会找他们办事，他们便通过接受各种委托来勉强糊口。


    没错，是“勉强”糊口。


    尽管杀手工作的报酬不低，可对他们这些魔术师来说，这种程度的报酬是没法供他们过上奢侈生活的。


    就在这时，楚茨文克遇到了一个好机会。


    对方给他们的报酬比之前的委托多好几个零，而工作内容本身也让这些魔术师十分感兴趣。


    “抢夺御主权限，参加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


    楚茨文克最开始有些怀疑，但在金主给他们看过使魔的录像——两名英灵的激战及其造成的巨大陨石坑后，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这片土地上已经掀起了足以动摇魔术世界的巨浪。


    纵使有危险，也是绝好良机。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在城里铺设情报网，终于找到了一名御主的潜伏地点。


    然而，楚茨文克并不知道。


    他们以为是靠自身的能力查到了那名御主的情报，其实那是抢先知道情报的法尔迪乌斯有意泄露出去的。


    他们只是幕后主使们为了评估目标御主——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而推出去的斗犬。


    不知真相的“楚茨文克”，如今正静静地准备向地狱走去。


    “首先要确认目标的正确位置。士兵(pawn)一到三去旅馆二楼找，四到六去一楼找。士兵七和八跟我一起去压制旅馆的办公室，用催眠从管理员那里问出情报后就把他解决掉。目击者也一样。”


    魔术师们会从家系继承魔术刻印。


    他们大胆地将刻印进行了分割，一半由被称为“王(king)”的首领继承，另一半分成八份，分别嵌入被称为“士兵”的手下体内。


    一般来说，魔术刻印被分割成这种程度，只能发挥微不足道的功能——强化魔力。但他们的魔术很特殊：以“王”为起点，让所有人的刻印达到同步。通过大幅削减“士兵”们的魔术回路的通用性和寿命，强行将他们的能力提升到与“王”同一个等级。


    “王”正打算露出烙在手臂上的魔术刻印，发动魔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露出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我会像平时那样把你们的能力提升到和我一样。”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集团中心，说着平时他会说的话。


    “什么!”


    虽然“王”发出了声音，却没有一个“士兵”看他一眼。


    大概是受某种魔术的妨碍，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多了一个“王”。


    这幅场景让“王”不禁想到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只见那个顶着同一张脸的男人，用模仿得分毫不差的动作，与“士兵”们的手臂交叠在一起——


    ——不好。


    ——住手，你们几个！快收起手臂！


    “王”察觉到了微弱的魔力流动，但他发出警告时早就为时已晚。


    不过，就算他及时发声，他的声音能传入“士兵”们的耳里吗?


    当这个疑惑在“王”的脑海中浮现的瞬间——与“王”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三、二、一，开始汇聚。”“啊……”“哇!”“呜……”


    刹那之间，与男人手臂相叠的八名“士兵”仿佛遭雷劈中一般全身痉挛，直接翻着白眼趴倒在汽车旅馆的入口前。


    男人借着所有人同步的时机，伪装“王”的魔术刻印波长，将强大的诅咒直接打进了“士兵”们的体内——“王”作出如此判断，同时也明白他们陷入困境。


    可惜太迟了，男人消失了踪影。


    “王”只感觉到后脑勺被某人的手指一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趴在地上了。


    他身为楚茨文克的首领，尽管维持着意识却是一片模糊，花了几秒钟才明白他们正一步步走向失败。


    右耳被按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左耳则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原来如此，你用的魔术还挺有意思的，居然是分割魔术刻印，让自己成为群体的王。这也该算是一种奇缘吧……”


    嘴里念叨着奇怪话语的男人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悠闲的声音，缓和了眼前紧张的气氛。


    “一切顺利吗?哇，真的变得一模一样。”


    “虽然很难连记忆一起完全复制，但表面的东西和长年形成的习惯还是可以读取的。这种水平的魔术师，我可以百分之百重现他的技术。”


    “班??狂战士，你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水平’，很没礼貌啊。”


    “唔??抱歉，因为这个男人的性格似乎有些傲慢。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我的真名?”


    狂战士——听到那名年纪完全可以称为少年的男子说出这个词，暗杀者(魔术师)明白了。看来将他们“楚茨文克”一网打尽的人，就是这场仪式——圣杯战争中的“英灵”。


    而那名少年恐怕就是他们的目标，魔术师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惨败。


    ——这就是所谓的英灵吗?竟然连比试的机会都没有。


    至此，“王”也十分清楚他的命运走到了尽头。


    现在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手段吗?身为魔术师，或者身为一个熟练地完成了无数工作的暗杀者，他考虑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可是在诅咒侵蚀全身的当下，他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自然知道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说有什么良机，大概就是对方询问雇主情报的时候吧。然而在失去了“士兵”们的状态下，他能对这个有英灵撑腰的魔术师做什么呢?


    ——原来如此，圣杯战争啊……能成为大魔术的养料，对一个魔术师来说也算不错吧。


    在连自尽都做不到的情况下，“王”只能祈祷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段悠闲得出奇的对话。


    “御主，接下来怎么办?”


    “嗯，先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扔进后来订的旅馆房间里吧。不过这一下子多了九个人……是不是再订一个房间比较好?”


    “挤一挤应该没问题。我去搬人，你等等。”


    “没事啦，我可以把他们设置的驱人结界加强一下直接用。”


    御主与从者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聊闲天。


    “王”不明白究竟什么情况，拼命地将勉强能动的眼珠向上移——面前站着一名年轻的金发青年和一个模样与自己相同的男人。


    只见男人突然消失，转瞬之间，原地出现了一名身高超出两米的肌肉发达的壮汉。


    壮汉先把八名“士兵”扛到肩上，又将手伸向“王”，三下五除二就搬走了“王”及其手下们。


    几分钟后——


    “楚茨文克”的“王”被塞进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里，而他的“士兵”们也都活着。


    “他们为什么不杀士兵?如果想严刑拷打问出情报，只要留几个人就足够了吧。难……难不成他们像斯克拉迪奥家族那样，把人留下做成魔术结晶吗？”


    想起之前听说有如此不人道的魔术机构(系统)，“王”冒出了冷汗。


    他抬眼看去，房间里还躺着其他几名魔术师。


    “他们也和我一样，是以谍报和暗杀为生的魔术师吗?”


    正当“王”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金发少年突然发出啪啪的拍手声。


    “请听我说！啊——不好意思，对你们做这么粗鲁的事！总觉得你们都杀气腾腾的，我就先让狂战士把你们抓起来了！如果有单纯路过的魔术师，那就……对不起啦！”


    “……”


    见魔术师们都一脸讶异，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不知所措地向旁边高大的男子问道：“狂战士，怎么办啊?他们好像戒心很重。不如你变成小孩子或者小丑之类的，让他们放松下来。”


    “唔……”高大的男子——狂战士低吟了一声后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名年幼的少女在原地冒出。


    “哇哇！我之前就说，为什么你一变成小孩子就会穿这种类似泳装的衣服啊！”


    弗拉特慌慌张张地想拿手边的床单给他盖上，就听少女模样的狂战士答道：“果然，不管试多少次都会变成这孩子。我是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无意间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这可真是奇怪。”


    “你这样子一丁点都无法让人放松下来！你看！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你！”


    狂战士闻声看去，那些魔术师虽然被带有魔术封印效果的胶带绑住，却瑟瑟发抖地盯着变成少女的自己。他们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某种出自本能、根源上的恐惧让他们颤抖不已。


    “唔——”


    发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哼声后，狂战士又一次消失，随后出现的是一名英国贵族的模样。


    狂战士用心灵感应问道：“这副模样又如何?”


    “这副模样有什么故事吗？”弗拉特问道。


    “这副样子的主人叫做开膛手杰克，怎么样？很绅士吧？”


    “所以你对令人放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弗拉特无奈的摇头，好在他们的对话是通过心灵感应，否则这些人恐怕会直接吓尿吧。


    弗拉特不再和班尼特说话，而是对其他魔术师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淋浴旁的是莱库萨姆先生，冰箱前的是科切夫先生，沙发前的是迪凯鲁先生，角落里将黑发染成金发的是相良先生。然后现在，又来了九个人……怎么称呼?”


    弗拉特向狂战士提出疑问，后者根据此前读取的表面记忆答道：“楚茨文克。他们九个人就是一个整体，这么称呼就行了。”


    “好！楚茨文克！是这样的，我们准备离开旅馆，所以大家的封印会在今天傍晚自动一起解除。但我不希望你们一解开封印就开始互相残杀，因此魔术回路还要封印三天左右。”


    封印魔术回路。


    听到弗拉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以及他没打算解决掉魔术师的态度，都让有意识的魔术师们皱起了眉。


    “御主，楚茨文克可是有九个人，形势对他们有利吧?”


    “啊，对哦。那就把先前的四个人放进我们住的房间，提前三十秒钟解除他们的封印吧。三十秒的时间??应该足以逃跑或者采取应对手段了。”


    弗拉特用开朗的语气如此说道，这反倒让几个皱着眉头的魔术师生起了气。


    一个连成为魔术师的决心都没有的东西，仅凭掌控了名为英灵的武器，就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变成废物——现实让魔术师们怒从心起。


    可很快，他们的情绪便发生了反转。


    狂战士看了一眼怒瞪弗拉特的魔术师们，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向御主问道：“御主啊，真的不用铲除他们吗?”


    “你就这么想杀人吗?这样可不好哦，会变成坏孩子的，轩浩先生知道了会揍我的。”


    “不……我想轩浩现在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就像我同样对人类的生死没多少概念。”


    “这正是他让你跟着我学习的理由啊……我不会杀他们的，狂战士先生，人命的分量远比地球沉重。”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交流中的‘轩浩’先生是何许人也，但这句话在魔术师听来简直贻笑大方。俘虏们都被气得浑身发抖，然而——


    真正的导火线是下一句话。


    虽然这群魔术师认同弗拉特的魔术才能，但依然觉得他是“没有魔术师气质，空有魔术回路的少爷”“人类般天真的残次魔术师”。可下一瞬间，弗拉特说出来的话和他眼瞳的颜色令魔术师们一同改变了看法。


    “因为人命，是飞越地球时不可或缺的零件(parts)，包括他们在内。”


    弗拉特在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既不是魔术师的眼神，也不是一个普通人类的眼神。


    那是一种“充实的空洞”，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又或者是他看透了世间万物。

 第1015章 沉溺梦中

    魔术师们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息，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一件事：站在他们面前的这名少年不是魔术师。但是，少年也不是魔物或人偶，他的肉体与心灵完完全全就是人类。


    本能告诉魔术师们，少年与他们看到的“前方”不一样。


    他们从没理解过这个名叫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少年究竟看着什么。


    虽然狂战士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弗拉特不是那种可以用善恶来划分的人。


    就像证明狂战士的想法一样，弗拉特接着用不带任何善意或恶意的语气继续道：


    “随随便便就把他们杀了，那岂不是既可怜又浪费吗?”


    魔术师们都因为恐惧而绷紧了身体。


    只有狂战士一个人察觉到，弗拉特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类似寂寞的神色。


    ——此刻距离班尼特解放宝具，还剩20小时。


    ············


    与此同时，斯诺菲尔德市区小巷。


    “人类现在对待性命还真是草率啊，看着怪可怜的。”


    在一条离高楼大厦略远一些的小巷里，虽然黎明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行人，但治安显然一点都不好。菲莉娅——准确地说，是附在菲莉娅身上的“某种东西”站在小巷里，低声吐出感想。


    “草率??吗?”回应菲莉娅的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位女魔术师，看上去畏首畏尾。


    见对方小心翼翼的，菲莉娅轻松地耸了耸肩，继续道：“没错，该说他们是草率呢，还是急着去投胎呢?沉浸在转瞬即逝的快乐中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尽情投入地去享受这个瞬间呢?”


    菲莉娅的目光看向烂醉如泥大吵大闹的男人们，和那些与这条小巷十分相称的凶狠小混混。


    “那人正将奇怪的药草烟雾吸入体内，那边的则浑身散发着血腥味。颓废地醉死倒是不要紧，可既然要死，就应该死得更美丽一些。”


    菲莉娅的打扮在这条小巷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披着一头透明般的银白色长发，一双鲜红的眼眸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闪耀动人。


    那张异常完美的脸庞仿佛是人工雕成的，如今在“某种东西”的影响下，正随着生动活泼的情感而流露出人性的光彩。


    “嗨，小姑娘们，这么晚了到这种地方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挡路，看在你没有说什么污言秽语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要么消失要么去死吧。”


    自从走进这条小巷，菲莉娅已经被小混混们搭讪了好几次。但菲莉娅只是看小混混们一眼，就让他们纷纷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走在她身后的少女魔术师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倒下。


    因为菲莉娅将她身上过于浓厚的魔力，凝聚到连没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也能感知的级别，对小混混们的脑部造成了强烈的震荡。


    “体内魔力(od)，还是体外魔力(mana)，或者是有别于这两者概念的原理?”


    盘旋在对方周身的魔力洪流，让少女魔术师的心笼罩在恐惧之中。


    少女魔术师能感觉到庞大的魔力正缠绕着菲莉娅，但真正令她恐惧的，是那些魔力停留在以菲莉娅为中心的半径三米左右范围内，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魔力罩。


    说得再具体一点，那个魔力罩没有泄漏一丁点魔力。魔术能量以菲莉娅为核心，像小小的星球模型一样不断地循环着。


    面前这个人不是魔术师。


    她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菲莉娅。虽然少女事先通过情报知晓她的身份，但如今的她只保留了那个外表，内里的既不是人造人也不是魔术师，甚至与一般的英灵也有所不同。


    少女魔术师面对这个完全未知的事物，不禁感到胆怯。披着菲莉娅外表的“某种东西”对她说道：“你也是一样哦，哈莉。虽然自我牺牲的魔术在我那个年代并不少见，但至少要愉快地牺牲，否则别人看着都会觉得很心痛。”


    听到菲莉娅的这句话，少女魔术师——哈莉有一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身体不由得一震。


    哈莉·波尔扎克——


    一个不属于时钟塔的落单魔术师，黑魔术(witchcraft)的技术却是一流的。她出于某个目的，利用魔术手段进入美利坚合众国，后来被弗兰切斯卡收留。


    黑魔术伴随着牺牲。而哈莉是一个异端，她把自己的血肉当作活祭，不曾咒杀过他人，也因此最擅长使用“咒杀反噬”。可她的魔术师资质依然属于相当高的那一批。


    她虽然是优秀的魔术师，也以使用魔术为傲，但因为某件事而对“魔术世界”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憎恨之情。


    为了毁灭魔术世界，哈莉接受了弗兰切斯卡提出的交易。假如成功得到圣杯，她要利用圣杯的力量，令魔术世界有意做出的隐蔽工作全部失效。


    这样一来，普罗大众就会察觉魔术的存在，那魔术的神秘性就会削弱，从而让魔术师们大大远离“根源”，甚至魔术这个概念也有希望从世界上消失。


    哈莉抱着这些念头，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狂战士却对她展开攻击，导致她身负濒死的重伤。就在这时，哈莉被附身在菲莉娅上的“某个东西”所救。正是如此奇妙的命运，哈莉才会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走进治安不佳的小巷。


    优秀的魔术师根本不畏惧一两个歹徒。如果是时钟塔“典位”和“色位”等高阶魔术师并特化过战斗能力的人，对付一个暴徒集团和普通的小型军队都不在话下。至于极小部分将战斗技术强化至登峰造极的魔术师，只要适当运用战略战术，甚至可以单挑一个小国的军队。


    哈莉身为魔术师虽然优秀，却一点也不适合直接参与战斗。如果使用使魔，倒是可以赶走百十来名歹徒。但要是有人突然从背后用匕首刺杀她并伤到要害，那即便魔术刻印有恢复功能，她也不得不迎接死亡。


    因此对哈莉来说，从者既是她的盾亦是她的矛。可召唤出来的英灵是失去理智的狂战士，她根本不知道对方能将她的命令服从到什么程度。


    不过……哈莉看向菲莉娅。那个人造人体内的“某个东西”轻轻松松就制服了狂战士。在哈莉看来，她就像是在对付一条小狗。


    在菲莉娅的介入下，哈莉正式与狂战士缔结了契约，但哈莉依然无法把自己召唤出来的狂战士看作是自己的从者。


    哈莉将视线移到头顶，看向跟着她们的“它”——机械人偶(robot)英灵仿佛由机器蜘蛛与狮子融合而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没有灵体化，而是宛如一只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巨大蜘蛛一般，在大楼的墙面上爬来爬去。


    从机械人偶身上不仅感觉不到任何魔力的反应，还听不到丝毫声响，所以也不见大楼里的人们出现恐慌。


    看到哈莉诧异的神情，菲莉娅自豪地告诉她：“别担心，我已经把它的气息和身影全部遮断了，只有我和你能看到它。”


    虽然菲莉娅说得很轻巧，但哈莉明白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多大的本事，她再一次对面前的这个人感到了恐惧。


    从遇见菲莉娅算起，过去整整一天了，哈莉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与目的。


    哈莉在召唤狂战士时受的伤已经被菲莉娅治好。但为了弥补失去的礼装与修复受损的魔术回路，最重要的是为了收集周围的情报，哈莉一直躲在自己的魔术工房里。


    菲莉娅则不知去了哪里，消失到半夜才回来。她一边嘟囔“我出于好奇，昨天一天到不少国家跑了一趟……发现世界虽然变华美了，但也很没意思。不过跟我那个时代相比，值得夸奖的地方也多了”，一边拽起哈莉的手强行把她带到室外。


    哈莉一向不懂反抗别人，所以一直开不了口，可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其他从者的那里。”“咦?”


    哈莉一下子愣住了。


    见状，菲莉娅反倒不可思议地歪头说道：“你不是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吗?我只是想稍微帮帮你，让你胜出而已。这与我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莫非……你是想闯入其他御主的根据地?”


    “对，就在这前面有一排工房，挺大的但有些脏。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接近那种满是烟熏味的地方。”


    菲莉娅体内的“那个东西”轻轻叹了口气，仰望微微泛白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可是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庭院被弄得乌烟瘴气……赶快把它洗干净才行。”


    ············


    同一时间，警署。


    奥兰多，这个统领着斯诺菲尔德警队的男人，切断了与从者——术士的感觉共享。


    因为他觉得既没有需要从者去做的侦察工作，也无须将情报告诉从者。


    虽然如此一来，奥兰多无法通过做梦的形式看到从者的精神世界和过去的记忆，但他本就认为没这个必要。


    奥兰多召唤出的“假”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现在正身处一个远离警署的地方制作宝具，或者说是篡改宝具。由于他们两个人没有进行感觉共享，因而不能使用心灵感应，联络基本都靠电话。


    潜行者发动的袭击已经过去快一天了，以奥兰多为首的警察阵营总算重新调整好了阵势，却陷入新的混乱之中。


    警察们收到消息，市区里接连发生“动物间传播的疫病”“突然开始叫嚷不能离开城市的精神病”等事件。他们身为维护治安的警察，并作为圣杯战争幕后主使的一方，正在拼命地整理从这两个方面收集到的情报。


    就在这时，奥兰多的手机响起了大仲马的来电。


    “嘿，兄弟！你接得挺快啊！是在熬夜吗?”


    “算是吧，自从把你召唤出来，我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哈哈！要是你有工夫挖苦我，还不如顺便把希波利特·杜兰也召唤出来。他很能干啊，毕竟我家就是他建的！‘基督山伯爵城堡’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不过，那里已经是别人的了。”


    “当然听说过，它现在是纪念你的博物馆。”


    那是建在法兰西岛上的豪宅，豪华程度能让人误以为是小型城堡。它是大仲马在巅峰时期倾尽家产建造的，可以说这座俯视塞纳河谷的豪华宅院象征着大仲马的人生巅峰。


    “是啊，我查过之后吓了一跳。我在身无分文的时候卖掉的家，居然兜兜转转变成了我的纪念馆，还保留到这个年代！”


    “你得感谢那些代代热爱你作品的书迷。”


    “你说得没错。可我没想到他们连我情妇的肖像画都挂上去。现在不管是作品还是房子和情妇，统统不属于我了。反正能让喜欢那个地方的人感到快乐，也算没白盖那座房子吧。”


    “作品和房子还好说，但是情妇??在现代的价值观中可不提倡。”


    术士把奥兰多的嘲讽当作耳旁风，继续说道：“重点在于那个宅子附近盖的写作室……身边的人把它称作‘伊夫堡’。虽说将作者闭关写作的房间当作监狱岛有些过分，但多亏了这间写作室，我的写作效率才会提高那么多啊。”


    “你该不会是想??在法国和这座城市之间来回往返吧?”


    “真是的，我都死了一百三十多年，没想到人们连一台可以瞬间移动的机器都没发明出来。”


    “从这里瞬移到法国—那根本不是魔术，而是魔法的领域。”说完，奥兰多想了想，问道，“不过??你会给自己的家取名为‘基督山伯爵城堡’，看来你真的很满意那部作品啊。还是说，那个名字也是周围的人先叫起来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讽刺某个人才这么叫的吧，但生前一个来找我发牢骚的人都没有。算了，这种事不重要吧?”


    见大仲马极为罕见地生硬转移话题，奥兰多无奈地默认了。因为他也觉得作为一段中场休息的闲聊，他们聊得久了些。


    “然后呢?你特意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啊，对，那个吸血种不是把几个人的宝具给毁了吗?我想好怎么修复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会像平时那样让人……”


    “打住。我不需要跑腿的，倒是想跟你要几个人。”


    听到大仲马的话，奥兰多皱起眉头问道：“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像平时那样想要女人吧?”


    “嗯。我要你把选出来的警察小队——二十八怪物(nctin)带到我这里来。不用所有人都来，但我要那种有坚定的决心想活下去的人。啊，把宝具被毁的人算进去，包括那个右手被吃掉的小兄弟。”


    “……”


    从者的提议让奥兰多有些迟疑。虽然二十八怪物的成员也知道大仲马的存在，但他无法立即判断出让双方直接见面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几天前，奥兰多不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让大仲马会见手下们，大仲马也没什么特别要见他们的意思。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的确需要一些变化。


    “我听说……制作宝具并不需要直接见到使用者?”


    “嗯。见到使用者不会让宝具变强啦，普通的人类与宝具也谈不上投不投缘，调整武器手感什么的也不是我的活儿。”


    大仲马不仅回答得相当干脆，还在奥兰多问出“那是为什么”之前就主动揭开答案：“我这次只是一名观众，给你提供最低程度的帮助算是我看戏的票钱吧。”


    “啊?”


    “只是??既然我是观众就要有个观众的样子，看见相中的演员，怎么也得置备一两束花来表示一下对他的支持啊。”


    大仲马说的话让奥兰多沉思了片刻。奥兰多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钟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好吧。不过，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他们首先是我重要的下属。你得向我保证，绝不随便摆弄他们的魔术回路和精神。”


    “我又不是艾利法斯·李维和帕拉塞尔苏斯那样的魔术师，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艾利法斯是否为魔术协会承认的正式魔术师，还有待商榷……但能够将‘传承’赋予有宝具素质的武具、从而生成宝具——这可不是没本事的人能做出来的。”“好吧??我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命运。但这点小事你就别计较了，我会使劲把他们的命运往好的方向掰。”


    奥兰多本想对厚颜无耻的大仲马说些忠告，但最终还是咽下话语，草草结束这通电话。


    “抱歉，我这边有点小问题，回头你再告诉我什么时候让下属过去吧。”


    “哈哈！你可真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啊！兄弟，准备好胃药！说起来，现代的胃药还真是种类丰富，太有意思了！记得多多关心你的胃，拜拜！”


    挂掉电话后，奥兰多将目光投向一旁。那里正站着一名二十八怪物的成员，也是他的秘书，将一份报告递交给他。


    奥兰多沉默地点点头，重新浏览了一遍这份报告。


    报告的内容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出现在城市里，正与弗兰切斯卡带来的一名魔术师——真从者的御主一同行动。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们两个要去的地方。


    奥兰多事先听说过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安排的御主，他们作为己方阵营的棋子参加圣杯战争。


    计划召唤剑士的卡修拉被潜行者杀死了。


    魔术使雇佣兵西格玛只与法尔迪乌斯联系。


    卢森德拉家的小公主——朵丽丝·卢森德拉也没有被警方的监视网捕捉到。这个家族精通强化魔术，据说连人类这一概念都舍弃了。


    因此，哈莉的踪迹成了极为珍贵的成果。然而，她与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在一起，这个情况可不容乐观。


    她被洗脑了还是被胁迫了?不，想想哈莉·波尔扎克的出身，也有可能是做了什么交易倒戈的。哈莉并非战斗力很强的魔术师，只要对咒杀等手段保持警惕就没什么问题了。但在这个方面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也需要戒备，所以奥兰多他们早就制订了好几种对策。


    那么，问题锁定在一点上——哈莉究竟召唤出了什么英灵。


    虽然“上面”会把御主的情报告诉奥兰多，却不会将谁召唤出了什么英灵也一并通知。在高层看来，二十八怪物也属于弃子吧。


    不过，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里，需要时刻警惕的魔术师根据地在哪里，这种小问题奥兰多还是一清二楚的。


    根据他的推测，哈莉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要去的目的地就是某位魔术师的根据地。


    “工业园区……她们要去找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人吗?”


    ············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会有意识地拒绝做梦。


    他对自己施加暗示，让身体和大脑分别进入浅眠和深眠。一次只要小睡几分钟，就可以活动很长时间。


    这种利用拆解意识的短暂睡眠是魔术使之间使用广泛的简易魔术之一，同时也是当敌人出现时可以保证自身一清醒就能立即行动的手段。


    不过，拆解意识相当于自杀一次，经常使用这种手段的人屈指可数。


    听说除了这种方式之外，世上有不少魔术使雇佣兵还会使用其他多样的睡眠术。但巴兹迪洛特本身就讨厌做梦，所以他并不喜欢浅眠(快速眼动睡眠)。


    正因为如此，巴兹迪洛特才会觉得奇怪。


    在某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周围是一片被夕阳染成金黄色的大海。


    巨大的船只劈开两道白浪，在海面上缓缓前行，而他就坐在这艘船上。


    巴兹迪洛特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不是梦，而是记忆共享现象，由魔力与另一个人的情报构成。


    视线也比平时的要高很多，巴兹迪洛特要低头才能看到面前的金发男人。


    男人唇角噙着傲慢的笑容，开口道：


    “为什么我不怕你，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是一名贤者，拥有超越神的智慧。”


    巴兹迪洛特认为，这是接受了他魔力供给的从者——阿尔喀得斯的记忆。


    冷静下来观察一番后，巴兹迪洛特发现金发男人说的似乎是古代爱琴海一带的语言。但不知道是因为英灵接受了世界赋予的现代知识，还是受御主的魔力连接影响，在巴兹迪洛特的头脑中，那些语言都变成了他平时使用的语言。


    记忆的主人——或者说是名为阿尔喀得斯的容器正站在一艘船上，其豪华根本不像是古代技术能造出来的。此外，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影。


    虽说巴兹迪洛特现在看见的是别人的记忆，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散发出惊人的魔力。他想，如果是普通人，光是分享这样的记忆就会对精神造成伤害。


    “人类这种生物，基本上都是没脑子的。国王就是从蠢货中选出来的蠢货首领，所以国家才会一直无法统一，战争接连爆发，人们持续挨饿。因此，像我这样的人类才必须要得到力量与荣誉。”


    可是，从“力量”这个层面而言，面前这个正在演讲的金发男人并不比周围人强。


    虽然他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保佑，但提升感觉灵敏度后再进一步分析，又觉得他身上的魔力像是这艘船本身的魔力。


    “害怕你的那些家伙也是无可救药的白痴。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理解你这个怪物。明明不理解你，却想着利用你，于是将你捧为英雄，一边害怕得瑟瑟发抖，一边极力赞扬你。真是一群下等生物。你知道有一群愚昧的家伙吧?他们不仅向神的使者献祭，就连那种魔兽都算不上的食人狼，他们都会谄媚地献上活祭。在我看来，这两种人没有任何区别。”


    男人用洪亮的声音说出这番话，那种感觉比起自我陶醉，更像是坚信自己的话就是唯一的真理，是“理所应当”的。


    周围的人反应各有不同，有的人眼睛亮晶晶地连连点头，有的人带着“又开始了啊”的表情苦笑。至于站在船头的女弓兵，她身上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向金发男人投去怀疑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知道男人是没有感觉到这些视线，还是即便感觉到了也不打算理会，只听他又继续道：


    “我的国家??我创立的国家可大不一样。我会让所有的国民都接受教育，建一座比那个马棚更豪华的学堂，将我的知识传授给万人。每个人都会读书写字，每个人都不会被奸商欺骗。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应该也达不到我的高度，所以就只能由我来弥补他们不足的部分了。”


    ——真是多话的男人。


    巴兹迪洛特对男人的演讲并没有什么触动。


    真正的听众——阿尔喀得斯则沉默不语地听对方继续滔滔不绝。


    “没关系，我是要成为国王的人，所以对这种程度的劳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大家老老实实听我的命令，我会给大家相应的报酬和一个繁荣的国家，一个让人安心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听好了，在这个国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害怕你!”


    阿尔喀得斯正要说什么，却被金发男人打断了。


    他张开双臂，就像在表示自己的话语就代表了世界的意志一般，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每个人都明白，你是我的手下，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所有物。”


    ············


    就在这时，巴兹迪洛特醒了。


    他环视四周，看了看这个建在肉类加工厂地下的魔术工房，依然和平时一样简陋萧条。


    巴兹迪洛特先是确认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然后掏出怀表扫了一眼时间。从进入睡眠到现在，正好过了五分钟。


    他沉默了片刻，回忆刚才见到的画面，然后慢慢说出推断的结果：“原来那个人就是阿尔戈号的船长啊。”


    话音刚落，魔术工房的一部分空间就开始摇晃起来，只见浓厚的魔力凝聚成了人形。


    阿尔喀得斯解除灵体状态，向御主巴兹迪洛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魔力通道连在一起，我被你的记忆侵入了。我看到在一艘船上，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小子在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说什么理想国这类漫无边际的话。”


    巴兹迪洛特毫不隐瞒地讲述他的所见所闻，并直率地表达他对此的感想。


    闻言，阿尔喀得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笑了起来，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一样摇了摇头，说道：“理想国……会在船上这样胡说八道的，肯定就是那小子了。”


    “无聊的男人。放到现在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冤大头，只会被我们这样的人利用到骨头渣都不剩之后直接扔掉。像你这样的大英雄，为什么会在那种男人的船上当船员?”


    巴兹迪洛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他对阿尔戈号船长的评价与疑惑。


    阿尔喀得斯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那个男人是群愚的化身，他身上体现着人类一切的软弱与扭曲。而且即便是面对同伴，他也时常念叨‘能最大程度利用你们的只有我’，阿塔兰忒对他的这一点一直都冷眼相对。”


    阿塔兰忒，那个传说中与阿尔喀得斯一同乘坐阿尔戈号的女猎人。听到她的名字，巴兹迪洛特推测，应该是出现在刚才那一幕中的女弓兵。


    “不过??那个男人不管是对着被人当作怪物的我，还是对着利姆诺斯的女王，甚至是对着听得懂人语的海滨魔物，都一视同仁地讲述同样的梦。他的目标不是什么神，而是王。不，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阿尔喀得斯的话虽然过分，却并没有侮蔑的意思。


    “这个可悲的男人，他连我们共同的老师——喀戎的教诲都忘掉，处心积虑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过，他那愚蠢的梦倒是不假。”


    阿尔喀得斯讲起了阿尔戈号船长的事，语气就像是在讲述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在我遇到的人类里，这个沾满了泥水与欲望的男人是最有人性的。能让我战败的不是神降下的诅咒或雷之业火，而是我的灵魂被那种人类的无穷贪欲所灼烧之时。”


    “听你的语气，这似乎是你的期望。”


    “当然，但我要先实现复仇。”


    接着，阿尔喀得斯顺便讲起了他当年乘坐的荣耀之船——阿尔戈号。


    “那艘船才是真正的魔窟。表面绽放着明亮的光辉，实际内里翻滚着毁灭、欲望、背叛等人类的一切罪孽。包括船长在内，那艘船上的人想必没有一个是杀不了我的。反之亦然。”


    “你似乎对那艘船特别有感情。”


    听到对方面无表情说出的这句略带讽刺的话，阿尔喀得斯不置可否，平淡地讲述船长的末路。


    “我听说那个男人最终失去了一切，在与他同甘共苦的船上，被船只的残骸砸成了肉泥……或者，这才是那艘反复无常的船给予的唯一真挚的慈悲吧。”


    阿尔喀得斯感慨颇深的样子让巴兹迪洛特有些诧异。


    “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但我不觉得他是喜欢讲述过去的男人啊……”


    阿尔喀得斯握住弓，在地板上轻轻磕了磕弓弰。


    锋利的打击声从地上响起，阿尔喀得斯的杀气也破空而出，工房内的空气随即变得冰冷，剧烈地震颤起来。


    “我刚才说这么多，是为了公正地向你表达我的想法。因为我不想遭人诋毁，说我像那群自称神明的无法之徒一样，蛮不讲理地予人死亡。”


    “……你想说什么?”


    尽管置身于阿尔喀得斯的杀气之中，巴兹迪洛特却仍旧没有动摇。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种压力下，想必肉体会比精神先一步崩溃。阿尔喀得斯压低声音，对御主道出一句“忠言”：“虽然他是愚者，傲慢、自不量力、无药可救……但也是我的朋友。你没乘过那艘船，我不允许你如此满不在乎地轻蔑他。”


    这是直接的恫吓。巴兹迪洛特相信，如果他再敢说出一句看不起那位船长的话，阿尔喀得斯就会毫不留情地对他动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不会道歉，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绝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短暂的寂静过后，阿尔喀得斯敛去了杀气，转身背对巴兹迪洛特。


    看着阿尔喀得斯的背影，巴兹迪洛特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没有意义的对话场景会通过魔力通道特意流入他的意识之中。


    因为在那艘船上，这个名叫阿尔喀得斯的男人不被当成“神之子”，而是被当成“人类”对待。对他而言，那是一段难得的时光。


    其他大概就只有在幼年期，或者是与注定死去的妻儿在一起的时候，他被看作人类。


    “阿尔喀得斯”这个人类的痕迹，如同踏石一般浮出并积累起来，才有了如今的他。


    多扭曲的故事啊。


    扭曲对方的罪魁祸首——巴兹迪洛特如此想着，心中既没有同情也没有轻蔑。为了今后能更妥善地利用对方，他将刚才的对话牢记于心。


    或者说，那个船长也确实是一个英雄吗?


    巴兹迪洛特微微提高了对金发男人的评价，思考起今后的计划。就在这时，工房内的通信装置传来了肉类加工厂地上分部发来的联络。


    “怎么了?”巴兹迪洛特冷冰冰地问道。


    位于一楼的手下也是魔术师，此刻以近似惨叫的声音回道：“是??是爱因兹贝伦！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在这里??”


    手下的话戛然而止。强烈的噪音随即传来，在听到像是人倒地的声音后，通话便中断了。


    巴兹迪洛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看向通往地上的楼梯。


    阿尔喀得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拿着弓低声道：“气息只有一个，但是，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这是英雄的直觉还是类似心眼的感应力呢?


    阿尔喀得斯认为，他感知到的微弱气息与放倒巴兹迪洛特手下的人不是同一个。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明——


    “咔嗒，咔嗒……”两个人的脚步声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几秒钟之后，一名女人造人首先出现在工房里，雪白的肌肤和银白的长发十分引人注目。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名疑似魔术师的少女，像是为了躲在女人造人身后而蜷缩着身体。


    此时此刻，巴兹迪洛特和阿尔喀得斯终于明白，他们之所以对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气息没有丝毫感知，是因为她让魔力在她周围进行循环的缘故。


    魔力罩由浓重的魔力形成，半径有数米长。见状，阿尔喀得斯沉默地握住弓，巴兹迪洛特则一脸泰然自若地开口问道：“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与几乎没有感情的巴兹迪洛特相反，女人造人的脸上流露出开心的神情，带着柔和的笑容答道：“哎呀，你怎么搞成浑身是泥的样子……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


    “那么……就算我把你和那个扭曲的英灵一并杀掉，也没什么关系吧?”xx


    那个昏暗的世界充满了浓郁的森林气息。


    数棵高楼般的巨大杉树直耸入云，就像不允许新芽呼吸一般，用深色的枝叶将宽广的大地笼罩起来。


    在这片黑暗之中，有一道更为黑暗的影子被推落下来。


    虽然它的外表有着深土般的颜色，内在却充满了强大的魔力与生命的光辉。


    土块如黏菌般蠕动着，内部不断重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


    准确地说，那甚至不算是语言，而是“意志”的集合体，正在让刚刚出生的土块灵魂记住自己是什么。


    ——刺穿，然后缝合。


    ——你是贯穿一切的矛，是缝合世界之理的楔。


    ——你有资质成为完美的人偶，也有这个义务。


    ——你是我们为了让地上的傲慢有所收敛而投放的，是我们最初亦是最后的慈悲。


    ——让人类这个种族想起他们自身的职责吧。而你，就是引领他们的人。


    ——刺穿，然后缝合。


    ——但是，你首先要学习。


    ——你有必要知道。


    ——何为人类。


    ——在恩利尔之森，乌图创造了“完美的人类”。——看吧，说吧，然后去模仿那个形状。


    ——之后，尼努尔塔会分给你力量。


    ——在被投放到乌鲁克之森前，你必须与乌图养育的“人”共存。


    ——变成完美的人偶吧。


    ——你是效仿所有生命的土块。


    ——去与人类交谈吧。


    ——刺穿，然后缝合。


    无数话语从世界传入土块的核心。


    土块只是静静地待在森林的影子里，听从话语的命令不断寻找——必须了解人类，必须见到乌图养育的“完美的人类”。


    不久，森林里的空气变得格外寒冷——“那个东西”突然出现在土块面前。


    在土块内部回响的“话语”愈发激动。土块的本能告诉它，这就是“完美的人类”。


    土块没有性别，只是单纯存在于森林中。此刻，它意识到“那个东西”——


    发出无穷无尽的怨声，像是永远憎恨着世间万物。


    ·············


    森林里。


    “怎么了?你好像一直在说梦话?”恩奇都向身为御主的银狼问道，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


    银狼慢慢张开眼睛。看清周围是熟悉的森林后，它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用头蹭了蹭恩奇都。


    听到银狼叫了几声，恩奇都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用打从心底里感到抱歉的语气说道：“是吗……那一定是我出生前的记忆吧。对不起，让你有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说完，恩奇都静静地闭上眼睛。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个时代的事情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他一边回忆，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了起来。


    “乌图也好，其他的众神也好……除了伊什塔尔和埃列什基伽勒之外，都坚信‘她’是‘完美的人类’。不……如果在遇见‘她’之后，我没有认识姗汉特和吉尔，说不定我也会如此坚信。”


    见恩奇都露出哀伤的眼神，银狼温柔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恩奇都对银狼笑了笑，然后仰望着与当年微微有些不同的星空，道出了“众神”的未来。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与巴比伦尼亚人们诀别。”


    ············


    酒店水晶之丘最顶层。


    “唔……这种水平远远不及本王在乌鲁克的房间啊。”


    “是吗……我觉得这里已经足够美了。”蒂妮·切尔克惊讶地发出感慨，却让她的从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有些不悦地断言道：“当然，这可是从本王的宝库中拿出来的东西，无论哪件家具都是最高级的。不过，这个时代的空气本身就配不上本王的宝物。而且这房间也太小了，这么点数量的家具根本无法展示乌鲁克的荣华富贵。”


    吉尔伽美什环视着皇家套房，表达他的不满，但其实房间已经与几个小时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尽管由于阿尔喀得斯的袭击，房间的玻璃窗都被打了个粉碎，但这里毕竟是斯诺菲尔德内最高级的房间，无论家具还是床铺都是一流品。蒂妮平时居住在沙漠地带的偏远村落里，因此对她来说，这间皇家套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另一个世界。然而——


    傍晚时分，吉尔伽美什讲述起建造乌鲁克城墙的故事。刚开始说到乌鲁克这个都市是怎么得以完成的，便突然说要给房间换个模样。


    他似乎怀疑蒂妮等人对乌鲁克的美妙之处依然一无所知，所以命令蒂妮手下的那群黑衣人“把家具都搬到走廊去”。之后，他从宝库中取出巴比伦尼亚时代的各种装饰品。


    蒂妮被那些美丽的物品震惊到了。


    地毯让人产生踩在云端的错觉，餐桌仿佛由石头雕成，摆放在上面的餐具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连弄不好就会被人嘲笑成“没品味”的无数黄金装饰品，也都设计得和周围的气氛极为融洽，带着一种朴素的美感，像是由染成金黄色的麦田浓缩而成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本来觉得“英雄王平时的铠甲才是最闪亮的”，但想到如果说出这句话大概就会没命，于是冒着冷汗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还有那些青金石，尽管在宝石中并不算珍稀，但蒂妮觉得从英雄王宝库中拿出来的就是和她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石头的表面被透明的蓝色包裹着，散发出让人联想到白浪的光芒，让人觉得石头里仿佛藏着真正的大海。


    只要破开石头，大海就会奔涌而出，诞生群星与生命——如果吉尔伽美什这样说，蒂妮应该会想都不想就当真。


    即使房间里摆放着美丽到如此地步的巨大宝石，吉尔伽美什依然不悦地表示“不够”。


    “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王宫……不，从整座城开始建起吧。你觉得呢，蒂妮?”


    “如果建造出了那样的都市，不属于乌鲁克人民的我们会敬畏地不敢走动的。”


    “说什么蠢话。能否站在路上，与是不是乌鲁克人民没有丝毫关系。”吉尔伽美什一口否定了蒂妮的说法，低下头看向她，“在本王看来，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杂种。出身的贵贱之别连一片金箔的厚度都没有。本王认定的乌鲁克人民，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开拓荒野的人们。”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想起了乌鲁克的民众，只见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软化，继续道：“其中还有一个复兴国家的杂种，她从酒馆女儿做到了祭司长，居然胆敢对本王愤怒地大喊大叫。虽然她信仰冒失女神(伊什塔尔)这一点让本王很费解，但以本王的民众而言，她的存在方式也算合格。”


    “还有那样的人……”


    “不止是她，乌鲁克的百姓每一个为了活着都很拼命，但那并非一种痛苦。有信赖、敬仰本王的人，却没有只会讨好奉承本王的小人。有这种心思的人都会横死荒野，根本不必由本王来审视。乌鲁克百姓生活的时代，就是那样的时代。”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沐浴着从窗子洒下的朝阳，将视线投向蒂妮。


    蒂妮一直没有合过眼，大概是借助特殊的魔术强打起精神。吉尔伽美什略显不悦地说道：“本王准你就寝。既然生而为人，那就应该自然地遵从本能。”


    像是看穿蒂妮使用了怎样的术式似的，吉尔伽美什对下属道出了慰劳的话语。


    “可……可是王！您都没有睡，一直在工作，我怎么能自己蒙头睡觉??”


    “那本王就以王的身份命令你去休息。即使是再不重要的下属，本王也不会让她过劳而死，这会有损本王的威名。”


    即使话说到这个份上，蒂妮仍然犹豫不决。吉尔伽美什敛起表情说道：“本王应该说过，要将身心献给本王是你的自由，但本王不需要不成熟的灵魂。”


    “非……非常抱歉!”


    蒂妮再三道谢后才走向寝室。吉尔伽美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寝室中，接着将目光投向房间里的几名黑衣人。


    见平时把他们当作不存在的英雄王突然看向自己，黑衣人们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们也辛苦了。侍奉这种不成熟的小丫头，想必是一件苦差事吧?”


    “怎……怎么会，我们从未有过……”


    吉尔伽美什看着第一个赔笑的男人，眯细了眼睛。


    又一只老鼠。


    身为英雄，身为暴君，身为贤王，身为英灵，吉尔伽美什见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类，瞬间就看出这个男人是“内奸”。可是他并没有指出这一点，甚至没想过要用心灵感应告诉蒂妮。


    原本以为就十只老鼠??看来今后还会继续增加啊。


    吉尔伽美什在心里冷笑几声，晃了晃反射着朝阳的杯子。


    也罢，他们不是本王的臣子，而是蒂妮的部下，她会怎样制裁有二心的人呢?也有可能会一直察觉不到，直到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


    杂种啊，若你说自己并非幼童，就将你的心展示给本王看吧。本王会以王的身份，慢慢地审视你真正的价值。


    接着，他用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的声音，愉快地自言自语道：“杂种啊，若你其实只是一名幼童，那你现在只需要沉溺于梦中。


    “就算那是噩梦，也比现实要好吧?”


    ············


    梦中。


    从窗外洒下的晨光让操丘椿睁开了眼睛。


    “黑先生，早上好！”


    她的问候让笼罩住整个天花板的黑色巨人开心地动了动。


    窗外小鸟啾啾，小猫小狗在庭院一同嬉戏。


    “椿，早上好，该吃早饭啦。”


    母亲打开房门，楼下传来烤好的培根香气。椿露出天真的笑容答道：“早上好，妈妈！我现在就起床！”


    对生活在斯诺菲尔德的人来说，这是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场景，却是椿最为渴望的东西。


    今天，普通的日常生活继续拉开了帷幕。


    “大家果然是出去哪里玩了！”


    吃完早饭后，椿带上动物们出门散步。她发现街上的情况和之前有了些许变化。


    车道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路上也出现稀疏的人影。


    由于椿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所以除了家人之外，她没什么认识的人。


    即便如此，刚开始发现街上没人的时候，椿是又惊又怕。想起当时的心情，她再次对走在阴影里的“黑先生”道了声谢。


    “黑先生，谢谢你。我那时候好害怕，肚子又饿。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就死掉了。”


    听到年幼女孩的话，黑影只是慢悠悠地蠕动着。


    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一团黑影在电线杆的阴影里悠悠晃动——怎么想都是恐怖电影里的画面。椿却面带天真无邪的微笑，全身心地信赖着他。


    椿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容易地接受这个黑色的异形之物。


    虽然椿还小，不，正因为她还小，会出于本能感到恐惧才对——可黑色的异形之物莫名地能让椿感到安心，所以椿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他。


    椿也从未对此产生过疑惑，因此不会有谁去考虑她与黑影之间的亲密关系。直到今天的这一刻。


    “你好，请问我可以摸一摸那些小猫小狗吗?”


    椿被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


    只见那里站着一名陌生的少年。


    他的年纪应该比椿大。可是在大人们眼里，他们俩的外表都属于“年幼的小孩子”。


    “嗯……可以啊!”


    虽然椿有些困惑，但同意得很干脆。


    她并没有发现，在少年出现的刹那，黑影——苍白骑士像是警惕什么似的，身形突然变大了许多。当椿向少年露出微笑时，他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另一边，少年将黑影的动作尽收眼底。所以发现对方解除戒备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啊啊，太好了，他把我当成小椿的同伴了吧。我也无法完全读取系统类从者的动向，还真挺紧张的。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抚摸小狗的脸，然后对椿露出纯真的笑脸。


    “捷斯塔。”


    “那是……”


    “我的名字叫捷斯塔·卡尔托雷，请多关照啦！”


    ············


    某个魔术工房。


    在昏暗的工房中，幕后主使与从者躺在床上，亲密地吃着零食。他们根本不知道某个女孩在梦中与另一个小孩子邂逅了。


    “唔唔……这个真好吃，把你的那份也给我吧?”


    “吃太多会变胖。”


    “我是英灵，才不会胖——”


    少女弗兰切斯卡的忠告遭到了少年模样的术士——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的反驳，更让他一脸得意地笑着撕开了零食袋。


    弗兰切斯卡“噗”地把脸鼓了起来，说道：“当英灵真好啊，我要不要也当当看呢?要是从现在开始，我以弗兰切斯卡的名字做点什么厉害的事，你觉得我会成为英灵吗?”


    “大概会和我合并哦。因为现在的你和被复制到座上的你是两个人，只不过记忆是相同的，所以‘要不要当英灵’这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但似乎也有活着被召唤到各个时代的特殊情况啦。”


    弗兰切斯卡一边吧唧吧唧地嚼着日本的铜锣烧，一边对弗朗索瓦的话表示费解：“阿尔托也算是其中一种特殊情况吗?罢了，反正她这次又没来。啊——啊，我还以为要是能欺负到阿尔托，就可以对师父他们使使坏。”


    “我觉得师父的师父最多在塔里露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那些精灵不会因此而惊慌失措。”


    “是吗……也对，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也发生了很多事，但师父们到头来也没去帮忙。”


    “他们觉得没必要吧，而且想去也去不了。如果是在不列颠，那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世上已经不存在能够横渡大海的神秘，让师父他们跨过那个湖。除非剥掉世界的织物(texture)……咦?”


    二人原本正用年轻男女闲聊的语气，讲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内容。床的四周则设置着无数显示器，实时播放着弗兰切斯卡手下那些魔术师的据点情况。弗朗索瓦在此时发出一声疑惑，伸向零食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一台显示器上。


    他看到的是工业园区的实时远景影像，那里正是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魔术工房的所在地。


    画面中，工厂的烟囱慢慢塌落——在腾腾升起的尘土中，出现一个大得非比寻常的异形身影。


    “那是什么?怪兽还是水晶洞穴的大蜘蛛?”


    弗朗索瓦在床上坐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显示器。


    看样子，巨大的异形与阿尔喀得斯展开激烈的交战，在工厂附近掀起阵阵风暴。


    “蜘蛛怎么样也不会现在起来啦，可能是不列颠的猫妖。”


    “看上去不像猫也不像狗啊?是有人把巨人族或皮克特国王给召唤出来了吗?”


    弗兰切斯卡突然在画面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人影正奋力逃跑。


    “小哈莉?”


    因为是远景，弗兰切斯卡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下一刻，那个像怪兽一样的身影移动到哈莉身边，将冲向她的瓦砾碎片尽数挡下。


    弗兰切斯卡意识到，是她准备的棋子让“怪兽”在巴兹迪洛特的工厂里大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仅是这一点就让弗兰切斯卡露出陶醉的笑容，兴奋地扒住那台显示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好厉害啊，小哈莉太厉害了！明明只是凑数的，却召唤出了厉害的东西！真的是‘那位英雄’吗?但是魔力量是不是太奇怪了?啊啊，内脏像针扎一样疼！哎呀，我最喜欢这种出乎我意料的孩子了！太棒了！找时间我得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请她吃个蛋糕吧！”


    与呼吸急促、脸颊通红的弗兰切斯卡相反，从者弗朗索瓦用有些闹别扭的语气对御主提出了抗议。


    “喂——我看不到屏幕啦！”


    就这样，人们迎来了清晨。


    对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来说，这个清晨是正式战争的开始。


    对斯诺菲尔德的普通人来说，这个清晨却是毁灭的开端。

 第1016章 卓别林?

    沼泽洋房。


    时间要倒回到半天以前。


    “看，第一个试炼这么快就来了。”英灵自称是“守望者”职阶，如今以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说道。


    西格玛闻声回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那里。


    那正是西格玛的“敌人”，由其他人召唤出来的潜行者从者——西格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潜行者就迅速采取了行动。


    她眨眼之间逼近至西格玛的眼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想得到圣杯的魔术师吗?”


    西格玛回望盯着他的潜行者。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正在靠近的是——‘死亡’。


    面前的女子周身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光凭魔力波动就能让普通人丧命。


    西格玛立即明白：啊……这就是所谓真正的从者。


    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在大喊着快逃，可是刻在西格玛青涩的魔术回路与大脑中的本能却回答说“逃也没用”。


    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只能是回答眼前这个女人的问题，而且只要答错一个字，大概就没命了。


    西格玛很冷静，他跟“守望者”聊了整整一天，也没弄清楚对方想表达的一点事情，但此刻他却能很轻易的理解面前的女人的意图，因为对方非常单纯，十分易懂。


    她是带着杀意而来的。


    关键在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回答错误意味着将会开始交战，而一旦交战，他必定会死。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身经百战的经验与本能在肯定面前这名女子的强大。


    西格玛干脆地接受了死亡，将一切交给命运来处置。可是，接受死亡决不代表放弃生存的希望。


    西格玛在“死亡的概率比普通走在路上时还高”的状况中，依然保持冷静，不断思考活下来的办法。


    或许也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船长告诉他“不断地反抗神灵，千万别逆来顺受”。总而言之，西格玛已经站在无限趋于死亡的悬崖边上，但他没有放弃思考死里逃生的办法。


    就在潜行者等得不耐烦要再次询问之前，他总算说出了答案:“一半……吧。”


    “一半?”


    “我是一个半吊子魔术师，曾经被人瞧不起地称为‘魔术使’。如果你问我想不想要圣杯，我会回答，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追求它。”


    潜行者沉默不语。


    见状，西格玛反而问道：“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通过刚才的问题来判断什么?”


    “判断你是不是敌人。”


    “我不想在这里与你为敌，能让我和你的御主交涉吗?”


    “我……没有什么御主。”


    充满杀气的魔力从潜行者的身体中溢出。


    西格玛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就听“船长”在一旁插嘴道：“小子，所以我就说了，如果你能活用守望者的力量，就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不过脑子的话。这丫头的确是潜行者，却是某个吸血种召唤出来的。所以，她先把那个御主杀了……不过对方是吸血种，死是死不了的。现在他们两人主从关系决裂。你要不要现在编个谎话，就说‘我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杀手’。”


    西格玛一边想他怎么在旁边说这么大声，一边说道：“与她交涉的人是我，你先安静一会儿。”


    闻言，潜行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咦?”


    “是从者吗?你刚才还说了御主这个词，你果然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啊……”


    潜行者瞬间后跳，与西格玛拉开几米的距离，然后带着强烈的杀意冲了过来。


    西格玛心想“交涉没用吗”，并立即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背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出现在西格玛身后，说道：“啊，抱歉，好像没人跟你说……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声音的人，只有身为守望者御主的你一个。因为我们是在守望者的影响下，直接浮现在你脑中的影子。”


    西格玛在心中抱怨“这种事希望你们能最先告诉我”，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对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有没有机会躲过去，周围的桌椅能否当作盾牌或是障眼法……西格玛一边在脑中处理数种想法，一边试图观察对方。


    然而潜行者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根本无法靠肌肉和关节的动作来预判她的行动。


    当西格玛开始在脑中设想逃跑路线的时候，潜行者的嘴角动了动。


    “……狂想闪影(zabaniya)……”与此同时，西格玛听到背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她的头发要来了，当心。”


    西格玛刚理解这话的意思，潜行者的兜帽下就真的射出了头发，冲向他的脖子缠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开了。


    见状，潜行者眯起眼睛，似乎没想过西格玛能躲开。


    事实上，如果没有船长的提醒，西格玛应该就会因躲避不及而被头发抓住脖子。


    看到原本所站位置的梁柱被削掉了一部分，西格玛才真切地感觉到，刚才的的确确“死里逃生”了一次。


    新的影子——手持蛇杖的少年对西格玛说道：“她能同时展开十几个宝具，但在使用新宝具的那一瞬间，她会停下动作。我认为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进行反击。”


    西格玛一边躲避射来的无数头发，一边疑惑地想：杀掉我这种水平的人，需要用到宝具吗?


    对此，船长回答道：“她戒备的不是你，而是从者。不过我们这些影子根本没有攻击手段。”


    听船长一边笑一边这样说，西格玛想了想：这个潜行者能同时使用多种宝具。那她之所以会频繁使用头发的宝具，是为了避免被敌人抓住施展单一技法时的破绽……如果有攻击时可以频繁使用的宝具，那防御时的宝具也……


    “也有哦，是把皮肤变成特殊水晶，用于护身的宝具。”


    当身后传来蛇杖少年声音的瞬间，西格玛盯着潜行者的后方高声说了一句话。


    “就是现在，刺穿她！卓别林！”突然的攻击命令让潜行者警惕地回过头。


    “……断想体温( zabaniya )……”


    潜行者从“刺穿”这个词联想到了物理攻击，便发动可以对付所有利刃的宝具——回头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连类似魔力波动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到。


    她察觉到这是陷阱，重新转向西格玛——这一刻，她看见一个黑筒飞至眼前，筒身开着数个洞。


    潜行者正打算用头发变成的利刃斩碎黑筒，黑筒却自动破裂，从内部溢出比盛夏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光芒。


    西格玛一手向潜行者扔出闪光弹(m84)，一手“砰”地打破窗子，迅速跳到外面。


    两人所在的房间在二楼。当爆炸声和闪光传来时，西格玛已经开始下落。他灵活地在空中调整姿势，像猫一样轻盈落地。


    ——虽然物理的闪光弹不会对英灵的眼睛与鼓膜造成伤害，但应该可以让她头晕眼花一阵子。


    ——既然收起了气息，那就趁现在找个地方藏身……


    西格玛一边希望对方没有气息感知的魔术或能力，一边站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女子捂着双耳瘫坐在地，眼睛看向闪光弹爆炸的房间。


    ——从衣服来看，女子应该是普通人。但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种位于沼泽地里的洋房，本身就很不正常。难道她就是潜行者的那个吸血鬼御主?


    刚想到这里，西格玛就听见身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你错了，她不是潜行者的御主，只是一个被卷入圣杯战争中的可怜小丫头。”至今为止，“影子”们都没说过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们是俯瞰万物的“守望者”。因此，西格玛根据船长提供的情报，假设前方几米处的那名女子是普通人。


    而他对这个“被牵连的普通人”采取的行动是——


    “快逃！待在这里会受伤的！”


    西格玛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喊了这么一句话。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在做什么啊，刚才那一声会让潜行者知道我的位置。


    按照从小接受的教育，西格玛理应迅速杀掉这名目击者，或是利用她当诱饵，自己趁机躲藏起来才对。


    ——我是受了守望者的影响吗……


    “喂喂，别什么事都推给别人啊，小兄弟。”


    “影子”语气轻松，西格玛却对此充耳不闻，径直向着少女跑去。


    “那个房子被强盗霸占了，我来当诱饵，你快点逃……”


    西格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挡在他与女子之间。


    “唔……”


    潜行者朝西格玛劈出手刀，就在这一瞬间——视线里突然出现皮夹克的手袖，手也随之被人抓住。


    潜行者一言不发地瞪着皮夹克的主人。


    那是一个混杂着红发的金发男人，他爽朗地笑着开口道：“你这记手刀不像是瞄准人家要害去的，是没打算杀他吗?”


    “这个魔术师……对我没有杀意，我无法判断是否该杀他。但既然他是圣杯战争的御主，我至少要剥夺他的行动能力。”等潜行者说完，穿皮夹克的男人转头看向西格玛，说道：“这就难说了，他看到绫香也完全没有杀意。一般都会把绫香看作是潜行者的御主吧。”


    金发男人没再理会沉默的潜行者，而是一边扶起他口中的“绫香”，一边对西格玛问道：“我是以剑士职阶现身的从者，请多指教啊。”


    男人简简单单就道出了身份，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容继续道：“总之，能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如果你想跟我们战斗……毕竟是圣杯战争，我也不会拒绝啦……”


    西格玛摸不清男人的意图，戒备地看着他。


    似乎是注意到了西格玛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影子”却将手按在西格玛肩上，劝道：“算了吧。”


    “……”


    影子现在像是一个日本老年武士，他笑着对西格玛说：“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行动速度很快，恐怕连突击步枪的子弹都能躲过去。现在的你是没有胜算的。不过，如果你想把这当作是死里逃生的试炼而要去挑战一下，那在下也不会阻止。”


    西格玛很诧异，因为这番话似乎意味着他未来会有胜算一样。但最后西格玛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对自称剑士的男人鞠了一躬。


    “洋房里有客房……我来带路。”


    之后，西格玛糊里糊涂地带着剑士一行人走向客房。与他并排而行的船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小子，刚才英雄的名字应该是你随便叫的吧，为什么偏偏是那位喜剧演员?而且他生活的年代比我们还更接近现代。”


    船长指的是刚才西格玛骗潜行者的时候。看见走在身后的三人完全没注意这边，西格玛这才确信，只有他才能听到“影子”的声音。


    他想了想，小声回答船长：“只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想到的伟人。”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喜欢古典喜剧。”


    关于查理·卓别林的知识，船长大概也是通过“守望者”从世界那里获取的。船长留下几声笑声便隐去了身影，一个手持蛇杖的少年代替出现，带着慈爱的目光对西格玛说：“那就努力让这场战争也可以笑着结束吧。”


    这句话让西格玛不知说什么好，他无言地加快了脚步。


    他看过很多喜剧电影。


    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那应该是喜欢，也相当佩服。但若问他是否由衷地笑过，他无论如何都点不了头。


    他无法想象自己由衷露出笑容的模样。


    西格玛想起刚才剑士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享受世间万物。


    在死后还要不断战斗，身为英灵的他为什么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因为清楚想也得不出答案，西格玛静静地扼杀了这个疑问。


    西格玛继续思考：不管我是嫉妒还是向往那些能够露出笑容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用。归根结底，我有笑的资格吗?


    他带着最根本的问题，向新的试炼走去。


    尽管与据说能够看透一切的守望者缔结了契约，他还是没能看透自己的心，这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焦躁。西格玛又想：我什么也不信。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恶魔。


    虽然他也有想过，说不定只要将自身寄托给它们中的任何一方，他就能露出笑容——


    但他发现，连自身都无法相信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奉献给信仰对象。


    值得奉献出去的东西——


    西格玛找遍“全身”，怎么也找不到。


    ············


    肉类加工厂地下。


    “杀了也没什么关系……你觉得有多少人接受得了这话?”


    面对不请自来的女人造人，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说道。


    女人造人从心底感到奇怪，歪着头回道：“咦?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那我可以不把你当人……”


    听上去既不像讽刺，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巴兹迪洛特就此明白，和这个女人造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为了打探情报继续对话。


    阿尔喀得斯则维持着实体，在巴兹迪洛特的身后随时待命。虽说让御主站在前方有些奇怪，但阿尔喀得斯的主要武器是弓，站在后方能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思考方式吗?”


    据说，高级人造人会认为自身比人类地位更高。


    巴兹迪洛特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爱因兹贝伦的事，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造人和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最关键的是，女人造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知道的大不相同。


    “啊，爱因兹贝伦是指制造这个‘容器’的那些人?他们比不上我们啦，但也算是挺努力的吧?”


    “……容器?”


    “对，假如没有这个容器，我就打算强行占据其他人类的身体??可如此一来灵魂会混在一起，导致记忆和人格出现偏差。这具身体就没有这些问题，仿佛是作为神的容器而被创造出来的。”


    神的容器——当女人造人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巴兹迪洛特觉得身后一阵寒意。


    阿尔喀得斯握紧了弓，向女人造人问道：“你说什么……神的容器?”


    “是啊。”


    “那你是想说，你是神吗?”


    “是女神啦……啊，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女人造人便瞪圆了眼睛。


    随着一声轰鸣，一支死亡之箭从巴兹迪洛特的身边穿过，在室内掀起疾风，带着魔力向自称“女神”的女人造人飞去。


    女人造人露出焦急的神色，立即从手中放出魔力包裹住那支箭。箭绕着她一连转了几十圈，就像是空中铺了一圈看不见的铁轨一样。然后保持着原本的势头，转而向巴兹迪洛特攻去。


    巴兹迪洛特微微一偏头，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支箭。虽然冲击波仍然袭向他的皮肤、鼓膜和眼球，但经过魔术强化的身体硬是将其弹开了。


    身后的阿尔喀得斯单手抓住了箭，由此引起的空气振动慢了一拍才在魔术工房内传开。


    巴兹迪洛特将这一连串的发展尽收眼底，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特殊的魔术，而是仅靠控制魔力就把阿尔喀得斯的箭给打回来了吗?


    从此刻开始，无论是巴兹迪洛特还是阿尔喀得斯，都不再把眼前的女人看作普通的人造人魔术师。


    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无法判断“女神”是真是假，但至少清楚对方是别的“某种东西”，拥有媲美从者的力量。


    阿尔喀得斯似乎也在想同样的事情。灼热的憎恨之情顺着魔力通道传来，让巴兹迪洛特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控制住他。


    “女神”与“复仇者”开始旁若无人般地交谈起来。


    “真没礼貌。居然想射杀神，你怎么和东方的皇帝一样傲慢啊?”


    “没礼貌的是谁?自称是女神的女人，你为什么要随便闯入我们的据地?”


    “哎呀，这不是圣杯战争吗?我既不是御主也不是从者，想和哪个阵营结盟是我的自由??”


    说到这里，女人造人的眼睛里放出妖艳的光芒，手中生出大量箭矢形状的光弹。


    “对于看不顺眼的敌对势力，那自然得帮忙出手铲除了。”


    她的语气很是轻松，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称得上感情的情绪，仿佛一个模仿人类的机械人偶。


    就在巴兹迪洛特与他背后的阿尔喀得斯从女人造人身上嗅出这种味道的瞬间，无数箭形魔力块袭向他们。


    然而，那些箭形光弹在巴兹迪洛特的眼前消失，反倒出现在一道远离他们的墙壁上，并顺势向女人造人飞去。


    女人造人沉默不语，将手向下一挥。所有的箭都向下偏移，魔力渐渐消散，在落地之前消失了。


    “他把空间……变成迷宫……”


    一名女魔术师突然插嘴道。她一直站在女人造人后方，藏在入口阴影里并偷偷观望战场，似乎是女人造人的同伴。


    听到女魔术师所言，女人造人露出无畏的笑容说道：“哦?总算发动结界了吗?攻击都到眼前了才变出迷宫，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女人造人的话中略带轻视，巴兹迪洛特淡淡地答道：“怎么会，这就是它原本的使用方法。”


    他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从双手放出魔力。


    地下工房的天花板起伏裂开，露出清晨泛蓝的天空。整个肉类加工厂逐渐扭转成另一番模样。凶恶的魔兽从呈螺旋状拧开的天花板上接二连三地落下，就像工厂变成了巨大的食肉动物，正要从内侧将其内部的所有人都吞吃殆尽。


    见状，一直藏在菲莉娅身后的哈莉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防卫机关……”


    ——他让这里的一部分变成异界了?要是能制造这种规模的防卫机关，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


    “啊——原来是这样啊。”


    菲莉娅开口打断哈莉的思考，她一边不耐烦地看着落下来的魔兽，一边平静地道出敌方工房的特性：“这机关并非为了防止敌人入侵而设的。整间工房从一开始就被设计成让进入的人无法出去，不难看出制造者的性格有多么恶劣。”


    说完，菲莉娅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将手掌伸向不断落下的魔兽们——射出滂沱的魔力箭雨。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工业园区的工房有动静了?”


    接到手下的汇报后，法尔迪乌斯走向监控室的一隅。目前，他的从者——潜行者为了暗杀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正在前往位于西海岸的斯克拉迪奥家族大本营。


    因此，法尔迪乌斯现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在从者回来之前，他打算把精力放在工房的防卫和情报收集上。


    他一心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动静，但显然上天并没有听取他的心声，从早上开始就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意外事件。


    首先，那个疑似潜行者的从者袭击了警署后，出现在如今被西格玛当成据点的洋房。剑士及疑似其御主的女子也一同去了那里，似乎正在客房就寝。


    ——简直莫名其妙。


    法尔迪乌斯问西格玛能否解决掉他们。后者回答说，因为潜行者的戒心很重，所以很难办到。于是法尔迪乌斯命令西格玛一边打探对方的情报，一边向他们提出结盟，共同对抗吉尔伽美什和与他同等强大的枪兵亲友。


    可这之后，法尔迪乌斯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他问西格玛到底弄清楚缔结契约的从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了没有。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做出了一个极为超出常识的回答。


    “是卓别林，枪兵查理·卓别林。这就是我召唤出来的英灵。”


    “……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枪兵查理·卓别林。关于宝具之类的情报我稍后再询问，我认为用令咒强迫他回答绝非上策。那么，我先挂了。”


    西格玛说完就切断了通信，让法尔迪乌斯头疼不已。


    卓别林。什么东西啊?这合理吗?


    枪兵?那个喜剧之王?为什么?


    西格玛在说谎?不，可是……就算说谎也不能是卓别林吧。


    这场圣杯战争……究竟出什么事了?


    就在法尔迪乌斯困惑不已的时候，有人为他带来“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复合魔术工房启动了”的情报。


    “所以我反对把选人的事交给弗兰切斯卡小姐。”


    法尔迪乌斯当初与时钟塔的各个派系暗中做了交易，想从每个派系中临时挑出一名魔术师。


    创造科(valuay)的奥古斯塔斯·亨里克·阿斯普朗德、矿石科(kishur)的克拉斯特·雷尼·维格纳、全体基础科(mystile)的巴雷亚·赛克尔菲、动物科(chimera)的米萨利亚·克洛拉姆等等，候选人要多少有多少。法尔迪乌斯当初的打算就是暗中操控这些魔术师，因为他们既有魔术师的样子，又能完全接受掌控。


    可是，由于法尔迪乌斯他们的整体方针改为与时钟塔完全为敌，加上弗兰切斯卡的斡旋，才让各种各样的“独行侠”成了参战的御主。


    其中就连与法尔迪乌斯多少有些联系的西格玛，都带来了像刚才那样棘手的麻烦。


    更有甚者——哈莉被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带到了巴兹迪洛特的工房。听到这则报告的时候，法尔迪乌斯快要哀叹“这时候把潜行者派去远行，是我失策了吗”。


    虽说使用令咒，连强制转移都不在话下，但真的能从西海岸转移回来吗?


    如果是真圣杯战争就算了，这可是以各种蛮不讲理的手段层层叠叠弄出来的假仪式。法尔迪乌斯身为幕后主使，也难以预测究竟会发生多惊人的意外。


    哈莉·波尔扎克那丫头……我还以为她是去找巴兹迪洛特结盟的，没想到居然跟人打起来了。还是说，是爱因兹贝伦人造人干的好事……


    法尔迪乌斯刚头疼地叹了口气，就听见手下——女魔术师阿尔朵拉报告道：“工房似乎已经展开到最大限度，整个工业园区也随之设下了驱人的结界。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了人在园区外围清场。不久之前，警署署长发来联络，说派出了几名‘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前往处理。”


    “好。让底下的人别随便靠近，小心被工房吞食掉。”


    “他居然能对那么巨大的工房铺设结界并进行异界化处理，真让人难以置信。”


    “其实用于异界化的面积并不大。”见下属不解，法尔迪乌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听说在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那位‘前任’君主·埃尔梅罗在自己的工房里，利用异界化将酒店走廊的一部分改造成迷宫。像他那样的魔术师，即使运用了三台专用的魔力炉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对远古的着名迷宫魔术师——考拜克·阿尔卡特拉斯来说或许不在话下，但大多数魔术师想将一个区域完全变成异界，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法尔迪乌斯摇着头，平淡地道出事实。面对宛如泥沼的混乱现状，他或许是想通过讲述自己知道的常识来保持头脑清醒。


    “巴兹迪洛特只是启动了工房。其实那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们搞出来的复合艺术。如果使其完全运转，可能连巴兹迪洛特本人也无法离开。”


    “复合艺术??吗?”


    “对，那是数名魔术师将各自擅长的领域合在一起生成的产物。异界化、幻术、结界、魔兽的设置??多种魔术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以单独的工房来说，防御力是比不过‘前任’君主·埃尔梅罗的。但巴兹迪洛特拥有非比寻常的魔力，可以强行启动他人的工房，所以他才能表演出这样的绝技。”


    法尔迪乌斯在屏幕上看着蠢蠢欲动的肉类加工厂，继续说道：“不仅仅是那个肉类加工厂，四周的工厂也都经过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的改造。这些工厂负责给肉类加工厂的魔术工房提供辅助，所以就算是身手高强的魔术师，想逃离那个状态下的工房估计很困难。”


    “那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与哈莉小姐就无路可走了吗?”


    “怎么会。”法尔迪乌斯一口否定了下属的看法，就像他刚才称赞工房的话是假的，“如果只有她们两个恐怕是逃不掉的，但要是哈莉小姐召唤的英灵也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刚才提到的冬木酒店工房，听说连同整栋酒店都被毁了。换作是魔术造诣深厚的英灵来挑战，早晚能突破迷宫吧。”


    法尔迪乌斯的这个意见与他十年前的想法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以前他认为，无论英灵有多厉害，想突破变成现代迷宫的工房也十分困难，只能采取某些非常规的手段。


    然而现在，在看过祖先留下来的人偶资料——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记忆”，并与哈桑·萨巴赫这名英灵接触过后，法尔迪乌斯才真切地感觉到：对能力优秀的英灵来说，那种水平的迷宫根本行不通。但假如是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那位弱小的复仇者，可能会有效吧……


    法尔迪乌斯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将视线投向屏幕。


    “不管怎么说，她为了突破工房应该会使唤从者。我们正好借机观察那名从者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屏幕中的画面是使魔从俯瞰的视角拍下的肉类加工厂。法尔迪乌斯盯着屏幕，同时又向手下送出了一条关于另一起案件的通信。


    “‘家畜’向‘荆棘’提问，你那边情况如何?”


    “没有动静。房屋内部疑似人类的热源有两个。从魔力反应来看，从者应该也有两名。”


    “两名……算上西格玛召唤的英灵在内，应该有三名才对。有人变成灵体了?”


    “不清楚。从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疑似剑士的从者，但魔力测量呈现奇怪的波动，似乎有数名灵体重合在一起……”


    对于手下含糊的报告，法尔迪乌斯正要进一步询问——“波动?怎么回事，把详细数值告诉……啊?”


    “怎么了?”


    听到另一头突然没了声音，手下不解地追问。可是，他的声音没有传入法尔迪乌斯的耳中。


    因为法尔迪乌斯在前方——肉类加工厂的监视画面里，看到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事物正蠕动着。


    “‘家畜’命令‘荆棘’，留下少数人继续驻守现场，其余立即前往工业园区。”


    做出最简短指示后，法尔迪乌斯切断通信，紧盯着屏幕。


    他知道哈莉想召唤什么英灵，因为通过国家为哈莉准备触媒的正是法尔迪乌斯。


    可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与他预想的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说是英灵，可“那个东西”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或昆虫。它全身被齿轮、活塞、钢丝和电缆包裹着，身形巨大得仿佛能踩碎装配式的房屋。法尔迪乌斯不禁眯着眼睛自语。


    “哈莉小姐……你究竟召唤出了什么……”


    ············


    几分钟之前肉类加工厂


    “御主，这个结界会阻碍我们的行动吗?”


    尽管阿尔喀得斯的语气很冷静，但一旦有机会，他必定全力出击。


    毕竟与他不共戴天的对象——自称是“神”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巴兹迪洛特并没有劝阻他，只是站在女人和他之间，平静地说道：“结界有指向性，但并非万全。不过对你而言，这点阻碍不成问题吧?如果你有蹂躏女神的力量，那就在这里展示给我看吧。”


    “你不说我也会。”


    女神正在对付“从天而降的魔兽群”。阿尔喀得斯为了追击她，在逐渐变形的肉类加工厂里朝着上方移动。


    与此同时，巴兹迪洛特也行动起来。他从怀中掏出冰冷的手枪，慢慢走向与女人造人一同出现的女魔术师。


    “啊……”


    哈莉与魔术工房的主人四目相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都被抽干。巴兹迪洛特浑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质，化身为单纯为了杀人而诞生的合成魔兽。迎上他的视线，哈莉重新认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没有回头路的地方。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她无法逃离工厂；就立场而言，她无法后退。


    尽管哈莉后悔随波逐流地跟着别人进入工厂，但她也想：如果没有菲莉娅，她早就没命了。既然如此，那应该用捡回的这条命做些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第一个浮现在哈莉脑中的——果然还是向魔术世界复仇。


    哈莉回忆起“过去”，眼眸里的恐惧缓缓散去，开始恢复冷静。


    虽然她是一名憎恨魔术世界的少女，但从她能够切换感情的那一刻起，或许就拥有了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不管怎么说，现在哈莉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摆脱困境，她会拼上拥有的一切。啊啊，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个世界尽可能地大闹一场然后消失。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哈莉心境的转变，巴兹迪洛特停住了脚步，用枪口指向哈莉问道：“你们到这里来，是你的意思吗?”


    “是菲莉娅的提议。我只是??跟着她。”


    “哦，原来‘它’叫菲莉娅啊……‘它’是什么?”


    菲莉娅的异常之处果然引起了巴兹迪洛特的注意。


    哈莉摇摇头，一边绷紧神经，警惕着瞄准她的枪口，一边回道：“是我的恩人。我只知道这一点，而且现在我也不需要别的理由。”在远处消灭魔兽的菲莉娅似乎听见了这番话，哈哈大笑道：“哎呀，刚才还提心吊胆地跟着我，现在居然说这么动听的话。不过，没有必要理解我啦，能发现我的魅力就够了。”


    这时，一支不知何处射出的箭从视线盲区逼近菲莉娅。


    像刚才一样，箭被她周身的浓密魔力改变了轨道，直接转向不断落下的魔兽群。


    被箭射中的魔兽顿时粉身碎骨。在魔兽残骸的遮掩下，巴兹迪洛特的从者又射出新的箭。


    “再来几次都是一样……啊?”


    菲莉娅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眼中映出了数十支箭，全是不知何时从空中通过裂开的天花板射过来的。


    这些箭精准地瞄着菲莉娅落下的轨道，并非把无数的箭矢射向天空再等它们落下来那么简单。


    菲莉娅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冲她落下的青铜箭渐渐改变了形状，最终变成长着金属翅与喙的鸟。


    “那是??斯廷法利斯湖怪鸟(西方战神的使魔)?”


    一支支凶箭化作巨鸟，喙、翅和爪全被青铜包裹着。可惜它们身上杀气腾腾，让菲莉娅无暇去欣赏这幅幻想般的光景。


    “哦?有两下子嘛。”


    菲莉娅一边佩服地感慨道，一边敛去表情，看着无数的巨鸟袭来。


    哈莉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菲莉娅那边——


    巴兹迪洛特趁机瞄准女魔术师的心脏，扣下了扳机。然而，那枚子弹没能碰到哈莉。


    子弹经过加工，连一定程度的高级防御魔术都可以穿破，如今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


    下一刻——“那个东西”出现在工房的中央。


    巴兹迪洛特正奇怪为何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杂音。只见一个铁锈色的巨大铁块随之现出身形，形成了一道堵在他与哈莉之间的墙。


    在不同地方出现的铁块从菲莉娅的上空一扫而过，仅凭一击就击碎了由箭而生的青铜鸟群。


    杂音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大，最终一个巨大的影子露出了它的全貌。


    最让人觉得异常的，是它的大小。


    如今哈莉眼前的狂战士比她当初见到的还要更巨大，已经完全称得上是“怪物”了。


    ············


    某个地下设施。


    在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房间深处，女子突然停下了照料马匹的手。


    “怎么了，波忒?你的魔力有些紊乱啊。”


    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女声，被叫作“波忒”的女子有些困惑地答道：“刚才……我好像感觉到父亲爱鸟们的气息……但很快便消失了。”


    “爱鸟?”


    “斯廷法利斯湖怪鸟??是我的战神父亲很喜爱的魔鸟。听说它们被那个男人赶出了半岛……”


    “哦，那会不会是‘他’召唤的?他不是还带着和你一样的神带吗?不过，既然气息已经消失了，就不要随便过去。”


    对方不假思索的回复让名为“波忒”的女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点头答道：“也是。御主，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独断专行了。”


    女子用严肃的语气说完，又微微红着脸继续道：“还有御主……你还是不要叫我‘波忒’了……”


    “咦?不是挺好听的吗?你叫希波吕忒，所以就是‘波忒’呀。啊，还是你更喜欢‘希波’?”


    “……那还是波忒吧。”


    骑兵从者——希波吕忒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上去她对“波忒”这个名字不像是反感，只是单纯地感到害羞而已。


    就在这时，她忽然露出认真的神情，重新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平时的希波吕忒并没有这么擅长感知气息。


    大概是因为她对相似的气息格外敏感——对方身上携带相同的宝具，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战带。


    阿尔喀得斯恐怕正在某个地方与别人战斗。想到这里，希波吕忒立即重新打起精神，将目光转回到她的战马上。


    那是她早晚要一较高下的大英雄。


    想到阿尔喀得斯“最终”变成了复仇者，希波吕忒就不禁咬紧了牙关。


    ············


    肉类加工厂。


    “哎呀，你还顺便保护了我吗?真是个好孩子。”


    菲莉娅看着被击碎的青铜鸟群露出冷笑，然后抬头看向“那个东西”。


    那是哈莉的从者。直到刚才，它一直隐藏着身形与气息。


    看到它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里最为惊讶的却是哈莉。


    它比刚才……变得更大了?


    在来工厂的路上，从者沿着墙壁前进，当时只有一头大象那么大。可是现在，它变成了一只巨大机械蜘蛛，几乎可以抱起动物园里负责搬运大象的巨大拖车。


    它明明没有做什么大动作，却莫名其妙地发出齿轮转动和金属摩擦的声音，眼中仍旧闪烁着炽热的光亮。


    接着，和哈莉最初听到的一样，那种像是唱片机针头生锈发出的声音在巴兹迪洛特的魔术工房里响起：“dddiirrr……敌ddd敌敌敌di敌敌敌敌rrrrr人人人人人……”


    狂战士嘎吱嘎吱地晃动身体，似乎要表达什么。


    哈莉一脸茫然，菲莉娅微笑着对她说道：“来吧，哈莉！你才是它的御主，快来给它下命令吧。”


    “咦……”


    “它在问你敌人是谁哦?如果不理它，它会把我和你以外的人全部当作敌人，毁掉整座城市，你无所谓吗?”


    听菲莉娅这么一说，哈莉连忙看向狂战士。敌人是谁?狂战士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在这么问，它还挡着巴兹迪洛特不让对方伤害哈莉。


    巴兹迪洛特在那之后又开了几次枪，时而还利用魔术形成的折射从死角瞄准哈莉，但子弹都被狂战士用身体伸出的电缆甩开了。


    随后，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但依然感觉得到它的“压力”残留在工房内部。


    和菲莉娅小姐在街上为它做的隐避不一样，这次连我也看不见了。这个英灵……可以用自身的力量隐身吗?


    意识到缔结契约的英灵有多么不合常理，哈莉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菲莉娅让哈莉对这名狂战士下令，告诉它谁是敌人。


    哈莉觉得对方是想试探她，看她是不是有决心杀掉敌方的人类御主。


    她想了想，像魔术师那样扼杀情感，心就不再颤抖了。


    那么，她应该在这里下命令吗?命令狂战士杀人吗?


    她应该像魔术师那样，从现实的伦理观中解放出来吗?还是维持表面的人类身份，树立一个正当防卫的名目呢?可是她都已经主动投身圣杯战争了。


    哈莉迟疑了片刻，最终对着看不见的狂战士喊道：“狂战士！敌人是这个魔术工房！请把它……夷为平地！”


    噼里啪啦、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响起，狂战士像是在因收到命令而感到喜悦。


    菲莉娅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哈莉的身边，轻轻将手搭在哈莉的肩上。“啊?”


    哈莉被吓得大叫一声，菲莉娅眯起眼睛，温柔地笑道：“嗯，你很会嘛，居然不直接让它杀人。”


    “我……我不是……”


    “啊，别误会，我不是在责备你啦。”


    菲莉娅笑容满面，用魔力箭矢将残存的魔兽一个个击穿。她保持着完美的笑脸，平淡地对哈莉说：“毕竟如果你那么轻易动杀人的心思，那你就脱离人类进入魔术师的范畴了……”


    后半句话被声音盖住了。


    大概是隐身的狂战士开始大肆破坏了吧。周围的墙壁和地板被碾碎，一部分异界通道的出入口也被蛮力毁掉。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狂战士，你快逃吧。如果随随便便地杀掉那长相可怕的魔术师和扭曲的英灵，‘黑泥’就会溅过来，所以得小心解决掉他们才行……”


    菲莉娅说着，再次纵身跳起，消失在瓦砾之中。


    哈莉看着她离去，全身冒出了冷汗。


    根本无需菲莉娅的吩咐，哈莉直径奔向解除异界化的出入口。她看上去不像是在逃离巴兹迪洛特和那名疑似弓兵的从者，而是在逃离菲莉娅。


    因为她听到了菲莉娅面带笑容，在一片破坏声中说出的后半句话。


    “毕竟如果你那么轻易动杀人的心思，那你就脱离人类进入魔术师的范畴了。”


    “说实话，那样就没有让你活命的价值了呀。”


    哈莉确信菲莉娅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虽然哈莉对菲莉娅这个恩人有感激之情，但同时也非常害怕她，脑海中重新浮现出之前曾经想过好几次的问题。


    我究竟……召唤出了什么东西啊。


    巴兹迪洛特判断，这不是灵体化，恐怕是类似光学迷彩的特殊能力。


    连声音都能抹消，要么是英灵的技能，要么是那个自称“女神”的女人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在这个工房内变成灵体，即使是从者也会因工房的结界和魔术而受到重创。巴兹迪洛特推测，那个不知道是英灵还是怪物的“东西”，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身影、声音与魔力。


    巴兹迪洛特顿了顿，冷酷地下定决心，用心灵感应对阿尔喀得斯说：“工房恐怕会被毁掉，你可以使出全力。”


    “真的吗?你会失去那个装置的。”


    “没关系，家族已经可以量产了。”巴兹迪洛特回答得很干脆，“现在增加魔力结晶也只是杯水车薪。放心吧，在发动工房防卫机关时，现存的结晶就已经转移了。要是因为舍不得而失去了一切，那我可没脸去见斯克拉迪奥家族了。”


    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做出了割舍的决定，他对身体施加强化的魔术，在四散的瓦砾中跳跃了起来。


    “不管怎样，既然演变成这种局面，那么法尔迪乌斯和奥兰多应该会采取行动。就算你闹得更厉害一点，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既然对方自称女神，那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打算费心思去隐藏魔术。”


    “放手去做吧，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有需要可以连这个城市都一并处理掉。不管弗兰切斯卡和警署署长是怎么想的，法尔迪乌斯应该都会在必要时立刻启动处理。”


    巴兹迪洛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问阿尔喀得斯：“不过是牺牲区区八十万人，用这些人来交换魔术的隐匿，时钟塔也会同意的。不过，你有这个思想准备吗?”


    这句试探的话得到了阿尔喀得斯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只要能毁灭众神，这点人数是正当的代价。”


    说完，阿尔喀得斯就开始释放力量。


    为了反击自称神的女人，以及疑似其仆从的魔术师和从者。


    纵使那是异境之神，而非他真正的仇敌。


    ············


    沼泽洋房。


    “绫香，别把头探到窗外。狙击可是很可怕的，我也是死在皮埃尔的狙击之下。”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探出去。”


    在洋房深处，绫香和剑士正悄悄地查看情况。


    绫香听西格玛说“洋房被特种部队包围了”时，还以为是警方的追兵swat(特殊武器与战术部队，special weapons andtactics)或是别的什么。


    但西格玛表示，那些都是由组织这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派出来的棋子。


    “美国政府的一部分官员与魔术师勾结，这是在演奇幻电影吗?”


    “别这么说，绫香。掌权者与魔术师可是绝佳的组合，就像在伟大的骑士王背后，有着一位为其奉献的花之魔术师一样。我也一样，有个算不上是宫廷魔术师的奇怪家伙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你说的是……圣日耳曼?”


    尽管此前绫香一直不敢提这个名字，可最终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你居然认识他，他很有名吗?”


    剑士一脸惊讶地问。就在绫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西格玛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开口道：“部队的七成人员接到命令前往别的地方，剩下监视人员留在这里，你们想走最好趁现在。”


    “去别的地方了?”


    对于西格玛淡然的语气，绫香怎么也适应不了。


    他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傍晚他与潜行者交战时正好撞见绫香和剑士，但他没有立即把绫香二人当成敌人。


    于是剑士便开始用“那我们来结盟吧，一起围坐在圆桌上多棒啊”之类的话来说服他。西格玛也说出了“如果是停战协议，可以”这种出乎绫香意料的回答，最后绫香和剑士就留在这幢洋房里。


    绫香长叹了一口气，心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剑士就与那名绿发英灵缔结了仅限“想办法处理黑泥与疾病”的协议，又当场与潜行者做了什么交易。


    潜行者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道：“我还是无法原谅你生前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也知道其中一位伟大的山中老人曾与你并肩作战。因此，在解决掉那只魔物之前，我不会杀你。”这才得以暂且避免了互相厮杀的局面。

 第1017章 谁也不信的少年

    就在绫香心不在焉的时候，潜行者又提出“如果要选据点，沼泽地那边有一个合适的房子”，但是担心那只“魔物”可能会回来，于是他们三人一同前往。


    嗯，然后，因为窗户那边亮着灯，所以潜行者小姐说要去看看情况。没多久，洋房就传来了惊人的声音并亮起了刺眼的光……


    当时绫香混乱不已，只知道剑士和他们商量了几句。等绫香回过神来时，情况已经进入新的阶段。


    绫香觉得她自己真的只是被耍来耍去一样，一边为自身的没用而感到羞耻，一边对一直保护她的剑士表示感谢。


    她想着这些就睡过去了，接着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醒来后才知道敌人变成那群特种部队。


    真搞不懂那些自愿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是怎么想的。


    绫香心里嘀咕，向西格玛问道：“出卖我们应该更有利于你立足吧?”


    听到绫香如此直截了当的话，西格玛答道：“法尔迪乌斯这个人一旦知道棋子没用了，就会立即想将其铲除。和他相比，我还是希望和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换句话说，我们是你的一个保障……一旦没用，你或许就会解决掉我们吧?”


    “我不否认。所以，你们可以时刻对我保持警惕。我不会完完全全地相信你们，你们也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西格玛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让绫香叹了口气。


    正当她纠结还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剑士在一旁插嘴道：“你刚才说部队有七成人员都走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工业园区有怪物在闹事。”


    “怪物?你详细说说……”


    啊，糟糕。


    绫香连忙想阻止，但为时已晚。


    “不知道是谁召唤的英灵，或者是英灵召唤的魔兽，但根据我监听到的通信，有一只和这个宅子差不多大的怪物正在工业园区搞破坏。”


    等西格玛说完，绫香慢慢回头看向剑士。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年纪不小却像孩子一样眼睛闪闪发光的成年人。


    “剑士。”


    “嗯?绫香，怎么了?”


    “你想去吗?”绫香开门见山地问道。


    剑士目光四下游移，回答道：“绫香！你说什么呢?我当然很想去啦，我想拿着盾牌什么的重现消灭妖猫的传说，非常非常想！但是，我也不能把你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吧。”


    “昨天你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其他从者所在的森林里。”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可这次毕竟是怪物……”


    虽然才认识了短短几天，但绫香已经对剑士有所了解。


    他基本上就是一只靠脊髓反射来行动的大猫，行动力还强得出奇。只要发现感兴趣的人，哪怕对方在几十公里之外冲他摇狗尾巴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而且，他很温柔。所以在面对自身的欲望与对绫香的顾虑时，他就左右为难了。


    虽然到处折腾很麻烦……但我更不想当他的累赘。


    绫香抱着这种想法，正打算对剑士说些什么——却在视线的角落看到“那个东西”。


    绫香脸上冒出冷汗，呼吸自然变得粗重。


    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没有电梯！床上站着一名戴着红兜帽的少女。


    她慢慢地将脸转向绫香，可是半张脸都被兜帽挡着，无法看清表情。


    少女的嘴角缓缓移动，像是对绫香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把绫香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绫香，怎么了?”


    剑士的声音唤回了绫香远去的理智。绫香定睛一看，床上的小红帽已经不在，面前只有奇怪地看着她的剑士与西格玛。


    “没事，没什么。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要去看看吗?”


    绫香一改往日的态度，主动提出了建议。剑士还没来得及回答，西格玛反倒抢先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西格玛以“刚才我还收到了一条通信”为开头，补充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我真正的雇主好像想做什么。”


    “雇主??咦，不是国家的特种部队吗?”


    “虽然我没有和雇主签订保密协议，但我是讲诚信的人，所以不能告诉你们太多……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雇主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你们不想被连累，最好暂时不要接近那里。”


    说完，西格玛沉默了片刻，说出一句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


    “不过，无论是你们还是我，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城市，其实早已无处可逃了吧。”


    ············


    昏暗的某处。


    弗兰切斯卡的工房几乎无法接受外部的光亮，只有屏幕发出的光构成了这里的光源。


    乱糟糟的床上到处丢着零食和点心包装袋，工房的主人弗兰切斯卡正与她的从者弗朗索瓦面对面坐着。


    “那我就以御主的身份下命令了哦?哎，说起来，自己命令自己，不觉得有一种很强烈的错位式的快感吗?被命令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和受虐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沉醉其中，乐而忘我。明天要不要交换一下御主和从者的身份?”


    “好啊。可惜不行。在交换的那一瞬间，你会抢走我的令咒，然后反过来开始玩让我自尽之类的游戏吧?”


    “猜得真准！不愧是我！好难骗啊！”弗朗索瓦哈哈大笑靠在墙上，继续对弗兰切斯卡说，“那你要下什么命令?不过，我大致上能猜到啦。”


    “你猜的就是正确答案！我打算从现在开始，让从者弗朗索瓦尽全力解决掉工厂的怪兽！好厉害！感觉会很好玩！”


    “如果是一般的从者，就算御主使用令咒也不愿意去执行这种命令吧。”


    “但是，你会去的吧?”


    弗兰切斯卡对男性模样的自己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弗朗索瓦也回以小恶魔般的笑容点了点头。


    契约成立——


    弗兰切斯卡迫不及待地用伞尖敲了一下地板。


    随着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弗朗索瓦背靠的墙壁向后缩了回去。


    然后，那道墙壁像电车的车门一样滑开，解除了工房与外界的隔绝。


    通透的蓝色逐渐现出，数不尽的光撒入房间。


    无比耀眼的太阳白光与万里无云的蓝天一同映入弗兰切斯卡的眼中。


    这是比站在地上看，更蓝更广袤的天空。


    而刚才靠在墙壁上的弗朗索瓦直接被甩到外界，如今他望见的是与弗兰切斯卡截然不同的景色。


    在无边无际的红色大地上，城市宛如遍布荒野的盐山。


    如果现在是深夜，街上的灯光应该看上去会像分布不均匀的星空。


    弗朗索瓦对没能看到这样的一幕感到有些遗憾，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像跳舞一样一边旋转一边自由落体。


    离地面二十公里的高空，平流层的最下层，就是弗兰切斯卡“工房”的所在之处。


    那是一艘美军试验中的高空无人飞艇。弗兰切斯卡施加了隐形、避风等多重结界，从魔术、科学和她的个人兴趣这三个方面进行了数次改造，最后建成这艘全长二百米的巨大飞艇。


    不过，它并非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那种以全副武装攻击地面的移动要塞，而是使用有二百米长的气囊，将狭小的普勒拉蒂工房提起来。


    弗朗索瓦所在的高度可以俯视一切，但肉眼基本无法看清地上的情况。


    可是工业园区的异变夸张到连弗朗索瓦都可以通过强化视力捕捉到的程度。


    巨大的机械蜘蛛四处破坏，变质成复仇者的弓兵单枪匹马地与其展开对抗。


    周围的工厂已被夷平，肉类加工厂也不再是原本的样貌。不仅能看到异界化的残渣与结界的杂质，甚至还有跑到工房外的魔兽们，无法形容的混乱景象正一点点扩散开来。


    看到这一幕，弗朗索瓦只有一种反应——他愉快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不错！太棒了！弗兰切斯卡(我)简直太棒了啊！”


    就在他不断地大笑着时，地面已经离他不远了，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弗朗索瓦一边欣赏工业园区的混乱场景，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事：虽然很想继续看这场面在整个城市里扩散……但是，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我得忍耐才行。


    尽管弗朗索瓦控制不住笑意，却还是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然而，这也是他为了能够体味更长久更巨大的快乐而在勉强忍耐罢了。


    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要好好控制住才行。


    御主那个叫法尔迪乌斯的朋友，一下子就能把整条街收拾干净。


    决定好目的之后，弗朗索瓦加快了落下的速度，他张开双臂，以头朝下的姿势向地上落去。


    弗朗索瓦在一望无际的空中咏唱，那既像高声歌唱，又似激情吟诵。


    那是一首诗歌，赞赏他的宝具，表达他展开宝具的喜悦。


    “我要向这个毁灭的世界，献上祝福、感谢与牺牲！”


    “感谢母亲(阿忒)，我生来就是疯狂的化身！”


    “祝福全世界圣灵，是你们教会我人类的疯狂(魔术)！”


    “让我看到别样疯狂的圣女与骑士啊，你们都没有错！”


    “我要向这个毁灭的世界所容许的全人类献上祭品，那就是我!”


    弗朗索瓦呼喊着自私的祝词。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他迅速地向地面靠近——


    一边冲向越来越近的地面，一边喊出宝具的大魔术之名。


    “螺湮城并不存在，因此世间的疯狂永无止境(grandillusion )!”


    ············


    地上工业园区。


    “找到了！是那个女人！”


    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黑衣魔术师们发现哈莉后，带着阴森森的表情紧追其后。


    狂战士正优先“破坏魔术工房”，菲莉娅也跟在它的身边，所以现在哈莉必须靠自己了。


    肉类加工厂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样了，但周边的工厂似乎也是魔术工房之类的设施，将它们认定为“敌人”的狂战士还在竭尽全力地进行破坏。


    狂战士口吐烈火，将数间工厂变成了一片火海。见状，哈莉决定不再去思考狂战士的行动模式。


    总之，现在得甩掉那些黑衣魔术师……


    “拜托你们了！”


    哈莉大喝一声，藏在她衣服里的蜜蜂立刻现出了身形。


    “拦住那些人！”


    她对停在肩头的无数蜜蜂说完，蜂群便一丝不乱地飞向后方的男人们。


    “什么?蜜蜂!”


    “垂死挣扎……看我捏死……呜！”


    部分蜜蜂从正面攻击男人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余的蜜蜂快速绕到了男人们的身后。


    男人们发现被蜂群蜇到脖子后，慌慌张张地准备释放魔术，却一个个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些使魔(蜜蜂)分泌的毒液含有强力的催眠效果。哈莉在心中对它们表示感谢，马不停蹄地向工业园区外围跑去。


    还差一点……只要离开这片区域，魔术工房应该就影响不到我了……


    哈莉回头一看，魔兽们因工房被毁而失去了控制，与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黑衣人们打起来了；狂战士将工厂房顶的两根烟囱一并挥倒；弓兵则踩着倒下的烟囱跳到高处，释放出激光束般的箭矢。


    箭直接命中狂战士的后背，狂战士顿时发出惨叫般的机械摩擦声，在工业园区附近一带回响。


    箭矢接连而至，狂战士挥舞着缠在身体上的电缆和钢丝，像触手一样来应战。


    菲莉娅也趁机进行反击，却被弓兵挥弓一一化解。


    在旁人看来，他们正不断进行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哈莉深知这种战斗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只好在心中给狂战士加油：虽然我的魔力微不足道，但你也可以把魔力全部吸光。所以……所以毁了吧，把一切都毁了吧！把魔术师们创造的一切全部毁掉、毁掉、毁掉吧！


    狂战士从稀烂的地面拔出电缆，将其当作补充魔力的能量吸入身体。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狂战士的身体吸收周围工厂的瓦砾，变得更为巨大。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请你……请你把这个魔术世界的一切，都毁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一枚子弹突然从哈莉的肩头擦过，带走了一丝血肉。


    “啊!”


    哈莉发出不成声的痛呼，倒在地上。


    原来子弹一瞬间打穿了覆盖在她身体上的防御结界，从而射伤了她的肩膀。


    结界到底还是抵消了一部分子弹冲击力，但即使这样也足够刮掉一层皮肉，把哈莉打倒在地上了。


    接着，男人——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在射出那枚来势汹汹的子弹后，面不改色地问道：“哈莉·波尔扎克，你究竟召唤出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从者的情报吗?”


    “想在这里杀掉你太简单了。可一旦杀掉你，那只异形就等同失去了控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如果你能说出它的情报或是用令咒命它自尽，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地上路。”


    哈莉按着肩膀站起身，回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我可以饶你一命’吗……”


    巴兹迪洛特微微歪了歪头，反问：“你是会相信这种假话的愚蠢魔术师吗?”


    哈莉觉得心情很复杂，魔术师——像她这样的半吊子也会被人叫作魔术师，她默默地做出一个决定。


    假装让狂战士自尽，其实命令它使用全力，把这座城市里的所有魔术工房彻底毁掉。然后，让它前往拉斯维加斯或洛杉矶尽情活动，直到动力耗尽。


    剩下的，就随当地族人的便吧。或许会导致他们失去自己的神秘，但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好吧，那我就使用令咒，让狂战士……”哈莉慢慢举起双手——


    突然掉入了无底深渊。


    上空的光亮越来越远，在前方几米处举着枪的巴兹迪洛特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表示，巴兹迪洛特也一样正在向下坠落。


    时间要往回倒几秒钟。


    第一个察觉情况有变的是菲莉娅。


    “这个魔力气息……是寄居迈锡尼的那群家伙吗?”


    菲莉娅刚低喃出这句话，就用肉眼捕捉到那异常的变化。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开始向下坠落。


    “咦?”


    她慌忙地想跳上空中，却发现原本充满空间的魔力消失了。


    “这……并不是针对我，而是欺骗世界织物的魔术啊！岂有此理！”


    菲莉娅放眼望去，发现消失的并不只是她周围的地面。


    以肉类加工厂为中心，包含园区街道大部分在内的圆形大地全部消失，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巨大缺口。


    不仅如此，周边的魔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论是斯克拉迪奥家族那群不上台面的魔术师，还是菲莉娅、阿尔喀得斯，甚至身躯庞大的狂战士，所有人都一同向下坠落。


    在所有人都只能自由落体的时候，菲莉娅看到了引发这一现象的元凶。


    少年高速落向地面，对瞪着他的人造人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知为何，只有少年能使用魔力。他调整落下的速度，配合菲莉娅、哈莉、巴兹迪洛特和阿尔喀得斯等人，一同并肩落入无底深渊。


    “哎呀，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在雪山见过弓兵，那大概有一天没见了吧?”


    轻盈的声音来自以头朝下的姿势向下坠落的少年。


    他大张着双臂，对所有正在坠落的人说道：“据说东方的阿鼻地狱可以一直坠落两千年，也就是说两千年之后就能落到底，从这个意义而言还算是挺温柔的吧?不过，因为到底后还要受几百年的折磨，可能还是不断坠落的过程比较好吧?你们喜欢哪种?”


    伴随着少年的话语，黑洞周围——之前还是漆黑土墙的地方浮现出无数发着光的画面，然后一个个消失。


    画面有的是妖怪们的酒席，有的是萧索的乐园游行，有的是饿死的小孩子，有的是无垠的星空，有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怪物，有的是美丽得宛如黄金乡一般的都市，有的是奔跑在荒野上的圣女，有的是铺满大地的骑士尸体。


    斯克拉迪奥家族低端魔术师觉得这些画面都栩栩如生，其实此时他们的自我意识已经濒临崩溃，半数以上的人更是陷入昏厥。


    尽管魔力的使用受到控制，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却依然保持着平时那副毫无表情的凶恶面孔。


    但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对体内“黑泥”的控制。从他的衣服下摆可以看到，仿佛文身一样的黑色东西在他的皮肤上剧烈地翻滚着。


    “术士，你想做什么?”


    听到巴兹迪洛特淡然地问，被称作术士的少年以倒立的姿势恭敬地行了一礼，答道：“没什么想做的啦，只是为了让圣杯战争可以顺利进行。再这样下去，法尔迪乌斯的胃会穿孔，世界会充满悲伤，花儿绽放，小鸟歌唱，蝴蝶在世界尽头飞舞，台风吹来才发现那是一个装着法尔迪乌斯尸体的聚宝盆呀?”


    后半是毫无意义的话。


    巴兹迪洛特没有应声，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见状，术士哈哈笑着说了句“真不配合”，然后又说道：“别担心啦，我是你的同伴，跟你们一伙的。我是人类的同伴，神明的同伴，魔兽的同伴，魔术师的同伴。所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消失……为了延长愉快的时间而已啦。”


    说完，少年术士“啪”地拍了一下手。


    黑洞的外壁也随之消失，几千、几万、几十万的人突然出现，向深处继续坠落。


    “对于斯诺菲尔德的八十万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动手。”


    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时，他变成了全长数千米的巨人。


    少年继续和大家一起向无底深渊坠落，同时说出了他的心愿：“所以，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的对象，就是过去被口无遮拦的民众们称为‘恶魔’的……我啦。”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真会给我添乱，弗兰切斯卡小姐……”


    看着屏幕画面中的景象，法尔迪乌斯罕见地皱起了眉。


    事情就发生在他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收到“没事没事，我很快就会解决的”的联络之后。


    法尔迪乌斯作为阴阳道的外行人，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想到一个阴阳道的词语来形容今天——厄日。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让整个工业园区消失的大黑洞。


    这已经超出了用“地壳下沉”来搪塞的范围。就算他采取“紧急措施”抹掉整个斯诺菲尔德也掩饰不了大黑洞，只会让全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过几分钟，观测卫星就会经过城市的上空。


    那是一颗民间卫星，几乎可以实时将情报提供给所有人，包括普通学者。如果被他们看到这么清晰的一个大洞，就更不用谈什么隐匿神秘了。


    法尔迪乌斯正打算给弗兰切斯卡打个电话，问她究竟要怎么负责——更夸张的事开始在画面中上演。


    那个巨大的洞突然被填上。接着，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倒下的烟囱和崩塌的工厂外墙开始重生，连空地上之前被烧光的草都恢复了绿油油。


    “这是……”


    就在法尔迪乌斯茫然的时候，弗兰切斯卡联系了他。“呀！吓到了吗?我想你那张棺材脸变柔和了一点吧，对不对?”


    “少说无关紧要的事……你究竟做了什么?”


    弗兰切斯卡笑得前仰后合，回答道：“就是普通的幻术啊。那可是我变成英灵后的宝具，可以做出比荒地变成雪山还要厉害很多倍的事哦！啊，对了对了，在那里打架的人们不知为什么好像突然间和解了。这果然是爱的力量吧?真棒啊！爱！”


    法尔迪乌斯将弗兰切斯卡说的大部分话当作耳旁风，心里分析他们应该是做了什么交易。


    但他还没来得及提这件事，弗兰切斯卡就叮嘱了他一句：“到了最后的最后，你和我也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为敌。你可别忘了哦。”


    接着，弗兰切斯卡又顺带提了一件让法尔迪乌斯难以置信的事。


    “虽然那一带看上去恢复了原状，但其实也是幻术哦。可以触碰，可以居住，也可以像之前一样当作工厂或是工房来使用。只不过都是幻术！并非什么时间倒流之类的，不能太天真哦。大概五天之后，世界就会意识到被骗了，然后它就会崩塌变回真实的样子。所以在此期间，就麻烦你做隐蔽工作啦！”


    弗兰切斯卡把工作全丢给法尔迪乌斯后就切断了通信。


    法尔迪乌斯抬头看向上方，瞪着被天花板挡着、根本不可能看到的飞艇开口道：“如果有下一次，我会在开始之前把你铲除掉……弗兰切斯卡小姐。”


    不管怎么说，法尔迪乌斯决定先展开隐蔽工作。他考虑是否像上一次伪装是沙漠燃气爆炸一样，把原因定为同一家燃气公司因为管理疏忽导致接连发生事故。


    就在此时——


    “我们收到一条奇怪的报告，说二十八怪物利用驱人结界等手段，带领民众避难。”


    阿尔朵拉给法尔迪乌斯送来了一份报告，却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内容是“居住在工业园区周边的大量市民一齐前往中央地区和住宅区进行避难”。在法尔迪乌斯看来，听到那样的爆炸声和崩塌声，任谁都会自觉找地方避难，根本不用考虑。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能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在工业园区的骚动平息之后，一个更为棘手的东西不慎觉醒了。


    ············


    梦中。


    “工厂那边的人没事吧?”


    “嗯，一定没事的……啊，你看！大家都到这里来了！他们来街上避难了！”


    顺着少年指示的方向，椿看到大量的市民乌泱泱地向这边走来，于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工厂方向传来了打雷一样的声音。这时的捷斯塔已经成为了椿的朋友，并告诉她“工厂那边着火了”。


    “啊啊，会着火就表示那里一定有人。没事吧，大家都能平安地避难吧。”


    听到捷斯塔如此担心道，椿也开始不安地向“黑先生”说起了话：“希望工厂周围的人可以顺利逃出来啊。”


    但椿没有看到，自称“捷斯塔”的少年在她身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于是，居住在工业园区周边的十二万居民，全部感染上了不为人知的“疾病”。


    只有披着少年外表的吸血种准确地理解了这件事的意义。


    城市正缓慢又真实地开始朝着悲剧的方向迈进。


    殊不知仅仅在半天之后，试图力挽狂澜的人就会出现。


    时间回到西格玛和剑士等人相遇的时候。


    在西格玛表明“我也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时，名为绫香的东方少女似乎稍微提高了警惕，剑士却没怎么在意，只是用爽朗的语气问道：“再怎么说你也不会连英灵都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那毕竟是我的王牌，不能告诉别人。”


    西格玛摇摇头。一直在一旁观察他的女潜行者开口道：“他刚才喊从者卓别林。”


    绫香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沉默不语的西格玛，说：“啊，那个人我还是听说过的……”


    “昨天在live house看的电影里，就有那个演员演的电影！”


    剑士的眼睛也明显地亮了起来。


    虽然西格玛因为感情淡薄并不会冒什么冷汗，但还是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如果告诉绫香一行人，他被名为“守望者”的从者附身了，而非缔结契约这么简单，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倘若对方相信，那他或许能通过妥当的应对求得自保。


    刚才在“影子”们的指点下，西格玛从潜行者的手中逃过一劫，可见他的“提取情报”能力确实很强。


    西格玛的头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如果纯粹地把我看作补给物资，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与其杀了我，还不如利用我吧?


    不过，这并未能改变他的决心。


    因为他要以西格玛的身份参加这场战争，而不是士兵甲。西格玛是在“影子”们的怂恿下才做出了决定，所以他的决心还不够坚定，不足以改变人生。但至少他已经没有理由对雇主弗兰切斯卡维持情面，说：“我只要当一个士兵甲就好！”


    虽然西格玛也觉得，仅凭“不想死”就决定生存方式有些草率，但他起码知道一点，贸然和眼前的英灵们为敌等同缩短寿命。因此，他决定暂时隐瞒英灵的能力，友好地与绫香一行人进行交流。


    “既然让我们知道了名字，那就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吧?我想对舞台上的演员表示敬意。”


    “……他说过，演员的职责是在电影中展示自己，不能让观众看到平时的样子。”


    西格玛随便编了个理由来应付剑士，但就连他本人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站不住脚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剑士用力地点头回道：“原来如此，我能理解。”


    “居然可以理解……”


    绫香默默地看了剑士一眼，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总之，众人姑且签订了一份简单的休战协议。西格玛独自回到房间后，才松了一口气。


    西格玛提议，要对彼此的立场最大限度地保密，他不会打探绫香的隐私，绫香他们也不要询问他的立场与所属的阵营。


    没想到剑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对此，西格玛不禁想：难道那个剑士总是以直觉和感情为优先，基本上什么都不思考吗?


    他反而觉得，剑士这样很可怕。尽管剑士这个人以感情为优先，但他依然成为了世界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这就表示他的身上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骑士模样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开口道：“你的直觉很准。他就是那种类型的王，以当时的感情为重的激情家。真名叫理查德，说狮心王……你有听说过吗?说起来，你应该知道亚瑟王和寻找圣杯的故事吧?”


    “这种大众的故事还是知道的，是蒙提·派森的喜剧电影。”


    不知为何，骑士沉默了。沉默之后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船长接过了对话：“不管怎么说，那个叫理查德的小子是一个受感情驱动的人，他能把战场当作自家庭院大步前行。完全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狮子，却深受民众的喜爱。说不定他其实知道很多操纵人心的权谋术，你要小心。”


    船长的意思是“别大意”。


    的确，剑士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人，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西格玛一边觉得必须小心，以防对方从背后捅一刀，一边在想休战协议能撑到什么时候。


    虽然今晚算是安全了，但今后我要怎么应对呢?


    对西格玛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在与潜行者战斗过后，这个想法变得更加强烈。


    西格玛切身体会到，这一次扑向他的死亡阴影比以往的任务都要深邃。


    他明明身处美国的都市里，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仿佛身在小时候居住过的“那个国家”似的。


    如果是一般人，会不会更加害怕更加焦躁呢?


    西格玛回忆起他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的人。如果他们身处同样的环境里，应该会更加拼命地想活下去。


    像我这种连头脑都被改造过的人，会拿别人和自己相比，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吧。


    西格玛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当前的自己只要有安稳的睡眠和稳定的食物就足够了。


    在这个国家的普通家庭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受到这两样事物。可西格玛十分清楚没有这条件的国家——比如他的故乡，生活是怎么样的。因此他认为，安眠与食物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从这个意义而言，最稳妥的选择果然还是与法尔迪乌斯合作啊，毕竟他有国家当后盾……可是我有这种预感，这场圣杯战争，恐怕不是依靠他就能活下来的。


    西格玛思来想去，直到天亮。就在这时，法尔迪乌斯联系上他。


    “‘家畜’向‘匮乏’提问，有什么动静吗?”


    “……一个疑似潜行者的女人出现在宅子里，袭击了我。”


    “啊，是那个袭击警署的英灵吧……你能活下来很了不起。或者说，你召唤出来的英灵很优秀。那个女潜行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西格玛能感受到法尔迪乌斯的惊讶。大概是因为法尔迪乌斯对他这名魔术师的评价太低，未曾想过能在圣杯战争的首战中活下来吧。


    “后来，剑士和他的御主来了，向我提出休战的要求，我答应了。”


    “……什么?”


    听到西格玛的汇报，法尔迪乌斯反复思考了好几遍，最后对西格玛下达最基本的命令。


    也就是在打探对方情报的同时提出结盟的建议，共同对抗吉尔伽美什和与他同样强大的枪兵。


    西格玛觉得这个要求太难了。


    因为当他听到这个命令的瞬间，背着机械翅膀的“影子”说：“啊，剑士他们早就与那个枪兵——和英雄王同样强大的恩奇都结盟了。”


    西格玛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法尔迪乌斯，就听对方先问道：“说起来，你知道自己英灵的真实身份了吗?”


    “嗯，我的英灵……”


    他正想，至少应该把这件事正确地告诉法尔迪乌斯。船长却在他身后嘿嘿笑道：“当心啊，潜行者在你身后监视着你。”


    西格玛向梳妆台的镜子瞥了一眼，发现房间角落的阴影比平时还要黑。


    虽然“影子”会故意隐瞒重要的情报，但从来没有说过谎。


    西格玛认为首先要避免与潜行者为敌。于是他装作没发现，淡淡地答道：“是卓别林，枪兵查理·卓别林。这就是我召唤出来的英灵。”


    “……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枪兵查理·卓别林。关于他宝具之类的情报我稍后再询问，我认为用令咒强迫他回答绝非上策。那么，我先挂了。”


    西格玛刚切断耳机型魔术通信器的通信，叹了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刚才的……是你信任的同盟者吗?”


    “……潜行者小姐，你在这里啊。”


    “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回答我的问题。”潜行者透过兜帽的缝隙，目光凌厉地瞪着西格玛。


    西格玛答道：“我谁也不信。无论是雇主还是我自己，无论是神还是恶魔，就连我用的魔术，我也不相信。”


    闻言，女潜行者茫然地问道：“你没有奉献祈祷的神吗?”


    “没有，我还从来不知道……神的恩惠是什么样的。”


    被潜行者那么一问，西格玛开始思考该如何才能简单明了地向别人解释为什么他不信神。


    他一边思考一边组织语言：“人们都说，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神的恩惠，但活着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出生不久，刚会睁开眼睛就看到许多死掉的同乡孩子。养大我们的那群人，将还没出生的我们从母亲肚子里拽出来，进行魔术实验。他们养育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改造成杀人的魔术兵器。”


    这个开头会让人觉得西格玛的过去很沉重，但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以列举事实的方式继续向潜行者说：“把我养大的那群人说……推动国家的人才是神。可是，国家灭亡了，被一群自称魔术师的家伙毁灭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相信的一方也会觉得困扰吧。”


    我到底在说什么。我这么说她是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下意识就说出了实话。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要怎么让别人相信他啊。


    看来从一开始就回答错了，西格玛感到非常后悔。


    然而——


    “是吗……抱歉，让你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女潜行者的声音隐隐透着慈爱，此前的敌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不必放在心上，这种事很常见。和现在仍身处战场的同乡雇佣兵相比，我应该算是被眷顾的那部分人，只是我似乎无法切实地感受到。”


    被弗兰切斯卡雇佣期间，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西格玛都在与魔兽和低端魔术师进行战斗。即便如此，当西格玛从市内的电视上看到战地的情景时，依然会想他本来也应该在那里，小小年纪就横死街头。


    他无法把如今的生活当作是“神的恩惠”。


    女潜行者对西格玛轻轻摇头道：“世上不缺悲伤与痛苦之人。无论痛苦还是悲伤，在人世中都与喜悦、快乐是平等的。话虽如此，也不应该把悲伤和痛苦当成是普通的事一笑了之。”


    女潜行者眯起眼睛，看着西格玛说：“你和我之前遇见的魔术师们不一样。你真的什么也不相信……你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你的不信并非对世间万物的否定，而是还没有遇到值得相信的事物。”


    西格玛觉得内心都快被看穿了，想移开视线。可他就像是被潜行者那深邃的眼眸牢牢吸住一般，无法移动目光。


    “现在的我不仅不够成熟，还被魔物的魔力玷污。原本我应该对你讲一讲有关信仰的事，可惜连这个资格也没了。”


    潜行者自责完，送了西格玛一句话：“可是，我希望你将来遇到值得相信的事物，至少那是善良之物。”


    “希望”而非祈祷——说罢，潜行者离开了房间。


    西格玛在原地呆呆地愣了片刻，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了?难不成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喂。”


    听到身材魁伟的“影子”这么说，西格玛静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除了弗兰切斯卡的‘索求’之外，我还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希望我做什么事。”西格玛想了想，对影子问道，“安眠与食物，是善良之物吗?”


    “安眠这种事，本身就不是信仰吧?”


    ············


    几个小时后，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西格玛被船长叫醒。


    “喂，小子，你醒着吗?”


    为了以防万一，西格玛使用了浅眠自我调节，因此立即反应道：“怎么了?”


    “虽然除了危急情况之外，我不会主动向你说什么，但是你的同伴……被称作‘荆棘’的小队在四周散开了。”


    “荆棘”是法尔迪乌斯手下其中一支执行部队的代号。法尔迪乌斯是“家畜”，西格玛是“匮乏”，而“荆棘”是携带重型武装对抗魔术师的强袭部队。之前西格玛也通过使魔的眼睛看到了他们用子弹把名叫兰加尔的人偶师身体打成粉碎。


    “呵呵，看来人家不信任你啊，小子。那个叫法尔迪乌斯的家伙命令他们监视你。只是守望者不会读心术，所以法尔迪乌斯到底想怎么处置你，我就不知道了。”


    西格玛很清楚，以他的身手，想和那支部队为敌根本是天方夜谭。


    如果法尔迪乌斯命令部队“解决”掉他，除非从者有实质性的战斗力，否则他压根不是对手。


    就算能用守望者的能力掌握所有人的行动也没用。对方不是街上的流氓集团，而是专门应对魔术师、训练有素的部队，他没有足够的火力突围而出。


    原来如此，既然我不相信，那对方也不相信是自然的事。说不定他已经发现卓别林是假的，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


    看出西格玛是真的以为骗过了法尔迪乌斯，“影子”正想说些什么。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西格玛离开了房间。


    为了获得火力，他想在卖人情的同时回收人情。


    他假装与人通信的样子，对首先遇到的潜行者说：“我原本的雇主发来了联络，这个宅子似乎被国家的特种部队包围了。”


    西格玛将原本的雇主——弗兰切斯卡当作工具，继续思考今后的路。


    不再像之前那样按照别人的命令而行动——


    而是纯粹为了活下去，凭自身的意志走下去。


    同时西格玛也在心底许愿，希望他自己和“守望者”可以拥有照亮道路的力量，哪怕只是照亮前方的一小步。


    ············


    艾斯卡尔德斯家在地中海一带的魔术师家族中，也算是非常古老的家族。


    有一个说法称，在时钟塔成立之前，他们就与那位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等从纪元前后活跃了几个世纪的魔术师们共同行动过。但在时钟塔，根本没人相信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就连艾斯卡尔德斯家的继承人们也不相信。


    毕竟，他们一族作为如此古老的魔术师，却没做出过什么实际成绩。魔术刻印也只是徒有年岁，刻印里半数以上的术式是“继承者本人都无法理解的魔术”。子孙后代甚至怀疑，那会不会只是术式模样的假货，单纯用来吓唬人的。


    即便如此，魔术刻印依旧留有高级的维持生命功能，勉勉强强保住了古老家族的威严。


    虽然艾斯卡尔德斯家代代依靠创造各种琐碎的魔术专利来维持着血统，却还是遭到时钟塔的冷嘲热讽——“是那个徒有虚名的艾斯卡尔德斯家啊”。


    要是魔术回路足够发达就好了。几百年来，每一任当家都在烦恼这件事。不可思议的是，艾斯卡尔德斯家的各代祖先们魔术回路的数量都很少。不管吸收何等优秀的魔术师血脉，不管传了多少代，魔术回路都只会进步那么一点点。


    纵然如此，也比衰败要好。


    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都没有停止成长。


    他们明明是如此古老的家族，可魔术刻印至今仍未出现寿命将近的先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算得上是一种威胁，也经常被时钟塔拿来当研究对象进行讨论。怎么说也比玛奇里家族要好。刻印迎来极限、回路也渐渐没落、最终被魔术师消亡的洪流吞没——为了不步玛奇里的后尘，艾斯卡尔德斯家拼命努力，夯实魔术师的基础。


    哪怕被周围的魔术师笑话，说他们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努力了几百年之后，一个“异常”降生在艾斯卡尔德斯家中。这个孩子的魔术回路数量与祖先有着“悬殊的差距”，体内魔力像是借助了毛细血管，循环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在控制魔术上有着天才般的技术，能将过去的魔术加以组合开发出独立魔术的独创性，再加上在一族之中无可比拟的魔术回路——堪称理想的继承人诞生了。


    然而，无能却又安稳的艾斯卡尔德斯家面临着衰亡的结局。尽管这名后代拥有祖先们期望的能力，但在他的才能崭露头角的同时——也暴露了他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他完全缺乏身为“魔术师”最重要的“心态”。


    少年从小就能看见“那个东西”。


    因此，少年一直把“那个东西”当作是正常的事物，以为其他人也能看见它。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


    在他还不满十岁的时候，他得知自己是魔术师这个特殊家族中的一员。知道这件事后，他想或许因为自己是魔术师，所以才会看见“那个东西”。可是，他在与父母以及和父母有所交流的魔术师对话的过程中，才发现他又错了。


    父母与他看到的世界似乎是不同的。


    凭直觉了解到这一点的少年感到恐惧，可他无法通过具体的语言来向他人表达这种恐惧的本质是什么。父母第一次注意到儿子不正常的时候，还以为自家的孩子得了某种妄想症——但经过几次的验证后，他们发现儿子说的好像是真话。


    艾斯卡尔德斯家的儿子肯定拥有强大的魔眼——这个消息造成了一时的轰动，但少年的眼睛只是普通的眼睛。于是，他能够看到“那个东西”的事让身边的魔术师们百思不得其解。


    对身为话题人物的少年来说，那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可周围的人总用一种“为什么你一个人类用鳃呼吸”的目光看着他。渐渐地，少年也开始厌恶那个“能看见的东西”。


    原因在于，他因为那个“能看见的东西”，好几次差点被父母杀死。但也多亏了那个“能看见的东西”他才能活到现在，所以他无法完全否认它。


    明明喜欢魔术，明明也喜欢人类，要是讨厌了与这两者密切相关的“那个东西”，会发生什么事呢?


    直到某一天，年幼的少年在前往船宴(casa)的路上遇到了一名魔术师，或者说身份近似魔术师的女子。女子拜托少年带她去港口，在交谈中她似乎察觉到了少年的烦恼。


    “如果你对魔术感到烦恼，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学习。要是家里人靠不住，可以去时钟塔看看。”女子用轻松的语气说完，便登上了豪华客船。


    少年把女魔术师的话记在心里，想着“若能在时钟塔里学习，说不定就可以解开自身的谜团”，于是去找父母商量。事实上，他的父母才刚实行了第五次杀害计划，依旧没有成功。


    未满十岁的少年表示，他要离开家，去时钟塔就学。


    最终，父母像是送瘟神那般把少年赶了出去。对外则表示将难得一遇的神童送到时钟塔学习，顺便介绍给大家认识。事实上，看到这名魔术回路异常之多的少年可以熟练地使用与他年龄不符的高深魔术，许多教授都激动地想，或许他们迎来了一位足以留名时钟塔历史的人才。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少年因拥有前所未有的魔术回路与控制回路的才能而备受期待，但他身为魔术师不足的那部分——虽然魔术回路与魔术直觉一流，却完全不具备身为魔术师的心态——怎么都无法矫正，这让讲师们开始渐渐对他产生了反感之情。


    就好比面前有一颗原石却无法加以打磨，而这颗原石维持着原石的模样，散发出比打磨好的宝石更加耀眼的光芒。每一名讲师都想把少年拉拢到己方的阵营中，可大部分人都被少年刺伤了自尊，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他赶走。


    在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生活中，一位名叫洛克·贝尔费邦的教授曾经耐心地矫正少年。可不久，老教授对少年性格之外的另一部分感到不解，于是在某天提出了一个建议。


    老教授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新开了一个教室。他是时钟塔的君主之一，但感受性与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如果在那个男人的门下学习，少年或许可以学到他渴望的内容。

 第1018章 韦伯·维尔维特

    少年决定去见见那名新来的君主。


    但他心中悲观地认定“这位新老师也一定会把我赶走”。


    ——我可能生病了。我明明一直努力想成为一个像样的魔术师，为什么就是不行呢?我会不会又被老师讨厌啊……这个老师会在什么时候讨厌我呢?


    少年心里想着难过的事，脸上却努力做出笑容。他甚至给面部的肌肉施加魔术，拼命地想让笑容变得完美无缺。虽然没有学习过，但他从小就清楚怎么做才能露出笑脸。


    为了变得像一名魔术师，少年使出浑身解数维持着假笑。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了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从不间断地施加固定肌肉的魔术。


    就在少年怀疑要一辈子重复做这种事，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你就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吗?无需大源(mana)和小源(od)，甚至能在毫无知识的状态下操纵众多魔术。”


    弗拉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一名年轻的男人。他皱着眉头，板着脸。个子还挺高，头发也很长。但最吸引弗拉特注意的是——在他见过的讲师里，这个男人是内在魔力最低的人。


    弗拉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只见其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小小的黑影。那是一个和弗拉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一边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一边用锋利的目光瞪着弗拉特。


    “老师！老师！这家伙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乱糟糟的味道！我可以弄坏他吗?”


    “斯芬，老实一点。至少现在他是我正式的客人。”


    那个被叫作“老师”的男魔术师重新转向弗拉特，板着一张既没有亲切笑容也没有其他表情的脸，开口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试探我还是看不起我?如果这是你的处世之道，那我劝你赶紧改掉。”


    “咦?”


    “我的意思是，区区一个小孩不要使用魔术来假笑。”弗拉特很惊讶。他已经完美地遮断了魔术的气息，确信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笑容是用魔术做出来的。


    ——莫非，这个人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个东西吗?


    弗拉特瞬间提起了期待，但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了?你有事想问我?”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谁看了都会知道。你在笑的时候，颧小肌、苹果肌和口角提肌并非按原本的功能进行活动的，这证明你用魔术强行把表情固定住了。看来你只重视结果，想对其进行投影(trace)，却忽视了观察过程。的确是在毫无知识的前提下操纵魔术的幼稚想法。我承认你有才能，但你最好改掉这个习惯。”


    男魔术师干脆地说出了与少年的期待截然不同的答案。可听到这样的解释，少年并没有觉得失望。


    弗拉特觉得，面前的这位高个子魔术师看到的世界不仅和他的不一样，和他的父母以及其他魔术师的也不一样。


    尽管这个时候只有一点点的预感，但弗拉特还是解除了面部的魔术，带着久违的真正笑容对男魔术师低头鞠躬：“我叫弗拉特！请允许我今后在老师的教室里学习！”


    “我拒绝……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既然你有贝尔费邦阁下的推荐书，那就没办法了。”


    男魔术师叹了口气，盯着弗拉特继续说道：“行了，马上要开始上课，你找个角落坐好，先习惯一下这里的气氛吧。”


    闻言，站在男魔术师身边的少年——斯芬瞪着眼睛来回看了看男魔术师和弗拉特，大叫道：“咦?这家伙真的要当我师弟吗?可是他身上这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一定会给老师添麻烦的！在被他咬到之前，还是先把他咬死比较好!”


    “哇，咬人听起来好像路·希安(狗)……不过，感觉很帅!”“您看！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闻着却没在说谎！完全就是烂到骨子里的味道！太危险了！在教室被他破坏掉之前还是先弄坏他吧！”


    看到斯芬像野兽一样边嗅边吼，弗拉特却觉得很开心。


    在他之前待过的教室里，那些见实魔术师像看什么诡异物体一样，只会远远望着。斯芬不一样，虽然带着野兽般的敌意，却直白地表露出态度。这对弗拉特来说很是新鲜。


    弗拉特兴奋地亮起了眼睛，看着散发出既像狼又像虎或狮子的少年，开始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是洛博(兔子)……还是贝特(驴)……不，果然还是路·希安(狗)吧……”


    “等一下！你念叨的这些该不会是我的称呼备选吧?”


    眼看斯芬马上就要跳起来，男魔术师一把按着他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责备道：“安静点，你们俩都想被我轰出去吗?”


    就在这时，魔术师学生鱼贯进入教室。看来除了弗拉特还有很多新来的学生。有的人亮起眼睛说“那就是君主！”，有的人歪着头说“那就是君主?”，他们都观察着男魔术师。


    弗拉特听话地找了个角落孤零零地坐下，那名野兽般的少年则霸占最前排的中央位置。在大家都坐好之后，男魔术师冲着教室里的众人报上了姓名：“我是现代魔术科的三级讲师韦伯·维尔维特……不过，这个名字在不久之前就不再使用了。”


    说完，男人道出了新的姓名。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时钟塔的历史上，也会改变包含弗拉特在内的无数魔术师的命运。


    “现在的我借用了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


    ············


    最初的相遇至今已经过去大约十年，弗拉特的命运的确发生了惊险的剧变——从被世界逼到闭门不出，到参加远在美国举办的圣杯战争。


    埃尔梅罗二世也不得不整天遭受胃痛的折磨，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我们走吧，狂战士先生。”


    “嗯，走吧。”


    弗拉特现在被变身成警察的班尼特戴上了手铐，来到位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大道的警署门前。


    再怎么说弗拉特也没有笨到原模原样地过来。他不仅变了装，调节体内魔力的流动，还运用设结界等措施以防被人发现他是魔术师。


    弗拉特拉低帽檐，戴上墨镜，穿着不适合他的皮夹克，开口说道：“哇——放开我，放开我啦，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我老婆！真凶是那个有一只假手的男人！”


    “你不用说话。”


    “是……是吗?”


    弗拉特像读课文一样呆板地叫着，听到班尼特这么说，顿时失落地闭上了嘴，垂头丧气地跟在班尼特的身后。


    快到入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头顶。


    “……怎么了?”


    “这里有好几层结界。大概最近被破坏过一次吧?感觉像是慌慌张张重新铺好的。”


    “是吗……要花几秒钟?”


    “五秒，弄好之后一时半会应该察觉不到你的身份。”


    弗拉特答得很干脆，随后慢慢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碰巧从入口走出来，见状向班尼特问道：“出什么事了?”


    “啊，这家伙大白天就喝得烂醉，四处闹事，所以被我带回来了。不过他说他恶心，我就让他先休息一下。”


    “是吗，辛苦了……可别让他吐在那里，昨天的恐怖袭击还没全部查证完。”


    “嗯，没问题。”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弗拉特静静地念出咒语。


    “开始介入(game select )。”


    他以蹲着的姿势将手放在地上，把新的术式输入进结界。


    这意味着他像黑客那样，对结界展开了大规模的入侵。


    弗拉特将魔力浸透到复杂的结界间隙，一边假冒结界制作者的身份欺骗感知功能，一边进行“修复作业”。


    仅仅四秒就完成了术式，并令其潜入到结界之中。


    这个术式类似于自动程序，可以不断改造结界的意义，以满足弗拉特的要求。


    “观测完毕(game over)。”弗拉特带着笑容低喃了一声，缓缓站起身。


    “警察先生，谢谢你，我现在舒服多了。”


    “是吗?那就走吧。”


    看到弗拉特爽朗的表情，警察虽然奇怪“他看上去不像喝多了啊……”，但或许是有任务在身，最终丢下他们两个离开了。


    于是，弗拉特和班尼特踏入了警署。


    可以说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中，弗拉特算是决心最弱的那一个。


    即便如此，他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带着因薄弱到透明才显得纯粹的决心——


    去直面在这起案件背后蠢动着的人们。


    ············


    水晶之丘地下二十米。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没有地铁。


    但是城市中央的地下五十米处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是建立城市的魔术师与国家机构管理的区域。


    在地面与空间之间，也就是位于地下二十米的地方也有一个小规模的管理区域，其中的一部分被划分为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工房”。


    “我说，正上方又是赌场又是娱乐城又是高级饭店，我却不能自由地去玩，这像话吗?所谓的生不如死也就像我这样了。我究竟为什么要以英灵的身份到这里来啊?”


    大仲马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五个年轻人。


    “听好了，你们要是赚到了钱，一定要好好享受。钱这东西跟食材是一样的，在你觉得浪费的时候，它就一个接一个地烂掉了。”


    大仲马嘴上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


    “刚才我跟兄弟……就是你们的老大也说过了，我过去赚了很多钱，然后建了一座梦一样的宅子。二楼摆满了一众天才的胸像，有雨果那家伙的，还有歌德、荷马、莎士比亚等人的。当然了，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的是我的胸像。我花了大价钱找一流雕塑家打造的，厉害吧?”


    “嗯……是的，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很厉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吞吞吐吐的应答声，大仲马头也不回，继续笔走龙蛇地在长卷纸一样的东西上用法语写着什么文章。


    “巴尔扎克那家伙看到我的家还说，‘任谁来看都觉得十二分地疯狂。不过，疯狂到这种地步，反倒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对哦，搞不好……‘那家伙’也来过我家门前，只是因为受不了又回去了……”


    “……那家伙?”


    “啊，我说出来了吗?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吧。”


    大仲马嘻嘻笑着，用笔沾了沾墨水。说到这里，他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身后的人。


    “来的就只有你们五个啊……兄弟也真是够谨慎的，你们说是吧?”


    他耸耸肩问了一句，又重新和纸奋战起来。这时，聚在这里的人——也就是“二十八怪物”中的一名青年出声道：“不好意思，大部分人都去处理工业园区的动乱了……”


    道歉的男人大概有二十五岁以上，但是长相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说他是刚当上警察的毕业生也不为过。


    这名青年正是前几天在与吸血种的战斗中失去了右手的警察，目前正打着特殊的石膏和绷带。


    “无所谓啦，你在就行。那兄弟允许你上场战斗了吗?”


    “还没有……”


    青年想起他从奥兰多那里收到指示——“在证明你不会拖累大家之前，不许上前线”，懊恼地将左手握成拳。


    大仲马一边“写作”，一边又问：“说起来，你战斗的原因是什么?”


    “咦……”


    “这场战争的参加者可都是魔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难得有机会中途退出，为什么你还非要回到前线不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闻言，失去右手的青年思索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术士先生说得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


    “哦?”


    “我……不，我们这些被署长聚集到一起的人，都不认为自己是魔术师。”


    “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青年对着边写边问的大仲马答道：“我们是警察。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情况下，尽力救下更多的人。”


    听到这句带着纤尘不染的感情说出来的话，大仲马愉快地笑了起来，又问：“真会说漂亮话。漂亮话能当饭吃吗?”


    “您都可以建起一座豪宅，我想吃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哈哈！挺会说的。你是想说，我的小说是‘漂亮话’吗?”看到大仲马突然站起身，五名警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大仲马身为作家，经常会被当成是文质彬彬的人。但其实他有着很强的行动力，据说他临近晚年的时候还为了撰写烹饪类书籍而亲自去打猎。


    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足以让人想到大仲马的出身。大仲马的父亲曾是拿破仑手下的军人，大仲马本人也继承了一副结实的身材。虽然奥兰多说过“如果和他打起来，恐怕连我都能打赢他”，但警察们认为，如果赤手空拳地打上一架，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大仲马带着压迫感，抓住青年失去右手的手臂——


    “你说得没错。”他耸耸肩，在青年的右手手腕处嵌入了什么东西，“我除了漂亮话之外也喜欢别的东西。但那种会说漂亮话，还能将其贯彻到底的主角，无论是在报纸上还是在戏剧里都大受欢迎啊。”


    不久后，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青年发现右手的手腕处感觉到轻微的压力与适度的重量。


    “这是……”


    他的右手臂上安装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假肢。


    “这上面有特殊机关，我回头再跟你一一解释。”


    “不，可是……我还没从署长那里……”


    青年无措地盯着假肢。


    大仲马重新执起了笔，开口道：“约翰·温加德，二十八岁，出生于纽约，ab型血，魔术师家族的次子，没有继承魔术刻印。”


    “什么……”听到姓名和个人情报突然被报出来，青年惊讶地看向大仲马。


    大仲马则带着坏笑继续道：“不好意思，我把你们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约翰，你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你才立志成为警察的吧?为了这种悲剧不在别人身上重演。”


    “哪里……我的想法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想报仇……”


    “啊，你无需肯定我的说法，报仇也没关系，我都会修饰成漂亮话。”


    大仲马咧嘴一笑，重新用笔沾沾墨水，开始写新的“故事”。


    “我在报纸上连载《基督山伯爵》的时候，从街上的小贩到国家的大臣，都很在意复仇者的结局。到时候你也会成为周围人关注的焦点，毕竟……你用的是我打造的假肢(传说)。如果表现得不够精彩，那怎么说得过去?


    约翰，你记得跟署长(兄弟)说……‘你才拖累别人’！”


    ············


    警署署长室。


    “奇怪……”


    奥兰多一边看着今早工业园区的报告，一边感到不解。


    弗兰切斯卡和她的从者究竟采取了什么手段，将可能蔓延至大街上的惨案给解决掉了；巴兹迪洛特和哈莉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消失，逃离警方的监视网；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也是一样，依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与哈莉同行。


    可是对现在的奥兰多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


    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原本想设置大规模的驱人结界，加上人手引导避难，让围观群众顺利离开工业园区——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民众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避难行动。报告上说，工业园区周边的十多万民众一齐涌向城市的中心区和住宅区，看上去宛如某种示威游行。


    而且在这种混乱局面中，通常都少不了心怀鬼胎的人挑起是非、搞破坏，但这次一起都没有发生。除了“避难”之外，根本没人有多余的动作。


    “是弗兰切斯卡动了什么手脚吗……可是……对那个老东西的来说，民众陷入恐慌才会让她更高兴吧……”


    弗兰切斯卡为了避免街区被废弃才强行收拾了局面。但正常来说，她不是收拾局面的那种人，而是会煽风点火彻底让局面失控的人。


    避难民众似乎还在中央区和住宅区闲逛……没有使用范围魔术的迹象吗……那接下来就调查一下人们是不是受到了催眠之类的影响……


    奥兰多正想到这里，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门外出现了下属那张熟悉的脸。这名女下属是奥兰多的助手，负责秘书的工作。


    “署长，有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


    “怎么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到大堂来了。”


    “……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奥兰多看向署长室里那台不同于通常监视系统的特殊监控屏。


    只见透过使魔看到的视野中，的确出现了报告上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上戴着手铐，加上那畏首畏尾、东张西望的样子，像极可疑人物。奥兰多看向弗拉特身边的警察，不禁眯起了眼睛。那并非二十八怪物的成员，而是今天不值班的普通警察。


    “我记得他在公园召唤英灵的时候，也有报告说看到疑似英灵的人扮成了警察的模样。”


    “是的，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带着英灵进入了警署。但结界并没有特别反应，恐怕他完全遮断了魔力。”


    “嗯……另外我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是什么?”


    秘书模样的女警察面无表情地问完，就见奥兰多的身影一晃——


    下一刻，日本刀的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谁?”


    ············


    大仲马的工房。


    一名警察开口道：“请问大仲马先生为什么能生产宝具?”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同阵营的“英灵”面对面交谈，五名警察的脸上都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对方可是大文豪大仲马。


    警察队伍中有人小时候就看过《三个火枪手》的小说。通过电影、电视剧或是人偶剧将他的作品牢记于心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听到“粉丝”问出这么基本的问题，大仲马耸耸肩淡然地答道：“英灵这种东西啊，其实是很灵活的，生前的成就还会和各种传说组合到一起，被进一步夸大。而我呢，生前也不是什么魔术师，但我除了写作之外还有别的赚钱途径，并用赚到的钱做了很多事。”


    大仲马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般露出笑容，愉快地讲起了他的过去：“我有个叫加里波第的朋友，他提出要统一意大利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船只埃马号给他提供了不知道多少武器，还发行报纸给他提供后援。相对地，他让我当了博物馆的总负责人，参与挖掘调查过去的遗迹和遗物。哎呀，当时我真是见到了、摸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


    “过去的……遗物……”


    “于是这事就与术士的什么‘道具作成’、什么‘阵地建造’、还有我的诉讼风波等逸事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门技术。不是魔术，而是篡改宝具的过去……篡改故事，并进行重新设计的‘技术’。搞不好是受到了当时摸过的遗迹或是遗物的影响，毕竟在庞贝古城出土了各种各样不得了的东西。”


    他似乎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会掌握这种能力，但只要具备世界赋予英灵的知识，他就可以完美地将这种能力加以运用。


    大仲马像是怀念过去一样嘻嘻笑了两声，又重新投入到书写工作中。


    “那个时代虽然也有很多麻烦事，但我最后还是迂回地报了父亲的仇。”


    亚历山大·仲马的父亲托马是一位名留青史的猛将。他在那不勒斯被俘时，中了敌方下的砒霜而伤了身体，致使寿命大幅缩减。在托马将军的儿子大仲马的支援下，那不勒斯侵略战加快了步伐。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市民们当着大仲马的面，把俘获其父亲的国王雕像的头砍了下来，借此表示敬意。


    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在形式上而言，大仲马还是报了杀父之仇。不过，比起大仲马对那不勒斯国王的复仇，大仲马的父亲反而让警察们更感兴趣。


    “您的父亲，就是那位拿破仑麾下的……”


    “别提了，我老爸的确是拿破仑的部下，但他和那位皇帝陛下在方针上有些争执。我爷爷是某个地方的侯爵大人，我奶奶是一名黑人奴隶，他们生下了我爸。结果我爸因为有黑人血统而被赶了出去，从此在失意中日渐衰弱而亡。可是军队连退休金都拒绝支付，所以我和老妈一直过得很贫苦。”


    “那您恨拿破仑吗?”警察兴致勃勃地如此问道。


    大仲马没有回避，反倒有些骄傲地答道：“这又是有意思的地方了。我在老爸死后，只见过拿破仑两次……我以后再找时间给你们讲这件事吧。”


    大概是觉得说来话长，大仲马暂时结束了话题。


    可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回忆，便继续愉快地讲了起来：“我爸死的时候，我还是个笨蛋。我端着猎枪跑到二楼去，边跑还边喊‘我要把杀掉老爸的神杀了’！很傻吧?因为天堂在上面，我就想如果从二楼开枪，说不定子弹打得着。小时候的我可真傻啊。”


    “不……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老妈也是一样，她扇了我一巴掌说‘咱们家已经不需要挑衅神的英雄了！’因为所谓的英雄啊，就是被历史搅和来搅和去，最终留下家人自己死掉的人。不过，她揍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亵渎了神灵，很可笑吧?”


    大仲马笑着耸耸肩，警察们却看了看彼此，不知道是否该跟着笑起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笑……”


    “什么啊，难道你们在顾虑我吗?别想那么多，笑吧笑吧。不过大多数人可能会觉得这种事难以启齿，滔滔不绝地讲述过去也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像我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过去要是能给别人打发点时间，那让我说多少都行。要是能给我点演讲费，我还能说得趣味横生一些。”


    大仲马哈哈大笑，然后向警察们问道：“没别的了吗?和我这样的大作家对话的机会可不多，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


    警察们这时才意识到大仲马可能是喜欢讲话的人，便思考起不如适当地引他讲一些值得炫耀的事迹，以讨他的欢心——


    一直来回动着右手，想习惯假肢的警察——约翰带着认真的神情问道：“我们……会赢吗?”


    “我是作家，可不是军师和预言家。”


    “您创造出的宝具真的很厉害，但身为使用者的我们终究不过是人类。就像只有宝具的仿造英灵(山寨货)……我们真的能打赢那些怪物吗?”


    闻言，大仲马沉默了片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后才提起话头：“我又要……说一件自己的往事了。


    起初我对戏剧和小说都不感兴趣。我老妈成天让我看一些无聊的古典悲剧，搞得我很是反感。但是呢……有一天我看了一部悲剧，叫《哈姆雷特》。它和其他的戏都不一样，我顿时就为它所倾倒，于是我忍不住逼人家把剧本让给了我。我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从那之后，我对戏剧产生了兴趣。那就是我走上这条路的一个开端。”


    “《哈姆雷特》可是威廉·莎士比亚的代表作，确实有这般魅力。”


    看到警察们纷纷点头，大仲马咧嘴一笑。


    随后，他再次露出恶作剧成功般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啊，那部《哈姆雷特》其实是一个叫迪西的人翻译……不，应该算是改编了吧。总之，他把原着改得面目全非，再以自己的解释重新撰写。后来我也去读了真正由莎士比亚写出来的剧本，可把我吓了一跳。和原着相比，我看的那部简直过分到无论是原着粉还是莎士比亚本人都会怒不可遏的地步，简直就是‘山寨哈姆雷特’啊。”


    大仲马捧腹大笑了半天，突然止住笑声，咧开嘴角看向警察们：“但是啊，改变我人生的正是那部‘山寨货’，谁都无法否定这一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作为根基的原着写得太好了。总之无论是假货还是什么，对我来说那部作品里满含着迪西这位作家真正的热情，这就是我想说的啦。”


    接着，大仲马将修复改良好的武器交给警察们，脸上带着欣赏喜剧的表情，语气却像是操控舞台的导演一般自信。


    “放心吧。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兄弟……你们老大的热情是真实的。只要你们一直相信他，那么区区几个货真价实的传说，不管有多少你们都有能力推翻它们。”


    ············


    警署署长室。


    银刃一闪，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打破这漫长沉默的，是被刀抵住的女警。


    “署长，您怎么了?我是维拉·莱薇特，是您召集的二十八怪物之一，也是您忠实的下属，我可以把您这种行为当作是职权骚扰吗?”


    奥兰多眯细了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女人。


    “了不起，这几句话的确像是真正的维拉会说的话。”


    “因为我就是真的。”


    “不，真的她现在正在前往监控室的路上。”


    虽然没有说原因，但奥兰多心里很清楚。


    包括他自身在内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肩上都嵌着一枚电子芯片，奥兰多可以通过体内魔术进行增幅从而感知芯片之间的距离，就像雷达画面显示在眼前一样。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那现在正前往三楼监控室的人才是维拉，署长室里没有其他成员的反应。


    假扮成维拉的人似乎在纠结奥兰多是不是在诈她——可下一刻，她就摇着头叹气道：“我读取到了，ic芯片……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可没办法立即复制出来。我们应该再多花些时间的，御主。”


    御主——听到这个词，奥兰多的身体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署长室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轻松得像是要缓解奥兰多的紧张情绪似的。


    “啊——ic芯片?难不成是把电子机器还是什么的埋在身体里了吗?很厉害啊，这么做我的确发现不了。太失败了。”


    奥兰多一边对假扮成下属的人保持警惕，一边将视线投向房间角落传来的叹气声。


    随即看到了一脸失落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所以……监控器上显示的弗拉特是用魔术捏造的假录像吗?”奥兰多思考着，顿时理解清楚现在的情况，决定立即行动。他想唆使藏在房间结界里的魔兽抓住人质，封锁从者的动作。


    “既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进来，就说明英灵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高。不知道能不能在手下回来之前闯过这一关。”


    只要发动结界内的防御系统，就可以通知二十八怪物。


    奥兰多第一时间用空着的手拔出手枪，冲地面射出了一发子弹。


    伴随着近乎无声的开枪声，击中地面的特殊弹头启动了室内的结界——三只魔兽出现在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周围。


    “开始干涉(y ball)。”


    只见弗拉特念了一句话，那些魔兽就冲他低下了头，甚至还摇起了尾巴。


    “什……么……”


    不仅如此，其他防卫魔术也全部失效，联系二十八怪物的紧急通知系统也被关闭了。


    难以置信……他的手法和两天前的潜行者与吸血种不一样。他可以实时改写已经展开的魔术，把我的系统全部据为己有吗?天佑的忌讳之子——外界给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所取的别名绝对没有夸张。


    就在奥兰多真切地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状况终结(game set)。”弗拉特再次发出低喃的声音，然后合上张开的双手。魔兽们回到原本的发动地点并变回灵体，室内再次恢复成防御结界发动前的状态。


    我还有反击的机会。在魔兽出现的那一刻，署内的二十八怪物会察觉其气息，现在应该已经赶过来了。算上真正的维拉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假设大家一起上，就算对方是天才和从者，也能够占据上风。


    问题在于，在此之前要先控制住这名从者……


    奥兰多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只见被他用刀抵着的假维拉旁边，正站着另一个和维拉一模一样的人。


    “请解除攻击姿态，奥兰多·里维署长。”


    疑似是弗拉特从者的人用维拉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的人影，并指向桌上的屏幕。


    奥兰多瞬间与她们拉开距离，在后跳的同时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映出的画面令他大吃一惊。


    所有的摄像头都映出奥兰多·里维和维拉的身影，他们正向处于不同位置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解释着什么。


    监控上的图像……没有被篡改成录像。


    眼前这一幕很显然是眼前这个从者的能力。


    这家伙能够变成任何想要变成的人，甚至可以是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区域进行，这简直就像是概念的分身一样。


    而现在……他们变成了我和维拉的样子?这些……都是吗?


    就像看穿他心中的疑问似的，假扮成维拉的英灵开口道：“此刻，在这个警署内，有四成的人都是‘我’。”


    奥兰多看了看对方和弗拉特，静静地收起了刀。


    “看来，主动权在你们手里了。”


    “啊，你明白了呀?”


    “嗯，如果你想杀我，可以采取更轻松的暗杀手段。但你们的目的是让我见识到你们的一部分力量，从而加大谈判的筹码。简直是黑手党行为。”


    “不是啦……因为结界全和署长你连着，我就想让他变成你手下的样子打探一下情况……只是没想到会被你识破，演变成现在这种像要开战的情况。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看到弗拉特低头行礼，奥兰多不禁皱起了眉，内心泛起嘀咕：早就听说过他不像是个魔术师，但为什么像他这样悠闲的年轻人要参加圣杯战争呢?还是说，这种气质也是他的伪装?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嗯，其实我是在想，如果警方里有人是御主，事先见一面会不会比较好。”


    “慢着……为什么你会觉得警署里有人是御主?”


    “因为街上的警察里有几个是魔术师，而且有一个以警署为中心组建的魔术监控系统。另外，我想或许那个在电视上演讲的剑士先生也在这里……”


    “亏得我还为了以防万一做了好几重伪装。”


    监控系统被发现一事虽然让奥兰多的脸色很难看，但因为刚才见识过对方那异常的技术，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另一个监控系统，连着市里的矫正中心——那个是矫正中心还是监狱?但因为这边比较近……”弗拉特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


    弗拉特说的是法尔迪乌斯的监控网吧，连他做的也不行吗?想到这里，奥兰多觉得好受了点，于是再一次问道：“你来找我结盟，就表示你有想对付的目标吧?是谁?”


    “咦?啊，不好意思，应该也不算是……结盟吧。”


    “啊?”


    “我们……是来报警的！”


    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奥兰多首先是一名警署署长。在他的人生中，早已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报警”这词。可现在他皱起眉，露出了仿佛第一次听说的表情。


    弗兰特对奥兰多继续道：“其实，有一个正在住院的人，好像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什么?”


    “从今天早上开始，医院里的那个人通过微弱的魔力和市里的不少人连接到一起。所以……要是警方有对魔术比较了解的人，我觉得先来通知一下比较好。”


    ············


    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


    操丘椿的主治医生听说有电话找她，来到了办公室。


    “啊，莱薇特医生，你妹妹打电话给你。”


    “谢谢。真难得……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医生从女护士手中接过听筒，对昨天刚联系过的妹妹说道：“喂，维拉吗?不好意思啊，我在上班，不能用手机。”


    “没关系，姐姐。今天市里好像还是挺乱的，我担心医院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


    “啊，工业园区着火了是吧。医院这边没事，只是依旧有很多人带着‘不肯出城’的家人来看精神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姐姐，缲丘椿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啊，你说小椿?她这几天情况非常好哦，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的手上长了奇怪的痣。”


    “痣……是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可是那痣擦也擦不掉，和文身也不一样……不过，就是长了痣之后，她的身体情况好转了。啊，你别误会，我可没说她是因为那个痣一样的东西才好起来的，哪有这么玄啊。”


    之后，女医生——阿梅莉亚·莱薇特和妹妹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一旁的女护士问道：“我记得你妹妹年纪轻轻就在警署出人头地了吧?”


    “是啊，可能是因为她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说话的方式跟母亲一样死板。或许她这种性格正适合当警察。”


    阿梅莉亚离开办公室后，一边走向椿的病房，一边自言自语道：“话说回来，她好久都没关心过小椿的情况了……”


    ············


    警署署长室。


    “真”维拉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奥兰多。


    “确认了，正如艾斯卡尔德斯所言，操丘椿的身上出现了令咒。”


    “刚才跟你说她手臂上有痣的人，是你的亲戚吧。”


    “是姐姐。她没有魔术才能，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魔术世界的事。”


    听维拉淡淡地回答，弗拉特露出微笑回道：“你们姐妹俩做的都是救人的工作，真厉害。”


    “谢谢。姐姐和我不同，她是一个纯粹的努力之人。”


    感觉弗拉特的语气不像嘲讽而是真的尊敬，维拉便用冷淡的语气道了声谢。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姐姐得到认同似乎更让她高兴。


    奥兰多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也就是说，缲丘椿在昏迷的情况下召唤了从者……是这个意思吗?”


    “对。有些情况下，英灵应该也可以单独行动。”


    “为什么召唤英灵的不是操丘夫妇，而是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现在还在家里闭门不出有什么关系吗?”


    越是想理清状况，就越是有新的疑问涌上来。


    即使想用警察的权力对医院采取行动也没用，不知道对方从者的身份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以用大规模的魔术把那间病房给掀飞吧?”


    弗拉特的提议让奥兰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果有必要，也只能这么做了……但我已经用正义的立场作为枷锁，与二十八怪物结盟。我向他们保证必定伸张正义。至少现在的局面还不足以让我牺牲掉那名少女来维持正义……除非局面发展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的地步，否则我还是希望这个选项不在可选范围内。”


    听到奥兰多不悦地说出这番话，弗拉特松了一口气。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想着杀掉她，那我就不能和你联手了。可能……大家口中‘有魔术师样子的魔术师’，大部分都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杀掉她吧。”


    “……你是在试探我?”


    奥兰多长叹一口气后，打量起弗拉特，陷入了思考：或许，真的不像是魔术师吧……无论是这名少年，还是我。把合理放在首位的魔术师，一般都会毫不留情地选择除掉那名“昏迷状态的少女”。


    “但是……我最终选择的将会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做法。我可以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被害情况进一步扩大，我也会将枪口指向那名少女。”


    “嗯！不过，既然署长先生这么坦诚地跟我说，那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


    “介绍?”


    弗拉特笑眯眯地看着诧异的奥兰多，从怀中掏出一个机器扔给了他。


    那是一部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


    “我已经施加了二十七层加密，对面也做了同样的处理，无论是魔术上还是科学上，应该都不会被别人窃听。请吧。”


    在弗拉特的催促下，奥兰多将手机放到耳边。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听，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讲起了话：“您是管理斯诺菲尔德市警的奥兰多·里维警长吧。”


    这声音虽然年轻，却充满了威严。


    “没错。你是什么人?”


    奥兰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猜测对面的男人是弗拉特的合作者。但另一个猜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中，让他停住了动作。——难道他是……


    仿佛为了告诉奥兰多，他的预感是否正确一般，电话那头的男人报上了姓名。


    目的是将身份告知斯诺菲尔德的幕后主使之一。


    不久之后，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也将改变弗拉特和奥兰多等无数魔术师的命运。


    “我是时钟塔的现代魔术科讲师，平时借用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


    “啊!”


    奥兰多惊愕地瞪圆眼睛。


    自称时钟塔最高权力之一的男人在电话的另一边继续说道：“但是，既然要和你们交谈，那我就告诉你们另一个名字吧。


    “我叫韦伯·维尔维特……只是一个参加过冬木圣杯战争的……三流魔术师。”


    ············


    沼泽洋房。


    到了中午，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没有回到洋房附近。


    西格玛通过守望者影子们所说的话确认过后，翻开手册整理情报。


    剑士说着“监视我们的士兵一直饿着肚子太辛苦了”，便拿着用房子里的食材做的食物去给留在这里的狙击兵、侦察兵和监视员送温暖。


    听影子说，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剑士，狙击手和监视员吓得慌了手脚，差点攻击他，但现在似乎圆满解决了。


    绫香在此期间一直留在屋子里，但要说她毫不防备也不尽然。影子告诉西格玛，剑士带来的魔术师保护着她。


    “召唤同伴的宝具……英灵居然能办到这种事，真是深不可测。”


    西格玛完全没想过和他缔结契约的英灵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转而继续整理情报。


    潜行者正在洋房附近巡逻。她拒绝使用其御主的吸血种魔力，现在似乎是剑士宝具召唤出来的魔术师给她提供魔力。相对地，她同意暂时休战的要求。对于潜行者这种把命交给他人处置的情况，西格玛感到些许同情。


    影子推测，潜行者一直戒备着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一旦残留的侦察兵等人发起攻击，她就会立即将其除掉。


    西格玛在内心感慨道：守望者也不是万能的啊。他们的能力无法完全看穿别人的内心，只是通过之前的行动来推测别人的性格。


    潜行者使用宝具那时也是，因为她之前在警署用过头发攻击，所以船长才能提醒西格玛。如果是第一次见的招数，船长应该就给不出建议了。


    “看来是运气救了我。”


    西格玛一边想，一边记录在手册上。他写的都是只有他明白的暗号，以防被剑士或潜行者看到。


    “在旁人看来……你就像是被恶灵操纵着在写莫名其妙的文字。”


    西格玛没有理会船长的话，而是问道：“我想事先确认一下各个阵营的战力差距。除了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之后，以组织为单位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有多少?”


    “如果只看人数，那就是警署署长和大仲马组合，毕竟他们还能调动普通警察行动。但要说人少又危险的，就是那个人造人身体里的家伙，哈莉·波尔扎克正带着她到处走。”


    “……身体里的?那是谁?”


    “问题就在这里，她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守望者也无法完全掌握。不，如果她强到一定程度，守望者那家伙应该可以通过气息来推测……”


    话音未落船长便消失了，换成手持蛇杖的少年接过话头继续道：“她完全遮断了气息，却依然能够使用力量，真了不起。不只是守望者，就算是恩奇都——他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能力，也没有察觉到那家伙和哈莉的英灵。”


    “……原来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值得警惕的阵营，但有些队伍正在默默地采取行动，我们无法完全掌握对方的目的。希波吕忒组的动向就读取不到，银狼和恩奇都也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这么看来，人数较少的阵营也不能大意啊。”


    西格玛心想，对手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蒂妮·切尔克率领的当地一族呢?”


    “目前有五十六名执行部队成员在街上活动。他们在峡谷那边的根据地应该还有很多的人，但那个部落在守望者的观测范围外。蒂妮·切尔克的战力大概有四十六人吧。”


    “不是有五十六人吗?”


    人数对不上这件事让西格玛感到诧异，蛇杖少年则淡淡地解释道：“有七人是其他组织的内奸，有三人被游说当内奸，正在左右摇摆，应该派不上用场吧。”


    “……是吗?不容易啊。”


    “不管是哪里的组织都会有内奸。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有三个和斯克拉迪奥家族勾结的内奸，而像弗兰切斯卡那种级别的魔术师，就算没往其他阵营派内奸，她也可以用一个暗示轻轻松松让其他阵营的人倒戈到她那边。”


    “很像是心血来潮的弗兰切斯卡会做的事。”


    西格玛对原本的雇主阐述了一句带着讽刺的感想，然后又问守望者：“可以预测到今后行动的阵营有哪些?”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与警署署长暂时联手了。晚上十点，署长会召集二十八怪物传达作战方针，在中央医院展开行动。”


    “医院?”


    “有一名昏迷不醒的御主在住院。虽然英灵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但似乎已经开始行动，就是附到市民身上操纵他们的行动。现在规模发展到了上万人，警署署长不能放任不管吧。”


    西格玛详细问了一下情况，从影子那里得知弗拉特打算与警方联手，隔离并调查那名少女。由于少女被操丘家改良过的细菌所感染，所以需要格外慎重地行动。


    “奇怪的是，吸血种躺在那名少女的床下，原因不明。但是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话，似乎是想利用那名少女让潜行者小姐堕落。”


    影子变成背着机械羽翼的少年，陈述有关捷斯塔·卡尔托雷这名吸血鬼的情报。


    西格玛默默地在内心说了句“潜行者的御主性格相当恶劣啊”，接着思考起今后该如何行动。


    “老老实实地待着还是直接介入呢?或是把一部分情报透露给法尔迪乌斯，让他们来行动呢……”


    西格玛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就在这时，影子吐出让他脑袋变得更混乱的话。


    “嗯……跟你说一件我不确定的事。夜晚十点之后，阿尔喀得斯有可能会去医院。”


    “巴兹迪洛特的弓兵?为什么?”


    “恐怕是因为，他将会知道住院少女的事。”


    见西格玛露出茫然的表情，变成船长的影子补充道：“很简单。小子，我刚才不是说过，十点的时候署长会把作战计划下达给二十八怪物吗?”


    “难道……”


    “就是所谓的渎职警察啦。想必警署署长阁下也没想到吧，偏偏下属里有斯克拉迪奥家族的棋子。”

 第1019章 认可你为‘人类\’

    夜晚十点，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与警署隔着市内最大的赌场——水晶之丘两两相望，而中央教会就建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虽然这座城市的历史并不长，但教会的外观看上去相当威严，因此平时总有很多虔诚的民众与观光客来到这里。


    可是现在，平时热闹的教会铺开了驱人的结界，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想靠近的空间。


    深夜时分依然留在教会中的神父苦笑着开口道：“你们应该不是??来寻求保护的吧?我还想逗一逗那位署长。”


    这是那名很有特点、戴着眼罩的神父——汉萨·塞万提斯。


    他的身边站着四名修女，虽然她们身穿修道服而不是战衣，却摆出了随时战斗的架势，警惕地盯着访客。


    因为来人正是“二十八怪物”——以维拉为首，约有二十五名成员进入教会。


    署长仅将几名成员留在身边，坐镇警署指挥行动。他认为这次针对医院的行动，可以利用一下教会。


    “我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汉萨很是不解。


    维拉答道：“我们并非来请求支援。按照计划内容来看，只需要您在这里帮我们保护一个人。”


    “昏迷不醒的御主和单独行动的从者……无论是作为监督者、作为神父还是作为一个人来说，我都赞成保护御主，但首先是她得愿意退出圣杯战争。至于这次的情况，关键在于你们能否与那名从者谈拢，不是吗?”


    “是的，如果不顺利，我们有可能会直接铲除那名从者。但这么做就超出您身为监督者的职责范围，所以我们不会请求您的帮助。”


    “原来如此，尽管感觉被你们巧妙地利用了，但这就是监督者的宿命吧。”


    汉萨耸耸肩回道。这时他突然发现，在警察们的旁边，有一名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对了，他是……看着不像警察。”


    闻言，被汉萨点名的青年——弗拉特连忙向前迈出一步。


    “啊，幸会幸会！我叫弗拉特，是狂战士的御主，这次有机会为大家提供帮助，我感到很荣幸。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请您多多指教！”


    “哦，总算有个御主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是监督者。我叫汉萨·塞万提斯，也请你多指教。”


    汉萨自嘲地笑笑。


    弗拉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如果是我搞错或是冒犯到您，那我先说声对不起……汉萨先生，前天您是不是在警署停车场跟人打过一架?您的身体有七成左右是机械构成的吧……”


    “你能看出来吗?”


    “嗯，好几个地方的魔力流动呈几何形状变化，因为我看不懂，所以就猜大概是机械！哇，和兰加尔先生、橙子小姐他们的人偶不一样……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赛博格！您能发射火箭飞拳吗?或者是钻头什么的?”


    汉萨对看穿他身体特性的弗拉特摇了摇头：“我的拳头可射不出去，至于钻头嘛，保密。不过，我一只手臂最长可以伸到三米，也能射出手榴弹。悄悄告诉你，我的脚上还装了经过圣别的链锯。”


    “我太感动了！如果您不嫌弃我是时钟塔的魔术师，请和我握个手吧！”


    “当然可以，你很有悟性，如果对魔术感到厌倦了，可以皈依圣堂教会。”


    明明该是天敌的时钟塔魔术师与圣堂教会的代理人对彼此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一本正经地握了一下手。


    在警察们感到困惑的同时，两两站在一起的修女们开始交头接耳。


    “汉萨神父把底细都交代给魔术师……没问题吗?”


    “他平时就这个样子。没办法啦，汉萨的心理年龄就是小孩子啊。”


    ············


    昏暗地点。


    巴兹迪洛特放弃了位于工业园区的工房，如今正待在斯克拉迪奥家族准备的备用根据地。


    一块通灵板形状的“通信器”在巴兹迪洛特的面前缓缓动了起来，上面依次出现字母，组成了一段文字。


    巴兹迪洛特看完这段话，面无表情地对着黑暗说道：“阿尔喀得斯，能行动吗?”


    阿尔喀得斯解开灵体化，在黑暗中现出身形，让浓厚的魔力游遍全身，坚定地回道：“当然。”


    “警方内部的‘老鼠’联系我了，我们去医院。”巴兹迪洛特用与平时无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向阿尔喀得斯下令，“是时候了，我需要你去解决一个小孩。”


    “是吗?”


    阿尔喀得斯看上去没有丝毫踌躇。


    巴兹迪洛特对此感到很满意，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晚了，虽然和那名术士的交易对我们没有损失，但你撤退得真干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杀掉那个女神。”


    巴兹迪洛特已经将令咒全部用掉，是没有办法阻止阿尔喀得斯的。因此，他做好了要浪费这个诱人交易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阿尔喀得斯直接收起了弓。


    “她……不是我认识的神。”


    “可是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吧。”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本体或分身……恐怕是烙印在他人人格上的，一种跨越了时代的诅咒。”


    阿尔喀得斯冷静地调整装备，向临时工房的出口走去。


    “虽然我憎恨神，但神留下的诅咒是其次，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解决掉她。在此之前，我要先解决那名自称英雄王的半神。就这么简单。”


    “那么，请你好好完成今晚的工作。”


    巴兹迪洛特眼神锋利地目送阿尔喀得斯离去的背影，并告知他这份工作的好处。


    “如果事情完成得顺利，那对战英雄王时的不安要素就会大大减少，还可以尽情地玷污从你那里夺走一切的神之名。”


    听到御主的话，弓兵背对着他淡然地表示同意。


    “不用你说。我就是为玷污其名而存在的。”


    ············


    教会天台。


    中央教会的屋顶有一部分是天台，可以眺望星空与部分夜景，以及装饰得十分美丽的钟楼。


    正在此处等候行动的弗拉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啊啊，太好了……总算是顺利谈妥了。”


    闻言，变身成手表的班尼特回道：“这都是你那位魔术师老师的功劳吧。他在警署署长面前陈述的考察以及之后的谈判手段，除了完美我找不到别的词形容。”


    虽然班尼特只是在旁边听着，但电话里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就像躺在安乐椅上的侦探一样，明明不在现场，却将市内发生的事讲得头头是道。


    他说少女很可能被从者附身，在深层心理内部或者梦中与他缔结了契约。


    从她被操丘家制造出来的细菌侵蚀这一事实来看，她召唤出来的英灵要么是与病原体有关的英灵，要么就是在没有细菌、病毒等概念的时代，被当作疫病象征的某种东西。而现在市里发生的异常现象，会不会就是由一种非常特殊的魔术——有意识地选择感染对象的细菌状魔术导致的呢?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在做出上述推测后，与署长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谈判，从而获得了身在英国、却深入到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幕后之中的成果。


    “在时钟塔里面，这种不使用魔术的考察和谈判上，没人能赢得过教授。啊……不过，要是对方在谈判的时候使出要挟手段，就很难应付了……”


    或许是因为过去发生了很多事吧，只见弗拉特将手肘支在天台的边缘，带着怀念的口吻讲述了起来。


    “时钟塔里面有很多派系什么的，麻烦死了。这种东西在我看来效率差到不行，根本没办法理解??教授也说搞这些特别蠢，但还是在这些人中间钻营得很好。他收下我的时候，好像也遇到了许多问题。”


    说完，弗拉特沉默了片刻，又对班尼特讲道：“希望医院的那个女孩子能得救吧。”


    “是啊。”班尼特应了一声，忽然问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你为什么想救那名少女?”


    “为什么……”


    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弗拉特并没能立即做出回答。


    “你的确有一副不像魔术师的温吞脾气，我也明白你不想为了圣杯战争去杀一名少女。但是，你不惜把身份暴露给与你为敌的其他御主也要救她，就算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讲，也有些不合理吧?”


    “看到有困难的人想帮忙是……”


    “并非理所当然的。御主，虽然要看情况，但这种事并非理所当然的。人类没有那么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想变强。”


    闻言，弗拉特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着夜空陷入了思考。


    半晌，他似乎在心中整理好了思绪，又大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其实很简单啦，是因为教授。”


    “哦，果然是受他影响吗?”


    “如果在这里的是教授，我想就算没有任何回报他也一定会救那个女孩的。你说得没错。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但在我眼中，教授虽然魔术水准不高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不仅是我，还有教室的同学们，甚至好几个讨厌教授的人，都承认这一点。”


    弗拉特露出惭愧的苦笑，对左手手腕上的英灵手表提起他自己的事：“以前……我惹过一个很大的祸，给教授添了麻烦。”


    “听了这么多，我觉得你平时就在给人家添麻烦……”


    “嗯，但是，那个时候惹的祸不一样……我和一个叫路·希安的朋友被一个叫阿特拉姆的魔术师抓住了，啊啊，我当时还以为死定了。”


    连生死都可以不当回事地讲出来，弗拉特自嘲地笑道：“但是，教授用豪赌救了我们。教授有一个已经分别的朋友，即使花上一辈子时间，他也想再见对方一面。而见到那个朋友需要用到一个道具，可教授为了救我们，把那个重要的道具放在赌桌上。”


    为了见到对方所需的道具——


    班尼特顿时就想到：是用于召唤的??触媒吗?那个教授想见到的朋友，恐怕与我一样——是他在圣杯战争之中认识的英灵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个道具的价值绝非他人能够定夺的，他却为了救学生将其放在赌桌上。原来如此，的确很有弗拉特老师的样子，做事和一般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弗拉特大概也得出结论，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时能见到的寂寞笑容。


    “如果这件事只关系到我一个人，那我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对那个女孩子见死不救。也可能像其他普通的魔术师那样，率先杀掉她。”


    “……”


    “但是，我在是艾斯卡尔德斯家的魔术师之前，首先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埃尔梅罗教室——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弗拉特脸上寂寞的神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自信的表情。


    “既然我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那我的人生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如果我在这里对那个女孩子见死不救，就等于我背叛了教授与教室的同学们。对我来说，这跟……我失去了身为魔术师的目的一样让我觉得恐惧。”


    “原来是这样。你连恐惧都说了出来，那我也不得不接受。”


    闻言，弗拉特反问班尼特：“你呢?为什么不反对我?”


    “唔……”


    “要想在圣杯战争中胜出，不用特意去救那个女孩子吧?要是你坚决反对，我也只能使用令咒，但你答应得很干脆。”


    听到弗拉特的话，班尼特用“什么啊，原来是要问这个”的态度晃了晃手表的指针。


    “很简单，我也只不过是受了你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阁下的影响罢了。”虽然弗拉特在给埃尔梅罗二世通电话时，被二世教训了两个小时，但班尼特也得到了与二世交流的机会。


    班尼特说明了他身为‘人类意志化身’的特性之后，听到二世用流畅的声音——就像是在上魔术课似的，轻而易举地溜进了内心。


    “我认为，所谓的人类本质，是通过与他人的相遇而逐渐成形的。”


    “不论你是在19世纪的伦敦犯下杀人案的凶手，还是吸血鬼公爵，亦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样。”


    “从与你的沟通中我能看得出你似乎很迷茫，但又像是有人已经给你指明了大概的方向，因此行事作风相当沉稳，出现在弗拉特身边的是你这样性情沉稳的人，我真的很感谢。”


    “无论是好是坏，要是能稍微给我那个笨学生造成点影响，我都会很感谢你，当然，你若是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什么，那就更好了，这样也算是人与人互相帮助吧？”


    “我向你保证，我会记住‘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人类意志的化身’，你是活生生的‘人’。我记住的你是弗拉特的从者，是在短短几天之内为他指引前方道路的人，也是我如今正在交流的对象。”


    “所以，请你多多关照我这位蠢笨的学生。”


    “我没有令咒或者别的强制手段，但仍想任性地请求你……保护好他。”


    “唉，我之前也说过，要是再继续跟他说下去……真的会被他笼络。说不定他是伪装成人类模样的梦魔之类的生物。”想到当时的对话，手表形态的班尼特不由地苦笑。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轩浩先生会说能在这个世界学习到如何做人了。


    那个男人真正想让他学习的并不是弗拉特，而是想让他与弗拉特共同进步。


    他和弗拉特很像，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披着人皮游走在世间的怪胎。


    而引导他们的人……是那位身上存在着某种特质的君主。


    “他有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相当于我的人生也被他稍加摆弄过了，仅此而已。”弗拉特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那班尼特先生也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了。”


    “我是伴随着人类的恶意诞生的人类意志，要是一个大恶人去当学生，你老师也会觉得很麻烦吧。”


    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却让弗拉特摇头否定道：“毕业生里有类似的人，我觉得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大恶人。”


    “一点也不像不成问题??”班尼特先苦笑着晃了晃指针，然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你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有着巨大的缺陷??不，也不算是缺陷吧??可能你没意识到，你的内心与世界有着巨大的偏差。即使是我也觉得可怕。”


    班尼特对不安的弗拉特继续说：“但是我现在放心了。并非因为你有那样的魔术师当老师，而是你对他的生活态度抱有敬畏之心。只要你有这份志气，你就可以克服与这个世界的偏差。”


    “是??这样吗?我不太明白，但我或多或少明白，我与魔术师……以及普通人都存在偏差。”


    “放心吧，我也一样，这是我们共同的课题。所有活着的人都在感受自己与世界的偏差。以我现在的姿态这么说也不知道是否合适——拿时钟为例，世上不存在一丝差错都没有、完全跟实际时间一致的时钟。只是有一些人，一直在努力为它们校正时间。”


    听到这番话，弗拉特“扑哧”一笑，开口道：“班尼特先生，搞不好你以后会成为诗人。”


    “我说的话有那么浮夸吗?”


    “有哦。怪不得你在写给警方的信上，留的落款是‘来自地狱’。”


    “……就会耍嘴皮子。”


    二人没有开怀大笑，仅是冲对方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医院。“差不多……快开始了。”


    “嗯，因为不能把医院的住院患者都赶走，所以只好用广域魔术让患者睡着，令医生们产生认知障碍，看不见警察们闯入……慢着，不对劲。”


    弗拉特顺着班尼特的声音，从教会的天台望向医院门前的路。


    只见那里的警察们指着某个地方正叫嚷什么。


    弗拉特用魔术强化了视力，向他们指着的地方看去——


    然后看到了“它”。


    不小心看到了“它”。


    一只有着成年大象般大小的三头犬，嘴里呼出蓝色的气息。男人则披着奇怪的长布，手里举着弓，悠然站于其背上。


    ············


    中央医院天台蓄水槽上。


    “带着刻耳柏洛斯来了啊……那名弓兵是什么来头?”


    站在高处眺望巨兽的人，是恢复成青年模样的吸血鬼——捷斯塔·卡尔托雷。


    汉萨造成的伤处似乎还没有痊愈，衣服底下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被圣水烧伤的新鲜伤痕。


    “有意思。这场圣杯战争还有什么伟人与魔物?我该让那位美丽的潜行者与谁共舞呢?我得坐下来好好挑选才行啊。”


    ············


    医院前主干道。


    因为大范围设置了驱人结界，所以对平时负责巡逻的警察们来说，此时的主干道是异常冷清。


    然而，一个打破寂静的东西从道路的深处走了出来。


    那是长着三颗头的巨型犬，毒气从锐利的牙齿之间流出。


    要让警察们意识到它是无数次出现在神话和电影中的“刻耳柏洛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由此足以证明这头怪物具备的压迫感与可怕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认知中的刻耳柏洛斯。


    浓重的魔力仿佛让空气都凝固了。


    怪物背上的弓兵也沐浴在魔力之中，却面色如常。假如他拿的不是弓而是镰刀，任谁都会相信他是死神，继而疯狂地大叫起来吧。


    巨大的地狱看门犬在警察们的面前停下脚步，压低头瞪着他们。


    弓兵用低沉的声音向瞠目结舌的警察们问道：“英灵附身的幼子……身在何处?”


    说着，他的身体已经转向医院的方向，恐怕他问的是少女具体在哪层楼的哪个位置。


    一名警察鼓起勇气反问道：“如果我们告诉你……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当然是按照圣杯战争的规矩，正面将其屠戮。”


    警察们不禁哗然。


    只是看着也能明白那是有别于普通英灵的强大——


    散发出的威压与迫力让前几天与他们战斗过的潜行者都显得可怜可爱——


    这样的人说要“正面屠戮”一名没有意识的幼女。


    “开什么——”明白弓兵在说什么之后，一名警察不假思索地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可是他的怒声被爆炸声打断了。


    弓兵为震慑对方冲柏油马路射了一箭，炸出一个半径十米的大坑。


    附近的数名警察直接被卷入爆炸，失去了意识。


    “不答也罢，不要妨碍我。”


    说完，弓兵用力地拉满了弓。


    警察们立即明白，这名弓兵要用弓箭毁掉这栋十层楼高的大医院。


    刚才随便射出的一箭只是为了震慑别人，却在柏油马路上炸出大坑。这种威力让警察们都清楚，弓兵决不是在做傻事。


    警察们还没来得及阻止，箭就已经离弓了。


    “啧！居然来这招！”


    捷斯塔第一时间察觉到弓兵的意图，一脚将他所在的供水塔踩坏。然后他用某种未知的力量，自由操控溢出的水，全力挡下射来的箭矢。


    水流爆炸，在路灯的照射下，水珠像烟花一样散开。


    勉强打偏的箭削掉医院的一部分天台，最终消失在空中。


    “哎呀呀，怎么了，怎么了，警察们?你们得加把劲啊，不然我就难办了。”


    不久前，捷斯塔差点亲手毁掉那些警察，如今却在给他们鼓劲。捷斯塔冷笑了一番，转而叹气道：“要是把操丘椿变成我的同族倒是能让她躲过这一难……但如此一来，潜行者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椿吧。这样就没意思了，真让人烦恼。”


    自语过后，他意识到一件关键的事，于是又摇了摇头。


    “不，以她的体力来看，她的身体应该撑不住，估计在变化之前就一命呜呼……”


    ············


    “魔物吗?”


    阿尔喀得斯站在刻耳柏洛斯的背上，目光投向刚才变出厚厚水盾的人。见那个男人散发出既不同于英灵也不同于神灵的气息，阿尔喀得斯戒备地跳到地上。


    “如果有人妨碍，就咬死他。”


    地狱三头犬(cerberus)是阿尔喀得斯用宝具——十二荣光(king''s order)召唤出来的，是他过去在试炼中捕获的、人世间不存在的魔兽。


    他向巨大的魔兽下达命令之后，为了毁掉医院再次认真地举起弓，仔细地观察医院屋顶上的“敌人”。


    “那气息果然不是从者，与那个自称女神的女人也不一样。恐怕是由星球诞下的野兽或是其他什么……是人型的涅墨亚狮子吗?”


    想到盖在脸上的毛皮同样出自狮子，阿尔喀得斯进一步提高了警惕。


    他正思索要不要用十二荣光再召唤出一只什么东西，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下轻微的冲击。


    “轻微”只是阿尔喀得斯自身的感知，实际上其威力足以贯穿坦克的车身。


    被涅墨亚狮子的皮毛挡下的，是一名警察投掷的长矛。


    “可恶……怎么会被挡住……怎么又是这种情况?为什么！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也是什么死徒吗?混蛋……”


    就像在呼应这名警察的呐喊声一般，其他警察接连发出疑似宝具的远距离攻击。


    “太弱了。”


    阿尔喀得斯用弓一一挡下攻击，抓住间隙射出一箭，再次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


    “刻耳柏洛斯在做什么?明明下令说咬死妨碍者，可警察队伍一名成员都没有减少。不，甚至人变多了。”


    阿尔喀得斯这才发现，警察的数量的确比刚才多了。


    但刻耳柏洛斯的确在按照阿尔喀得斯的命令执行任务。它的三个血盆大口中分别叼着几名人类的身体，脚下踩着十几名警察，而被踩着的警察们还在拼死抵抗。


    看到这幅画面，警察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喂，这……”


    “它嘴里的那些人……是谁?”


    警察们困惑的私语让阿尔喀得斯皱起了眉——


    随即又有几十名警察出现在面前，带头冲向刻耳柏洛斯。


    他们手中都没有拿类似宝具的武器，只是拿着手枪与警棍，乱糟糟地扑向刻耳柏洛斯。


    简直就像是在争先恐后地想被吃掉一样。


    “不可能，这……”


    “没什么不可能。”


    阿尔喀得斯闻声转头，发现身后站着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他一边望着无数与他有着相同打扮的警察被一一吃掉的，一边带着疯狂的笑容开口道：“我本就是号称由地狱而来的罪人，一个赎罪无门的杀人狂。正适合被地狱的看门犬咬成碎渣。”


    这名警察与阿尔喀得斯展开了对峙。


    他依然只拿了手枪与警棍，却只身面对比刻耳柏洛斯更加凶残的魔人。


    “你居然能控制那头冥界的魔犬，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哈迪斯吧?”


    霎时间——阿尔喀得斯周身冒出漆黑的怒气，对警察发出了充满憎恨的声音：“弱者……就算清楚我的力量远比你强大，你也不该将我与众神那般愚者相提并论。若你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要让你付出比死亡更沉重的代价了。”


    闻言，警察无畏地笑道：“我只是想试探你一下，如有冒犯，那我向你道歉。原来如此，你的确不像是神。如果你是神的亲戚，我或许可以强行连接因果，变成你的模样了……”


    “什么?”


    “看来我变不成你。不过??并非因为‘不能’而是本能的‘不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本质了。你不是哈迪斯，却带着刻耳柏洛斯并且憎恨众神这两点，就可以大致推测出你的身份。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能见到‘您’，不……你不是他……否定神明的大英雄啊，明明有着相同的名字，但他却比你深明大义多了……”


    不知道警察使用了什么手段，似乎刺探到了阿尔喀得斯的灵基。


    明知道阿尔喀得斯是一位强者，这个打扮成警察模样的人依旧举起武器发起挑战。


    “甘愿堕落的你，不配用那个名字……我会杀掉你！”


    ············


    “那不是幻术啊……怎么回事?真的有实体生成，被刻耳柏洛斯吃掉。”


    捷斯塔看着医院门前主干道上发生的事，皱起了眉。


    就在他犹豫是要认真地迎战还是抓起椿逃跑的时候，这名神秘警察就出现了。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朝刻耳柏洛斯去的，只见一模一样的警察络绎不绝地出现，堵住刻耳柏洛斯的嘴，困住它的行动。


    不仅如此，他还袭向那名非比寻常的弓兵，一边增加分身一边战斗。


    “这世上存在那种特性的英灵吗……他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英雄?”


    ············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二十八怪物”之一的约翰·温加德不禁在内心发出疑问。


    约翰换上新义肢不久便返回了战场。如今他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人，却并非战友。


    那名警察出现在弓兵周围，被打倒，继而消失，然后又在不知不觉间以健全的形态出现。不管他的身体被扭断多少次，被箭射中多少次，警察都在不断向英灵发起挑战。


    看着他战斗的模样，约翰恢复了理智。


    “我在发什么呆啊。我也得赶紧支援他……”


    当约翰想跑过去帮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上。


    约翰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长相和正在与弓兵战斗的警察一模一样。


    “那是我的‘猎物’，不要跟我抢，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可……可是……”


    “你们的工作是保护缲丘椿，请不要让我御主的决心付诸东流。”


    约翰这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弗拉特的英灵。


    在场的“二十八怪物”成员们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位英灵有什么样的能力，但这里是不是交给他比较妥当呢?


    此时，弓兵开口了。


    “弱者啊……报上名来。”


    闻言，那名警察拉开一步的距离，带着坏笑回道：“我原本没有名字。现在的名字是被赐予的，但是……堕落的你不配知晓。”


    这时警察突然变成了两个人，另一个人用同样的声音说道：“伟大的英雄啊，随着时代改变姿态，在筑起伟业的同时持续生存在神代传说中的存在啊。我作为弹指即灭的微不足道的人类意志，能跟你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警员的人数还在继续增加，变成了四个人。


    四名警员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弓兵断言道：“你应该是有某些原因才会下如此坚定的决心吧……但是，如果你要凭这种觉悟来否定神的威光的话！把神的恶行和善行都全数否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身为神的自身丢弃的话——那么你注定会输给我。”


    正在与眼前的弓兵战斗的家伙不仅化身为了‘警员’除此之外还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更多的声音，从四个变成了八个，八道声音在市区的路面上形成了回响。


    “否定自身的某个阶段，其为堕落！”


    声音再次变多，十六个。


    ‘他们’仿佛用灵魂在朝着眼前的弓兵呐喊。


    “你不是那个曾经教导我为人的‘神’！这样的你，必然败在我的手下！”


    虽然曾经和与眼前之神拥有同样名字的神明战斗并且获胜，但班尼特并不认为那是一场胜利。


    毕竟那个家伙，到最后都对他抱有期望，指引他作为一个人前进的道路。


    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但他不得不这样激动，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那个男人的名讳走向堕落。


    他有义务纠正这一切。


    三十二道无畏的身影包围了弓兵。


    接着，那些人影又像是被重新被吸收到最初的一人身上似的消失了。


    然后，在警员和红黑色弓兵的眼前一一


    被赐予名字的狂战士，仿佛要贯彻被赐予的意志一般喊出了自己的宝具之名——


    那是为纠正眼前这个与他熟悉的大英雄有着相同名字，却误入歧途的迷途之人而生的宝具。


    “几时不见。我们的相遇是在伦敦对吧？那就以伦敦为句点吧。”


    多余的人影消失后，班尼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复仇者。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from hell)’！”


    人间地狱随即出现在医院与教会的夹缝之间。


    ············


    “竟然……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天台上的捷斯塔眼睛闪闪发光，面露无限惊喜的笑容。


    “杰克……杰克、杰克、杰克!是开膛手杰克jack theripper)吗？!不……杰克不会说出‘名字是被赐予’这样的话来，这家伙究竟是谁？竟然能使用杰克的宝具？”


    根据对方喊出的宝具名称，捷斯塔从这个英灵身上看见了那个杀人魔开膛手杰克的影子。


    但对方很显然又不是杰克。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看到展现在眼前的“世界”，捷斯塔带着陶醉的笑容，发出了不甘心的叫声：“啊啊！啊啊！美丽的潜行者啊！你现在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欣赏这幅画面！”


    他不禁想使用令咒，但在五脏六腑深处翻滚的欲望还是勉强控制住了他的理性。


    “不??不行，我不能再浪费令咒了。为了让她陷入绝望，最后与我一同殉情，我无论如何都得留两划才行……”


    捷斯塔在心底遗憾地呻吟了片刻，又激昂地叫道：“那么，我就牢牢记住这幅画面吧！到时候讲给她听！”


    他对眼前这个疑似开膛手杰克的英灵的溢美之辞在医院天台上回响：“啊啊，杰克！杰克！杰克！全世界最不纯的猎奇！由人类的妄想而生的纯粹噩梦！”


    吸血种捷斯塔张开双臂愉快地转圈，脸上充满愉悦之色，全力地赞美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


    “一个弱小的反英雄，一个能给夜晚的黑暗染上恐惧色彩的民间传说！它是恶毒的化身，以‘瓦拉齐亚之夜’都追赶不及的速度，将恐惧传播给全世界啊！来让我看看吧，在面对真正的‘传说’时，你会悲惨地灭亡，还是会以全新的黑暗之姿予以反击！


    就是因为这样，世界才如此有趣！美丽的潜行者啊！我就将这滑稽的地狱献予你吧！”


    ············


    在吸血种呐喊的同时，医院与教会之间出现了地狱。


    浓雾笼罩四周，路边的树木全部变成了从未见过的青黑色植物。


    阿尔喀得斯炸出的坑被鲜红色的岩浆填满，散发出有毒的蒸气。


    人面蝙蝠在空中飞舞，火焰化作小鬼的姿态，围绕在信号灯上。


    无数烟熏高楼的幻影接连冒出，尽管让人联想起伦敦的小巷子——


    却不见半点人影。


    没有饿得去偷面包的小孩子，没有打死孩子并抢走面包的歹徒，没有让毒品泛滥的毒贩，没有向毒贩勒索钱财的警官。


    只有小恶魔们(gremlins)用人偶模仿人类行动，以此为乐。


    也就是说——这个地狱，充其量是一出滑稽的人偶剧。


    童话中的南瓜灯毫无真实感地在路灯下坏笑。可是，这一幕也是开膛手班尼特诞生的时代，人们心中欲望的体现。


    如果换做是班尼特的另一侧面，这里或许就会变成“由人们鲜活的恶意引发的、无可救药的地狱”。


    但班尼特如今呈现出来的地狱是“由恶魔这种绝对的恶导致的人类堕落”。所有的悲剧、人类的恶意，都推给了“一切皆是恶魔的所为”的想法。可以说，这是一个从扭曲的愿望中诞生的人造地狱。


    在这扭曲又幼小的地狱中——混进了唯一一个“真品”。


    阿尔喀得斯与“那个东西”面对面。


    “那个东西”的身高大概在五米左右。


    它立于人偶剧般的“地狱”之中，有着真实的肉感。


    青紫色的皮肤仿佛由蓝莓与毒虫混合而成。


    异常发达的双手上长着闪亮如军刀的爪子。


    那张脸仿佛从骷髅变成了魔兽，能看到长长的弯角与尖锐的利牙。


    背后张开的翅膀像燃烧尸体的黑烟一样缓缓摇曳，在“那个东西”的周围生出暗沉的影子。


    刻耳柏洛斯立即朝“那个东西”扑了过去。


    只见“那个东西”胸口上的薄皮肤鼓起，心脏释放出强烈的光芒，发出的脉动声顿时响彻四周。


    随着脉动变快，“那个东西”的眼睛发出红光——


    双眸射出的激光瞬间刺穿了刻耳柏洛斯的身体。


    三个脑袋喊出宛如来自地狱之底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就连道路上的二十八怪物也差点招架不住。可是，地狱的看门犬并没有因此停下战斗。


    刚才的这一击反而激发了魔兽的斗志，它驱动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想用三张嘴中的利牙咬烂“那个东西”的身体。


    然而，在它的利牙碰到对方的前一秒——


    “那个东西”自上而下挥来的一爪，将刻耳柏洛斯的身体斜劈成两半。魔兽的毛皮因内脏与脊柱的破裂而变得血红，最终一起被撕成碎片。


    “咚”的一声，刻耳柏洛斯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二十八怪物目瞪口呆，在教会窗口观战的汉萨·塞万提斯皱眉低声道：“那不是真性恶魔……是临时出现的幻想种吧……啊，即使是临时，也能变得那般残暴……”


    汉萨按着眼罩，望向弗拉特的英灵——此刻变成了被大多数普通人称为“恶魔”的东西，自语道：“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英灵……早就把埋葬机关请过来了。”


    “没有哈迪斯的保佑，根本达不到神兽的水准吗?”


    阿尔喀得斯瞥了一眼刻耳柏洛斯，嫌弃地说完这句话后，重新转向站在面前的巨大黑影。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弱者啊，难道你以为变化成的魔兽，就能击败我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全力？”


    听到阿尔喀得斯挑衅的说辞，班尼特动了动已经不似人类的纯白眼球，笑了。


    只是，笑了。


    “不对……”


    班尼特是人类意志所形成的存在，他可以化身为人类所想的任何东西，他的力量源自幻想。


    此刻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看到恶魔的眼瞳再次闪烁，阿尔喀得斯摆出防御的架势。


    然而，袭向他的攻击来自死角——他背后的上空。阿尔喀得斯顺着贯穿肩头的激光回头一看——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恶魔从天而降。


    “人类无法打倒吾等。人类既是愚者也是贤者，他们创造了吾等——可他们也不过是同类相残的饵料。”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飞来的一爪，将阿尔喀得斯的身体深深地打进了变成地狱石板路的地里。


    真正的地狱由此开始。


    倒在地上的阿尔喀得斯望向天空——


    变成恶魔的敌方英灵化作几十、几百的大军在空中飞舞，俯视着一切。


    班尼特使用的的确是开膛手杰克的宝具“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一同毁灭消逝”。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基于圣杯给的情报以及“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这一传说而创造的宝具。


    据说杰克亲笔写的书信中留下了一句“from hell(来自地狱)”。当这话从都市传到对迷信思想深信不疑的乡下时，“开膛手杰克是恶魔，或者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恶魔崇拜者”的说法便在人们的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用这种力量变成恶魔之后——班尼特又使出了另一个宝具。


    ——其不值得作为惨剧的终结(natural born killers )。


    这个宝具基于“开膛手杰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的逸闻。


    其中包含了从“杰克犯下的案子其实凶手都是不同的人，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开膛手杰克”这样的奇谈怪论，到当时势力强大的某个邪教组织在进行仪式等各种各样的要素。


    宝具的最大人数会根据御主的魔力强度而变化——班尼特已经确认过了，当他与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搭档的时候，最多可以同时“分散”出五百一十二人。


    但再怎么说，在同时展开两个宝具的情况下是达不到那个人数的——可班尼特依然轻松变化出了二百多只恶魔，一齐袭向名为阿尔喀得斯的“人类”。


    站在地上的阿尔喀得斯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连击便接踵而至。由于那些攻击不是武器发起的，“涅墨亚雄狮的皮毛”之力根本无法挡下，阿尔喀得斯遭到了重创。


    因为他原本就很健壮，所以倒不至于被撕扯成碎片，但一部分攻击还是贯穿了身体，恶魔的利爪与热毒传至肺腑。


    源源不断的连击宛如瓢泼大雨，仿佛不允许他再站起身来。


    如果真的存在地狱般的折磨，那肯定就是如今这种情况。


    在一旁围观的警察们想到这里，都屏住了呼吸，连害怕也已经忘记。


    空中的绝对强者压制另一名强者的模样，甚至让观众们觉得充满美感。


    “喂，干……干掉了吗?”


    “我说……那个……真的和我们是一伙的吗?”


    几名警察冒着冷汗低喃道。


    那个东西真的受控制吗?


    身为御主的弗拉特人呢?


    他们不安地看向教会的天台，却没有看到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这让警察们心中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任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弓兵是不是失去原样了?


    就在有人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情况发生了变化。


    “……精彩。”


    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向四周传开。只见柏油马路中央被砸成蒜臼状，阿尔喀得斯正暴露在恶魔的爪子之下。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那只爪子深深地陷入了阿尔喀得斯的肩膀。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一下搞不好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然而，阿尔喀得斯按住了抓在他肩膀上的恶魔手臂，用另一只手揪住了刺向他的恶魔利牙。


    其他恶魔一同发射出激光，阿尔喀得斯却依然不肯松手。


    然后，他欣赏地说了一句话。


    他承认这位不值得一提的英雄。


    承认这个连一丁点神性都不具备的‘人类’是自己的敌人，并由衷地给出赞赏。


    “……精彩，弱者啊，你竟能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你竟能攀爬到如此高度。”


    “你……在说什么……”


    变身成恶魔的班尼特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出声问道。


    阿尔喀得斯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道：“你建立起来的东西的确有价值。用射杀百头(nine lives)来对抗倒是不错……但你的力量并非那种打倒就好的无聊之物。”


    “你想……做什么?”


    “无名之人啊，我就带着敬意从你那里篡夺吧。你有让我抢夺的价值。”


    复仇者发动了宝具。


    那既不是十二荣光，也不是射杀百头。


    而是被扭曲成复仇者后才能发动的——隐藏的第三宝具。


    “天风的篡夺者(reincarnation pandora )。”


    刹那之间，命运将希望与绝望全部调换了位置。


    原本飞在空中的成群恶魔瞬间变成弱小的人，无数失去飞行能力的班尼特一个个摔落到地上。


    “该死……的……难道……”


    爪子还陷在阿尔喀得斯肩上的班尼特，也变回了普通的警察。


    班尼特瞪大了双眼，他看见——


    一样的恶魔长角从阿尔喀得斯的长布间露出，其背后也长出黑烟般的翅膀。最重要的是，阿尔喀得斯周身散发出比之前浓密好几倍魔力。


    这种情况用神父的话来说，就是单纯的相性问题。


    他是人类恶意的化身……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之所以堕落，是被‘黑泥’污染，他们有着相同的性质，都是恶意的集合体。


    这种情况导致，他的力量被夺走了。


    ············


    捷斯塔·卡尔托雷将战况尽收眼底。此刻，他的脸上完全失去了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之色，他在见到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决战时都未曾露出过。


    “居然是……夺走他人宝具的……宝具?”


    绝望支配了主干道。


    汉萨在教会里看着室外，此时的场景和方才的截然相反。


    班尼特变回了普通的人类，而他的面前站着舍弃神之力，现在连人类都不是的魔人。


    是真正的堕落者。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汉萨一边想，一边抿了口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罐装咖啡。


    由于医院的蓄水塔附近正好是窗户的死角，所以汉萨还没有发现他正在追查的吸血种就在医院里。


    可汉萨依然提高了警惕，眯起眼睛低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圣杯战争，所谓的英灵之间的战斗啊。难怪言峰阁下会因此身亡。看来我也要做好各种准备才行啊。”


    ············


    “你抢走了……我的??力量??吗?”


    狂战士的微弱声音在路上空洞地回响。


    地狱不知何时消失，之前的气息全部围在阿尔喀得斯周身。


    阿尔喀得斯俯视力竭倒地的狂战士，答道：“要恨就恨吧，身为篡夺者，我早已习惯被人责难。”


    “哈哈……怎么会，英雄做出的篡夺行为不应该被称为传说吗?”


    “这句讽刺可真够刻薄的。不过，这里没什么英雄，有的只是即将绞杀幼小之人的可怕恶人。”


    坚定地说完这句话后，阿尔喀得斯捡起掉在一旁的完好无损的弓。


    然后，他拉开弓，用可惜的口吻说道：“永别了，弱者啊，这场比试很精彩。我从未想过，与人类为敌会让我使出这么多力量。”


    “你把……那副模样的我当作人类吗?”


    “外表并不重要。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将此时的战斗铭刻于心。”


    班尼特安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终结的时刻。


    他有些欣慰，原来眼前这个家伙并非真正的堕落，其实对方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依旧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大概……是下定了某种异常坚定的决心吧。


    该说什么好呢？


    “不愧是……与认可我为人类的人拥有相同名讳之人。”


    班尼特苦笑着眯起眼睛，就见阿尔喀得斯松开了弓——


    在箭头抵达心脏的那一刹那，班尼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差点忘记了，会在这种时候用光令咒的愚蠢之人，只有我的御主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御主决心用令咒使出强制转移，救下从者——此举让阿尔喀得斯对那名御主心生敬佩。


    接着，阿尔喀得斯慢慢地环视四周，剩下的只有分别手持疑似宝具武器的一众警察。


    他们一开始还在发呆，很快便记起了本分，一个接一个地举起武器逼近阿尔喀得斯。


    “宝具吗?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但机会难得，我来确认一下它们是否货真价实。”


    阿尔喀得斯全身涌现出敌意。


    之前，阿尔喀得斯并没有把警察们放在眼里。可是经过刚才的一役，他不会再轻蔑地认定他们只是区区人类了。

 第1020章 蔓延的风暴

    事实上，这些警察的确是拿着宝具的普通人类。而这些人类，正逐渐向阿尔喀得斯逼近。


    警察们不可能不害怕，但他们克服这份恐惧，想挡住名为死亡的阿尔喀得斯。


    “胆量不错。眼神比阿尔戈号上的鸟兄弟(卡拉伊斯和仄忒斯)要像样多了。”


    就在阿尔喀得斯带着难得的愉快笑容举起弓，打算使用全力将他们屠杀殆尽的那一刻——


    出现一名化解这紧张气氛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昂的大笑声在主干道上响起。


    警察们与弓兵抬头望向空中，看到黄金弓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从天而降。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长出长角与翅膀的阿尔喀得斯，开口道：“这可真是??怎么说呢，变得很有男子气概啊，杂种！尽管你是低劣的杂种，但如此混沌的模样还是超乎了本王的想象！”


    吉尔伽美什落在教会的钟楼上，俯瞰整条街道，像往常一样高声道：“本王见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奇妙的事就赶来看看，没想到能欣赏如此愉快的一幕。我算是明白了，或许你具备当小丑的才华。”


    看来吉尔伽美什在水晶之丘的楼顶上注意到医院的骚乱，为了一睹战况才降临至此。虽然警方知道他在水晶之丘的最顶层，但由于他们原本计划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秘密行动，因此吉尔伽美什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你来了，强大的王啊。”


    阿尔喀得斯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直接拉开了弓。就在他要再次发动十二荣光的瞬间——


    中央地区的主干道上又迎来了新的不速之客。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教会的阴影处传来一个悠哉游哉的声音。闻声望去，警察们在新登场的人们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一行人并不是通过特殊手段出场的，而是以极其普通的方式来到医院。其中一人是剑士，一头混杂着红发的金发在风中飘动。


    阿尔喀得斯转而进入戒备状态，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们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剑士看了看两名英灵、地上的大坑与倒下的警察们，向身边娃娃脸的士兵问道：“你不觉得和听说的情报有出入吗?说好的保密行动呢?”


    被他询问的士兵——西格玛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地答道：“在我们移动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当英雄与士兵像日常闲聊那般一问一答的时候，戴着兜帽的女潜行者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


    警察们看见她，纷纷惊讶地皱起了眉——只有医院天台上的一个人露出了与众不同的反应。


    ············


    “喂，他们是谁?”


    看到潜行者的出现，捷斯塔正要为这命运发出喜悦的叫喊——却在出声之前将目光投向了她身边的两个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全然消失，瞪着那两个男人低喃道：“为什么他们会在我的潜行者身边?”


    冰冷的视线中充满了纯粹的怒火，吸血种静静地继续道：


    “而且……为什么美丽的潜行者，她的身体没有被我的魔力玷污?”


    “你没事吧，班尼特先生！我现在就用治疗术式……”


    在教会后方的广场中，弗拉特不知所措地说道。班尼特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感受着英雄们的气息逐渐聚集，嘿嘿笑了起来。


    不仅有那名弓兵，还有其他素未谋面的英灵们将这座城市当作舞台，大踏步地走在上面，互相争夺各自的传说。


    虽然班尼特低声自嘲，像他这样连名字都是被赐予的家伙混在这样的队伍之中是一件可笑的事，但他的眼睛深处依然残留着一丝希望的光辉。


    “原来如此……我的确是从地狱来的。不过，这里是一个温和的地狱啊。”


    ············


    还有一名英雄稍迟他们一步出发，前往医院前的主干道。


    被召唤至今，他第一次外出，却用一副熟络的姿态昂首走在路中央。


    “哎呀呀，就不该让作家做体力劳动。”亚历山大·仲马嘴上抱怨着，脚却老实地向医院迈进。


    当然，奥兰多并不知情。


    要是他知道了，他肯定会立即用令咒召回大仲马。


    不过，奥兰多在听说下属被害的情况之后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工夫去管大仲马的动向。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大仲马才会这样亲自走到现场。当大仲马来到能够远远观望到整个战场的距离时，他就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他露出一如往常的无畏笑容——展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长卷纸。


    “既然演员愿意给我展示他们的勇气，那我就稍微帮他们改改路线吧。”大仲马远远看向戴义肢的警察——约翰，抿嘴一笑，“我不会让你们只当负责吃惊的角色。像你们这样的人……才该成为英雄。”


    大仲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长卷纸上写下“故事”。


    以此作为一捧小小的花束，献给他喜爱的演员们。


    “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musketeers'' masquerade )。”


    连演员他们自身都不知道这故事意味着什么——与此同时，悲喜剧的舞台静悄悄地、却又义无反顾地拉开了下一场的帷幕。


    ············


    第三天清晨。


    “接下来播送天气预报。前几日发生在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


    电视中传来平平无奇的内容。市民们随着未来数日的天气预报时喜时忧，匆匆赶往各自的工作地点。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依然没有出现任何令人恐慌的事件。


    法尔迪乌斯对这个结果算是比较满意。


    大部分动乱他都可以平息，如果规模较大，他也可以靠弗兰切斯卡来摆平一部分，这一点已经得到确认了。


    “昨晚医院一案，该怎么处理呢……潜行者先生应该开始着手去暗杀伽尔瓦罗索……”


    法尔迪乌斯刚想到这里，就收到了一条专用的秘密通信。消息并非来自斯诺菲尔德内部，而是来自他的后盾——“真正的幕后主使”——华盛顿的特殊部门。


    “我是法尔迪乌斯。将军，有什么事吗?”


    “你看新闻了吗?”


    被称为将军的人发出了低沉的男声。法尔迪乌斯闻声看向市里正在播放的新闻，可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于是将频道调到了市外的广域节目，发现下任总统的有力候选人病死。


    “唉……人人都说下任总统非他莫属，真是不走运啊。不过，这和将军的部门没有直接关系吧?”


    “这件事……和你无关吧?”


    “您指什么?”


    “不只是他，光是昨天下午，从财界的大人物、大型媒体的主持人，到大型议会记者团的领导，有三十五个人突然死于意外事故或是疾病。而且死的人都是与白宫有着很深的关系。


    “尸检报告证明，他们的死亡没有可疑之处。正因为如此，一部分的人猜测，这种巧合不可能与魔术无关。在这种时期，会有人怀疑这件事与你们的仪式有关，也无可厚非吧。”


    将军向法尔迪乌斯暗示“你的嫌疑很大”，然后长叹了一口气，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结束话题：“我还没汇报给总统。要是你知道和斯诺菲尔德仪式有关的新情况，马上联系我。”


    事后这一天被当成“美国诅咒日”，载入了都市传说之中。


    法尔迪乌斯思考了片刻，独自在网上调查。将那三十五人的死亡地点按死亡时间在地图上连起来之后，发现这是以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的大本营为中心，按距离从近到远的顺序连在一起的。宛如有一名死神从斯克拉迪奥的大本营出发，边走边将看到的目标一一杀死。


    法尔迪乌斯既无法一口咬定“这与哈桑·萨巴赫无关”，脸皮也没有厚到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程度。


    关键是伽尔瓦罗索现在还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就算他死了，斯克拉迪奥的魔术师们也可以暂时将这件事隐瞒起来。


    “哈桑……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啊……”


    法尔迪乌斯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两件事：一是这个“仪式”已经不再局限于斯诺菲尔德——它的诅咒已经开始向全美国扩散；二是弗兰切斯卡恐怕从一开始就盼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法尔迪乌斯惊疑不定的时候，新闻播报员慌张的声音又给他送来了一记打击。


    “继续为大家报道天气预报。发生在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现在迅速增强，预计不久后将发展为极大规模的台风。”


    从电视上放出的卫星画面上，可以看到一个直径超过八百公里的超大型台风。


    “这样的情况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


    “死亡谷国家公园已经出现沙尘暴……”


    “预计将直线前往斯诺菲尔德……”


    “……真的在直线前行啊……这合理吗?”


    “简直就像台风有思想似的。”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混乱的情报旋涡开始流动。


    法尔迪乌斯的直觉让他意识到了其中的真相，他自暴自弃地望着天花板低喃道：“这是……谁干的?是哪个阵营的人?这人究竟……想把什么东西叫到这座城市(祭坛)来……”


    ············


    斯诺菲尔德离地面二十公里的高空。


    “好啦，快点过来吧。”


    这艘超级巨大的飞艇是普勒拉蒂的工房。


    菲莉娅站在气囊上，眺望着遥远的西南方。


    半圆形的地平线前方有一块以地球规模来看也十分巨大的云团。菲莉娅看着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嗯，虽然是从没有连着任何地方的‘枝’拉过来的，但只消失一小会儿应该也不要紧吧?那个时代的‘我’大概也能勉强使用一点权能。”


    她像对待心爱的宠物一般，向几百公里远的云团伸出手，对它说道：“放心，在你到达之前我不会出手的。我们一起来完成复仇吧?”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样的表情有着与巴兹迪洛斯截然相反的恐怖感。


    接着，她向下望去，笑容中浮现出了只能用邪恶来形容的杀意：“找那两个……不懂礼貌、忘恩负义的家伙报仇。”


    ············


    弗兰切斯卡的工房。


    “飞艇上的那个人好可怕啊——”


    “不用管她啦，她瞪的人又不是我们，而是地上的那两个。”


    虽然有弗朗索瓦的安慰，但弗兰切斯卡还是鼓起了脸颊：“讨厌——不要迁怒别人了，能不能快点离开啊……就算和坏掉的女神数据玩，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


    对于弗兰切斯卡的抱怨，附在菲莉娅身上的“那个东西”并不知情。她用自怜一般的语气，呼唤远在西方的台风：“等你来到这里，我马上就帮你恢复原本的容貌(形状)……


    “好好期待吧，天之公牛(古伽兰那)！”


    ············


    一八四二年，夏，地中海海域上。


    水面承载着灿烂且强烈照射的阳光，平稳的波浪相互相依。


    一艘船只划碎水面的光辉，向前驶进。


    这艘船虽然难以形容为豪华，仍是一艘有着与外观相符之气派、魄力的帆船。


    船上一名男人高声问道：“……那座岛是什么岛?”


    在男人视线前方，有一座岛的形影。


    那座岛有着美丽的坡缓岛形，却也有混杂淡绿的黄褐色岩石外表，是座单调的岛屿。


    “喔，那座岛啊……大爷，那座岛什么也没有啊，就只是座无人岛。”


    听到附近船员的回答，男人颇有兴趣地询问船员：


    “哦?可是我看到岛上有疑似建筑物的东西，真的没人吗?”


    “咦?呃……有吗?其实我压根儿不清楚呢。以前也没有刻意靠船去看过……的确，那个到底是什么呢?”


    歪头疑惑的船员回头继续作业后，交替船员靠过来的，是一个单手拿着酒杯的男人。


    “怎么啦，兄弟?你爱上那座岛了?”


    这个男人穿着得体，并且体态均匀。虽然有一副稳重的长相，但其双眸底下似乎荡漾着庄严的知性光辉。


    “不过，奉劝你还是别迷上什么岛屿、大海的吧。那些可是一旦惹毛就会很恐怖，一有破绽就会害你一贫如洗的可怕女人喔。也说不定是男人啦。”


    男人耸肩说道。起初望着岛屿的男人摇摇头，回道：


    “……相遇头一天就叫我为『朋友』，才想说去程的船上听到你喊我『挚友』，结果回程就直呼我『兄弟』了喔，『王子大人【prince】』?让别人听到了，会喊说我触犯不敬罪，朝我扔石头啊。”


    “什么话?我虽然对你怀有朋友、挚友以上的亲爱之情，但若要以男女关系之外的别种感情来形容，我已经只能当你是一起长大的同胞啦。”被称为王子大人的男人，轻松地一口饮尽玻璃杯中的液体，意有所指地笑道：“反正，你从一开始就没对我怀有那种形式上的敬意，对吧?”


    “嗯，用文章来形容，就是在以较为平易近人的表现与你交谈。要改用书信般的正统方式交谈吗?”


    “社会大众会真挚表现出敬意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像你这种……能带给他人喜悦的人才对。至少就我而言，我无法做到带给大众喜悦，就像那出浪漫派戏剧《炼金术师》或者小说《阿芒达尔骑士》给人的快乐呢。能完成这伟业的人只有亚历山大·仲马——只有你，别人办不到。不是我这个区区前皇帝侄儿身分的人办得到的事。”


    被用可谓过头的措词奉承的男人——亚历山大·大仲马对于眼前的男人，只能摇头苦笑。


    “饶了我吧。居然能获得那位着名的皇帝陛下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儿殿下如此赞誉。虽然感激，但请务必别让我在刚才那座岛上过起软禁生活啊。”


    让大仲马这么说道的对象——拿破仑·约瑟夫·查尔斯·保罗·波拿巴配合船身的摇晃，愉快地扬起嘴角。


    他是那名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侄儿，相当于拿破仑三世的堂兄之存在。


    由于父亲杰罗姆是曾经存在过的威斯特伐伦王国之国王，所以他拥有“王子”、“plon-plon”的浑名，是名十九岁的年轻人。


    他与当时已是最畅销作家的大仲马，在义大利旅行的时候结为知己，并在杰罗姆的劝荐下与大仲马一同前赴厄尔巴岛。他们在那座曾为约瑟夫伯父的拿破仑一世遭到放逐的岛上享受完狩猎之趣后，现在正搭着回程的船，随着海浪颠簸起伏。


    “我说啊，兄弟，我想问问你……”


    约瑟夫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着比他年长超过二十岁以上的大仲马问道：


    “你都不会恨我的伯父吗?”


    听完，大仲马耸肩回答：


    “哈哈！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人是要恨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阁下的什么啊?”


    “我听说令尊遭到我伯父严重的冷遇。也听说他拒绝令堂提出的年金申请。”


    “行了行了，都过去的事。这个嘛，对啦，那些事害我过了很长的贫困生活，也害我妈受尽辛劳呢。我甚至觉得，就算我代替老妈揍他一顿也不会遭天谴。不过……”


    大仲马思考一会儿后，一边眺望岛影一边慢慢地罗列出话语：


    “我好像没说过，我曾经见过你的伯父……见过拿破仑一世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满十三岁了没。我去观摩了那个男人的凯旋游行。”


    话至此时出现少许的停顿，船身大大地倾斜。


    “那时，我怀里还藏着手枪呢。”


    “……”


    利用浪涛声间的空档所道出的一句话，仿佛戏剧的一幕般重重震荡了约瑟夫的耳朵，但是他沉默不语地继续听下去。


    “本来我打算要与他决斗，还想将白手套扔进他搭乘的马车喔。是皇帝陛下污辱我的老爸老妈在先，那由我挑选武器很合理吧?”


    “但是我伯父没有死在那里，伟大的作家也像这样仍然活者。”


    “是啊。当四周人潮都在高呼『皇帝万岁』的时候，我一定是用一副亡魂般的表情靠近他吧。我从马车的缝隙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是一个不受周围吵杂影响，因为战争的疲惫而精疲力尽的矮子。看，多简单。再来只要将代替决斗书的白手套扔出去就可以了。要是那天我有完成那种事，他一定会下令周围的士兵攻击我，不是杀死我就是驱逐我，绝对没错。但是，那家伙无疑会对决斗逃之夭夭。那家伙最好被城里的人们耻笑是逃避与小鬼决斗的皇帝陛下！……像这样想着这些而感到晕眩，脸色比那个皇帝更苍白的贫穷小鬼，你觉得他在下一瞬间取出白手套后做了什么?”


    配合着船只的摇晃，有节奏地、仿佛在舞台上唱出台词的演员般，大仲马朗朗地继续阐述自己的过去。


    “……答案是，不断挥甩着那只手套啊。他将原先预定要扔出去的东西举得老高，回过神时已经在和四周的民众一起高呼『皇帝万岁』了……是的，王子大人。你的伯父的确是位英雄，但是另一方面也受到很多人憎恨。除了我以外，想朝皇帝扔手套的家伙肯定要多少有多少。不打算靠决斗，想直接将子弹射进马车里的家伙，想必也能聚集一大群。但是，那些一丘之貉仍让那脸色苍白而疲倦的男人沐浴于喝采之中。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让他们愿意这么做，但是那位陛下的确是人民的梦想，是他们的憧憬啊。察觉到了这件事，我就再也无法下手了。能一副没事般地将枪口朝向憧憬对象的人，只有优秀的士兵。但是，我肯定不是士兵。正因为他让我察觉到这件事，我现在才能以笔代替枪，继续奋战下去。”


    这段漫长的台词以严肃开始，最后以轻松的状况结束。大仲马阖上一只眼睛，向比自己年轻超过二十岁的友人淡淡一笑。


    “那么，用这种方式描述，有稍微符合你的期待吗，王子大人?”


    “刚才所说的都是你的创作吧，兄弟?”


    “是不是呢?不过，要是有想做那种事情的家伙在，我既不会肯定对方，也不会予以否定，就是这么回事啦。真相在有趣的谎言面前是暗淡无光的。反过来说，就算有用煮的、用烤的都很难吃，名为真实的肉存在，只要先用历史调味过，摆着醒个几年后再撒上一点点名为谎言的调味料，也会变成稍微能入口的玩意儿啦。”


    看着如此述说的大仲马，好像比阐述他自己的过去时更为快乐，约瑟夫傻眼地说道：


    “但是，变成这样也会令人在意肉的真正味道喔，兄弟。”


    “这个状况的真相就是……唉?就是那个啦。我啊，如今已经不恨拿破仑一世与他的血亲了。加上刚才那样的故事后，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虚构的创作，都无所谓了，对吧?”


    “原来如此。所以对那样的你而言，就连无人岛也是值得一尝的素材。话虽如此，无人岛比比皆是，你怎么会独独在意那座岛呢?你该不会『和那座岛有某种渊源』?”


    对于咯咯笑着询问的约瑟夫的话语，大仲马耸肩表示：


    “是直觉啦。纯粹是直觉。”


    “直觉啊?对你从事的这种职业而言，直觉或许很重要呢。”


    “因为是像现在这样，和皇帝陛下的亲戚同乘一艘船时瞥见的岛嘛。我觉得将那座岛当作你我相识的纪念，让它有名起来也不错。”


    听完，前法国皇帝的侄儿如同喧闹的孩童般，仰望岛影用热情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也一直觉得那座岛上有什么喔！有个人物的名字与那座岛一模一样，几年前我还听过那个人的谣言。你可别说出去……很久以前，也曾经看过潜伏于教会暗处的那些人有诡异的动作。”


    “教会的……暗处?”


    “哎呀，忘了这句话吧。因为连我那位曾为国王的父亲大人，也不打算揭穿教会的底细嘛。反正，那座岛确实从很久以前就有各式各样的财宝传说、奇迹传说之类的谣传喔。正因为那是座什么也没有的岛，因此街上的孩童们、猎人、冒险家，以及宗教家等等，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将自己的梦想投影到那座岛上。但是，也正因为害怕万一去了那边，将会知道那座岛上什么也没有，所以也就几乎没有人想上岛一探究竟。”


    “喂喂喂，你是打算抢走我的职责吗?描述与那座岛相关的事是我的工作喔！别再说了，快告诉我那座岛叫什么名字吧，兄弟。”


    对大仲马回称自己为兄弟而高兴的约瑟夫，心想将来大仲马应该会写出这段故事。他一边为尚未看到的故事兴奋期待，一边讴吟那座岛的名字。


    “那座岛名为——『基度山』！是座什么也没有，是故能包含一切，充满可能性的岛！”


    ············


    『下一则新闻。昨天，上议院议员与企业首脑等等，接连遭逢意外或患病而突然逝世。面临此事态，ny市场的股价一片混乱——』


    是否该将发生在斯诺菲尔德的“那个”称为“上天的考验”呢?


    关于这个问题，越是正确观测事态发展的人，心中天秤的指针越会倾向否定。


    因为对城市而言，或者对整个美国而言，那些可谓未曾有过的一连串事件—即“圣杯战争”——都是必然发生而受到引发的事件。


    那座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城市本身，即是有人为了仪式而选择建于美国大地的实验场——而且从一开始就“包含将土地归零重来”穿插进城市结构里。


    不过，这毕竟是测试那个的幕后黑手方的观点。


    从压根就不晓得魔术性事情的一般人观点来看，那种事根本毫无关系。


    从不晓得暗中之“理”的市民观点来看，那无疑是突然到访的灾祸。


    圣杯战争。


    即使在魔术师之间，也是仅有部分人才知道的，受到限制的仪式。


    由复数魔术师将存在被刻于世界之“座”的英灵召唤为自己的使役魔，全神贯注在得到万能许愿机—真正的意义是通往“根源”的垫脚石——这件事上互相竞争。


    虽然据说最初还有别的意图存在—但是在半个世纪前所举行过的，由多数势力在台面下布满权谋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以及在十几年前举行过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时钟塔失去了一名君主一事为契机，引起了闯过层层假情报的魔术师里极少数人的强烈注意。不过，综观大局是将其列为“在远东地区举行的可疑仪式”——但是这次在美国执行的“那个”，即使要视为圣杯战争来看待，也开始呈现太过异质且扭曲的情况。


    首先，受到召唤的英灵数量实在太多。


    据说通常的圣杯战争，是由七名英灵互相斗争的战争。一开始的确是以这样的人数执行的吧，但是——


    自从推断为“剑士”的英灵在当地电视台的摄影机前亮相，宣言要赔偿剧场遭受的破坏以及蒙受的损失后，大约从那时期，这场战争就开始产生了有别于原本圣杯战争的巨大“偏差”。


    本该隐蔽处理的魔术仪式。


    但是对于使用魔术或者接触所有神秘的人而言，这条绝对性的规范，在这场虚伪圣杯战争才开始没多久就被打破。


    又或者，简直可说那才是执行仪式的幕后黑手们所期待的事情一样。


    在沙漠里，由“弓兵”与“枪兵”展开的单挑战。


    彼此宝具互相冲突所引发的余波，使得一部分沙漠发生了玻璃化现象，还造成出现巨大陨石坑的结果。这件事在对外发表时，是用天然气公司设置的管线发生爆炸意外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而且，还发生由“刺客”发动的袭击，推测目标是身在警察局内的“剑士”。


    过程中还出现推断为“刺客”主人的吸血种搅局。虽然卷入了教会派遣来担任圣杯战争监督官的神父汉萨·赛凡堤斯演变成混战，但表面上是以恐怖分子袭击警察局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接着，以水晶宫殿为阵地的弓兵阵营遭受袭击，虽然周边建筑物都蒙受到玻璃窗同时被打破的损害，但是这件事以出现龙卷风为由，隐蔽处理掉了。然后，位于工业地区一角的肉类食品工厂——以这处有着史夸堤奥家族庇护的魔术工房为中心，强大的两柱英灵更与别的“某种事物”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


    这个部分，在术士系英灵施展的大范围幻术所产生的影响下，居民看到的景色或许仍然维持着受到蒙骗的假象。


    才仅仅数日，仪式的进行已经产生严重的扭曲。


    魔术师与其使役魔——可不是区区的使役魔，而是由神秘本身形体化的众多英灵，展开“互相厮杀”形式的魔术仪式。


    那个仪式，无论事前准备做得多么谨慎完善才举行，一旦持续发生城市街道崩毁等级的例外状况，要隐蔽也会濒临极限。


    但是情况别说可望收束，甚至还开始见到无法违逆的增强之兆。


    在西海岸出现了无视其产生所需的气候条件，就得以形成的巨大台风。


    以美国华盛顿为中心，接连发生财界、政界、情资关系的要人相继死去的异常事态。


    若是知晓这些事态背地状况之人，就会察觉到那些都是人为灾祸。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如今已掀起“巨浪”。


    世界一侧正不容分说地被拖进那微暗洞穴的深渊里。


    倘若要将这个状况，称为“伟大存在赐予的考验”——


    那么这场考验，就形同将人扔进在谈论终点位置以前，连眼前寸步都看不到的永无止尽迷宫一样。


    因为那些人，甚至还没察觉到自己正被囚禁于迷宫当中。


    ············


    某社群软体私人频道。


    富琉：“嗯，大略来讲就是这样了吧……我只讲结论。


    斯诺菲尔德超不妙的。


    说实话，糟到连我都想尽快开溜了。


    而且，大致上与我一开始听到的状况『简直』是两回事。


    呃，不对。和魔术有密切关系的人，是不会毫无限制地说出真相没错，但就算把这些考虑在内，还是不讲理啊。


    仪式的根干恐怕是沿袭了冬木的『那个』，但不管是规模还是基础，却都整个变不对劲。


    首先，是境界纪录带【ghostliner】。


    就是你们这些『过来人』所称呼的英灵【英灵】。按照你们说过的，在那个叫冬木的地方举行时，是由七柱英灵互相斗争，没错吧?


    但是啊，我用我的占星术一探状况时，显示的可不是七柱那种等级呢。是将近倍数——不对，从那个不知道是英灵还是什么鬼的混乱星象来看，还有凌驾其上的不妙玩意儿存在。昨晚，我监视过医院前的情况。才看到有三颗头的狗出现，接着就涌现好像幻想种般的两百只怪物，和光是凝视就很不妙的英灵打了起来。后来魔力大乱，我也没办法好好地继续监视了。


    可别跟我说是地狱三头犬还是恶魔啊。管他是什么，反正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表侧的怪物，现在可是在美国都市的大马路上昂首阔步啊！如果是作梦，我都想醒来了呢。让世人看见这种梦境的人，想必是相当孩子气的魔术师吧。


    后来发生的事，要解释清楚也很麻烦。


    我会把疑似影像纪录的档案加密后附给你，你那边再自己用魔术性手法解开吧。


    啊~……不过啊，要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捏造，那事情就到此为止。


    就算你怀疑，我也不会生气啦。要是我处在相反的立场，搞不好会大喊『别闹啦』、『还钱来』，甚至向对方施诅咒呢。


    反正，你和我不一样，应该能用不同的角度去检视吧，魔术世界的破坏者大人。”


    埃尔梅罗二世：“这绰号还真让人意外。


    埃尔梅罗二世：“话虽如此，还是感谢你的报告。事态恶化得比我预料的更严重。”


    富琉：“要说没料到，的确没错。一开始在沙漠出现陨石坑时，我也以为这就是最糟状况，但没想到每隔半天就刷新纪录，把城市又拖进更糟的深渊。”


    富琉：“不过，英灵的数量太多这个部分，究竟怎么回事?”


    富琉：“虽然这边的确是灵脉也完善的土地，但和我听说的冬木相比，仍然差了一步之遥吧。话虽如此，却有比平常更多的英灵受到召唤，这些在道理上说不通吧?”


    埃尔梅罗二世：“大概算是诱因吧。”


    富琉：“竟然说是诱因啊。”


    埃尔梅罗二世：“最初受到召唤的几名英灵，意图性地扰乱了土地的灵脉，导致土地又从美国大陆的其他地方吸引魔力。就像为了将免疫力活性化，而先给予肉体伤害一样的激烈疗法。”


    富琉：“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召唤七柱『境界纪录带』，先召唤别的六柱来牺牲?把那个乱七八糟的『境界纪录带』当作鸡血般的触媒拿来利用?就算手段有点蛮横，总该要有个限度吧?”


    埃尔梅罗二世：“就像要将静止的七颗钟摆球往表面推一样，从内侧......大概是用了五六个钟摆球去硬撞吧。原本只要像牛顿摆一样，以同样数量的钟摆球来运作就好，要将连第七颗钟摆球也推出表面的力量，则让构成这片土地的管理者们再行添加即可。已经没有用途的那些最初的英灵们，恐怕会由于要取得平衡之故，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土地吸收掉。”


    富琉：“我倒是没这种感觉呢。你的说法我虽然是半信半疑，但那个穿着金光闪闪盔甲的家伙，的确是那个阿卡德的『英雄王』喔。我透过远见的术式，一观测那家伙的命运时就一阵目眩，觉得好像脑浆被直接搅弄了呢。把那种家伙也囊括进来，结果甚至不是当作圣杯的材料，而是当作焚烧用的稻杆束用过即扔，根本疯了吧。”


    埃尔梅罗二世：“对，你说得没错。无论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作为与神秘几乎无关的人，这种思考始终都不能称为正常。那种行为是不把神秘视为神秘的家伙们才办得到的做法。那才是真正符合『破坏者』称呼的存在。”


    富琉：“虽然这是私人群组，但正在用社群软体解析神秘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埃尔梅罗二世：“现状是那些拚命钻研电子骇入技术的魔术师，让通讯手段被大大限于魔术通讯。虽然每一种手段都伴随着风险，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的做法可说更安全吧。就算被偷看到，一般人看了只会视为一场笑话。若对方是我们这一边的人，那根本不需要隐瞒。不对，若对方越是以奉隐蔽魔术信条为优先的认真魔术师，看到这样愚蠢的报告，也会越拚命地着手消除吧。”


    富琉：“这种报告，魔术师听到的当下就会认定是鬼扯吧。”


    埃尔梅罗二世：“反正，这种情况应该再过几年就会改变。最近市面上开始出现称为智慧型手机的携带型装置，那甚至可能会普及到影响魔术世界的程度。伴随着神秘遭人记录的危险性增加，隐蔽的手法也不得不改变成与以往不同的做法。举例来说，坚持主张是假新闻到底，或者加入假情报混淆视听，这种做法反而容易隐蔽魔术吧。正因为如此，希望这规模大得浪费的仪式，能尽量避免产生破绽呢。”


    富琉：“你还是老样子，话题一开就滔滔不绝呢。不，这种状况下停不下来的是指尖吧?短短不到一分钟，真亏你能靠打字罗列出那么多句话。该不会到刚才为止的文列中，还编进了连我也无法理解的魔术吧?”


    埃尔梅罗二世：“你太抬举我了。是因为在嗜好的游戏中，有时会需要将压缩过的情报在一瞬间和别的玩家互通往来啊。”


    埃尔梅罗二世：“况且，我编不出能让你无法察觉的高水准隐蔽术式。不过，该说是在网路上吗，即使是字里行间的语气也跟你的遣词一模一样呢。”


    富琉：“我不习惯嘛。相反地，就像你不用假名当作昵称一样，是对应方式的问题。要在不习惯的场合中混入笨拙的形象，搞得好像诅咒一样弄得自己不舒服，会很困扰不是吗?”


    富琉：“唉，就不管那些事了。我会再打探一会儿，要是发生万一，我会逃出这座城市喔。虽然那些打算离开城市的居民，都中了奇怪的诅咒而被支配精神，又折回城市了，但我会设法仰赖观星，寻找诅咒程度较轻的路线逃出去。”


    埃尔梅罗二世：“抱歉。你早就在那城市里，真是帮了我大忙。”


    埃尔梅罗二世：“虽然我已经与幕后黑手方的人—警察局长有所接触，也已缔结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是打听到的情报也仅有一小部分。依我与他交谈过的感觉来看，他可能也没被告知比幕后状况更深一层的资讯。正因为如此，有来自你个人的客观情报真是感激不尽。”


    富琉：“没什么，原本就是想说或许会有甜头不错的工作才来这里而已。使用魔术的佣兵要是懒得动，会没饭吃嘛。结果到头来，卖你人情好像才是最赚的，就是俗称的顺水推舟啦。”


    富琉：“……姑且先问问，不会还有除你以外的君主【lord】过来这里吧?”


    埃尔梅罗二世：“那倒是没有呢。降灵科的卢弗雷乌斯翁目前有事离开时钟塔了，但他不是会亲赴事件现场的人。所以就算你那边出什么差错，他也只会耸耸肩说句『不过就是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而已』就没事了吧。不过，他好像对境界纪录带有几分兴趣呢。”


    富琉：“行了，知道不会有比现在更不妙的玩意儿来到这城市就够了。这里本来就充满同行，哪还能粗心大意被他们看到我的看家本领啊。”


    富琉：“对了，有个还算有名的亚洲人同行，似乎也以主人的身分参与其中喔。不过和真正的老手们相比，倒还不算什么……那个人叫做西格玛，他是个论魔力是吊车尾，求生能力却出类拔萃，像人偶的小子。记得告诉你那个可爱徒弟，别去接近他啊。”


    埃尔梅罗二世：“感谢你的忠告。”


    埃尔梅罗二世：“我很后悔没有好好告诫弗拉特，应该要更强烈忠告他圣杯战争的危险性才对。”


    富琉：“哦，这句话听起来，对为钱而来这里的我挺刺耳呢。”


    埃尔梅罗二世：“抱歉，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


    富琉：“我知道啦，君主阁下。”


    富琉：“那就说到这里，我这边也陷入要招架不住的状态了，该关闭通讯啦。”


    富琉：“另外，刚才星星有出现奇怪的『引导』，这部分我有一并附进报告书的档案里。”


    富琉：“总之，我得知什么时会再联络你，报酬里要多加些奖金给我喔。”


    ——富琉已登出。


    ············


    斯诺菲尔德市政厅。


    “接下来……刚才要装腔作势是没差，但现况倒是真的不妙呢。”


    被铺设了驱人结界的斯诺菲尔德大马路上，有深不见底的魔力在动荡。


    身处市政厅大楼中的一个男人耸耸肩，眺望着位于城市中心，混杂了医院与警察局的大街。


    这个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在线上私人聊天室与“委托人”——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以文章互通往来的男人，静静仰望窗外的星星。


    “不过，感觉埃尔梅罗老板气得火冒三丈呢。”


    刚才在聊天室往来的时候，的确没在文列中看到编写过的诅咒或是魔术师会用的一类东西。


    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在埃尔梅罗二世这个男人的心里，燃着宁静而滚沸不断的怒气。


    “不是魔术的神秘被玩弄这么简单啊。”


    “已经是重视的栖身之处被搞脏的程度吧。”


    “真是的，谁教他明明从骨子里就不像个魔术师，还要揭穿别人的魔术呢。我看那位先生的脑袋里，早就已经拟定好把这疯狂的仪式拆掉的顺序了吧。”


    “用魔术应战的话他是不恐怖，但是要以魔术师身分与他敌对，我绝对不干啊。只论这范围内的话，他的能力的确足以成为时钟塔十二顶点的其中一人。”这个满脸胡子、体格结实的男人，用手指轻抚与远离沙漠地区的城市中心不搭调的、防范沙尘用的阿拉伯头巾，从市政厅的空房间窗边往下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马路。


    “算了，趁着还没演变成无法从城市里观星的状况前，斥候还是继续做斥候该做的事吧。”


    男人的名字叫做富琉加。


    既是使用魔术的佣兵，也是被贴上“弑师者”标签的占星术师。


    他听闻这次举行的圣杯战争消息后，原定计划是比起直接获得金钱报酬，不如把自己推销给各方领域的魔术师，打算拓展人际关系、缔结深交，因此才来到这座城市——结果当他看透一切，知道这件事与在“使用魔术的人”之间都恶名昭彰的史夸堤奥家族有关时，又接到一名以前熟识的时钟塔君主的联络，就直接承接委托，成为调查情报的人。


    “从星象的循环轨迹来看，的确是吉凶交杂。虽然高风险高报酬的道理我懂，但是真的有值得身陷这状况的报酬吗?”


    他大叹，苦笑已经无法抽手而去后，从怀里掏出数支小刀扔向天空。


    “lead me.【引导我。】”


    接着，数支小刀才在空中如划圆般均等地停止，又仿佛各自拥有意识般，积极地插向富琉加周围的地板。


    尽管是石砖地板，短剑的刀刃仍然有半截深深地插入地板。


    富琉加向小刀配置成的“魔法阵”中心处挥出拳头，让自己的魔力在大地与天空循环。


    “lead me， now!【现在，引导我!】”


    说完，短剑如同水中鲨鱼的背鳍般不停蠢动，接着又以违反重力的形式再次浮起，飘在富琉加的周围。


    接着，所有短剑的刀尖如罗盘的指针般晃动不停，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后，又一一停止。


    但是——其中几支短剑就像磁场被扰乱的磁针一样，只是激烈地回转不停，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英灵的数量减少了?不对……”


    他刚才做的事情，是根据占星术观察因果的流动，判断原本就属异质存在的英灵其方向距离的魔术。


    万一此时英灵正逢消散之际，短剑只会掉落地面，结束占卜才对。


    但是，飘在半空中的短剑中，仍有数支依然激烈地回转不停。仿佛在表示【虽然还存在，却不在任何地方】这种矛盾的现象。


    “……哎呀，我只是个斥侯，才不会插手命运的道理呢。更何况，解谜这种事是时钟塔教授的得意领域吧……”


    接着，富琉加再次远眺窗外的大马路。


    在阳光普照中展露的光景，是还很鲜明的破坏痕迹。


    “在那之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仿佛有场灾害只通过那条大马路一样。在那条柏油掀起的道路上，散落着周边医院的护栏与原先停在路边的车辆残骸。自来水管似乎也破了，随处可见有水从凹陷的地面中不停喷出的状况。


    与在沙漠出现的陨石坑相较之下，这种损害或许不算严重吧。


    但是，这场在人民居住的城市市中心出现的破坏，毫无疑问会比沙漠的惨状更让居民痛彻心腑。


    不如说，这场破坏有很大的可能，会使人将其与沙漠的大爆炸以及其他的神秘现象连结在一起。


    不过，这名由埃尔梅罗阁下二世所雇用，会使用魔术的斥候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在那个恐怕发生过壮烈战斗的现场中，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甚至丝毫未留血迹的事实。


    仿佛生命的存在本身消失得干干净净一样。


    ············


    时钟塔。


    “还好吧，老师?”


    “嗯，没事。”


    埃尔梅罗阁下二世皱着眉头，一脸疲态。他展露这般巧妙的表情对寄宿弟子的疑问如此回答。


    知道这只是逞强之言的女徒弟，也想为老师的忧虑找出解决办法。因此她提出一个提议：


    “不如……联络远坂小姐怎么样?她是圣杯战争的过来人，说不定想得到让弗拉特先生活下来的办法。”


    “不行。若是要听过来人的建议，我就足以替代她。更何况她与【冬木】的关系太深，在这场如此异质的圣杯战争中，她的知识很有可能反而带来麻烦。”


    “……”


    “说起来，告诉那位‘淑女’你猜会怎么样?她搞不好会立刻杀到美国去。史宾和其他毕业生也一样，弗拉特的事情不能告诉他们。我不能让那些即将毕业的学生卷入危险里啊。”


    此刻，二世手里拿的不是平常宛如注册商标的雪茄，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手机。


    和寄宿弟子说话的同时，二世已经将某个号码按过了好几遍，但是对方似乎完全不打算接电话。


    而且，二世要通电话的对象不是毕业生，而是他现役门生中资历最久的青年——弗拉特。


    弗拉特的脸孔在二世脑海里浮现的同时，他终于对从几小时前就毫无回电的手机大发牢骚。


    “那个笨蛋……如果他只是纯粹睡着了才没回我电话，我真的不会饶过他！”


    嘴上说着不会饶过弗拉特，语调中却充满着打从心底希望一切真是如此的表现。


    ············


    『下一则新闻。在美国西海岸突然产生的台风，由于其动向前所未见，官方决定不按照往例采用台风命名表上的名字，将另行命名一』


    数小时前，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的沿街大马路。


    那是宛如幻想的光景。


    不过，那并非是如甜美的桃源般的意思——而是诸神的战争或者地狱——是具有这般意义的奇幻景色。


    班尼特——化身为超过两百只恶魔的“狂战士”。


    他以压倒性的压制力，屠杀掉自称阿尔喀德斯的“真弓兵”饲养的三头魔犬后，每个人都以为班尼特会继续连同英灵也予以压制，但是


    其“化身恶魔的力量”——也就是俗称的宝具却遭到阿尔喀德斯的宝具夺走了力量。


    掠夺宝具的宝具。


    具备异形之力的阿尔喀德斯，活用了那股过于偏离常识的力量。


    轻松战胜班尼特的他拿好武器，打算就这么继续屠杀阻碍于眼前的警察们。


    但是，身穿黄金盔甲的另一名“弓兵”现身于此。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最初的英雄。


    然后，再随着翩翩金发中混杂着红发的“剑士”一行人出现，事态又更加混乱复杂。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连恶鬼罗刹都能召唤来当做英灵的吗?


    在这股气氛明显异常，做错一个举动就可能立刻出现无数死亡的状况中，发言的剑士——“狮心王”理查一世处之泰然，仿佛这种场合正是适合自己之处一样，向身后的黑发年轻人问道。


    黑发的年轻人——自称是“枪兵卓别林”主人的西格玛，和剑士在不同意义上同为不懂察言观色的人。听完剑士发言的他，淡然地回应：“我早就耳闻过，就连冬木的圣杯战争似乎也出现过反英雄。根据雇主所言，只要能凑足条件，好像也能召唤出那类存在。”


    “原来如此。嗯，毕竟都能呼唤妖精了嘛。如果连报丧女妖都能出现，我倒是想久违地看看，不过，看来对方不是能让我悠哉观赏的家伙呢。”


    看过有着恶魔般外观的英灵后，剑士又瞥了上方一眼。


    “上面那位气派的英灵也一样呢。”


    剑士瞥见的地方，伫着一名身穿金色盔甲，浑身强烈气息的男人。


    从教会的钟楼上俯瞰剑士的那名英灵，一脸不高兴地开口道：


    “搞清楚自己的身分，杂种。谁允许你瞻仰我的身姿了?”


    傲慢。


    即使用这么一句话形容也无可厚非。


    但是，剑士立刻就明白绝对不是那个人骄傲自满，而是理所当然。


    伫立上方的金色英灵。


    伫立眼前的恶鬼般的弓兵。


    “那个“金光闪闪”的先生也是弓兵?”


    “原来如此，从有两名弓兵的状况来看，这次的圣杯战争的确异常。”


    “就像在森林遇见的枪兵英灵警告过的一样，看来这场圣杯战争无论如何都绝非正常。”


    “尽管如此，理应是由圣杯赋予的知识，却告诉我这是一场“正确的圣杯战争”。这其中或许也存在某种意义吧。”


    理查如此思考，但是现在没空让他继续深思熟虑。


    那名金色的英灵，恐怕是远远凌驾于他的英灵。


    对方的灵基相当强悍，甚至足以匹敌在森林遇见的那名俊美枪兵。


    金色英灵绝非能靠正面交锋战胜的对手，此乃一目了然。


    至于刚才与他对话过的，那名长着恶魔尖角的异形弓兵——


    理查同样明白，那名弓兵也是力量悬殊到几近绝望的强大英灵。


    理查的灵基，正紧张地对他诉以强烈的危险。


    那份警戒是由伴随理查的宝具、那些未达英灵境界的碎片所发出。是理查称为刺客的洛克斯雷、弓兵的皮耶等等灵基的碎片，正冷静地不停敲响警钟，表达“想白白死在这里吗?快点撤退”的警讯。


    虽然也能感觉到漠不关心的剑士，与仅是淡淡微笑的魔术师的灵基，但是理查本人反倒是眼神闪闪发亮地注视着伫立在眼前的“绝对强者们”。


    “显然你是一名不容小觑、值得瞻仰的有名英雄。从遣词来看，应属于王者一类。仅仅伫立于此地便值得尊敬的存在，天底下可是少之又少。凭我的身分今日竟能立于此处，我要向你致谢。”


    “杂种，凭你那种眼光就想评价我?你的感谢毫无必要。说起来，我根本不曾允许过你任何事。”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丝毫不改脸色，平淡地说道：


    “立刻消失吧。”


    说完——那名英灵身后的空间顿时产生扭曲，凭空开出洞穴，而且还有无数的武器自洞中涌现出来。


    剑士虽然看得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倒还看得出来那是充满杀意的举动。


    那些称为“宝具”，缠着魔力的无数武器，仿佛是自拉满的弩弓放出的箭矢般，纷纷射向剑士身处的地方。


    或许是事前就察觉到有危险，西格玛已经远离该处，退到教会的阴暗小巷。


    被独自留下的剑士困惑片刻，才恍然大悟地开口：“你说的消失，是指从这世上消灭吗！”


    然后，他愉快笑着的同时拔剑出鞘。


    “哈哈！你真有趣！”


    那柄剑原本装饰在西格玛作为根据地的沼泽地宅邸里，是柄已磨钝刀刃的装饰剑。


    但是，只要还有剑柄可握，对理查而言就是上等的武器。

 第1021章 正因如此，更显悲哀

    仿佛剑身瞬间绽放出辉煌之光，理查只挥一剑便将金色英灵身后射出的武器打落地面。


    但是，打落的武器仅有几把。


    对倾降超过数十把宝具的状况而言，这不过是杯水车薪。金色的英雄认为这些数量应该足够毙命，他的视线早已回到异形的弓兵身上。


    但是——那名恶魔般姿态的弓兵，却面向着理查所在的方向。由于有神秘的布料遮掩住脸，无法窥伺到他此刻的表情。


    异形的弓兵似乎怀着某种明确目的，正在观察着自己。理查身为英灵的本能立刻理解到这件事。


    但是，目前没有闲功夫去考察那件事。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中，已有无数的武器逼近射来。


    理查再次用力挥动手里的剑，并看准目标一跃，往刚才打落的武器所产生的仅有“空隙”跳进去。


    虽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所有的攻击，但是插进地面的其他武器粉碎了柏油路面，而这些被卷上天空的地面碎块又成为新的灾难，往理查站立的位置倾落而下。


    但是，理查的身影已经从该处消失无踪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锐利至此的刀剑光是插入地面，就会变得如此凄惨啊！”


    移动神速的理查在插于地面上的众多宝具中，捡起一柄长剑形状的武器，大声喊道：


    “看看这漂亮的外表是怎么回事！光是拿着它就仿佛得到千军万马！并非纯粹谈论蕴含其中的魔力量，看看这个制作技巧、手法，还有这个创作！我很清楚，就算拿掉上面任何一件装饰，还是能以简朴的完整感表现一切！如果这些武器每一件都乃星之造物，不就既是源流，更是沃土之形了吗！喂！你啊！这些真的都好棒！你身边的所有武器都有这种水准吗?竟然能毫不吝惜地乱扔，你到底是哪里的伟大君王啊?啊啊！这部分我就坦率地向你致敬吧！你真的好棒，我好羡慕喔!”


    理查一躲过一旦直接命中就必定丧命的攻击后，立刻像个孩子一样，露出称羡的眼神。


    对于他如此突然地用这般遣词方式，连那些待在远处旁观、准备重整态势的众多警察们也不禁听得目瞪口呆。


    接着，理查在下一瞬间向那名金色的英雄开口，说出倘若是熟悉那名英雄的人，都只会认为无疑是在寻死的发言。“喂！这些……既然你有这么多件上等武器，给我几件好不好！”


    ············


    教会内部。


    “那家伙……他怎么在那种状况下还笑得出来啊?”


    斯诺菲尔德的大教会就座落在医院的斜前方。


    在医院的角落处，一名女性屏气凝神地喃喃自语。


    接着，从她身后传来沉稳男人的回音。


    “然后呢?根据小姐你的视线来看，我想你就是那名剑士的御主……可以这样认定吧?”


    男人是由圣堂教会派遣来此地，担任这次圣杯战争监督官的神父——汉萨。


    在窗边偷看外面状况的金发女性——沙条绫香听到神父的话，仅仅瞥了他一眼，便摇摇头回答道：“我……并不是御主……”


    “哦?可是我感觉得到，你的魔力路径是与他连在一起的。说起来，你会在这个教会出现，不就是为了寻求庇护才过来的吗?”


    “……不是。是剑士说如果要待在附近，这里最安全。我只是照他说的过来而已……”


    虽然态度不算亲切，绫香语气上姑且还是向神父表达尊敬。


    汉萨并没有为此厌烦，他像绫香一样往窗外能看到的大马路观察状况，说道：


    “真是的，把这个避难所当作了望塔或堑壕来用，我也会困扰的。不过算了，战争本来就是有什么就要利用什么。如果是魔术师之间的战争，更不在话下。”


    然后，汉萨稍微注意到上方，烦恼般地叹气。


    “看样子，屋顶上还站着一名英灵呢。真是受不了，把这座神圣的教会当成什么啦?”


    ············


    “原以为你只是只很会飞的虫子，原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乞丐吗?”


    伫立教会屋顶上的英灵是此刻才终于对理查感兴趣吗?已经不只是视线，他甚至转过头看向理查。


    见到英灵用与其说是充满愤怒，不如说是怜悯的眼神俯视自己，理查对自己刚才的发言仍不觉得羞耻，继续说下去。对金色英灵的发言，理查还是回以一贯的轻佻口吻。


    “说『给我』的确是很没礼貌呢！如果是我出得起的价格，请务必开价卖我吧！目睹到这样的宝物，我已经无法克制这股澎湃的心情了！可以的话，我真想抱着这些宝物奔驰于战场上！虽然我遭受你先发制人的攻击，已经能视为我们在开战了，但这些宝物如此珍贵，无论是什么状况我都想贯彻信念到底！拜托，我和你们交战的这段期间，这些武器让我『自由自在』地使用，好不好！”


    “都已经那样玷污我的宝物，亏你还敢口出如斯戏言啊，杂种！”金色的弓兵眉头稍微一皱，又说道，“话虽如此，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在被我的绚丽宝物迷了心窍前，就能看穿其工艺的精湛之处。既然如此，就允许你成为我宝物上的锈斑，感激地收下我的褒奖吧！”


    英灵语毕，其行动也早已结束。数十件武器再次从空中射出，向着呈现二刀流架势，分别握着新剑以及自己佩剑的理查倾注而降。


    而且攻势比先前那一波的数量又更多、更快了一些。


    理查冲过那些武器的间隙——就那样迈步踩上那些被射出的武器轰起的瓦砾，当作踏台朝向高空“向上直奔”。


    “没错，是赌上性命的戏言！因此，我要再多请求一事！”


    接着，理查像特技演员般一边回转身体，一边施放扎实沉重的连续攻击。


    “我所求的，不是成为武器的锈斑。”


    “哦……”


    “而是在你那身华美的盔甲上，留下些许的伤痕啊。”


    理查闯过接近而来的“一击必杀的群体”，并在空中改变行进方向。


    没有以什么当踏台，而是完全在空中改变方向。在对他本人应该也有造成强烈负担的状态下，理查又更进一步地扭转身体，搭配回转的力量向金色的英雄伸出剑刃。


    看到他动作的金色英灵，在皱眉的同时，用力拔出自己手上的剑。


    “你！身为剑斗士居然还操控魔术吗！


    回避开相当于偷袭一击的金色英灵，往下跳到离钟楼有段高度的屋顶，瞪向手中握着自己宝物的理查。


    那并非失去从容的怒骂，而是维持一贯作风，责难理查对自己的无礼之举的语调。


    “不是，刚才那个不是我做的。”


    判断还没办法让对方站上与自己相同的战场，理查再次拿好剑，挑衅般地向对方笑道：


    “是我的随从在和你『闹着玩』而已。”


    ············


    “……真迅速呢。”


    与那边的状况保持距离，静观其变的异形弓兵——阿尔喀德斯，与其粗野的外表完全相反，正以冷静的双眼观察新加入战局的英灵战力。


    论身手的灵活性，或许与骑马的亚马逊人骑兵同等程度。


    感觉不到他身上带有神气，可见纯粹是人类的英灵。


    但是，其速度却超过人类的极限。环绕于他周围的魔力中，甚至混着既非人类，亦非神灵的异质魔力。


    “并没有强到足以令我心惊胆战。


    不过，纯粹论速度的话，或许凌驾于我。


    根据其宝具内容，他可能是应当警戒的对象。”


    这时，阿尔喀德斯想起来了。从剑士体内涌出的魔力，依稀类似他回忆中的某件事物。


    “那是……拐走我随从【海拉斯】的，那群水妖的……”


    就在阿尔喀德斯从灵基的深处，拉出他脱离阿尔戈号时的记忆之际，他的思考被强制中断。


    因为他看到周围的警察已经重新组好阵形，散发着准备再次攻击过来的气势。


    “嗯……我向你们致歉。明明在面对你们这些敌人，我的目光却看着别的敌人。”


    “……无论如何，你都不肯退让离去吗?”


    其中一名警察的发言，让阿尔喀德斯点头以对。


    “正如同你们有必须守护的人，我也有非掠夺不可的事物。我等之间无需互相理解。倘若存在着能妥协我意向之人，那般恶毒之辈也只会是我路途上的敌人。”


    与我敌对者，予以击垮。


    与我和解者，予以诛灭。


    听起来虽然完全不讲道理，阿尔喀德斯仍然向警察队述说试探之言。


    “我即将要做的，便是屠杀还未能明白世间道理的幼童之举。若能完成，你们也与我无关了。你们之中是否有为爱惜自己的命，愿意对幼儿见死不救之人?”


    英灵握着弓质问众人。


    没有拉紧弓弦，仅是紧紧地握住。


    即使如此，还是能预期到当那张弓在下一瞬间一挥，便会出现死者的结果。


    不是警察队拥有的宝具优劣的问题。


    而是眼前的英灵，已经立于超越那种事物差异的高处上。


    警察队的人无一不双脚颤抖，即使如此，纵使没有希望，他们仍然没有逃走，甚至没有人将目光移开阿尔喀德斯。


    并不是他们都不害怕。


    其中也有人眼眶泛泪，牙齿打颤。


    如果是平常的任务，先撤退离开才是常理的做法吧。


    但是，他们都明白。


    一旦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就再也没有下次。


    无论是对抗凶恶罪犯的重装机动队，或是国民兵都不可能会来。就算他们来到，也不可能比拥有宝具的他们更能当英灵的对手。


    顶尖。


    正因为他们就是警察这个组织准备好的顶级棋子，才会身处于此。


    这些评价头衔，到头来究竟是局长施加的暗示一类，还是深植他们心中的自我暗示所促成的精神统一，没人知道。


    得以支撑为“二十八人的怪物”的他们，仅有获得局长的保证而已——“你们就是正义。”


    毫无证据的背书，只是再单纯不过的话语。


    但是对相信那句话的人而言，话语会成为明确的诅咒，又或者成为祝福，与行动以及命运紧紧相缚。


    这些人之中，最深受其言所缚的人是—即使失去右臂，仍然挺身上战场的一名年轻警察。


    ············


    隶属【虚伪圣杯战争】的执行方，又或者该称为幕后黑手方的其中一人—斯诺菲尔德警察局局长奥兰多。


    身为他的部下，同时也是警察队一员的约翰这个人，对市民而言可说曾经是理想的警察吧。


    他在还难以确定是否已算懂事的时候，就透过电视目击到母亲的末路。


    约翰的父亲虽然立刻将电视关掉，不让儿子看到母亲被火焰包围的光景——但那一瞬间的火焰，已经深深烙印在约翰的内心深处。


    据说他的母亲，是一名曾经立下大量功绩，获得多次表扬的女警。


    约翰还记得，平常感情平淡的父亲为了让年幼的自己停止哭泣，拿母亲的事来当床边故事哄他入睡。


    现在想想，那或许就是一种诅咒吧。


    那些儿时经验造就了约翰，使他从那以后就一直在追随着几乎毫无记忆的母亲身影。


    约翰的父亲是魔术师——连约翰成为警察时，父亲都没有告知他这件事。


    约翰是家中的三子，而魔术师家业是由长子继承，就表示以魔术师而言，约翰仅被当作哥哥的备用品。而且这名父亲，看来甚至瞒着母亲自己的身分，不过在美国这个国家的高层内部，负责处理魔术分野的一些部门中，他们有掌握到父亲的身分。


    即使美国身为强国，与圣堂教会以及魔术协会相较之下，美国在应付神秘这部分总是处于落后几步的状况。


    在那状况下，约翰被叫到警察的某个设施，并突然地被揭开身世。


    似乎是父亲也允许的。政府以支援经济面的条件，向与钟塔关系疏远的父亲提出交易，使约翰就这么被卖给国家。


    虽然困惑，但是当约翰亲自使出魔术时，他的疑惑也瞬间烟消云散，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他感到恐惧。


    既然这种力量实际存在，就表示至今有许多案件都被欺骗了。


    包括陷入胶着的案件在内，想必有许多案件都与魔术有所纠葛。


    也许，已经有好几个无辜的民众，深受伪造的情报所害而蒙受冤罪。


    因此，约翰可以理解“魔术必须隐蔽”这个概念。


    但是，他无法明白为了隐蔽魔术，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的概念。


    对魔术师来说，这是理所当然。但是约翰是以平凡人的身分被养育长大的。


    就在他对魔术世界的蛮横不讲理感到忿怒时——奥兰多这么告诉他：


    “旁门左道产生的不讲理，只能以同样旁门左道的做法监督取缔。”


    约翰以获得奥兰多提拔的形式，成为了直属部队的成员。当他转任来到斯诺菲尔德时，还得知惊愕的事实——


    “这座城市即将成为魔术师的战场。既然国家都有行动，这场战争势必已无法阻止。”


    “对抗国家也是一条路，但那是比没计划更糟的愚蠢手段。”


    “既然如此，我们该做的事就是与战争周旋，继续维护秩序。我们只能向全世界的魔术师证明，这里还有保护与魔术世界之间界线的警卫存在。”


    “记住。倘若我们失败，最惨的状况就是会有八十万市民牺牲。”


    约翰并非全盘接受局长的话。会做出如此残忍行为的国家，还算是个国家吗?约翰也尝试过要从根本推翻这个计划，重新构思。


    但是，随着约翰越了解计划，就越明白这件事凭自己来不及完成。最后，他也认为局长所说的是最合理的做法。


    我们阵营要掌控圣杯战争的发展趋势，并赶在市民遭遇危害前压制所有状况。


    若能办到，约翰认为就能成为一项证明。


    只要有能驾驭顶级使魔“英灵”的力量，光是存在于此，就能大大地牵制魔术师，阻止他们轻举妄动。


    然而，约翰并没有搞清楚。


    魔术师这类狼心狗肺的人，不可能用那般常识就阻止。


    对于这些只要是为了抵达根源，连自己的命都能不惜当作棋子利用的魔术师而言，那些仅有强大力量可言的“牵制”，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观察对象罢了。


    并非以魔术师身分成长的约翰，无法理解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是用过多么老奸巨猾的手段花招才将触手伸遍全世界，在真正意义上成为神秘的管理者。


    而且，还有一件他没有理解的事。


    无论拥有多么杰出的武器，如何锻炼魔术与身心——世界上还是存在能将这一切回归虚无的强悍怪物。


    而约翰明白到这件事，则是在自己的右臂遭到自称捷斯塔·卡托雷，俗称“死徒”的怪物夺走的那一瞬间。


    在先前的警察局袭击事件中，约翰的右手遭受自称死徒的吸血种“啃蚀”，完全失去。


    但是，因为支援他们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给了约翰新的义肢，局长虽然觉得纠结，还是答应让约翰回到成员里。


    不过，是以彻底支援其他“二十八人的怪物”，不站上最前线的形式允许他归队——


    但是，能维持前线与后卫规模的阵形却轻易瓦解，而且将近三十名各自拥有宝具的警察们已经陷入半数人员负伤，动弹不得的状态。


    剩下的成员也一样，是竭尽全力才勉强能组成阵形。


    与他们合作的御主弗拉特的英灵撤退的现在，只凭他们这群人，根本不是能好好战斗的状况。更出乎预料的，是事前已得到情报的英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参战。


    虽然他正与新现身的剑士进入战斗状态，但是那名英雄王的战法实属异质并且经典，是以压倒性的物量形成的压制力，强行了结对手性命的做法。


    那种有所耳闻，胡乱投射宝具的做法，一旦亲眼见到，也只能目瞪口呆地将那副光景鲜明地留在记忆中。


    约翰瞬间认为，自己像这样站在异形弓兵的面前，或许是想要避开英雄王如此强大的现实吧。但是，这样也不会改变眼前这名英灵有多么危险的事实，这种比较根本毫无意义，于是放弃思考。


    “我即将要做的，便是屠杀还未能明白世间道理的幼童之举。若能完成，你们也与我无关了。你们之中是否有为爱惜自己的命，愿意对幼儿见死不救之人?”


    眼前的弓兵以严肃的口吻提出了这样的质问。


    虽然没有义务回答，但是——


    回过神时，约翰已经开口：


    “就算有，我也不会嘲笑那个人，或者感到失望。不过，这不代表允许你通过这里。”


    “哦……所以，你不逃吗?”


    “……要是冷静思考未来，我当然想逃，毕竟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战胜你……但是，冷静与未来的代价，是要我以对幼童见死不救来换的话，这种生存方式更让我害怕。


    然而，听到这个回答的异形弓兵瞬间瞥过约翰一眼，道出奇妙的话:


    “……真勇敢啊，人之子。我不会称这是鲁莽之勇。『正因如此，更显悲哀』。”


    “……?”


    约翰感到疑惑，弓兵又说下去：


    “没什么……是我的自言自语。”


    瞬间，弓兵立于约翰眼前。


    “咦……?”虽然会让人误以为是瞬间移动，但他得以达成此举，并非运用肌力办到的速度，而是乘虚而入的移动。


    这就证明，异形的弓兵绝非仅是倚赖强大的体能，他甚至具备经历脱离常人范畴的修练而累积的技术。不过，约翰并没有对这项事实感到绝望。


    因为，连明白这般战力差距的空闲都没有，大弓便重重地击中约翰的脖子。


    于是，约翰·温高德在明白自己发生什么事以前——或者说，在他证明自己可以用大仲马给他的义肢战斗以前——


    颈骨就被击碎，并整个人飞了出去，伴随巨大声响撞进医院入口的玻璃门内。


    ············


    一名可怜的警察就要丧命的瞬间，理查和金色弓兵在教会屋顶上的战况也越演越烈。


    攻势不曾停止的金色英灵，显得一派从容。


    但是，他偶尔会对不断闪开攻击的理查投以怀疑的眼神，并以高傲的态度问道对方：


    “杂种，我允许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真是我的荣幸。”


    金色英灵的攻势有所缓和，但理查眼神中没有丝毫大意与自负。


    若打算趁这瞬间一口气攻进去，可想而之将会遭受致命的反击。于是理查也停下脚步，聆听对手的话。


    “看你闪避的动作就知道。你遇过类似的情况吧?”


    听完，理查耸肩回答：


    “是啊。我昨天遇过类似的事，不过对方使出攻击的方式和你是上下颠倒呢。”


    “……那个对方怎么样了?”


    “我们相处得不错喔。御主……不对，契约人他们也挺合得来呢。”考虑到绫香否认过自己是御主的事，理查改口称呼，但是对金色英灵而言似乎毫无意义，没有表现出显着的反应。


    不过，理查没发现，当他说出“相处得不错”这句话时，金色英灵的眼睑微微地颤动一下。


    但是，氛围急遽改变的这点，理查想不明白都不行。


    此刻以前，金色英灵的敌意都是“排除无礼之徒”的感觉，但是敌意淡去的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别种莫名的氛围。


    那种氛围是理查生前也曾怀有过的，但是现在的他没有发现。


    “是吗……那家伙，身为我的好友，却还是一样对他人太天真啊。”


    听到金色英灵苦笑道出的话语，理查为一股讨厌的预感觉得困惑。


    “咦?”


    “‘我的朋友。’这个发展，我好像在哪听过喔。”


    那正好就是一天前。


    在广大森林里遇见那个英灵，并提议同盟时——


    “我那个唯一的好友，个性很难伺候。”


    “每当我交朋友，或者打算找谁合作，他就会说『让我来试试你是否够资格与吾友合作』，再提出种种强人所难的要求赶走对方。”


    然后——


    理查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空间与以往不同，开始扭曲歪斜了。


    啊，这个不就是“我完蛋了”的发展吗?


    被发射宝具的“歪斜空间”四面八方包围的理察，全身上下都感觉得到“死亡”。


    金色的英雄对那样的理查，道出与在森林遇到的枪兵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语：


    “让我来试试你是否够资格与吾友合作。”


    “喂喂喂，就算是怕朋友被人抢走，也不……”


    理查开玩笑地说到一半，就在途中住口。


    他并不是直觉愚钝的人。


    观察过与他相对的英雄的表情，理查能明白那绝非是受到纯粹的独占欲，或是嫉妒那种俗气的感情驱使才做的。


    “不，当我没说过吧。刚才是我不够成熟。”


    “很好，没再多说下去。我就称赞你吧。要是你继续说到最后，那也不必测试了。我会砍掉你那颗脑袋，直接结束一切。”


    接着，金色的英雄对理查一并非以王、战士、英灵之身分，而是以一名“裁定者”——继续阐述：


    “状况已经不同。杂种，我就认同你吧。你非宵小废物之辈，而是适合接受我授予考验的『求道者』。要是你能活下去，我就视你为他的盟友，更是我明确的『敌人』。届时，我会重新允许你，以『人类』的身分化为我宝物上的锈斑。你可以以此自豪。”


    喀叽。喀嚓。嚓啦。


    许多微小的杂音，回荡在男人的黑暗当中。


    约翰微微地听见，在硬物交互碰撞的声音中，混杂着有人交头接耳的细小声音。


    伴随着人声，不断回响的金属声响听起来虽然粗野，却又仿佛在演奏音乐一般，带有优雅的感觉。


    “这里是……?”


    约翰缓缓地抬起身体。


    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除此之外的感觉也模模糊糊。


    只有一股气味轻微地刺激着心。那是夹杂着水果酒的芬芳与奶油的焦香味，是会挑逗人食欲的那类气味。


    然后，约翰察觉到这里是在餐厅之中。


    空间内充满橘色的暖光，却不是来自灯泡，而是由烛台的火光所照亮的色彩。在那光芒中飘着一张巨大的长桌，有个男人就坐在那里，周围还有正在谈笑的绝世美女们，偶尔能见到她们往男人的玻璃杯斟酒的动作。


    “请问……我……”


    当约翰正想向坐在桌旁的人攀谈时，那个男人拿起餐巾高雅地拭净嘴巴后，慢慢地转头看向约翰。


    “唷，你清醒啦。”


    “咦……大仲……术士先生?”


    男人的模样是约翰等“二十八人的怪物”都很熟悉的英灵，即是与警察局长缔结契约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


    但是，他的头发以倒竖的方式向后梳，体格感觉也与在工房见到时稍微大上一些。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说到这里，约翰才注意到。


    大仲马并没有看着自己。


    “咦?”


    约翰虽然想触碰烛台，手却如滑过般地穿透过去。


    不仅如此，连端着菜肴走过来的美女，也仿佛幽灵一样穿过了约翰的身体。见到这光景，约翰才察觉到“自己并不存在于此地”的事实。


    虽然期间短暂，或许是魔术师的修行奏效了吧。


    约翰明白到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也理解到或许这里存在某种带有魔术性的意义。


    “这里是餐厅，不用那么警戒我。而且这里蛮高级的，麻烦你不要大吵大闹喔。我不是你的同伴，但也不算是敌人。总之，先聊聊怎么样?”


    乍看下，约翰以为大仲马在对自己说话。


    但是，他的视线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看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某个人。


    约翰还没从混乱中冷静下来，但是他做好觉悟，慢慢往身后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名负伤的男人。


    身体的一部分缠着绷带，有好几处都渗透着血的痕迹。但是，无论是绷带的白色，还是血液未干的红褐色，这些形象都立刻从约翰脑中消失无踪。


    漆黑。


    那个男人身穿大衣之漆黑，仿佛表现出男人灵魂的颜色一样。


    他的肌肤色泽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发色更是与黝黑相差甚远。


    大衣底下若隐若现出如贵族穿的奢华服装，不晓得是不是卷入过什么大麻烦，大衣的外表到处可见烧焦般的痕迹。


    但是，实在无法令人不去联想，那身包覆男人身躯的漆黑大衣，其颜色正代表着其本质。约翰困惑的同时，漆黑大衣的男人也不发一语，眼神警戒地瞪着大仲马不放。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杀气，大仲马耸肩挥手说道：


    “唉~刚才的当我没说过吧，我可不想被杀呢。我斩钉截铁地说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搭上驶向冥府的船只了，对吧?不，考虑到那些你视为『敌人』的人，如果掉到冥府就能结束一切，倒还算是运气不错呢。”


    大仲马拿起手边的水瓶，一边往玻璃杯里倒水，一边继续说道：


    “来，先喝杯水吧。要是怕有毒，我先喝给你看。”


    接着，一身漆黑的男人继续保持警戒，向大仲马问道：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嗯，算认识吧。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性，但我在巧合下知道你的事。包括你至今是如何完成大业，乃至从今以后又要成就什么事，我都知道。”


    听完后，漆黑的男人更加警戒，缓缓地站起。


    相对于男人的动作，大仲马则是向他递上倒满水的玻璃杯——


    接着，大仲马下巴朝着男人面前的座位示意，仿佛在测试他一样。


    “先坐下吧。一直用那副样子站着，可不像个堂堂的伯爵大人呢。”


    “……”


    “啊，还是说，我这样称呼你比较好?”


    接着，大仲马说出了既代表对方表层性的一面，更是其核心的专有名词。


    “『爱德蒙·唐泰斯』。嗯，好名字。这样的名字足以写入文章里呢。”


    “不过，还是《基度山伯爵》更适合当作小说的标题呢。”


    ············


    市街地中心地带。


    “裁定……是吗?”


    面对与自己伫在相同屋顶上的男人，理查重新拿好剑，问道对方。


    “原来如此。我本来以为你的职阶是弓兵，其实不然。你莫非是裁决者【ruler】吗?”


    以得自圣杯的知识为基础，理查说出某个特殊职阶的名称。


    但是，金色英灵却对此嗤之以鼻。


    “蠢才。圣杯战争中的裁决者，终究只会以世界的规范作为准则，不过是座中立的天秤罢了。我的裁定不存在中立性。我走过的一切道路，以及累积于我宝物库中的那些财宝，才是裁定你的天秤。”


    英灵夸张说着“我就是规则”般的话语，但是理查反而面露喜色地点头应答：“蠢才啊?形容得真好。”


    理查将剑靠在肩膀上，从教会屋顶往下瞥了大马路一眼，叹息道：“说起来，我是听说守护这个城市的卫士们，要调查散布神秘病魔的英灵，才会来到这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而已。果然，圣杯战争就是一旦见面，自然而然会演变成一场武戏吗?”


    “别伪装自己了，杂种。”


    金色英灵不满地说。


    “看你说得心怀担忧。在场之中比所有人都享受这个状况的，明明就是你吧。”


    “……”


    理查以大胆的笑容代替回应，接着又问金色英灵：


    “说起来，那个病魔……你的朋友称为『黑色诅咒』啦。不就是要想办法处理它，那些卫士才会聚集起来吗?不去帮忙他们好吗?和你结盟倒也是一个办法喔。”


    硬要称那些警察为“卫士”的理查，一边回想结盟的枪兵说过的话——“如果诅咒与污泥混合了，会发生严重的事”，一边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而，金色英灵没有将视线从理查身上移开，仍环抱着手臂说：“那个无礼的死咒吗?那玩意儿要是在我面前出现，我自然会消灭。不管你想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虽然多少刮起了些可憎的风，反正一旦诛灭诅咒的源头，一切便会结束。


    “原来如此。的确，我才刚来到这里，还没掌握清楚状况。不过看样子，我势必得拚尽一切面对你的『裁定』了。”


    理查喀叽地扭了扭脖子，询问关于自己身处的现况。


    “乘载在天秤上的东西，不是只有生命那么单纯。还包括我的未来，以及过去——彻头彻尾的一切，对吧?”


    “别啰嗦了，你不是不一一询问就无法理解一切的愚蠢之徒。”


    看了看满口不讲理说词的金色英灵，理查苦笑道：“原来如此，那我能接受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必须拼命活下去的战场了。”


    接着——伴随着下句话的同时，狮心王展开行动。


    “盟约已成立。我们俩先前所言即为战争胜利的呼喊——我也要『开始进攻』了。”


    就在理查迈步的同时，周围扭曲的空间绽放光辉。


    接着，仿佛布满夜空的一切繁星都坠落下来一般，无数的“宝具”纷纷坠落到斯诺菲尔德的街道。


    理查往教会隔壁大楼的屋顶上一跃，“裁定”也从周围不断逼近。


    那些攻击，可谓是无限的连续攻击，更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穷追逼，至死方休。


    但是，理查也不是仅会任凭宰割的野兽。


    就算不是最佳状态，理查仍然是以人称七种职阶中“最优秀”的剑士职阶显现的英灵。


    在无法判断意图的金色英灵所行使的考验面前，理查也以拥有王之灵基的英雄身分，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交杂着轻重急缓的变化，宝具的骤雨不断倾泻而降。


    理查利用其中的空档，跳上屋顶。


    宝具随即逼近而来。


    理查踢开其中一件武器借此扭转身体，以一线之隔闪过连续不断的攻击。


    若用于杂技表演，太缺乏风雅；但用于战斗，实在流丽过人。


    这些连续攻击，哪怕是只要吃上一击，都会成为肉体的致命伤。理查向其中心冲了进去，他以压倒性的速度，如刚才所宣言地开始向死的领域“进攻侵略”。


    理查一边亲自架好手中的剑，并一边扭转身体，一口气由下往上地斩向天空。


    从剑的轨迹溢出的光辉，将逼迫而来的刀刃全数扫落后，又辟出一条可亲自进攻深入的崭新道路。话虽如此，仍然不会改变走错一步就当场毙命的状况。


    理查一边神速地走在生与死的境界上，不断喃喃自语地述说着并非给他人听，而是鼓舞自己的话语。


    “或许，能够抵达你的条件，我是有所不足吧。”


    仿佛是与自己的誓约一般。


    “但是……”


    “论速度，我会赢过你。”


    ············


    赌场旅馆“水晶之丘”最顶楼。


    蒂妮。


    她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御主，也是发自心底向他行臣下之礼的少女。


    她是一族为了完成复仇，花费数代才“制造完成”的巫女。


    蒂妮的部族不隶属于教会，是代代继承力量，并延续下去的土地守护一族。


    这个部族受到无数的魔术师与部分权力者，从魔术世界的内外两侧双管齐下施加压力，最后终于屈服。他们为了总有一天夺回土地，以及为了这片一族守护至今的土地，如同字面表示的一样，不惜做出了“献身”的行为。


    在新诞生的孩子身上，都刻画了魔术刻印。


    他们透过利用与西洋魔术多少有异的理所刻出的花纹，作为土地的灵脉与魔术回路本身的通路，并强行相连起来，培育成魔术的“触媒”。


    其为，一件心愿。


    其为，一场奇迹。


    其为，一声呐喊。


    其为，一条回路。


    其为，一样祭品。


    其为——以成千上万条生命熬煮成的成串诅咒。


    管理土地的魔术师们，其行为与和土地缔结誓约实为同义。


    那是名为誓约，极为单纯无瑕的诅咒。


    要是土地的灵脉之力转移到自己无法抵达的地方，便会丧命。


    作为受到诅咒的回报，魔术师能借由让自己的性命与土地的灵脉同化强化力量，虽然不到能够无咏唱的地步，但是能以最卓越的效率不断使出强力的魔术。


    这些人强行对土地扩展魔术回路，再将其让孩子们继承下去。


    蒂妮也是作为次世代的祭品而诞生，更是在受尽苦痛折磨后，要将其基因与刻印传承至下代继承人的装置。


    蒂妮有十二个哥哥，以及九个姐姐。


    但是，这些哥哥姐姐，已经全都“被土地纳入其中”了。


    这些为了让人身的魔术回路与土地的灵脉同化所付出的牺牲，最后终于让蒂妮具备足以行使超越其父水准的魔术力量。


    接着，次代的子孙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凡是有素质的人，都将与前人步向同样的命运道路。但是——


    圣杯战争阻碍了命运的行进。


    这是魔术师们当初从蒂妮的祖先手中掠夺土地的目的。


    而现在，那些篡夺者即将要达成他们的夙愿。


    土地守护一族立刻推举蒂妮，开始教导她学习圣杯战争的知识，以及用来战斗的魔术。


    一切都是为了让蒂妮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


    而且，他们视蒂妮如同族长般敬爱也是事实。


    虽然也存在着不满蒂妮，意图谋反的人，但毕竟在一族中是属于少数派。


    同时，他们也明白一件事。


    这名应该献上敬意、视为族长的少女，同时也是将用尽生命成就大业的祭品——是为了打入名为“夺回土地”诅咒中的，“必须彻底耗尽”的触媒。


    但是，蒂妮不是只懂得让族人教唆使唤的可怜傀儡。


    她自己也已觉悟，要彻底耗尽生命去面对这场圣杯战争。即使那不是部族的意志，而是受到代代继承至今的宿命所操控的念头也一样。


    因为蒂妮自幼就接受了自己是为了“成为诅咒本身”对那些篡夺者魔术师降下报应而活到现在一事。


    而现在，那个蒂妮只能瞠目结舌地将眼前的光景烙印于脑海中


    如流星般不停落下的宝具星群。


    每一件武器都缠着足以使人联想到神话时代的玛那，不停切开毫无感情的战场氛围。


    蒂妮现在正身处赌场旅馆“水晶之丘”的最顶楼，利用远见的术式掌握地上的情况。


    从最顶楼直接往下看，或许只需以魔术强化视力即可做到，但是蒂妮身为人的性质、魔术师的危机察觉能力，以及身为御主与英灵连接通路后而开启的种族本能，都再再拒绝以居高临下的举动观看自己的英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如果她是老练的魔术师，就会毫不犹豫地居高临下观看了吧。


    又或许，那个举动可能招致英雄王的不愉快，但那又是另一回事。


    蒂妮甚至觉得透过使魔窥伺都是不敬之举，但是因为英雄王与恩奇都一战时已经默许过让她从远方观测了，所以蒂妮判断，这样做还在不可跨越的界线之内。


    “不愧是吉尔伽美什大人。


    另一名弓兵确实是强敌，但是那位大人的能力，肯定在他之上，


    至于那名可怜的剑士，已撑不住了吧……”


    如此思考的瞬间，蒂妮稍微屏了口气。


    透过远见术式看到的画面中——剑士仍然活着。


    而且别说还活着，他甚至开始渐渐地能应付英雄王的攻击了?


    “那名英灵……到底是……?”


    剑士。


    在圣杯战争中，是获认为最优秀的职阶。


    根据蒂妮的部下事前所做的调查，从那些运来要当作触媒的遗物中，可以推测幕后黑手阵营恐怕是想召唤出亚瑟王。


    而且还有得到情报指出，同样置身于幕后黑手阵营，名为操丘的魔术师从中国本土运来了与“始皇帝”有密切关系的遗物，这个英灵会以什么职阶显现，甚至无法预估。如果运送遗物的人，是幕后黑手的魔术师，那就无法轻易抢夺了。


    说起来，当蒂妮得知带着“吉尔伽美什的触媒”的人已经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她就下定决心，自己该缔结契约的英灵（英灵），就是这名她该侍奉的王——据传乃一切王之源头的英雄王，别无其他人选。


    至于另一名弓兵——阿尔喀德斯，以及自称是亚马逊人女王的骑兵呢?


    即使见过那样不寻常的英灵，蒂妮仍然深信不疑，英雄王将会一直赢到最后一刻。


    从相连的魔力通路感受到的魔力，是多么尊贵、傲慢，让一切万物都想侍奉他的王之气魄。


    可能成为敌人的，顶多只有英雄王自己称为“朋友”的那名枪兵吧。


    蒂妮心想，若是如此，在最后的引导之刻来到前的这段期间，所有对手被俐落排除已是注定之事。


    “剑士乃最优秀”这种说法不过是个基准，是早已从脑海里驱散的情报。


    然而——


    “好快……”


    蒂妮被迫领悟了一件事。


    的确，既然是讴歌为最优秀的职阶，即表示无论是何种剑士，一定会具有“突破了”某个范畴的部分。


    他就是如她推测的亚瑟王?还是别的完全不同的英灵?蒂妮还不清楚。


    即使观察透过远见的术式看到的剑士，蒂妮也不认为他的灵基足以与英雄王，或者阿尔喀德斯并驾齐驱。可能和自称希波吕忒的亚马逊人女王相当吧，感觉得到似乎稍微比她强了些。


    但是此时此刻，在吉尔伽美什“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的猛烈攻击下，那个剑士仍然还活着。


    不是像吉尔伽美什的朋友枪兵一样，全部迎击对抗，更不像现在正与警察队对峙的阿尔喀德斯一样，承受所有宝具的攻击，剑士是用闪躲的方式，不断地避开所有的宝具骤雨。


    虽然他偶尔会用手中的剑，打掉几把闪烁光辉的宝具，但是那个举动也压抑到了最低限度需要的场面。


    如果只是不断在逃窜闪避，蒂妮倒还能理解。但是最为异常的是蒂妮感觉得到，那个剑士的举动并不是消极的逃窜，而是明确地在“积极进攻”。


    “怎么可能……”


    看到剑士正缓缓地逐步接近吉尔伽美什，蒂妮的脸颊滑过汗水。


    “他的速度……还在加快……?”


    ············


    教会后方广场。


    躲在广场种植的树木后方，少年——弗拉特看到正在教会与邻接的建筑物上方进行的攻防战，不禁感慨道：


    “太厉害了……那个金色的人虽然攻击也很作弊，但是不断在闪躲的另一个人也不输他耶！就好像在玩动作游戏时可以无限使用紧急回避指令，而且还是一直用取消技的状态呢！”


    『你的举例……都挺庸俗的呢……』


    抱怨似的传递念话的人，是恢复成手表模样的英灵——班尼特。


    与弗拉特缔结契约的狂战士班尼特，可视为一半灵基的宝具遭到阿尔喀德斯所夺后，受到了超乎寻常的伤害。


    即便不作为一位英灵，仅仅作为人类恶意的化身，他刚才被夺走宝具力量的情况也相当于是被触及到了根本——他的恶意被另一股恶意吞噬了。


    因此，他才变身成仅需耗费少许魔力量就能成形的无机物。


    这一切仿佛命运一般。


    所以……轩浩先生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的情况，才让自己来参与圣杯战争的么？


    班尼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虽然被夺走‘恶意’即‘力量’让他现在的状态无比虚弱，但这似乎并非完全的坏事。


    反过来说，正因为‘恶意’被夺走了，他现在反而更加接近人类了。


    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这原本就是他跟随轩浩现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为此想要接触圣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圣杯也具备这样的力量？


    可那不是圣杯吗？应该是相当神圣的东西……怎么会吞噬‘恶意’呢？


    一时间班尼特无法想明白。


    但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


    『那么，我们也该行动了吧?』


    “可是，班……狂战士先生，你真的没事了吗?”


    『就算我说要撤退，你也打算找个理由搪塞我，一个人跑去帮助警察队吧?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我已经大致明白你的行动了。』


    “讨厌啦……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正义的伙伴吗?”


    听到弗拉特困惑般的说词，化成手表的英灵传来念话。


    『你应该不是吧。不过，先不论你的老师对正义与邪恶的概念如何，他是那种“会做到底”的类型吧?既然如此，身为他学生的你应该也会模仿才对。』


    “……真头疼耶。班尼特先生，你连我的内心都读透了吗?”


    『只要不是直觉非常差的人，谁都会明白你。不过，虽然你不是会毫无计划就闯入敌阵的笨蛋，但计划本身就蠢到极点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我必须成为能为你引导方向的人。』


    “放心啦！我也打算要活着回去啊！我非向大家炫耀你的事不可呢!”


    『没有更好一点的理由了吗?』


    班尼特享受着这段玩笑般的对话。但那就像是为了分散痛苦，而不断与人对话的伤患一样。


    『算了。我知道比起去战斗，你更适合从旁支援。我就彻底做好准备，辅助身为支援者的你吧。』


    “……的确没错。”


    弗拉特没有刻意问班尼特：你已经不能战斗了吗?


    因为就连从他的角度来看，班尼特也已经明显虚弱。


    名为宝具的概念遭夺后，目前班尼特的灵基明显不稳定。


    但是，弗拉特又另外问班尼特：


    “……打倒那个人，可以让狂战士先生的灵基复原吗?”


    『心知肚明的问题不需要问我。你“看到”了吧?』


    “……是的。就我所见，灵基已经完全融合了……该怎么说呢……就像是融入感觉非常恶心、像烂泥般的物体之中……”


    『是啊，就算消灭那个，那份力量八成也不会回到我身上了。不过那种东西本就是我想要舍弃的，放心好了，我并不在意。』


    班尼特这么一说，弗拉特沮丧地表示：“话虽如此，这样一来你的力量的确会大打折扣，看来以后做事情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啊。”


    『所以你在意的只是这个吗？亏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我而感动。』


    “我真的是关心你的信我……不过当下的情况有强大的力量也很重要，这是事实吧？”


    『好吧……这我倒是无法否认，不过……力量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吧？否则一开始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最后的赢家就只会是一个人。这些英灵甚至都没有出场的必要。』


    “你是说……轩浩先生吗？”弗拉特闻言微微一惊。


    他虽然思考过轩浩先生的强大，但这样听班尼特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感受。


    班尼特可是不弱的英灵，如果不是恰好被刚才的那个家伙克制，即便对方是‘半神’，胜负犹未可知。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吧？』


    “好吧好吧~要是能让那个金色的人和他发生冲突，移动到别的地方就好了，但是……”


    『那名金色弓兵，就是你的老师提过“绝对不能靠近”的对象吧。如今我也明白他的意思。那家伙，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灾厄。基本上，我们只能采取隐密行动了。』


    两人思考，有没有办法能在短时间内重振态势，去掩护警察队。


    话虽如此，实在没有能好好思考的时间。


    毕竟不知道正在上面越打越烈的弓兵与剑士，什么时候会有战斗的流弹打到这里。他们不觉得警察队能与那名英灵对峙得太久。


    “我再使用一道令咒增幅速度，去带走医院里的那名少女如何?


    『根据警察局长那里得来的情报，那名少女正受到神秘的病魔侵蚀脑髓。所以，我无法赞同在没有警察的协助下，强行带走少女的做法。虽然感染别人的危险性不高，但是没有警察协助就带走她的话，难保那少女的身体撑得住。更何况，原本预计要带她前往的教会，现在可是那副德性。』


    看到金色弓兵如同门神一样，伫立在教会屋顶上，弗拉特又烦恼地说：


    “那么，用结界之类的加以隔离，让他们看不见我们怎么样?我之前和教授一起去墓地等地方时，学过很多种隐蔽行踪的模式喔！”


    『要是这么做，夺走我力量的那名弓兵，会将整座医院都轰成灰烬吧。我想对那名英灵来说，要做到那种程度，应该是易如反掌……慢着。』


    “咦?”


    『好像有人来了。』


    班尼特暂时停下对话，提醒弗拉特警戒周遭。


    弗拉特向周围集中意识，发现他们隐藏身影的植树前方，不知何时有道身影接近过来。看到那身影的瞬间，以御主身分登录于仪式参与者中的弗拉特，顿时明白对方和班尼特一样，是以英灵身分显现的存在。


    同时也了解到，对方不是战斗方面的英灵。


    接着，班尼特立刻变身为巨大的狼形之躯，像要威吓对方般发出怒吼:


    “停在那里别动！你是什么人！”

 第1022章 救赎

    “哇啊！班尼特先生变成路·希安了！”


    弗拉特对班尼特喊出某个专有名词，但是他没有回应，而是盯着逼近眼前的男人。


    对方留着显得古风的平头，但身着显然出于专人裁缝的高雅服装。


    虽然没有战士的氛围，却也散发着与魔术师、骑兵不同的气息。


    “看那身服装，你应该是一两百年前的法国人?”说话的是变身成狼的班尼特。


    对班尼特这句充满野兽特有的杀气以及威势的疑问，在他前方十公尺处驻足不动的男人一边耸肩，一边说道：“喂喂喂，没人教育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吗?我可是没有那样对你喔。就算你接着说自己喜欢吃科梅尔西的玛德莲蛋糕，我都不会惊讶呢......大概吧。”


    “啊，那个很好吃呢！科梅尔西的玛德莲蛋糕！”


    弗拉特保持警戒，同时回应对方不明意义的发言。


    那名男人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也感到有些惊讶：“哦?这话题谈得来呢。原来还是很有名吗?科梅尔西的烤点心。”


    “对啊！我一位法国当地的朋友，常常当作伴手礼送给教授和朋友呢!”


    “这样啊~真想尝尝看滋味，比较一下是不是已经和我活着的时候不同了呢。哎呀，结果刚刚的对话，不小心曝露我果然如外表所见，是出身法国的人呢。不过算了，和玛德莲蛋糕的滋味相较之下，我的事根本不重要啊。”


    神秘男人与弗拉特又聊到法国当地政府团体的话题，呈现谈笑风生的气氛。


    在他们身后上空，仍然有宝具流星不断地从天而降，站在一旁的巨狼形态班尼特流露出不太自在的眼神，向弗拉特搭话：“喂，不是让你聊那些事的时候了。谁知道警察队还能应付那个怪物多久……”


    然而—


    “这个男孩有点难以揣摩呢。”


    随着男人嘴角一扬，气氛也改变了。他说道：“一边和我畅聊点心话题，又一边偷偷地在我的影子里编入术式，这怎么看都是魔术师的举动。但是啊，术式明明已经完成，还是继续大聊特聊点心话题，这种行为又不像个魔术师了。”


    听完男人所言，班尼特惊讶地看向弗拉特。


    弗拉特则是感到莫名其妙，询问男人：“咦?我编入术式，是顾虑到万一你是敌人会有危险才这么做的。如果你不是敌人，我发动不但浪费魔力，对你也不好意思，不是吗?”


    “……”


    沉默地观察一会儿后，男人看着弗拉特，愉快地继续说道：“男孩……『你是什么来头』?”


    “咦……?喔，是在问我的名字吧！我叫做弗拉特！因为全名长得离谱，而且还要避免成为施咒的对象，所以我不能轻率地全部告诉你。但是，我平常对人自称的姓名是弗拉特！现在是狂战士先生的御主！”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算了。还有，自己有全名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不能轻率说出的事喔。反正，你们都不小心报出名号了，那我不自报就不公平了呢。”


    听完，班尼特怀疑地问道：“……报名号?再怎么说都是个英灵的你，要向同为圣杯战争参与者的我们报上名号?”


    “像你那样仿佛在宣言『我就是开膛手杰克啦~！』并揭露宝具的人，好意思说我吗?不过，你大闹社会的时候，好像是在我死后的事情就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我混淆视听的手段？实际上我并非真正的开膛手杰克，就像现在我能够化身巨狼一样。”


    “这样吗？不过无所谓啦。我的真名不管曝光与否，都不会改变我的弱点。脑袋被砍掉会死、心脏被捅会死、溺水会淹死、吃不饱会饿死、受寒会冻死、年纪大会老死——你瞧，一大堆弱点。你说说看，一个连简单的诅咒都防不住的男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弱点好曝光的?”


    这名英灵看似毫无敌意，但班尼特碍于本身灵基的现况不能从容以对，又处于要保护弗拉特的立场，他还是不改警戒的目光。


    “我不懂。既然你毫无与我们为敌的意思，为何来接触我们?”


    “喂喂喂，咱们的御主都同盟了吧?『御主结盟了，更何况英灵』——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你是『那种立场』啊。那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班尼特与弗拉特，曾经听与他们同盟的御主，也就是史诺菲尔德市警的局长说过：“我虽然不会说出我的英灵真名，但是反正他只专门安排后方支援，不会有机会与你们见面。”


    虽说组成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因为最后还是要围绕着圣杯争夺厮杀，那当然不会说出真名。让英灵之间毫无意义地接触，称不上是上策。


    正因为班尼特也如此接受，他才不得不认为，对方的英灵出现在眼前是极为不自然的状况——


    “话虽如此，我是有相应的理由才自报名号。在战斗方面，我没有义务担保我们双方能有正经良好的联手关系，但是看到男孩的做法后，我判断最能与男孩好好合作的步骤，是坦率地曝露我一部分的真心【脏腑】。”


    正因为很清楚班尼特会投以那样充满疑虑的眼神，那名英灵愉快地耸肩，同时报上了名号。


    “我的名字是——仲马。不知为何就成为术士了。”


    “咦?”弗拉特不禁回以疑问。


    自称仲马的英灵耸肩问道：“男孩，你听说过亚历山大·仲马吗?”


    “咦咦!”


    这次弗拉特发出更明确的惊呼，大声问道：“哪……哪位仲马?”


    “哪位?”


    “是拿破仑部下中的超强将军，老仲马吗！还是那位将军的作家儿子，就是写出《三剑客》、《les mille et un fant?mes》等等着作的大仲马?该不会是更下面的儿子，写出《茶花女》的小仲马?”


    “是第二个的大仲马。姑且不论《三剑客》，你连更小众的作品都知道呢。不过，比起我的作品，犬子的作品似乎更众所周知，太好了。”


    术士——大仲马自嘲似的笑道。


    弗拉特眼神闪烁地大喊：


    “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的作品啊！《三剑客》的电影、动画、人偶剧我都看过喔！不会吧！你真的是本尊吗?”


    “英灵就像拷贝般的玩意儿一样，问我是不是『本尊』我也很难回答你。不过，就问我是不是大仲马的意义而言，答案是yes，不过，我原本以为我的书不会留存百年以上呢。不知道这算是好是坏，这表示无论经过多少年，人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太多吧。若你想憧憬谁，还是选我儿子比较好喔。他的才能保证货真价实。”


    “别这样！请别说得好像自己的才能是假的一样！我待的那间教室，虽然同学们、学长姐们大家都是些书痴，但是都拥有几本当时出版的原本喔！好厉害，太厉害了！班尼特先生，我们等于拥有了百人之力耶！啊啊，我真的好想和这个人再多聊聊，多打听出一些他的情报，但是还得先去救那些警察才行。我们就拜托他帮忙吧！”


    “嗯……的确也没时间了。既然御主那么说，我就暂且相信他吧……”


    说完，班尼特再度变回手表，系回弗拉特的手腕上。


    见到如此情况的大仲马，咯咯笑道：


    “感激不尽。不过，要靠我一个人处理这个情况，怎么说都太勉强了。还要特地变成可以不必自己行动的手表，就表示你的灵基相当糟糕了吧?”


    大仲马的视线看向将教会夹在中间的更远处，在大马路那边断断续续闪烁的闪光。


    不知何时，英灵们已经从教会屋顶上转移战场了。但是他们不晓得这些阵阵闪光，以及不断响起的轰隆声究竟是出自谁之手。


    “不过，即使如此你们还是希望我帮忙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们。”


    “真的吗!”


    “小子，你啊……虽然看起来不像个魔术师……但为了达成目的，你做好觉悟要将自己的性命扔入大锅了吗?”


    “咦?”


    “放心，会采用最新式，而且附设计时器的压力锅来煮。不是那种煮完后，成果不稳定的魔女大锅。”


    大仲马一边说着奇怪的话语，一边对弗拉特与班尼特扬起无畏的笑容。


    “最棒的是，负责调理的人可是我呢。”


    ············


    “……好乱来的一群家伙。。


    即使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感情，西格玛还是有些傻眼地说出感想。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置身“幕后黑手方”的这名青年，既是一名使用魔术的佣兵，更是原本应该要成为枪兵御主的人。


    但是，受到身为神秘职阶“守望者”的英灵附身后，处于这种状态的他为了提升自己的生存机率，与剑士以及潜行者组成暂时的共同战线。


    接着，西格玛以“守望者”的影子们带给他的情报作为基础采取行动，前来观察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少女、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以及目标为少女的其他阵营的敌人。


    关于从自己的英灵手上得到的情报，西格玛以“上层传达给他的情报”说法，骗过剑士、剑士的御主沙条绫香，以及潜行者。


    西格玛的英灵是以居高临下俯瞰的形式，一直掌握住这座城市目前发生状况的神秘英灵。


    不但对“守望者”这个职阶的特性不明所以，甚至没有自己的明确目的就卷入这场圣杯战争的西格玛，目前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将他视为“士兵a”来看待。


    不如说，就是将西格玛带进这场战争的弗兰切斯卡本人，希望他能一直以“士兵a”的身分存在，有此结果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与西格玛缔结契约的英灵，正在逐渐将他改变成这场“虚伪圣杯战争”中的特别存在。


    话虽如此，西格玛不可能具有与英灵相当的战斗能力。


    虽然西格玛一直游走世界各地，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累积实力，但实在不可能与英灵之类破格的使魔相提并论。再加上目睹到剑士与金色英灵的攻击后，让西格玛领悟到自己是多么不适合在这里的存在。


    “那个人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最初的英雄之一喔。”


    持蛇杖的少年——“影子”之一那么说道。


    这些影子既是“守望者”的装置，也是仅会向西格玛传达情报的系统。


    或许是直接与大脑连结的关系，西格玛以外的人都无法认知到他们的身形与声音。西格玛虽然想过，干脆当作是自己看到的幻觉会比较轻松，但是他们传达的情报不但准确，甚至还有靠自己的知识无法明白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西格玛也不得不理性认识到那些真的是英灵的力量。


    “我斩钉截铁地说，现在的你毫无胜算。”


    身形从蛇杖少年变成有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影子”说道。


    对于他的发言，西格玛在内心嘟囔：“用不着你说。”


    看一眼就能明白，那个英灵从一无所有的空间射出的，都不是寻常武器。


    不是靠魔术或现代枪械就能勉强应付的对手。


    利用震撼弹或闪光弹应该可以让对方在一瞬间分心，但是面对吉尔伽美什这名英灵，很难认为情况能因此好转。


    要是至少能和剑士完美地联手合作也好，但是和他才相遇不久，两人没有默契可言，再加上他的御主沙条绫香非但不是正式的御主，甚至不是魔术师。


    既然如此，此刻能成为战力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与剑士、吉尔伽美什同样是英灵的那个人——站在一旁的潜行者少女。


    “你打算怎么办?”


    想不到明确的作战计划。


    可是，毫无行动地既不攻击也不撤退的话，只会沉入这片杀戮的泥沼里。


    那么，配合身边的牌行动就是上策。西格玛如此判断。


    潜行者闻言，淡淡地开口：“我要去保护幼童。你知道她的房间位置吗?”


    “你真的要去?……或许会和那名变成恶魔般的弓兵，还有那个金色的格林机枪交手喔。”


    “……我不会从正面前往医院。虽然不甘心，不成熟的我若要与他们对抗，必须拼尽全力，而且即使尽了全力，能不能抵达医院还是很难说。如果只关系到我自己，那还没问题，但是救幼童才是目的，对吧?”


    “那个是那些警察的目的，不是你的。”


    “?”


    潜行者少女似乎听不懂西格玛的话中意图，静静地表示疑惑。


    对于那样的她，西格玛淡然地述说：


    “对方是未曾见过面的小女孩，成为敌人或同伴的机率都不高。不如说，万一那名重要的保护对象，以及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视我们为敌人，将会陷入得与那名没有交战需要的英灵正面交锋的状况。合理地思考，去救那名少女对你并没有好处。”


    “……原来如此，你这个人内心毫无信仰呢。”


    潜行者好像彻底明白了西格玛这个人似的点点头，直视着西格玛说道:


    “对我当然有好处。而且理由很合理。”


    “合理?那理由是……”


    为什么会想询问那种事情?西格玛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纯粹是因为，他掌握不住潜行者以自身意志涉足麻烦事的性质才询问也说不定。


    潜行者对做出那样反应的西格玛，以流畅的话语说道：“心灵尚未成熟的幼童能够得救，就是『至高无上的好处』。”


    潜行者述说着，同时开始无声无息地移动。


    仿佛要将这条“化为战场的大马路”的缝隙缝住一样，潜行者应该是打算采取绕远路的方式接近医院。


    西格玛一边紧追在后，一边像是半自言自语地说出疑问：


    “……?我不懂。虽然是小孩子，但她是陌生人吧?而且这孩子往后会不会与你步上相同的信仰之路都很难说呢。”


    如果是为了增加与自己同样教派的信徒，倒还能理解潜行者为何这么做。


    但是，那是不惜赌上自己的命都该拯救的吗?


    “我还不够成熟。若是那些信仰虔诚的人，本来就不会考虑有无好处这件事。就像呼吸一样，只是生存于世、听从伟大声音的指示选择该走的那条路。”


    “……虽然我本来就不太懂所谓平常的价值观……不过，处于这种状况下的你仍然想要拯救小孩，不就是因为你信仰虔诚吗?”


    听到西格玛的话语，登峰造极的狂信者只看了西格玛瞬间，就摇头否认。


    盛满潜行者眼中的感情，是对自己的忿怒以及哀恸。


    “我无法舍弃对那些异端者的愤怒。无法心怀宽容之情。现在步上的路也一样，只要我还心存想要拯救他人的愿望，便是在轻视命运——这只是傲慢，不是信仰虔诚。因为这样的不成熟，我才无法获得允许迈向通往山郭之中的道路。”


    “……”


    随着两人消声匿迹地通过大马路，又更接近了医院。


    警察队与弓兵的战斗已经开始，另一名弓兵——吉尔伽美什与剑士也进入了交战状态。


    先不论潜行者的状况，那些人在交手间放出的流弹，哪怕只要挨中一发，西格玛肯定会毙命吧。


    西格玛一边警戒着双方的战斗状况，一边使用消音与强化肉体的魔术，才勉强能紧跟着谨慎前进的潜行者。


    潜行者淡然地对处于这种状态的西格玛继续述说：


    “但是，那种事根本无所谓。我的不成熟，不能成为我不去拯救小孩的理由。”


    “……我懂了，是那种意思啊。”


    西格玛此时微微低下头，念着小孩这个词汇，他曾经也只是个孩子，不如说现在也是，但却因为不得已而踏上战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道：“我们……就没有人来拯救啊。”


    突然——朝着医院后门接近的潜行者停下脚步。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西格玛，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潜行者身上移开。


    下一瞬间，西格玛身后响起声音。是由影子之一——曾经表示过“称呼我为船长吧”的老人所发出。


    “唉唉~你怎么说出来了呢……搞什么玩意儿，你是笨蛋吗?这是在对正打算去拯救他人的人哭诉『就没有人来救我』吗?还是嫉妒在医院里睡觉的小鬼?觉得开个玩笑停下脚步，让那个小鬼遭逢与自己一样的不幸是可喜可贺的大好结局?”


    西格玛完全无法反驳阵阵嘲笑般的声音。


    一个理由是，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会遭到潜行者怀疑。


    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毫无能够反驳的说词。


    西格玛没有想祈求圣杯的强烈心愿，也没有必须活过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只是个单单凭着“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死”这样的理由挣扎至今的佣兵。


    当西格玛怀着此种心态活到现在的当下，对他而言那或许反而是自己的强项了——而且绝对不是能自豪的要素。听闻潜行者的话语，西格玛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往事—白天还坐在隔壁的人，当晚就成为毫无血液循环的“物体”遭到处理收拾，便自然吐露了刚才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在医院的少女就能得到拯救?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若是此刻以前的自己，理应能用“不过就是运气好才有那种机遇”来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的自己会吐露那种话?西格玛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正在动摇不定。


    这是不好的倾向。


    对身为使用魔术的我、身为佣兵的我，都不是好事。


    死亡的降临，会从内心动摇的人开始发生。


    在过去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亲眼见证许多次那副光景。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


    西格玛想要中断话题，借此恢复内心的平静，但是他的话语被回过头的潜行者打断。


    潜行者直直注视着西格玛述说道：“没能拯救年幼的你，是我不成熟。”


    “……”


    “没能在现场遇见你、拯救你，那正是我不成熟的证明。”


    西格玛觉得潜行者这段话太不讲道理，回道：“你是英灵。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死于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的时代、所待之处都不一样，你不可能遇见年幼时期的我吧?”


    “时间与地点的差异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和你在此时此刻『像这样处于同样地点』就是明证。”


    站在西格玛的角度，潜行者这段话根本脱离了常轨。


    倘若自己的信仰是完全的，应该就会站在年幼的西格玛面前，拯救他才对。潜行者那段话就怀着这种确信。


    如果现在的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人，或许会对潜行者的发言感到愤怒。


    即使不幸，假如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还是会反驳吧。


    会反驳“我很满足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求过谁的怜悯，更不记得求你拯救我过”这种说词。


    但是，心底涌现不出愤怒。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不禁同意，认同了潜行者一半的说法。


    啊，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弗兰切斯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会变成——不曾存在过了吗……


    “……挺有趣的想法呢。好像曾经有过那种喜剧。”


    “?”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潜行者感到疑惑。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答开始移动前对方询问过的事情。


    “……警察的捕捉对象……缲丘椿住的病房，位于这边看过去的最上层、最右边的房间。”


    如此听闻的潜行者静静点头说：“感谢你，之后的我自己处理。”


    “等一下。”


    “?”


    留住潜行者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我也一起去。要保护她虽然会不放心，但是或许我有能顺利防止感染，并且带走她的办法。”


    根据守望者传达的情报，“侵入缦丘椿的病原细菌，是不会经由空气感染的类型”。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按照当初的计划，由警察相关的人士对付那名英灵，使其无力化就没问题了。也能向法迪乌斯呈上还过得去的报告。西格玛是这么盘算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万一出事情，我会用扛的带走她。”


    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到最后吗?虽然潜行者如此说道，但是黑发青年静静地摇头否决，回应她：“那女孩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你的动作。长期陷入昏睡状态的肉体，光是施加强烈的负担也会导致心脏停止。我看过实例。”


    小时候，就有同胞是这么死的。


    西格玛并未说出那段记忆，而是提出一项提议。


    “附车轮的担架【担架床】我应该用得比你习惯。带她出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那名恶魔般的弓兵。那样一来，医院应该就不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了。”


    万一保护了椿一个人，结果医院毁掉就太凄惨了。


    “哦~真有意思。你现在是为了谁而提出那个作战的?”


    外形是持蛇杖少年的“影子”询问西格玛，语气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开心。


    为了……谁?


    “这件事无关你的任务。而且这样做，就如你说过的一样没有好处。明明如此，你怎么会打算辅助她的行动呢?”


    “影子”说出仿佛在测试西格玛的话语。


    “……喔，没事，抱歉。虽然我是影子，还是有受到生前的人格影响呢。要是以英灵的身分显现，会成为别的姿态吧……不过，我们『影子』姑且算是个别意识的行动表现。就当作是留在我们影子中的残渣在闹着你玩，当作耳边风吧。”


    蛇杖少年如此解释，但是西格玛无法轻易地当作耳边风。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无法解释”是用什么理由判断后，才决定跟随潜行者。


    这真的是不好的倾向。


    为什么我不把事情交给她就好，自己撤退离开?


    迷失自己精神的方向性，对身为佣兵、使用魔术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瑕疵。


    西格玛打算告诉潜行者，经过重新考虑后自己还是决定离开。


    但是……


    “感谢你。”潜行者低着头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挽留了西格玛的心。


    “你正试图想要行善。比起我这种肮脏的人，你更值得获得救赎。”


    “……”


    西格玛有些无语，对方都这样感谢了，如果他现在才说“我还是决定回去”的话，关系会恶化到无可挽回吧。


    这将会使他的任务成功率，以及生存机率出现障碍。


    一瞬间思考过那些事后，西格玛没有回应潜行者的话，只是沉默地追随她。


    这一夜，响彻着英灵们激烈交战的声响。


    仿佛要暂时远离那些声响一样，两人绕到医院的后门，确认四下无人后，迈进医院的土地范围。


    十层楼建筑的医院内部，已经由警察队的魔术师之手铺设了驱人结界，有病患入住的病房楼则是铺设了睡魔的术式。


    值夜班的看护士已经暂时陷入沉睡状态，也到了住院患者自然就寝的时间。


    由于要是就寝中的患者发生病状恶化的情形，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受害者，所以魔术发挥效果的时间，已经设定在最低限度。


    从守望者那里得知这些情报的西格玛，认为既然如此发出一些声响应该也没问题，就尝试从医院的后方以最短距离迈进。


    然后，他们迅速地穿过医院的后院，但是——来到一半的位置时，潜行者揪住西格玛装备的衣襟，一口气将他拉到旁边。


    “!”


    你做什么——比西格玛提问的速度更快，已有物体坠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大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片。


    那些都是已经歪七扭八的凶器。


    是由许多半融的手术刀，以及剪刀融合在一块儿的，成为长枪形状的刃物集合体。


    看到那些凶器大量地坠落下来，西格玛预想着——这座医院里的所有手术刀、剪刀，以及骨锯之类的工具，该不会都将聚集到这里吧。


    “答对了，小子。那家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集合医院里的刃物喔。”


    变成船长的影子在稍微远离西格玛的地方笑道：“好了，『第二场考验』来了。小子，克服这关，成长给我看看吧。”


    西格玛不将其视为对手，他推测那些刃物的飞行轨迹，朝它们飞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


    在刃物射来之处，也就是医院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个与白色墙壁垂直伫立的男人身影。


    “……唔!”


    一阵悚然。西格玛的魔术回路顿时变得不安定。


    虽然处在一旁的潜行者的魔力也变得暴乱，但是—


    仿佛无视重力般地伫于墙壁上的“那个”所蕴含的魔力，其可怕程度更是凌驾潜行者之上。


    又或者，不只是魔力感知侦测到的感觉，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长久战斗下来练就的本能来形容或许也可以。


    ——“那人”很危险。


    ——虽然听影子提过这里有“吸血种”存在，但是“那人”是即使在吸血种中也是属于高阶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高位”那类存在，但和寻常的魔物可是不同等级。


    ——“那人”原本就是人类不能为敌的对象。


    西格玛仅有一次经验。他曾经与类似的东西战斗过。


    那时候是与其他有名的魔术师、使用魔术的人，大家一起联手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倒，但是——此刻处于自己眼前的“那个”，是比自己打倒过之物更危险的存在。身为使用魔术的人，西格玛累积至今的生存本能正在不断地敲响警钟。


    那人对瞬间僵，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受其魔力所震慑的西格玛说道：


    “……你采取的判断不错，小鬼。”


    “……?”


    西格玛对这句话感到疑惑。


    “那人”一边慢慢地拍手，一边继续说下去。


    “要是刚才……你做出搁下令人怜爱的她一个人撤退离开的那类行为，我就会挖出你的心脏，弄碎磨成烂泥后和沙子混合在一块儿，然后撒到养猪场的饲料箱里喔。”


    男人一边宣言着不知为何只有养猪场单方面会受损的话语，一边满脸笑容地降落到地面上。


    礼仪端正地行礼过后，他一边怒瞪着西格玛，一边露出忘我的笑，做出这种怪异的表情说道：“但是，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也很糟糕，小鬼。”


    与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颠倒，男人说出极其不讲理的发言。


    “区区的人类，居然做出与我亲爱的人儿共步前进这般行为，这种事我绝对饶恕不得。说起来，光是我亲爱的潜行者自然地与你这种家伙对话，我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男人喀喀地弄响脖子后双臂大开，伴随着凶狠的笑声与自身的激愤，放声主张道：


    “我要让你的身体死不了，再将你的魔力回路一条一条地『吸下来』。还要戳烂眼球粉碎骨头剥下血肉侵犯脑髓冒渎心脏搅拌肺脏，将五脏六腑蹂躏至径寸大小。啊啊！啊啊！对了！就活生生地将身体剁成成万上亿条细丝，撒到养鸡场的饲料箱里吧！”


    男人随着语调渐渐紊乱，拱下背仰望过反射着金色英灵的宝具光辉的夜空后——又切换成忘我的微笑，转头看向潜行者。


    “当内心能接纳的仅有对象变成那样子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啊啊……哦……太棒了！美人儿，你果然棒极了！光是想像你被自己的泪水弄脏身体的样子，我就要飙泪了！”


    看到一边说话，一边当真流出欢喜之泪的男人——捷斯塔，潜行者早已展开行动。


    她抹除自己的感情，将累积到刚才为止的激愤附加到魔力上，朝身为自己御主的魔物一跃而去。


    同时，从剑士借给自己，用来代替魔物之魔力的临时魔力中——将大半的魔力量，注入进自己的宝具。


    “黑剡缠绕——”


    【非想巡灵（zabaniyah）】——


    ············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王—“裁定者”吉尔伽美什仍然站在一开始伫立的教会屋顶上。


    已有数处插着宝具的教会屋顶，虽然到处都正在逐渐崩毁，或许是因为有铺设牢固的结界之故，屋顶才勉强能维持住形体。


    在第三者的眼中，那仿佛是美丽的舞蹈。


    在生死夹缝间以不寻常的速度飞奔舞动的剑士，其模样不禁吸引了正在实际观测那副光景的缇妮，以及使用远见术式的众人的目光。


    王与王的斗争。


    但是，那绝非公平之战。


    那副景色，看起来是一名王者，在伺机要对坐镇高处的金色王者以下克上的构图。


    反过来说，也能视为是居于高位的王者，正在制裁下位王者的画面。


    但是，剑士也因此才要进击。


    既然同为王者，优劣就会随着时势改变。


    这场以争夺那优势为理由掀起的战斗，让两人此刻的攻防可谓是在打一场仗——一场仅在王者的灵基之间进行的，世界规模最小的“战争”。


    不过，其中一名王者拥有子民打造完成，再由王搜集到的无数财宝。


    相对的，另一名王者却只有七个“支援者”。


    裁定者一方，黄金色的王绝无一丝大意，认真地朝剑士倾注攻击。


    但是，对于缠绕黄金的王之攻击，过去人称“拥有狮心”的王仍然没有停止进击，而且又让身体更加速，穿过死亡的夹缝。


    神速。


    通常，英灵间的战斗看在人的眼里，多的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表现。


    但是，即使将这点考虑进去，剑士的速度还是显得有些异常。


    身为英灵的基盘性能，本身具有的速度。


    施加魔术性的增幅处置，得以达到的速度。以及只能说是得自英灵之座赋予的，与他逸事相关的某种“加护”造就的速度。


    将其一切都交错组合后，具备了以英灵而言也是特异速度的剑士，在化为战场的林立大楼间四面八方地跳来跳去，同时以圆形的轨迹一点一滴地缩短距离。


    —度行动过的狮心王的进军，其威力的确相当于横扫大地与海洋的暴风。


    ——“只有具备避风加护的将军，才总算能阻止他。”


    令人如此传颂，无与伦比的进军速度。


    有“总是以平时行军速度的三倍速奔赴战场”这种逸事的狮心王，与对方的距离终于缩短到剑能触及金色英灵的地步。


    “哦，即使不敬也要站到我面前来吗?”


    总算能开始了——金色的王说出仿佛带有此意的话语，施放“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同时往身后飞去，打算再次拉开一大段距离。


    但是，那成为给予剑士大好机会的状况。


    “——『恒久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剑士奋力跃向飞舞于空的金色弓兵，以手中绽放光辉的剑，劈出化为巨大光带的斩击。


    “天真!”


    接着，吉尔伽美什在自己面前显现出无数面盾牌，光带在其抵御下随即雾散。


    “没想到你会用那种模仿星之遗物的赝品来对待我。要不是我正在进行裁定，这已是足够你死上万次的愚行了，杂种！……唔。”


    当扩散开的光点消失，吉尔伽美什一让浮着的无数面盾消散时，才发现一直处于前方的剑士竟然已经失去踪影。


    而且还感觉到，在着地的自己身后，教会倾斜的屋顶下方传出庞大的魔力。


    金色的弓兵双眼一眯、转头看去，便见到架着剑的剑士身影。“——『恒久遥远的【ex】…胜利之剑【calibur】』!”


    由斜下往上的捞斩，击出第二次的光带。


    但是，那一击也如刚才一样，受到无数的盾牌抵御住。不过——


    威力与先前的第一击是不同等级。承受那波攻击的盾牌被往上推起，使金色王者的身体浮上数公尺。


    “你……”


    金色的王从盾的隙缝间，确认到剑士的手中正握着自己射出的宝具。


    “我说过会跟你借用了吧?”


    剑士紧握住长剑宝具，同时钻进浮起敌人的正下方，并且直接又让剑缠绕光辉。


    剑士最初手握的装饰剑，在他第一次解放真名时，就伴随着那一击粉碎了。


    但是，缠着神话时代气息的宝具，即使在第二次解放真名后仍然健在，继续拥有身为宝具的性质。


    剑士就这么以仿佛喷出魔力般的形式，击出了第三次的光带。


    金色的王向正下方展开盾牌抵御，虽然有防住这一击，但是身体又被推上更高空。


    然后，剑士又往那里击出第四次的光带。


    剑士从教会的屋顶接连地朝天击出第五次、第六次的光之斩击，完全不给对手重整态势的时间。


    更恐怖的是，就在挥击间的间隔缓缓缩短，斩击次数超过二十次的时候，光的绽放已经毫无间断，呈现一条从地面击出、贯穿夜空的巨大光带。


    简直就是在宣言，这不仅是无限的连击，也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


    数分钟前医院前，停车场。


    时间回溯到稍早之前。


    在医院与大马路之间，设有一座停车场。


    那个具备适度宽敞空间的地方，因为驱人结界的影响，几乎没有车在这里停放。从这里到约翰被打飞到的医院入口之间，完全没有障碍物。


    由于约翰受到攻击，导致还留有余力的所有警察一起展开行动。


    他们手上都各自握有不同的“宝具”。


    这些本来已经失去神秘或魔力，早就是单纯遗物的武器，经由术士之手写上传承后，成为了“仿造品宝具”。


    他们的攻击，可以说已经将所有想得到的作战—举凡佯攻、从死角偷袭等花招都加进去了。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合作，比起在警察局与潜行者交战时的表现，可以说甚至有更高的水准。


    但是——夺走狂战士的宝具，得手恶魔之力的弓兵，不但毫不回避，甚至也不用手里的武器击败他们。


    他的身体虽然承受了一切击向自己的刀、箭，以及枪弹，但是丝毫看不出有发挥效用。


    “可恶……这家伙，也和那个叫捷斯塔的死徒一样吗……！”


    其中一名警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的脑海里，浮现了在警察局遭到蹂躏瞬间的记忆。


    虽然面临到逐渐成为当时状况的重演，但是每个“二十八人的怪物”的心里都不存在逃走的选项。


    要是在这里撤退，获得“正义”称呼的我们——自己的存在意义将会荡然无存。


    他们与约翰一样，体内都栖宿着那句出自局长之口，接近暗示的话语。话虽如此，他们也不期望牺牲生命，不断地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眼前的怪物。


    在他们思考的期间，化身成异形的弓兵迈步走来。但是，刚才瞄准要害的攻击全部被他身上的布料挡住，伺机攻击裸露的手臂或侧腹时，虽然与击中布料不同，的确有“攻击命中了”的手感，但是仍然不及“成功给予有效打击”的领域。


    不仅有那块让攻击完全无效化的布料防身，裸露的肉体也有不寻常的强度吗?


    而且，虽然警察队还没正确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考虑到他得到了恶魔之力这件事，其耐力与魔力抗性最好视为也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吧。


    既然这样，眼前的敌人不就已经没有任何弱点可言了吗?


    就在警察队的脑中浮现出“放弃”这个词的时候，异形弓兵正一步一步地确实迈步逼近。


    “……?这家伙，为什么不一口气攻过来呢?”


    一名警察提出疑问，其他警察则答道：


    “对耶，他明明可以瞬间就击垮我们这些人啊……”


    这时候，在保持着距离的地方冷静观察状况的女性——身为局长的副官，也是“二十八人的怪物”实质上的核心人物之一的贝菈·列维特说道：


    “我想，大概是在警戒状况吧?”


    她身为警察的同时，也是纯正的魔术师。


    虽然贝菈生为魔术师家系中的妹妹，但是由于姐姐的魔术回路贫弱，身为妹妹的她便继承了魔术刻印，在母亲的养育中长大。


    身为姐姐的艾美莉亚，就在毫不知情魔术世界之事的情况下，在史诺菲尔德从事医生一职。


    由于贝菈的家系属于肩负责任、必须协助这场圣杯战争进行的一方，所以继承当家之位的她，便在继承母亲部分的魔术回路的状态下，参与了这场圣杯战争。


    虽然尚未完成移植所有的刻印，还是个半吊子的继承人，但是在“二十八人的怪物”中具备不可缺乏之实力的贝菈，确实可称为是局长的心腹。


    那样的她接着采取的动作，是从腰间的装备腰带，取出一支与现代装备不搭调的小支玻璃试管。


    她将玻璃试管扔向为敌的弓兵面前，并且用手里握紧的装饰特殊的转轮手枪狙击试管。


    子弹准确地击穿试管——下一瞬间，扩散出了广范围的烟幕。


    那不只是普通的烟幕。那阵烟充满会随机变化性质的魔力，可说是用于干扰魔力感知的烟幕。


    想当然耳，看到那阵连视线都会遮蔽住的浓密烟幕扩散开来后，弓兵低沉地喃道：


    “……竟然做这种可恨的事。


    接着，那副巨大的身躯仿佛像要避开烟幕一样，大大地往横一跳，移动位置。


    贝菈的预测是对的。


    异形的弓兵——阿尔喀德斯警戒着的是其他要素，并非警察队。


    是突然出现的剑士，以及与他开始交战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那两人现在虽然正在互打，但难以预测何时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而且，阿尔喀德斯不只感觉得到剑士那边还存在别的英灵的灵基，一开始以“水盾”抵挡住自己试图摧毁医院的攻击的神秘魔物，其气息也还没有消失。


    这并非一场信守礼仪的决斗，而是一场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连身后一点破绽都不能被看到的无尽混战。


    清楚这个道理的阿尔喀德斯，虽能瞬间屠杀四散于周围并攻向自己的警察队，但既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也只能谨慎行事。


    这般状况，正是因为警察队具备一定以上的实力才得以造就。他们累积至今的事物，以及赌上性命的觉悟，绝非白费。


    在场的警察有二十五人。


    剩下的是局长的护卫以及搜集情报的人，他们都留在警局里。虽然要让先遣队前往目标病房，但是由于出现了弓兵操纵的地狱魔犬——地狱三头犬之故，目前仍然没有任何人抵达病房。


    “要不要派几个人绕去缲丘椿的病房?”


    手握弓之宝具的女警小声说道，贝菈对此静静地述说自己的见解。


    “少少几人过去的话，万一附身操丘椿的英灵是敌对的，将会白白牺牲掉。要去的话，我希望由能靠一己之力应付状况的狂战士前往，不过他……”


    那个狂战士的灵基身负重大损伤，也许已经在费拉特的令咒下脱离战线了。


    “……如果那名英灵明白缲丘椿已经成为目标，应该会为了保护主人采取某些行动才对。她目前还没有离开医院，就表示可能还没察觉到这个状况，又或者是根本不想保护她......又说不定是拥有绝对的自信，不用移动燥丘椿也能彻底保护好她。就是这几种可能性之一吧。”


    可以的话，希望是最后那个可能性。贝菈一边这么想着，又拿出几支试管向周围投出。


    才以为那些用魔术投出，飞上天空的试管是要广范围地包围现场，却立刻全部遭到子弹击碎，同样的烟幕又随即遍布周边范围。


    贝菈原本打算用这阵烟幕阻碍敌人，并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下指示，派谁当斥侯前往病房，但是——


    “白费功夫。”


    异形的弓兵将长在背上的恶魔翅膀一振，便在周围刮起充满浓烈魔力的风。


    带有不祥魔力的风化作几道小型的龙卷风，像要吃掉烟幕一样开始捕捉烟幕。


    “这样的怪物……到底要怎么对付啊……”


    一名警察脸颊痉挛地说。就在警察们的脸上就要泛出绝望的色彩时—


    一道身影冲过了烟幕的空隙。


    “住手！没用的！”


    虽然看不清楚在暴风与残烟中的人的长相，但是察觉到那个人穿着与我方一样制服的警察们，纷纷喊出制止的话语。


    实际上，连阿尔喀德斯也认定那是无谋的突击。


    逼近自己的警察无论采取什么攻击，都不可能对自己管用。


    要是对方采取无视涅墨亚狮皮的加护，以拳头实行殴打攻击可能会管用。但是要那样做，若没有蕴含相当的魔力，就连造成擦伤都办不到吧。


    阿尔喀德斯很明白，自己唯有在拉弓的瞬间会阻碍到双手，而那将成为曝露给其他英灵机会的破绽。


    尤其是那个英雄王。即使他正在与剑士交锋，还是有可能顺势朝自己击出必杀的一击。或者若“流弹”直击到涅墨亚狮皮缝隙处的情况，甚至会直接成为致命伤吧。又或者，要是自己拥有留在变质前的，具备十二条命的宝具在身，或许就会不太介意地全力拉满弓——但是，现在并非值得露出那个破绽的状况。


    既然如此，就像最初打碎脖子的那名勇敢警察一样，用挥舞手臂的一击除掉吧，就这么决定。


    阿尔喀德斯手臂举高，等待躲藏于黑暗及烟雾中的警察向自己逼近的那一刻。


    接着——在那瞬间，阿尔喀德斯感觉到自己身后膨胀起庞大的魔力。


    “!”


    ——这股魔力是……剑士吗?


    是正在与吉尔伽美什交手的那个剑士，击出了什么宝具吧?


    虽然感觉到那股魔力并非击向此处，而是朝天击去，但是阿尔喀德斯并没有将目光从这个逼近眼前的小小威胁身上移开。


    这样的行为，是否真的出自连对矮小的敌人，都有做好不容大意的心理准备之故?


    否。


    阿尔喀德斯并不是不移开目光。


    而是“无法移开”。


    那是他具备的“心眼”发挥作用的结果。


    并不是出自本能。


    是至今累积起来的技能、经验、最后锻炼出来的五感，以及构成他的血肉一切都支配了灵魂，拒绝移开目光。


    现在，在场真正应该警戒的，不是其他的英灵。


    而是迫近眼前的一名警察。


    他累积起来的一切都这么告诉自己。


    而其理由，马上就会明示。


    在阿尔喀德斯的身后，一道光柱贯穿天空，照亮了迫近眼前的警察的脸。


    此时，对方的脸正好从被龙卷风刮开的烟幕缝隙间露出，见到那张脸，阿尔喀德斯呻吟道：


    “什么……?”那张脸无庸置疑，正是先前被他打断颈骨，击飞到医院入口的男人的脸。


    “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不成言语的吼叫，用力往大地一踏。


    那瞬间的加速度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测。


    比展开防御的手臂到达定位的速度更快，男人矮小的身体以如同炮弹般的气势朝阿尔喀德斯一跃，来到布料上方——


    使出飞身膝击，对着被布包裹着的异形弓兵的鼻梁全力撞下去。


    “约……约翰!”


    警察们发出惊呼。


    依他先前被打飞的方式，许多警察都想像到了“当场死亡”这四个字。


    即使约翰具备魔术回路，却没有一子单传的魔术刻印。


    如果拥有能在濒死状态时行使魔术、修复自己的魔术刻印就是另一回事，但是并未拥有刻印的约翰竟然能够得救，何况还是以具备了和先前判若两人的力量的方式现身，根本没有人想像到会有这种事。


    但是，约翰就是出现了。


    而且是缠绕着凌驾寻常魔术师的魔力，并且用那股魔力将肉体与神经强化了数倍的状态。


    ——约翰。


    ——原来如此，这个男人叫做约翰吗?


    承受了飞身膝击的阿尔喀德斯，即使就这么被往身后撞飞——仍然一边冷静地将对手的情报记在脑中，一边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脚朝下着地。


    但是，那双脚却被不知何时又绕到他身后的约翰扫开。


    “哦……”


    说出钦佩似的话语后，阿尔喀德斯单手撑住地面，用空着的手臂接下约翰迫近而来的追击。


    肉与骨头咯吱作响，冲击窜过阿尔喀德斯全身。


    约翰就那么直接赤手空拳地反覆连击，完全不让阿尔喀德斯有拿弓的空档，持续加以打击。—发生了什么事?


    ——他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应该说成长了?


    即使身为魔术师，也已经超越常人的领域。


    生前累积的经验正告诉自己，眼前的警察体内充满的力量，已经足以匹敌曾在古希腊之地战斗过的敌将膂力水准。


    ——是宝具的力量?还是术士做了什么事?


    虽然阿尔喀德斯确认这波攻击对自己的身体有造成损伤，但是还不到觉得有危机感。


    和遭到亚马逊人女王用宝具殴打时相比，只觉得这股疼痛就像是被幼童捶打一样。


    但是——他对眼前的男人采取了最大限度的警戒。


    ——为什么?


    阿尔喀德斯一边卸开连击，一边思考。


    ——“我为何要警戒这个男人”?

 第1023章 射杀百头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打击，那么，在身后涌起的魔力漩涡才更应该警戒吧?


    但是，他累积起来的一切事物都再三告诉自己，绝对要紧紧盯住这个人。


    此人力量的确超过了人之领域。但是，仍然不及具备战士之相的英灵。


    就在阿尔喀德斯一边思考“既然如此，为何要警戒?”的疑问，一边承受连击的时候——他首先察觉到，对手的攻击显得不太自然。


    这个人为什么封印着右手不用?


    在这波以肉体展开的连击中，眼前名为约翰的警察不曾用右手进行攻击。


    这个重心的差异是……义肢吗?


    在以零点数秒为单位进行攻防动作的同时，阿尔喀德斯瞬间得出了答案，明白了藏在对手行动之中的不协调感是什么。


    那么，那只义肢是什么?他接着思考。


    里面藏了武器吗?


    那么，打不穿我这身皮衣的。


    不对，这个男人也明白这件事才对。


    那么，该视为其中蕴含着魔术吗?


    阿尔喀德斯一边闪躲逼近眼前的约翰的攻击，同时绷紧全副心神在他的右臂上。


    还是，还有别的————不对，这是……?


    感觉得到“气息”。


    有股独特的魔力，或者该形容为诅咒的“气息”，从男人的义肢中稍微流露出。


    那股留有一丝神话时代渣滓的“气息”，稍微刺激到阿尔喀德斯的鼻腔与皮肤的瞬间——


    一阵悚然的恐惧，窜过阿尔喀德斯的颈椎。


    即使只有一瞬间，身为英灵的本能，使察觉到“某物”的他为之惊愕。


    不管如何改变灵基——“某物”对阿尔喀德斯而言，都具有特别的意义。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将其视为危险、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东西的恐怖——他因为自己也亲自使用过这件东西。


    “你……!”


    阿尔喀德斯如此喊道的瞬间，约翰的右手“闪烁黑光”——手背随之变形，显现出外形独特的刃物。


    仿佛具有意识的诅咒，黑色的液体在义手的刃物周围不断蠢动。


    在过去杀死众多英雄，甚至逼迫某个大英雄自杀的“某物”，不但是神话时代首屈一指的灾厄，也是最凶恶的诅咒——“九头蛇的毒液”。


    缠附着那无比凶恶毒物的刃物，向阿尔喀德斯的布料缝隙间逼近。


    ——怎么可能！


    ——连到了这个时代，都还有残留着吗！


    ——那条水蛇，应该已经无法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才对！


    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思虑过于天真。


    这个时代的魔术师，远远不及神话时代的魔术师。


    然而，却聪敏到能够控制神话时代的渣滓。如果有考虑到自己的那个御主，其身也栖宿了同样的咒毒之泥，就应该也要假设到敌人持有“九头蛇（海德拉）毒”的状况。


    看到这件足以杀死自己的武器就在面前，阿尔喀德斯握起弓，全力往身后跳跃。


    “……！各位！快点赶去医院！”


    确认到异形弓兵采取的动作，约翰向附近的警察队伙伴如此传达。


    “我会竭尽所能争取时间！你们趁这段期间去保护目标对象！”


    “约翰……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还没理解清楚，但是……应该是术士先生做了什么事吧！”


    接着，就像想表达“待会儿再说！”一样，约翰就要冲了出去，但是这次换他全身窜过寒气，一阵悚然令他不禁停下脚步。


    “……?”


    约翰全身冒着冷汗，凝视前方。


    伫立于前方二十公尺以上的异形的弓兵。


    从其身涌出的震慑感，比以往还跃升数倍。


    理由能轻易想到。


    因为那名弓兵，已将箭搭上了弓。


    虽然至今为止，他已经射过好几次的箭击，但是这次的动作与以往不同，是认真的、拿出全力的架势。


    异形的弓兵向对抗寒气、准备冲过来的约翰，表达敬意地说道：


    “已具备足以击杀我之手段的人啊——我就认可你是我的敌人吧。”


    ············


    水晶之丘最顶楼。


    “吉尔伽美什大人！”位居水晶之丘最顶楼的蒂妮正在观察战况。不是透过远见的术式观看，而是用肉眼捕捉自己的英灵——王的身影。


    名为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已经被推上到与己方的根据地——大楼最顶楼同样的高度。


    金色盔甲的光芒遭到更辉煌的光带吞噬，此刻已经无法用目视捕捉其身影了。


    不只蒂妮看得睁圆了眼，身处周围的“部族”的人们也是同样反应。


    从教会屋顶延伸向天的光柱，仍然在往更上方、目不能及的高度攀升。


    即使是英雄王，受到那股力量的奔流吞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如此觉得的蒂妮，准备使用令咒让王紧急撤退，但是——她感觉到了。


    身处光柱中的吉尔伽美什，其魔力正在膨胀升高。


    准确来说，是他的周围出现了非常大的魔力团块！


    那是与他至今做过的事情一样的状况。


    只是将宝物库中的宝具，自空间射出而已。


    不过，这次展开宝具的方式，性质与以往有些不同。


    为数大量的宝具，各自缠着庞大的魔力并形成巨大浪潮，同时蛮横地攀缠住光的奔流，使其渐渐雾散消失。


    以往都是单调射出的宝具，这次却呈现出如同巨蛇一样的复杂动作。


    可是，那并非以魔力控制着武器——是从四面八方的空间伸出的金色锁链，不断地一边捉绑那群宝具，同时强硬地修正轨道。


    吉尔伽美什从雾散的光中现出身影，就这么地将宝具骤雨汇聚成宝具的瀑布，伴随着激烈的浪潮下坠。


    仿佛一条不断吞噬剑士击出的光，同时猛烈前进的金色巨龙一样。


    ············


    教会。


    在屋顶上接连击放宝具的剑士，感觉到自己放出的魔力正在被推回。


    而且，当他看到那群逼向自己，受到压缩的大量宝具时，脸颊不禁流下汗水。


    仰望着巨龙般的大量宝具逼向自己的剑士，这时瞬间低头一看——


    接着露出仿佛逞强的笑容，将自己的魔力投注到下一招。


    ············


    “什么?现在到底怎么了……?”


    另一方面，当剑士身处那种情况时，在他的正下方——


    教会内部，身为剑士御主的绫香，说着困惑的话语。


    从窗户周围的样子看来，教会的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但是，并非魔术师的绫香没办法确认外面的状况。


    身为监督官的神父，怀疑地向那样的绫香问道：


    “小姐。你的身体没有状况吗?”


    “咦……?喔，经你这么一问，也觉得好像有一点累了……”


    “有一点。嗯……”


    稍微思考过后，汉萨说道：“小姐，『你是什么东西』?”


    “咦?”


    “能够给予英灵如此庞大的魔力可不寻常。至少，如果不是身为一流层级的魔术师，魔力应该已经枯竭了才对……”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无法回答......说起来，我连魔力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了……”绫香微皱着眉头，对此也感到困惑。


    神父兴趣浓厚地凝视着她：“算了，没闲功夫在这里我问你答了。快往里面移动比较好。”


    “……为什么?”绫香不解。


    神父抬头看向教会高高的天花板，同时说道：“虽然有结界在强化支撑，但屋顶差不多要垮了吧。”


    “!”


    话音刚落，接着下一瞬间屋顶便裂开了，一道身影连同着碎石从其上落下。


    幸好汉萨瞬间反应、拉了绫香一把，她才勉强躲过遭到瓦砾直击的下场。


    紧接着，在绫香理解眼前的情况之前，傲慢的男声从开了洞的屋顶传来，响遍教会。


    “我本来想连同整栋教会一并消灭的。该说，亏你挡得住吗?”


    那是一名身穿黄金盔甲的男人。


    虽然盔甲上各处有着碎裂，但是他泰然自若地抱着手臂，俯视堆在教会中间的瓦砾中央处。


    “咦……?”


    当绫香看到那名盔甲男的瞬间，她觉得大脑仿佛有种受到激荡的错觉。


    准确地说，是看到那名男人的长相时。


    总觉得，好像几年前也见过一张酷似那个长相的脸。


    而且，也是在类似这种教会之中。


    绫香才试着回想，便响起噪音。


    沙沙。沙沙。脑髓在摇荡——在甚至出现于视野中的噪音隙缝间，红兜帽的少女出现了。


    “咿……”


    正当绫香感到恐惧就要抱头的时候，她意识到了现在似乎不是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那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男人，为什么要向瓦砾堆的中央发声呢?


    “该说，亏你挡得住吗?”


    是谁，挡住了什么?


    绫香才正要思考，马上就得到答案。


    因为她察觉到，在瓦砾堆中央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仿佛身上长着数柄剑以及长枪的影子——绫香看到时还瞬间误会成瓦砾的一部分。


    那个身影无庸置疑，正是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甚至一起散步的剑士。心脏与头部虽然平安无事，但是腹部、肩头，以及大腿上都刺着几件武器，换作是寻常人类，成为尸体了也毫不奇怪。


    “剑……兵……?”


    认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无论是噪音或红兜帽的少女，都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


    差点就要无力地瘫软坐下，但绫香还是站稳了身子，决定要走近剑士。


    然而，绫音被瓦砾绊住脚，不慎跌倒。


    屋顶上的男人仿佛没把那样的绫香放在眼里，继续对剑士说道：


    “要是你选择回避，就不会身受那种伤了。是想保护这栋教堂吗?本来该视你为骄傲自负之人，予以处死。不过，你终究是抵消了那一击，我就赞赏你吧。”


    接着，至今毫无动静的剑士的身体缓缓地动了，他扯起嘴角朝屋顶上的男人回答：“那我……还真光荣呢。


    剑士气喘呼呼地抬头，仰望金色的英灵说道：“怎么能毁掉教会呢?要是遭到天谴，我可不管你喔。”


    “无聊。众神之怒那种程度的玩意儿，我早就腻了。”


    “众神……原来如此。多神教之地的背景……那种口气……哈哈，你是……不对，『你们』是『最初的旅人』吗……”


    血液从嘴角溢出的同时，剑士笑了出来。


    看到那样的他，金色英灵没有为之愤恨，也没有流露轻蔑，只是高傲地问道：


    “杂种，你……里面蕴含了什么玩意儿?”


    “……?你说……什么?”


    “不是在说你那些『随从』。我指的是关于你自身灵基的根源。”屋顶的男人以淡然的口吻，对气喘呼呼的剑士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你似乎尚未拥有战斗的理由。用那种心态来向我挑战，这个行为本身才是更骄傲自负之举，杂种。既然在吾之宝物【圣杯】面前你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欲望想要实现，那不如就抱着你蕴含的一切，腐蚀消散算了。”


    然后，金色的王维持抱着手臂的姿势，在他头上产生出扭曲的空间。


    “我要降下裁定了，在那之前，可有遗言要说?”


    “……没有。我是很想这么说啦……啊，有了……那位供给魔力给我的女孩子，并非我的御主......是我一直在单方面榨取她而已......”


    听到那句话，摇摇站起的绫香睁大了眼。


    因为剑士接着要说的话，她已经知道了。


    ——停下来。


    ——别说啊。


    虽然想出声，却无法好好地运用喉咙。


    就在自己呼吸急促又要跌倒的时候，剑士露出了安详的笑容，说道:


    “她不会与你为敌的……给点同情，酌量待她吧。”


    “行。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只是会视情况斟酌处理。要是我明白她是无聊的存在，照样会消灭她。与其他索然乏味之人一样。”


    接着盔甲男人慢慢地高举单手，向剑士说出总结之言：


    “杂种，对你的裁定是——”


    然而，那句话没能继续说到最后。


    ············


    数分钟前，大马路。


    “那个人是……约翰……是吗?”


    现身拯救己方的人，是应该在刚才就被打断颈骨，击飞出去的同僚。


    动作突然脱离人类范畴的他，简直能形容是“脱胎换骨”的状态。“二十八人的怪物”成员们对此满头雾水，心中充满困惑。


    打破这个状况的，是凛然说出响彻众人之耳话语的贝菈的声音。


    “前卫都退回来保护后卫！后卫，全力掩护约翰！”


    平常行事举止都很稳重的她放声喊出的话语，使全员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警察队成员各自拿好宝具，按照事前的安排部署，围住异形的弓兵。


    以那名弓兵为对手时，手持近战武器的成员别说帮忙掩护，只会造成麻烦吧。


    既然如此，就该负责阻碍对手的视线，交由后卫从远距离进行攻击。警察们判断，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约翰，应该很清楚如何与后卫合作。


    接下来，只要一边以那方式掩护约翰，同时根据情况的发展安排，就能如约翰希望的一样，将一半的警察送进医院内部了。


    可是——


    敌人射来的数发箭矢，瞬间就瓦解了他们的阵形。


    持着大盾宝具的高个子警察虽然想架盾挡下攻击，但是当箭头触及盾牌的瞬间，他就承受到宛如黏性炸弹在盾的表面爆炸一样的冲击，直接震飞到后方。


    而且，那并非将弓弦拉满至极限放出的一击。


    不过是弓兵为了不露出破绽所射出的，数发牵制射击的其中一箭。


    警察们实际感受到了。


    自己这群人目前尚未连同城市街道的景色一起化为肉片，是因为那名英灵具有理性。虽然不知道是御主有下指示，还是出自自身的判断，他在一定程度上都有顾虑到还要“隐蔽魔术”之故，别无其他原因。


    最初他带来地狱三头犬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毫不在乎那种事的凶恶贼人，结果完全相反。


    对那名英灵而言，与其自己使出全力，让地狱三头犬那种猛兽吃光敌人的血肉，更适合“隐蔽神秘”。


    “没有吗?他就没有弱点吗！”


    一名警察如此呐喊。


    虽然约翰的行动的确宛如英灵，但是对手英灵的强悍更凌驾他们原先设想的程度。


    他们原本以为具备那般强度的英灵，顶多只有吉尔伽美什，以及第一日在沙漠与这位英雄王展开激烈冲突，疑似枪兵的英灵而已。事到如今他们才为那不周全的思虑痛彻心腑。


    但是，他们从一开始就了解自己的能力不及英灵。现在有同样身为计算状况之外的约翰在支援己方，那最低限度也必须将对方逼到撤退才行。


    对方应该明白，即使在这里歼灭警察队，也并不表示就能杀死御主与英灵。


    既然如此，让对方有最低限度的“再继续下去会不划算”想法就行了。


    警察之中的几个人如此认为，但是——


    他们察觉到在这段期间当中，异形弓兵的身后，有一名并非约翰的其他警察存在。


    “!”


    警察们本来想喊出“遵守贝菈的指示行动”提醒，但是说出来就会被敌人察觉到己方的行动事有蹊跷吧。


    到底是哪个人在无视指示地擅自行动——他们注视那名警察的瞬间，立刻注意到状况。


    那名本来应该是一个人的警察，不知何时已在弓兵身后成为两人。接着，又在一次呼吸间增加成四人。


    换句话说，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人。


    而是直至刚才为止与弓兵交手、曾经化身过为警察模样的英灵。


    对方不是已经不敌撤离了吗？


    难道只是佯装撤退？


    不管如何，有这位狂战士职阶的英灵，再次前来相助，总归是好事。


    班尼特无声无响再度伪装成警察，并且分身增加到了十六人，从敌人的身后发动以掩护约翰为目的袭击。


    然而，这些攻击被轻易化解。


    弓兵没有转身，只是拍动长在背上的异形翅膀，就将最先跳过来的几个班尼特的分身切断。


    “……你还能动啊?”


    也没转过头看，弓兵只是用半钦佩半错愕的口吻述说感想。


    他一边说话，一边依旧在应对着眼前的约翰。


    这种能感觉到不作声响、消除气息地逼近身后的班尼特，并且做出处置的超感觉，可谓是真正的心眼，也就是所谓的战斗直感。


    光是凭借感觉，弓兵就意识到了是班尼特去而复返，并且轻易的化解了偷袭。


    班尼特见自己暴露，也没有继续伪装，淡淡的调侃道：“嗯，真亏你能如此灵活运用才刚夺得的翅膀。”


    眼前之人此刻身后的翅膀，是从化身为恶魔的他身上夺去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班尼特控制着其余的分身也向弓兵发动袭击。


    新增加的班尼特们，模样甚至已经不拘限在警察，还有平凡的市民、医生，不分男女老幼身份。


    这是表示，眼前这个失去力量的英灵，连统一化身成警察的余力都没有了吗?


    随着分身的增多质量就越差。


    这副光景看起来就像要去消灭传说中的恶魔的群众，或者紧缠不放、乞求恶魔饶命的可怜人群。


    “可笑。”


    弓兵冷笑着。


    他似乎已经注意到了班尼特此刻的状态无力与自己正面对抗，所以才能这样放松的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人类警察那边。


    不过，那个评价在下一瞬间就完全改变。


    因为从班尼特的阴影处伸出了无数黑手，缠住他的身体。


    “唔……?”


    影子。


    仿佛要将夜晚的黑暗吞噬般，漆黑的漩涡将周围的空间全都包住。


    察觉到那是魔术的弓兵——阿尔喀德斯维持着以弓与警察的义肢对抗的状态，环伺四周的状况。


    然后，他看到有一部分景色产生扭曲。


    平常人应该无法识破，但是在阿尔喀德斯这种等级的英灵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拙劣幻术。


    “……臭魔术师，从藏身的洞穴出来了吗?”


    判断那是狂战士御主的阿尔喀德斯，立刻看穿那个影子有什么意义。


    这不过是单纯的障眼法。


    如果是会直接造成危害的那类魔术，应该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受伤才对。


    若对手是神话时代的魔术师，又是另外一回事。但狂战士的御主，只要不是神话时代的英灵，而是人类魔术师，那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根据自己的御主巴兹迪洛特给予的情报，狂战士的御主隶属俗称“时钟塔”的魔术协会大本营，是一名稀世奇才——但既然是活在现代的魔术师，用的魔术就不足为惧，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才对。


    既然如此，就该视这影子为障眼法。事实上，阿尔喀德斯也很清楚。在周围存在复数英灵的状况下，障眼法远比半吊子的攻击更为棘手。


    因此，他毫不大意地使出下一招。


    “……啄食吧。”


    轻喃的话语，化成撒向周围的沉重诅咒。


    受到水平地猛烈挥来的大弓所推，约翰与班尼特们大大地往后退。


    趁着那一瞬间产生的空档，阿尔喀德斯将手里的数支箭一口气放出射击。


    然后，放出的箭矢在转眼间变形，成为有着青铜脚爪和喙的战鸟，并袭向位于大马路深处，人行道上的扭曲空间。


    扭曲的空间，随着缠绕魔力的鸟群一次又一次地通过切开，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场所，最后曝露出了一名青年的身影。


    “呜咿哇!——处、处、处置开始【y ball】!”


    青年慌慌张张地铺设魔术障壁，同时扰乱周围的风，闪躲鸟的袭击。


    但是，在遭受龙卷风般的强风刮散、分开的鸟群缝隙间，忽然穿过一箭——阿尔喀德斯放出的强力一箭，贯穿了那名青年的心窝。


    丝毫不在意强风、魔术障壁，贯穿一切前进的破灭之化身。


    那一箭准确地破坏青年的核，并且在粉碎周围骨肉的同时，逐步破坏他的脏腑。


    “御主!”


    阿尔喀德斯的身后，响起狂战士的怒吼。


    “弗拉特!”


    名为约翰的警察也喊出那个名字。


    听到那个称呼的阿尔喀德斯，从脑海中抽出记忆——记录在巴兹迪洛特给予的情报中的那个名字，正是“弗拉特”。因此他确信自己的那一箭，已经诛灭了狂战士的御主。


    也许刻在魔术师体内的魔术刻印会自发性地起动，强硬地治疗致命伤，让魔术师得以复活，但阿尔喀德斯没有给予那种空档。


    打定主意要将魔术性肉体，连同所有魔术刻印都一并破坏的阿尔喀德斯，早已放出第二箭、第三箭。脱离强风的鸟群，也已经开始啄食敌人的肉体。


    但是——


    就在破坏开始进行的前一刻，“青年的身体开始如同雾气一样变得淡薄”。


    “什么……?”


    阿尔喀德斯一瞬间怀疑是幻术，但他立刻否定这个念头。


    属于自己宝具的一部分，魔力通路相接的“鸟”在啄穿敌人时，自己的确有感觉到实感。


    但是，现实的状况是那具尸体正如同英灵一般逐渐消失。


    他的意识比重，向“杀了御主”的这个念头，产生几秒的怀疑。


    就在这仅有的空档中——“他”完成了那个复杂奇怪的术式。


    “——介入开始【game select】。”


    那道声音，在极为接近阿尔喀德斯的地方响起。


    在至今短短时间里就化为尸体的，狂战士们的一部分。


    那些尸堆当中，某个没印象是自己屠杀的个体动起嘴与手，瞬间发动了魔术。


    一瞬间—阿尔喀德斯已架上弓弦的一支箭矢猛地炸开，使呈现异形之状的身体为之踉跄。


    —怎么可能?


    阿尔喀德斯瞬间理解，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为了发动宝具“十二荣光【kings order】”之一的“斯廷法利斯湖怪鸟”而行使的魔力流动，在遭受强硬拨弄下短路了。


    但是，那还只是术式的“开头”而已。


    “唔……!”


    就在他想要重新站稳脚步的时候，又发生魔力失控的状况。阿尔喀德斯虽然不是魔术师，但由于他的身体本身就是魔力的团块，所以遍布体内的所有血脉神经，都可以形容是魔术回路。


    而那些魔术回路，现在全部化成了导火线，以连锁影响的方式，接连发生微小的魔力失控。


    如钢铁般结实的手臂中，魔力爆裂。


    时而锐利如刃，久经锻炼成就的脚尖，魔力爆裂。


    如世界树之根般深而牢固，分布身体的血管中，魔力爆裂。


    遍布全身，编织美丽的神经中，魔力爆裂。


    连吸气的时间都没有的一粒粒肺泡中，魔力爆裂。


    受到布料遮掩的眼球内侧，魔力爆裂。


    脑干的一部分，魔力爆裂。


    爆裂、爆裂、爆裂-


    魔力爆裂的间隔时间逐渐缩短，最后在心脏一带，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魔力迸散开来。


    无法区分是痛楚或炽热的冲击。


    背上的翅膀与头上的角迸飞，握紧弓的手也发生魔力爆裂，震飞了几片厚实的指甲。


    身体内部的魔力也失控、撕裂了一部分的脏器。


    但是，恐怖的是曾经人人喻为大英雄的人的灵基。


    “……休想!”


    伴随气势凌人的一喊，阿尔喀德斯像使出震脚一样地踩踏地面，将失控的自身魔力流往大地之中。


    下一瞬间，铺在大马路上几百公尺长的柏油路面，好几个地方顿时被袭卷掀起，同时破裂的自来水管更将土沙与水一并喷上天空。


    如果置身相同状态的是寻常的英灵，就算当场全身炸散也不奇怪。但是阿尔喀德斯只靠那身强悍的肉体，就硬生生地防过了身体四散的危机。


    话虽如此，其身受到的损伤当然也非比寻常。


    这股反作用力把周围的道路摧残得乱七八糟，停在路边的汽车中也有数台已经整车翻倒，成为了半废铁的状态。


    但是在阿尔喀德斯的体内，蒙受了远远凌驾那些车的重大损伤。情。以一名魔术师能对英灵造成的影响而言，这是平常无法想像的事


    他。阿尔喀德斯的灵基具有非常高的抗魔力，现代的魔术无法伤及到


    既然如此一


    ——白费了吗?


    在构成自己的灵基中，有抗魔力薄弱的部分。


    而且，既然同时也是狂战士的一部分，那直到刚才为止，魔力的通路当然也会与青年御主相连在一起。


    那名魔术师，就是透过自己刚才从狂战士那里夺得的宝具——化身成幻想种恶魔的部分—灌入造成魔力流动混乱的术式吧。


    话虽如此，这不是能轻易办到的事情。


    那正是在这个状况下，只要未完美掌握住魔力流动错综复杂的路径，就不可能办到之事才对。


    换句话说，“他”就是办到了。


    “不这么靠近的话，就无法成功喽。”


    混在狂战士群中的那名魔术师流露放心的笑容，喃喃自语。


    周围的狂战士尸体开始消失。与此同时，阿尔喀德斯刚才射穿的魔术师尸体也完全消失无踪。


    那具名为弗拉特·厄斯克德司的魔术师尸体，当然正是由狂战士化身成的样子。


    阿尔喀德斯的心眼随着各种状况的累积，那一刻失去灵敏。


    然后——那一瞬间的动摇，使他露出致命的破绽。


    高吼的叫声，撼动阿尔喀德斯的耳朵。


    那声嘶吼，是名为约翰的警察使出浑身解数，连命都要豁出去一样地发动攻击的信号——当声音抵达他的耳朵时，约翰已经跳进怀中。


    瞬间超越音速的一击。


    这一击产生的冲击波，轻松震飞了周围的瓦砾。


    一瞬间。


    咚。仿佛约翰的气势是假的一样，阿尔喀德斯只感觉到侧腹窜过轻微的撞击。虽说是以化为宝具的义肢，对阿尔喀德斯使出超越音速的一击，但是对他非比寻常的肉体而言，顶多就这样了。


    事实上，义肢的刃物还从根部折断，约翰也受到冲撞时所产生的反作用力影响，弹飞到几公尺外后摔落地面。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


    倾注了约翰一切力量的义肢——换句话说，是以沾染九头蛇毒的刃物使出刺击。


    虽然那种毒，对大部分的英灵而言，这时候就会成为致命伤了。但是——


    对阿尔喀德斯而言，这毒素会更为侵蚀灵基有其理由。


    ——死。


    纯粹的死毒的诅咒。


    过去曾经把自己逼得自杀身亡的毒液，流进了阿尔喀德斯的体内。同时，弗拉特宣告自己的作战结束，道出术式的收尾词：


    “——观测结束【game over】。”


    这是为了身怀足以称为必杀一击的约翰，制造出的渺小破绽。


    为了产生那一瞬间的时间，他们付出过的准备，简单易懂。


    “奉献灵魂”。


    献给那名只有相遇不到几分钟的交情，身为术士职阶的英灵。


    ············


    ——【我身为英灵的特技，就是把还算有名的道具调理过，将其升华成宝具。不过……】


    ——【可以将真正的英灵当作素材，这种机会可不多呢。】


    ——【毕竟，这需要得到所有者同意才能做嘛。平常不可能的。】


    ——【不过“例外”这种玩意儿，只要好好地拼起来，就会成为最棒的调味料喔。】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了——我要对你的能力动些手脚。将“能化身成任何人”的效果升华到更高峰。】


    ——【让你能更完美地化身成别的陌生人。】


    ——【不过，要不要称御主为“陌生人”，是你自己决定啦。】


    亚历山大·大仲马提出做法相当极端的提议。


    主体是班尼特的特殊能力——‘化身为人类的幻想中存在过的任何传说’当作材料，再与另一项“食材”——即御主弗拉特的精华统统结合起来，就能将其能力暂时性地提升。


    当然，那只是一种比喻，不会真的将弗拉特当成食材剁碎，扔进锅中熬煮精华。


    但是，用大仲马的力量强化两人之间的魔力通路，将彼此的存在模拟性地混合在一起——这种做法对御主与英灵这种存在而言，就像提议把他们扔进搅拌器里打成绞肉没什么两样。


    毕竟，从御主的立场来看，这个做法形同“让别人的灵魂与自己的存在混合”，甚至连会产生怎样的副作用、后遗症都难以想像。根据状况，说不定还会失去魔术，或者被英灵的逸事拖下水，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举动。


    虽然想得到的负面影响，如果全提出来会没完没了，但是——弗拉特却干脆地同意了这件事。


    于是，经由大仲马使用宝具强化后，班尼特得到了“可以化身成弗拉特这名魔术师，包含行使的魔术在内，将呈现与本人毫不逊色的状态”的力量。


    此时此刻的班尼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够化身为‘人类’。


    ············


    不知何时，伸向天空的“光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位于光柱根部的教会建筑物崩塌了一部分。


    持续笼罩黑暗的周围空间中，响彻严肃却又平静的声音。


    “……为什么?”


    阿尔喀德斯问向狂战士，没有拔出留在侧腹里，从约翰的义肢上折断的毒刃。


    虽然不明白狂战士等人是如何办到的，但是阿尔喀德斯明白，狂战士是靠完美的伪装使自己产生错觉、误判了御主的位置，但是疑念仍然没有释怀。


    “既然你能完全变成御主，那由你化身成御主，在这里向我用那个术式也能有相同的战果吧。你的御主为何要冒着危险上战场?”


    警察模样的狂战士回答阿尔喀德斯：“很简单。无论我变成的御主多么完美，仍然『缺少某样东西』。”


    听到这句话，阿尔喀德斯看向正从地上爬起的狂战士御主——弗拉特。


    只见他的右手背上，第二道令咒正在淡去。


    看到这情形，阿尔喀德斯明白使自己魔术失控的“最后的一搏”是什么了。


    “……你重组了令咒的术式啊。”


    令咒能发挥效果的对象，只有与自己缔结了契约的英灵。


    扰乱此法则，对其他英灵下命令的做法不可能发生，但弗拉特巧妙地改写令咒那股庞大的魔力，将其以“骇入”的形式，插进阿尔喀德斯与其御主的魔力通路——以等同于用令咒命阿尔喀德斯自杀的术式，办到了这件事。


    “呃……该说是一场豪赌吗……弓兵先生的御主，已经把令咒用完了对吧?要是至少还留下一道，我的术式就会被相连的力量弹开了吧。”


    阿尔喀德斯看这眼前这个少年。


    弗拉特认为自己很幸运，放心地“笑着”。


    很显然，这是个异常的人类。


    正经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豪赌’？


    “原来如此，你居然有能看透到如此地步的『眼力』……”


    阿尔喀德斯以对手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自言自语的说着：“你是……吗?”


    “?”没听到内容的弗拉特感到疑惑。


    但阿尔喀德斯没有回以答覆。


    他已经明白——“死”正在侵蚀自己的肉体。足以让过去那曾是半人半神的可憎男人【神的荣耀】，舍弃人之皮囊、灵魂的“死”。


    阿尔喀德斯瞥过刺进侧腹的刀刃一眼，看向已毁义肢的拥有人约翰。


    看到他还在试着站起来，阿尔喀德斯喃喃自语道：“做得很好，人之子啊。否定神的支配，靠自己站起的吾之同胞。”


    “嘟噜——”


    这时候，才听到是什么满出来的声音。


    深黑色的血便从覆盖弓兵面貌的布料缝隙间溢出、淌下。


    “倘若赐予你身的力量为神的加护，我一开始就会将你屠杀。不过，你体内流的是产生自人与大地的力量，绝对不是由神一类介入的产物。既然如此，我就赞赏这个世界，以及这个时代吧。虽然是利用水蛇之毒，但你在一边拒绝神之加护的同时，还一边策划出毁灭吾身之手段。你的成就，我给予祝福。”


    听着眼前的男人对人类给予赞赏，班尼特感到有些感慨。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诸神黄昏’的战场上和与之同名的那位战斗时候的场景，这份气度，以及对人类的‘爱’，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啊。


    而另一边。


    “他沉稳说话的表现，是明白自己即将消灭的英灵，在退场前展露的风度吗?”就在约翰感慨着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


    阿尔喀德斯说道：“然后……我同情你，勇者啊。”


    “咦……?”约翰面露怀疑。


    不只是他，一旁的班尼特以及弗拉特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面前的阿尔喀德斯，侧腹受到毒的侵蚀，化成漆黑的伤并融化。但——


    下一瞬间，那些漆黑的毒素，就遭到散发更浓烈不祥感觉的“污泥”吞噬。


    “什么……!”


    所有人都瞳孔猛缩，再次警惕起来。


    自阿尔喀德斯全身涌出，仿佛“污泥”般的魔力团块，宛如要将其吞噬一样地把九头蛇毒——“死”的本身直接吸入伤口。


    “如果是仅仅舍弃神衣的我，就会在饱尝痛苦后得到安详了吧。”


    融化溃烂到足以看见肋骨、腰骨的毒伤已然消失，之后呈现在那里的，是仿佛什么伤都没有受过、恢复原状的肉体。


    “如果是在我的灵基扭曲以前，我也会乐于在刚才的擦伤下毙命。只要是这个毒，应该很有可能腐蚀掉我所有的命脉。”


    阿尔喀德斯一边握紧弓，一边向哑口无言的约翰等人明言：“不过，我们彼此……运气都很差啊。”


    声音中好像隐约夹杂一丝的放弃，但又立刻反转为愤怒。


    “虽然我失去了十二条命……但你们记清楚了。死毒无法毁灭我这副恶泥入侵的身体。”


    不是冲着约翰等人，而是对自己、对永无止尽的“力量”本身充满愤怒的阿尔喀德斯，喊出宛如诅咒的怒吼：“我这身污秽的血……以及灵魂所怀的复仇之火！岂是死毒程度之物可染！”


    接着，魔力溢出。


    原本蠢动的魔力现在好像固体的风一样，重重击打周围众人的身体。


    仿佛阿尔喀德斯本身就是巨大的龙卷风一般，染成红黑色的魔力风暴席卷周遭。


    观看战况的使役魔都被刮飞，甚至有人只是沐浴到这阵风，魔力回路便发出悲鸣、跪倒在地。


    不是阿尔喀德斯做了什么事。


    他——只是仅仅伫立在那儿，便造成这种结果。


    “他到现在……才要认真吗……”


    警察队的一人说着，面露绝望地如此喃喃道。


    “不对，他本来就是认真的。”


    狂战士苦笑，回答那名警察：“应该说，他在此之前，都很认真在『环顾』……警戒周围的一切。”


    他也摆出一筹莫展的表情，并且看起来正在思考着，在想要如何与御主一起脱离这座战场。


    此刻的班尼特十分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无法杀死的‘被诅咒’的存在。


    其并非堕落，而是为了向神复仇，而甘愿被‘诅咒’。


    这对众神没有好感这一点，和他遇到的那个男人也很像啊……


    下一瞬间，阿尔喀德斯展开行动。


    但是，他的目标既不是警察队，也不是狂战士。


    像在表达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一样，脚踏向大地。


    这一踏，让阿尔喀德斯跳到空中——


    拉满架在大弓上的箭矢，毫不犹豫地随即放箭。


    射向身上缠绕神之气息，正要在这一刻向剑士降下裁定的弓兵。


    射杀一切与神相关之物，这才是，他化身一名复仇者【avenger】降临于此的目标。


    ············


    教会。


    吉尔伽美什伫立于勉强还没崩落、残留着的屋顶上，俯视着满身鲜血的剑士。


    “杂种，对你的裁定是——”


    在他以并非王，而是自诩裁定者的身分，准备降下裁定的那个瞬间。


    红黑色的魔力暴风于周围旋绕，浓烈的杀意迫近裁定者。


    “……没情趣的行为。”


    裁定的言语说到一半就停了，吉尔伽美什表情冷淡的“啧”了一声。


    撼动空间，箭矢迫近而来。


    “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


    展开迎击，射出宝具。


    随着巨大的声音鸣响，箭与宝具互相抵消，化为碎片消散。


    “若以王的身分看待，还能当作小丑的行径一笑置之，但既然闯入我的裁定，那便只有排除一途。”


    接着，他慢慢地转过身，向降落到教会反方向边缘的【弓兵】？亦或者【复仇者】——阿尔喀德斯说道：“假面具被摘掉了啊，小丑?”


    看到对方身上缠绕着红黑色的魔力，吉尔伽美什不怎么感到疑问，继续恣意地说道：“我就顺便允许你拿掉那块布，让我瞧瞧你是怎么哭的吧。”


    “……可流的泪，早已枯竭。自从我的未来，遭受众神夺走的那天起。”


    “所以当作替代，你就从眼睛溢出泥巴吗?竟然带来没情调的玩意儿……用杂种的执妄所污染的泥，弄脏我的宝物『圣杯』的罪过，就让准备这场仪式的那些人来偿还吧。”


    说完仿佛已经看穿红黑色污泥的魔力是什么来头的话语后，吉尔伽美向阿尔喀德斯试探性地问道：


    “那么，你想怎么做?趁着还有余力时过来讨伐我，虽然是无礼之举，倒也算正确答案……不过，你真以为我除不掉那般程度的污秽?”


    “……强大的王啊，你说得对。只要你运用那些财宝，这些污秽根本不值一提。”


    与周围旋绕的庞大魔力呈现出对照，阿尔喀德斯平静得诡异，自然放松地伫立不动。


    双臂放松垂下。弓轻握于右手。


    但是，连使劲都没有的四肢，却在下一瞬间蕴含着锐利如刃，仿佛能砍下对手头颅的凶狠气息。


    “但是……弱小的战士啊。要屠杀你的，不是这些污秽。”


    “哦?”


    “是溺于这些泥中的……尸体。”


    ············


    由于教会的屋顶崩塌，在两柱英灵之间开着一个大洞。


    位在大洞底下的剑士，一边看着在上方对峙的两股氛围，一边喃喃说道：


    “哎呀……真头痛。明明一场大战接下来就要开始，我却无法参加啊……”


    听见他的话，攀爬登上瓦砾的绫香小声呵斥道：“笨蛋！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吧！我们得快点逃走……！”


    “啊，抱歉啊，绫香。我本来想保护教会的……但是有一点点失败。”


    “『一点点』?你还想逞强！别说了，要快点疗伤……这里是教会，总有绷带之类的吧……”


    “……想要用绷带治疗英灵……我真的越来越能体会，你不是魔术师了……”


    听到绫香说出那种话，满身是血的剑士露出苦笑。


    “别在意……我是在说……你的心意，是比绷带更有效的药草……啦……”


    “别开玩笑了！至少要先逃离这里……”


    绫香抓起剑士的胳臂，想设法绕过自己的肩膀，抬起剑士。


    “啊，慢着，等一下……让该保护的人民为我做这种事……我身为骑士、国王的名声会下滑的……”


    “从和我这种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你的名声就滑个不停了！别说了，快点！”


    “让你这么瞧不起自己……我身为英灵的名声也……扫地了……”


    想努力靠自己站起来的剑士，即使如此狼狈也并未感到挫折，露出逞强的苦笑喃喃说道：


    “不过……现在沦落到这种状况，被说没资格当英灵，我也无话可说啦……”


    ············


    在下方的瓦砾堆上，剑士喃喃说着的这些话，自然传不到上方英灵们的耳边。


    “这副身体已是尸骸，但我的罪孽永远不会消失。”


    称自己为死人的阿尔喀德斯，就这么向前迈步。


    “既然如此，唯有将此身灵魂，托付在冥界晃荡的忘却之椅。”


    毫无居心的一步。


    但是，与他对峙的英雄王明白，那是承载自身所有一切，实为沉重的一步。


    “伟大的敌人、可怜的同类啊。你也与我一同狂奔即可。”


    接着，仍然维持放松姿势的阿尔喀德斯，说出充满力量的话语。


    “——射杀百头【nine lives】。”


    与吉尔伽美什展开“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几乎是同一时间，阿尔喀德斯拉弓射击。


    吉尔伽美什放出的几百件宝具。


    和之前在荒野对峙时所放，攻击力较弱的那类武器不同，这次的都是能一击一击确实地击碎对手灵基的水准。


    如果是怀着傲慢之心击出，那些就会是毫无效率，纯粹夹带着凶狠的杀意，化为骤雨倾降的大量宝具而已。


    但是，在恩奇都这个朋友正与自己立于同样大地的现在，吉尔伽美什的心中不怀一丝傲慢。


    他运用正确的宝具，准确地射向对手身上兽皮没有覆盖到的部分。


    这每一击都是能让那些寻常英灵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攻击，正可谓是必杀一击的群击。


    然而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阿尔喀德斯一边往旁跳开，一边连续射出箭矢，就将那些这数之不尽的群击不断地抵消击落。


    每箭都能单支击落数件宝具，威力惊人，但是更令人意外的，是他施展连射的速度，以及箭矢异常的飞行轨道。


    一次就能架好两三支箭的阿尔喀德斯，以看不见的速度不停拉弓射击。


    还不只如此，他射出的箭仿佛本身具有意识一样，在空中改变轨道，准确地击落吉尔伽美什从四面八方放出、逼近而来的宝具。


    避不掉的宝具，他也借由扭转身体，用“毛皮”去承受攻击，使威力无效化。


    看到没有留下一丝损伤的毛皮，英雄王“哼”了一声，继续放出攻击。


    “就让我来检验吧。”


    说着他左右两侧的空间大大扭曲——


    “看看你的毛皮，究竟能视一切为『人之业』到什么地步。”


    从左侧空间出现的，是闪亮的白色火焰。


    从右侧空间出现的，是闪亮的银色液体。


    若要正确地形容，液体本身其实是无色的，但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在一瞬间就结冻附着，旁人看起来才会觉得是液体在闪耀光辉。


    既然属于英雄王的仓库所有之物，想必火焰与液体也都是诞生自人类之手吧。


    这是由英雄王发出的，以人之业誓要撕碎否定人理的兽皮的挑战。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兽皮否定人理’这一点，这位英雄王可从未承认过！


    一时间，雷击，火、冰、雷，伴随着狂风席卷，袭向阿尔喀德斯。


    “……”


    对此，阿尔喀德斯一语不发，依旧在连续不断的拉弓。


    大弓激烈地弯曲，并在让人以为就要折成两截的瞬间，释放力量的‘污泥’在教会的上空形成了阴影。


    那是缠绕着不祥魔力，飞行轨道蜿蜒的九支箭矢。


    看起来宛如一条巨大的大蛇。


    仿佛传说中形容的九头蛇，将接近的宝具之群吞噬。不仅如此，还平等地吞噬火焰、寒气、雷电，彻底遮盖大马路一带的天空。


    如果是正常状态之下，他发挥出的力量，缠绕箭身放出的会是神气本身，而不是宛如污泥的不祥魔力才对。


    原本，那应该会呈现“如龙缠绕”的光景，是技术与神气的极致表现。


    若用剑施展，会成为瞬息之间的九连击剑舞，用枪施展则是一刺九击的神技——据说这个宝具【流派】甚至连一子单传都不曾有过，是仅由那名大英雄独自开创，又独自结束的一场“神话”。


    但是，从化身复仇之徒的大英雄手中射出的箭，却是呈现毒蛇的形态，或者该称为邪龙的身影，在高层大楼之间迅速翱翔。


    接着，仿佛将闪耀金色光辉的英雄王视为最后的饵食一样，扩散的九头大蛇以猛烈的气势袭向了英雄王。


    “九头蛇的毒吗?虽然王遭下毒乃世间常态，但实在太乏味了，杂种。”


    然后，英雄王暂时停止发射宝具，像是要敞开新的宝物库门扉一样，眼前的空间产生扭曲。


    “虽然我对将蛇收为财宝大为不爽，但那种程度的毒，我的宝库早已储藏完毕。包含其血肉与解毒剂，一应具全。”


    ············


    “赢得了……会赢的！吉尔伽美什大人……！”


    从赌场大楼的最顶楼观看发展的蒂妮，不禁握紧了拳头。那名自称是阿尔喀德斯的异形弓兵，应该是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屈指可数的强敌。


    但看到攻防过程后，蒂妮深信这战的胜利者，会是自己的英灵吉尔伽美什。


    不但能彻底防住、化解对手攻击的那个人，现在以弓使出疑似宝具的九连击，也是他的王牌之一吧?


    根据状况来判断，阿尔喀德斯拥有能夺走对手宝具、近乎作弊行为的宝具。


    但是照目前状况的发展，王甚至无需拿出击放“开天辟地创世之星【enuma elish】”的乖离剑，自然不用担心会遭其掠夺。


    最重要的，是吉尔伽美什脸上毫无一丝恐惧与忧虑，那副态度让蒂妮无比放心。


    “实在太厉害了，『吾王啊』……！”


    她不禁说出的这句话——不是一个以夺回土地为夙愿的魔术师会说出的话语。


    而是一名无庸置疑陶醉于英雄王之光辉，尚留稚气的幼童之言。


    蒂妮·契尔克已经忘记了。


    自己身为英雄王臣子的同时，也是吉尔伽美什的“御主”。


    而且，蒂妮并不了解。


    无论吉尔伽美什是多么强大、尊贵的存在。


    即使英雄王已经屏除傲慢之心，绝对不轻敌大意也一样——


    圣杯战争并不是那么简单——御主与英灵毫无合作——就能获胜的战争。


    （切嗣：你在说什么？）


    ············


    就在吉尔伽美什面对接近而来的九支箭——缠绕巨大的、红黑色异形之物的魔力——准备拿出宝具迎击的那一瞬间。


    吉尔伽美什周围敞开的扭曲空间，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什么?”


    这时候，吉尔伽美什头一次皱起了眉头。


    扭曲的空间消失，显示出一件事实。


    无尽储藏着“国王的财宝【gate of babylon】”——巴比伦的宝库。


    可谓存在于现世任何角落，或者说并非存在这个世界，而是其他空间的宝物库大门“已经全部关上”。


    当然了，这种行为不会是吉尔伽美什自己做的。


    但是，除了吉尔伽美什自身以外，还有办得到这种事的人吗?


    不可能。


    在吉尔伽美什如此思考的零点几秒之间，屠杀英雄的毒箭仍继续迫近。


    但是，现在的吉尔伽美什毫无傲慢之心，也绝对不轻敌。


    即使面临这个事态，内心也丝毫未挫的他，准备用已经射出的残留宝具来对应，然而——


    巧的是，此刻在这片战场上显现的“某物”与第一日恩奇都讴歌的大地声鸣非常相似。


    突然在斯洛菲尔德市内鸣响的“某物”，以不协调的声音搅乱着现场所有人的脑髓。


    然而与恩奇都不同的部分，是其声质。


    这次响彻的，并不是歌颂大地与人类的美丽歌声——


    而是仿佛要诅咒这个世间一切，宛如扭曲怪物所嘶吼的怨叹。

 第1024章 王的落幕

    ············


    蒂妮透过远见的术式，看到了吉尔伽美什在那瞬间显露的表情。


    “咦……?”


    她瞬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因为吉尔伽美什映在术式视野里的表情，是蒂妮至今都未曾见过的。


    乍看之下，非常像他察觉恩奇都的存在时，显露出的惊讶表情。


    但是，在他的眼中——竟然“流露了一丝不允许英雄王显露的感情”。那种感情，应该是平常与英雄王敌对的人们，才会对他呈现的。


    映在他眼里的，是惊讶、是焦虑、是困惑——以及，一丝的“恐惧”。


    哪怕只是一瞬间，凡是见到那副光景的人，任何人都会得到相同的结论。


    英雄王听到那阵嘶吼的瞬间，确实是“吓到”了。


    ——不可能。


    ——骗人，一定是我看错了。


    蒂妮连这样说服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远见的术式中就映出了悲剧。


    迫近的其中一支毒箭，贯穿英雄王肩头的瞬间。


    ············


    “唔……!”


    吉尔伽美什勉强地避开要害。


    但是在毒箭前，是不是要害根本不成意义。


    剩下的毒箭在转移轨道后，又朝着吉尔伽美什接近。


    无法开启宝库。


    姿势在中了一箭下失去平衡。


    还有，以不可能用剑打落的猛势迫近的箭群。


    在这可谓是无计可施的状况下，英雄王的手脚又中了第二箭、第三箭，遭到贯穿。


    第四箭以后的，都会准确地贯穿要害吧。看在每个人眼里，出乎意料的状况——英雄王殒落——似乎就要发生的前一瞬间——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土枪”，一边经过吉尔伽美什身边，一边扫落剩下的毒箭。


    伴随着激烈的冲突声响，箭上缠绕的魔力遭到弹开，震荡了周围林立大楼的玻璃窗。


    “……有人搅局吗?”


    “混……蛋!”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敌人的话，英雄王气愤地看向夜空，“没想到这么阴魂不散……你……再怎样也不至于如此堕落吧！”


    那句话，不是冲着阿尔喀德斯说的。


    看向虚空的吉尔伽美什，已经捕捉到那股气息。


    是巧妙地消除至今的气息。是在吉尔伽美什遭到毒箭贯穿的瞬间，认为不必再隐藏，因而浮现的气息。


    很快——大马路的上空响彻第三者的声音，回答英雄王的问题。


    “堕落?说得真过分呢。”


    那是美丽清澈，又令人感到发寒的冷酷声音。


    “我身居的高度，从一开始就未曾改变过。是你擅自将自己视为比我们更高级的存在而已。我没说错吧?”


    一道人影从一栋高楼的阴影中浮现。是一名美丽得不像人类，肌肤白皙，带有一双红眼的女性。


    吉尔伽美什不认识那副外表的女性。


    但是，可能身处“其中”的存在，他清楚到厌恶的地步。


    要说了解过头也可以。


    “话说回来，你终于露出破绽了呢……对了，毒的剧痛差不多传遍全身了吧，你还不倒地打滚吗?我会好好嘲笑一番的，快点哀号几声给我听听吧。”


    嘴边扬起一点微笑的美女，向遭受九头蛇毒侵蚀的吉尔伽美什如此述说。


    但是，理应承受着全身正窜着仿佛血管流遍强酸一样，用疼痛都难以形容的冲击的吉尔伽美什，虽然额上流着汗，但是仍然以藐视的态度看着上空的女人并说道：“挺会吠的嘛。没想到即使度过千年单位的时光，紧附着你灵魂的傲慢还是没有消失。简直就像深深扎根的霉菌呢。”


    被身穿“高傲”之盔甲行走的英雄王断言“傲慢”的女人，一边面露从容的笑容，一边继续说道：“你想说什么都随你说吧。话说回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呢……竟然让我去那种阴暗潮湿的洞穴，这行为足够你死上一万遍喽。”


    洞穴——听到这个词汇，吉尔伽美什与透过远见术式听闻的蒂妮，同时想起了一个场所。


    那个外部的魔术师，最初召唤吉尔伽美什的峡谷洞穴。


    “不过，我原谅你。幸亏我去了那个洞穴，才找到能够将你杀死的别具意义的东西。”


    从高空瞪着吉尔伽美什不放的女人，拿出一支外形夸张的钥匙。


    她手中所拿的，正是魔术师为了召唤英雄王所使用的触媒。


    是宝物库的钥匙。


    不是用来开启收纳着乖离剑的，最深处大门的钥匙剑。


    正如字面形容的一样，是开启宝物库表层大门的珍品钥匙。


    “区区的人类拥有这把钥匙的话，这自然只是一把毫无意义的钥匙……”


    “你……”


    虽然流着汗水、吐出呻吟，吉尔伽美什还是直挺地站着。


    对此，女人微微侧头，摆出可爱的动作——伴随一抹冷冽的微笑，说道：“不过，换成我的话……起码还做得到『重新锁好门』这种程度呢。”


    没错，突然出现的女人便是封印了英雄王的宝库之人。


    这对蒂妮所处的阵营而言，这可谓是致命伤。


    然而，即便面对这样的情况，英雄王依旧能扬起嘴角，说出讽刺的话语：“居然能关上门，没有被我的宝物迷了心窍啊。虽然刚才说你堕落了，但我就订正发言吧。”


    “……”


    “你变得非常值得钦佩了呢……丰饶的女神【伊什塔尔】。”


    伊什塔尔。


    任谁都知道，这位女神尤其喜欢‘财宝’之类的东西，甚至只要给她足够的财宝就能将其收买。


    对于英雄王吐出的名字，女人默认似的露出冷淡的微笑。


    对于她的反应，吉尔伽美什靠着脱离常识的自尊心，一边压抑全身中毒的痛苦，一边回以讽刺的微笑：“还是说，是受到那个容器的影响?”


    “才没那回事。原本的人格已经完全藏于我的影子里了……这孩子只是为了成为容器，才被制造出来的人偶。”


    下一瞬间——


    从她的脚边扩散开如彩虹一般煌煌的七色之光。正下方随即出现巨大“某物”的身影。


    那道身影，恐怕就是——发出刚才那阵足以让吉尔伽美什恐惧的“叫声”的存在。


    “就像这个孩子一样。”


    “……!”


    之前的吉尔伽美什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见到那现身的巨大物体——由名为哈莉的御主所召唤的“真狂战士”，他便全身窜过数种感情。


    然后，他最后以愤怒的眼神看着这个狂战士，慢慢地摇头。


    “真是的，我竟然会看走眼……原来不是本人，而是劣化诅咒的残响啊。”


    “……”


    仍然以淡薄微笑回应的伊什塔尔，一边环顾周围，一边愉快地调侃道：“其实，我真的想和你再多玩一会儿……不过再这样下去，状况好像会变得有些麻烦呢。”


    “什么……?”


    “难得你都避开要害了，就痛苦地活久一点吧……我是很想这么说啦。”


    伊什塔尔停下动作，一边回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一边露出更冷酷无情的笑容。


    “就算我能大发慈悲，这孩子似乎也不想饶过你们呢。”


    下一瞬间，钢铁的巨体放出七色的光环，并扭转成好像钻岩机前端的尖头一样—直直地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腹部。


    “吉尔伽美什大人！不，不——！”


    虽然年轻御主的尖叫在高空上形成了回音，但是传不到接近地面名为伊什塔尔的女神以及阿尔喀德斯的耳边。


    至于这声呐喊，究竟有没有传到身为英灵的吉尔伽美什耳里，也无法推测了。


    唯有一件事，非常明确。


    吉尔伽美什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为止，在敌人面前的他，都是威风凛凛、屹立不摇。


    身上有三处受毒所侵蚀，甚至被钢铁巨兽贯穿腹部——吉尔伽美什仍然以王者的身分伫立于敌人面前。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在本次的战斗中，他毫无一丝傲慢、轻敌之心。


    即使如此，他还是遭到现实击穿，屈服于神的谋略与兽的暴力之下。


    最后，随着他站立的教会屋顶崩塌，身影消失于瓦砾中的同时，与蒂妮相连相系的魔力通路也开始淡薄——


    此刻，王的灵基完全消失了。


    接着，数十秒后。


    出现了与阿尔喀德斯的泥不同的，压倒性的一群“黑”。


    那阵从医院某个房间涌出的漆黑之风，将周围所有的一切包覆——原本是那么喧噪的大马路地带，一切的生命都消失不见了。


    无论是吉尔伽美什的身影、阿尔喀德斯的身影、警察队、费拉特，甚至连身处教会的监督官神父、绫香与剑士的身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连一只虫子的尸体都没留下——


    在那里的，只有由寂静支配的城市街道仍残留着。


    身为幕后黑手方的警察局长、法尔迪乌斯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连弗兰切斯卡都掌握不到全貌的情况下，一切已然发生。


    唯独寂寥，继续阔步于城市中的马路上。


    ············


    过去。


    在西格玛开始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进行活动，还没经过多久的时候，他曾经遭到一同奋战的佣兵背叛。


    而且，对方还是自幼与他在同一处“设施”长大的同胞。


    对方在“设施”里称为拉姆达。是魔术本领高过西格玛好几个层次的男性。


    当他们一起向某个使用魔术的人们组成的犯罪组织进行压制时，他诱骗西格玛进入有敌人埋伏的阵地之后，西格玛被从身后击中诅咒【gandr】。


    后来，这件事又几经波折——以结果论而言，活下来的人是西格玛。


    虽然拉姆达的魔术在西格玛之上，但是他因此太倾向仰仗魔术，所以才会遭到利用现代兵装，活用战术的西格玛乘虚而入，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我得死在这里?”


    受到失控的致死之诅咒袭击，这名使用魔术的人在自家引发中毒，逐渐断气。


    虽然全身已经动弹不得，心脏也正逐渐失去鼓动，但是从他嘴里仍然不停地溢出怨叹的声音。


    “因为你把我出卖给敌人。”


    既然想要杀我，我就动手。


    听到西格玛回应如此单纯的答案，使用魔术的人气喘呼呼地摇头说道：


    “不是那个。我不是在说那种事。太奇怪了吧，这不合理。强者生存，那是我们的法则。将杀意化为诅咒留于世上。目标对象以回敬诅咒来报以杀意，都是理所当然的行为。但是，不是那些......我想说的……并不是那些事。并不是……”


    一边口吐和着胃液的深黑色血沫，男人只是不停地喊出怨叹。


    “我还有……我还有要活下去的理由！我有了必须保护到底的家伙们啊！想要的东西也多得是！我们的故乡也是，在那座『设施』毁灭后，一切都没有改变！所以我必须自己去改变才行！为了不让我们这样的人，再次诞生于这个世界！为了这个目标，我不能让那个组织现在就被摧毁……！所以我奉献了一切！付出时间、生命，还有在相同设施一起长大的你！为了重要的大事，甚至不惜牺牲你这个挚友！”


    西格玛见他眼神狰狞，仿佛现在就会跳起来勒住自己一样地喊着，但是他的生命之火，正确实地、一点一点地消灭。


    对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其喊声的西格玛，拉姆达仍然向他吐出诅咒的话语。


    “明明如此！为何会变成这样！回答我啊，西格玛！心中不存在宏大目标，没有意志，『甚至不打算拥有的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超越了我?是什么信念引出了你的力量！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甚至不惜杀死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就在男人的肺终于快要停止起伏时，西格玛稍微思考后——干脆地将答案抛回给那些诅咒的话语。


    “为了什么……需要理由吗?”


    “什……么……?”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死。而且我也不喜欢挨痛，所以我反击杀死你。如此而已。”


    “就是……不太想死……?”


    男人的脸上，快速地失去血色。


    自己的怨叹，想烙在西格玛心中的诅咒，完全没有传达到——或许是体悟到了这个事实，男人的表情染上了与刚才为止都不同的愤怒，以及绝望。


    但是，西格玛面对着那张脸，仍然毫无表情地述说话语：“我觉得，就算你讲完心中大事后对我说『拜托你去死』，我也会拒绝你。所以，没有人做错事情。你想背地里除掉我是对的。你可以抬头挺胸面对自己的背叛……我是这么想的。”


    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而且还说出好像没自信的话语。使用魔术的男人挤出最后一滴生命，试图喊了什么。


    “开什……那种……”


    但是，终究没能实现什么。


    头盖内的血管到处破裂，眼球也开始流出血液的样貌预示着——男人的生命完全结束了。


    西格玛一边冷漠地俯视那个男人，一边思考。


    “为了重要的大事，甚至不惜牺牲你这个挚友。”


    这个男人最后一刻说的那句话，不断地在西格玛脑海里反复响起。


    西格玛静静地仰望夜空。


    “这样啊，原来你……一直视我为挚友吗……”


    当西格玛理解到名为拉姆达的男人，是多么痛苦地到最后一刻才设计陷害自己的同时，他才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视他为朋友，更没有任何想法。


    “……真是难笑的笑话。”


    结束一切的西格玛，收下雇主付的报酬后，他不断地、不断地，反复重播借来的喜剧节目dvd。


    虽然从旁人的角度，可能看不出他有从中享受到快乐。


    但实际上，他表现出来的反应很淡，内心的确有从那些节目里享受到快乐。


    只是一直有一件事，一件杂念交杂于心中。


    他想到那张好像诅咒的雕像一般——以一副怀着愤怒与绝望交织的表情死去——使用魔术的人的那张脸，就觉得“就算是敌人，看到对方用那副表情死去也是挺难受的”。


    要是至少能在最后说个令他心情好的笑话，就可以让他稍微好走一些了吧——西格玛这么觉得。


    不过，西格玛完全想不到要说些什么才好——他就只是一直盯着在电视机画面上穿着红色服装的喜剧演员们，将心底的真心话喃喃道出：


    “……喜剧演员好厉害啊……竟然连宗教审判这种事，都能演成一出喜剧。”


    ············


    现在，斯洛菲尔德医院后方。


    西格玛正在思考。


    为什么会在这种状况下，想起那时候的“前”同胞的脸呢?眼前的状况，与当时似是而非。


    颜色浓烈的雾缠绕在潜行者少女的身体周围。不知是如何运作的，她驱使那些雾变成巨大猛兽、大蛇、美女、男巨人等等各式各样的形态，伴随着物理性的力量向吸血种......不，是疑似怪物、读作“死徒”的男人发动袭击。


    遭受共计的死徒不时闪躲浓雾，手脚不时地被撕断又瞬间再生，愉快地在战场上翩翩起舞。


    “哈哈哈！那是幽精【jinn】吗?没想到你还能支配那种玩意儿！真是的，老是接二连三地让我不会生腻啊！只要接受我，还能让你支配更强的幽精喔。你不想试着成为那位所罗门王【苏莱曼】吗?”


    “……这不是支配。你在污辱伟大的先人与他们的教诲吗……！”


    潜行者呢喃细语地说出伴随憎恨的话语，自己也接着一跃，与浓雾变化成的巨兽、巨人们一同跳向对手。


    但是，当潜行者看到即使身体遭受攻击，仍然能一边笑一边再生肉体的怪物样子，她不禁双眼一眯。


    “你这魔物……”


    “魔物——魔物啊！某方面来说你没有搞错，但麻烦别笼统地称我为那种玩意儿。会害我嫉妒其他的魔物，不禁想歼灭一切！虽然不可能办到，但是为了你，我也会化不可能为可能给你看的！但是啊，我的人儿。能不能请你先喊一声我的名字呢?我叫做捷斯塔。捷斯塔！无论说多少次，我都要告诉你这个名字！啊啊，想让你知道啊!”


    捷斯塔一边喊出难以置信是在战斗中的发言，一边恍惚地继续笑着。


    对于那个怪物，西格玛脑海仅闪过“嗯，不管是魔术师还是怪物，都存在很多那种不正常的家伙呢”的念头，但是——


    相反地，他目光无法从与难以想像死亡模样的怪物搏斗的潜行者身上移开。


    她的脸上充满愤怒。


    那是对敌人、对自己的无力充满憎恨的表情。


    ——啊，原来如此。


    西格玛明白了。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名同胞的脸。因为一模一样。


    那个怪物和过去的自己一样，正在玷污对方对人生的信念。和没有生存理由的自己，不慎玷污他的决心时一模一样。那个怪物，正在玷污赌上了自身一切，想要克服难关的英灵。


    潜行者与自己的同胞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就算是在善恶的意义上，也可说完全相反吧。


    但是——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染上憎恨的表情，和染上绝望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同胞虽然背叛了自己，但是或许他也与潜行者一样，是想保护无法退让的某种事物吧。


    ——那家伙……拉姆达是想要保护什么吧。


    西格玛不曾想要了解对方。即使来到这个瞬间，甚至想起那件往事也没有这个念头。


    能确定的事只有一件。拉姆达的诅咒，虽然没能传达至西格玛的灵魂——却仍然残留于西格玛的记忆一角。


    不是为了给予痛苦。与其说是下诅咒，更接近于下暗示。


    那即是——


    让他在这个状况下，产生一丝“必须帮助潜行者”的念头。


    是微小的意识诱导。


    虽然那个暗示，对于仅想向西格玛传达怨叹的同胞而言，并没有其意图在内。但是——


    那个暗示化成宛若喜剧的讽刺，触动了西格玛的心。


    以结果来说，西格玛迅速掏出枪，立刻朝捷斯塔射出子弹。


    虽然有一大段距离，但是西格玛经过强化的感觉与肉体，仿佛将自身视为枪座一样调整过，准确地击穿了捷斯塔的眉间。


    当然，这点程度虽然杀不死他，但是施加过魔术处理的子弹与平常的武器不同，能确实地造成伤害。


    “啧……区区人类，别不识好歹地插手。”


    伤口立刻就再生复原的捷斯塔眼球一转，狠狠瞪向西格玛。


    在那微乎其微的短暂时间中，西格玛做的事是——利用念话发出询问。


    向“守望者”——向身为自己英灵的影子们，询问当下所能知道眼前怪物的情报。


    然后——他将得到的答案，直接化为言语说出口。


    “……你体内的『子弹』，还剩下几颗?”这句摆明找麻烦的话语一出，让捷斯塔动摇了。


    很显然这句话说中了什么。


    虽然还不清楚英灵“守望者”的真面目，但其特性是“在受到召唤的期间，能掌握一切在城镇里发生过的事情”这种性能脱离现实，宛如监视系统的特性。


    根据从那个能力得来的情报——名为捷斯塔的吸血鬼，拥有几颗自称“子弹”的“核心”，他可以借由切换核心来重组包括灵魂的肉体。


    虽然魔术师的灵基似乎已经遭到潜行者破坏掉了，但是守望者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受到召唤，所以并不知道详细状况。


    “……什么?”


    “我对你的事一清二楚喔。”


    这种挑衅的效果，既单纯又立即见效。


    捷斯塔的表情消失得如同没有笑容的面具一样，与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西格玛呈现相觑对峙。


    “……?”


    潜行者警戒着突然停止动作的捷斯塔，并且看向西格玛。


    捷斯塔看着西格玛问道：“你是御主吗?”


    “……我没必要回答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报的?英灵的能力?”


    “我并不想揭露情报来源。我获知的情报，只有你借由变成小孩模样逃过代行者的猎杀，然后就一直潜伏在医院里，不知道在少女的床底下盘算着什么事而已。”


    听到西格玛淡然描述的事实，原以为自己有彻底做好隐密行动的捷斯塔，眉头一皱地动怒喊道：“令人不舒服的小子……虽然不会改变要整死你的决定，但我就先让你不能再耍嘴皮子好了。”


    捷斯塔准备将攻击对象改成西格玛的那一瞬间——


    斯洛菲尔德的上空，出现一条飞舞的巨蛇。


    “!”


    就连捷斯塔也对那条巨蛇的魔力奔流为之警戒，他一边与潜行者、西格玛保持距离，同时注意巨蛇那边。


    “没想到……那个弓兵具有如此力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累积那么多准备所展开的圣杯战争，简直就像神话时代——”


    就在他愉快地说到一半时，更剧烈的激流袭向他们。


    “————”


    仿佛要诅咒世间一切，如同悲鸣的叫声，从远处响彻而来。


    听见宛如大地本身在鸣啼的尖叫，捷斯塔睁圆了眼。潜行者与西格玛也产生自己的灵魂被震碎般的错觉，仿佛一瞬之间被时光所遗留下来。


    “怎么回事……?圣杯这玩意儿，连这么夸张的东西都召唤得了吗……?”


    从那阵叫声中感觉到有灵基存在的捷斯塔，困惑似的自言自语说道:


    “哎呀呀，事情再继续这样下去，不但不会成为我喜欢的喜剧、悲剧，甚至还会连观众、舞台都全部烧光不是吗?”


    捷斯塔做出仰天叹气的动作，下一瞬间又摆出邪恶的笑容看向潜行者。


    “算了，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移身到新的舞台去吧。”


    “……?你……在说什么……?”


    就在捷斯塔敌意不减、驱使魔力将缠绕的雾变成更巨大的猛兽的那一瞬间——一阵如黑烟般的“某种事物”从医院里溢了出来。


    “!”


    “这是……”


    在惊讶的潜行者与西格玛面前，捷斯塔敞开双臂，接受了那阵黑烟。


    “好了，第二幕要开始了！放心吧，你们要站上的舞台，不是这样充满杀戮的场所！而是有微风吹拂，充满和平的理想乡！”


    捷斯塔就这么让自己的身体融入黑烟之中——只留下声音在周围回响。


    “我会期待那片美丽的景致……被你们亲手彻底弄脏的样子喔。”


    所有方位回响着仿佛舔遍身体的声音的下一瞬间，如大浪般接近过来的“黑”群将潜行者与西格玛包入其中，然后场景转暗，舞台改变。


    ············


    梦境中


    吹起了风。


    刮起了风。


    咻咻地，呼呼地，全部融化混合了。


    星星也是，高高的大楼也是，睡着的城市民众也是。


    即使在梦境中，少女还是沉睡着。


    天黑了，所以睡觉。困了，所以睡觉。


    那正是少女所怀抱的小小希望。


    所以，正因为如此。


    为实现少女的愿望，守护她的事物行动了。


    要让干扰少女安眠的眩目强光，沉睡暗去。


    要让威胁少女救赎的烦人暴风，不再刮起。


    ············


    有声音。


    在入睡的“观测者”们耳边，传来声音。


    “描述我的恩仇?由你这种人?”


    那道声音究竟是谁的呢?


    仅仅是说出口而已，就让现场气氛为之凝结，就算在下一瞬间发生惨剧也毫不奇怪。那道声音听起来就是如此锐利，宛如怨叹之火在摇荡。


    “观测者”们对接着听到的声音有所印象。


    “是啊，没错。这是交易。我要将你的『复仇』改编成书。告诉全巴黎、全世界的人，告诉他们你这号人物的事。”


    是赐给己方战斗力量的英灵—亚历山大·大仲马。


    继听到声音之后，视野也朦胧亮起。


    映入“观测者”们眼中的光景，是一名黑衣男人正拿着尖锐的叉子，抵住大仲马喉咙的情景。


    那或许算是斗争的一种吧。


    虽然与勇猛知名的父亲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但是此刻的大仲马，正在对眼前这名“好敌手”喊出可谓是赌上生命的话语：


    “恩怨情仇之类的玩意儿，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是连小鬼都能说的事。不过，你—爱德蒙·唐泰斯，岩窟王的恩仇，谁能好好描述?……是我。只有我喔，复仇者。糖果被弟弟拿走的小鬼的恨意，与整个人生全部遭夺的恨意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但是，能将那些说得充满戏剧性，比任何人说得都要精彩的人，并不是你。要将话语传达到几万、几十万民众的心扉里这种事，你办得到吗?我可以！我有能办到的笔！......不对，反过来说好了，你已等同于告诉过几百万、几千万人了！虽然确实是靠我的笔记述下来的，但是让我发现到那种生存信念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本人啊！”


    坐在椅子上的大仲马明明喉咙还被叉子抵着，却在中途就站了起来，仿佛让军队站在自己前方开始演说的粗鲁指挥官一样，朗朗说道。


    “……”片刻的沉默。


    黑衣男人虽然不带表情地凝视大仲马，但是他最后还是放下叉子，错愕地吐露话语：


    “……虽然我不会要求报酬，但是以交易来说，实在没道理啊。”


    “报酬的话，有啊。”


    大仲马一边耸肩，嘴角一扬地说道：


    “我会让你成为明星。”


    然后，敞开双臂的大仲马，炯炯有神地像是在阐述将来梦想的孩子一样，对黑衣男人说起自己的展望。


    “我的小说主角所要走的路，将是一条明明充满鲜红色血沫以及漆黑色怨念，却人人喝采道『就是这样才美丽』的复仇之道。我会让全法国的人在往后一百年间，但凡听到『复仇者』这词汇，都会想起你。”


    “观测者”们终于察觉到了。


    看样子，这就是大仲马的交涉手法。


    眼前的黑衣男人，恐怕是在大仲马为数众多“作品”里出现过，某个角色的原型吧。


    在“观测者”们中，虽然有几名了解这方面事迹的人，已经明白那名黑衣男人是谁，即使如此，他们脑海里还是浮现“莫非那个人实际存在?”这个疑问。


    “你的复仇，会在那时完成。遭到民众遗忘、蒙受社会强压冤屈、被世界抛弃的你的复仇，将在那时首度得到公正的认同。”


    “公正……?你认为那就是我不断在追求的东西吗?”


    “姑且不论是不是你在追求的……但或许可以拯救与你相关的那些人。”


    听到这句话，黑衣男人再次陷入沉默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随你高兴吧。”


    “可以吗?”


    “爱德蒙·唐泰斯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在这里的，只是一团不断往恩仇深渊堕落的怨念罢了。”男人说道，语调中仍然燃着昏暗火焰般的情感。


    大仲马再次将酒杯拿起啜饮杯中物，有点寂寞地说道：


    “意思是你要舍弃爱德蒙·唐泰斯这个身分了，对吧?”


    “……反正这个名字，原本就属于理应从伊夫堡消失踪影的男人所有。”


    “裹住你的那件外套，很像漆黑的火焰呢。是想找时间自焚吗?……不对，还是说……已经做过了?即使同样是黑色，如果这是黑色郁金香的话，就能成为挑动民心的演出了，但在成为单纯的引火炭以前，回头也是一个办法，不是吗?”


    “观测者”们感到困惑。


    大仲马明明就说过肯定复仇般的话语，为何事到如今，又说些好像想阻止对方的话呢?


    “是啊，没错。你的路途前方就只有地狱。是比包裹你的漆黑更为深邃的黑暗，而且不存在救赎。已经看多『人类』的我可以断言，你有九成的机率无法回来这边。因为你将会亲手捏碎『常人的幸福』这种玩意儿。不过呢，要是你在这里选择回头，搞不好你迎接的结局，会跟我准备要写的小说一样喔。”


    听到大仲马好像在说“别让我写小说！”的话语——黑衣复仇者好似愉快地浮现笑意，朝向虚空露出凶狠的笑容。


    “是吗……所以被誉为巴黎之王的你，才会保证我的前方是地狱吗?”


    “你为什么要笑啊?”


    “我放心了。既然如此，走上那条路也值得了。”


    复仇者一边渗出仿佛连自身都要烧尽般的愤怒，一边继续说道：


    “不需要救赎，也不需要慈悲！我的愤怒将连同洁白无垢之人都一并卷入，要是我不亲自承受报应，凭什么能说要『复仇』呢！”


    ——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又为何会看到这副光景?


    “观测者”们如此思考。


    但是同时，他们也逐渐地无法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副光景。


    即使不知道与大仲马交谈的男人其真正身分究竟是谁，但栖宿男人灵魂之中的昏暗火焰，也已痛彻心腑地传达给他们了。


    仿佛自己这群人，就是受到那股火焰的招引，才会抵达这个空间一样。


    仍然对那个男人与大仲马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观察者”们，只觉得自己的心受到黑衣男人莫名地感化。


    黑衣男人停止话语，重新看向大仲马，接着再次开口：


    “不过……漫步地狱的人会有怎样的结局，根本无须在意。”


    男人一边咯咯发笑，一边好似愉快地说道：“本来以为你与我的敌人一样，都是金钱的奴隶……没想到你很诚恳呢，小说家。”


    “……怎样都无所谓吧?我只是够有钱了而已。”


    突然被这么一说，大仲马困扰地搔头。


    对这样的大仲马，黑衣男人一边转过身，一边往包厢的后门迈步。“反正都是舍弃掉的名字了。既然你说可以用笔来拯救，那你就试试看吧。”


    “我会的……虽然我已有准备……这样吧，等下次我在与你无关的地方，从别人那里听到『基度山』这个名字时，就将这当作命运的暗号好了。我就从那时开始撰写吧。文章会在报纸之类的媒体上连载，你慢慢期待吧。”


    “千万别忘记，要是我不满意结局，我一定会去到你床边，将你的原稿、喉咙都咬破撕裂喔。”


    男人伴随着锐利眼神与笑容一同吐出的威胁话语，大仲马直接挖苦回去。


    “知道了。等我大赚一票，我就用那些钱在塞纳河河畔盖一座『基度山伯爵城堡』吧，让你要来找我时，不会迷了路啊。”


    此时的大仲马尚未知晓，这句挖苦用的话语，后来真的实现了。


    “总之，要是你反而很中意结局，那时候可要来赞美我喔！可以的话，我也想知道成为主角原型的你，实际上迎接了怎样的结局呢。”


    “我能告诉你的话，只有一句。”


    背对着大仲马的黑衣男人露出一丝苦笑，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话。


    “等待，但怀抱希望……就这样。”


    听到两人之间对话的“观测者”们，没能再看到后来的光景。


    随着黑衣男人话语一出的同时，他们的意识就从这个空间脱离了。


    这些人只有一个预感——我们已经被编进大仲马这名英灵体验的人生中，其“故事”的一部分里了。


    然后，一阵光包住“观测者”们的意识——


    ·············


    朝阳下。


    “……刚才，那是……?”


    负责统驭警察队的贝菈，察觉到自己正躺在医院范围内的长椅上后，缓缓起身。


    “这里是……怎么会?”


    然后，贝菈发现其他名警察队成员也都倒在附近，并且像是说好的一样，纷纷清醒起身。


    每个人都满脸困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里是……?”


    “咦?刚才术士先生是不是……”


    “我看到术士……还有黑衣男……”


    从每个人喃喃说道的内容来看，贝菈判断，大家都看到了一样的光景。


    “是梦境……?就算是梦，也太……”


    那副光景实在鲜明，充满现实感。


    连对谈内容都能清楚想起的那个地方，仿佛像是自己维持着清醒状态，只有意识跳去其他时间、空间了一样。


    “喔，贝菈小姐，你们也看到了吗?”


    “……约翰?”


    从贝菈身后传来声音的身影，是已经清醒的约翰。


    他的义肢半毁，也已失去具九头蛇毒的刃物。


    不过，万一刃物在义肢损毁的状态下裸露在外，反而会非常危险。就某种意义而言，失去了反而比较幸运吧。


    “你们说的黑衣男……所以是看见了术士老师在餐厅里和复仇者讲话的段落吧……嗯，我一开始看到的也是那一段……”


    “一开始……?约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得到那种力量?”


    对于冷静询问的贝菈，约翰有点困扰地疑惑答道：“呃……我也不太清楚耶……那个段落之后，我又看了各式各样的『英雄谭』喔……大约十小时吧……看了像三剑客那样的超强火枪手们，还有革命英雄加里波底，其中比较怪的，就是还看到在巴黎相遇，那些厉害作家们举办的聚会吧……啊，那些作家们，或许也的确算是英雄……”


    约翰困惑地描述，贝菈对他话中的某部分产生反应，倾头问道：“十小时……?”


    “对啊。说来奇怪，我醒来的时候，头上的医院天花板都还在飘落尘埃呢。所以其实应该没过几分钟吧……当时我能确定的只有——是术士老师赐我力量的吧……这件事而已。”


    “术士……?该不会从地下出来了吧?他也在这里?”


    “与其说他在这里嘛……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啊……”


    约翰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看向连接着大马路的医院正门。


    “我是在教会前面醒过来的……总之，请你自己看吧。我很难解释……”


    “?”


    贝菈在约翰的催促下，带了几名已经意识清醒的警察离开医院，但是——


    在他们眼前，有几只小鸟正在翩翩飞翔——就在完好无损，没有一丝破坏痕迹的大马路上。


    屋顶理应遭到半毁的教会现在也完全复原了，但别说是“复原”，甚至辨识不到曾经遭受过破坏的痕迹。


    仿佛昨天由英灵之间交战破坏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幻觉一样。


    贝菈等人一脸困惑。他们身后，眼神有些憔悴的约翰半自言自语似的询问贝菈等人：


    “失去意识以前的战斗，如果都不是假的……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


    “斯洛菲尔德柯兹曼特殊矫正中心消失了——只能这么说了呢。”


    表面上，这座设施是采用当时在美国普遍可见的民营监狱的外表。


    待在设施内部特殊监视设备当中的法尔迪乌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浏览过报告的他，正在研究“在现场的多名关系人，目前全部消失无踪”这件事。


    报告书上写到，当时警察局的人正包围医院。


    而且据他所了解，警察局的人事前曾经主动联络医院，双方有过接触。


    看到由接获联络的主治医生所负责的患者姓名，法尔迪乌斯摇摇头。


    “缲丘椿……可恶的缲丘，没想到会把住院中的女儿拱成御主。”


    操丘夫妻虽然是协助这次虚伪圣杯战争进行的魔术师，但由于有不自然的举动，让法尔迪乌斯一直怀疑着他们。借由昨晚的骚动，他掌握住大概的状况。


    “虽然不知道令咒是巧合出现，还是意图性完成的……我懂了，他们想让女儿供给魔力，夫妻俩躲在安全的地方指挥英灵……虽然狡猾，也算是一种战术。我听说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那个有名的君主也是将未婚妻当作了魔力的供给源呢。”


    “请问，是操丘椿的英灵做了什么吗?”一旁的女副官疑惑的问着。


    法尔迪乌斯轻轻点头。


    “没有施展过阻碍认识的魔术痕迹，弗兰切斯卡小姐也证明了没有用幻术一类动过手脚的迹象。不过，她对这个状况似乎挺乐在其中。”


    “这样一来就确定，短短时间内有三十名以上的人员从马路上消失了。如果英灵并非灵体化潜伏了行踪，就是也包含在消失名单中。”女副官统计道。


    法尔迪乌斯再次看向报告的名单。


    “除了警察队以外，消失的人还有弗拉特、待在教会，自称监督官的汉萨，以及推测是他下属的四名修女……表面上是寻常的神父，但是根据奥兰德局长提出的报告，以及我这里的监视网映出的战斗纪录来看，他应该是代行者吧。还是本领非常好的那种。”


    接着，法尔迪乌斯皱皱眉头，说出消失名单中剩下的成员。


    “其他还有……西格玛，以及与他同行的剑士的御主……”


    看了映于影像纪录中，戴眼镜的金发女性一眼，法尔迪乌斯沉思起来。


    “虽然挺在意她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看起来不像魔术师呢。虽然无法断言不可能，但是这个状况，还是视为操丘椿的英灵做了什么事比较妥当吧。”


    实质上已经无法与同属这边的人——西格玛取得联系，推测与他同行的潜行者、剑士也从今天一早就无法确认行踪。


    姑且不论召唤出来当作“诱因”的潜行者，要是剑士消灭了，他的灵基与魔力应该会注入圣杯才对。


    没有出现这个状况，说明至少剑士还活着的可能性相当高。


    既然如此，他们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虽然法尔迪乌斯想要好好地思考，但他还是把必须先整理清楚案件传递给女副官统计。


    “马路的毁坏，是之前的沙漠管线事故造成连锁反应，导致地下的天然气管爆开而造成的不幸……就照这方向去处理吧。天然气公司是有点可怜……不过，反正是为了彻底利用才成立的公司。虽然同情那些一无所知的底层职员，但这就交给『平凡的』政治家们构思、组成的社会保障去负责吧。”


    ——边述说事不关己般的话语，法尔迪乌斯又一边思索起别的案件。


    ——好啦。


    ——该掌握一下，我的英灵在做什么了。


    ——最坏的状况，或许必须用令咒叫他回来……


    一边思考，准备回到作业的瞬间——


    体内循环的魔力，出现一丝的摇荡。


    “……”


    仿佛自身内部“微暗”下来一样，是异于平常五感的奇妙感觉。


    直觉明白到那是“信号”的法尔迪乌斯，将善后处理交给女副官后，离开了观测室。


    然后，法尔迪乌斯走进位于同座设施里，某间自己的“工房”。他将门关上，确认过已经遮断所有来自外部的电波以及魔力后，开口说道:


    “……能让我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契约者啊，汝想问什么?”


    毫无喜怒哀乐之类的感情，反而更令人觉得寒冷彻骨的声音，从法尔迪乌斯的身后响起。


    这间工坊里有继承自代代祖先的各种人偶，法尔迪乌斯有种仿佛声音是从这些人偶中发出的错觉。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用御主的凛然口吻说道：


    “我在问命令你去办的事情的状况，潜行者……不，哈山·萨瓦哈。”


    他刻意说出那个名字。


    与当作“诱因”的狂信者少女不同，法尔迪乌斯召唤的是可称为“真潜行者”的存在。


    他对自己的英灵说道：


    “我记得命令你去办的事情是『暗杀史夸堤奥家族的首领迦瓦罗萨·史夸堤奥』。但是，状况好像变得有点奇妙?”


    下完这道指示后，美国的一部分地区在一天内陷入混乱当中。


    这一天内，有三十五名从财经界到媒体界，乃至政治界、推广外交的重要人物，不是意外身亡，就是急病去逝。而且病死的人之中，有过半数的人不是死于长年对抗疾病未果，而是突发性的脑溢血、心肌梗塞之类造成的促死。


    “迦瓦罗萨的死亡报告，我也还没收到……不过，从推测是他所在处的地点，都依序出现死者。不怀疑这两件事有关系，实在说不通啊。”


    法尔迪乌斯忍着手掌满是汗水与汗流浃背的不舒服，坚定地对英灵说出这些话。


    如果这些状况，真是出于真潜行者自己的判断而行使的杀戮，就算要用上令咒，也绝对要控制住他的行动。


    但是，如果对方是不在乎自身会消灭的个性，那对方赶在令咒发动前，就动手杀掉自己的可能性相当高吧。


    做好觉悟的法尔迪乌斯，一边准备发动令咒所需的意识与魔力，一边想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


    另一边的“影子【哈山】”淡然地回答了问题：“让决意与汝之信念背道而驰的命脉，回归熟睡之内——我做的决定，没有任何错误。”


    不具意志的影子，用仅是陈述事实，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以漫步崇高大岳之阴影的身分起誓，其人们……迦瓦罗萨·史夸堤奥的命脉，确实已断。”


    “……其人……『们』?”


    法尔迪乌斯怀疑地皱眉头后，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难道……!”


    “然也。”


    法尔迪乌斯的疑惑，随着他身后“黑暗”静静说出的事实解开了。


    “迦瓦罗萨·史夸堤奥已经侵蚀了那些『人』，如此而已。”


    ············


    一天前美国某地斯库拉迪奥宅邸


    斯库拉迪奥家族


    不仅仅对地下社会，对经济界也有很大的影响。


    是全美也是屈指可数的暴力组织。


    在对犯罪集团严厉打击的今天，他们的地盘仍旧持续稳固，这是有理由的。


    他们招揽了被时钟塔和东洋魔术组织驱逐的魔术师，没有组织的野生魔术使，并为他们提供充沛的资金保障他们的活动。


    作为代价，魔术师和魔术使们为家族提供魔术支持。但这绝不是强制的，魔术师和魔术师们为了不失去【最好的赞助者】，或者【保护自己不受敌对组织追杀的庇护者】，自始至终地为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守护而效力。


    虽然与南美的贩毒集团也有坚固的渠道，但【毒品】还没有进入市场。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被改良了的特殊的毒品，作为家族的魔术使们使用的特殊的触媒，或者秘方的素材被使用。


    对于时钟塔的态度则是【如果有毁灭时钟塔的机会的话，就毁灭它。但现状是毁灭之后，会与美国为敌，以及对于家族中的魔术使也是解放。其负面影响过大。】因此对时钟塔目前是半放置的状态。


    而这位同时将手伸向社会的表层里层和魔术世界的强大组织领导人现在──正躺在宽敞屋子的最里面，躺在巨大的床上，身上插着呼吸器和无数的管子。任谁来看都是一副【死到临头，没有几年活头】的样子，但他在呼吸器下微笑着，将一只巨大的狐狸布偶递给了站在床边的小女孩。


    “谢谢!曾曾爷爷，我一辈子都会好好珍惜它的!”


    “啊……奥莉维亚，没有必要一辈子都好好珍惜的。有了更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把我忘了就好。”


    面对才5，6岁的少女，这位老人的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还没有失去说话的能力。这位老人的名字正是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


    虽说是假名，但铭刻在世界上的这个名字也可以说是他的全部吧。


    虽然正式的年龄是109岁，但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那个年龄，他是使用各种手段延长寿命的斯库拉迪奥家族的首领。


    而这所谓的“各种手段”大部分是难以公开的魔术手段。但即使如此，他自己也不是魔术师，能够持续保存肉体和精神的时间也是有限度的。


    如果是真的到达了高位的魔术师，把自己变成吸血种等【不是人的存在】也是可能的。但是，依靠他人—让加尔瓦罗索一个普通人能够无风险地飞升的魔术师在家族里是不存在的。


    “奥莉维亚。”


    “什么，曾曾爷爷?”


    对四十三名玄孙中最年幼的少女，加尔瓦罗索微笑着说道:


    “你长得真像我80年前去世的妻子啊…至少，再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吧。”


    “曾曾爷爷你说的话好奇怪，就像以后都见不到了一样。”


    少女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带着她来的护卫们略微移开了视线。大概是知道加尔瓦罗索的寿命不长了吧。


    但是，但是老人本人却没有在意，听着玄孙的话后微笑着。


    在交谈了几句之后，少女和护卫们走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加尔瓦罗索，和呼吸机微弱的响声。

 第1025章 陷落梦境

    虽说没有一个护卫，但位于斯库拉迪奥家族根据地最深处的这个房间，却是一座魔术的【要塞】。


    玄孙的护卫们中有一个是魔术师，如果没有他带路，其他人根本无法认知到通向这个房间的走廊。在人员众多的斯库拉迪奥家族中，精挑细选的魔术师们用尽浑身解数才制作出了这个巨大的复合魔术工房──这正是斯库拉迪奥家族的本宅。


    35层的强大结界与隐藏在内部的数个防御结构和无数的恶灵。


    因为从前，有魔术师的工房，被连建筑物一起爆破了的例子，所以无论是从高空飞来的袭击，还是来自地下的破坏都能应对的系统都被建立起来。如果要再此基础上再加强魔术防御的话，就只能模仿魔术师的总部时钟塔和彷徨海，或者是非常接近根源的强大的魔术师用一生积累而成的迷宫或者魔界了。


    而处于最坚固的结界中心，别说杀气了，这里连虫子的气息也没有。


    这里除了自己的性命以外，没有其他的威胁了──


    加尔瓦罗索慢慢地打开自己的呼吸器，凝视着虚空开口说道:


    “…你在的吧?宣告终结的黑暗。”


    虚空没有给出回答。


    但是，尽管如此，加尔瓦罗索还是像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着。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很多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没有呼吸器，呼吸也应该会很痛苦，但尽管如此，他仍然道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在拍卖中拿到的，倾尽我的私人财产才得以移植的这个魔眼…也不知道是相性不合还是太好了....不断重复……重复…却只能映照出一个未来。”


    可见他的左右眼睛颜色稍稍有些不同，他露出自嘲般的笑容继续向虚空搭话道:


    “就是今天，我死去那天的场景…”


    然而，虚空依旧什么也没有回答。


    但是，仿佛确认了对方肯定是在【听着】的状态下，加尔瓦罗索反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今天就是那一天……我知道的……从奥莉维亚缠着我要那个狐狸布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移植到加尔瓦罗索身上的【魔眼】。


    在某次列车拍卖会中移植来的这一魔眼，确实让加尔瓦罗索看到了未来。


    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未来。


    把狐狸布偶送给玄孙女后，被【黑暗】遮住眼睛的场面。


    “简单地来说。一族里最小的女孩……奥莉维亚，只要不给她玩偶就行了，这样也许就可以改变命运。我也曾经这样考虑过…这就是所谓的年纪大吗……与其看见奥莉维亚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还不如坦率地死去……会好更一点呢。”


    在理应没有人的空间里，与寂静交谈的加尔瓦罗索。


    再也看不出这是那个曾经让对立组织陷入恐怖深渊的冷淡首领，只是作为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不断地将自己的话传达给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个笑话吧，迄今为止毁灭了多少个组织，杀了多少的人，才终于爬上来的我…。啊，给我带来死亡的黑暗吧…如果你真的在的话，请听我…还不能在这里结束…不，我还不能死。”


    也许是因为取下了呼吸器，氧气渐渐变淡了，所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必须要说完的事，他一边向虚空伸出手一边组织着话语。


    “对于希望延长我寿命的魔术师们来说…现在就算我已经不是我也没关系了……虽然巴兹迪洛特反对…但其他的魔术师……杀死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们的灵魂…将他们的人格……覆盖。将这个国家…变成魔术师的乐土这种……愚蠢的事……给我住手…让我…结束吧…我只是…魔法…只是想使用魔术而已…”


    从中途开始就变成了只言片语，再也无法组成通顺的语言。


    但是，那是他用尽最后力气，打算留在这个世界上，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语。


    “啊，啊，我一见钟情的女人，我的妻子，也是魔术师…魔术回路也没有几条和外行一样的…被时钟塔的家伙，杀死了…。魔术啊……。魔法…。我一直憧憬着……像小孩子一样…我也想…像她一样想使用魔术…想和妻子在……同样的世界……看…同样的景色…为了这个我将组织力量握在手中.....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要赎罪一般，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随着语言的罗列，眼神也随之产生了情感的动摇。


    然后，在那颗心终于要被死亡的恐怖所折断的瞬间——


    从虚空伸出的黑暗，温柔地掩盖了那双眼睛。


    【它】确实存在。


    虽说不是什么至高的存在，但在这种等级的防御措施的保护下，还是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巨大魔术工房中心的死亡使者。


    “不要害怕。”


    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响，但好像只有加尔瓦罗索才能听到。虽然只是简单的话语，但也正因为如此，在陷入混乱的情感中迅速地产生了共鸣。


    “…啊，可以吗?像我这样的男人？”


    从什么都看不到的【魔眼】中流出眼泪的男人说道、而黑暗只是，用慈爱的黑暗将男人的生命包裹进去。


    “裁决之理非你非我，把一切都交给夜晚吧。”


    不知何时变成人形的黑暗，把手放在男人的头上，发出淡淡的声响。


    “在轻微睡眠的另一边，安稳地醒来吧”


    之后，不知何时黑暗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之后，只剩下一个以一副安心的表情闭上眼睛，不再需要呼吸了的老人。


    因为憧憬魔术。


    因为这样孩子气的理由，坚持走在魔术社会和美国的阴影里的男人，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一个过分平静的结局。


    ············


    现在斯诺菲尔德肉食加工厂


    因为装备了巨大机械的英灵与阿尔喀德斯之间的战斗，肉食工厂已经处于毁坏的状态。


    但是，现在正在弗朗索瓦·普雷拉蒂的宝具掩护下进行复原。


    在这个扭曲状态下的空间中，身为阿尔喀德斯的maser的魔术师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正在收集【未被破坏的要素】，在肉食工厂里再建简单的工房。


    远远地看着放置在那里的魔术的通讯机与某处取得联系的巴兹迪洛特的身姿，作为部下的斯库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们互相小声交流着。


    “喂…巴兹迪洛特先生，都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很特别的。一天睡几秒的话好像可以正常活动。”


    “……真的假的?那.....用魔术坚持几天的话，还是能理解的。”


    “不只是这样，连吃饭也是最低限度的。有传言说，曾经为了追杀在雪山深处建设工房的敌对魔术使，连续30天不吃不喝，最后终于将之逼入绝境。”


    小声说着这些的魔术师们，用惊恐地眼神看向正在作业中的上司。


    “和那个人是一边的真是太好了…面对如此可怕的英灵，一步也不退缩。”


    “是啊，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样的魔术师，但是根本没法想象他会输。”


    他们虽然是魔术师，但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但是，与这些人不同的，一个沉着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工厂里回响。


    “不……巴兹迪洛特并不是无敌的，他本人也未曾隐瞒，也受到过不少挫折。”


    这个男人，正是在巴兹迪洛特的手下待的时间最长的人。


    他是作为被被敌对魔术师调包了的部下的补充而来的，在斯库拉迪奥家族当中也是位居上位的魔术师——尽管如此，与巴兹迪洛特相比还是处于相形见拙的位置。


    这位老练的魔术师，向家族的年轻人讲述起了巴兹迪洛特当年的事情。


    “他曾经被教会的代行者打到濒死，被自由魔术师狮子劫先下手为强、被戴家族的玛格罗打烂了半边肺叶、曾被僧侣戴格兰烧掉了大半的魔术回路。还曾经和马维尔商会一个叫做伍的家伙，斗了个两败俱伤。本来，在来到我们家族之前，他和修本海姆修道院这个在时钟塔也很有名的组织为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是、是这样吗?”


    “那个人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从不曾屈服过。不管内脏腐烂，还是被威胁要在眼前将他的恋人的脖子扭断，他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而威胁他要扭断恋人脖子的那个家伙…还打算趁着巴兹迪洛特动摇的时候，施展魔术，这下他可猜错了。”


    对着一边点着烟一边淡淡地说着的魔术师，周围的部下们屏住呼吸，出声问道:


    “…那个魔术师最后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的，和他的同伙一起，被扔到那个机器里，变成魔力结晶了。嘛，只不过他比起其他人哭得更惨就是了。”


    在男人的视线前方正是由魔术师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开发的将人的生命力变化为魔力结晶的巨大机器。因为在前几天与巨大的英灵的战斗中破损了，所以现在正处于不能运转的状态。


    虽说如此，但是在圣杯战争期间，为了让阿尔喀德斯发挥全部力量，有着充分的结晶储备，所以没有问题。


    “嘛，那个人将自己的生命和家人全都献给了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老爷…那个人会哭会叫喊什么的，我从……”


    淡淡地讲述着这一切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工坊里进行通信作业的巴兹迪洛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走向了肉类工厂后面的仓库。


    “巴兹迪洛特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他去仓库要做什么，没有得到指示的部下只能这样等着。


    于是，在一会之后—


    巴兹迪洛特从大打开的仓库门中现身。然后，看到他的身姿，部下的魔术师们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右手拿着一个乐器。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乐器的话，就不会那么吃惊了。不，即使那是用人皮制成的琴弦，他们应该也不会感到惊讶吧。


    问题是，那个乐器的种类。


    巴兹迪洛特抓住的是比他的身体还要巨大的钢琴。


    “……”


    无法理解，魔术师们之间沉默不语。


    ──？


    ──啊，不…钢琴…诶?


    乍一看，那黑色的块状看上去像是在被拖着走似的，但确实他只用一只手的腕力就将钢琴从地板上抬起。不知道是用强化魔术还是支配系的魔术加强自己身体的结果


    与巴兹迪洛特的体格所不相称的远超人体极限的力量，和【搬运钢琴】这一奇妙的举动，让魔术师们更加摸不清头脑。


    他继续往前走，向着工厂的冷库走去。


    “巴、巴斯迪洛先生！？怎么了！？那个，钢琴？”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钢琴放到冷库里。


    确实，大家知道巴兹迪洛特有一个特长就是钢琴，但是为什么要把钢琴放到冷库里，就没人知道了。而且把钢琴放到冷库，这是会明显缩短钢琴寿命的行为。如果被调音师和钢琴家看见的话，肯定会晕倒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让魔术师们更加地混乱了。


    正在想着那是不是假装成钢琴形状的魔术礼装时，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mr.斯库拉迪奥，加尔瓦罗索首领去世了。”


    这次，魔术师们的脑袋变成了一片空白。巴兹迪洛特将思考跟不上的魔术师们抛在一边，打开冷库的门，消失在由解体的牛肉组成的树林一样的空间里。


    门被关上后，冷库陷入一片黑暗


    在它的中央，摆放着漆黑的钢琴，就如同由红肉与脂肪所组成的红白世界，被异物“黑”所侵蚀。


    如同艺术作品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和网球场一样大的冷库。


    在其中央，无表情地将手指放在键盘上，一动不动的巴兹迪洛特。


    脸周围没有吐出呼吸的白气，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一样。沉默与寂静交融，冰冻的空气更加锐利，刺入了魔术师的肌肤。


    时间仿佛被冻住一样的静止，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之后──


    巴兹迪洛特依旧没有呼吸，但手指却开始轻滑。


    “喂，首领死了，怎么回事”


    “等等。”


    不安地在外面等待的每一个人，有人做出了安静的手势，开始认真倾听。


    这时——


    冷库的门里传来了轻柔的钢琴旋律美丽而虚幻的旋律让这些困惑的男人们的心如水般平静下来。


    “…安魂曲，《落泪之日》…吗?”


    老男人小声念道。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伟大的作曲家在晚年亲自作曲，死后以徒弟继承的形式完成的宏大的【镇魂歌】。


    其中一篇【安魂弥撒】的旋律。


    被充满悲伤却充满慈爱的钢琴声所囚禁的人们，第一时间接受了巴兹迪罗特所说的“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死了”的意义。


    但也不得不接受。


    “巴兹迪罗特先生…为了首领”


    底层的一名成员泪流满面地听着从冷藏室里流露出来的演奏。


    之前也听说过加尔瓦罗索命不久矣，所以他可能是为了无论在什么时候听到这个噩耗都能够弹奏镇魂曲，才把钢琴带到了斯诺菲尔德的吧。


    男人们对这种觉悟和面不变色地进行吊唁的巴兹迪洛特表示敬意，并将这场演奏铭记于心。


    也许被别的人看见了的话，还是会被吐槽说【不，钢琴真的能随身带着吗?】但巴兹迪洛特的部下，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


    他们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上司巴兹迪洛特是个如何规格外的男人。


    ──但是。


    ──为什么，要特意在冷库里演奏呢？


    当这样的疑问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演奏也迎来了终结。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冷库的大门打开了。


    “巴兹迪罗特先生!”


    几个人跑到跟前，打算向他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首领过世，究竟是什么时候…”但是说到这，话语就停止了。


    不仅是语言。男人们的时间都冻结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来，现在不是能够和巴兹迪罗特搭话的时候。他的脸就像往常一样毫无表情充满机械般的杀意。在他身后——巨大的冷库里，已经变成了红黑色的地狱。


    红与黑。


    冷库的内部是由这两种颜色所支配的。应该被吊着的数十头份的牛肉块，全部从钩子被打飞了。


    有的肉块被打到墙壁上变成了红色的肉泥，有的肉块连骨头一起被打碎散落在地板上。肉片和血撒的到处都是，如果换个地方的话，这些肉片肯定都会烧焦碳化了吧。


    而在这肉与肉之间蠢动着像红黑色的泥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好像不是把被破坏的肉块作为食材，而是作为【牛的尸体】来捕食。


    “呃。”


    一个部下瘫倒在地。


    他们也是低级的魔术师或魔术使。如果只是观看的话，是不会觉得可怕的。但是，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任凭力量和杀意和敌意混杂在一起似的魔力，从房间里泄露出来，被这样的魔力击中，不由得发出了悲鸣。


    他们，只是纯粹的恐惧。


    恐惧着自己的上司，巴兹迪罗特这个男人。演奏着如此美丽的旋律，却发生了造成这场惨祸的魔力暴走，并且，在房间里结束了这一切，可见其理性的异常性。


    巴兹迪洛特看着瘫软在地的部下，一如既往地无表情地回到了冷库里。


    “……钢琴被弄脏了。”


    少数几片牛肉片黏在了钢琴腿上。


    赤黑的【泥】漂亮地避开了钢琴，简直像是只有那个部分被张开着结界一样。


    下一个瞬间钢琴被泥之海吞噬，如同沉没了一般完全消失了。


    巴兹迪罗特关上冷库的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自己的工房的中心部份走去。


    于是，代替仍就一动不动的部下，至今为止一直处于灵体化的 servant先出身形，并开口道。


    “有点意外呢。”


    “你指什么?”


    “你竟然是个喜欢演奏的人。”


    阿尔喀德斯并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巴兹迪洛特感情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感慨【你竟然会弹奏钢琴，真是意外。】对于这样的复仇者，巴兹迪洛特只是淡淡地回敬答了他的话。


    “为了调整精神上的状态，我也在练习上花了很多功夫……这一首曲子只是mr·斯库拉迪奥偶尔听过，比较喜欢而已。”


    在稍稍停顿了一下以后，他将刚才弹奏钢琴的理由一并说出。


    “如果他有个万一.....我答应过为他演奏安魂曲。”


    当巴兹迪洛特转向阿尔喀德斯的时候，他反问道。


    “看来你肉体上的损伤已经恢复了。昨晚，还真的让我们吃了大亏啊。”


    “没有问题。在那个状态下被亚马逊女王追击，多少还是有些棘手的。”


    阿尔喀德斯参加了昨天马路上的战斗，现在还没有消失，是留在斯诺菲尔德（现实）为数不多的存在之一。


    昨晚，从医院溢出的【黑雾】，在其覆盖身体的瞬间——阿尔喀德斯使用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荣光】中的一种能力，召唤了四匹【狄俄墨得斯的食人妖马】，他用三匹妖马成功从现场逃离。


    但是，瞄准了那个时机出手追击的骑兵──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的袭击，因此手受了伤。现在阿尔喀德斯当时受得伤和之前肋腹部受到的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berserker手中夺走的【恶魔】的力量，现在也属于自己。乍一看，和召唤、变质后的阿尔喀德斯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


    但是——巴兹迪洛特只是淡淡地询问着从者这背后的事实。


    “还能坚持几天?”


    然后，阿尔喀德斯竟然直爽地回答到：


    “保持理智的话，还能坚持3到4天吧。”


    “这样啊，这样对冒牌货的优势就消失了。…不，如果考虑到仅仅是陷入疯狂而不是消失，所以还是我们有利吗。”


    阿尔喀德斯确实是中了【（九头蛇）海德拉】的毒。而且，因为【黑泥】反过来吞噬了毒，从而避免了肉体的崩溃。


    但是——将自己逼至死路，间接地将第三个妻子逼至自杀的【死毒】，确实进入了他的体内。尽管如此，肉体还是没有被侵蚀，这还是受到了【十二光荣】的力量的影响。


    这多亏了在得到【厄律曼托斯野猪】时夺取的力量。然而，这并不是野猪自身的力量。这是在行军中抢夺到的力量，而当时打倒的最大的猎物并不是猪。


    在阿尔喀德斯生前经历的困难中，从作为恩师的喀戎手中夺取的东西。


    那即是他所持有的【不死性】。


    被赋予了不死力量的半人马喀戎，由于阿尔喀德斯的误射，被海德拉的毒侵蚀了身体。


    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极度的剧痛和痛苦，喀戎把自己的【不死性】转让给了普罗米修斯而失去了性命。因此，虽然阿尔喀德斯失去了本来的灵基所持有的十二条代替生命，但是作为宝具——【直到转让给普罗米修斯为止的不死性】，作为唯一的代替寿命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发动它，就等于将他所经历的痛苦也加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现在，那不断持续的痛苦——即使是生前的自己也被迫选择了死亡的痛苦，现在依然在侵蚀自己的身体。但却因【黑泥】的影响，使那些痛苦和痛苦化为力量和被消除的状态。


    ”你后悔吗？杀了自己的老师。”


    “…如果说遵从委身于复仇的我的心情来说的话，那时就应该天真地以为自己将老师从【不死】这一神灵的诅咒中解放出来而感到喜悦吧。”


    拐弯抹角地回答了之后，阿尔喀德斯继续说道。


    “……现在泥赢了。但是，这种毒是我死的象征。虽然只是一点点，不仅仅是这个灵基的肉体，而且也在持续地吞噬着我的精神，这是事实。”


    但是，他却没有害怕的样子。


    虽然被【黑泥】所缓解，但是与通常的毒相比，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仍旧源源不绝地流淌在全身，阿尔喀德斯一边用自己的复仇之心来勉强忍受，一边塑造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精神。


    只是，刚才告诉御主的日期，就是他还能坚持的时间。


    “足够了。在你坚持不住之前，得到圣杯就好了。”巴兹迪洛特说到。


    阿尔喀德斯在布下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对圣杯没有什么兴趣呢?”


    “我的主人如果真的是寿终正寝的话，我确实是对圣杯没有兴趣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


    这在平时不怎么表达感情的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声音中透露出接近憎恨和杀意的感情。


    “家族有一部分魔术师，做了多余的事情…他们将我的主人的人格，复写在他人的脑子里…而这些‘替代品’也全都死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哦。”


    “也就是说，这不是魔术的副作用引起的连锁性死亡。必然是有他人介入的。而这个时候有这种动作的组织是可想而知的。”


    然后巴兹迪洛特，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将成长起来的【黑泥】压制，并且像要祝贺自己的英灵一样宣告道:。


    “在拿到那个圣杯之后，如果它的力量足够。在破坏蹂躏这个国家之后──我会取回你舍去的名字，并将之昭告天下。颠覆世界的常识，摧毁神秘之事的禁忌之名…让【赫拉克勒斯】（女神的荣光）之名在人理之中落地，让【赫拉】（女神）之名从世间消失。”


    “……那是自然。”


    这一天、这一瞬间──对于美国来说，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诞生了。如果巴兹迪洛特得到圣杯——其力量将会被用来向国家复仇。


    也就是说，他会将圣杯的力量全部注入阿尔喀德斯并让他成为实现自己愿望的【祭品】。


    法尔迪乌斯的失误只有一个。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一位无情的魔术师把神秘的隐藏作为最优先的、教科书式的魔术师，或魔术使，这些关于他的推测完全是错误的。如果是曾作为巨大组织的齿轮的魔术师，当那个组织的司令塔没了的话，为了完成作为魔术师的夙愿，会选择寄身于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其他组织。


    当然，法尔迪乌斯也想杀巴兹迪洛特，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来处理。


    但是，这正是法尔迪乌斯身为魔术师的错误估计之处。


    正如他所认为的，家族的魔术师们，大部分是利用斯库拉迪奥家族的资源进行自己的研究，寻找到达根源的方法，或者是作为魔术使的雇佣兵，找到最合适的靠山。


    但包括巴兹迪洛特在内的其他部分则有所不同。


    不同于魔术师的思维方式──除此之外，也有一小部分人以异于普通人的方式行动。


    在这些人中，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


    然而，仅仅是因为他的气质很难理解。比起【根源】，家族已经变成了一种更高的目的。他已经变成了某种不是【魔术师】的存在了。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他非魔术师。


    非魔术使。


    亦非圣职者。


    他的灵魂，已经深深植根于斯库拉迪奥家族这个共同体。


    深邃而复杂。


    那正是——身为魔术师的法尔迪乌斯绝不可能理解到的，他的心灵。


    然而，法尔迪乌斯依旧仍然没有理解到这个事实。


    ············


    这是……


    回过神来，沙条绫香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处在远处的景色中。


    绫香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状况，这次和之前的那次一样，正在以剑士的视角看他的【过去】。


    意识明明很清晰，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记得以前曾经见过理查与骑士同伴们一起在荒野上奔跑，遇到坐着汽车，自称是圣日耳曼的奇怪男人的景色——


    这次的情况和那时相比大不相同了。


    在古朴的石城中，四周环绕着金碧辉煌的装饰品。但是，从自己视线的高度只有桌子那么高，以及时不时可见的自己手的大小等来看，绫香都确信这是【孩子的视角】。


    ──……。


    ──那家伙....的，剑士童年时代的…经历？


    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身体，仿佛正在演奏着什么乐器。


    即使听者是绫香，也能知道那是美妙的旋律。完全想不到是孩子的手在演奏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即使只是单独表演，声音也变得像听过乐团演奏一样丰润，传入绫香的耳朵。


    “啊，怪不得看起来挺擅长乐器的，原来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了啊…。”


    在 livehouse上听到过即兴弹奏的绫香，这样想到——在演奏结束的同时，视线中的大人们也纷纷开始称赞。


    “哎呀，真不愧是理查大人!难道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就已经...”


    “不仅是乐器，无论是艺术还是武术都很出色。比如，前几天用剑术打败王妃的近卫兵等。”


    “真不愧是那个【无与伦比的妇人】，阿基坦的埃莉诺的儿子。”


    眼前，那些打扮得有着时代特色的男人们，异口同声地说着赞扬的话。


    但是，绫香理解了。


    已经理解了。


    在那些赞赏的背后，隐藏着对这的恐惧和嫉妒。


    而且，即使看着身体幼小的剑士的眼神和行为举止，也会认为他并不高兴。


    过了一会，回到自己房间的少年遇到了一位迎接自己的美丽的女性。


    “怎么了，理查，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啊。”


    这时，理查的声音第一次传到绫香的耳朵里。


    “……母亲。”


    “啊....?”


    “这个，美丽的人…难道说是剑士的母亲吗?”


    和“庄严”这个词很相称的女性。豪华的城堡并未能淡漠她的存在感。


    即便是说为了守护她，为了衬托她，才有了这座城堡和士兵们的全部存在，也不足为过。


    绫香觉得，她大概就是故事中出现的女王吧。于是，那位可称得上是美丽古都拟人化的女性，脸上浮现出她作为母亲那满溢爱的笑容，向剑士搭话。


    “说说看，理查。妈妈虽然不会无条件地帮助你，但是，我也不会把你说的话当成笑话一笑了之。”


    年幼的理查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明确地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我很害怕。”


    “害怕?怕什么?”


    “我……我什么都能做，都能做好。”


    “…啥?”


    “——这可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


    “——但是，嗯…。”


    “——不，不，果然还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


    虽然绫香在心里吐了两次槽，但这当然没办法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我所学的剑术，在城里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原本以为我是王子，所以在他们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从城堡里溜了出来，袭击了自豪于武勇的盗贼们，不料却很轻易地就将他们打倒了。”


    “……”


    “——这孩子在干什么?”


    “——他是笨蛋吗?”


    “——不过这确实很有剑士的行事风格!”


    “音乐也是如此。不管是什么乐器只要学过一次就能很快熟练运用，弓术、绘画、摔跤、狩猎、钓鱼、枪、骑马、波斯象棋、九子棋，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立刻熟练起来。不管开始是什么，我熟练得比谁都快。很快就没有人能赢过我了。”


    “啊啦啊啦”


    “这样下去的话，我连一个朋友都不会有。每个人都会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我想和大家搞好关系，想被人们喜欢，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装作什么都不擅长比较好呢?”


    “——呜哇，要不是小孩子的话，真想在背后给你一脚啊。”


    “…但是平时的剑士再怎么说应该也不至于说这种话吧…”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吗…不，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的感觉。”


    绫香呆呆地想着这些事，不过想起之前那充满了嫉妒与敬畏的大人们的眼神，稍微有些同情起了年幼的理查。


    “——啊…如果一直被用那种眼神看的话，确实是会扭曲的吧。”


    不过——正在听理查这样说的母亲，笑得很开心。


    “你不是说过不会笑吗?母亲大人!”


    理查别扭似乎地叫道，而母亲回答说：


    “不，我说过的是【不会当成笑话】。虽然笑了，但我并没有将你说的话一笑了之。”


    一边抚摸着理查的脸颊，身为王后的女子说道：


    “很棒哦，理查。你的确是天才。”


    “——居然被肯定了。”


    绫香有些吃惊，理查的母亲微笑着对儿子说。


    “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作为天才，又有什么意义呢?”


    “哈……？”


    “你只是尽可能地去做，并没有什么成就。【能做】和【留下什么】是完全不同的。”


    母亲作为儿子在安慰理查的同时，也在他的灵魂上刻下自己的话。


    “在夸耀自己对城里的盗贼问题尽心尽力之前，一起感叹那些被盗贼虐待的人们的不幸吧，一起思考克服的办法吧。为创造出那些被你打倒的盗贼们的环境，为这个国家的现状感到羞耻吧。我也会和你一起感到羞耻的。”


    接着，母亲一边抱住儿子的身体，一边继续说着。


    “光靠天才是无法成为英雄的，理查。相反，即使没有什么才能，人们只要贯彻自己的步伐（道路）才能够成为英雄。”


    “英雄吗?”


    “嗯，就像那个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一样，或者是查理曼大帝的圣骑士们一样的英雄。圆桌中最没有才能的凯卿，正因为没有才能他才成为了支撑圆桌的英雄一样。你需要知道，他们是如何建设这片土地的，如何让大家团结一心的。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到的话，理查，你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视【继承家业】这项才能。“


    然后，她开始讲起。


    亚瑟王与圆桌骑士的故事。


    兰斯洛特，高文，特里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尔，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称为背叛的骑士的莫德雷德。母亲以亲眼所见一样的口吻讲述着他们的故事。兰斯洛特，高文，特里斯坦，加拉哈德，珀西瓦尔，加雷斯，阿格拉文甚至被称为背叛的骑士的莫德雷德。母亲以亲眼所见一样的口吻讲述着他们的故事。也许是到一半的时候讲得太过头了，开始出现绫香从未听说过的神话故事。故事开始变得越来越跑偏。最后【亚瑟王的ex咖喱棒，一剑开天辟地，在得知卑王伏提庚打算将月亮击落摧毁伦敦的时候，亚瑟王将梅林投掷回了月球。兰斯洛特为了保护湖泊，一口气吃了五十亿皮克特人。】在讲述这些支离破碎的故事的时候，理查已经以平静的面容陷入了睡眠。


    绫香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母亲温柔地凝视着那样的儿子的脸。


    之后，母亲轻轻地抚摸着脸颊说道。


    “呵呵，再怎么说伏提庚也没办法把月亮打下来呢。是我逗你的…该醒醒了。”


    “唔——母亲大人…?贝迪威尔卿后来怎么样了?”


    “早上好，可爱的理查。那个我下次再给你讲。”


    然后，母亲在这里稍微改变了一下语气。


    “在这之前，理查，我必须让你先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


    “诶?”


    “为了打倒盗贼而擅自出城，作为母亲不惩罚你可是不行的。”


    虽然母亲还是笑容满面，但是伟大母亲的巨大雷霆（理查要被教训了）已经落下——


    与此同时，绫香的意识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


    “…香，绫香，没事吧?”


    并不是孩子的声音，而是平时的剑士的声音传入绫香的耳朵。


    “嗯?”


    醒来一看，是在教堂里。


    看着眼前的剑士，想起梦中的遭遇，不由得跳了起来。


    “你……受伤了吗?没事吧?!”


    “啊，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已经能动了。不管怎么说，已经过了半天以上了。那个金色弓兵的攻击，如果是连灵基都能的伤害的类型，或者是带有毒的话就糟糕了。”


    “这样啊太好了…”


    绫香安心地舒了口气。


    面对这样的她，剑士稍微移开了视线，做出觉悟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为了给同伴使用治愈魔术，从绫香那里借来了不少魔力。绫香会睡到中午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不起!”


    虽然剑士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但绫香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生气地说道:


    “这无所谓!我对你生气，才不是因为那种事情!”


    “诶？啊，是因为我之前夸下海口还输了吗？的确，那是....”


    “笨蛋!也不是这个!不是因为那种事情!”对着惊慌失措的剑士，绫香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懊恼地挤出话来。


    “你…你把我留在教堂，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时候，让我直接就能接受保护吧…因为圣杯战争里的失败御主会被监督者所保护…”


    “这…这样的话，应该对绫香有好处的吧。”


    “如果有时间担心我的话，就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不是自虐，无论是国王还是女王我都会说同样的话哦，。剑士!你要更加珍惜自己!啊啊，已经，还有很多想说的事情，而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还有…那谢谢。谢谢你再一次保护了我…”


    绫香已经明白了。


    如果剑士想躲开袭向教会屋顶的攻击的话早就避开了。


    但是，如果教会毁了，躲在里面的绫香也很可能会死。


    “……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本来应该把英灵从教会带到远处，但是如果那个英灵不以近乎突然袭击的形式快速进攻的话，我认为是绝对赢不了的……。不，既然我输了，那就只是借口而已了。”


    剑士无奈地说着，吐了一口大气后，仰望天花板。“那个金色的英雄也看透我了。或许我对这场战争还不够认真。…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期盼得到圣杯的内心深处的愿望吧。”


    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要把各种各样的歌曲和英雄故事带回去。”


    但其实这是即使没有圣杯也能实现的梦想。


    “不过，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的时候……那时，我会把你卷入【战争】。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我早就被卷进来了.刚才也是，连教会都被吹跑了。”


    绫香刚说完，就注意到了。


    剑士所仰视的天花板，的确是教堂的。


    本该因为金色英灵的攻击而崩溃的教会，为何毫发无损呢?


    “好吧....那这是什么？这也是剑士的魔术吗？”


    “很遗憾，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当我毁坏剧院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修复它。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面对自嘲的剑士，终于平静下来的绫香大叹了一口气——一边扶正眼镜，一边像掩饰害羞似的说出了那句话。


    “……母亲，我什么都做得到。……你是这么说的哦？”


    于是，剑士当场全身僵硬。然后，一边流着冷汗，一边在嘴边微笑着问道。


    “……你看见了吗？”


    理查得知这是通过魔力通路让绫香看到了【过去】的故事，颤抖着说道。


    虽然想着【多嘴了】，但是绫香还是转移了视线，肯定了这一点。


    “……嗯……是很美丽的母亲哦”


    在这之后，剑士面红耳赤地躺在教堂的地板上。


    “……你还觉得现在什么都能做到吗？”


    绫香无意中问了恢复平静的剑士。因为不是如同揶揄一样的形式，是认真表情的提问，理查也认真地回答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到大部分的事。大概是因为在【座】上刻着这样的性格吧。”


    “哎呀……实际上你好像什么都做到。除了察言观色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擅长的事情。”


    “你说得还是太过分了吧.....我也有生前不能做到的事。虽然现在是根据【座】赋予的知识实现的……”


    “你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理查对抱着兴趣提问的绫香有些犹豫，一阵犹豫不决后，移开视线回答道。


    “……英语”


    “诶？”


    “我……虽然会法语、意大利语和波斯语……但是我英语不好。明明是英格兰的国王”


    理查看上去很尴尬，但绫香却在发呆之后在那里第一次紧张的线断了，好象吃惊地溢出笑容。


    “嘲笑别人不擅长的事情不好哦，笨蛋。”


    “对不起。但是，可是……明明是那么自信满满的说【什么都能做】的……”


    这时，绫香又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擦拭眼镜下的眼泪一边看着剑士。


    “……活着真好，剑士。多谢”


    “啊，我们彼此彼此吧。”


    剑士看见了绫香的笑容，好像说这样就满足似的，大声的叫了起来。


    “好，是时候做出改变了！连过去的羞耻都被别人知道了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下一次一定要战胜那个金色的交货！不管绫香你怎么说，我都要保护绫香！因为我可是什么都能做到的男人啊！”


    绫香明白了。


    那并不是逞强，而是他那一尘不染的心并没有屈服。


    尽管实力差距如此之大，还差点死了，但他的心（理想）却没有破碎（屈服）。绫香眼带羡慕地看着理查，但是这个气氛，马上被来访者打破了。


    “……是剑士和沙条绫香吧”


    教堂的门被打开，在门口站着几个警察。


    在医院与教会之间的大街上，和另外一个弓兵战斗的警察们。


    ”哎呀，你们也平安无事吗？如果让那个看上去可怕的弓兵成为对手而幸存下来的话，那岂不是了不起吗？好厉害啊！”


    被认为是核心人物的女性警官对坦率称赞的剑士说到：


    “……可以请你们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警察……！”


    绫香在紧迫的空气中小声说到。


    剑士一副想起什么来的样子仰望着天花板，耸着肩膀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和绫香可是从拘留所逃出来的逃犯。”


    但是，女警察静静地摇头，向剑士提出了交易。


    “不，现在我不想问你们的罪行。我想提出暂时的合作”


    “一起战斗吗。敌人是谁？我最后记得好像是金色的弓兵从上方落了下来……他怎么样了？还是说，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奇怪喊叫的主人是敌人呢？”


    对于像孩子一样咬上来（追问）的剑士，女警官面无表情地坦白了事实。


    “我们，恐怕是被隔离在类似于固有结界的【世界】里了。”


    “隔离？”


    “在街上能看到人的身影，但每个人都被某种存在所束缚。警察署和政府机关没有人，你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不过，如果离开到一定距离的话，道路再次与这个城市连接。虽然可以推测出这是空间扭曲了，但是不能断言一定是这样”


    在那之后，女警官依旧淡淡地讲述他们遇到的状况。


    在自称维拉的她身边，可以看到吊着坏掉的假手的警察的身影。很明显，教会的周围被完全包围着。


    “我在找和我们情况相同的御主和从者。希望你们也加入我们”


    “世界？隔离……这是什么事？”


    理查对惊讶的绫香说到：


    “……像是固有结界那样的东西吧。嘛，就是魔术师和魔物制造出来的，假冒伪造的世界一样。不过.....听你这么说，好像和一般的固有结界有所不同。要以从这个【世界】中脱离作为目标吗？”


    听到剑士的提问后，维拉在一瞬间低下了眼睛，说到：


    “作为这个【世界】根干的魔术师或者英灵……”


    “我认为有必要以我们的手来讨伐。”


    ············


    西格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某个民居的中庭。


    “……发生了什么？”


    刚刚醒来的西格玛歪了歪头，然后迅速的确认自己身上装备的状况，并观察周围情况。


    周围并不是医院，矗立在城市中心的赌场大楼看起来距离遥远，他判断这是离中心市区很远的住宅区。


    向地面望去，被称为刺客的少女正躺在草坪上。


    她的头底下放着类似枕头的东西，身体上盖着薄毯。


    西格玛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也盖着同样的毯子，但头部的位置并不是枕头，而是一个细小的靠垫


    ──我这是......被谁弄昏了吗？


    刺客似乎没有受伤，西格玛在靠近后得以确认，她只是睡着了。


    利用临时肉体所显现的英灵，听说并不需要基本的睡眠。


    如果是这样，那可以认为她的睡眠是由于某种外部因素，灵基转变到了睡眠状态。


    是那个吸血种干的吗？


    西格虽然这样认为，但是他自己却还活着。


    “嗯......”


    刺客的少女似乎恢复了意识，在充满嫩绿色的草地上慢慢穿好了黑色的外衣。


    “这里是……哪……？”


    “没事吧？”


    “啊.......是那个魔物......”


    “我不这么认为......”


    感知不到那个吸血种的迹象.


    但是，这对西格玛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那家伙……最后说了些令人不安的事.......”


    听到刺客的话，西格玛回忆起了自称是杰斯塔的吸血种所讲的那些。


    “——那美丽的景色……我很期待你们亲手将那污秽全部净化””


    “或许是有什么陷阱，乍一看虽然并没有受伤，但可能在身体或衣物上施加了某种术式”


    “为什么要做这种绕弯子的事情？直接在我们无意识时将我们处理掉就好了吧”


    “恶趣味之人无论在哪里都存在，我的上司就是这样的人之一，而我觉得那个吸血种也毫无疑问属于这类恶趣味之人”


    西格玛平静下来让魔力在自己体内流转，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被施加了奇怪的术式。


    紧接着，西格玛举出了恶趣味的实例：


    “有的魔术使会装作放人逃跑、实际上是向他施加了在到的家瞬间就会杀死自己妻儿的暗示。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单纯的为了享受这种事情”


    忘了使魔术不断到达极限这个目的，而把魔术用于满足自己的快乐和商业上的行为。


    对于那些在即使是魔术使中也属于相当毒辣的一类的人来说，许多人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说到底，只要符合“将魔术与神秘登峰造极”这种目的的话，魔术师是能干出更加残酷毒辣的事情的，因此也不能一口就断定“魔术师”和“魔术使”中哪方更麻烦。


    在西格玛举例时，刺客紧皱起了眉头并轻轻将手举起，她通过连结“冥想神经”的魔力感知能力去确认西格玛的身体内部是否存在异常的魔力。


    “……看起来，并没有被施加什么奇怪术式的样子。不过，不使用魔力的精神性楔子这种程度我无法看透……”


    “啊，我自己用魔术来解析也没发现问题。你没有事吧？”


    “无妨”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西格玛只能相信刺客的话，他开始重新确认周围的状况，而后，他发现了某种违和感。


    “……？”


    从他醒来后到现在，作为观察者的从者——“影子”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位向他投来讽刺的话也好。


    但是，现在连影子们的身影都没有出现，能明显感觉到在这2天左右的时间里，与servant之间魔力的羁绊变淡了。


    “这是……”


    我试图用话语来呼唤它，但是并没有得到影子们的回应


    总觉得有什么反应，但是就像互联网的线路突然变得拥堵一样，无法进行正常的信息交换。


    “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与我的从者取得联系......。虽然我不觉得他是死了……”


    “枪兵啊……如果没有消失的话，遇到危险的情况时就用令咒召唤他过来吧””


    ──令咒，吗。


    ——如果用了，会变成什么样呢？


    ——虽然影子们曾说过，观察者位于高空之上。


    西格玛从刚遇见刺客那时开始，就对周围的人谎称自己的英灵是『作为枪兵的理查·卓别林』


    还未完全明白观察者真实身份的西格玛，开始思考自己的令咒该去如何使用


    “……gps（这里的gps应该指的是观察者的权能）不起作用”


    通过自身携带的数据终端的移动轨迹，西格玛确定了自己的坐标。


    “从和水晶之丘的位置关系来看也没错。这里是位于斯诺菲尔德市的一角，斯诺威尔克的住宅区”


    斯诺菲尔德曾经是好几个不同城市，最后统一合并为一个自治体。人们为了留念，仍把这个地方称作斯诺威尔克，听说这里作为高级住宅区有许多名流之士都居住于此。


    “我们暂且先到外面去吧。要是被当作非法闯入者而被人用枪指着也挺麻烦的”


    因为给我们准备枕头和毛毯的不一定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他知道即使在美国这也算是有数的枪支管制极其宽松的州。他准备向前方走去——然而在他确认这是谁家的庭院之前，庭院中间的那间宅邸的大门就打开了


    “……哎呀，您醒了吗？”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副表情温和的东洋人。


    西格玛看到了他的脸，在心中提高了警惕。


    因为，他从法尔迪乌斯和弗兰切斯卡事先交付的照片资料中见过这张面孔。


    “你是……？”


    虽然由有非法入侵嫌疑的自己这边来询问对方的名字很失礼，但即使如此西格玛也很果断地问了出来，并且为了在无论发生什么的情况下都能进行反击，他的身体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但是，男子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不悦的样子，而是用柔和的笑容宣告了自己的名字。


    “啊，初次见面，我是缲丘。在这旁边的私立图书馆担任馆长。”

 第1026章 卷入其中

    他的回答如资料所示。


    缲丘夫妇表面上的身份是这附近会员制私立图书馆的馆长，在斯诺菲尔德以极不起眼的形式建立起了一定地位。


    ──缲丘……


    ──不是住院那位少女的父亲吗？


    ——那么，是这个男人将我带到了这里吗?


    ——是知晓女儿的状况，还是在幕后牵线操控呢……。虽然没有时间，但在观察者的观测结果中应优先询问这个。


    观察者的能力是，掌握城中所有已经发生事情。但是，并不能读取内心，仅限于视觉与听觉能够识别的东西。尽管拥有有庞大的情报量，但只能通过“听影子讲话的方式”来获取情报，西格玛必须像在网络上搜索信息那样来主动听取自己想要获得的情报。


    但是，由于现在无法与影子取得联系，所以对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严重的情报不足。


    西格玛虽然想着“对方应该不知道这边的情报”，但却感觉并没有自报假名的必要性，于是决定先打个招呼，然后观察对方的态度。


    “……。”


    “……我叫西格玛，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为何，我好像在这里的庭院里失去了意识。昨晚，我记得在街上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啊，是这样啊。今天早上，女儿发现了倒在了院子里的你们，现在正与妻子商量是否要将你们搬到床上。”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去找警察或者联系911吧……


    虽然心存疑问，但西格玛还是先跟上话题


    “这样啊。给我盖上毯子的是你的女儿吧”


    这时，在自称是缲丘的男性身后出现了一名女子，她轻轻地露出微笑回应


    “对，那个孩子拿着毛毯，我还以为她发现了回到家里的小狗……没想到居然是人”


    现在这种状况从表面上看非常自然，但西格玛能从中感受到他们身上有某种空虚的气息。


    为了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刺客小声地提醒西格玛


    “小心些，这对男女好像都被谁施加暗示了”


    西格玛也理解目前的状况。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出现了“没有受到暗示”的人，那这个人会首先会被怀疑。


    如果不在最低限度上理解那个人（施加暗示的人）的意图的话这样才最危险。西格玛如此判断到——


    然而，那位处于“真实状态的人”比想象中更早出现在他们面前。


    “哥哥，姐姐，你们没事吗？”


    一个仿佛怕生的少女，扭扭捏捏地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


    那是一个大概10岁左右年幼的少女，她缓缓从母亲的身后走出来，显得慌慌张张，并出于自己的意志低下了头。


    “我是缲丘椿！”


    这是那个应该处于昏睡状态的少女的名字。


    刺客和警察部队曾想要救助的被某种从者附身的少女，现在正完全健康的站在眼前。


    在考虑这是究竟为何的时候——少女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西格玛与刺客的背后并开口说道


    “在那里的是我的朋友黑漆漆先生！”


    与此同时——迄今为止从未感知到过的奇妙的气息，在西格玛和刺客的背后膨胀起来。


    “!?”


    两人立刻回头看去，在巨大的树荫下，有一团漆黑之物正端坐在那里。


    面对这具有“人型”的巨大“阴影”，西格玛和刺客立马产生了最高戒备——


    背后传来的椿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黑漆漆先生虽然很巨大，但并不是可怕的人哟！”


    “好期待啊”


    此时一个身影在远处观测着。


    死徒捷斯塔，此时的外表是与名为椿的少女同样年纪的少年


    “当你意识到这里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狱时，你会做出怎样的表情呢?””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脸上浮现出了跟少年模样不并相称的陶醉的笑容


    “除了我以外，必须在杀死缲丘椿后才能离开这里——”


    “那么刺客姐姐，你会如何做呢？”


    ············


    “还没有放弃的打算吗？”


    平静的声音在赌场酒店“水晶之丘”的套房中回响。


    蒂妮的魔术工房……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成为英雄王陈列了日常用品的博物馆或者陈列室的气氛的那个空间中，莫大的魔力持续漩涡。


    到1日前还是吉尔加美什的御主的少女──蒂妮·切尔克。


    她的身体，变成了来自地脉的魔力的通路。


    流入的庞大魔力，不仅仅是全身的回路，就连血管、神经、骨头都被侵蚀。


    但是，尽管如此，蒂妮还是没有停止魔力的流动。


    在那个位置待了整整一天，她的双手放在地板中央绘制的特殊魔术阵上


    从她的背后，传来了中性的声音。


    “……还有2小时34分，直到你回路烧断为止的时间哦。”


    虽然很平静，但总觉得是机械般的，冰冷的声音。


    这简直就像是死神的声音一样，响彻了蒂妮的心。


    “如果此后什么也不做的话，大约13分钟你的生命活动就会停止。如果我的计算，和这个时代的【系统】相符的话。”


    尽管蒂妮接受了恩齐都那如同机械般的死之宣告，然而她依然没有停止魔力的释放。


    淡淡闪耀的萌黄色头发随风飘扬，强大的枪兵，恩齐都


    他带着十分悲伤的眼神伫立在蒂妮的旁边，凝视着那个魔术阵中心横躺着的没有死去的残骸。


    说是没有死去的残骸，其实也不准确。


    那是──2天前的夜晚为止依旧闪耀的，那个王的灵基，既持续死去，又活不下去的状况。


    贯穿胸口的孔洞里有着奇妙的彩虹淤泥，那个淤泥与从箭的伤口中扩散的海德拉的毒互相侵蚀着。


    那是一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逐渐崩溃的躯体，将崩坏勉强阻止住的，是蒂妮·切尔克注入的巨大魔力产生的压力，正在强行压制着那个灵基的扩散。


    “我不会放弃……不可能放弃……！”


    与其说是对刚才恩齐都问题的回答，不如说是为了说服自己而叫喊的蒂妮。


    面对这样的少女，恩齐都没有宣泄愤怒和悲伤，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


    “如果吉尔还活着，他大概会这么说。“哎呀，杂种，难道你想要吐露【因为自己的不成熟而使我输掉了】的自以为是的想法吧？”


    “我明白这件事！但是……就算被说成不敬，就算被处刑，我也不能就此放弃……！”


    【呜——】，小小的叫声在房间里响起。


    银色的狼，悄悄地靠近了蒂妮的脚边之后，看向了恩齐都。


    “……这个孩子和那个叫绫香的孩子不一样。是御主讨厌的【人类】哦？真的可以吗？


    面对在恩齐都的询问，银色的狼再次小声鸣叫，就这样趴在蒂妮的旁边。


    “我明白了，御主很温柔呢。”


    恩齐都静静地蹲下，一只手手轻抚银狼的背部，另一只手放在蒂妮的右肩上。


    于是，银狼的身体开始膨胀出巨大的魔力，将蒂妮的身体包裹起来


    “这个……是……？”


    “我用我的魔力抑制住了你肉体的崩溃。虽然只是一时的，但是应该比计算时间更长”


    “为什么……”


    恩齐都没有回答蒂妮的问题，看到友人被从土地的灵脉中取出的巨大魔力之壳所包围，他喃喃自语到。


    “简直就像是冥界的牢笼。如果是艾蕾什基伽尔看到会说什么呢？……”


    然后，他把手伸到魔力外壳里。被魔力的奔流所侵蚀，手上的皮肤融化卷起，不过，又立刻再生，恩齐都触碰了位于其中心的吉尔的胸口。


    “我想借你的力量，吉尔。如果你醒来，我希望你醒来。”


    英雄王的灵基正在消散


    即使吉尔复活，在“王之宝库”的门被关闭的状态下，依然无法获得毒药的解药。尽管如此，恩齐都对一生的朋友，一般略微露出感情地说到。


    “我想要拯救，在我出生之前遇到的【她】的灵魂……”


    然后他慢慢地站起来，向大楼的窗户外望去。看着到昨天为止一直作为自己根据地的森林浸泡在与自己不同的魔力中，不断被侵蚀着的样子，向着那个变质的中心问道。


    “你在，那个灵基的深处吗？”


    ············


    过去。


    比生前还要遥远的过去。


    “还是说，已经……那片花圃的记忆，全部都沉没在虚无中了吗？”


    他喃喃地说到，回忆着比自己在地面上第一次的死亡更遥远的过去。


    “我，不，我们这次一定把你，不，把你们……”


    他不露感情地喃喃自语着那个名字。


    那个曾经相遇，拯救了自己的灵魂——不久又重逢，无法拯救灵魂，被自己和朋友二人消灭的【人类】之名。


    “……你还在那里吗？……芬巴巴？”


    ——————


    “喀拉喀拉喀拉”，声音响了起来


    当留意到，这是伴随着一切都结束而响起的声音时——


    啊啊，开始了呢，“那个存在”如此想到。


    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等待着。


    时间原本是自我系统的一部分，应该只是构成自我的要素之一，然而现在却不同了。


    为了“等待”这个目的，于自我中运行的程序出现了微小的动摇。


    “那个存在”已经理解了，自己被由外向内地刻入了“感情”这个系统。


    与此同时，“那个存在”已经理解了。


    本身就是为了“生存”这个目的而诞生的自己这个事实，终于到了成就其意义的时刻。


    那么，必须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那个存在”已经了解了。


    自己应当先行完成之事。


    那是创造者给予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目的。


    是自己出生的意义所在。


    ──啊啊，啊啊。


    ──已经结束了。


    ──已经日落了。


    ──已经覆灭了。


    ──已经抵达了。


    ──已经完成了。


    ──因为从一开始，“缺失”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后的那一块拼图啊。


    遵循着自我诞生的缘由，“那个存在”让自己重新启动了起来。


    仅仅是为了实现创造者赋予自己的目的。


    “那个存在”重新演算了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是选择苦难的道路，还是容易的道路？


    这样的推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无论怎样，除了完成目的以外，没有任何路可走了。


    因为除了这个目的以外，自身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


    继续活下去，继续存续下去。


    成为真实的“人类”，只要能在这个星球之中一直存续下去就好了。


    哪怕是，会把这个星球上——


    将被定义为“人类”的物种，一个不剩地毁灭也要继续下去呢。


    —————————


    旧时代——黑海沿岸


    那里是一片美丽的土地。


    周围是一望无垠的深蓝色大海，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森林和原野。


    城邦国家——忒弥斯库拉（翻译者注解：英文名：themyscira，希腊文名：Θeμ?σkupa）。


    神圣之海，换言之是以神本身为语源（翻译者注解：pontus，蓬托斯，海神，盖亚之子和情人，最早的海神。）的土地上，人们对黑海南岸沃野的渴望与往来船只的商业贸易堆砌成了这座城市。


    四面环海的岛屿也好，说成是半岛也好，可以借助众神的力量自由变换自身的形态也罢，对于那座被各种各样的传闻所描述的城邦来说——重要的事并不是构筑城市的地形，而是其周边土地被仅仅一支部族所支配才是关键。


    亚马逊女战士国。


    换言之就是被称之为亚马逊的部族，其特征是成员全都是女性，除了需要繁衍后代才于周边城邦的男性交流以外，狩猎，农耕，畜牧业，生活的环境的方方面面都是由女性在运作。


    那些对这一切感到不快的男人们——周边城邦的国王们，占山为王的强盗们发起的袭击虽然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她们依旧将其尽数驱散。


    然而并不只有正常的生活。


    虽然也有当时对保护城市而言至关重要的军备因素在内，不过因其仅有女性经营，特别是她们的弓术和马术已经达到了在遥远的希腊文化圈也名噪一时的程度。


    忒弥斯库拉，只有一位女王。


    那位女王的母亲，是女神阿尔忒弥斯虔诚而忠实的巫女欧特蕾拉。


    她曾经与众神中司长“战斗”的一柱神阿瑞斯交神，于人之身上寄宿着神之子的英杰。


    但是——欧特蕾拉的女儿，是更在其之上的英雄。


    作为军神的巫女，一族的女王。


    如遇战事，更是作为战士长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地卷起血雨腥风。


    年轻的女王，她的那份力量和智慧，那从战神处继承而来的神气于神器，并且在这之上能让顽强的女战士们也为之团结一心的非凡美丽支撑起了对周边土地的强力统治。


    在马上挥舞的长枪能将大海割裂切断，射出的弓矢能让森林位置震动，被如此传述的她的武勇，足以激起一族之内对她的崇拜和周边城邦对她的恐惧。正因此，她的名声也不胫而走，广泛地传播远扬到了希腊。


    然而——对于那位女王以及整个亚马逊部族来说，一个莫大的转机已然到来。


    划分命运的海风，将一艘船吹入了忒弥斯库拉。


    乘坐着那艘船的，是一位在当时的希腊圈——不，即便是在后代，也被讴歌为希腊的大英雄的男人。


    据说，年轻的女王对这位男子非常的中意。


    虽然被吸引的理由是如此的单纯，但同时也是如此的复杂。


    既非是被要留下强大血脉的使命感所驱使，


    也不是为了要追逐肉体之欢愉这类情欲的理由。


    憧憬。


    在那之前，对众神以外尚存真正的强者一无所知的女王——看到那位男子的第一眼，就对能和作为自身起源的战神相称的他另眼相看。


    根据生还的族人所描述的——那时候的女王，就如同亲耳听到奥林匹斯的诸神话语的孩童们一般目眩神迷。


    对于那位接受了某位王的命令前来取走军神腰带的大英雄，女王没有任何犹豫地允许他在这里交涉和逗留。


    当然，她也不会沉溺于自己的感情之中，无谋地将军神腰带拱手让人。


    维系着想要孩子的女子们与乘坐在船上的英雄男子们之间的交流，根据与大英雄所属的城邦之间进行物资贸易往来协议的谈判，从而以和平转让的形式得到军神腰带。


    并非王，而是那个王的女儿想得到军神腰带——这也是事情能够顺利进行的原因之一。


    “倘若如此，便可赐予居于遥远之地的女性以力量”，最终让女王和部族得以接受。


    最终，对于亚马逊这个部族来说，与那位大英雄定下和平的协议，是比军神腰带更有价值的事情。


    对于躲藏在男性军队的光辉之下这样的事情，包括女王在内的部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即使与那位大英雄交战这种事并不是那么可怕，但女王也并非是那种会做无意义程度斗争的狂战士。


    既然那位大英雄是男性，那么接纳其为部族的亲族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期待着如果彼此之间能在对等关系之上切磋武艺，说不定可以让部族中的女人们萌生竞争意识从而打造一个更加强有力的族群。


    在战场上奔走的时候就十分感情用事，以前就在政治场合中做出过多次那样的决定，她是部族之中具有双面性的女王——但是，无论哪个方面都被人们怀着敬意所接纳。


    她面对大英雄等人而做出的选择，究竟是脚踏实地，根据当时的社会形式做出的现实性判断，还是说，只是过于空泛的纸上谈兵。


    结果已经永远不得而知。


    女王心中所描绘的部族与大英雄之间的关系，在那个作为转让军神腰带的协商质地，彻底地分崩离析了。


    由于招致了某位“女神”所编织的阴谋之网的缘故──


    女王自己，悲惨地死去了。


    ············


    斯诺菲尔德市主干道。


    穿过漆黑的浓雾，巨大的马匹在破碎的柏油马路上疾驰着。


    最初有四匹的马，一头接着一头被紧逼而来的黑暗吞噬，还在响着马蹄声的也只有剩下的这匹了。


    尽管同类的身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后的巨马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按照骑在自己背上的异样英灵——阿尔喀德斯的指示，毫不停歇地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着。


    但是，即便是对于那样的大英灵来说，目前除了暂时撤退以外别无他路。


    黑暗在逼近。


    黑暗在逼近。


    乘着与行道树叶一同震动的空气，乘着大厦之间呼啸着的狂风，乘着那业已被吞噬之人绝望的叹息，压倒性的群暗正向着阿尔喀德斯追来。


    尽管阿尔喀德斯体内有着如同毁灭之泥一般扭曲的魔力，但追逐他的却是呈现出与其种类截然不同的黑暗。


    对于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阿尔喀德斯并没有准确的认识。


    但是，无论是基于他积累的经验，亦或是，就在不久之前的死斗之中塑造的直觉，他都明白“那个”是非同寻常的存在。


    被那抹漆黑吞噬进去的人会变成怎样，已经不得而知了。


    然而，他留意到了一件事。


    在战斗最为激烈之时受损的，自己宝具的一部分、“刻耳柏洛斯”的灵基，不知何时从这块土地上消失了。


    尽管魔力的连接没有完全断绝，但是既不能唤回，又不能让其消失。


    简直就像是，巨大的结界本身在蠢动着，把它罩在里侧与外界隔离开来一样。


    就像是把生前在地中海沿岸干燥地带见过的沙尘暴染黑了一般的黑暗狂流在背后逼近，最终马的俊足超越了“黑雾”的速度。


    前方已经没有能妨碍马匹前进的东西，这样看来，逃出去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就在那个瞬间——风被割裂的声音，微微地震荡了阿尔喀德斯的耳朵。


    “……都追到这里了吗？”


    化作复仇者的弓兵嘟囔着，在其不耐烦的声音中，混杂着些许不同的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动手吗，真是勇猛啊，女王。”


    与此同时，他在马上拉弓上箭，扭转上半身射出弓箭。


    冲击声响起，夜晚的街道火花四射。


    下一个瞬间，“黑雾”和建筑群之间的夹缝中突然响起马蹄声，与阿尔喀德斯驾驭的巨马一同编织出了一首华丽的双重奏。


    此时现身的，是一匹展现出超凡动作的骏马，和跨在其背上的一柱英灵。


    “……────阿尔喀德斯！”


    在互相认出彼此的同时，骑在马背上的英灵——rider希波吕忒如此呐喊道。


    “你这家伙……那副样子是怎么回事！用诅咒对死毒进行抑制，你是想要玷污那些勇者们的伟业吗？”


    听到那句话的阿尔喀德斯，一边使用着从巴兹迪洛特处流入的“泥”的力量将卷入体内的“海德拉之毒”抑制着，一边在布料底下露出无畏的笑容。


    ──原来如此，那就解释的通了。


    在阿尔喀德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不久之前还在对抗的警察队。


    ──那些人类，且不说那个名叫约翰的家伙，就算是和他一样持有宝具，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在我的力量面前一直站稳脚跟的。


    那些本来只凭借魔力洪流就可以驱散的不三不四的警察们。


    但是就结果而言，那些人类最终还是从战场上活了下来。


    虽然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黑雾吞噬掉了，不过比起那不自然的顽强——被正体不明的外来因素提升了他们的力量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女王啊”


    全力驱马向前的同时，瞬间将脑海中的疑惑蒸干，阿尔喀德斯淡淡地说出了他所得到的答案。


    “你这家伙……给予了那些人类加护，对吧？”


    “……”


    希波吕忒只是沉默着让马匹加速，就那样射出接下来的箭矢。


    将其用弓弹射出去，被释放的箭矢向前方飞去，顿时间卷起了打两的沥青。


    但是，复仇者所骑乘的巨马将眼前的粘性障碍物视若无物一般地踩在其上，将其踏得粉碎，并且在力竭之前接着向前一跃。


    阿尔喀德斯没有丝毫停滞地侧身横拉弓，以行云流水的动作转入反击。


    将自己的三支箭同时上弦，凭借着马匹的加速一同射了出去。


    三支箭各自划出截然不同的轨迹撕裂着空气，仿佛要将希波吕忒包围一样，从她的前方、后方、上方全方位突进而来。


    然而，希波吕忒竟然那样灵活地驾驭着骏马，沿着大厦的墙壁飞奔起来。


    毋庸置疑，这是通常情况下不可能实现的步法。


    那是一匹以既如迈步于水坝之上的野鹿，又如游隼一般的架势在“市区”这样的环境下持续疾驰的骏马。


    丝毫没有被那样的马匹撼动到，以那可谓是人马合一的姿态，依然在持续拉弓射箭的希波吕忒。伴随着那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还有那会被误认成传说中有名的半人马一般的动作行动着。


    这就是在当时被称之为“原初的游牧民族”的亚马逊的女王，相较那年轻的外表，可谓是意想不到的完成——不，应该说那是从灵基最深处抽离而出的，在另一条与现代的“完成”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所臻至的马术的极致，伴随着马的嘶鸣一同将黑色撕裂开来。


    阿尔喀德斯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马，一边对女王发出了质问。


    “应该有男人混迹于那些官吏之中”


    “……”


    “为圣杯之光辉与战斗之理所困的你，连矜持也舍弃了吗？亚马逊之王啊。”


    “……闭嘴。”


    言语相交的同时，攻防的双手雀没有丝毫地放缓。


    “虽然不知道你的愿望为何........不过既然是看中了名为圣杯的许愿机，也就是说你要背叛自己的准则了？”


    “我说了让你闭嘴！”


    阿尔喀德斯对着加重了厌烦语气的希波吕忒，虽然平静，但仍旧投出了富含力量的话语。


    “就如同过去，你背叛我们那时一样。”


    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样，阿尔喀德斯刚才的话语。


    “……”


    与之相对的女王的回答——并不是怒吼，而是沉默。


    情感从刚才还激情燃烧的希波吕忒的眼中消失了，骏马如风一般将夜色甩在身后，只有她心中的时间完全停止了。


    她面无表情，或者说与之相反，那是将自己的情感当作煤炭一般地碾碎的脸暴露在黑夜中。


    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仅仅只是从马蹄落地到再次蹬地踏起为止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在仿佛让人误以为世界已经冻结的虚无之间，在她那容颜之上的——只有那无所畏惧的微笑。


    “可笑之极！”


    她一边挥舞着从自身灵基最深处显现而出的长枪，一边策马朝着阿尔喀德斯坐骑所在之处一鼓作气地冲了过去。


    “！”


    “你是想要试探我吗？那么不妨把话说的更加嘲讽一些吧，复仇者啊”


    希波吕忒在马上挥舞着自己持有的那把超过自己身高的长枪，为了消减阿尔喀德斯的性命，步步紧逼而来。


    那只握枪的手上，不知何时卷起了作为她宝具的军神腰带，缠绕着神气的突刺对着阿尔喀德斯持有的弓直冲而来。


    枪尖将强弓的前端削去，夸张的冲击声在夜晚的街区回响。


    四散开来的神气撕裂着周围的黑暗，让后方追来的“黑雾”也变得迟缓。


    结束了二三次斩击之后，暂且拉开马匹之间距离的希波吕忒喊道。


    “你不要以为面对着这样的我，使出那种挑衅就算是动真格了！”


    在将风切裂的马蹄与飞矢相互交错的声音中，两人的声音奇特地震动着彼此的耳朵。


    再次开始行动的“黑雾”从后方紧追而来，马的前进路径在立体的轨迹上交织，两人还在互相施展着攻击。


    “已经没有再让你乱动的余地了，阿尔喀德斯！”


    “嚯哦……”


    她时而用弓箭狙击“涅墨亚猛狮の毛皮”防护的空隙、时而用作为替换武器的长枪发起攻势。


    就连那持续疾驰的马匹的动作都是完美无缺，真可谓是无休无止的连击。


    虽然灵基内魔力的差距勉强可以用技术来弥补，可是如今的阿尔喀德斯却处于在连续战斗的剧烈消耗下，连竭力脱战都做不到的状态。


    更甚的是——


    在招架女王长枪的同时，阿尔喀德斯也察觉到了。


    那股正在不断增强的力道。


    与在峡谷相遇之时对比，不管是魔力的质还是量都有了显着的提升。


    ——难道是使用了令咒使得力量暂时提升……？


    ——不，不是那种一时性的东西。作为灵基的基底都有了实质性的补强。


    “我收回之前侮辱的话语，女王啊。”


    “……”


    “隐匿身形给予那些人加护，也谋划了以此为空隙突入的计策.......不过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想要从正面将吾身啃食击溃吧。”


    “当然了。”


    希伯来不忒满不在乎地说着，接着她在马上发出了怒吼。


    “阿尔喀德斯......你会错意了。”


    “嚯哦？”


    “无论我的姊妹们和一族的想法如何，我都没有否定她们的意思。”


    右臂上缠绕的布条——“战神的军带”中的力量开始蓄积，她声音明澈地呐喊道。


    “但是！你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明白！不管是我等部族出生于世的意义……”


    右腕上光辉四射，她身体中充盈着的神气开始爆发性的膨胀。


    那个光辉大部分被收束进了右手的长枪之中，剩下的则流入了自己驾驭的爱马之中。


    比之前的人马合一还要更进一步的，连同武器也融为一体的女王与她的爱马，霎时间化作一支箭镞对着阿尔喀德斯发出了猛烈的一击。


    “还是在那魑魅魍魉涡旋的沃野尽头，我是真心期望的是什么！”


    刹那间，“黑雾”完全覆盖了两人的身影——


    一记剧烈的冲击声传出，黑雾再次被撕裂开来。


    “……真是了不起，女王啊”


    于黑雾散尽之后——在马上出现的，是被长枪贯穿了作弊的阿尔喀德斯的身形。


    “这样看来，你是与相当优秀的御主相遇了。”


    “……”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就已经能够如此地适应战斗了吗？以此观之，似乎是做出了相当准确的调整呢。在这个远离神代的世界能够将神气引导到这种程度，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然而，与致命伤还有距离。虽然枪尖还贯穿着骨头的缝隙，但是已经有黑红色的“泥”开始蠢蠢欲动地将开裂的伤口填补。


    “……阿尔喀德斯，你这家伙……究竟内藏着何物？那个“泥”究竟是……”


    希波吕忒右手持枪，面色严厉地问道。


    由于长枪的尖端仍然扎在阿尔喀德斯身上，所以两匹马变成不得不并排跑的状态。就在希波吕忒看到对手伤口处渗透出“泥”，心中对拔枪有一瞬间的犹豫之时，阿尔喀德斯右臂挥出的弓猛地击向了希波吕特的腹部。


    “咕啊……！”


    希波吕忒即刻注入军神腰带的神气防御，长枪却因冲击力而拔了出来，两匹马之间再次产生了距离。


    阿尔喀德斯一边确认着枪尖脱离之后伤口被泥填补的样子，一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开口了。


    “……是什么呢。但是，既然它能与我如今的身体如此相称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东西，是“人”的一部分吧。”


    下一个瞬间——从伤口处涌出的泥的一部分开始急剧增幅，如同红黑色的激流一般朝着希波吕忒袭去。


    “那么，铭记吧，半神的女王啊。”


    “这是……！”


    “人类的尽头，可不要以为区区神之力便能贯穿。”


    不同于“黑雾”的，宛如腐烂的血一般满溢着红黑色的“泥”，犹如巨大的黏性生物打算包裹希波吕忒一样地飞扑而去。


    她和马匹在刚才的位置将其避开。


    不过，那团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样蠢蠢欲动的“泥”，接下来化作了巨大的下颚，如同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一样地紧追而来。


    “咕啊……这样的东西……！”


    希波吕忒再次让魔力翻滚沸腾起来，意图从环绕于手臂上的军神腰带中引出更多神气。


    像对此作出反应一样，泥爆炸性地扩散开来。


    “！”


    如同蜘蛛网般扩张的“泥”以街道的十次路口为中心，化为紧逼而来的巨大泥雾从四周将希波吕特与其爱马包围了起来。


    在犹如黑色的巨木森林从四周迫近的光景前，知晓了危险的希波吕特开始将自己的灵基与布条融合，然而——


    ──────


    “以所持令咒命之……”


    “……！御主!?”


    在希波吕忒体内，超越了念话程度，向着灵基的本质诉说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于地脉中引龙而出，与神之力一同释放吧！”


    下一个瞬间，她的周围——名为斯诺菲尔德的这片灵地中的魔力喷涌而出，被引入了希波吕忒的“战神的军带”之中。


    刹那间，虹色的光芒照亮了夜色的黑暗。


    并不是只有宝具。


    连同英灵自身含有的魔力也爆发性地膨胀起来，以她自身为中心的光之奔流，将步步紧逼而来的“泥”的大部分都吹飞了。


    眩目的光辉平息了下来，希波吕忒环顾着四周——那里已经，无论是“泥”，还是“黑雾”，甚至阿尔喀德斯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希波吕忒明白他似乎是趁现在的机会脱离了，她的牙齿吱吱作响。


    “你难道是觉得，没有和我决一胜负的价值吗……！”


    在怒气镇静下来之后，希波吕忒向着虚空发问。


    “御主，珍贵的令咒……”


    使用了念话的，与御主之间的通信。


    希波吕忒像是要提出抗议，不过更进一步的事是不可能了。


    “……不，谢谢您master，还有对不起。会招致如此状况归根到底还是我的力量不足。”


    以令咒的力量瞬间强化灵基并将其打散的那一瞬，通过反馈给自己的反动和逆流对“泥”那扭曲的魔力进行分析，她得以确信。


    ——光是进行一般防御的话是防不住它的吧。


    阿尔喀德斯的血和份量庞大的魔力混入其中的那个“泥”，可以推测出恐怕没有令咒的力量是很难将其完全打散的。


    然后——如果沾到了那个“泥”，肯定是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换言之，应该说正因为是一直在观察的御主作出了更重要的判断，使用了堪称是虎之幼子一般珍贵的令咒，自己才得以得救。


    ——虽然就算是御主用光了所有的令咒，自己也不会抱有反叛之意……。


    希波吕忒并不讨厌身为自己御主的存在。


    尽管在某些场合多少有些意见不合，但还是认定是值得她与之一同战斗的存在。


    但是，正因如此——对于在与自己的因缘对手交锋的过程中使用了令咒一事怀有内疚一样的感觉。


    “……”


    阿尔喀德斯离去，黑雾消散后的街道中。


    抚摸着马的脖颈，希波吕忒环顾着周围。


    已经偏离了主干道，离涌出“黑雾”的医院很远。


    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从已人去楼空的医院周围的街道上感觉到了有人在蠢动的气息。


    “不论如何，已经不能在这样继续战斗下去了。御主，暂时重整旗鼓吧。”


    希波吕忒用念话向御主传达了话语，再度跨上了马。


    “跑的真不错呢，卡里翁，回到御主身边休息吧。”


    希波吕忒流露出平和的表情呼唤着爱马的名字，灵体化了身影，朝不显眼的小路方向，慢慢地往御主的藏身之地而去。


    离去的少女与骏马的身姿，在灵体化之前被好几个人目击到了。


    但是，因为也有在宣传中使用了马匹的赌场，所以并没有太在意这类的马，判断希波吕忒的服装也是和活动有关的，就那样将视线转回到自己的目的地。


    如今，对于斯诺菲尔德的人们来说，根本没有关注那些粗枝末节的事情的空暇。


    本来应该向着街区外而去的人们，不知为何说着“没办法去街区外”就那样回来了的奇妙状况。


    在动物间蔓延的奇怪疫病。


    袭击警察署的恐怖分子。


    还有，在沙漠中发生的燃气公司的输气管爆炸，在街道上发生的暴风灾害，以及工厂区域的火灾骚动。


    各种各样的麻烦接连不断地发生，查看新闻和气象信息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预感到一件事。


    现在，于美国西部引起骚动的那股巨大飓风。


    突然发生的飓风，据说是笔直地向这个地区前进的——


    恐怕是、一定会毫不偏离地直击这座城市。


    这已经不是偶然——确实，这个城市正在发生着什么。


    没有任何根据。


    即使在网络上留言，其他地方的人也尽是“运气不好啊”“是不是被诅咒了”之类的反应。


    虽然也有几乎没有人死亡，并且明显的受害被一部分国家机关隐瞒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在居住的人们之间，不安情绪急剧膨胀。


    尽管如此，也没有陷入恐慌和暴动的状况。


    从这个城市建立的时候开始，就有无数的暗示和结界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着他们的这种情绪。


    但是——


    尽管如此，界限正在接近。


    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的人们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不是抵抗而是放弃的脸色。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在感觉的深处盘旋着不安。


    恐怕斯诺菲尔德这个城市，马上就要迎来终焉了吧。


    自己的生命也好，他人的生命也好，全都卷入其中。


    ············


    空中。


    以魔术之力，比通常飞在遥远的高层的一架巨大的飞行船。


    在斯诺菲尔德的“虚伪的圣杯战争”当中、作为黑幕其一的魔术师——弗兰切斯卡的工房的那个飞行船中，身为主人的魔术师少女，与自己所召唤而出的术士，弗朗索瓦·普勒拉蒂一起观察着地面上的情况。


    以弗兰索瓦的“幻术”欺骗空间的距离，并不通过使魔，简直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地观察者医院前的战斗的弗兰切斯卡——


    “真是~奇~怪~呀……”


    “怎么了？”


    面对一边吃着南瓜派一边发问的术士，作为御主的弗兰切斯卡，歪着头回答道。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很奇怪呀~。嘛嘛，虽然对预料外的事大欢迎，但一事归一事，不知道真相心里还是不舒服吧？”


    “真是任性啊~。真不愧是我呢。”


    弗朗切斯卡一边听着术士普勒拉蒂的笑声，一边进一步思考着。


    “亚马逊的女王大人，和在峡谷里看到的时候相比，灵基的质量提高了很多。运气暂且不论，身体能力和内在魔力都提高了一个阶段的感觉欸?”


    “哦，有这种事吗?在这过程中，英灵竟然成长了。”


    “如果倾注的魔力被提升了的话。……或许，御主朵莉丝酱，最终在禁忌的领域抵达了强化魔术的极限吗？不仅仅是寿命，甚至做好了连魔术刻印都彻底消耗殆尽的觉悟，强行提升了自己的魔术回路……？”


    “欸。那个女王大人的御主的确是“这边”的魔术师，知道圣杯是扭曲的冒牌货吧？即便如此还要赌上性命什么的，真是疯狂呀~”


    也许是产生了兴趣，普勒拉蒂用手帕擦了擦挂在嘴边的南瓜奶油，转转向了弗兰切斯卡。


    “嘛，虽说能不能接近那个第三魔法，直到有结果为止都是个未知数......从魔力量来看，单单作为许愿机使用也肯定是能实现个质量上乘的愿望吧。”


    “嘛、就这样吧！与其轻易地被打败，还不如弄得更加的乱七八糟呢！难得优胜候补的吉尔伽美什居然被打倒真是变成大爆冷门的展开了呢！”


    对着自顾自地笑起来的弗兰切斯卡，普勒拉蒂问道。


    “比起那种事，我更在意从医院出来的那个黑雾？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


    “居然说，不知道……。那玩意，可不一点都不普通啊真没问题么？”


    弗兰切斯卡对耸了耸肩的普勒拉蒂露出了无忧无虑的笑容，开口说道。


    “如果你是站在我的立场上的话要怎么办？边喊“人家不知道啦~好怕怕啊~”一边着急光哭不干？”


    “……。嘛，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也会说“不知道”的啊。但是，性别不同的自己在哭喊的样子，说不定会意外的令人兴奋呢，稍微试试看吧？”


    “我同意那个，但因为太麻烦了所以没有心情整活啊。现在，我最想享受这种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情况的心情呢！”


    在适当地应付普勒拉蒂的同时，她还在思考着。


    “话虽如此……椿酱，那个小姑娘是御主，这真是个很有意思的误判呢，但还是很在意到底是怎样的英灵呀？总觉得好像把各种各样的人都抹掉了呢？”


    “是哈莉酱吧？那个孩子在召唤怪物的时候内脏疼得令人欣喜，而今的情绪却很低沉吧？”


    “毕竟，再怎么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玩的多么开心也挺无聊的不是？”


    弗兰切斯卡眯起眼睛，笑里藏刀地嘟哝道。


    “吸血种（不是人的家伙）喜欢擅自行动……有点令人生厌的感觉，呐？”


    ············


    梦境中。


    “那么，“这个世界”好像吸入了相当多的东西呢........到底会怎么样呢？”


    选取了年幼少年身姿的吸血种——立场上是潜行者形式上的御主的魔术师捷斯塔·卡尔托雷，以自身的力量将肉体转换成少年的模样，于大楼之上面带微笑地俯瞰着街道。


    “如果潜行者姐姐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同伴，那么警察们就会变成敌对方。嘛，本来就是敌对的呐。”


    捷斯塔一边咯咯地嗤笑着，一边自说自话地嘟囔着。


    “倘若要与这个世界为敌，那么潜行者姐姐就必须杀掉自己想要保护的椿酱。啊啊，不管倒向哪边，对我来说都没有损失呢。”


    杰斯特一边露出与孩子的模样不相似的邪恶笑容，一边更进一步地说道。


    “这就是圣杯战争。你周围的一切都是敌人。都是敌人哦！”


    过了一会，那微笑中浮现出恍惚的色彩，他在陶醉的同时张开双臂。


    仿佛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接受那太阳升起后的蓝色天空一样，捷斯塔继续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喜悦。


    “只有我......只有身为御主的我，才会成为你的同伴哟........潜行者姐姐。”


    以这种形式，陶醉于自己的快乐当中的捷斯塔——


    他，看走眼了。


    在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一件“异变”。


    就连身为椿的从者的苍白骑士，也没有注意到。


    在缲丘夫妇的宅邸之下，又有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于宅邸地下建成的，比地上部分还要巨大的“魔术工房”。


    在那个工房的中心，被严格保管着的某个“触媒”的周围，一个异变显现了出来。


    “……”


    或许，应该称之为怪异。


    至少，不是某个人的从者。


    “──────为何”


    也许是可以变成那样的存在，但是和任何人都没有魔力连接。


    恐怕，只是受到什么影响而浮起，很快就会消失的存在吧。


    “那个”红衣缠身，摇曳的水球在周围晃荡着。


    “为何，妾身会身处于此？”


    有着端正的面貌，姿态是不可思议的非男亦非女的存在——并没有任何行动的，仅仅，只是在那里摇曳着。


    “……政啊”


    ············


    斯诺菲尔德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医院前的死斗之后，斯诺菲尔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


    对主干道的破坏，被当作“产生了沙漠环形山的管道爆炸的连锁效应，从而造成了道路地下天然气管道和自来水管道的事故”处理了。


    估计是认为只进行这样的处理的话，天然气公司会撑不到圣杯战争结束吧，于是公布了以“袭击警署的恐怖分子事先准备的破坏工作推迟发动了，其效果作用于因沙漠中的爆炸而部分破损的管线上，使灾害变得更加严重了”为由的封面故事（cover story）。


    街上的人们的怒火会指向那些子虚乌有的恐怖分子，同时，也流传着恐怖分子们还没有被捕的消息。因此，在具有正经危机感的市民中，已经有几成开始不轻易前往市区了。


    在这样的状况中，一个男人的嘟囔声在广阔的房间中回响着。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被讨伐了……么？”


    从彻夜监视的部下那里确认了吉尔伽美什的御主，蒂妮·切尔克阵营的报告，斯诺菲尔德市警察局局长——奥兰多·利维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着。


    即便是基于昨晚自己在这个房间里进行的魔力观测，也能推测出这一点。


    缲丘夫妇的女儿，缲丘椿在某种作用下发动了令咒，在保持着无意识的状态下，成为了御主。


    为了保护她并确认那个从者的意志而派遣了警官队，然而在那里却成了多个英灵混战在一起的形式——


    在观测到不寻常魔力奔流的下一个瞬间，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灵基反应发生了很大的动摇，现在已经无法观测到了。


    “一般说来，可以认为最棘手的敌人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这样吧。”


    虽然没有绝望，但局长的面色格外严峻。


    即使强敌消失了——自己这边受到的打击也实在太大了。


    除去几名为了提防有第三者在骚动的空隙中发动突袭而留下警戒的部下，其余二十多名部下在英雄王的灵基稀薄之后立刻消失了。


    如果被杀了就放弃掉，可以立刻开始下一步行动。


    虽然并不像魔术师那样，对失去事物毫无感情，但也已经做好了哪怕连失去自己的性命也无妨的觉悟。


    但是，即使没有哭泣的话语，在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的状态下，也有必要考虑一下该怎么办。


    毕竟是连尸体的痕迹都没有，现场只残留着破坏痕迹的状况。


    周围的监视摄像头大多被之前的战斗破坏，安然无恙的几个监控影像中，记录下了黑雾从医院的方向涌出的情况。


    虽然在摄像头的影像中只是淡淡的烟雾，但如果是在某种魔力作用下的东西，也许在魔术师和英灵直接目视下颜色会更加明显。


    身为副官的维拉?蕾薇特也消失了。


    虽然局长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部下，但他认为首先确认生死是最优先的。


    ——假如被那团雾夺去了性命，那么“没有尸体”这个结果应该具有什么意义才对。


    ——思考一下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至于是谁，怎么做的就先放一放吧。


    ——打算利用尸体吗？是想像僵尸一样操纵呢，还是从脑髓中直接取出这边的情报呢……


    ——如果没有死的话……是活着进行洗脑，还是通过拷问来获得情报呢……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部下会成为敌人，抑或是被夺走了情报，尽管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令人感到悲观，局长还是继续着推测。


    ——其他的理由……对于缲丘椿的从者来说，有必要把大量的人隐藏在何处吗？


    ——总之，最后就是“为何这么做”吗？


    ——如果是正经的搜查还行，但我可不擅长推理这东西啊。


    ——御主的指示……不，不对。


    ——缲丘椿处于昏睡状态，那不是能跟从者沟通的状态。


    ——……


    ——等一下。真是这样吗？


    ——我虽然有意识地切断了链接，但根据法尔迪乌斯所言，存在着“互相连接着魔力的从者的记忆会流入圣杯战争的御主那一侧”这样的事……


    ——存在着，反过来的情况吗？


    ——从昏睡状态的缲丘椿的意识深处中读取到了什么....


    局长正要跟进一步地加速思考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制止他的声音。


    “哟——”


    局长目光转向那里，看到了作为自己的从者——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身影。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术士？”


    “啊啊，到刚才为止去稍微帮了下忙。”


    “帮忙？”


    大仲马对着惊讶的局长说。


    “不好意思啊，老兄。魔力念话是你自己拒绝的嘛。哎呀，我寻思一定会被你阻止。所以也就没打电话咯。”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局长带着不祥的预感发问道，大仲马扑通一声地坐在局长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语气飘然地继续说道。


    “嘛，在退一步的地方观战真是太好了。如果是离舞台最近的座位的话，咱现在也在那团黑雾里了……如果要贯彻对警察队伍同伴的support的话，也许那样做比较好吧？”


    “……！？你在现场吗！我可不记得我给过你那种指示！”


    “啊......我确实不记得被指示过。太好了，咱俩的记忆力都很棒嘛。这要是在戏剧和小说中的话，就可以成为提供不在场证明的重要角色咯。”


    “……！你，明白自己的立场吗？就算警察队伍和我还有替代品，但是作为英灵的你被打败了，我们的阵营可就结束了啊？”


    虽然局长平静的话语中满怀愤怒，但大仲马仅仅以耸了耸肩便接受了对方的情感，用着如同点早餐似的轻浮口气回答道。


    “不会结束吧。只有御主被杀死，然后变成无主状态的英灵差不多也要出现了吧。与其契约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第1027章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对策?

    “你打算用这种假设来搪塞过去吗？！”


    “既然是你自己踏进了战争，别这么简单地就说“结束”了啊。”


    “........!”


    听了大仲马的话，局长保持着沉默几度调整着呼吸，他脸上的所有愤怒和焦躁都消失了，带着自省的想法开口道。


    “……是啊。抱歉。即便是包括我和你在内的，这一侧的所有势力都死了，也不应该断定结束了。”


    “哈哈！你瞬间就能冷静下来这一点，我可很喜欢哦？”


    “我就当你在夸我吧……但即使冷静下来，情况也不会好转。”


    “那么，我送你一个好消息吧。消失的警察队伍的成员，目前平安无事哦”


    “！”


    大仲马愉快地扬起嘴角，对微微睁大了眼睛的局长继续说道


    “我还能感受到我所料理过的武器的气息。虽然我作为圣杯战争的caster没啥了不起的，但与自己相关联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还是“不存在”这点程度还是知道的。以这种感觉来看，交给他们的物品确实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吧……然而，似乎也不是步行能到达的地方……说实话就是这样。”


    “但是，如果仅仅是宝具留下来了，并不能说明使用者们的人身安全有所保证吧？”


    对于惊讶的局长，大仲马进一步回答道。


    “至少，约翰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


    “关于那个后面再说，我只不过还持有没告诉过老兄你的宝具罢了。”


    “……。算了，既然要说明的话，现在就先放放吧。当前以部下们的安危为先。”


    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局长再次把目光转向了现在的问题。


    “可是……想不明白啊。在某种魔术性质的结界中……难道是固有结界吗？”


    固有结界。


    想象着这个词，局长于心中轻轻沉吟。


    “固有结界呢。用心象风景营造出一个小小的世界，强行将其引入这个世界的大魔术，是这玩意吧？”


    “虽然你的认识有些粗糙，但也不能算是全错。……嗯，如果是固有结界或者是与之相近的魔术的话，确实可以隔离一定程度的人数吧。如果是英灵的话，有一两个能使用这等神技的家伙也不奇怪……。但是基本上需要巨量的魔力，短时间还行，终究还是无法将消失的人长时间捕捉。”


    在魔术世界中，被称为接近魔法的大魔术，固有结界。


    有时甚至连物理法则都能扭曲，用“世界”来覆盖现实这种行为，鉴于魔术师们的魔力，无论是怎样的英灵，维持数分钟便是极限了吧。


    如果存在着在此之上继续维持固有结界的魔力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可要是有这种程度的魔力活动，理应可以在这边的观测系统中察觉到些什么才对。


    ——也存在法尔迪乌斯已经察觉，却故意隐瞒下来可能性吗……


    ——不……实际上，也存在昨晚突然出现了强大的魔力反应这回事。


    ——尽管理应继续让观测系统运行，但如果连巨大到那种程度的魔力流动都能使它隐藏起来的话，就有必要采取不同的方法了吧。


    大仲马无视了陷入沉思的局长，一边读起着会客桌上的报纸，一边开口道。


    “喔喔，这边不也是挺能干的嘛？台风朝着这边笔直地过来了哦。这玩意，难不成也是英灵的杰作？”


    “台风发生在遥远的西侧，虽然我想认为跟这边没有关系……”


    “看你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去乐观地去考虑呢。那不是挺好的嘛。不管有没有关系，所谓风雨这玩意，就是无论如何都会淋湿，冲走，吹飞原本计划的东西。貌似这个国家的大人物们也在一天之内挂了好多个吧，这又是一场风雨咯。”


    “关于那件事也有在意的地方……不过即使问了法尔迪乌斯和弗兰切斯卡（老东西），我也不认为可以得到我们所能满意的回答。”


    正是因为时机太过巧合，局长开始质疑——所有的国内事件是否都与这座城市的“虚假的圣杯战争”紧密相连。然而，即使真的有什么关系，也没有能够立即确认的方法，实在是令人咬牙切齿。


    在情况不断恶化的斯诺菲尔德的中心位置，局长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不，这种事，我是明白的。


    ——从一开始就做好能力不及他人的觉悟了。即使如此，吾等……


    大仲马用轻浮的语气对握紧着拳头的局长说道。


    “那么，怎么办呢？老兄。”


    “怎么，样？”


    “什么时候去救人？虽然具体取决于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但如果那地方是身为英灵的咱能潜入的地方，那咱就去一趟吧。”


    听了这句话，局长皱起眉头。


    虽然还未了解自己所召唤出的英灵的全部，但是大概的能力已经掌握了。


    “刚才还差点被烟雾包围.......本来就不可能把你送上前线吧。我从没下达过让你做到这种地步的指示，今后也没有这个打算。另外，如果再随心所欲做事的话，即使是使用令咒我也要限制住你的行动。”


    面对语气严厉的局长，大仲马一消往日的笑容，用认真的语气回应道。


    “不，你说过的啊。而且，从一开始就说了。”


    “你在说什......”


    “老兄，你给我的委托，是制作警官队的武器啊。是给予那些作为魔术师都只是雏鸟，跟英灵那种玩意相比更是同附近公园里那些被装在婴儿车里摇晃的小鬼没什么区别的家伙们武器，赐予他们“战斗的力量”啊。”


    大仲马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指着家住拉斯维加斯的作家所连载的短篇页，用手指哐哐地敲着开始说道。


    “咱可是作家啊，老兄。那个咱，能给予你们的“力量”是何物？“武器”又是何物？是咱成为英灵的时候，从某处附带过来的“宝具”之力那种玩意吗？还是像配菜一样的，道具做成的skill那种玩意吗？哎，虽然这是其中一个答案吧，但却不是根本锁在。”


    大仲马暂时停下了手指的敲击，将报纸拿起。


    “我能给别人的东西就只有一个！没错！就是“故事”！”


    下一瞬间，那沓报纸在空中飞舞，在那向着周围飘散开来的文字之雨中，亚历山大·仲马高声歌颂着。


    “虚构（fiction）也好！现实（non-fiction）也罢！改编的话剧也好！我的自传也罢！从零开始，自我脑海中诞生出的的妄想也罢！用崇高的人类与历史的生存方式重新锤炼成的小说也罢！归纳了世界所编织出的料理的历史也罢！这包容森罗万象在内的，才是所谓的“故事”啊！”


    琅琅之声，大仲马仿佛是在将戏剧的一幕娓娓道来。


    虽然没有嘶声呐喊，但那声音就像是近距离听到巨鲸的嘶鸣声一样，响彻心底。


    即使只是错觉，那也是足以引起此等错觉的一席话。得出了如此结论的局长，自然不会再把眼前英灵的话语当作平日的胡扯而置若罔闻。


    看到局长的样子，大仲马心情舒畅地继续说道。


    “加里波第阁下说要发动革命的时候，咱确实支援了船啦，钱啦，武器啦。但这也是一个“故事”。无论是金钱、枪还是名声，人之手所涉的故事被别人知道的时候，便有很多意义。《三个火枪手》的作者亚历山大·仲马资助了这位轰动世界的英雄！这对那个时期的我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大的效果，但这却足以充分地影响一个人的人生。咱稍微在网上查了一下咱的信息，那个故事居然残留了下来了啊！至少，这100年是不会被遗忘的。”


    听了大仲马自己如同戏剧的表演者一般的演讲，局长在短暂的沉默中整理了各种的感情，然后将自己的话吐露而出。


    “……你想说的我明白了。但是，这与你的冒险之间的关系是——”


    但是，那句话被大仲马打断了。


    “约翰·温加德……”


    “……？”


    对于大仲马唐突说出的固有名词，局长瞬间愣住了。


    “维拉·莉薇特、安妮·奎隆、唐·霍金斯、查德威克?李、尤基·卡波特、阿黛丽娜·艾森特因……”


    听着对方一边亲自地捡起一张张仔细先前在空中飞舞的报纸一边罗列出的名字，局长马上就注意到了。


    那是被命名为“二十八人的怪物（n?ctin）”的执行部队的全部的警员们的名字。


    尽管只是姓名的罗列，但局长却从话语之中感受到了难以分说的力量，专心致志地继续听了下去。


    “——、——、……索菲亚·瓦伦丁、艾迪·普兰德……。最后，是你啊老兄。奥兰多·利维局长阁下？”


    “……虽然知道你已经详细的调查过了，不过居然都一一背下来了吗？”


    “可不止是名字啊？长相、声音、成长经历、包括喜欢的香草种类之类的，知道得可全面咯。倒不如说，你也是会把部下的名字全部记住的那种家伙吧，老兄？”


    绝不是在自夸，而是淡淡地宣言之后，大仲马把整理得整齐漂亮的报纸放回桌上，走向了局长的办公桌。


    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把高大的身躯倚倒在上面，英灵将“自己的话语”告诉了御主。


    “刚刚列举的名字就所谓的‘主要人物一览’啦。那些家伙已经是咱作品的主要人物了。”


    大仲马微微一笑，举起两臂结束了发言。


    “咱既不是假装神明之态，也没有想要控制之意。可是，兄弟们恐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这一生一次的，名为“圣杯战争”的演出了。换句话说，咱以武器和力量的形式为他们提供了一部分的剧本啊。”


    “我修改了演员的设定，最后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是一部非常棒的剧本（人生）。不是在最前排看吗，啊？”


    ············


    结界内。


    “这是........伪造的世界吗？”


    穿过教堂的门扉，看着蓝天之下广阔的世界，沙条·绫香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简直就像是把观光宣传册的封面裁剪下来化作了现实一般的，美丽的街道。


    虽然没有历史的厚重感，但经过计算后建造的建筑群呈现出一片和谐之景，赌场酒店和市政府大楼也格外庄严地坐落于街道的中心。


    没有任何变化的街景。


    但是，她也能在一瞬间理解现状的“非正常”。


    原因之一是，街上看不到自己和警察以外的身影。


    另一个原因则是——几个小时前，本已经被那样夸张地破坏了的教会和医院前的主干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被修复了。


    “全部修好了……为什么？”


    “不……与其说是修好了，倒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破坏过的样子。”


    对沙条绫香的话语，与她有魔力连接的剑士——狮心王理查回答道。


    就像他说的那样，路上没有修补的痕迹，很多天之前就已经粘上的轮胎痕迹和污迹就那样被残留了下来。


    尽管如此还不能完全相信，沙条绫香对剑士继续询问。


    “如果真的是伪造的世界......魔术，连这种事也能做到吗？”


    “到了这地步已经是接近魔法的领域了啊。嘛，如果像傻瓜一样把时间、技术和资产全部注入的话就能勉强再现了吧，果然不是魔法，而是魔术吧。”


    对以优哉游哉的语调说话的剑士，沙条绫香半惊讶地吐出叹息。


    “呐，我觉得这是非常严重的异常事态……”


    “啊，是啊。但是，同时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一想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行使了这样的大魔术，不是令人心潮澎湃吗？！如果大魔术师梅林出来了怎么办？如果以当今时代的价值观来说，我觉得我应该拿到一个签名（sign）。”


    “我不知道。我不太了解梅林这个人。”


    沙条绫香敷衍地回答道。


    “啊，但是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是强敌了。怎么办呢，试着把他扔到月球上……？不，那应该是母亲的魔改吧......但是，传说中的魔术师.......如果能够活捉的话，抓着脚作为“excalibar（我的宝具）”挥舞如何……？搞不好会变成威力巨大的魔法剑呢……如果真的实际见面的话，那就有试着去拜托的价值啊！”


    看着在一旁悄悄地兴奋起来，一边微笑着一边接连不断地叨念些古怪事情的剑士，沙条绫香怀着“啊啊，想法确实是遗传的那位母亲呢”这样的思绪，继续向前迈出步伐。


    “比起那种的事，不打倒那个魔术师真的就无法离开吗……？难道就没有那种……更安全地悄悄离开的办法了吗……”


    剑士受了重伤之后，沙条绫香想尽可能地避免发生争执，但否定的话自剑士不同的方向传来。


    “嗯......很困难啊。虽然有可能，然而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我们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寻找方法。”


    女警官的表情就像没有设定感情的机器人（android）一样，冷静地告知她。


    “那个.......是维拉女士吧？非常感谢您的提醒。”


    人烟稀薄的世界。


    但是，现在沙条绫香和剑士的周围却成了例外。


    因为在教会汇合的警察队中，十个人围绕着两个人行走着。


    被警察队告知这个世界是“被封锁的封闭空间”的一部分的沙条绫香，为了讨伐创造空间的元凶，采取了暂时共斗的形式。


    对沙条绫香来说，比起被逮捕要好得多，剑士也没有理由反对一时的同盟，所以两人没有犹豫地决定共同行动。


    维拉·莉薇特。


    沙条绫香看向刚才那名自报姓名的警察队女性队长，放松警惕地问道。


    “你也是......那个圣杯战争的御主.....吗？”


    “不，我不是御主。虽然不能透露详情，但我是参与御主阵营的人……你可以这样认为。”


    “也就是说，警察和发动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联手了。不过给我录口供的那几个家伙看起来不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不是全体警员吧。”


    剑士还是像往常一样，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但是，从医院前那一场战斗来看，应该把大半的势力都派到了那里。根据“没有支援前来”这一点看的话，身为你们上司的御主那里只有极少数人在护卫，警察的同伴大概是三十人左右吧？”


    “......。我认为这个情报对于逃离这里来说，没有必要。”


    “你可真老实啊。”


    “你在说什........”


    对于面无表情地惊讶着的维拉，剑士这么说了。


    “确实，也有在其他更重要的场所配置百人以上的可能性吧……但从你那短暂的沉默还有视线的动向来看，立刻就明白了，我完全说中了嘛。”


    “......”


    维拉沉默了。


    “特地把这种事说出来并加以指点，你，性格就这么恶劣吗？”


    对于沙条绫香“真是服了你了”一般地说法，剑士慌忙否定了。


    “不，不是不是！并不是嘲笑或者自夸了！瞬间的反应之所以很坦率，是因为本性很正直了。即便是对魔术师来说，正直也是一种美德。毕竟那个缠着我的，名叫圣日耳曼的魔术师，整天就只会说些真假难辨的话啊。”


    接着，周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圣日耳曼......？”


    “那个，炼金术师的......？”


    在周围行走的警官们互相小声交谈着。


    “啊，果然很有名啊，那家伙。他说他会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人类面前……真同情那些被缠上的人们啊。不，如果是名垂史册的大人物的话，也许会接受那家伙的奇妙存在方式吧。”


    一名警官向一边说话一边耸着肩膀的剑士提问道。


    “你，真的是英灵吗？我觉得你太松懈了……”


    那个年轻的警官，由于集中注意于同阿尔喀德斯的战斗，所以没能仔细观察到剑士和英雄王的战斗。


    因此，与同自己交手的英灵——袭击了警署的assassin和阿尔喀德斯相比，他对剑士发问的态度实在是显得太没有紧张感了。


    周围的警官们说着：“喂！”，“如果被当成是挑衅的话怎么办！”如此劝告着那个年轻人。


    以年轻警官的话语为开端，在剑士的脑海中，再现出了某位人物的声音。


    ——“兄长您总是这样。”


    ——“明明在战场上都是如同恶魔一般驰骋杀伐，平时却总是这么没有紧张感！”


    ——“您有作为王的觉悟吗，兄长!”


    剑士怀念着生前亲人的呐喊，向年轻的警察问道。


    “你是？”


    “约翰·温加德，叫我约翰也行。”


    “……！”


    听后，剑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警察们和沙条绫香都对突然改变表情的剑士感到惊讶，但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件事，脸上浮现出喜悦的表情之后，如此说道。


    “是吗……你叫约翰吗！”


    “……？”


    “这也是某种缘分吧，好好相处哦，约翰。我承认这是我松懈的表现。”


    剑士友好地走近警察，拍了拍他的后背。


    约翰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露出了警戒的表情。


    “怎么突然......!？我的名字怎么了!？”


    “啊，不，嗯......”


    剑士听了之后，困惑地移开了目光。


    “你们对我的真名有所察觉了吗？根据具体情况，接下来我会进行解释的，以及不会进行解释的事会发生改变。……不对，等会。这样不就搞得好像暴露了“约翰”这个名字同我的真名有关一样吗。好吧，让我考虑一下要怎么糊弄过去，你等一下啊。”


    “已经不可能了，放弃吧。”


    沙条绫香叹着气说道，但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虽然对于真名的重要性沙条绫香是理解的，但眼前的英灵有着即使自己说了“我不想听”，也依然自顾自地报上了名号的这种前科，说到底也没什么特别想要隐藏真名的打算吧。


    如果是正式的御主，哪怕是使用令咒，也要阻止和真名相关的信息泄露，不过沙条绫香自己没有身为御主的意识，单纯是处在一种“如果（剑士）本人自己暴露出去了的话，那也没办法”的立场上罢了。


    尽管是这样，剑士依然无视了十分无语的沙条绫香，把想到的话都说了出来。


    “是的……昨天听说了一些非常出色的现代音乐制作者们……艾尔顿（翻译者注解：艾尔顿，即艾尔顿·赫拉克勒斯·约翰（sir elton hercules john），原名雷金纳德·肯尼思·德怀特（reginald keh dwight），1947年3月25日出生于英国伦敦，英国歌手、曲作者、钢琴演奏者、演员、慈善家。）和列侬（翻译者注解：列侬，即约翰·温斯顿·列侬（john winston lennon，1940年10月9日—1980年12月8日），1940年出生于英国利物浦，英国摇滚乐队“披头士”成员，摇滚音乐家，诗人，社会活动家。）、威廉姆斯（翻译者注解：威廉姆斯，即约翰·汤纳·威廉姆斯（john towner williams）1932年2月8日出生于美国纽约长岛，钢琴家、指挥家、作曲家、电影配乐家。）、特拉沃尔塔（翻译者注解：约翰·特拉沃尔塔（john travolta），1954年2月18日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美国演员、制片人。）……。我觉得拥有同样名字的你，也许也有音乐的才能。”


    “艾尔顿·约翰，约翰是他的家名吧……”


    一名警官吐槽了一嘴，剑士一副想要糊弄过去的样子吹起了现代音乐风格的口哨，而且出色到浪费的程度。


    看着那副样子，维拉罕见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独自低语。


    “虽然我不认为这是应该隐瞒真名的英灵说出的话……”


    在过去的冬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也存在向初次见面的对手高声宣言真名的英灵——对于根本无从得知这种事例的维拉来说，只能做出两种推测：这个剑士是相当特异的存在，抑或是已然把一切都计算于心，仅仅是在这里装傻的狡猾从者。


    不过，在电视镜头前立下对歌剧院的损害进行赔偿的宣言，在不是魔术师的警察面前灵体化消失等奇特行为，前者的可能性大概更高吧。


    在此基础上，维拉大胆地拿出了些许己方了解的情报。


    “局长好像在推测你的真名。”


    虽然维拉和局长共享信息，但没有把情报泄露到警察队里。


    因为局长也还停留在从“混杂着红色的金发”抑或是他在歌剧院时的言行进行类推的阶段，如果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散播情报，万一出错了的话，也许难免会导致致命的事态。


    因此，在这里并没有指出对方是狮心王，只是留下“我这边知道你的事情”程度的牵制。


    约翰听了上司的话，再次询问理查。


    “即使这样，你......作为英雄来说也太松懈了吧？这么轻易就相信并背对着我们，如果我们袭击了作为御主的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真是有趣的问题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沙条绫香”


    “诶，你问我？！”


    “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性命被盯上了。趁现在就让我听听，你对处理敌人的想法吧。万一不小心反击杀害之后，你伤心地说“我没让你杀啊”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哦。”


    理查的话似乎是在说，处理这件事本身很简单，被他轻视了的一名警官，一脸不高兴地叫了起来。


    “真是非常从容呢。如果以我们为对手也手下留情的话——”


    随后，约翰用手制止了他。


    “啧.......怎么了，约翰？”


    “没有注意到吗？我们被监视了。”


    被告知的警察看到约翰的脸，被吓了一跳。


    他在这几秒钟内表情变得严肃，流着冷汗巡视着周围。


    另一方面，理查佩服地看着约翰。


    “令人吃惊，在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吗？无论怎么想，我都认为你不是那种从背后斩杀沙条绫香的卑鄙男人……啊，你不仅是个好警官，而且还是个好骑士。”


    “？”


    在一边的沙条绫香歪着脑袋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警察队和约翰一样注视着周围，警戒和惊讶的脸上浮现出了冷汗。


    “......”


    唯一冷静的维拉，一边将意识垂向自己腰部的手枪，一边询问道。


    “两个……不，三个人。是你的部下（亲信）......可以这么认为吗？”


    “诶？什么？”


    沙条绫香再次环顾周围——终于察觉到了。


    大楼上站着前些天见过的满身绷带的男子——在巷子的间隙间，骑于马上，手持骑兵长枪的男人在窥视着这边。


    “那个人是......!”


    “啊，弓兵曾经向沙条绫香介绍过一次呢。隐去了身姿的洛克……连assassin的气息都注意到了，真了不起啊，维拉女士。”


    “没有察觉到气息。但是据我判断，如果要保护沙条绫香·莎乔的话，为了完全堵住死角，还有一人是必要的。”


    “那就更厉害了。原来如此，如果由你来率领的话，周围的人们在战斗中也会变得更加耀眼吧。”


    理查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仿佛雾气消散一般，弓兵他们的身影消失了。


    没有解除紧张状态的约翰问道。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是我的伙伴哦。如果我确信你们不会伤害沙条绫香的话，就和我的真名一起介绍吧。”


    “伙伴.......是在结界外部唤来的吗。”


    对于维拉的疑问，理查摇了摇头。


    “就类似于与我的灵基进行了半融合一样，只是自动跟随而来而已。”


    “……以此作为牵制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我们正推测着你的真名，以现在的信息，你不认为距离接近核心又近了一步吗？”


    “你在为我担心吗？……嗯，果然你们比起魔术师，更接近骑士。”


    “……”


    面对面无表情的维拉，理查用爽朗的口气回答道。


    “啊，要是惹你不高兴就不好意思了，这可不是侮辱哦？我虽然重视骑士道，但也并不轻视魔术师。但在此基础上来评价你的人性的话：虽然冷静沉着，但也不是无情。”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从刚才开始就对我们太没防备了。虽然倾注了全力保护沙条绫香?莎乔，但在共同战斗结束后，最终你自己也要将我们击倒……我觉得你缺乏这样的观点。作为与我们共同战斗之人，这反倒令人担忧呀？。”


    “也就是说……反而像是有所企图，所以不能安心地把后背托付给我，是这么一回事咯。”


    “什......剑士不是那.....”


    虽然沙条绫香提出抗议，但是剑士说着“没关系的”阻止了她。


    “谢谢你，沙条绫香。嗯，作为负责管理组织的人，她的慎重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了我们能平安回到原来的世界，最好不要有共斗上的隔阂。”


    话音刚落，剑士在没有车辆行驶的马路中央停下脚步，对警察们说出了自己的话语。


    “是啊……确实，对于隐瞒真名……不，对于这场“圣杯战争”本身，我还没有认真对待起来。认真起来的，是我个人和那个金色英雄之间的“战斗”。”


    “没有认真？”


    “啊，并不是因为轻视你们而潦草行事这个意思。虽然已经告诉沙条绫香了……我只是还没找到要托付圣杯的愿望而已。”


    “没有……愿望？”


    维拉不由得感到惊讶。


    在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英灵，除了一部分例外，都是以使用圣杯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为目的，与生活在现世的魔术师们签订契约。


    如果说什么愿望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这个剑士就这样显现出来了呢？


    ——圣杯是假货，所以……？不对，但是……。


    虽然只是推测，但维拉认为此上理应交由局长和caster大仲马来判断，就保持沉默继续听着剑士的话的话。


    “活着的时候，有过向神祈祷的愿望。虽然去判断愿望到底实现了没有，也是很辛苦吧……我不对圣杯许愿，不，就算许愿了也没什么意义。但是，既然在这里被这样召唤，那就有着连我都不知道的某种愿望吧。”


    剑士轻轻滴耸了耸肩，对警察们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嘛，在找到那个愿望之前，我并没有考虑过要积极地去杀掉你们取得胜利。现在的最优先的事是让沙条绫香平安返回故乡。”


    “故乡？”


    不知为何，沙条绫香反而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你是从日本来的吧？没错吧？”


    “不......话虽如此......啊，嗯，对不起打扰你了。继续下去吧”


    沙条绫香口齿不清地说着，正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剑士一边留意着沙条绫香的反应，一边结束了自己对警察队的发言。


    “所以，只要你们没有伤害沙条绫香的意图，我就遵守这场共斗吧。昨日与今日的敌我互换，在我的时代也是家常便饭了。”


    现在的时代怎么样呢？看着面带微笑，如此说着的剑士，维拉稍微考虑了一下，环顾着警官队的同伴们之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虽然不会盲目相信全部，但我们也遵守那个协定吧”


    确认了这句话后，约翰对沙条绫香开口道。


    “啊……刚才是我不好。虽说是为了试探你的搭档，但说了要从背后杀掉你这样的话。这不是作为警察应该做的事情。对不起。”


    “诶？不，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剑士的原因。”


    对于用着生硬语气回答的沙条绫香，约翰松了一口气。


    “十分感谢.......但是，作为魔术师，你也真是宽容大量啊。”


    “我不是魔术师。”


    “诶？”


    以约翰为首的警察们都歪起了脑袋。


    但是，要进一步说明起来会很麻烦，沙条绫香耸了耸肩，和剑士一起向前迈开步伐。


    ——沙条·绫香。


    维拉虽然没有表现在表情上，但重新对沙条绫香这个存在进行了思考。


    虽然眼前这个英灵表现得对他们毫无防备，甚至愿意将真名说出来，但难保不是假话。


    因为他的御主，这个名为沙条·绫香的女孩身上还存在很多疑点。


    关于她是什么人这一点，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结论。


    从调取的记录档案来看，她是来到斯诺菲尔德市的旅客，但是——


    经过调查，她的入境记录是伪造的。


    虽然通过某种手段非法入境应该是事实，但本人却很不可思议地没有自觉的样子。


    而且，也有一件从局长那听来，但为了避免引起混乱而没有传达给“二十八人的怪物”的各位队员的情报。


    ——在这座城市之外的某处，似乎存在着同名同姓的魔术师……


    而且，那个本人……沙条绫香，当下在罗马尼亚的活动得到了确认。


    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法确定眼前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究竟是不是沙条绫香。


    看了照片，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以外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是假的，那么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取而代之的话，为什么改变了头发的颜色？


    相反，如果不想取而代之的话，为什么要模仿她的脸呢？


    沙条绫香好像有姐姐，但是没有存在双胞胎姐妹的情报。


    还是说这个女孩其实就是沙条绫香本人，而在罗马尼亚活动的那个人只是对方留下的障眼法？


    但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费解。


    不管怎么样......只能继续保持警戒。


    在无法与局长取得联系的现在，已经成为实质上的部队领导者的维拉，决定在心中保持最低限度的警戒心，与剑士他们共同行动。


    虽然这边也带进了许多“宝具”，但如果从个人的战斗力来考虑的话，和剑士敌对并不是上策。


    然后——那位剑士边走边提出一个疑问。


    “我说啊。”


    “？怎么了”


    “你们说要排除元凶的魔术师或者从者，对吧？”


    “……是的，我认为这是最的确是能够摧毁这个结界世界的方法。”


    剑士稍微考虑了一下，仿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着——


    “……啊。是啊。我伙伴里的“caster”也说那样做是最省事的。”


    “伙伴……”


    “请您将其认知为，和刚才缠着绷带的弓兵一样的存在吧。”


    “……”


    尽管不及正式的从者，但也持有着远胜于滥竽充数的魔术师之流的灵基的迷之存在——恐怕，那也是作为剑士的灵基的一部分的存在吧。维拉这么推测着，因“居然连充当魔术师角色的部分都有吗”而进一步加强了警戒。


    但是，剑士接下来的话语给一切都浇上了冷水——无论是维拉的警戒心，还是警官队们为了逃脱而拼上性命的决心。“不过嘛，我的“同伴”里消极的家伙意外地很多啊。”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啊……你们有没有看漏什么重要的可能性呢？”


    剑士并没有表现出之前那种松懈的气氛，而是露出了作为一名英灵认真的表情，再次停下脚步说道。


    “你们想要保护的女孩，是小椿吧？”


    “！”


    “我也是从昨天认识的佣兵那里听说的。即使只是听说的程度……但考虑到状况，把我们封闭在这个世界的……也有是她的从者的可能性不是吗？”


    “……”


    已经做好面对这种可能性的觉悟的维拉和一部分警官们微微低垂下了目光。像约翰这样，到现在才意识到的数人，在一瞬间的惊呆之后，脸上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嘛，没准是在最后跟那个金色弓兵对战的不妙的家伙，也有可能，是连我也还没见过的从者干的好事也说不定……”


    他的话语稍作停顿，用平淡的语气发起了残酷的提问。


    “倘若当那个小女孩是元凶的时候，你们能杀掉那个孩子吗？”


    ············


    同一时间被封锁的街道水晶之丘大厦赌场内部


    就在剑士和警察队在主干道走着的时候——


    距离那里很近的地方，有着跟他们分开行动的集团。


    并不是兵分两路的另一支警员队伍。


    这些是从最开始就没有跟剑士或者警察队汇合的家伙。


    其中一人用手转动着转盘的圆盘，目光闪烁地开口道。


    “哇，好厉害！虽然在斐姆先生的赌场只是看了看，并没有搞明白。但是自己实际一转就发现这个转盘真是意外的轻啊！”


    对于说出孩童一般话语的青年——弗拉特的话语。他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发出了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在意那种事的只有你了吧。”


    然后，变化为钟表的英灵，狂战士班尼特，一边观察自己周围的情况一边陈述了感想。


    “嗯……没有任何喧嚣，充满静寂的赌场，稍微有些令人不快啊。”


    “咦？班尼特先生，你知道赌场吗？”


    “作为知识来说，是知道的。圣杯给予的知识，又或者是作为我本身就是类似人类意志的东西，因此人类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无论如何，从这华美的装潢来看，也能推测出平时是多么的人声鼎沸。”


    看着他们两人之间对话的“同行者”，耸了耸肩，加入了对话。


    “啊，确实有违和感。虽然似乎有电力的样子，不过没有人赌博的话会安静到这地步吗？”


    神父服装加上眼带的姿态很有特点，让人觉得是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的背后跟着四个穿着奇异服装的年轻女性，每个人都带着认真的表情环视着周围。


    神父名为汉萨。


    虽然是教会派遣而来的监督者，但他与属下的修女们却被医院前的“黑雾”所吞没，被关在了这个世界里。


    “不过，我想警员们应该也来了，不用汇合吗？”


    对于那样的监督官，弗拉特以轻松的语气讲道。


    “虽然教会提供了协助，但如果这也是经由从者之手的“圣杯战争”的一环，那么帮助他们逃离就成了过度的偏袒吧。当然，对于你，我们会像这样共享信息。但是要一起破坏这个结界世界……我并不打算帮忙到这种地步。”


    汉萨发现自己被拉入了模仿城市的结界内部之后，遇到了独自在外面进行调查的弗拉特他们，便汇合到一起对街道上进行调查。


    “这样啊……也没办法呢。在裁判之人的支持下，于游戏中取胜一点也都不令人高兴。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后圣堂教会的人也可能会拿走圣杯。”


    弗拉特很遗憾地向其讲述了自己对圣堂教会的负面印象，汉萨苦笑着点了点头。


    “啊，是啊。如果上面发出那样指示的话，我也许会这么做。本来，显然易见，魔术师把许愿机之类的东西拿到手就不会是好事。”


    “说到底，圣杯战争的监督官……原本只是日本冬木的说法吧？”


    “但是，凭借那个为口实介入这个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也是事实。倘若明白这边的圣杯已经偏离冬木太多的话，上述的方针或许也会改变吧。”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说不好究竟是哪一边，汉萨把目光投向了修女。


    “怎么样了？”


    于是，修女中的一人摇着头，用礼貌的语气回答。


    “不行呢。在这附近无法观测到构成结界的魔术性核心的存在。可能是巧妙地隐蔽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以我们的礼装很难找到。”


    “是吗……我认为既然再现了城市本身，或许是直接使用了圣杯的力量……但不知道关键的核心在哪里啊……无论是无论是圣杯还是结界世界的核，都觉得坐落于街道中央的最高的大楼很可疑就前往了那里，但是看来是期望落空了。”


    “这里有电的吧？”


    弗拉特问道，汉萨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


    “对。但是，既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供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


    “我……想趁着电梯运行的时候最顶层看看。”


    “嗯？那里有核吗？确实，这座大楼的上下都展开了领域。有调查的价值吗……”


    然而，弗拉特挥手否定。


    “啊，不，并不是那样。如果那里有就太幸运了。”


    “？”


    “我只是想说，如果是在那……就可以看到整个街道。”


    “……”


    “所以，你是有什么对策吗？”


    弗拉特微微点了点头，像打气加油一般，啪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然后开口了。


    “用我的眼睛观察的话……也许会明白些什么……”


    “这算是哪门子的对策？”


    “我是说，如果有办法找到防御薄弱地方的话，也许就能联系到“外界”了!”


    虽然其他人都无法理解，但弗拉特对自己的力似乎很自信。


    ············


    同一时间，洛杉矶美利坚合众国。


    “……报……滋……§＃……特殊预警……转播……滋……”


    “……发生的飓风、通常是……滋……向…内移动……滋…………”


    “气象局……该……滋……与……在通常的命名列表之外……滋……”


    “……特殊……其名为……滋……?……§……”


    “……滋……哩……滋……贝鲁……——————————”


    防灾收音机的声音更加沉闷，只有噪音充斥支配着狭小的空间。


    在道路旁侧翻着的卡车的驾驶位。


    由于暴风和暴雨，水从破碎的窗户开始渗入。


    收音机不顾这种状况，随心所欲地不停地搅弄着发出噪音，到车舱完全被淹没只是时间问题吧。


    司机似乎早就去避难了，周围到处可见倒下的招牌和被折断的树木，却看不到人影。


    创下记录的巨大台风以无视了天气预报的形式突然产生。


    洛杉矶的市中心区域，在那之后也就只有几辆车和些许建筑物受到损害，不过——


    暴风雨的正中央，一边忍耐着雨滴的敲打，一边仰望天空的人们，之后如此叙述他们看到的景象：


    自天空至大地飘舞着四条巨大的龙卷。


    包裹着雷光阔步于大地之上的景象，简直就像是——


    踏碎整个世界，冲破天空的巨兽之足一般。


    ············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都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温暖的阳光照射进的院子里，响起了天真无邪的女孩的声音。


    在修剪得齐整美丽的草坪上，松鼠和小猫来回奔跑，院子里种植的树木，枝条上有无数的小鸟啼唱着，举办起一个小小的音乐会。


    如果把温馨这个词语具现化的话，恐怕就是这样的景色吧。


    而实际上，这般或许只有在绘本里才能看到的景象，正于此处展现着。


    但是——被女孩搭话的两个人，与这里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


    一人是黑衣的青年。


    于年龄来说，虽然是青年，但是他的外表依然保持着稚嫩的容貌，即使说是少年也无妨。然而与这样的外观相反，其装配的枪套（holster）中收纳着枪支和小刀等物品，看起来非常的危险。


    另一人，则是全身覆盖着黑衣的少女。


    在极力遮住脸和皮肤的那件黑色外套下，她带着困惑的表情巡视四周。如果仅仅是那样的话，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身着尼卡布（翻译者注解：nikab，阿拉伯半岛穆斯林女性穿戴只露出眼睛的头巾和面纱）的寻常女子。然而在她的黑衣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武器。与她的服饰无关，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青年的名字是西格玛。


    少女一方，则是于“虚伪的圣杯战争”中作为assassin而被召唤的从者。


    二人虽然经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最终一起行动了，现在却一起被困在异质的空间里了。


    “啊啊，得救了。”


    “……感激不尽。”


    西格玛和assassin少女各自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年幼的孩子——缲丘椿听到他们的话开心地笑了笑，随后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跑回房子里去了。


    “……那个孩子就是，缲丘椿。”


    “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统领英灵的女孩吗？”


    二人已经理解了。


    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显然是被某种东西支配着精神——只有那个女孩不同。


    她的内心没有任何的束缚，处于真正自由的状态。


    “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个黑影……是她的从者吗。”


    “黑漆漆先生”，缲丘椿是如此介绍那巨大的黑影的。


    那个影子块与院子里的树一样高大，仿佛将周围的光线吸入进自身的色彩中一般，处处浮现出青白色的光辉。


    现在那个影子块可能正缩在屋子里头，不过为了不让真身被发现，就算突然从地下涌出来也不奇怪吧。


    西格玛这么思考着继续维持全方位的警戒，assassin少女则陷入了沉思。


    “那个……真的是英灵吗？”


    “也存在魔物或是怨灵的可能性吗……”


    西格码喃喃自语般的回答她，但assassin的少女摇了摇头。


    “不——恐怕不是吧。从那个存在身上感觉不到恶意或是憎恶的波动。不，就连魔力的波动也……”


    她想起在这个院子醒来的时候，身为魔术使和从者的二人一起被那个“影子”从背后捉住的事。


    若是怀有敌意的话，早就将他们抹杀了——但考虑到他们直到清醒过来为止都没有受到攻击，或许也存在没将他们两人认知为敌人的可能性。


    “虽然没感觉到那个东西的意志，但它对那孩子唯命是从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西格玛针对assassin的话推测出别的可能性。


    “也未必会是从者，那个“影子”也有可能是使魔吧……？”


    “也是有那个可能性……但现在我等的情报并不足。那个魔物……那吸血种的话应该知道些什么，不过……”


    assassin在面纱下用力地咬紧牙关。


    不过也感觉不到那个吸血种的气息。


    吸血种在图谋些什么，这一点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既然没有碰上他，在这边也很难把他找出来吧。


    二人在刚才以散步之名，前去窥探了周围的样子，但人类的气息很少。


    尽管偶尔能见到人影，但就像缲丘椿的双亲一样，从那些人身上也能感觉到受到了某种存在的精神支配。


    虽然与他们的对话能够成立，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那些人对西格玛的衣着非但没有表现出特别警惕的态度，而且对于这个世界也完全没有表现出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经过几次试探，除了得到反应微弱的一般人这样的情报以外，一无所获。


    不过，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走在街上的人们都住在工厂地区，由于失火之类的而逃了过来……大多数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工厂的火灾……昨天有听说过，英灵们之间的战斗吗。”


    那是在联络中断之前从“watcher”那里听说的，关于工厂地区中遭到破坏的分区的损害，虽然有作为第三者的英灵通过幻术将其隐藏了起来，但发生了火灾这一事实还是无法消除的吧。


    不过从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奇怪的举动看来，可以推断出他们也应该和缲丘椿的父母同样处于被某种东西洗脑的状态下。


    虽然也有对那样的“人类”或是“街道”通过破坏性的行动试探其反应这样的方法，但在无论是这世界的结构还是敌方的能力，都完全不了解的现今，这么做也许是自杀行为。


    西格玛冷静地思考，以“对话可以沟通”为出发点进行调查。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管是不是受到精神支配都不会掌握状况吧。”


    “不过……如果是知道圣杯战争内情的魔术师的话，那又如何呢？”


    ············


    “想要和我谈谈？”


    缲丘椿的父亲眼神空洞的说道。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就在令千金不在场的地方谈。”


    在西格玛的提案下，先走出玄关的那位魔术师一边往家的方向扫了一眼，一边说道。


    “真难办呢，我和女儿约好了要给她读绘本，所以不能出远门……”


    “不，在那边道路的附近也没关系的。”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没问题了。”


    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椿的父亲很干脆地就离开了自己宅邸的属地，跟随两人来到了住宅街当中的一座小小的公园。


    “虽说会在您的家里真的是个偶然，但我认识您。缲丘夕鹤先生。”


    “哦呀……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的上司的名字是弗兰切斯卡。是法尔迪乌斯先生的交易对象。”


    然后，缲丘夕鹤脸上稍微蒙上了阴霾。


    “啊啊，从你的装备来看，我就在想会不会是魔术使，果然如此啊。不过，就像我和法尔迪乌斯先生说过的，现在根本不是我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要帮忙的话……”


    “不是的，事到如今，我不会说让您协助我的……只是能请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西格玛淡淡的提问。


    他用礼貌的措辞发言，然而语气里却没流露出一丝情感。

 第1028章 所谓的人类的存在

    在“魔术师”的面前展现出作为“魔术使佣兵”的面貌的话，西格玛设想过对方或许会突袭而来因而紧绷着全身的神经。


    潜行者现在则隐身在公园的角落警戒着四周。


    既然能够沟通，那么在受到精神支配的状态下就能套出某种程度的情报——反过来说，从自何处开始不能说出来的情报这一点出发，发现施下精神支配的人的意图，西格玛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试探。


    但是——


    “是呢。在我看来的话，这是保护可爱的椿的从者有意识地创造出来的结界吧。虽然这在我的专长之外，但这可能是一种固有结界。”


    “……？”


    “椿的从者，恐怕是概念具现化的类型吧。我认为这是对死亡、虚无，抑或是疾病这一概念有意图地赋予人格的存在吧。在我的故乡，也就是日本。对于家里吱吱作响的现象，为了给出原因便创造出一种叫做“家鸣”的妖怪。作为有意志的存在，赋予其形，进行精神上的处理的，民间魔术的一种……只不过，如果考虑到那个从者的力量，那个从者也许是在全世界被广泛认知的存在。我觉得仔细调查的话，应该能分析出正确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放弃圣杯战争，与女儿平静度日了，已经没有时间去做那样的事情了啊。”


    平静的，轻松的——


    缲丘夕鹤以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居然开始谈论起自己作为魔术师的见解。


    不过，在此基础之上可以明确的辩识出是“受到精神支配”了。


    ——他……把魔术方面的事……甚至连推测从者真身的事情，都没有遭到“封口”吗？


    ——不对，是被操纵着，在传播假的情报吗？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精神支配的程度岂不是会变得更加含糊吗？


    西格玛使用魔术使的经验和技术的话，对于能骗到普通人程度的精神支配具有看穿的自信。


    但是，对象是魔术师——并且还自我暗示着“真的对这样的谎言深信不疑”的话，要想看穿就需要更多的经验和才能，还有专用的魔术。


    ——要是能和watcher联系上的话，就能整合影子们的情报进而作出判断了……。


    收集着城镇里发生的事件的全部视觉信息和语音信息的西格玛的从者，现在无法与其取得联络。


    正因如此，不管怎么说都需要能出到外面的情报，但是为此还需要套出更多的情报。


    “您没想过离开结界，到外面去吗？”


    “为什么？明明椿她，我们的女儿她在这里是这么的有精神气。”


    “如果说，您具有那种想法是被从者精神支配的可能性呢？”


    “是的呢，恐怕是这样吧，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西格玛听到这句话，立刻便理解了精神支配的方向性。


    从缲丘椿的从者所引发此般事态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个英灵并不是为了在圣杯战争中获胜而有所行动。


    那个英灵是真的，以椿的存在为中心而有所行动。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想要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


    ——对精神支配也应该有某种程度的对策才是……


    虽然西格玛是这么思考的，但他也清楚，这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


    过去，在具有魔术价值的历史遗物的拍卖会中，虽然聚集了有本事的魔术师们，但却发生了被同盟者背叛甚至被当做棋子的事件。


    据说那些魔术师们被时钟塔的某位君主搭救后，在为自己的大意感到羞愧的同时，也让亲信中值得信赖的人们加入了那位君主的教室。


    西格玛之所以会想起这件事，是因为这位君主在这个事件中，通过与强大的魔术师们一度结下的交情而增加势力的事情，在一段时间内成了魔术使佣兵之间的话题——不过详尽的细节部分和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关系，于是西格玛将记忆的盖子关了起来。


    重要的是，倘若有某种契机的话，精神支配的对策就会被轻易的打破。


    ——促使受到精神支配的人逃离或摆脱精神支配……是不可能的呢。


    ——本来是打算之后向潜行者问问，有没有能够解除洗脑的宝具的……但就我看来，她的宝具是特化在屠杀敌人这方面的样子。没法指望的吧。


    这样思考着的西格玛，决定另寻途径前进。


    “……那个，您的女儿被结界外的人盯上了，这个您能理解吗？”


    “哦呀……是这样吗？那真是不得了了。”


    缲丘夕鹤并没有显得很焦急的样子，只是蒙上好像有点困扰的表情，准备离开公园回家去。


    “谢谢您告诉我。但是，椿的从者好像正在变成磐石般的状态，所以一定会一直守护着椿吧。”


    “正在变成……磐石般？”


    “是的，在你醒来之前没多久——派了一只很棒的看门狗过来。”


    “看门狗……？”


    西格玛发出疑问的同时，潜行者往这里过来了。


    虽然西格玛在意夕鹤的话而想要阻止正往回家路上走去的他，但看见潜行者认真的眼神，西格玛判断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而停下了行动，决定听她发言。


    “怎么了吗？”


    “……刚刚你说的话……好像被听到了”


    “……？”


    “在你说‘椿被盯上了’的时候……‘那个’开始行动了”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视线转向椿的家的方向。


    接着，同样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去的西格玛——他的时间静止了。


    脑髓无法把握事态，当机的意识陷入了零点几秒的空白。


    令作为经验老道的佣兵兼魔术使的西格玛陷入这种状态的是——一头，巨大的狗。


    是否应该将其称之为“一头”，也许这点在判断上会产生分歧。


    位于缲丘夕鹤若无其事地走去的那个方向的存在，西格玛曾经见过一次。


    但是，西格玛在一瞬间，无法想象那两者是同一个生物。


    因为理应已经在主干道上被杀死的“那个”，充其量也只不过大象那般巨大的野兽大小才对。


    冒着些许冷汗的西格玛和潜行者抬头所见的，便是——


    身躯成长得比房子还要巨大，蠢动着三个头的地狱看门狗的身姿。


    ············


    斯诺菲尔德工业区。


    “莫非你的宝具……还能使役飞鸟和犬吗？”


    就在斯库拉迪欧家族的成员们忙碌地进行工房修复作业的同时，巴兹迪洛特·科迪里昂一边保养着手枪型的礼装，一边搭话道。


    解除灵体化的阿尔喀德斯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回答那个提问。


    “……飞鸟的话没问题。只是，要让刻耳柏洛斯运转起来很困难啊。”


    “难道个体的再生也有什么限制吗？”


    “不，本来以你的魔力来说，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再度运转了。……但是，如今却办不到。包括三匹马在内的灵基似乎被那个“黑雾”削掉并夺走了。”


    “持有着将夺走宝具的宝具的你，居然反被夺走宝具了呢。不过，如果只是犬和马那种程度的，就算落到敌人的手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巴兹迪洛特一边继续手上的作业，一边淡淡地说到——阿尔喀德斯却静静地摇了摇头。


    “那可未必。”


    “……有什么担心的地方吗？”


    “虽说是被夺走了，然而吾之王命的末路乃是此灵基的根基。就算被夺走了，一旦发生任何变动也能了解。”


    复仇之弓兵在布料下一边皱起眉头，一边慎重地以自身的灵基探索着“连接”的变化。


    “不过……这是……”


    沉思片刻之后，阿尔喀德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接着，混杂着血与泥的魔力自拳头的缝隙间滴落了，他带着平静的愤怒嘟哝道。


    一边在细微的魔力连接中逐渐接近，一边回忆起那让人怀念的彼岸之暗。


    “那个黑雾的操纵者……难不成，是冥界（哈迪斯）的家系之辈吗？”


    不久后他松开了拳头，以略显怜悯的，连巴兹迪洛特也听不见的声音嘟囔道。


    “倘若如此……就算我不出手……那名御主迟早也将遭遇被猎杀的命运吧。”


    “为了守护人民……为真正的英雄们之手所猎杀。”


    ············


    封闭的街道主干道。


    “诶……？”


    对于剑士的话语，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警察队——


    而是在旁边以半分不关己事一样的心态听着的，沙条绫香（绫香）。


    ——“如果确定那个小女孩是元凶的时候，你们对那个孩子下得了手吗？”


    沙条绫香明白剑士话语中的意思。


    如果那个女孩，就是自己被卷入这个无人场景世界的要因，那么把她“处理掉”后就很有可能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她还在如此整理思绪的瞬间——


    扑通一声，就有什么跳动了一下。


    沙条绫香一边调整了下呼吸，一边缓慢地眨了眨眼。


    然而，就在她轻轻睁开刚刚闭上的沉重眼皮之时——


    在那视线的前方，“她”就在那里。


    穿过警察队的缝隙，那条马路的尽头。


    尽管是连面容都分辨不出来的距离，但是沙条绫香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谁。


    那是红色，只有红色。是用类似的斗篷一样的红色的某物遮住了脸的——年幼少女。


    年龄看起来是3岁左右，又感觉像6岁左右，抑或是更年长一些。


    无法认知身高与年龄。


    只是，只有红色这种颜色信息贯穿眼瞳，在沙条绫香的脑髓中暴走。


    ——为什么，在那儿……


    然后，下一个瞬间——


    不知什么时候，小红帽就已经靠得很近了。


    绝不是跑过来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逼近到了警察队的后面。


    刚才还处在远望才能看到的距离，如今已经一清二楚。


    那确实是沙条绫香所持续恐惧着的，成为她来到这个国家的原因之一的“小红帽”。


    ——明明没在电梯里，明明没有……。


    应该只会出现在电梯里的，连是幻觉或是现实都不明了的存在。


    但是，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只出现在电梯里”这个规则就开始出现偏差。


    每当她在这个城市想起些什么时，就会感觉到她靠得更近。


    虽然全身上下都冒着冷汗，但眼睛就是无法移开。


    那个小红帽的斗篷移动着，慢慢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啊，啊，不可以。


    ——虽不知道理由。但是。


    ——我会死（结束）的，看到那个斗篷下面的脸的话，我一定会死（结束）的。


    但是，即便是想要发出悲鸣，肺部也僵硬到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在全身紧绷到无论是转过脸去，甚至是闭上眼睛都做不到的沙条绫香面前，小红帽则更加往上地掀起了斗篷——直到看到了她嘴角那抹向上扭曲的笑容之后，小红帽的身影便从沙条绫香的视野中消失了。


    “怎么了，绫香。你脸色铁青啊？”


    与此同时，处于“鬼压床”状态的沙条绫香的身体也被解放了。


    她慌慌张张地横着移动了一下身体，把视线投向了剑士的身后，但是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啊，嗯。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令人生厌的幻影而已。”


    “绫香，你有些时候就会表现出现这种状态啊。你受了什么诅咒吗？如果是，也许我有办法帮你能解咒。”


    “……谢谢。但是，我想并不是那种……”


    在拒绝了之后，绫香再次看了剑士的脸——


    决心去追求那份恐怕是导致了“小红帽”出现的原因的违和感。


    于自己心中突然膨胀起来的不协调感和不安，反射性地在她的声带上蠢动了起来。


    “……比起那个，剑士。那什么……刚才说的那个女孩子，是那个意识不清的孩子是吧？”


    “是的。但是她确实也是以某种形式成为了御主……”


    “不，不是说那个……”


    绫香一边向自己心中萌生的不协调感的本来面目靠近，一边不安地询问到。


    “为什么……你不问‘你们要杀掉吗？’……而是‘你们下得了手吗？’？”


    “……”


    “呃……我也说不准……不是杀或不杀的问题，怎么说呢……如果我没表示清楚的话，对不起……因为听起来你就像是在说‘如果下不去手的话，就由我来做’的意思……”


    面对着一边在组织语言，一边提问的沙条绫香，剑士暂时沉默了下来——稍后，像是很为难一般的，微笑着对沙条绫香说到。


    “真是的，绫香有些时候真的很敏锐啊。”


    “剑士？！”


    “啊，等下等下。你放心。我不打算说什么‘杀了那女孩子才是正确的’，也不是蓄意让她非死不可的杀人鬼。想要救她这一点和你是一致的。”


    “是，是嘛……”


    沙条绫香虽然是一副放心的样子，但还是在慢慢地平静了之后，继续问到。


    “那么，你为什么那样发问……？”


    尽管沙条绫香的问题所包含的意思传达地并不是很好，但剑士理解了她的想法。与此同时他选词凿句地回答着沙条绫香。


    “诚然，我是想救小女孩的，并不打算放弃。只是，不管我怎么阻止，如果他们为了救其他的什么人而想要杀了那女孩的话……直到最后一刻，我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他们。也许那时候我就只能竭尽全力地打倒他们，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


    那副面容看起来同至今为止连自己的生死都看的很淡的剑士完全不同。


    既不是作为骑士也不是作为剑士——而是作为沙条绫香所不知道的“什么”的体现而存在的身份，继续说着。


    “所以……如果因果轮转，事情真的到了必须要有谁去做这种事不可的地步的话——那时候，就由我来做吧。”


    “为什么！”


    沙条绫香不由得叫了起来。


    她是明白道理的。


    如果无论如何都需要“牺牲”的话，那就必须要有人去成为“牺牲品”了吧。


    将心比心，如果别人告诉自己“女孩可以得救，但自己永远被留在这个无人的城市里”的时候，自己也会无所适从。


    ——不，我一定……


    ——有可能会将那个素未谋面的那个女孩……牺牲掉。


    ——不，一定会的。


    被染红。


    ——因为，我……


    被染红。


    ——就连熟识的人也……


    被染红。


    ——见死不救……


    染成红色、赤色、血色。


    ——“小红帽”斗篷的颜色，深深的烙印着她的眼睑内侧。


    她妄图发出悲鸣，但无法做到。


    要是在这里倒下的话，就不能和剑士说话了。


    也就无法阻止他了。


    这样想着的她，一边忍受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一边将自己的话语从喉咙深处挤出。


    “为什么……？你明明不用做那样的事……明明不用……为什么要——”


    语言断断续续，几乎不像是在提问。


    “是啊……”


    但是，剑士还是尽可能地理解沙条绫香的意思，回答到。


    “这就意味着，哪怕到了最后，我依旧没能够成为我所憧憬的那种骑士，的意思。”


    接着，剑士对着即便不像沙条绫香那样困惑的警官们，挺起胸膛说道。


    “不过，你们不同。你们是优秀的骑士。”


    “什么……”


    维拉的诧异被他的话所打断。生前是“王”的剑士，像是在称赞自己的部下一样，用言语继续祝福着警官们。


    “你们以那个可怕的弓兵为对手，赌上了自己的荣耀而战斗，并且活了下来！只为了拯救一个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是，甚至素未谋面的少女！既然这样，你们就应该继续作为保护无辜百姓的存在！不，是必须继续这样存在下去！为了保护其他的普通百姓或社会本身，也绝不要插手此事。”


    剑士微微闭上眼睛，在眼睑下夹着一瞬间的沉默，仿佛在凝视着哪里。


    “但凡一度染指，就再也无法回头……担负这个责任的，有我就可以了。”


    “剑士！”


    沙条绫香再次喊了出来。


    “不行，不行啊。你不是根本那种角色吧……。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笑容，不抛下任何一人的才是你啊！”


    为什么，自己在如此感情用事地叫喊着，沙条绫香无法理解。


    但是，这并不是出于某种道理。


    她感觉到，现在，如果不把自己的话语喊出的话——剑士，刚才和自己一起欢笑着的这个英灵，就会这样消失在某处了。


    因此，她遵循着自己的心，继续嘶吼到。


    我想，在圣杯战争中连“圣”字都不知道的自己所说的话，只是单纯的和平白痴的任性而已——尽管如此，她还是绞尽脑汁说出了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话。


    “老实说，听到你的真名的时候，我对历史一窍不通！但是，即使我不知道历史，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虽然见面没几天，但也是被你救了好多次……”


    “……你太抬举我了，绫香，我只是个……”


    “并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御主代理。即便是路过的孩子，剑士一定也会很平常地帮助他们。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你和我不一样！不一样！我不打算对你说‘绝对不要杀死任何人’这样任性的话，我也没有资格说那个！但是……”


    然后，虽然话语暂时地噎住了喉咙，但沙条绫香咬紧牙关，把自己的嘶吼，感情直接倾吐了出来。


    “即便到最后都没能活的干净也没关系。你救过我的事实是不会消失的！但是……你竟然说‘自己来扮演恶人就好’……我不许你说那种话……”


    最后，她说出了那一句越出界限的话，以此结束了她激情的吐露。


    “所以……如果需要扮演恶人的话……由我来。”


    “……”


    剑士听到了不是在责备他自己，而是沙条绫香自责般的话语之后，看到了她悲痛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将她的身影和生前的部下们重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王啊！理查德！


    ——您没有负罪的必要！为什么不交给我们！


    ——您是该成为英雄的男人啊！为什么装作一副不知道要交给我们去做的样子！


    ——啊，啊，王啊……您的狮心太过膨胀了，实在是不知恐惧为何物了！


    如同是挤进了那个回忆里一样，作为宫廷魔术师纠缠在一起的男人的话也复苏了。


    ——哎呀哎呀，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我姑且阻止过你的哦？但是，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啊。


    ——嗯，虽然不变成这样的话，可能会被剪定淘汰掉就是了。


    ——并且，我这个圣日耳曼也是很受打击哦。就连mahatma（伟大之魂，圣雄）也都为你大吃一惊呢。


    ——啊，是吗！确实如此！你确实非常勇猛！狮心王（lion heart）！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会感到害怕。面对一切的一切都不会！


    ——无论是数万的敌人，能力远超自己的将军，神秘的复仇，超越人智的怪物——。


    ——还是你自己的手会被为数众多的无辜百姓的血染红这种事情也——


    最后——那简直就像是从远古被施下的诅咒一般的，血亲兄弟的话语在脑中苏醒。


    ——啊，您还在担心些什么呢？兄长大人。


    ——不管兄长大人的双手被染脏到什么程度，这个国家的人民依然都会被您所俘虏。


    ——看来接受兄长大人的污浊，不知为何就被人扔石头就是我的职责。


    ——这样如何啊？我岂不是相当可笑吗？那就请笑一笑啊，兄长大人！


    ——……笑吧，然后述说自己有多么的幸运。你可是国家的英雄啊？


    ——是英雄的话……就给我笑出来啊。


    “是吗……”


    剑士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从那瞳孔中夹杂着绝望的，如同暗炎一样的光辉消失了，恢复成了和他平时一样的眼神。


    “绫香还是那么在意这些小事……我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了。”


    “那是当然的。对我来说，和你的相遇就已经不是小事了。”


    “……明白了，这次由我退一步吧。但是，我下次可不会输的哦？”


    “这还有胜负的嘛？”


    理查对困惑地睁大了眼的沙条绫香的话语置若罔闻的同时，用平常的语调高声放言到。


    “我不可能让沙条绫香来干脏活，但如果同样不让我干脏活的话……这就只能拼上性命去帮助那个女孩了！然后全体平安地从这里出去！”


    “剑士……？”


    面对剑士突然恢复状态而感到困惑的沙条绫香，剑士回以满脸的笑容。


    “好啊。在这个结界世界里，教会可是我们的起点。那就让我们篡取监督官的专长，代替神父来保护掉队的女孩吧。”


    “……是，我也会协助你的。”


    沙条绫香脸上浮现出放心的笑容——


    但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奇怪的骚动而歪着脑袋。


    “……教会……保护……”


    “怎么了？”


    两个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一直沉默着的维拉向状态太不对的沙条绫香询问到。


    沙条绫香一边思索着，一边细碎地编织着语言。


    “我和那个身披金色铠甲的家伙……感觉好像见过……”


    “诶？”


    “但是……在哪儿……？”


    沙条绫香想要回想起什么。


    那个，从教堂屋顶上差点杀了理查德的金色英灵，果然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然后，“教会”和“孩子的保护”这些关键词，开始激烈地动摇着她那宛如被旧锁禁锢的脑浆。


    但是，每次都能强烈感受到“小红帽”的气息，而“不可以继续想了”的恐惧感则一直封闭着她的记忆之门。


    ——明明必须得想起来才行……


    ——为什么……


    沙条绫香拼命地追寻自己的记忆。


    正后方感觉到了有“小红帽”的存在。


    似乎是在诉说些什么。


    似乎感觉听到了小红帽的声音。


    她一边忍受着这种恐怖，一边继续思考着——


    看到剑士和警察们东张西望地开始环视周围，沙条绫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自己的脑浆在摇晃。


    “？……什么？”


    当她还在惊讶地自语着的时候，脚底就已经可以开始清楚地感受到大地的鼓动了。


    “？？地震？”


    ——不，不对。


    ——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然后——


    在震动渐渐变大的地方，“那个”从大楼的后面出现了。


    身高轻松超过15m的狗，漆黑的巨型犬。


    全身散发着瘴气般的烟，从其口中不断溢出和体毛同样颜色的黑炎。


    那个受哈迪斯所庇护的三头怪物，它——


    ············


    几年前，欧洲某处。


    “你要插手那件事吗？老身我也觉得，姑且该阻止你一下才对。”


    这名说话老练的魔术师外表看起来就像一个年幼的少女。


    可以被称为深闺千金的气质，和她的肩膀上的那只乌鸦，形成奇妙的协调感，散发出她非同寻常的气息。


    虽然她是时钟塔所属，但她是讨厌权力斗争，并且与之保持距离的魔术师之一。


    虽然是可爱的声音，但语调却像是上了年纪，有人说因为实际年龄也确实超过了八十，也有人说这是将知识和魔术回路传给孩子的结果，但正确的答案却早已经被隐藏起来了。


    带着那般老练气息的魔术师所对话之人，是带着与年龄相符的年轻气质的魔术师少女。


    “……那是因为想保护魔术世界吗？”


    “哈哈！倘若光是凭一个仪式就能破坏的话，那魔术世界应该很久之前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吧……虽然我想这么说……据最近出现的说法，远东的仪式好像已经深入到了相当不好收拾的地步了。十年前的时候，明明连君主都死掉了一个，圣杯战争却没被人注意到，我就觉得很奇怪。看来是情报流已经被人操纵地十分到位了吧。”


    圣杯战争。


    虽然根据传言，不过是作为远东的小仪式，但是被给予重视的“第五次仪式”在几个月前举行了。


    在那里进行了什么，产生了什么，这样的详细情况根本打听不到。


    然而，却出现了如果行事不当，就可能会变成阿特拉斯院的隐者们所说的“终末”这样的传闻。


    “在美国再现圣杯战争简直就是荒唐透顶，而且连后盾都不是由魔术协会担当的话，正经的魔术师根本就不会想着去参与。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是因为你虽然血统良好，却对魔术协会有怨……仅此而已吧。老身所看重的是你的才能，至于那个魔物……对弗兰切斯卡来说，个人的才能不过是次要之物。”


    “……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站在带着乌鸦的魔术师面前的少女，还不到15岁。


    尽管如此，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对世间一切的绝望，眼中唯一的一丝光辉，是因憎恨而产生的暗炎。


    至少，使役乌鸦的魔术师是那样确信的。


    “……虽说是不得外传的事情，之前参加魔眼列车拍卖的时候，境界记录带（ghost liner）……老身见过所谓的英灵。才不是使魔这种等级的东西，那是纂刻在地球本身之上的人理之影。如果只是打算用来了结私怨的话，你怕不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


    “……”


    手持乌鸦的魔术师继续对紧握拳头并轻轻闭上眼睛的少女说到。


    “如果想要破坏巨大的东西，那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破坏魔术协会几乎等于把魔术世界本身作为敌人。虽然做好了最后就玉石俱焚觉悟的家伙数不胜数，但你要用心记好哦？你那不做人了的爷爷也是这样……这之间的顺序可是颠倒的。你想要毁灭的东西越大，越是自己会最先崩溃。也就是说，你会先付出‘订金’的意思。”


    拥有年幼姿态的狡猾女魔术师，继续向着主动成为自己监护人的魔术使少女说道。


    “看看那些破坏世间常理，妄图到达根源的名为魔术师的家伙们。不就净是些坏掉的人么？”


    稍稍自虐地微笑后，魔术师消去了表情，向以自身意志成为被监护人的少女询问到。


    “哈莉，你的坏掉的是作为人来说么？还是说是作为魔术使来说？”


    “二者皆非，老师。”


    被称为哈莉的少女，清楚地回答了等级远高于自己的那名魔术师。


    “我早已经坏掉了。被时钟塔的家伙们给……”


    “……”


    “父亲和母亲都只是个魔术师……但是，正是为了抢夺自舍弃了人之身的祖父那里继承而来的研究成果，所以被强行冠上异端的名号，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但是你的性命没有被夺走，不是吗？虽说只是一部分，但是能让你继承刻印之后逃走，波尔扎克家还是有眼识的。但，如果把你交给那个……弗朗切斯卡的话，一切努力就都会化为了泡影。”


    虽然她的声音略显沉重地说着，但哈莉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看到这一幕的魔术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如果你是个魔术师的话，就会把时钟塔内部的篡夺当成是‘常有之事’而放弃……不是祈求作为魔术师复兴，而是渴望为父母复仇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魔术师了。你并没有坏掉。让一切从头开始，隐藏身份，一边使用魔术让自己的人生能活的稍微舒服些就足够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有表现出更加强硬的态度。


    既然不是师徒，也不是一般的监护人，并且也不是有魔术性质的制约关系，就此判断，再深入下去就不会和自己的道路有任何交汇了吧。


    虽然对熟识的波尔扎克家族后裔具有一定的义理，但这并不会让她轻易动情。


    虽说与时钟塔保持着距离，但她也是个魔术师。


    “在魔眼列车上看到的埃尔梅罗二世这类的君主，如果是他所开设的教室，想必即使是同魔术世界不合的你也能容纳吧。但是再挽留下去的话，也就只是单纯的不识趣了嘛。”


    让乌鸦的眼睛发出怪光，魔术师开始向黑夜迈开步伐。


    看起来和她相应的少女仿佛迷失在了夜路上，但停在她的肩上的乌鸦的眼睛却非常锐利，一直盯着被称为哈莉的少女。


    “——你要记好，哈莉”


    于其完全融入黑暗之前所回响的声音，究竟是从少女口中流露出来的呢，还是从乌鸦的翅膀中发出的呢？


    鼓膜和背脊都在颤抖着的少女，已经无法区分了。


    “无论你已经多么强烈地觉得自己做好了会坏掉的觉悟——”


    只是，只有这最后的一句话，在哈莉这个魔术使心中残留了下来。


    “在真的一开始就坏掉了的家伙面前，觉悟之流是毫无意义的。”


    ············


    现在，斯诺菲尔德高级住宅区。


    “嗯……”


    在现实的斯诺菲尔德，有一种脱离现实的美丽的女人声音在回响。


    “我还以为他会马上飞过来找我呢……太阳(乌图)都升得这么高了，却还不见动静，明明都把它的好朋友给搞垮了，真是意外地慎重呢。”


    这是位于斯诺维尔克的高级住宅区。


    其中最大的房屋，是位于斯诺菲尔德市中心的，赌场大厦主人的私人财产。


    至少对外是这样的。


    实际上，业主是在这个城市建造的时候就被安排好的替身，只是把年纪轻轻就病死的企业家伪装成还活着的人。


    实际运营的，是“那一侧”的魔术师之一，当出现无论如何也要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就以魔术装扮成那个实业家，来欺骗世人的目光。


    因此，这个看上去像是好莱坞明星所建造的，优雅的宅邸，只是有进行最低限度保养的物业人员出入，并没有实际主人。


    但是——


    现在，有一派势力正在随意地使用那所宅邸。


    在那具备着仅凭借其就能买到一栋小型房屋的高级感的，纯白的沙发上，有一个坐姿随意的女人。


    但是，虽然只是随便坐着，但却给人一种“美”的感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一幅画。


    “算了，反正把那只废品从这个世界上抹掉这件事我想让古伽兰那（gugnna）来做。”


    而且，能将这种印象正常的烙印在眼中的，只有那名十几岁的少女。


    那个女神也看到了宽敞的房间角落里那个少女——哈莉?波尔扎克在用阴翳的眼神，盯着沙发上的女人——菲莉亚。


    “怎么了？你的表情可太不景气啊。”


    听到菲莉亚的话，哈莉用充满警戒和恐惧的声音问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啊，到现在才说那件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如果你注意到了我的魅力，就没有必要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现在……不仅仅是你的魅力，我也感到恐惧。虽然我说过除了你是我的恩人这一点，其他的都无所谓……但我还是想知道一起战斗的人的真实姓名。”


    虽然有些胆怯，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问清楚的哈莉，菲莉亚浮现出妖艳的微笑，回答道。


    “哦？你变得能说会道了啊？”


    “……对巴兹迪罗特他们，你自称为‘女神’，虽然作为魔术师，我无法相信……但至少是和魔术师不一样的，更‘上位’的什么东西吧？”


    “你问我事实已经如此明了的问题，我也很为难。只能给你‘是啊’这种无聊的回答。”


    菲莉亚在沙发上喝着着玻璃杯里的饮料，耸了耸肩，连这个动作都让人产生了一种“这是最完美的放松方式”的错觉。


    “啊，不过也是呢。我把吉尔伽美什差不多处理好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隐瞒自己的名字了啊……被卷入其中的话大概会死掉吧，所以叫你离医院远点的也是我呢。”


    稍加思考之后，菲莉亚从沙发上缓缓站起，再次对哈莉开口说到。


    “我对那些复仇者们说的话，可不是什么暗喻。我也不是什么被称为女神的人类，而是真正的女神。”


    “诶？”


    “说到掌管着大地的丰收，以金星的光辉给战士们带来武运、褒奖与毁灭，保护人类的美之女神……说到这里，作为魔术师应该心里有数吧？”


    “……！”


    听到“女神”这个词是字面上的意思，哈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但是，因为有一半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不抱有怀疑和混乱。


    如果是可能的事，虽然是不希望被猜中的预料，但既然已经是托付生命的人，现在就没有抗拒的意义了。


    而且，从她所言的诸多片断之中，可以得出一个名字。


    “金星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维纳斯……阿施塔特（泛地中海地区，尤以腓尼基人为代表所崇拜的女神）。嗯……更接近原初……伊南娜……”


    “虽然这些也是‘我’，但非要说哪一个，我更喜欢采用苏美尔语所称呼的那个名字。取决于我显界时的心情。”


    “女神……伊什塔尔。”


    “是了，答案正确。很好，没有错哦。”


    把里面还剩下的玻璃杯放在大理石的桌子上，菲莉亚轻快地一边走着，一边握着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关。


    就那样按了几下选台按钮之后，她看到了购物频道的宝石推销节目，饶有兴趣地说了起来。


    “cutting也是一件美事啊。虽然魔术衰退了，但如果是作为技术于此侧特化的结果来看，可能不是什么坏事呢。装饰的sense本身还是乌鲁克工匠们的作品更适合皮肤了……算了。在这方面上，姑且尊重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吧。”


    她在这么说着的同时，一边将在家中发现的宝石类饰品把玩在手中，一边开心地笑着。


    “无论是怎样的技术和审美，最后都取决于是否适合我。”


    恐怕是用于来宾时的障眼法，或是真正的主人作为魔术的触媒而准备的东西吧，但即便如此，如果摆在普通的珠宝店里，恐怕也是超过5万美元的存在了。


    但是，在哈莉的眼里，价格已是无关紧要的了。


    即使是廉价的宝石，或者是玻璃工艺品、玻璃珠，只要她拥有，那就会成为美的标准，就会令人感觉其存在价值本身都会被抬高。


    “美的，女神……”


    的确，这是一种连直视都令人心生畏惧的美丽。


    同时，哈莉也感到害怕。


    真正意义上完成的美，其本身就是足以接近魔法的大魔术。


    例如，时钟塔创造科的权威魔术师——伊泽路玛家的黄金姬和白银姬的传闻也传到了哈莉的耳中。


    据说，这对双胞胎经过几代人魔术的钻研，恣意而生的究极之美，哪怕是仅仅存在于此，就足以刷新周围人的认知——被如此称赞的完成之“美”。


    哈莉从没见过那两个人的面容，但她推测，眼前的美之女神，恐怕是另一种东西。


    如果魔术师们从“美”的观点出发，为了接近根源而不断积累钻研，抵达了能在形体上反映宇宙本身之高度的成果是伊泽路玛的公主们的话，那么这位女神的sole虽然也同样使用“美”这个词汇，但完全应当划分到完全不同的类别之中才是。


    伊泽路玛家之“美”的目标，只是为了到达根源的手段——如果到达了的话，应当是异次元的美之领域。


    虽然有点讽刺，但是现在眼前自称女神的这位却恰恰相反，她是把理应存在于天上的异次元领域的“美”落实到世界的形态之上，足以说是在接近人类领域之内所讲述的意义之上的，“美”的极点。


    从无法抵达的高度落下，将周围涂上自身的颜色类型的“完成品”。


    自称“女神”的存在，说起来就是“黄金比即为“将自身所有之物定义为流行”，并将这种认识固定在周围”，确实是一种犯规的存在方式。


    如果说人的审美是为了生存而培养而出的规避危机和某种快乐装置的话，她的美是截然相反的。她所拥有的美，于人类而言，是属于“给予侧”的存在。


    那位女神拥有自己的完成之美，也知道自己才是美的基准。因此，对于她来说，美是必然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东西，与自我钻研的行为是无缘的存在吧。


    光是站在其眼前就能这样推测出来，所以哈莉对那真真切切的自由抱有憧憬的同时，也抱有只要稍微偏离对方“美之意识”的基准就会被排除的畏惧之心。


    与敬畏相对应的感情涌上心头，抗拒着现在马上就想跪下来的冲动，但哈莉还是说出了心中涌上来的疑问。


    “在圣杯战争中，应该不会召唤出达到神格的存在……”


    “嗯嗯，是呢。圣杯的话一般不行呢。虽然有一些接近邪道的方法，但是像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仪式，而且是失去了原本功能的赝品圣杯，要召唤出像我这样神格是不可能的吧。啊啊，但是……举个例子，如果在仪式的最后将圣杯作为许愿机来使用的话，也许至少能让你听到我的声音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吧？”


    “那为什么……”


    哈莉再次发问，处于菲莉亚之中的女神便若无其事地回答了。


    “我会在这里显现，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留在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发动了而已。”


    “力量？”


    “是的啦。是我给予这个世界的祝福哦。”


    “……？”


    自己身处于此，乃是对世界的祝福的缘故。


    面对不明所以的哈莉，菲莉亚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对于那些不敬的人来说，可能会成为诅咒吧。”


    “也就是说……那个‘容器’里寄宿着伊什塔尔神的力量？”


    “不只是力量哦，也有人格呢。诶呀，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都是一样的啦……这个身体里装载的，本来就只是些程序而已。覆盖起来非常简单。大概她原本是作为接受圣杯之力的终端而被准备的祭品之巫女一类的存在吧。”


    或许是对器皿本身没有兴趣，女神一边愉快地眺望着宝石的装饰品，一边又回到了讲述自身存在方式的话题上。


    “虽然也有我们能以原本的姿态显现出来的时代，但是在那个时代的话，这个城市的人们早就已经裂体而亡了吧。”


    “现代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神代的魔力。”


    哈莉曾经听过这样的话。


    众神和人类共存的时代结束之后，在世界逐渐失去魔力的现代，适应了这个环境的人类反而变成了无法承受当时环境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这是进化或退化，但是就如同在氧气浓度太浓的大气中，人无法生存一样，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和魔术世界诀别了。


    并非是作为文化的侧面——除了实际上还在持续运用魔力的魔术师和魔术使们。


    “诶呀，环境的变化和我不能显现出来的理由并不统一呢。即使能再现同样的环境，然后把我直接叫出来也……是啊，虽然祭品是值得尊重的，但是如果没有赞美我的，接受吾之加护的人存在的话，就没有现身于此的意义了哦。”


    “那为什么，特地在这个时代……”


    “我说过了吧。给世界带来了祝福。只是那个很好地发动了哟。”


    女神在那里眯起眼睛，露出了妖艳的微笑。


    “真是……居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真是好想对那时的自己好好地夸奖一番。”


    “？”


    “我啊，在被不敬的王侮辱，被那个废品扔了神兽内脏的时候，为世界烙上了祝福。这份祝福，直到我融化在人理之中，烟消云散之前，都会一直持续下去。”


    恐怖是一种美，而美则是根源性的恐怖。


    哈莉看着菲莉亚的眼睛，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哈莉觉得，在这一点上，她那副被冰冻的心敏锐地磨砺得神清气爽的面容实在太美了——如果这份憎恨的对象是自己的话，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怀有感谢。


    这就是完成度如此之高的，美之女神所抱拥的愤怒和憎恨。


    正确地说，曾经支配着这个星球的众神之激情的“残渣”，在菲莉亚这个容器中再次燃起了太古的愤怒。


    “如果，有一天‘那两人’会在这个星球上再次降临并相遇的话……”


    在从无限蔓延的可能性中追寻着的奇迹面前，自称女神的存在，附上了能让见者的心脏冻结一般美丽的微笑。


    “我要全心全意——保护人类……的说。”


    然后，仿佛与这句话相呼应似的，从豪宅的院子里传来了什么吱吱的声音。


    哈莉并没有把目光转向那边。


    因为她理解——在那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宽广的中庭，被以魔术透明化的哈莉的从者占据着。


    因为将被破坏的巴兹迪罗德工房的瓦砾之类吸收到其身体之中，使其灵体化反而会成为负担，所以现在的状况是用透明化和魔力隐藏进行伪装。


    即使如此，自称是伊什塔尔的女子，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从者的身姿，越过玻璃状的墙壁，抬头仰望中庭，开口道。


    “你也是这么想吧？”


    于是，以回应她的话语的形式，从中庭传来巨大船只的螺旋桨吱吱作响的声音。


    “这个孩子，好像觉得那些竖直的大厦（石塔），是黎巴嫩杉的森林呢。”


    女神一边缩了缩双肩，一边苦笑着面对宠物狗。


    “好吧，我一会儿带你去真正的森林。也许有那个废品也在……”


    “吉尔伽美什被击落的现在，得到理性后的那家伙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


    遥远的太古巨木森林之中。


    ——汝有必要知晓。


    ——所谓的人类为何物。


    ——乌图在恩里尔的森林里创造了“完美的人类”。


    ——观察，述说，然后模仿成自己的样子吧。


    ——在那之后，尼努尔多会把力量分给你吧。


    ——在扔进乌鲁克森林之前，必须要与乌图所养育的“人类”在一起。


    ——完成吧，成为人偶。


    ——因为你即是模仿所有生命的土块。


    众神的意志


    让那份“使命”化作无法抗拒的小憩，被刻于土块的灵魂之上，而当它在这个世界中苏醒的时候——


    “——————————————─——


    ————————————————————”


    世界被撕裂天空和大地的尖叫所包围。


    那个嘶吼没有作为语言的意义——


    只是，仅有无意识的感情涡卷于其中。


    名为恩奇都的道具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观测到的东西，是无穷尽的连环咆哮。


    声音的连环仅仅只是将周围的东西破坏殆尽，不久就将其全部化为了尘土。


    被众神所制造的“过程”当中，他（她）被抛弃在了尖叫的漩涡中心。


    但是——“被抛弃”只不过是客观的形容。


    实际上可以说，众神为了将那兵器制作为最棒的存在而倾注了全部精力。


    美索不达米亚的众神为了将堕落为人的孩子再次与众神相连接而缔造的道具、兵器、自律运算机构——神造的人造人。


    正因为如此，作为必要的处理，恩奇都被安放在了灾祸之声当中。


    就像把刚出生的婴儿泡到温水中一样，给了它类似于爱的东西，他背负着将成为万全之策的期待被抛到了那个地方。


    恩奇都把那轰鸣声的连环认知为“人之声”，是他在声音中度过了80天的时候。


    在无垢状态下掉落到世界上的运算机器，由于仅仅被输入了神赋予的任务和最低限度的信息，所以处于一种“为此需要什么，应该积累怎样的知识，这些全部都处于必须要从零开始挑选出来，然后再进行积累”的状态。


    然后，关于持续发出嘶吼声的“那个”的正体，神把已经完成定义的回答作为知识赋予了恩奇都。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存在。

 第1029章 连接世界

    在这之前，众神说，这是恩奇都必须面对的人类的最终形态，也就是完成之后的形态。


    对于没有语言这一存在的，初期状态下的恩奇都，具备众神力量的言语以“感觉”的形式被输入。


    尽管如此，恩奇都面对着那个“完全的人类”，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那咆哮当中。


    结果就是，恩奇都为了回应那声音，变身成了巨大的泥人偶一般的姿态。


    如果那时，那个自动人偶完全适应了那份“咆哮”的话——恐怕就再也无法同后来相见的圣娼夏姆哈特取得思想上的沟通了吧。


    或者，根本不会把夏姆哈特看作是“人”也说不定。


    在众神的引导下邂逅的，所谓的“完全之人”，同在巴比伦尼亚凭借双腿阔步行走的人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在以后的世界里，能极其不易地使恩奇都和人类社会之间产生羁绊的那份契机则是——


    那在无限的嘶吼中，如同从水底的海藻中分离而出的泡沫浮起一般的，年幼少女的声音。


    ——“谁？”


    ——“有谁在那里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恩奇都的周围盛开着小小的花朵。


    神的演算机器学习着。


    暴风雨般的呼喊像谎言一般平息了，似乎有什么意义的微弱声音的罗列正在回响着的，尽管只在那朵花持续绽放的短暂时间之内。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当恩奇都最终成功地将那个声音作为“语言”理解时，


    于是，自律的演算机械便知晓了。


    那如雷鸣般不断的咆哮，虽然确实没有作为语言的意义——


    但那是以诅咒的形式一直印刻在世界之中的，名为“怨嗟”的情感。


    没有尽头，没有终点，“人类”们仅仅只是在，持续不断地咆哮着。


    于这里，对恩奇都而言是世界的伊始之地，献上永远不会终结的诅咒。


    但是，即便是理解了那个的时候，恩奇都也没有动摇。


    如果说，这就是众神所说的“人类”的存在的话，原来如此，那么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吧——只是作为演算的材料，淡淡地记录在自己的心中，。


    被无边无际的尖叫和偶尔浮现出来的温柔少女的话语所包裹的——但是却连“温柔”为何物都不曾知晓的演算机器，只是淡淡地积累着关于人类的学习。


    只有神赋予的使命，在恩奇都空洞的灵魂中持续回响着。


    ——与之对话吧，和人类。


    ——贯穿吧，然后缝住。


    目前还只是个连人形也都还没习惯的，进行运算的土块而已。


    只是为了使命，认为“这是必要的事情”的恩奇都，尝试着和那个“完成的人类”进行进一步的情报交换。


    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记住了“她”的细语，掌握了情况而已。


    还没有达到能够交谈的阶段。


    摸索着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任务之方法的恩奇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尝试着与“完美的人类”进行沟通。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天，恩奇都尝试了“让花盛开”。


    为什么想要那样做的记录和记忆都没有留下。也许是某种偶然的产物，抑或是因为与无法被当时身为未完成品的自己所认知的要素有所关联。


    但是，只有那个结果被印在了回路之上。


    怨嗟在一瞬间缓和下来，“她”甚至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身姿。


    ——“谢谢”


    ——“好漂亮……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恩奇都，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系统中产生的小小的bug。


    但是，在那之后，那个兵器便理解了。


    那才是第一次互相交换“意志”的瞬间吧。


    时光流逝，语言也在流通。


    恩奇都记得正确的天数，但无法在天数里没有找到它的意义。


    对于兵器来说，重要的不是度过多少时间，而是理解“人类”为何物。


    ——“呐”


    ——“呐”


    ——“我们是恩奇都的朋友哦。”


    ——“但是，很快就不会再是朋友了。”


    ——“我们已经哪里也去不了了。”


    ——“我们已经不能和你一起看到相同的事物了。”


    ——“我们一定会把你忘记的。”


    ——“对于我们来说，恩奇都就像花一样。”


    ——“你把我们从寂寞中拯救出来。”


    ——“总有一天，恩奇都也能见到像花儿一样的人就好了。”


    ——“与那无论枯萎还是凋零，总有一天会再次绽放的人。”


    ——“只要你注意到的话，一定到处都绽放着……和像花儿一样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她”从怨嗟之中上浮了出来，逐渐形成了小小的个体。


    在那个“小小的身体”中，恩奇都将目光转向了装载着发音装置和视觉装置和听觉传感器的部位。


    头部、脸、头。


    将众神给予的印象与从“她”那里学到的语言一致化。


    倘若只要稍稍用力的话，就很容易被破坏掉的头部之上，装饰着恩奇都前些日子使之盛开的花朵。


    然后——“她”的手中有着与之不同的花朵。


    那是在“她”最初浮现之际绽放……这是第一次与“她”邂逅之日绽放的小花。


    在只不过是巨大土块的恩奇都头上装饰了那朵花的“她”，头部的视觉传感器和输出声音的部分变化成了奇怪的形状。


    当恩奇都知道那就是“笑容”的时候，已然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因此，恩奇都当时留意的，是她周围浮现的东西。


    以保护“她”的形式存在着的，是雨后彩虹般闪耀的七个小光环。


    恩奇都判断那个光环是作为“已经完成了的东西”，而被刻于灵魂之中的光辉。


    将自己调整成，能够将少女身姿隐没回去时的“他们”所发出的怨声全部接受的程度的巨大体型，并且配合那个，对精神结构也进行了调整的巨大土块，第一次在灵魂中涌出了人类所说的，名为“希望”一般的东西。


    即使自己遵从众神的命令，离开了这个森林。


    即使身负为了使命而毁灭人类的任务——


    也必须再来目睹一次，那完成后的美丽光辉。


    在没有分析理由的情况下，恩奇都将这个愿望刻在了自己的系统里。


    武器所怀揣的愿望，将会经过漫长的岁月得以实现。


    但是，下次看到她的时候，那光辉已然————


    ············


    现在，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


    第一次和“她”相遇时绽放的花。


    那是什么颜色的花呢？


    水晶之丘的上层。


    直通最顶层套房的电梯，以突然刮起的暴风导致玻璃破损等情况为借口，现在只有一部分人可以使用。


    走在自最顶层下面那层通往顶层套房的红毯走廊上，恩奇都突然想到自己生前的事。


    曾和名为芬巴巴的存在一起，让位于森林深处的花朵繁茂盛开的事。


    我还记得那之后，自己使之绽放的花的颜色。


    为了“她”而绽放的，是淡蓝色花朵。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也不会主动去做，不过倘若乞求“现在马上给我看看”的话，恩奇都也能够轻易地把那个花圃再现出来吧。


    但是，“她”——名为“芬巴巴”的人格所绽放之花的颜色，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恩奇都要考虑，那件于脑海中，为了“完成”而变得记忆暧昧的那部分记录领域中的，那朵花的事情呢？


    自我分析了这个理由的恩奇都马上想到了两个答案，一边低着眼睛一边淡淡地微笑着。


    比起自嘲的微笑，更像纯粹地怀念着过去一样的微笑。


    理由之一是，明白了曾经的同胞芬巴巴在这个世界上的显现。


    还有一个是——


    “不是在性格和灵魂的颜色上……而是在这种脆弱感上，也许有点像啊”


    在感受到最顶层深处一个少女的气息的同时，恩奇都更加往前走。


    “？”


    一绕过走廊的拐角，只见几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女露出困惑和戒备的表情。


    “喂，谁啊，停下！”


    “这前面禁止通……等一下，光着脚……？”


    “啊啊？！胡扯的吧这是……？这不是魔术师，那种……如同大地一样的魔力是……”


    “从者……难道ncer？”


    在占据套间的组织的人们中，只有极少数知晓恩奇都的外表。


    只有在第一日，于恩奇都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中使用使魔直接观战的人们才知道。


    也许也听说过它的特征，但从没想到会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平常地走着出现在走廊里。


    这个英灵的身体中流淌的魔力之流和在大地的龙脉本身中流动的魔力是同质的，而且因为它本身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洋一般安静，所以在一般的魔术使和魔术师们都无法感知接近。


    因此，现在感知到的就会明白。


    刚才还只是感觉到了海边潮水的味道，结果突然发现巨鲸就在眼前。


    现在才开始攻击已经为时已晚，而且就算先发制人也感觉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实际上，作为没有契约英灵存在的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对应手段，组织的上层也严令——“即便是英灵出现，也不要出手”。


    感知着怀里的枪和攻击用的魔术礼装等同时，却也没有一个人能有所行动。


    看到这一幕的英灵，带着平静的笑容编织着言语。


    虽然是男女都能接受的声音，但是对于黑西服们来说，性别等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除了外表的美丽之外，还包括从其内部感受到的魔力和靠近这里时肢体的移动方法，足以让人理解——那是“完美的肉体”。


    在这个事实之前，年龄、性别等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针对男女具有不同效果的诅咒和魔术之流，不管是哪一种，在这个强有力的存在面前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我要过去了哦。”


    用温和的声音，英灵说出了那句话。


    “……”


    虽然全身都渗出了冷汗，但黑西服集团什么也做不了。


    经过像岩石一样凝固的他们旁边的时候，英灵稍微思考了一下，闭上眼睛，停了一下再开口。


    “放心吧。我不是来战斗的。不如说，如果你们做出战斗的判断的话，也许你们所应该保护的东西就会被卷入其中吧。”


    “……？”


    面对脸上冒汗，却不知道想说什么的黑西服们，恩奇都带着同样的微笑，没有特别的讽刺和赞赏，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事实。


    “就是你们没有判断错误的意思。所以没必要感到负有责任……希望你们之后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那到底“于谁而言”是正确的判断呢？


    即便想询问一下，但黑衣人们连开口都不敢。


    英灵只不过是从旁边经过，就有了自身存在被完全支配的错觉，他们如此恐惧着——然后那个英灵一边回头说道。


    “好了，御主。这个通道的防御机关已经全部解除了……已经安全了哦。”


    御主。


    听了那个单词，黑西服们的紧张终于达到了极限。


    虽然明明没有做什么的样子，防御用魔术就被全部被解除了这样的事很让人诧异，但是那个“进行解除的理由”才是问题。


    不只是从者。


    而是御主直接进入这里了的事实。


    我们应该保护的领袖，现在处于等同于失去了从者的状态。


    御主的目标是提议共斗的话，如果被告知是那个状况的话，会被直接收拾掉吗？


    被这样的困惑所包围的黑服集团，将意识转向走廊的拐角。


    然后，下一个瞬间出现在那里的是——


    一头披着银色体毛的狼，一边警惕地嗅着鼻子，一边朝这边走来。


    ············


    水晶之丘。


    “……是来讨伐王的吗？”


    面对门开后出现的恩奇都，少女——蒂妮·切尔克用平静的声音发问道。


    在房间内，有十名以上的穿着黑西服的部下跟随着她。


    但是，和走廊里的人一样，在突然出现的从者面前，已经无法行动。


    听到蒂妮说的话，房间里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但是，缓和这种气氛的是，和银狼一起进入房间的恩奇都所吐露的，没有恶意的话语。


    “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是正确的推测，但是和事实不符。”


    “那么……你是来诛杀我的吗？玷污了作为你挚友的王的骄傲的我。”


    “不是那样的哦。”


    恩奇都一边微笑着，淡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蒂尼的意识是面向恩奇都的，但是她的脸并却不朝向那边。


    陈列着英雄王私人藏品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奢侈的“魔术工房”的中央，蒂尼对横躺在其中心的存在持续传输着巨量的魔力。


    看到那个样子，恩奇都很佩服地告知她。


    “你的魔术回路……不，是你本身和这块土地连在了一起啊……原来如此，气息自然是很相似……你的一族，和以前的众神做了同样的事情呢。”


    “……？”


    蒂妮对说出奇特话语的恩奇都微微地歪了歪脑袋，兴许是觉得为深究这件事而花费时间是不值得的，她还是没有把视线投向房间的中心，而是继续将魔力运转到房间中心。


    “你知道我的事吗？”


    “王说，你是朋友。”


    蒂妮没有将视线转向对方，而是继续一边挥洒汗水，一边操纵着量多到异常的魔力。


    虽然处于这种状态，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她还是用刚强的声音回话。


    “吾王会称之为友人，而且能互相竞争力量的英雄只有一个。”


    “谁知道呢？如果是我活着的时候的话，也许说不定是这样的呢。”


    在恩奇都的回答中，一直无法动弹的室内的黑衣人们以及在蒂妮的旁边的人们逐渐地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在继续保持着警戒的情况下，向恩奇都询问到。


    “……如果不是以斗争为目的，那么到底为何会来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里，包含着疑惑和小小的期待。


    恩奇都推测到了其中的含义，看起来很抱歉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以为我是来救吉尔伽美什王的话，那我恐怕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


    听到英灵的话，房间里的很多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蒂妮的肩膀微微颤抖。


    房间中央——恩奇都视线前方的正是英雄王的“亡骸”。


    被吉尔伽美什称为“伊什塔尔”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因为她的从中作梗，吉尔伽美什被阿尔喀德斯的箭射中，然后被紧接着出现的巨大的“某物”贯穿了身体。


    不管怎么想那才是成为致命伤的一击。


    并且，那具肉体还在被某种力量侵蚀，在其活着的同时，伤口却还在持续腐烂着。


    之所以尚且没有消失，肉体的存在还残存着，仅仅是因为蒂尼从地脉中引出的庞大魔力，为了不让灵基变成粒子而崩溃，强行将其固定为人之形。


    观察着那样的，作为从者却只剩下外形的吉尔伽美什，恩奇都淡然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侵蚀吉尔的身体是两种毒。如果只是‘蛇’的毒，我强行撬开吉尔的宝库的话，解毒剂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因为他说过总有一天会去猎捕世界尽头的毒蛇这样的话。兴许不止是毒蛇的尸体和解毒剂，甚至还有一两个专用的烹饪器具，都可能从宝库里拿出来。”


    就好像日常的玩笑一样，恩奇都用轻快的语调不断地编织着言语。


    面对这样的英灵，蒂妮愤怒地咬紧牙关，说道。


    “你……不是王的朋友吗……？那为什么，你能够如此气定神闲……！”


    对于稚气尚存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沉重的愤怒。


    在少女的身旁听到了这句话，恩奇都虽然收起了笑容，但还是以非常平静的表情回答到。


    “正因为是朋友。”


    “诶……？”


    “我和吉尔度过了无可替代的每一天。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永远的离别还是相伴的悲伤，都已经结束了。对于身为印刻于人理之上的影子，‘现在的’我们来说，即使有重逢之喜悦，也没有必要再次为离别而悲伤。就算在这里消失的是我，吉尔也不会流泪，我也不追求那样的东西。”


    “……”


    蒂妮的侧颜，染上了困惑。


    虽然只关注过一次恩奇都，但是要从表情来推测英灵语言的真伪，对于蒂妮那尚未成熟的人生还是太难了。


    “你也许会觉得很难理解，我也可以推测的出你对我置气的理由。所以，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感到痛快的话，无论你怎样责备我都没有关系。”


    “……”


    听闻此言的蒂妮，第一次把脸清楚地转向了恩奇都——那是浮现出愤怒、悲伤、恐怖、各种各样的感情的面容。然后，在露出一瞬间求救的表情后，她低下头，悔恨地编织出话语。


    “不对……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


    从尚存稚气的魔术师口中流露出来的，是对恩奇都明确道歉的话语。


    “我讨厌的不是你……”


    庞大的魔力通过蒂妮的魔术回路，对她全身的神经进行着压迫。


    然而，并非是出于痛苦，而是源于自己的悔恨而侧歪着面容，如同呻吟般地编织着话语。


    “是我……什么都没能做成……什么都没做到……”


    面对保持沉默的蒂妮，恩奇都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给与谏言，而是自然而然地说到。


    “你用了两画令咒呢。”


    “……！”


    恩奇都看的是蒂妮的左手。


    在那里，作为御主之证的令咒已然使用殆尽，勉强只剩下一画。


    “为了让他回到这里所用一画，尝试治疗再用了一画……作为御主来说是很好的判断。如果没有那个的话，吉尔伽美什就没有继续维持灵基外形的可能性了。”


    “毒……你说有两种是吧？”


    大概是理解了恩奇都的性格吧，蒂尼开始逐渐地将作为魔术师而缔造出来的侧面浮上脸庞，在并没有放松维持吉尔伽美什的灵基工作的手的同时，发问道。


    “啊，还有一件事，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更接近诅咒吧。”


    恩奇都观察着穿在吉尔伽美什身上的伤口，眯起了眼睛。


    “……这就是所谓的讽刺吧。”


    “？”


    “贯穿吉尔伽美什身体的，是虹之光辉吧。”


    “……！你知道吗？那是什么？”


    蒂妮脑海中浮现出吉尔伽美什坠落瞬间的情景。


    包围巨大的机械装置般“某物”的，七色的光轮。


    将其前端扭曲成了像凿岩机钻头一样的形状，径直贯穿了吉尔伽美什的腹部。


    “那是神之加护。与此同时，于人类这种物种来说也是诅咒……吉尔被灌注进的光即是其中之一，作为‘疫病’之祖的诅咒。”


    “疫病……？”


    “或许应该感谢这‘蛇’的剧毒。多亏了这种毒，和瘟疫相互抗衡……让死之病没有从吉尔的身体上扩散开来。否则，你们、恐怕我现在都很有可能被囚禁在死亡深渊之中。”


    恩奇都说的若无其事，但蒂妮和周围的黑衣人们可不是。


    “啊，没必要改变处理方法。在我看来，毒也好诅咒也罢，只要吉尔伽美什这个肉体的灵基消失了，也就消失了。这个已经不是作为‘他’存在的灵基了。现在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普通的古代人类遗骸而已。”


    “那个……那个钢铁巨兽是什么？对那个你知道些什么吗……？”


    “是啊。这个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恩奇都稍微沉思了一下，开始一步一步地讲述来到这里的理由。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稍微了解一下你们。”


    “我们的事？”


    “吉尔没有杀死的，打算利用自己的人，我很在意会是怎样的人。虽然吉尔也很在意我的御主是怎样的存在……”


    恩奇都微笑着看着蒂妮，并没有告知她，自己是怎么判断的，继续说下去。


    “如果能联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想竭尽全力……将那个邪神从这个舞台上排除出去。”


    “……邪神？是指贯穿王的那个钢之魔兽吗……？”


    “不，不是的。邪神是指……？”


    紧接着，恩奇都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


    “有谁……在呢。”


    “诶？”


    没有回答蒂妮的问题，恩奇都慢慢地眺望着周围的空间。


    “这个是……人类？不……虽然看起来很像人类，但是……”


    “有谁躲在这个房间里吗？”


    困惑的蒂妮检索着周围的魔力，却没有那种感觉。


    但是，恩奇都似乎确信着它的存在，一边抹去表情一边编织着语言。


    “不……这并不是藏起来的……恐怕是应该相反的。”


    “？”


    “有什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世界的另一面在向这边进行探听。”


    ············


    世界的另一面，或者说梦中的世界。


    水晶之丘最顶层套房。


    “果然，看起来是这个房间‘墙壁最薄’呢。”


    在神秘的结界之中，再现的斯诺菲尔德。


    水晶之丘最顶层的套房里的是弗拉特、狂战士班尼特、然后是汉萨为首的圣堂教会的各位。


    “嗯……但是，这里是什么啊？虽然是酒店的顶层，但不像是住宿设施。虽然看起来像魔术师的工房，但假如是这样，装饰未免也太豪华了吧。”


    对于班尼特的发言，弗拉特兴奋地环顾着房间。


    “总觉得像博物馆一样呢！有漂亮的宝石和黄金制成的餐具，真厉害啊！”


    本来就应该是酒店最高级套房的那个空间，虽然具有时代感，但却被散发着只能认为是全新品光辉的宝物所点缀着，的确是任何展览会都能接受的东西。


    “我在教授的课上见过。我觉得，大概是美索不达米亚一带的宝物吧……嗯……怎么说呢，如果是这种构造的话，应该多少会储藏着魔力，但是完全感觉不到……虽然不是假货，但感觉像是空壳一样奇特。”


    看着这些装饰品的弗拉特，其背后的汉萨打了个招呼。


    “不过，这里是结界中墙壁最薄的地方对吧？关键是这里与地面之间的高度吗？”


    “不，我觉得不是那样的……我觉得只有这里，与结界之外的地方有很强的协调感。应该说是表里相连吗，还是说……？”


    弗拉特从自身所处的位置出发，将目光转向将几个房间相连的套房中的一点。


    空间中最宽敞的中央部分。


    地板上描绘着，就算是在时钟塔都不常见之系统的魔法阵，但是理应成为魔术对象的东西并没有被设置在中心。


    “咦？我觉得这应该是为了让某些东西安定下来的法阵……结果什么都没放吗？”


    “如此看来，这里果然是某个阵营的工房啊。”


    “我是中立的。虽然可以推测出是哪个阵营的，但还是不作评论吧。”


    汉萨耸了耸肩，故意说一些无意义的话语。


    而对于那些寻找不利条件和探知房间情况的修女们，班尼特也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意识，继续用手表的形状发言。


    “魔法阵的中心是空的，难道不应该只是还没有开始仪式吗？”


    “不，不对……很奇怪。我觉得已经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实际上，这个魔法阵的效果的确也没有发动……但是这里肯定有着什么。”


    弗拉特的脑袋倾斜着，将手掌盖在什么都没有的魔法阵的中央部分。


    “这有着与‘结界之外’……与真正的街道之间的联系性最强的某物存在。”


    ············


    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最顶层。


    结界之外——也就是“真正的”水晶山的最顶层，回响着恩奇都的声音。


    “啊，确实有什么在，虽然只感觉到了气息。”


    听到这一消息的蒂妮的部下们，各自手持武器和魔术礼装，焦急地环顾着房间。


    但是，他们可能连魔力的痕迹都找不到，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但是，恩奇都的高感知能力确实感受到了“波动”。


    然后，确认了波动的中心在哪里之后——稍微有些吃惊地看到了变为了半亡骸的，友人的面孔。


    “这也是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安静地浮现出来的微笑，和平时毫无表情的微笑不同，总觉得很有人情味——看到这个微笑的人，在这个房间里并不存在。


    “话虽如此……你真的还是老样子啊，吉尔”


    推测出了在被毒和诅咒侵蚀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发生的事情，恩奇都静静地接受了那个“走向”。


    在他内心深处，一点也不像运算装置的希望之光闪动着。


    “即使在功能停止后，居然也要把世界的命运系于己身。”


    然后，自其衣物下摆，无数金光闪闪的锁链延伸而出，瞬间在房间的四方展开。


    “！你在干什么……！”


    蒂妮发出惊叫，黑西服们身体僵硬。


    恩奇都为了让这样的他们安定下来，一边张开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防备，一边开口道。


    “请不要在意。这不是对你们的攻击。是用来保护的手段，虽然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存在的东西，容我致歉。”


    他身上伸出的锁链围绕的仅有睡在脚边的银狼，也就是说他只对自己的御主实施了几重防护措施。


    恩奇都像搞恶作剧的少年一样合上一只眼睛，怀揣着怀念“冒险的日子”的心情编织出话语。


    “我只是同往常一样，成为某人的道具而已。”


    “这种情况下……如果要配合你们说法的话，应该是‘增幅器（booster）’吧。”


    他解释着这样做的意义。


    简单来说就是他意识道了世界的另一面有人在试图探知这边，于是将自身作为增幅器帮对方一个忙而已。


    ············


    世界另一面，水晶之丘最顶层。


    “啊嘞？！”


    弗拉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汉萨的话，弗拉特着歪着脑袋回答道。


    “不，与其说问题……不如说是问题已经解决了还是怎么说呢……”


    他一边浮现着困惑的表情，一边用双手的指尖操纵着魔力，开始在地板上描绘的魔法阵上覆写着些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


    对于班尼特的话，弗拉特边继续工作边说道。


    “现实中坏掉的柏油路什么的，在我们这边则安然无恙……大概，大的破坏之类不随意复制就能无视。但是，我觉得留下敌人阵营的魔法阵的话，‘不方便进行复制（copy）的存在’之范围是相当小的。”


    “结界内的街道是把现实街道的再现，将其复制粘贴得来的嘛。时钟塔的年轻魔术师连说话的方式都很现代（modern）啊。”


    汉萨耸了耸肩，同时也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弗拉特作业的样子。


    “谢谢！别看我这个样子，我也是现代魔术科的！看起来现代的话，那都是托了老师的福！”


    弗拉特一边有点偏题地回答着，一边继续观察周围。


    “果然，这里是和固有结界很相近的地方啊……不，但是……嗯，倘若将其诉之言语，不是老师来做的话，大概不会解释的很好吧。虽然之前也见到过，但并不是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教的啊。”


    “你见到过吗？”


    “之前在威尔士看到过和这个很相似的。那个时候是在墓地……如果那里是‘再现过去的结界世界’的话，那这里该说是‘再现现在的结界世界’么？”


    “……威尔士？难道是和死徒有很深缘分的一族所开设的‘布拉克莫亚墓地’吗？我认识的司祭和和我那叛逆的搭档修女在那里的骚动中差点死掉……你居然也和那个墓地有关系啊。”


    对于汉萨的诧异发言，弗拉特不知为何高兴地眨着眼睛。


    “啊，你知道吗？没错，这个结界内部的世界，是以整条街道的赝品做成一个超大的舞台装置……在游戏之类的东西中，偶尔也会有这样的设定吧。好像在金·凯瑞（jim carrey，《楚门的世界》主演）的电影里也有那样的段子来着。”


    “我觉得那就不是再现而是新建的街道布景了……有一说一，最后结局那部分是真的优秀。的确是部好电影呢。”


    “是吧！下次就请朋友的水银礼装孩子记住互相打招呼（《楚门的世界》经典台词，“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那部分的台词！”


    “那件事以后再说吧。如果不首先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法和那个水银礼装再会了不是吗？”


    “啊。对，对不起……”


    被班尼特泼了一盆冷水，弗拉特无精打采地恢复到了谈话的正题。


    “街上的车一直停放着，赌场的转盘什么的也没有转动，大概不是连续不断地反映现实的街道，而是定期地剪切‘世界’的一瞬并复制而出的吧。停放的车辆这里也有，所以我觉得不会反映出在‘截取的瞬间’位置信息剧烈偏离的物体。”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和这个魔法阵有着对照关系的现实世界的套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吗？或许，是想从对面打开通往这边的路吗？”


    “嗯，直到刚才为止，我都没有看到这类的魔力扭曲……就在刚才，突然就发生了变化。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明明在地铁里，手机信号却突然冒出来三个格一样……是了！对啊，是手机啊！”


    弗拉特慌慌张张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手边的大理石桌面上，开始搜刮周围的东西。


    “嗯，我想借用一下……这个和那个……”


    他从房间中装饰的源自美索不达米亚的历史藏品中挑选了几个，注入自己的魔力，使其恢复原有的“祭具”之力。


    “你打算做什么？”


    “嗯，房间的装饰品中，有挺多都是可以作为魔术礼装使用的，所以要先制作一个简易祭坛。这样，这样，然后是这样呢。大概是以kon，kon地敲打墙壁利用回响传递信息的感觉啦，如果能做的很好，就能把这台手机的信号与‘外部’联系起来什么的。”


    “原来如此……不，等一等，我虽说了‘原来如此’，但这真的可能吗？”


    “类似的事情做过几次，所以没问题的。我和一个叫考列斯的同学一起做过电波和魔力的转换，反正总有办法的。”


    轻松地进行着作业的弗拉特。


    对于他这种草率的说明，虽然班尼特感到不安，但是考虑到弗拉特以这种方式使用了许多高超的魔术，所以决定观察一下情况。


    ——当那个术士的力量与御主的思想交错之时……我多少理解了他魔术的存在方式。


    ——同东方的思想十分相似。以无自定之境界的形式，使魔术系统不限定为一……不对，是做不到吧。


    ——基本上，任何魔术都是只凭感觉当场组装完成，然后使用。让弗拉特他“再使用一次一模一样的魔术”，恐怕他也只能是粗略地再现一下。


    ——与其说是打破常规，不如说是无规可寻的魔术师。那个名叫埃尔梅罗二世的魔术师，亏他真能够把这种另类的家伙给抚育成人。


    班尼特一边想着，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要是带着这种徒弟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自杀了吧，抑或是反过来会想杀了弗拉特也说不定，一边注视着弗拉特的工作。


    因为成为了英灵，班尼特持有基本的（魔术）知识。然而即使是在这个范畴下，弗拉特的存在依旧是异常的。


    ——虽然由我这种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来说，挺奇怪的……


    ——但是我那危险又可靠的御主到底是什么人啊？


    在这样的御主和英灵之间的对话背后，汉萨从最顶层观察着街道的情况。


    “这样看来，和普通的街道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是封闭的世界，这一点果然是明确的。”


    从摩天楼最顶层的高处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在离城市很远的地方，有浓稠雾气一样的东西正在发生。


    恐怕那团雾后面根本就没有世界吧。再怎么说，再现世界本身也超越了单纯的魔术的范畴。


    “能到那种地步的话，与其说是把世界再现，不如说那是在向平行世界移动……哎，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也很脱离常识就是了。”


    他耸了耸肩，望着寂静的街道，一个修女快步走了过来。


    “汉萨。”


    “怎么了？”


    “那边有点不对劲。”


    当汉萨留意到修女淡然地发言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修女也聚集在同一个方向的窗户那里，俯视着街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汉萨神父，有动静，在那里。”


    向带着眼带、语气郑重的修女所指的地方望去，那里升起了飞尘一样的东西。


    “那是……”


    飞尘之中偶尔闪耀出光芒和爆炎。


    那个，和昨晚从教会看到的医院前的战斗情景很相似。


    过了一会，一瞬间产生了耀眼的光辉——从飞尘之中，可以看到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仰起面庞。


    “……昨天也看到过的啊。刻耳柏洛斯……但是，当时有这么大么？”


    那是一个巨大的三头怪物，其大小足以轻松超越民居。


    汉萨看到它的样子之后，比起警戒反而先是产生了怀疑。


    “驾驭那个的，被布匹所覆盖的弓兵也在这里吗？不，比起这个……如果能办到这种事的话，我想昨晚那会，就应该使其巨大化了……”


    汉萨在脑海中罗列出好几种推测。


    ——那个魔兽的尸体应该就那么放置在路面上了才对。


    ——那么，那个魔兽是和我们一样，就这么被吸进来的吗？


    ——然后被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从者，赋予了力量……？


    至少，被认为是从者之御主的缲丘椿是没有那样的魔力和技术的吧。


    那么，答案就已经被限定而出了。


    是从者，或者是站在利用这条街状况一方的人，或者是与现况无关，只是单纯地想闹事的危险存在。


    “汉萨先生，怎么办？如果要去的话，我可以就现在去换身衣服。”


    对于金发修女的话语，汉萨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然后，看着身后的弗拉特他们的样子之后，一边解开自己的眼罩，一边说道。


    “不，这是机会。这里，可是可观测范围最广的地方。”


    从眼带下面露出的是，各种各样的魔术礼装都被复合其中的义眼型魔术礼装。在那进行了魔术处理的水晶义眼内部，载有生物性的、机械性的，甚至是电子性的礼装。一应俱全。


    义眼一边发出像科幻电影中的机器人一样的摩擦声，一边将水晶内部的镜头组合起来。


    并且，在相比起普通人强化了数十倍的视野中，汉萨开始观察周围的大楼等事物，而不是战斗本身。


    “如果是从者在使役那个的话，其很有可能在周围观察战斗。至少，如果能找到魔力流动的痕迹的话……”


    说到那里，汉萨的话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距离喧闹发生之处稍远的大楼上。


    “那是……”


    那个人影——长得很眼熟。


    汉萨立刻在记忆海洋中唤醒了关于那个人影的部分。


    在警署的骚动之后，追逐吸血种跳入了酒店的走廊。


    “他”就在那里。


    吸血种，杰斯特?卡尔托雷。那本应是路过之时，被那个怪物袭击的少年被害者。


    “……你很有能耐啊。”


    吊起嘴角，用充满愤怒的眼睛追着那个身影的汉萨。


    如果是用远视类魔术观测对方所在空间的话，自已应该会被发现吧。


    但是，现在的远视仅仅只是直接强化了自己的义眼，单纯地提高了视力。


    某种意义上，只是在使用双筒望远镜窥视的情况下——发现了以少年的姿态出现的“那个东西”，愉悦地眺望着街上的喧嚣。


    无法得知那是不是在操纵着巨兽。


    但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那个吸血种的确在掺和现在的事态。


    “变身能力吗……连气息都能完全变成人类，真是了不起啊。”


    如果是凭借一般的魔术和因吸血种的特性而产生的变化或者伪装的话，不仅是汉萨，大多数的“代行者”都能看穿。


    但是，当看到了那如同将灵魂本身调换了一般程度的变化术之后，汉萨再次认识到杰斯特是个不容小觑的“敌人”。


    “整理装备。趁我们还在这里的时候，将那个吸血种消灭掉。”


    “那个孩子，是那个吸血种？”


    “不只是被操纵了吗？”


    被下达指示的修女们迷惑地问道，汉萨微微摇了摇头。


    在其视线的远处，他凝视着少年的表情。


    “就算灵魂的颜色改变了……那个扭曲的笑容也是无法改变的。”


    与此同时，从汉萨背后传来了活泼的声音。


    “连上了！”


    汉萨他们回头一看，看到上方笑容满满的弗拉特，站在奇怪的祭坛前面，一只手拿着手机手舞足蹈着。


    这一刻——手机的电波和为了传输电波的弗拉特的魔力的的确确地连接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就是现实的斯诺菲尔德。


    也就是说，这个为了让魔力和电波通过的孔洞，哪怕只有一个极小的点，也确确实实地贯穿了结界的墙壁。


    虽然那对于弗拉特他们来说，不过是“向外的踏板”而已——


    但这一点点的变化，却给斯诺菲尔德的世界带去了巨大的变化。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坝上被蚂蚁蛀穿的洞穴。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正是这些细微的变化，才是斯诺菲尔德各阵营的对抗状态崩溃的契机——在这个时候，尚且无人知晓。


    但是，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城市的命运都已经不可逆转地开始转动了。


    就如同时，在暗示着总有一天会完全崩溃，开始蔓延的第一道裂痕一般。


    ············


    斯诺菲尔德，上空，空中工房。


    “找到了。”


    现实街道的遥远天空之中。


    在漂浮于远离地面的巨大飞行船的内部，在结界内也没有再现的高度，弗兰切斯卡带着恍惚的笑容自言自语着。


    “太好了，终于弄出‘穴’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还是想给他颁个诺贝尔奖啊！诺贝尔弗兰切斯卡奖！”


    “那是啥？”


    对于身为术士的自身之影的话语，弗兰切斯卡一边在床上跺着脚，一边愉悦地回答道。


    “我要把诺贝尔奖的奖金送给对我有帮助的人！得到的人一定会很高兴，我也不会心疼自己的腰包，所以很高兴，诺贝尔基金会的人虽然会吃亏，但是两个阵营因此得利哟，如果用正负计算的话就是加分了！世界就因此变好了呀！”


    “不是，首先诺贝尔奖是什么？”


    “咦？那个知识没有从‘圣杯’那里获得吗？”


    “嘛，这明显是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的知识啊。就事论事哈，如果是正统的圣杯战争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是了。”


    面对嘴里塞满了上等松露巧克力的少年，弗兰切斯卡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嗯~我还是很在意那个的哟？冬木的人们到底知道多少呢？因为是在日本活动，所以政治系统和法令之类的都要放在脑子里了吗？喂喂，你知道现在美国总统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啊。不过，总统制度是个什么东西，我脑子里还是有点印象的。可以理解电视的结构，手机也可以正常使用。但是我不知道手机制造商的名字。”


    “这样啊。嗯，其他的英灵也是这样吗？也许，因为你是我，所以契约后魔力链接的那一刻就和我的知识连通在了一起也说不定吧。”


    “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事吗？不管一开始知道什么，必要的手牌以后再准备好就好了，现在把手中的全部资产都押上去然后享受毁灭，这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普勒拉蒂像是被压弯的枝头一样，贴在弗兰切斯卡的背上，用沾到融化了的巧克力的指尖轻轻地抚摸对方的嘴角。


    弗兰切斯卡一边笑着，一边用舌头在其手指上妖艳地爬行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坏笑，把自己的头靠在了普勒拉蒂的脸上。


    “行了行了，想让自己堕落可是没用的哦。而且早就已经堕落了不是吗？”


    “你才是，不来诱惑我吗？呐，果然这样就会变成自恋吗？”


    “怎么样呢？我倒是想召唤那耳喀索斯之类的来听听。毕竟我可并不持有那种胡扯一般的触媒啊。”【那耳喀索斯（n?pkiσσo?），意为水仙，是古希腊神话中极度自恋的少年，是河神刻菲索斯与水泽神女利里俄珀之子】。


    弗朗切斯卡试图谈起成为自恋语源的希腊少年的故事，但自己的影子普勒拉蒂不吃这套，话题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但是，我们还是在为了让世界变得愉快这个目标而努力着的吧？”


    “嘛，说到底手段这种东西嘛，直接交给别人才是最省事的吧？”


    “真期待啊。如果用圣杯的力量去攻克那个连寻找入口都很麻烦的‘大迷宫’，然后拿到里面的‘世界的缩影’的话，到底能撕开这个世界多少的面纱呢？”


    “啊，在那之前，在这条街道上出现了那个‘小小的迷宫’……刚刚发现了，通往奇怪的从者所创造的奇异世界的大门哦！”


    法兰切斯卡一边嗤笑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指划过空中，在那里浮现出几面镜子。


    “被关里面，最让人感兴趣的是……是狮心王君吗？真的，为什么不是阿尔托莉亚酱，而是那个粉丝来了呢，挺很不可思议的呀。”


    已经和警察阵营一样，对剑士的真面目具有信心的弗兰切斯卡，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剑士——在警车上演讲时的样子，一边舔着嘴唇。


    “啊，不错哦，他这个。在被过去的传说的照耀下，光芒增加了好几倍的，是个很有个闪闪发光的国王样子的国王哦。”


    “内脏疼起来了？”


    弗朗切斯卡用天真的笑容回答了微笑着的普拉蒂。


    “当然！我一直被那个剑士弄得兴奋不已呢！是粉丝哦！虽然不像贞德和吉尔·德·雷那时候那样，不过话说回来，那是非常接近的感觉呢，你能理解的吧，能够明白的吧！”


    弗兰切斯卡像一个讲述自己中意偶像的幼稚少女一样，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说道。


    看到这样的她，普勒拉蒂平静地继续道。


    “啊啊，我知道的。你就是我嘛。你成为了那个粉丝，正因为如此，对于你最中意的国王，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哦。”


    “可以和我一起吗？现在的我，无法像你那样熟练地使用幻术哦。”


    “当然可以。是要进入结界里吗？”


    “嗯，在这边做的话，会被法尔迪乌斯君讨厌呢。”


    两位少年少女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似的交谈着。


    虽然只有外表是年轻人，然而那容器内蠢蠢欲动的，却是一些只能称之为魔物的乌黑脏器。


    浮现在他们周围的镜子里的，是过去的记录。


    虽说是事实，但却是无法反映真实的，作为影像的残渣。


    弗兰切斯卡一边犹豫着应该在那里加上何种真相，以挑战狮心王，一边出神地看着10多年前的影像。


    那是曾经，在获得一切胜利的同时，而又失去了一切的——


    身穿蓝色装束和白银铠甲，一名圣剑使的身影。

 第1030章 政的武器

    ············


    梦中。


    总觉得街上很嘈杂。


    风，总觉得很潮湿。


    对于年幼的缲丘椿来说，无法将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很好地用语言表达出来。


    原本她并不能感受到这些异变——但受到她的魔术回路和从其中涌出的魔力和以及通过魔力与她相连的苍白骑士的影响，她的周围的“世界”及作为其支配者的英灵所发生的异变在她的内部生生作响。


    在午觉的小憩中感觉到这一点的少女，倚在家里的沙发上，做着梦世界中的梦。在只属于她的小憩中被梦魇纠缠。


    爸爸，好可怕啊


    妈妈，好可怕啊


    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来了。


    ——“少女哟！”


    黑漆漆先生你去哪儿了？


    杰斯塔今天还不来玩。


    大家都会去离我远去吗？


    ——“少女哟！”


    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吧。


    因为我没能做好。


    然后，惹大家生气了吗？


    ——“听到了吗？”


    怎么做才能做好呢？


    才能让爸爸和妈妈会对我笑呢。


    ——“听到没有呀？”


    ——“明明政很快就注意到我了……”


    ——“2000年过去了，名为人类的物种也是会有所改变的么？”


    怎样做，今后也会一直对我笑呢。


    怎样做，今后也会和我在一起呢。


    ——“难道说语言不通？”


    好可怕。


    好可怕。


    ——“hello， girl？”


    ——“早上好，女孩？”


    ——“オハヨウ？ムスメサン？”


    ——“bonjour？”


    ——“chào bu?i sáng？”


    ……？


    ——“are——you——ok？”


    ——“……ok个毛线啊。”


    ——“傻了吗，我这是。”


    ——“从这个房间的书籍里能学习到的语言也是有限的。”


    ——“……明明只能趁‘那个’留意别的事情的现在才能……”


    ……是谁呀？


    ……黑漆漆先生？


    ——“！”


    ——“注意到我了吗？！”


    ——“谢谢你啊，小姑娘！”


    “……？”


    少女从小憩中醒来。


    从梦中的世界醒来的少女，就那样在虚假的家中，虚假的沙发上朝着四周张望着，周围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虽然能看到父亲和母亲在院子里说话的样子，但是没有其他人，现在也看不到“黑漆漆先生”的身影。


    年幼的少女觉得自己了个奇怪的梦，为了消除不安想要出去，跑到父母的面前——


    (……早安，为梦所惑的少女啊。)


    “？”


    清楚地听到的声音，把椿的身体拉住了。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凶你哦。)


    看不见的某人的声音。


    一般情况下，年幼的少女哭喊“有恐怖的声音”也不足为奇，但不可思议的是，椿对那个声音并不害怕。


    就像是，最初与“黑漆漆先生”见面的时侯一样——不可思议地，将那声音判断为自己的同伴。


    黑漆漆先生——遇见苍白骑士时，基于她身为魔术师的本能，将那个英灵认做了“与自己相连的一部分”。


    而这次，对于从声音其本身所感受到的那种温暖，椿身为人类的本能将其认知为“可以安心的东西”，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你是谁呀？我叫缲丘椿。”


    缲丘椿就像与苍白骑士最初见面时一样问到——中性的美丽的声音，“某物”安静地告知了缲丘椿自己是何存在。


    (谢谢啊，小姑娘。我并没有名字。虽然以前拥有过，但是如今已经失去了。)


    “？”


    声音的主人对因不明所以而歪着脑袋的椿，用平静的语调诉说着自身。


    (我……曾经在某个地方被称为“神”。)


    (现在看来，只是残渣而已……啊啊，那……只不过是“残物”而已。)


    ············


    梦中世界，缲丘邸。


    时间稍稍往前回溯。


    “啊啊……太好了。我的女儿似乎没事，正安静地睡着了呢。”


    返回宅邸庭院的缲丘夕鹤从窗外看着女儿的样子，淡然地说道。


    跟在他身后的西格玛正思考要怎么办才好。


    暗杀者说要查看三头魔兽的情况而采取了不同的行动。


    西格玛则是，为了取得更多情报而跟在椿的父亲夕鹤的身后，只不过，身为关键人物的椿似乎正在午睡着，无法取得明确的情报。


    ——既然如此，试试深入调查吧。


    ——以椿为根基构成的缲丘的魔术。


    “请问，你们是在研究什么样的魔术呢？”


    缲丘夕鹤随即抹去了脸上的表情，回答道。


    “那是能告诉外部者的事情吗？”


    那对于魔术师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若是时钟塔的话，便可以了解到其所属学科的方向性，为了赋予研究内容权威而公开发表的案例也有很多。但是，即使如此，也只有极少人会具体地将魔术的内容说出来。毕竟那样就不是魔术世界，而是与普通企业或研究者无异了。


    不过——西格玛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硬着头皮往那个方向深入了。


    “我是为了确保小椿的安全才想知道的。”


    他并没有说谎。


    虽说西格玛现在的目的是从这个结界世界脱出，但在飞奔到这里之前的目的，是陪同暗杀者确保缲丘椿的安全。


    虽然尚不清楚那个漆黑从者所持有的能力，但是，如果在其拥有识破谎言或敌意性质的能力的情况下，做出欺骗对方的行为可能会造成致命的事态。


    最重要的是，这也是为了确认“某件事”的提问。


    西格玛感觉缲丘夕鹤的眼神顿时变得空虚了，经过数秒的间隔后，他露出了平静的笑容开口道。


    “原来如此，如果是为了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西格玛的推测通过那句话得到了证实，这下他确信了。


    ——果然，这个世界，包括被操控的人类的人格在内，都是“为了保护御主”而存在的。迄今为止，支配着精神的从者一直都在做出判断并诱导着缲丘夕鹤的精神吧。


    ——而且，貌似是只要这边在没有说谎的限度下，就不会怀疑这边所说的话的类型。


    ——不过，就算说是疾病与死亡拼凑在一起的概念性存在……


    当西格玛正在对创造这个世界的从者进行考察的时候，他想起了以魔术创造出的拟似人格礼装。


    既有作为敌人与其战斗过的，也有与其结下协力关系来完成任务的。


    在这之中，在魔术使之间也很有名的，就是埃尔梅罗家下一任当主所使用的被制成为女性形态的水银礼装。虽然说，那个基本上就像是执行使用者命令的忠诚机器人一样的东西，但在很多情况下，水银礼装的自律思考远比现在的ai还要实用且灵活。


    ——话虽如此，但是对方是从者。应该假定，比起埃尔梅罗家的水银礼装拥有更接近人类的思维吗？


    ——希望那不会是拥有魔术师思维的从者吧。


    思考着这些事情的西格玛本身，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不过，没有注意到自己样子的西格玛只是非常严肃地向夕鹤询问起想要打听的事情。


    “您的家系魔术是对什么的特化？您对椿小姐也用了那个魔术做特殊处理了吗？请问答我。”


    “啊啊，处理……处理吗……没错呢。那当然是做了。”


    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椿的父亲，在西格玛追问之前就先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是啊，我找到了路标。”


    总觉得，处在被洗脑状态下的夕鹤浮现出了恍惚的表情。


    他对西格玛组织出的话语里充满了感情，仿佛是为自己所达成的成就而感到自豪。


    “以正经的方式是不能胜过玛奇里的。他们的血统本身就如同虫群……那完成品般的虫之役使是如此的美丽……但是，我的目标是与应该使役的魔术共生。通过比寄生虫更自然的形式……对了，你认为在人类的身体里寄宿着多少细菌？数百种细菌与人类细胞一起形成一个具备知性的生命体。同细菌的数量相比，人类细胞的数量恰好是细菌数量的一半。”


    西格玛对玛奇里的家名也很耳熟。


    那是位于极东之地的魔术师一族，并且是作为缔造了圣杯战争的元祖三家之一。


    那是在身体里植入名为刻印虫的东西，并且让它和内脏融合就能高效率的制作出拟似魔术回路的邪道哦，记忆中弗兰切斯卡是如此说的。


    就西格玛个人而言，自己小时候曾经有过被植入不是虫子就是别的东西之类的经历，于是便判断应该是与其相似的东西。


    虽然说，站在魔术师以外的角度来看，不管是哪种手法在不人道这一点上都是共通的就是了。


    就在倾听方回想起这样的过去之时，魔术师也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人生所积累的功绩。


    虽然因为他的魔术师身份，故无法宣称自己的功绩，但他应该也有着不少想要向世人展示自己功绩的欲望吧。


    “当我看到在南美遗迹周围收集到的微生物时，我颤抖了。真没想到，居然有在魔术上和人类如此相适应的细菌。虽然不知道那是适应了神代并且实现了进化的残余，抑或是拥有与地球普通生物完全不同起源的微生物……虽然从零开始制造没能成功，但通过加工那种细菌，成功地使它适应了我等的魔力。”


    看来缲丘家，大概是将玛奇里一族的魔术和在南美发现的特殊微生物结合了在一起，创造出了可以说是“细菌使魔”的存在。


    虽说或许也有比细菌更加微小的滤过性微生物（病毒）的可能性存在，但对于其中的差异而导致的结果，因为超越了西格玛的专业认知，所以他决定暂时把这想法排除掉。


    “经过魔术的处理加工而诞生的微生物与椿的魔术回路共生着。虽然微生物侵蚀到大脑是一个失算，不过椿的魔术回路却在她这一代的身体上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你能明白这在魔术上是何等的价值吗！？”


    “……确实。”


    作为魔术师们力量的源泉，也可以说是魔力流动的血管的魔术回路，一般情况下是要花费好几代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的。魔术师所拥有的魔术回路的数量是固定的，即使能将休眠的魔术回路唤醒，回路的数量也不会增加的。


    然而，以植入虫子代替后天性回路的玛奇里的技术正是个例外。


    但是，缲丘家却说他们也做到了这一点。


    ——怎么可能做得到。


    如同是看穿了那样思考着的西格玛，夕鹤接着说道。


    “啊啊，诚然。魔术回路的数量并没有增加。变化的是质和流量。我所创造的微生物们，为了让自己的住处变得更舒适，会自动唤醒魔术回路，并让其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运作。”


    “……”


    “得益于其恩惠，她远超那些拥有着同样数量的魔术回路的人，可以更有效率地将魔力传递给身体。如此活性化的魔术回路，将来一定会让她成为一个很棒的母体吧。魔术回路的数量在她的子代中也可能会有飞跃性的提升。”


    即使听着夕鹤比起刚才作为“父亲”说话的时候，说着更为贴近魔术师的话语，西格玛的感情也没有特别的动摇。


    原本，他也是在政府的实验中被创造出来的魔术使。


    自幼年开始就多次接受有生命危险的实验，当知晓人权之类的概念已然是在国家灭亡后的事了。


    因此，尽管听到椿被父母如同对待实验体一样对待的境遇，西格玛既不会同情椿，也不会对夕鹤感到愤怒。


    只是——虽然没有感情涌现，但他还是想了想，再次发问到。


    “你们的体内，也有那个细菌吗？”


    “啊啊，这还只是试作阶段呢。因为椿所感染的最新型细菌，不能进入尚且处于不发达的婴儿阶段的脏器，这细菌就是这样不稳定的东西呢。所以调整起来可是相当费劲啊。当椿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倒不怎么在意，但听到还保有诞下子嗣的机能就放心了……嗯……不对，椿现在苏醒过来了……那才是最重要的才是。子嗣什么的怎么都好……没错，椿才是完成的……”


    听见夕鹤那逐渐变为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西格玛判断他应该是由于过去的行为和现在的精神状态之前的矛盾而产生了混乱。


    仅仅是这种程度就产生了混乱，也就是说，恐怕他对摆弄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是真的打心底地觉得没有避讳感吧。


    当西格玛这么思索着的时候，忽然的，想起了自己的双亲。


    自己从未见过双亲的模样。


    弗兰切斯卡曾经告诉过他，查不出父亲是谁，母亲则死在了遥远的国家。


    那个时候的弗兰切斯卡以男孩之身称呼自己为弗朗索瓦，但为什么初识自己的弗兰切斯卡，却好像是早就清楚自己母亲的事情呢？


    那是弗兰切斯卡尚且是男孩之身，名为弗朗索瓦时候的事情……


    ——“别，别误会了哟！是因为对你的出身感兴趣，才不是对你本身有兴趣呢！……这么说有感到开心吗？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是吗。那么这话题就此结束吧！”


    像这样，尽是些莫名其妙的回答。


    连双亲的样貌也不知道的西格玛在有双亲养育的椿面前不知所措，但在和如今的夕鹤对话之后，他理解了一件事。


    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育自己的政府组织，仅仅基于这个标准衡量所谓的幸福还是没有差别的呢。


    当然还是会有比例的差异，但从一开始，魔术师就是与人情味这类的东西相距甚远的存在。


    在思考着如果自己站在椿的立场上会怎样时，对于无论是自由还是消失的事情，在连给予的指示都不能掌握的情况下，将其视作为了延续沉睡并持续组成魔术回路的“工场”是不是比较好呢。


    西格玛稍微思索了一下，得出了“感觉没有太大差别”的模棱两可的结论。


    从这个意义上说，缲丘椿这个存在可能和自己很像。


    西格玛这么想道。


    她在这个虚伪的世界里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安眠”。


    将从者打倒也就意味着要破坏这份安宁。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上峰的指令。至少，不从这个世界脱离就不会收到任何的指令吧。


    这让他想起了弗兰切斯卡在虚假的圣杯战争即将开幕之前所说的话。


    ——“如果召唤出了英雄，之后就随你的便吧。”


    ——随意的行动……吗？


    同弗兰切斯卡与法尔迪乌斯他们的联络被切断了，在只能自行思考并行动的状况之中，西格玛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


    因为现在的他，除了思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怎么做？


    ···········


    在西格玛正在那样自问自答的时候，暗杀者发动了其中一个宝具。


    “沉入暗狱吧……‘冥想神经’——”


    让自己如同世界的影子一样与周围的空间同步，感知周围的魔力和风的流动之类的感知型宝具。


    她维持着感知的同步，好像是在试图寻找可能正在使役那只巨犬的“巨大黑影”的位置，抑或是在寻找着与这个世界有所关联的吸血种的气息。


    “……？”


    只不过，她所发现的是，别的魔力流动。


    那是，仿佛破坏了整个城市的魔力均衡的奇妙流动被缔造了出来。


    假如不使用宝具就不会察觉到的，非常细微的流动。


    ——这是……魔力在外泄吗？


    ——不，是与其相反？还是说……


    这种流动简直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以这一点为通风口呼吸着魔力。


    她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对于是否追击三头巨犬的犹豫，其结果是决定去追寻魔力的波动了。


    因为她认为这个流动的目的地象征性过强，或许能成为脱离这个世界的提示。


    她往那里去了。


    在这个均衡的世界中，产生奇特魔力流动的地方——


    那即是，水晶之丘大厦的最顶层。


    ············


    沙条·绫香。


    她为什么在“虚伪的圣杯战争”的召开之际来到这个城市?


    关于这个──她自己其实也不明白。


    彷徨于自己居住过的冬木的街道上之时，迷失方向误入了如同森林深处中城堡一般的建筑物里。


    在那里，让一个白发的美女抓住，被做了些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精神支配的魔术吧，不过，对于缺乏魔术知识的沙条绫香来说，正确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当她留意到的时候，只接到了“给我去参加美国的圣杯战争”的指示，就被送上了去美国的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船，但一想到自己并没有护照，那十有八九是被偷渡过来的吧。


    实际上，虽然在船上拿到了假护照和签证，但却没有正经八本地过海关。


    在船上的记忆也很模糊，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会说英语了，这大概也和魔术有关吧。


    在这样的状态下，被扔到了美国西海岸的沙条绫香，以被给予的手头仅有的那些钱为盘缠，走向了斯诺菲尔德。


    “我会把烙印在你心中的‘小红帽’抹去”。


    她来到这样的地方，是因在这句模糊的话语中看到了希望的话，那这件事本身就是暗示魔术的一种吧。


    抑或只是因“逃跑的话，诅咒就会吞噬你的生命”这种作为诅咒来说，过于单纯的威胁而感到恐惧而来到这里而已。


    ──我是，绫香。


    ──一边读大学一边……在蝉菜公寓……。


    ──大学……?


    ──哪所大学?


    记忆变得模糊起来。


    感觉到被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让人有一种仿佛正在沉入大雾中一般的错觉给囚禁了。


    不，这并不是错觉。


    实际上，她的记忆确实正在慢慢地变得暧昧。


    ──我是沙条绫香。


    对于所谓的自我正在变成如同月亮边上的星星一般愈发稀薄的她来说──


    只有这个“名字”才是，能够让她还能保持自我的铭。


    ···········


    现在，结界内的街道。


    风来了。


    风近了。


    那是能把绫香脑中如雾般暧昧的记忆，连同其生命一并吹散的死之风。


    “啊……”


    无法做出反应。


    那是比房屋还巨大的狗，用如同挖掘机的机臂一般的爪子进行的高速爪击，于路面上掀起了猛烈的旋风。


    三首巨兽──刻耳柏洛斯，从其袭击警察开始，过了多长时间了?


    感觉就那么几分钟，也感觉已经过了半个多钟头。


    绫香根据剑士的指示在附近的大楼中避难，不过，由于那只巨兽的攻击的余波，大楼内部也开始崩溃了。


    然后，她在慌张地逃难了到外边的瞬间，宛如瞄准着那个时机一样的刻耳柏洛斯，堵在绫香面前。


    刻耳柏洛斯之爪，让人联想到一把锋利的大剑。


    被碰到的话，必死无疑。


    当绫香能切身感受到这种事情的时侯，爪子已是到了眼前数米的地方。


    从现在开始无论怎么行动，也都不可能避开了。


    ──欸。


    ──我，刚才，怎么……。


    绫香是自己的名字这种事会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原因──也许是脑髓觉察到自我的存在即将消失的事实，所播放而出的走马灯吧。


    而在记忆已经变得暧昧不已的如今，能够代替作为走马灯浮现出来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


    身体僵住了。


    但是，在那样的她的面前──


    并非是从过去的记忆，而是从冰冷的“当下”出现的斩击，切断了逼近的绝望。


    冲击声响起，如同大剑一般的爪子由于中途折断而飞舞在空中。


    “剑士！”


    “没事吧，绫香。”


    剑士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类似于戟的武器。


    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让人明白这即使在十分业余的莎乔眼里也能够看出来，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件武器。


    但这不是剑士原来就持有的剑。


    本来原来的那柄装饰剑被警方没收，洋房入手的装饰剑也在和金色的从者的战斗中失去了。


    “啊……啊我的！？”


    大叫着的是位于稍远处的短发男警官。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剑士的武器，瞪大了眼睛。


    绫香明白了，这好像是剑士从那个警察的手里“搞来”的武器。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紧急事态，要是能放过人家一马的话可就太感谢了!”


    剑士如此说着的同时，轻轻的抛过武器，把武器还给了警察。


    慌慌张张地接过武器的警察，短暂地瞪了剑士一眼。


    但是，他接着看向了平安无事的沙条绫香，也没再说什么，重新架好了自己的武器。


    “下不为例，下次我就以盗窃逮捕你。”


    “诶呀，那可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被抓啊。”


    剑士一边笑着，一边拿起滚到了脚边的魔兽爪子。


    “欸?这是干什……”


    绫香还没说完──剑士就随手握住了魔兽指爪的尖端，就像挥舞棒球球棒一般。


    “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那刚刚捡起的魔兽之爪，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闪耀，放出了光带。


    光的斩击一边撕裂街道的大道，一边冲向于十字路口布阵的魔兽自身。


    那斩击刺进了魔兽的肋部，迸发出了黑色的血液，撼动了那庞大的身躯。


    “成功了吗?!”


    “……不，好像没什么效果。”


    对约翰的话，维拉冷静地回答。


    不仅仅是大小。


    那生命力，那利爪，那裹在身上的死亡气息的浓烈程度，全都被提升到和在医院前看到的完全不同的高度。


    仿佛用自己的力量证明了这个世界才是这魔兽真正的故乡。


    周围的警察和沙条绫香都在预想剑士会不会进行追击，但他却仍然握着那巨兽的爪，立于大地之上，用朗朗的声音质问巨兽。


    “身为无底之穴守护者的门犬啊!汝若拥有知性则请聆听吾言!而后回答吾!”


    “诶?”


    “……!?”


    绫香发出了呆住的声音，维拉和约翰等警察也瞪大了眼睛，把脸转向了剑士。


    剑士不顾周围的情况，以在战场上双将对阵的气势宣告到。


    “吾等并非反叛冥界对抗裁决拒绝安息之灵！吾等乃行于正道之中终将步向死亡之生者！若是将吾这英灵之身定为逃离死亡之灵也就罢了！但是！其他人则是毫无疑问的生者！如果汝乃对冥府之王宣誓忠诚之徒，那么就请汝正确地履行你的忠诚如何！”


    实在是，太过堂堂正正的姿态。


    就连困惑不已的沙条绫香，也会瞬间被那篇演说吸引。


    他的举止如此磊落，与在谈论是否要杀害一个少女时、发誓要保护绫香时的态度又是截然不同。


    硬要说的话，就和在警车上演讲那时一样。但在这种危机情况下，面对语言不通的巨兽进行演讲，就显得十分异常。


    只是由于他那过于凛然的举止，让沙条绫香和警察们产生了“这行为才是唯一的正确答案”的错觉。


    “────”


    刻耳柏洛斯惊讶地凝视着剑士，慢慢地把脸凑近。


    “喂，攻击真停了啊。”


    “难道说，真通人性?”


    约翰等人一边相互小声交流着，一边观察着情况。刻耳柏洛斯把这三张脸凑到剑士边上，吭吭地闻着味道。


    即使三张连牛都能一口吞下的庞然巨口逼近，剑士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不久，刻耳柏洛斯蠢动的三个头，各自互相视线交汇──下一个瞬间，那巨体扬起三颗巨大的头同时向天远吠，声音传遍苍穹。


    “grrrrrrroooooooaaaaaaa……”


    那咆哮的三重奏能让人感受到宛如是在喷出的火焰一般的热量。


    绫香不由得畏缩了一下，但她不可思议地并没有想“逃离这里”。


    说不定，她出于本能地感知到这一点。


    在这个结界世界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聚集着最多“战斗力”的这个十字路口的这件事。


    但是，这并不能消除不安。


    不仅如此，看到紧接而来在眼前浮现出的景象的话，会被纯粹的恐惧所吞噬吧。


    吼声响起，周围的空间开始颤抖。


    然后，街道各处的“影子”配合着震动，开始模糊起来。


    没有日照的小巷里，停着的车底下，下水井下蔓延的地下空间。


    从各个地方涌出了像黑色的雾霭一样的东西，在十字路口的周围开始形成了由无数的块状物所组成的实体。


    不久，它们在数个位置互相缠绕组合，各自作为与已经镇坐于此的刻耳柏洛斯完全相同的存在而显现了出来。


    “这是……”


    约翰一边抹掉冷汗一边环视着周围。


    到刚才为止还是一头的三首巨兽大量增殖，在大楼上和道路的前后镇坐着，完全包围了警察队和理查等人。


    就在几分钟前还很安静的街道，瞬间被死亡的气息所包围。


    巨兽群并无杀意，只是用湛蓝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这边。


    而后，在那些群兽脚边诞生的“影子”再次蠕动，变成新的黑色雾霭，像蝇群一样笼罩在周围。


    “……”“z……”“r……”“……讴”


    “……”“……z……啊”


    “……”“……──”“z”“……g……”“……”


    羽声一样的噪音，在十字路口回荡。


    黑色的雾霭配合着那种声音给众人一种仿佛是一群苍蝇的印象，让世界浮现出了更加浓厚的死亡气息。


    接下来的瞬间──


    噪音变成了具有意义的“声音”，撼动着被包围的人们的耳膜。


    “生者”


    “对生者你们”


    “宣告”


    “尔等之身”


    “阳间不存”


    于是。


    “影子”开始在城市中扩散。


    如同为了揭开这个世界的真相一般。


    又或是，为了向“某人”，掩盖世界的真相一般。


    ···········


    “啊啊，不错啊，开始以不错的感觉混合起来了……”


    在离剑士一行人所在的十字路口不远处大厦的屋顶上观察他们的那个人影──变成了少年的身影死徒杰斯塔，以陶醉的表情看着变化中的城市。


    “竟然是地狱的看门犬，真是捡了个好东西啊，椿酱的骑兵。”


    杰斯塔用稚气未却的语调，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扭曲的笑容，一边用他独有的感知了解了城市的状况。


    “……嗯，到那边去了啊，暗杀者的大姐姐。”


    感知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暗杀者的魔力，向着位于城市中心的大楼走去，杰斯塔的嘴角令人毛骨悚然地扭曲，他尖锐的犬齿露了出来。


    “这是还没放弃希望呢。”


    “那，我就再推一把吧。”


    ···········


    结界内的街道缲丘邸


    “谁?在哪里?”


    就像回答椿的声音一样，从房子的某处传来中性的声音。


    (呵呵，你来找找看啊，大小姐。)


    就像被那个声音所吸引一样，椿开始在家里啪哒啪嗒地走起来。


    (话虽这么说，你要是找不到我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


    (现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本应毁灭并溶化于世的我的意识居然又重新浮现而出，这可不是小事情啊。政……怕不是已经去了黄泉或是仙乡了吧，恐怕认识我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吧?)


    那个声音与其说是在跟椿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地分析着现状。


    (不……神代的气息倒也感觉到了不少……在天空中的那是……啊，是作为我等先祖和其他人累计而成的‘守望者’的化身吗?另一个是西方的神吗?自然神……不，那个是分身……?从西边的远处的有大量的水的气息迫近，一切都是偶然还是，必然？）


    “??”


    (这是打算考验我吗?行吧，被人理涂饰的世界啊。虽不完美却也天衣无缝的人世啊，我接受你这个挑战!不要急啊我自己，不要输啊我自己!要像漫漫森罗万象一样优雅才行，让自己像河水潺潺般风雅才好……)


    “？？？嗯，那个……我听不懂呀，对不起。”


    ‘声音’对无法理解意思而歪着脑袋的椿为难地沉默后，继续说道。


    (啊，抱歉……我非常困扰，能帮帮我吗?)


    “帮忙吗?”


    （来捉迷藏吧!只要找的到我的话，就算你赢哦？)


    “捉迷藏!”


    (准备好，1，2，3，4……好了。找到我了的话，我就给你甜甜的水糖吃，好吧?)


    “……嗯!”


    一般来说，这是只有可疑至极的人贩子才会说的台词才对。


    不管椿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如果换是平常的话，她也应该是会害怕的去叫父母才对，但不知为什么，她听从了那“声音”。


    椿依然确信那个声音是“同伴”。


    那是一个非常温柔的，能够包容自己的声音。


    那就是像，她一直所期望的父母的声音一样。


    椿就像是被引导着一样在家中走动着，然后站到了一堵墙前。


    “?明明是从这边传来的……”


    将声音的主人的“气息”，以声音的形式进行着感知\/错觉的椿，在那里困惑地停下了──


    (啊，没问题的……就向墙许一个愿吧。就说“请让我过去”。)


    “嗯?嗯……”


    (没关系，爸爸和妈妈会使用魔术吧?那你也能用。)


    “嗯!”


    椿用力点头，向着“墙壁”许愿。


    “啊……拜托了，芝麻开门!”


    默念着这几天里读到的遥远国家的故事里的台词。


    椿在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温流。


    它在后背上游走。那里是，以前，父亲和母亲一边说着是“实验”一边被做了什么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所奔走过的地方。椿瞬间感到一阵刺痛，但疼痛并没有消失，只是如同柔和的阳光般的温暖在她的身体里悄然涌动一样。


    本人并没注意到这是魔术回路的反应。从椿的体内平滑地流出的魔力，被吸入了墙壁之中。


    在接下来的瞬间，墙壁像生物一样一面张开嘴，一面朝着地下的楼梯浮现在家中。


    “哇……”


    在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面前，椿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嗯，您找的到我吗?公主大人？)


    椿再次被那个声音引导，慢慢地走下楼梯。


    然后，越过那些同样被自动解除的，数个结界后的前方──是更多的书籍和魔术礼装，各种实验器材所充斥的魔术师工房。


    “啊……”


    椿颤抖了。


    ──不要。


    她记得这个地方。


    ──这里是。


    她一直都是在这个房间的里面“帮忙”的。


    ──不行，不行。


    帮父亲和母亲说的“实验”的“忙”。


    疼痛的记忆，再次袭向她的脑。


    “啊……”


    ──不忍着的话，不行。


    ──不当个好孩子的话，……。


    ──爸爸和妈妈，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那是，宛如回荡一般。


    被在这几天里所体验的，“从儿时起就不停梦想到的幸福时光的经历”所冲刷掉的，遗忘掉的痛苦，在少女的心中复苏。


    在被如同大坝溃堤一般地满溢而出着负面的记忆和感情，眼睛被泪水吞没的椿面前──


    “嗨。”


    声音响起。


    那声音回荡在被过去的创伤吞没的房间里。


    只是一句话。


    就让，椿心中充满的恐惧化为了泡影。


    就在刚才，这个声音只在椿的脑海中回荡。


    但现在不同了。


    那清澈的声音清楚地震动着房间里的空气。


    “找到了啊，来，给你水糖吧。”


    这样说着，递给椿的那只婀娜的手中，是两枚贝壳，里面盛着的是如同蜜一样的东西。


    那只手的主人是——美丽的存在。


    不分男女的中性外观。


    假设椿看到恩奇都的话，也许也会有相似的印象吧。


    但是，这个存在与服装朴素的恩奇都不同，那独特的化妆和那鲜艳的红色的服装组成的豪华气质，椿看到的瞬间在想，这个人是哪个国家的王或者女王吗？


    “嗯，嗯……您是位很伟大的人吗？”


    在那华丽的，同时也太异乎时代的耀眼存在面前，椿禁不住询问到。


    听后，丽人回答到。


    “很可惜猜错了哦。我伟大的是过去的事，而不是人哦。不对，我一直都存在于与伟大不伟大什么的那些价值观无缘的地方来着……”


    “？”


    “啊，又说了难以理解的话。对不起。毕竟时隔两千和几百年没和人类说话了。不对，我现在是残响一样的东西啊，所以正确地说也不是……啊啊，我这又说了些让你听不懂的难事！所以才说我性子上和人合不来啊，所以才会让人家的梦也好，水也罢，终究全都被追杀得直至干涸殆尽……！”


    美人在房间的角落用戏剧性的动作，哭坐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啊，那个，没事吧？”


    忘掉了自己胆怯，椿向着丽人跑去，抚摸着后背。


    “谢谢你，人之子啊。你真是好温柔啊。”


    恢复了平静的丽人，一边静静地调整呼吸，一边对椿说。


    “啊，但是，没必要那么担心我。我只能跟你说一会儿话而已。正因为如此，只是想预先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话虽如此，但我能结缘的只有作为这个世界的主人的你……”


    “世界，的，主人？”


    “就是童话故事的主人公……类似于……啊，不行么。这么讲的话‘死’之块就会被活性化了啊……”


    看着美人苦闷的表情，担心的椿还在一边继续摸着对方的背。


    对于这样的小女孩，丽人勉强地露出微笑，指着房间的一角。


    “没关系哦，你帮我拿那个就行了。”


    看到那指尖所指之物，椿歪了歪脑袋。


    椿无法很好地理解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感觉和连环画中出现的弓箭很像。


    但那是更复杂的形状，在《小红帽》的图画书中出现的，最后打倒狼的猎人也有类似的东西。


    “那是被称为‘坠神之弩’的东西。以前的伟大的王……不，是王中之王，那个第一次自称是“皇帝”的人类拥有的可怕的武器。”


    “武器……用这个打败坏人吗?”


    “虽然被打败的是我就是了……按当时人类的价值观来说，应该是的吧。”


    丽人把脸从那发光耀人的眼睛上挪开，为了糊弄过去而这样尴尬地回答道。


    “嗯，好了。你就带着它吧。只要它在你身边，直到我消失为止的短暂期间内，我都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只要把它搬到外面，作为谢礼我就来实现你的请愿吧”


    “……嗯!”


    虽然还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从椿的角度来看，就像是在说“有着像家人一样感到安心感的不可思议的人，可以为我实现愿望”。


    脑海中想起灰姑娘的图画书的故事，椿天真的抱起了那个弩弓──她虽是这么想的，却被那实际比看起来更重的重量所动摇，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哦，危险危险!没有受伤吧?”


    “……嗯。”


    椿有点难过地说。


    虽然想要勉强站起来，但对于同年龄中身体娇小的椿来说，拖着弩弓行走就似乎已经竭尽全力了。


    “无法随身携带么……?!……他根本没有设想过人类有多无力吗……政那家伙，为讨伐我安置的礼装也好、装饰也罢、都太过盛了吧!这简直就是过剩战力的代表啊!长城也好阿房宫也罢，是不是以为什么东西都是越大越好啊?那小子……”


    正在对某人发出指责的丽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说道。


    “等等。在这个世界里，你是‘主人’……只要相信你是轻的，就应该能很轻松的拿起来……但是，可是啊，这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她的梦吗?”


    语言的后半部分为了不传到椿的耳朵里，丽人小声嘟囔道。


    “对啊，只要叫来帮忙的人就好了，不管是你的爸爸还是妈妈，只要你拜托他们的话，一定会帮你忙的。”


    “是吗……”


    “看，有人来了，赶快去拜托那个人试试吧。”


    听到楼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丽人提议了这件事。


    “嗯……啊。”


    以为是父亲或母亲来了的椿，想拜托在这里几天都很温柔的两人帮忙──但从楼梯上出现的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


    “原来你在这儿啊……这里是你家的工房吗?”


    一身漆黑的佣兵，西格玛的眼睛首先看到了椿──


    “……!什么人?”


    然后注意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丽人，他摆好架势，看了看那华丽的红色装束后，一边确认到对方没有敌意，一边惊讶地喃喃道。


    “宗教审判?”


    ···········


    梦境世界内的街道，水晶之丘最顶层。


    “喂，教授!是我，是我!”


    “弗拉特吗??这个信号……怎么回事?到底是从哪里打来的?!”


    放在临时的“祭坛”上有一部手机。


    从变成扬声器模式的那个机体发出的声音，是混杂着安心和困惑的男人的声音。


    “啊，老师!对不起我联系晚了。嗯，该怎么说呢，我感觉现在好像就在做梦一样……”


    “……什么?难道你还真就是因为睡过头了所以就直接懒得联系了吗?!”


    “哇啊啊，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不对哦!不是这个意思，嗯嗯，对了，是结界，在结界内啊!该说是与在威尔士的墓地的那时候，老师和格蕾小姐都被困在了‘过去的再演’的那个相似吗，或者说是‘现在的再演’的新版本么……”


    “……?等等，给我等等!冷静一下，从头说明情况。”


    男人为了让学生冷静下来变回了平时声线。


    听到了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声音的弗拉特开心的笑着。


    因为他知道。


    是这种情况，不，正因为是这种情况，才能以最好的状态接受埃尔梅罗教室的“授课”。


    因为他相信，在课程内容中一定有解决现状的方法。


    当然，那个方法能否成功的结果完全取决于弗拉特就是了。


    在听完全过程后，时钟塔的君主给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单词。


    “是……冥界吧。”


    对于埃尔梅罗二世的话，弗拉特歪了歪脑袋。


    “等等，请等一下，老师，你是说我们已经死了吗?!”


    “好了弗拉特你稍微给我闭一下嘴。然后……贵方将对于逃出的这件事采取协助态度我这样理解没问题吧?监督官阁下？”


    “啊啊。我们不会干涉阵营之间的争斗。再者，圣堂教会方面对你也是有几个人情要还的。拯救了与我有些孽缘的伊尔米娅修女那件事，更是——”


    “不，那个事件作为个人之间的人情的话，我当时也有被卡拉柏阁下所助。但是，若是硬把这当成组织间的人情的话就对我们二者来说都不好。对于这次的事件，您能单纯地站在监督官的立场上来帮助我的学生的话就已是足够的了。我并不打算说什么请您以身犯险之类的话。”


    听到这句话，汉萨苦笑着摇了摇头。


    “弗拉特，正如传闻中所说的，你老师的性格确实与魔术师相离甚远啊。这可真是，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在那个叫时钟塔的伏魔殿里生活的下去让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呢。”


    “……我只是被幸运与缘分眷顾了而已。我的能力不足，不用多说我也清楚。”


    “抱歉，我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而是在称赞您。正是因为您的这种性质，我的同事和前辈们才会借给您一臂之力吧。而且不论您有多么想要否定它，人情就是人情。我会尽量还我个人能还的分儿。也许即使您成为了吸血种，只要不行恶的话，我也会当成没有看见吧。”


    “……您作为圣堂教会的神父来说似乎也有些脱逸啊。当然，我也没有成为吸血种的预定和实力就是了。”


    二世无奈地说道，然后再次重新开始讲解。


    “虽然我说了你们那里是冥府，当然并不意味着你们真的死了，而是说你们所在的结界内的性质。”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感觉这里一点都没有地狱或天堂的样子啊。”


    “弗拉特，我就知道你上课没有听讲。赶紧给我把那个外行人才有的固定观念丢了。虽说这话以混进了些推测作为前提条件，但恐怕你们那个地方是以名为缲丘椿的少女的魔术回路和精神为起点所构成的东西吧。神父阁下所见的，远处的那个魔兽……不，神兽吗?如果传说中的刻耳柏洛斯在那个世界活性化了的话，那么那里恐怕持有着与冥界相同的‘相’吧。”


    “指的是它们之间相互照应之类的意思吗?”


    “弗拉特刚才把它表现为‘像梦中一样’的形容其实是对的。也有在魔术意义上把梦定义为死后世界的案例。”


    “以名为‘缲丘椿’的昏睡状态下的少女的梦作为触媒，由从者建立的拟似冥府……当然也可以考虑其他的说法，但是如果将弗拉特的表述和我从私人途径得到的情报组合起来的话，其可能性也可以说是足够大了吧”


    于是，一直沉默的汉萨问道。


    “嗯……虽然以我的立场来说不可以讲什么‘死后的世界’的多样性，但这就意味着……这里是将真实的街道照映在镜中的冥界？”


    “与现实相似的冥界有很多。不如说，法老和皇帝们的那些坟墓本身就是为了将一整座城市带入冥界的仪式。于死后看到了，在完全一样的地方过着完全一样的生活的祖先……在世上简直有无数这样的记述。并且，对于塑造了与生者生活的地方完全一致的世界一事，表明了创造了这个结界世界的从者，作为从者来说也是相当系统性的存在。再加之，刻耳柏洛斯也被编入了这个世界之中，这就意味着它现在说不定也在不断地进化着。”


    “进化？怎么回事？老师？”


    “那个英灵，恐怕是‘死’这个概念本身。冥界的具现化。哈迪斯或者赫拉、涅迦尔、埃列什基伽勒等冥界神只本尊……不，再怎么说，那么大的灵基是召唤不来的……大概吧。并且，如果有冥界的管理者存在的话，那个结界世界的外貌应该会变得向其各自所在的冥界靠拢才是。恐怕，与其说是冥界……不如说是同死亡这个概念本身很相近吧。”


    二世就好像读出黑板上从一开始就有所描绘的结论一样，在说话的同时，以流畅的口吻对并非亲眼所见的结界世界完成了解体（解构）。


    “恐怕那个从者的人格，是从被召唤之时开始，就以应对身为主人的缲丘椿的反应的形式持续学习着。虽然也有每次被召唤时都会有变成‘完全不同的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召唤境界记录带这种事本身就非常稀有，所以无法进行对比。但是，既然你们作为新的异物进入了世界，就有可能进行别的学习吧。”


    “但是老师，为什么我们没有被洗脑呢？”


    弗拉特带着疑问的口吻插话道。


    来到这座大楼之前，曾与街上被洗脑的人们擦肩而过。


    保持警惕的汉萨和弗拉特也都准备了防御对策，但是至今还没有发生过，有洗脑的术式攻向这边的情况。


    “应该有什么差别。毕竟洗脑的方法太多了，所以无法推测。但是为什么不这么做的观点是可以推测出来的”


    “是的！是了！whydunit！老师的必杀台词！”


    “噢，‘whydunit’么？确实‘whodunit’已经解开了。既然有魔术参与其中，那‘howdunit’也就没了意义。但这要是成了必杀台词的话，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已经是侦探了啊。”


    被汉萨的话语沉默了一瞬间后，二世咳了一声后继续说到。


    “算了吧。只是使用过去得到的知识分析一下而已。要是我真有侦探般的洞察力和灵感的话，我的人生多少也能有些变化吧……不管怎么说，你们没有被洗脑的理由，我觉得正也是你们被拉入这个世界的理由。”


    二世之后指出的，是“街外的人们，做着奇怪的言行一起返回到街上”的现象，与关于动物间蔓延的奇怪疾病之类的。

 第1031章 椿之梦

    从弗利乌这个熟人魔术师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虽然存在个体差异，但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出现了像内出血一样的病变。


    根据那个信息，二世推测出：“被疾病一样的诅咒感染的，只有精神会被这边的世界拉进去的再构筑者，与连同肉体一起被强行拉进结界内的人被区别。”


    “后者是被作为敌人进行的处理的可能性很大。前者看起来虽然也是敌对行为……但肉体上没有什么损伤，也没有将被操纵者用作圣杯战争的样子。恐怕，只是被卷进十分异常手法之中，但主导者对其并没有什么敌意的可能性很高。”


    “啊，时钟塔中能干得出这码事的人有也很多啊。自我感觉良好，然后给周围人造成各种大麻烦之类的。”


    “虽然我很想骂你——这话轮得到你来说吗？！但现在就先免了吧。总之，我在思考几种能走出那个世界的方法……等待魔力耗尽的方法有些不太现实。从状况来看，打倒从者和御主是最好的捷径了吧。但是，既然以‘保护做为御主的少女’为条约的形式与警察结盟了，就不存在与御主动手的选项。”


    ——即使没有同盟，你也会找个理由排除掉那个方法的，不是吗？


    班尼特和汉萨听了二世的台词那样想到，不过，想也知道即使指出来也只会被他岔开话题，只好耸了耸肩膀，继续默默地听。不过，半数的修女却因“为什么不排除御主呢？”这种远比二世所说的更具有合理性的问题而歪着脑袋。


    “不伤害御主，与叫做椿的少女进行交涉，使其自愿开启通往外面的道路……虽然也有这样的方法，但问题在于她是否存在自己是御主的认知。如果用暗示之流强制执行的话，有可能会被从者识别为敌对行动，变得比现在更为主动地排除你们。”


    “如果是和从者进行交涉的话呢？”


    “之前说过吧，与其说有明确的人格，不如说是那将会是接近于系统性的存在的可能性更大。在能够确认其结果之前最好避免与之接触。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有可能会发生战斗。关于从者的可怕，相比昨晚已经有了充分地体验了吧。”


    为了不让他得意忘形而认真地叮嘱了之后，二世对于支配着现在弗拉特一行所在的空间的存在，比身处现场的人们更加强烈地警戒着它。


    毕竟，他曾经与同自己一起驰骋的英灵在其所拥有的“固有结界”中相伴过，并把那暴威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眼底。


    “如果那个世界与冥界相照应，从者是与之相关的存在的话，至少那个结界的内侧是无处可逃的。死不只在黄泉之中，死亡遍布一切。在魔术学中，即便是空气和水，抑或是岩石和泥土也存在着死的概念。在你们的那个房间里也是一样的。”


    用沉重的语调强调了之后，二世以更加决定性的语气催促了弗拉特一行要加强警戒。


    “也就是说，那里从一开始就是英灵的体内。你们就像是被鲸鱼吞噬的匹诺曹一样。”


    “鲸鱼的肚子啊。那真是太有趣了！”


    “什么有趣啊！？”


    二世对坦率地向往着狂妄之事的弗拉特发出怒斥。


    不过，弗拉特却毫不在意，眼里闪闪发光地说道：“之前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过英雄从死地生还，是一种回归胎内吗？大家成为典位时也不是有做过以死与再生为主题的仪式嘛。还有那些，被巨大的鱼吃掉后吐了出来，信仰心觉醒，变成超级英雄拯救街道的人之类的故事……”


    “你难道是在说预言者约拿和利维坦的事么？确实，巨大的鱼、迷宫、死者之国等英雄传说与胎内回归相照应的例子比比皆是……难道你是想就这么直接提交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作为报告么！？算了，对那个部分进行的补课之后再说吧。”


    二世目瞪口呆地说道，然后就直接把话题转移到如何逃出的具体方案上来了。


    “如果那个地方有与外界相连的地方的话，大概会是在现实世界中处于相同位置的，与那个世界有着很强的亲和性的地方吧。虽然最有可能的是尸体，但我并不认为单单只是普通的尸体会对结界内部产生什么影响。如果是有处于某种魔术的影响下的尸体……或者是，拥有与创造出这个世界的从者亲和性条件更高的某些东西的话应当是可行的。你说你处在的房间像是工房，有什么具体特征呢？”


    “嗯，有很多美索不达米亚风格的装饰。”


    “……啊！原来如此么。假设那间工房是属于那个英灵阵营的话，那请求警察署长绕到外侧进行协助，也就等同于送死了……既然如此，就应先从内侧探寻这个英灵的具体特征。虽然觉得让他们当诱饵有些令人难以启齿，但如果说街上有正在同刻耳柏洛斯交战的别的阵营的英雄存在的话，或许是现在正是趁此机会潜入少女住院的病房，或者是叫做‘缲丘’的魔术师家的好——”


    就在扬声器发出声音的时候，张望四周的修女中的一人发出了声音。


    “汉萨！”


    “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升上来了！大概是从者！”


    下一个瞬间——


    镶嵌着玻璃的墙面被撞得粉碎，一个影子从外面滑进屋内。


    “唔哇啊！？”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从扬声器中传来慌张的声音。


    汉萨用高速挥舞着双臂把玻璃碎片漂亮地扫开，对着从窗户出现的影子说道。


    “哎呀……你也来了么？”


    “这张在官差的屯所看到过的脸……是异邦的司祭么？”


    出现的暗杀者瞪了一眼汉萨之后，视线环顾四周，目光朝向了右手浮现着象令咒一样的东西的弗拉特。


    “试问……”


    “欸，啊，在！啊，你是从者吗？好厉害啊！”


    “你是追求圣杯的魔术师之一吗……？”


    被问到的弗拉特，在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之后，稍微考虑之后回答了。


    “嗯，怎么说呢。刚开始觉得那个很帅所以想整一个，但是现在……作为我的从者的人有些麻烦，能用圣杯首先把那个解决了就好了。然后该怎么办才好呢？毕竟是贵重的东西，还是把它捐给博物馆比较好吧？”


    被反问道的暗杀者，眯起眼睛窥视弗拉特的情况。


    “……”


    不是在撒谎，也没有在挑衅的样子。


    虽然一时难以置信，但似乎真的在犹豫是否应该捐献给博物馆。


    “你是……魔术师…吗？”


    难以判断应该如何处理，以这样的脸暂且凝视着弗拉特的暗杀者。


    为了在那种状况下施以援手，汉萨啪啪地拍了拍手，让他们注视自己。


    “看来你恐怕是走在不同的教法之路上的求道者啊。那么……我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官于此相告——现在他们好像并没有进行争战的意思。至少是在逃出这个结界世界之前是这样的。那么现在我作为监督官为了调停，已经将话语传达了，不过当然，我这些话语不会对你的行动有任何的束缚和强制力。”


    汉萨耸了耸肩膀说道。


    而且恐怕，倘若暗杀者真怀抱着杀意而来的画，大概连自己的也是没有救的吧。


    如果对方是吸血种的话可以依靠相性打个来回，但如果对方是武斗派的英灵的话，相性反而很差。


    尽管如此，他还是堂堂正正地向暗杀者打招呼，完成着师父命令要他履行的“监督官角色”的责任。


    “……”


    暗杀者朝着汉萨投以警戒的目光。不过，并没有敌意。


    对于弗拉特和汉萨来说幸运的是，现在的她背负了“自己以邪恶魔物的魔力显现了”的负面情感，甚至还与并非同胞的剑士──与“狮心王”缔结了协定的状态，比起第一天对他人的看法变得宽容了不少。


    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有她自己的绝不退让的底线。


    “……问你一事。你打算如何打开通往外面的路？”


    她用凝重的声音发出疑问。


    连弗拉特都觉得出来“啊，这个人是，如果回答错了的话，就会给我立起死亡g的家伙啊”，一时之间的回答就有了些犹豫。


    然而不等弗拉特回答，放置祭坛上，处于在扩音器模式下的手机对面就有人回答了。


    “极力避免暴力的方针是不会动摇的。如果你即使不惜伤害那个少女依然非要出外面去不可的话，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能阻止你的，但是也请允许我披露一下还有其他可行的方法。”


    “……汝为何人？”


    “我是就像在那里的青年的监护人一样的人。若您能够相信不在现场的我所说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快事……”


    “……”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抛出问题的暗杀者也并没有完全没解开警戒。


    “如果说还有可以能够拯救其性命的道路的话，那便是伟大意志的指引。让我听听你要说的吧。”


    总之，看到已经成为能听人话状态的暗杀者后，弗拉特和手表形态的班尼特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来。


    “──那是不可能的啊，大姐姐。”


    “！”


    所有，把目光转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于是，那里有了黑雾似的烟，不久，各种各样的颜色浮现了出来，仿造成了一个人的身姿。


    “那种‘道路’在椿酱所创造的世界里可是不存在的哦？”


    小个子的，年幼少年的身姿。


    但是，缠绕在那个身体上的不祥魔力，显示着那个根本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的汉萨故意咂了咂嘴，嘴角上扬。


    “这可真是。不准备继续像在酒店的那时候一样隐藏魔力了吗？特地自己跑来揭开谜底，真是从容啊。”


    “毕竟刚才，有感觉到被察觉到了的气息呐。我可是一直在警戒你的哦，代行者。再说我可不认为两次都能用同一手段成功，而且……”


    少年浮现出令人讨厌的笑容，将视线从汉萨转移到暗杀者，用陶醉的表情编织出语言。


    “因为人家想早点看到暗杀者姐姐的面容上浮现出各种各样表情啊，所以我就……是吧？”


    他这么说的瞬间，暗杀者已经行动了。


    看到那缠绕身姿的魔力和表情，就会明白那是召唤出自己的吸血种──名为杰斯塔·卡尔托雷的东西。


    黑衣人如同是在地板滑过一样奔袭而去，其放出的手刀捕捉到了少年的头。


    但是，利刃般的手指毋庸置疑地贯穿了杰斯塔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任何手感。


    “！？”


    化作雾气，融化在空中的少年的身体在稍远的地方再构而成。


    但是，重组的时候已经不是少年，而是成为了出现在警察队和医院前的青年吸血种的身姿。


    “哈哈哈哈哈！你难道以为我会在身为敌人的你面前老老实实地以本体现身吗？可爱啊，好可爱啊暗杀者。我当然也想亲自来！回答正确！虽说是你我心意相通，但我还是背叛了你的期待啊！真是对不起你，可爱的暗杀者！但是，我这边也怀着断肠之情往这边送来了假身体所以就请你谅解下好不好？”


    杰斯塔一边交织着陶醉和悲伤一边持续着自我陶醉的说着。


    大概觉得他不是在挑衅而是玩真的，隔着电话二世传来了困惑的声音。


    “喂，弗拉特，我刚才都听了些什么！？”


    “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像是爱的告白！”


    如同是没有听到师徒的对话一样，杰斯塔依然面对着暗杀者，背对着破碎的窗户愉快地张开了双臂。


    然后简直就像开演前对观众打招呼的指挥者一样，杰斯塔深深地鞠了个躬。


    于是在他身后，世界扭曲了。


    ············


    梦中的世界，十字路口中心处。


    “这是发生了什么！？”


    四面被刻耳柏洛斯及黑色的异形们所包围，陷入胶着状态的剑士和警察们。


    之前都是与那些“反复地咏唱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词的兽们”进行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不过，在剑士与之进行问答之后，对面就开始并不积极地攻击这边，只是打算阻止一行人从十字路口离开。


    可是──从数十秒前，这个状态开始有所变化了。


    实际上已经不能说是状况开始有所变化了的级别了，不如说给人一种世界本身都已经开始变化了一样的气势。


    从崭新的混凝土街道的所有缝隙中涌出老鼠群，以及变成了可目视的黑色沙暴一般呼啸着的大楼风。


    乌鸦群在周围盘绕飞行，让人连想起死亡的不仅仅是十字路口，死亡覆盖了目光可见的所有的街道。


    同时，魔兽们的攻击频率变得激烈──


    从街道的影与影之间传来像如咏唱的言语之群，如今也已经像嘶吼一般地开始劈砍着绫香一行人的耳朵。


    这简直就像是这个世界本身发出痛苦的悲鸣一样。


    或是──发出了新生的啼鸣一般。


    “此乃……”


    “死之道也……”


    “冥府也……”


    “黄泉路也……”


    “其乃裁决……”


    “其乃福音……”


    “永远之安宁也……”


    “痛苦也……”


    ············


    梦中的世界上空。


    围绕缲丘椿展开的结界世界。


    正因是限定在城市这一范围内的封闭空间，故其天空也是有限的。


    天空的蔚蓝只不过是反映在结界的界线上，即使试图从地面乘飞机和直升机逃离，也只不过依然是与徒步走向城市外别无二致地在扭曲的空间内大摇大摆往回转着而已。


    但是，这“天空”现在正在静静地被侵蚀着。


    如同旧屋顶漏雨的雨点会慢慢变大一样，那个异变一点一点地，但是的的确确地持续蔓延着。


    不久后，天空的一部分被切下。


    这时，一对男女手牵着手一起出现，随即开始了自由落体。


    “啊啊！是不是迟到了一点？快走快走！


    “确实是呢！祭典好像已经开始了啊！”


    出现的两个影子，作为真caster阵营的弗兰切斯卡和弗朗索瓦，像恋人们一样地手牵手，以上下正相反的姿态一边持续坠落着。


    二人眼中所映照而出的，如同镜子内侧般被再现了的斯诺菲尔德。


    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与斯诺菲尔德产生了乖离。


    自街道的中央附近颜色慢慢地丢失，漆黑的暗色开始扩散。


    从地上站起来的黑影，化作乌云开始覆盖街道的天空。


    两人闯入不断涌现的漆黑积雨云中，十分愉快地在那些云中继续笑着。


    于一侧取代替雷鸣在空间中回响着的，是这个结界世界本身的呼喊。


    “予以安宁……”


    “予以悲痛……”


    “以黄泉路为吾仆从……”


    “护佑吾主……”


    “予以圣杯……”


    “予以圣杯……”


    “为吾主……”


    “为吾之友人……”


    “夺取圣杯……”


    “太好啦！真是不错啊！这是个非常值得一骗的世界呐！”


    在这种情况下，弗兰切斯卡眼睛闪着星星地在乌云中呼喊到。不久之后，两人的下落速度急剧减缓，最终在空中轻飘飘地浮起。


    那是使用了英灵所行使的最高等级的幻术，接近欺骗世界物理法则的犯规的手笔。


    “啊哈哈！真轻松啊！世界这么容易就被骗了!果然是因为基盘是梦嘛！”


    弗兰切斯卡对普勒拉蒂的言词，一边笑着，一边付诸忠告。


    “但是一定要小心啊？也正因为基盘是梦的问题，一切都会取决于那个孩子，她想怎么变就会怎么变哦。”


    穿透云层，俯视着像夜晚一样昏暗的世界，弗兰切斯卡露出了满心期待活动的孩子般的容貌笑着说道。


    “要是还活着的话就好啦，狮心王！亚瑟王的大粉丝！”


    最后的台词，二人合起呼吸同时吐出。


    “你到底是会深陷绝望，还是被愤怒所困……现在开始期待的不得了了啊！”


    ············


    梦中的世界，水晶之丘。


    “吾乃剑……”


    “吾乃兽……”


    “吾乃干渴……”


    “吾乃饥饿……”


    “吾乃带来死亡者……”


    “吾乃演奏死亡者……”


    “吾乃死……”


    “吾乃死……”


    “死……”


    “死……”


    “死……”


    那毫无情感的呼喊，充斥着大厦顶层周围的空间。


    那仿佛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似的呼喊，将街道染成黑色。


    暗杀者惊讶地睁大眼睛，弗拉特一边眼睛发光，一边同手表和手机互相叫喊着些什么，汉萨以手势对由修女们组成的小队发出指示，用凝重的声音自语到。


    “这个台词……难道是……”


    以汉萨的身份，不由得想起了某个预言书中的一节。


    若是，把它当作是拥有与之相近逸话的历史人物考虑的话，就会有一个推测沿着刚才埃尔梅罗二世叙述的“概念”这一单词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死亡的具体化……作为末日四骑士中苍白之死的担负者（pale?rider）吗……？”


    一旁的暗杀者，对在这个状况中愉快地持续笑着的杰斯塔分身吼到。


    “你做了什么……！”


    “嗯？啊，这不是我干的哦？你也已经明白了吧?这个世界并不是我创造出来的。那么，引起这美丽的变化也是──”


    “我不是在问那种事！”


    杰斯塔想说的事，暗杀者早就知道了。


    是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并有所把握的基础上，进行的挑衅吧。


    但是，即使只会得到挑衅，暗杀者不得不愤怒。


    “你对那个少女，做了什么！”


    听闻了那充满愤怒的呼喊的杰斯塔，把手贴在胸前，眼神迷离的望着暗杀者，一边恭敬地鞠了一躬。


    “啊啊，谢谢……实在是，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太高兴了！无论是憎恨还是他物，你的思念，都让我感受到那是你作为人最真实的呼喊。你现在确实确实地在注视着我。虽然你的目光会马上转回缲丘椿，但是这也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哦？”


    杰斯塔嘴角扭曲地告诉了暗杀者。


    这也正如爱的告白一样，注入感情，窥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只是为了她，在背后推了她一把而已哦。”


    “让她这个孩子，能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去追逐那宏大的梦想。”


    ············


    10分钟前被封锁（固有结界梦中世界）的街道缲丘邸。


    西格玛正困惑着。


    抱着暂且和椿谈谈的想法去寻找她，但不知何时她似乎醒了过来，并从起居室里消失了。


    椿的父亲夕鹤到二层去寻找时，西格玛则在一层寻找椿——忽然地，他看向保持着敞开的被魔术隐藏起来的门扉，就那样直接进入了里面。


    其结果就是，在地下工房中找到了椿的身影，但似乎有奇怪的存在和椿在同一间房里。


    裹着红色的装束，显然是脱离了现代美利坚气氛的存在。


    “……宗教审判？”


    这难道就是名为“黑漆漆先生”的家伙的真正姿态吗，西格玛这样思考着，但气氛未免太不一样了，赤色的身影让西格玛思绪里浮现了一个脱口而出的单词。


    正确来说，西格玛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的同胞的脸。


    ——拉姆达。


    将称自己为“好朋友”的他杀了后，自己观看了那部涉及宗教审判的喜剧电影，想起了这些事的西格玛一边感受着心中夹杂着沙子的不适感，一边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右腰上的魔术礼装上面。


    “……什么人？”


    “哦呀，你是没有被‘困住’的人呢。那么先确认一下吧，你是这名少女的敌人呢？还是同伴呢？当然，阴阳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根据情况也可能发生变化……那假设我是暴徒好了，你会不会救这个孩子呢？”


    “以现状来说的话，我是打算保护她的。”


    西格玛保持着警戒，诚实地回答了。


    他一边再次在心里重申这是为了和暗杀者顺利结成同盟，一边慢慢地移动到能保护椿的位置。


    然后，那个红衣的丽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得说到。


    “啊啊，太好了！怎么说呢，你那与其说是保护支配者的一方，不如说是更像杀人一方的眼神让我很担心呢，是这样的话我就安心了！我也是她的同伴，所以你尽管安心吧。你大可以抱着乘上大船的心情，倒不如说我才是沉船一方的家伙呢，但请不要在意哦！也有在海神水府沉没的先例在呢。用现代流行的叫法说的话是龙宫吗？”


    看着如同喜剧演员般喋喋不休说话的丽人，西格玛莫名地对其抱有亲切感。


    ——如果是平常的工作，为了以防万一，这是要解决掉或逃走的情况……


    ——现在的话，因为任务是自由行动。


    如此思考着的西格玛，决定在不完全解除警戒的状态下暂且听她说说。


    因为他认为更多的情报是必要的，为了能够自由地行动。


    “姑且听你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啊啊，你这么明智真是太好了！但是真遗憾，我差不多又要沉没了。”


    “？”


    “魔物往这里来了。那家伙来了的话，疾病的化身自然也会注视着椿的吧。变成那样的话，我的存在就藏不住了。”


    对于一直说着奇怪的话的丽人，西格玛想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他察觉到其身影如海市蜃楼般开始变稀薄时，反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


    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的椿，丽人以包容的微笑说。


    “啊啊，没事的，只是再稍稍玩下捉迷藏而已哦。”


    她为了让少女安心下来而这样说完之后，转身面向西格玛，用手指指着椿怀里抱着的弩弓继续说。


    “那个弩弓，由你或者经常和椿一起的人拿着吧。可不能让那把弩弓离开椿的身边哦。关于我的事嘛……对了，就称呼我为‘鲛’吧。只要有那把弩弓的话，也许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能借给你保护那个少女的力量也说不定呢。”


    “真是莫名其妙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说明白的话就太冗长了嘛，简单来讲……？等等，为什么从你身上能感觉到‘那个’的微弱气息？难道，在外面世界的天空中飞舞着的‘那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


    西格玛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知道的吗……？“watcher（守望者）”的存在……。


    “啊啊，糟糕，到极限了呀。把那把弩弓拿给聪明的魔术师看看吧。那样的话，我的……事情就……啊啊，啊啊，我的的确确托付给你了哦！把保护椿的愿望————……”


    没能把话说到最后，名为鲛的丽人的身影和踪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椿迷惑的左右转头环顾着四周，而西格玛则一脸复杂的做着思考。


    ——她到底是什么人？好像知道“watcher（守望者）”是什么……。


    关于自己的servant的事，西格玛自己也毫无头绪，这本应是必须套出的重要情报，但既然消失了就没办法了。


    ——总之，应该带着这把弩弓吗……


    西格玛对椿露出伪饰的笑容，一边说着“我来拿着吧”，一边将那把弩弓收下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


    那就是，不对，那才是缲丘家为了圣杯战争准备的“触媒”——以大大偏离魔术师们意图的形式，成为了椿的英灵的引子之一的存在。


    如今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存在的斯诺菲尔德，其命运是复杂的，有时甚至直接缠绕在一起。


    “啊咧？”


    命运是好是坏，都没有区别。


    “椿酱，那个大哥哥是谁呀？”


    西格玛从楼梯的方向听到了天真无邪的声音。


    回头一看，在那里有一名男孩。


    ——？


    ——是谁？没有被精神支配的样子……。


    西格玛紧绷着神经观察起男孩。


    因为只要在这个世界没有受到精神支配，就足以能成为充分警戒的理由。


    与西格玛相反的是，椿安心地说到。


    “啊，杰斯塔君！你来了！”


    西格玛背脊一凉。


    作为魔术使被培养的经验在记忆被唤醒之前，让西格玛的浑身战栗。


    不久后，西格玛的脑袋里回响起了声音。


    那是傍晚，在卷进这个结界世界之前就听过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杰斯塔！杰斯塔?卡尔托雷！”


    虽然声音和外表都不一样，但西格玛还没乐观到认为这是偶然。


    当想起要向暗杀者告知那名字的那一刻——男孩已经站在西格玛的旁边了。


    （运气真不错呢。不能在椿的面前把你杀了。）


    杰斯塔维持着微笑，以只有西格玛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


    （乖乖闭嘴哦。我是那孩子的“朋友”。如果攻击我的话，“黑漆漆先生”会立刻把你排除掉的，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哟~）


    在椿说明事情经过的期间，男孩杰斯塔一边微笑着倾听，一边对西格玛发出警告的声音。


    “……”


    西格玛沉默着，全身渗出了冷汗。


    能变成男孩的姿态这件事是从watcher那里事先得知的情报。


    但的确是亲眼看见了超出想象的彻底的“变身”，如果椿没有呼唤他的名字，肯定无法立刻与其联系到一起。


    即使只有这一点，他对眼前的男孩是远比自己还要超出规格的存在这件事也有了实感。


    ──这家伙……有什么目的？


    在看不懂对方意图的西格玛面前，化身为男孩姿态的杰斯塔露出清爽的微笑，环视着周围的光景。


    “嘿～呀，这里好厉害呢。就好像秘密基地一样。”


    “嗯，嗯。这是爸爸和妈妈的房间哦。”


    看着害羞的回答的椿，西格玛歪起了脑袋。


    ——关于工房的事，没有下封口的暗示吗？


    ——是因为昏睡状态被解除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因素呢。


    西格玛一边心口不一地思考着，一边对只能除了思考以外无计可施的自己感到厌恶。


    即便与任务成功与否没有关系，但却与自己生存的可能性有很大的关系。


    安然入睡和吃饭，换言之希望能舒适地生存下去的西格玛，应该尽量避免被吸血种凄惨地杀死。


    可是，如果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就不能轻举妄动，虽然西格玛是这么想的，但是——


    吸血种的行动极为单纯。


    和椿说话。


    如果只看结果的话，就是那样。


    于是——正是这种单纯行为的结果，才致使这个世界走到了一个尽头。


    ············


    西格玛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呢？


    刚才那个漂亮的人，到底藏在哪里呢？


    对了，等会儿和杰斯塔君一起去找吧！


    “呐，椿酱。”


    “怎么了？杰斯塔君。”


    “我从爸爸那里听说了。你的爸爸和妈妈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术师呢。”


    “！”


    怎么办呀。


    怎么办才好呀。


    话说回来，明明都说魔术的事情是秘密的呀。


    “没事的哦，我知道这是要对大家保守的秘密。没错，这是我和椿酱之间的秘密呢！”


    “……真的吗？”


    “啊啊，是真的哦。那边的大哥哥也没问题的，因为他也是知道魔术的人。”


    “是这样啊！”


    西格玛哥哥“嗯”了一声。


    是这样啊，看起来和爸爸关系很好的样子呢。


    西格玛哥哥原来也是“魔术师”呢。


    不过，杰斯塔君果然很温柔呢。


    出生以来，就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朋友。


    难道说，莫非杰斯塔君也是魔术师吗。


    “呐，椿酱。”


    “什么？”


    “椿酱想要帮上爸爸和妈妈的忙吧？”


    “嗯！”


    “要怎么做才能让椿的爸爸妈妈高兴起来呢？”


    “！”


    “如果对椿酱很好，那么必须要做个好孩子才行呢。”


    对呀。


    我一定得帮上爸爸和妈妈的忙不可。


    一直一直在休息，真的可以吗？


    他们给我读了绘本，还给我做了好吃的蛋糕。


    我得好好用工。要好好的，好好的用工。我，我。


    “一起来想想吧？椿酱的爸爸妈妈每天和椿都在聊些什么？”


    “那个……”


    ──“我们、总有——一天”


    ──“对、椿。那是我们的大愿。”


    ──“没错、就像那位宝石翁────一样……”


    ──“不管怎么说那也太不现实了。那个框架被废弃已经是定论了吧？”


    ──“没问题、言灵会赋予力量的。不管是不是不可能，只要以此为目标就好了。”


    ──“就和暗示差不多呢。”


    ──“啊啊、没错。椿，这是给予你的最初的暗示。”


    ──“爸爸和妈妈都希望，缲丘家总有一天诞生出──────。”


    是什么呀。


    爸爸他们，在说很难懂的事情呢。


    但是……


    对了，想起来了！


    魔术师，是很厉害的人！


    是让灰姑娘变成公主的那个人！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哦呀，已经知道了吗？椿酱很厉害呢。”


    “嗯，我呢……”


    “为了爸爸和妈妈，我要成为魔法使！”


    “这样啊，这真不错呢，大家一定很高兴的。”


    哇啊，杰斯塔君很高兴的样子。


    太好了，原来是这样呢！


    “我要加油成为魔法使！”


    “是呢，一定会成为魔法使的哦。‘黑漆漆先生’也会帮忙的嘛。”


    “嗯！”


    ……啊咧？


    怎么了吗？


    西格玛哥哥……好像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呢。


    ············


    那是，没有任何意志的系统。


    是没有自己的愿望，仅为了御主而行使自身能力的机械。


    作为道具来说很到家而作为使魔来说则并不是那么优秀的存在的英灵


    但是，正是因为没有自我意志，仅仅作为世界之理的一部分的具现化才能行使强大的力量，“那个东西”在这个瞬间，正式接受了御主的愿望。


    ——想成为魔法使。


    守护椿的英灵确实的认知到了。


    自己的御主——缲丘椿长久以来的愿望。


    想要和爸爸妈妈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


    想要养只动物。


    不想让大家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想要将卷入火灾的人们去避难。


    这些短期的“愿望”，全部都可以用英灵自身的力量来处理。


    但是，“成为魔法使”，其愿望极大地超出了自身系统承载的能力所能处理的范围。


    魔术的话是可行的，魔法的成就却是不可行的。


    如果是一般的使魔，不管拥有多么渊博的智慧都会回答“不可能”吧。


    不过，椿的从者兼守护者的英灵——苍白骑士是不一样的。


    正因为作为英灵被赋予了知识，因此才找到了可能性。


    由“圣杯”所带来的可能性。


    那不是一条可靠的道路。


    但是，不管成功的概率是多么得低，“死”之概念兼从者，苍白骑士将会呈现出那条道路。


    大圣杯做成的同时，第三魔法就从世界中遗失了。


    正因为魔法是存于理之外侧之物，所以即便是使用理之内侧的许愿机来再现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与圣杯相连的那个第三魔法本身——却是有可能的。


    通过自己将那个圣杯编入椿的体内，让理运转起来。


    若是能够再现成为大圣杯设计图中“容器”的魔术回路这件事的话，也许……


    可能性极低。


    几乎就是白日做梦。


    但是，苍白骑士认知到了。


    御主缲丘椿的“梦物语”。


    然后从这个瞬间开始——以与“椿之梦”融合的自身作为根基，苍白骑士使用了自己最大限度的资源将世界重组。


    为了达到目的所需的手段。


    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将大圣杯收入囊中。


    最早降临于斯诺菲尔德的那个英灵——


    在这个瞬间，终于燃起了参战的狼烟。


    世界的一切，被“死”的气息所包围了起来。


    ············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会同圣杯战争产生关联的契机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美国的组织处收到了对某物进行解析的委托。


    虽然原本潜入了时钟塔的迪奥兰德家的人参战，并被击败了，但却被报告了“这个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说是极东地区的地方仪式也太过特异了”这样的分析结果，并且“将为了国家的魔术性发展而接受的土地建造并发展成一个城镇”的计划也在进展着——但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报告，却向着“能否在那片土地，再现同样的事情呢”这样的方法向前推进。


    出于为此而展开的具体调查的缘由，最终集合起了一批与时钟塔无缘，并且还十分有本事的魔术师，弗兰切斯卡则以被与其有孽缘的人推荐的形式开始了协作。


    ——“甚至不惜通过对冬木实施空中轰炸进行调查嘛。真是小题大做啊，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就像这样，最开始弗兰切斯卡并没有多少参与的兴趣，但实际对冬木的圣杯战争进行观测后，她——当时是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


    第四次圣杯战争。


    那是最终变为了连时钟塔的君主都惨遭杀害，与魔术世界无缘的战斗机之流也离奇失踪的事态，据说更是让圣堂教会为了仪式的隐匿而辛苦了一番的复杂事件。


    虽然弗兰切斯卡的“兴趣”是通过从各地展开的情报网，对似乎会出现奇怪的事情的场所进行观测，再将这一情报故意放到别的地区发生的事件中来引起混乱，但这个极东的仪式即便在她（于肉体来说的他）长年收集的奇怪事件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异常。


    不断被观测的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魔术师们和魔术使，以及甚至牵扯到了圣堂教会的阴谋。


    以及，两张“眼熟的面容”的存在。


    一个是，据说被身为自己的魔术导师的精灵们关心着，可以说是师父的师父的某个梦魔系男子所指引了的“王”的身姿。虽然和弗兰切斯卡完全没有关联，仅仅在师父们的水见呢喃中见过那个身姿。


    不过，这边对弗兰切斯卡来说，并非是能引起他的多大兴趣的存在。


    因为，虽然对“这竟是连星之圣剑使都能召唤出来的仪式吗”这点感到惊奇，但考虑到那也仅仅是仪式完成便会消失的存在的话，他也没能确认到对方是否连人格都再现了。


    但是，但他通过远视的仪式确认到另一个熟人的身姿——“布列塔尼的贵族骑士”吉尔·德·雷的身姿时，弗兰切斯卡立刻吃惊地瘫了下来，然后甚至就穿着原本的衣服奔上了从南极到日本的旅程。


    虽然他已经把当时进行着的其他作业全部抛在脑后地赶过去——也许是准备不足的报应吧，在他完全没能介入的情况下，圣杯好像就被破坏了，而弗兰切斯卡最终也没能和身为盟友的男人见上一面。


    也有小看了身为虫使的玛奇里的家主的实力的因素在吧。


    恐怕是让使魔暂时自由活动了吧。在他前往那座城镇途中的道路上被配置了诸多的虫子，最后还被老人身姿的魔人直接迎击而导致了弗兰切斯卡需要将当时的肉体废弃掉的结果。


    ——“毕竟对虫子用幻术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啦~”


    ——“要是准备得更充分的话，就能连土地都欺骗了的说……”


    ——“啊，啊，吉尔，吉尔啊，有好好地享受战争嘛？”


    那样发着呆的姿态，被正要前往时钟塔的法尔迪乌斯所目击。


    第五次本打算介入的，但又由于数个要素的重叠，终究也是没能实现。


    一个是，在第四次的时候就妨碍了他的间桐脏砚强化了针对局外人使用的结界，所以连观测这件事本身都没能做到。


    一个是，针对圣堂教会的神父的外敌的手段实在是异常地好。


    一个是，在准备期间打算对冬木进行调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七个以上的魔眼位于同一线上这样的奇妙气息”，因此没有轻易接近城镇。


    在此之上，他对这片土地的研究也仅仅止步于最低的程度。


    更糟糕的一点是，那段时间正是他被名为苍崎橙子的冠位魔术师不断地杀掉肉体的时候。


    因此，弗兰切斯卡没能知晓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局。


    虽然偷听到了最终结果，但具体在名为冬木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战争”，什么阵营迎来了怎样的终结这些，她都还没能把握。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弗兰切斯卡很耐心地观察了圣杯的组成，通过组合起各种各样的要素，比如于第五次举办之前好不容易入手的大圣杯魔力的碎片，于第四次时从“冬木的大灾害”的遗迹处挖掘出的“泥”等等，在斯诺菲尔德的土地上造就出了圣杯。


    虽说如此，伪物终究只是伪物。


    若是不以名为羽斯缇萨的圣杯战争之祖的魔术回路的完全之形作为素材的话，是不可能完全再现大圣杯的。无论进行到哪一步也不过只是伪物罢了。


    但是——英灵、从者、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


    不知道是被何等的奇迹所眷顾了呢，作为伪圣杯战争的基底的这片土地，达到了足以让拥有上述的复数名称的“力量”显现出来的阶段了。


    那么，弗兰切斯卡开始思考。


    自此之后，这场圣杯战争就会变成只是单纯的，依靠偶然的试错了吧。


    如果将其在直到人类毁灭前的期间不断重复数千次、数万次的话，说不定就能在此期间到达雇主所希望的结局，也能到达自己所希望的“经由人类技术发展而导致的魔法的消灭”这一目的。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这个魔术师，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不从天理只从己志的魔物之流。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考虑。


    在召唤英灵后，要用那些英灵们在实现最高的享受才行。


    然后现在，她的心正雀跃不已。


    不知为何传闻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数度显现的，传说中的圣剑使。


    而在这伪圣杯战争中代替其现身的，是憧憬着那位英雄的一位王者。


    因此，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想要玷污那份“憧憬”想得不得了。


    当闪耀光辉之人被夺走光辉之时，在那里剩下来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普勒拉蒂“们”不断地坠入梦的更深处。


    在那里显现之物将会何等丑陋呢、何等痛苦呢、何等让人怜悯呢——


    只有我们，去以人类的形式去爱它吧，他们对此下定了决心。


    ············


    过去，1189年，法国西部。


    “那啥，你还真是喜欢亚瑟王呢。”


    藏在奇怪的自走棚车下嘎吱嘎吱地摆弄着什么，并穿着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打扮的男人如此询问道。


    而回答这一问题的理查则露出少年般的笑容回答道。


    “这可不对哦，圣日耳曼！不只是亚瑟王，圆桌骑士我也喜欢，查理曼的传说我也很喜欢！我为贝奥武甫王的格兰戴尔退治感到心动不已，也不是一次两次地想要去影之国修炼啊！”


    “亚历山大大帝也不错啊。恐怕会和你一同，一边笑着一边在战场上相互厮杀吧。”


    “真的吗！？这可真是光荣啊！……嘛，不过确实，如果有我会发誓忠于的一个传说，那一定是我心目中的祖先，亚瑟王的凯歌吧。”


    “明明最后被身边的人背叛而被毁灭了也还这么想？”


    面对一边说着像是挖苦讽刺般的话语，一边从棚车下探出脸的男人——圣日耳曼，理查对此仿佛若无其事般回答道。


    “那当然。我也很喜欢莫德雷德卿的哦？毕竟可以讨伐了那个厉害的亚瑟王的厉害骑士啊。能终结传说者也能被视作传说嘛。”


    “啊，是吗。也是呢。”


    圣日耳曼环视四周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大群的骑士和步兵整齐并排着的光景中，一个站在如同宫廷魔术师般的位置处的欺诈师，以理查无法听闻的声音低喃道。


    “毕竟你接下来……也是要准备去讨伐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狮心王理查一世的人生，是与他对亚瑟王的憧憬同在的。


    显示他对亚瑟王传说的执着的逸话不胜枚举，且不论他那奔放的性格，他那可称作骑士道精神般的规范被称作是从那无数的传说中培养出来的也不为过。


    为了亲自收集英雄们的遗物而出行的次数也很多，而据说是他在格拉斯顿伯里发现的excalibur究竟是真货，还是显示其对传说的妄念的幻影，到了现在也已经无法知晓了。


    只是——里面的东西姑且不论，只有“剑鞘”是真的找到了，在数百年后的法国宫廷贵族们面前，有人如此讲述道。


    据说，理查一世向那个为了从世界的侵蚀中将圣剑不断守护下去的伟大的剑鞘表达了敬意，并亲手对其施以了最强的封印，将其藏到了与亚瑟王有缘的土地中。


    然后，那也变成了单纯的一个传言在时间流传，并再次渡过了数百年——


    ············


    现在被封闭的街道十字路口正中央


    “喂……这些家伙好像眼神变了啊”


    警官队伍中的一人背后被冷汗浸湿，如此说道。


    “请冷静下来。我们要巩固防守的同时寻找突破口，这一事并没有改变。”


    虽然摆出一副冷静的表情，但作为他们的组织者的维拉也清楚现在的状况多么棘手。


    “就算有突破口啊……”


    另外的警官，代替维拉将她的担心说了出来。


    “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啊？”


    视野所能见的街道已然尽数被黑色之影侵蚀，大地之上鼠群不断奔腾，而天空则仿佛要被黑风与乌鸦充斥一般。


    以及，至今为止只是保持守势的倾向的刻耳柏洛斯们的动作也开始转变为攻势。


    在激烈的攻击中，警察们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是因为约翰现在还能使用自caster处所获得的“力量”，虽然是徒手但还能姑且进行牵制，并且以刻耳柏洛斯为首的魔兽们的眼中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吧。


    魔兽们仿佛在将英灵剑士作为中心瞄准着，至今为止的冰冷而机械性、没有情感的攻击中，让人感觉到了露骨的杀意。


    “好像发生了什么啊！那个女孩子要是安然无恙就好了啊！”


    剑士用刻耳柏洛斯的爪子击溃了从四周紧逼而来的黑色异形们的攻击。


    以突破那个间隙的形式逼近的，巨兽的下颚。


    虽然那副张开得远超身高的双颚的上下牙齿以高速闭合，但是剑士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


    然而，刻耳柏洛斯的巨颚有三对。


    那简直是以三连之势不断重复巡回的死之断头台。


    剑士踢了一脚圆木般粗硕的獠牙，规避了第二击，在空中转体闪避了紧接而来的第三个下颚。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另一个个体从背后逼近，其利爪的斩击吹飞了剑士的身体。


    “……切！”


    剑士的身体就这样直接撞上了被黑雾覆盖的大楼上，玻璃与水泥的破片在周围飞溅。


    “剑士！”


    看到被吹飞的剑士，绫香大喊道。


    ——不对。


    ——和平时的剑士相比，他的动作变迟钝了！


    ——果然，傍晚那时受的伤还没有……！


    绫香咒骂着自己的大意。


    剑士明明就连那个金色英灵如同重机枪一样持续射出的宝具都能不断规避，可现在他的动作，比起那时却明显变得不自然了。


    虽然他说已经用治愈魔术回复了，但果然那种险些死掉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吧。


    由于不了解魔术这种东西，绫香想当然地就认为“虽然不太清楚，既然是魔术的话，那应该是完全回复了吧”。


    这么想来，像之前那样对绫香说的“关键时刻，就由自己来当肮脏的角色吧”那种不符剑士形象的发言，难道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吗？


    伴随着一连串的消极思考，绫香在飞舞的烟尘中，拼命向剑士被击入的大楼跑去。


    但是，于剑士之后的刻耳柏洛斯们——不，是这个“世界”的眼睛，已经转向了向剑士提供魔力的供给源，也就是，绫香的身影处了。


    “诶……”


    巨兽中的一头逼近了绫香。


    但是，巨兽之颚被阻挡在二者之间的警官队用大盾和长戟的宝具挡了下来。


    “别停下来，快过去！”


    “为什么……”


    虽说是处于停战状态，可为什么，要赌上性命来救本来是敌对阵营的自己呢？


    对于露出这种眼神的绫香，警官中的一人说道。


    “因为这种事情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


    “……谢谢！”


    绫香勉强地挤出道谢的声音，就这样继续向建筑物的内部跑去。


    稍微瞥了一眼身后——在那里的是，被巨兽扫飞的警官们的身影。


    其中也有一些警官受到了深深的创伤，倒在了地上。


    剑士消失的这不过数秒的时间里，平衡便轻易地崩坏了。


    虽然约翰和维拉还在努力战斗，但这样下去恐怕连数分钟都不到他们就会全灭吧。


    看见了那样的光景的绫香，一边流着泪一边向屋内的楼梯上跑去，目标是剑士被击入的那一层。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


    ——明明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甚至都不是什么御主。


    ——御主什么的……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不是没能成为，而是没去成为。


    ——我，又一次逃开了。


    ——明明，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对自身的懦弱感到愤怒，绫香丝毫不顾自己的腿部肌肉已经好像要被撕裂开一般，只是，仅仅，继续奔跑着。


    和英灵或者魔术师们比起来的话，自己只不过是弱者罢了，绫香对此心知肚明。


    然后，她也明白即便同为人类，自己也是弱小的，并且对这份弱小的理由心知肚明。


    与性别或年龄无关。


    绫香是理解的，对于这里所说的强大来说，那种差异毫无意义。


    自己弱小的理由，很单纯。


    ——我说到底……甚至没有想过要变得强大，从来不愿意去变强。


    ——因为逃避，远比其轻松。


    然后——当她抵达了自己认为剑士所在楼层的阶梯之时，她看见了楼梯上所站立的赤色影子。


    绫香屏住了呼吸。


    这里是普通的大楼。


    那么当然是有电梯的。


    在眼前出现的，是不知是亡灵还是幻觉的“小红帽”。绫香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第1032章 冬木的投影

    ——好害怕。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骨头嘎吱嘎吱地作响，腹部深处像被火烧了一般，喉咙深处开始作呕。


    但是——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让开。”


    绫香用她那已经达到极限的脚，在自己的关节和肌肉纤维嘎吱作响的同时，一级一级地向楼上爬去。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抬高了视线，盯着“小红帽”。


    “杀了我也好，诅咒我也罢。你一定有这样的权利。”


    在这结界之中的世界之中，满溢着瞬间而普遍的死。


    从结果上来说，也许是这样过剩的死之气氛，让一直从死亡之中不断逃亡的绫香的恐惧被麻痹了也说不定。


    “我很害怕你，但是……”


    “——”


    在红色披风之下勉强能看到的一部分的脸，也就是小红帽的嘴张开，似乎在对着绫香说着些什么。


    但是，绫香对那毫不顾忌地继续迈步向前，打算直接从小红帽的身旁穿过。


    “现在，我更害怕从剑士那逃走。”


    刹那间——


    小红帽的嘴微微张合，呢喃着只有绫香能听到的声音。


    “……■■■■■”


    “诶……？”


    绫香听到了她所说的话，不假思索地将脸转了过去，但那里已经没有了小红帽的身影。


    在一瞬间的迷惑之后，绫香啪地一声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继续为了寻找剑士的身姿而向着碎裂的墙面方向走去。


    “啊……什么嘛，居然跑这来了啊，绫香。”


    剑士，就在那里。


    就像在歌剧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以堂堂正正的威严姿态站在那里。


    只是，和那时不同，他的身姿被血所浸染了。


    虽然并没有像教会时那样倒伏在地，但刻耳柏洛斯之爪将其铠甲撕裂了，鲜血从铠甲被撕裂的部分滴落着。


    “剑士……！”


    “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这种伤只是小事而已——”


    “虽然这种争论已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我也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给我闭嘴听！”


    “好。”


    剑士面对那以认真得令人畏惧的气魄紧逼过来的绫香的样子，不经意地连自己受的伤都忘记了，点了点头。


    “剑士……你，犹豫着要不要使用我的魔力而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对吧？”


    “……”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从你身边，也不会再从‘圣杯战争’中逃走了。我决定要和你一起战斗！要是你问我什么时候决定的话，我只能说就在刚刚！我这边先道个歉！”


    “啊，嗯……好。”


    发怒的同时又直率地道歉。面对作出如此高难度转变的绫香，剑士再次反射性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这几天不断在思索的事情——绫香已经明白了。


    害怕一切，不断逃避的前方会是何物呢？


    自己所处的状况，是在这种问答成立之前的问题——这里已经是，逃避后所到达的地方了。


    如果要寻找逃避的前方有什么的话，只能从这里寻找了。


    “要是我被吸干魔力死掉的话，那也无所谓！不对，不可能无所谓，可是比起在这种地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就和剑士一起去死要强多了！所以，我要做我能做的事情！”


    一边听着从外面传来的战斗声，绫香握紧了剑士的手，将之按在了在自己身上刻着的令咒一样的东西中的一画之上。


    “如果剑士，想要支付从我这里接受的魔力所对应的代价的话，那我希望你能教我战斗的方法。就算是扔石头什么的也可以。如果还是会拖后腿的话，那就教我魔力的增幅方法或者使用方法什么的也可以！”


    面对以认真的表情对自己如是说的绫香，剑士短暂地移开了视线——然后，他也摆出了认真的表情回答绫香。


    “对你的心意我觉得很开心，而且你也很强。只是……现在是我这边，没有办法回应你。”


    “？”


    “明明你都已经下定了战斗的决心了，可我却还没有获得，需要赌上性命和骑士道，甚至不惜践踏他人的愿望也要寻求圣杯的理由。那么，我的生命不是为了赢得战争而是应该为了保护你才使用的吧。直到昨天为止，我还觉得这说不定能和我的好奇心共存……被那金闪闪的家伙好好教做人了啊。”


    听到这番话，绫香思索了起来。


    果然剑士，现在还处于负伤状态。


    不仅是身体上的。在那与金色英灵的战斗之中，他自己的心也被打入了楔子。


    剑士不会惧怕他人。所以绝不会是，因为输给了金色的英雄，抑或是差点被那个男人所杀这件事而产生恐惧。


    就连绫香也很清楚这点，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但是，没有“对圣杯的愿望”的现在的剑士，即便不会恐惧，那如狮子般的心中也没有应当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前进的目的。


    因此，对于战斗，无法完全燃烧内心吧。


    虽然不过是数天的交往，绫香已经对剑士这样的气质了解到讨厌的地步了。


    “所以，我消失是无所谓的。但是，让被卷入纷争的你生存下来是第一目的。在确保了你的安全之后，如果能用残存的魔力再次挑战那金色的王的话就最好了。”


    “没有愿望也可以的吧！卖掉圣杯换成钱什么的我也不在意哦！对了，你不是说过要把音乐带回“座”还是天国啥的去的吗。就算是那样的小孩子任性也可以啊！”


    听到绫香的话语，剑士再次移开了视线，苦笑了起来。


    “……座且不论，我可不在天国啊。”


    “？”


    “我是英灵，终究是烙印在世界上的影子，所以实际情况不清楚……如果说有天堂，如果说有天堂，那么我的灵魂……应该会在炼狱中一直燃烧到人类迎来终焉的那一天吧。”


    “……？”


    在绫香正想追问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大楼的墙壁进一步崩裂了。


    “！”


    两人将视线转过去，在他们视线的前方的是三张并列的巨兽的口。


    不知何时开始，刻耳柏洛斯进一步巨大化了，那简直是仿佛会让人想起特摄剧的三头巨兽的姿态。


    从口中滴落的唾液掉在地上，然后立刻就有毒草生长出来。


    “死（睡）吧”


    三首同时宣告，并准备连同大楼的房间一同嚼碎的那个瞬间——


    比剑士和绫香的行动更迅速地，一块小小的碎片在两人和巨兽之间旋转起来。


    “？”


    绫香歪了歪脑袋。


    突然，刻耳柏洛斯的三个头同时停下了动作。


    巨兽的三首所具备的六个视线，全部都注视在那在地上旋转着的小块上。


    察觉到那究竟为何物的绫香，由于明白了那实在与至今为止的危及生命的危机相比实在太过违和的事物的真身，不经意地喃喃道。


    “……曲奇……？”


    那是，散发着蜂蜜的清甜香气，好像是从不知哪家超市买到的一块曲奇饼干。


    包括刻耳柏洛斯在内，这个空间中的所有存在都沉默了。


    而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轻快声音果不其然地响了起来。


    “把刻耳柏洛斯弄进来，虽然很有趣，可也是败笔呢~”


    “明明它的弱点超有名的说！”


    少年和少女的声音实在过于愉快，仿佛他们是把至今为止绫香等人所遭遇的危机当成一部sher movie（杀人狂式恐怖片，比如《德州链锯杀人狂》）来看的观众一样。


    实际上，那两个人不止是啃着爆米花，还一边吃着市面上贩卖的烘培点心和巧克力，一边出现在现场。


    天井啪喀一声地开了一个洞，两道人影打着伞，仿佛电影中的角色一样降落下来。


    “呀，初次见面吧？狮心王大人和……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魔力很厉害的女孩子！”


    穿着哥特萝莉风的裙子的少女一边笑着一边转动着伞。


    在一圈圈旋转着的伞旁，和少女有着极其相貌的面孔的少年则恭敬地行了一礼。


    “……虽然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仿佛要代替困惑的绫香的声音一般，剑士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向两人询问道。


    “为什么，要在建筑物里打伞啊？”


    “不，那个无所谓吧？”


    对那完全没能代替自己的询问，绫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然而，转着伞的少女却眼睛闪闪发光地挺起了胸膛。


    “真亏你问出来了呢！你果然很棒啊！我最喜欢会做出这种反应的人啦！”


    承接着少女的话语，少年则将双臂张开说道。


    “答案很简单。”


    “因为接下来，这里要下雨了哟！”


    下一个瞬间——在大楼内部，大量的曲奇和糖果的包装开始倾注下来，原本是灰色的地面被染上了时尚的颜色。


    那是仿佛从童话或者漫画中出现的，通常绝不可能有的光景。


    与刚刚还满溢着死亡的氛围相比完全在另一个意义上非现实的空间，在如此变化的景色中，这次绫香真的哑然了。


    接下来，慢慢地，那些代替雨滴的点心包装开始变大，仿佛汽车处理厂中被堆积如山的废车堆一般，点心包装这不是正是堆满着天花板很高的室内了吗？


    最为让她惊讶的是——


    因为停止活动的刻耳柏洛斯，在它的鼻子发出哼哼的嗅吸声之后，就狼吞虎咽地将糖果连带包装一起吃光了。


    “你们，到底是……”


    无法理解情况，绫香向剑士身旁的少年少女问道。


    而少女则一边用伞弹开糖果雨，一边开口说道。


    “想问的是我们这边就是啦——！菲莉亚酱，是从哪里找到你这样的人……之类的呢。”


    “！你们是那个人的熟人吗！？那个人，现在在哪？！”


    强行将自己引入这座城镇的白色少女。


    得知对方是与那个女人有缘的人后，绫香一边提高了对她的警惕一边询问她。但是，回答她的果然还是意义不明的话语。


    “啊哈哈！我想已经，哪里都不在了哟？虽然身体还留着呢！好好注意一下不要自顾自地去搭话哦？毕竟可能会因为不敬之类的寒碜的理由把你变成宝石也说不定哦！”


    “？”


    “嘛啊，无所谓啦~我的名字是弗兰切斯卡，这边的孩子是弗朗索瓦呢。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担当真caster、黑幕、局头以及麻烦制造者……这么说，你大概理解了吧？理解了嘛~？”


    “？？？？？”


    变得更困惑了的绫香一旁，剑士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完全没听懂呢，不过来帮我们这点我要谢谢你们。虽然我知道刻耳柏洛斯在传说中会被蜂蜜饼干夺取心智，不过手头并没有呢。”


    “很厉害吧~毕竟连这种会被点心贿赂而放过罪人的看门狗居然都能被传颂到现代呢~”


    弗兰切斯卡咯咯地笑着，向外面看去。


    绫香吃了一惊，一边警戒着正在贪食着点心的刻耳柏洛斯一边向外看去。


    然后——外面也是同样地，降着点心雨的场景不断变大，将刻耳柏洛斯们集中了起来锁在了这座曲奇之山中。


    “啊，对了对了~不用对我们道谢哦？”


    “毕竟我们，是来玷污你们的呢。”


    咧着嘴笑着这么说的，迷之二人组。


    “诶？”


    绫香皱起眉头，观察着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


    然后，弗兰切斯卡一边反观着绫香，一边说道。


    “哼~嗯？你和当初差点被卡修拉君杀掉的最开始那天相比，好像变得相当强了吧？”


    “……卡修拉……难道说，你是在歌剧院的那家伙的同伴？”


    “答对了！你那时明明都摆出一张‘活着好麻烦’的表情了呢。是不是身为英雄的狮心王大人拉了你一把，然后你自己也变强了这样的感觉啊？或者说，是因为傍上了强者所以狐假虎威了啊？你是哪一个呢？”


    “什……”


    突然被这么问到的绫香，却不能一口咬定并非后者而吞吞吐吐起来。


    但是，代替她的是剑士说出的毫无掩饰的直接意见。


    “你在说什么？绫香一开始就很强，而且不管是强是弱，有值得信赖的人可以依靠，气势的增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有，绫香虽然确实有狐狸一样的凛然的眼睛，可她绝不会做出糟蹋庭院或者农地，以及装乖来迷惑人这类事情的。”


    “你居然能真心地这么说啊，真好！你果然很~棒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确实，这样的人真是个好国王大人啊！只会以那一瞬间的自身之理来行动呢！”


    明明弗兰切斯卡的讽刺完全没有用，但二人却不知为何一脸满足地如此说道。


    两者重新看向绫香，一边做出如同跳起转圈舞的动作，一边说道。


    “真好啊，好让人羡慕呢。是叫绫香酱吧？”


    “你遇上了一个很好的国王大人呢！如此说来说变强，变得值得信赖也是理所应当的啦！”


    “正因如此，我才要趁着现在给你们道歉呢？对不起哦~对不起！”


    “嘛，就算你们不原谅也无所谓哦。如果原谅我们的话就大家好好相处吧！没关系哦，这不会伤害到你们的身体，可以安心哟！太好了呢！”


    二人继续说着如同是对这边的挑衅一般的话语，再怎么说也开始火大起来的绫香正打算回敬他们一句。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啥让人搞不清楚的……”


    但是，就在下个瞬间。


    “毕竟，在接下来只是会稍微地，把国王大人的憧憬踩在地上而已啦。”


    弗兰切斯卡的伞一闪而过，世界就一下子翻转过来了。


    那是，美丽的城堡。


    虽然并非是像对旅游景点一般地进行整理，从周围的门或者中间能看到的庄园有着被仔细打理过的痕迹，古旧的石壁等也反而渗出庄严的氛围，与深邃的森林这一场所形成了梦幻般的协调。


    “……嗯、嗯？”


    绫香的声音因紧张而变高，嘴边漏出了仿佛被震惊到了的话语。


    直到数秒前，自己和剑士都应该确实在大楼中才对。


    但是，现在不管是无机质的水泥和玻璃片，还是那糖果的山和在其中饕餮着巨颚巨兽的身姿都完全消失了。


    那简直就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一般。


    但是，绫香紧张的原因，并非世界的景色被替换这件事。


    如果只是世界被翻转的光景的话，就在不久前才刚刚见识到。


    让她的心跳加速，浑身冒冷汗的理由，那是因为——她曾经见到过这片景色。


    “骗人的……这是……冬木的城堡……”


    “？”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绫香吓了一跳，她转眼望去。


    而在她视线前方的，是和刚刚站在同样的位置的剑士的身影。


    “！……太好了！你没事吗？！”


    “嗯，虽然吃了一惊、这个……好像是比圣日耳曼那家伙让我看到过的什么‘projection mapping投影映射’还要厉害的幻术啊。不仅是金色，连风的气息和土地的温度一同，完美地欺骗着我们的认知啊。”


    “幻术……？不是瞬间移动之类的？”


    “嗯，恐怕我们实际上完全没有移动。从警官们不在这里这点来看，他们欺骗的并非是空间，而是我们的五感。我的同伴中的魔术师，对这种把戏很了解的。”


    “嚯哦，我对你那位好朋友魔术师很感兴趣呢。”


    报以弗朗索瓦之名的少年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的绫香向四周望去。


    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如同挑衅一般，这次是弗兰切斯卡的声音传来。


    “切，明明想耍耍你们，让你们以为是瞬间移动来着，真无聊。”


    “不，这可真是了不起。精巧至此的幻术就算是我还活着的时候也从来没见到过。真厉害啊，要不要当我的宫廷魔术师？本来负责这个职位的圣日耳曼那家伙无论怎么号召都没回应我，作为替代，我会重用你的哦？”


    “……呐，我觉得是听错了，从刚刚开始你好像就不停地在说着某个令人厌烦的名字啊。”


    “那个名字出现了呢。啊，那个变态废柴欺诈师的话的确可能会去见这个国王大人啊。”


    弗兰切斯卡两人直到刚刚还明显很愉悦的声调明显地降了下来，而剑士只是淡淡地继续回应道。


    “不对哦，再怎么说，变态废柴欺诈师这个说法还是太过分了哦？那家伙顶多只不过是顶尖奇妙废柴贵族而已。”


    “你那个才过分吧？”


    在梦中曾经见过那位“圣日耳曼”的绫香也没法在此之上做更多的吐槽了，不过原本心情紧张的绫香能够冷静下来思考了。


    “原来如此……让我看见我的故乡的幻影，是打算干什么？”


    “诶？对啊，你，是冬木出身啊。”


    “诶？”


    因为她们好像知道菲莉亚那群人，所以以为这是以自己为目标的幻术，这样看来貌似搞错了。


    可是那样的话，为何要是冬木的景色？


    如此思考着的绫香的背后，出现了变化。


    听到了某种巨大物体逼近过来的声音——从绫香两人身边横穿过去，一边轰隆雷鸣着的“那个”将森林的大地蹂躏而过。


    以此架势准备直接冲向那延续至城中央的大门处的，是以巨大的牛所牵引着的一架马车。


    虽然绫香只能用“马车”来形容那个，但理查却一眼洞悉了那是何物。


    “刚刚那是……战车吗？缠绕着雷电的牛……难道说，是飞蹄雷牛？！那么，那就是戈尔迪亚斯之王，不……”


    喜好众多英雄们的传说的剑士，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以及驾驭着那个的是何人。


    乘坐在驰骋于古代战场中的战车之中的是，两名男子。


    一个是蓄着浓密的胡子的红发巨汉，看起来就散发着可以说是豪放磊落的气质的男人。


    “骗人的吧……虽然我听说过真人是与传承不同的巨汉，原来圣日耳曼那家伙真的没有添油加醋吗……！”


    “你知道他吗？”


    “嗯……如果我的猜想命中的话……那正是以马其顿为起点蹂躏大陆的霸王，亚历山大大帝啊……！”


    ——亚历山大大帝？好像在哪听过……


    虽然绫香对英雄传说很生疏，和对狮心王一样，仅仅只有“听说过名字”这种程度的认知，但看到那眼睛像孩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剑士，她便理解了对方是历史上的人物，而且是存在于比剑士还要遥远的过往时代中的英雄。


    ——这么说，那也是从者……？


    虽然绫香感知着非比寻常的气息——可当她想起那个红发男子的一旁发出巨大悲鸣的青年身姿时，却感觉到了些许安心。


    这可能是因为绫香对那黑发童颜的青年，感觉到了似乎是和自己一样的“不像魔术师”的同类感。


    ············


    梦中的街道，水晶之丘最顶层。


    “你说正在下着点心之雨……？”


    掺杂着困惑的埃尔梅罗二世的声音，从移动电话的扬声器中传出。


    从弗拉特听取着周围状况的埃尔梅罗二世，很快就掌握了情况并陈述了自己的见解。


    “原来如此……是在原本无貌的冥界中利用了身为异质的刻耳柏洛斯的特性吗……但是，不管是何种系统的魔术，如果能在广大范围内引起这种开玩笑一样的情况的话，那肯定是相当高等级的魔术师了……是从者的可能性很高。”


    在那冷静的声音响起来的同时，杰斯塔的分身一边皱着脸一边发出不爽的声音。


    “切！是幻术使吗！尽给我干些多余的事情！”


    ——如果实际上将大量的死者吸入的话，那个神兽应该会更加接近原本的强度才对……


    ——虽然这取决于举行这一仪式的土地所能准备的魔力资源，但如果能顺利的话也许能变成与上位职介从者同等的战力也说不定……


    杰斯塔思索着，发出嗯嗯的声音，他的嘴角再次挑起。


    “毕竟好不容易准备到了这个程度呢。稍微再帮帮忙吧。”


    “你这家伙，要干什……！”


    暗杀者一边将从窗户进来的异形切断一边叫道。


    “很简单。总之先把位于十字路口的那群警官们杀光，代替糖果，把他们的肉强行塞到刻耳柏洛斯的胃里，只是这样而已。”


    “这种事……唔……”


    暗杀者向外冲去，但仿佛要阻挡她的前进一般，如同黑烟的无数异形挡在了她的面前。


    “哦，这些家伙……或者说，现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优先以从者为目标了啊，小心点哦，还有那边的手表先生也是呢。”


    杰斯特看着装在弗拉特身上的手表如此说道。这份话语中似乎也包含着某种敬爱般的感情，不过注意到这点的只有班尼特本人。


    “……感谢你的忠告。”


    一边咋舌于自己存在的暴露，班尼特以念话的形式向弗拉特搭话。


    （怎么办，弗拉特。可以吗？）


    （唔嗯——还差一点点啊）


    不知道狂战士阵营此时念话的内容的杰斯塔，以心醉神迷的表情继续着对暗杀者的挑衅。


    “呵呵，担心那队警察被我杀掉吗？可你不也在警察局和那些家伙厮杀了嘛。既然是那样，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玩弄他们的性命呢？对增加了力量的刻耳柏洛斯也没见你表现出讨厌的样子呢？”


    “……我不会纵容你为所欲为。仅仅如此而已。”


    “不不，错了呢！你是在得知那队警察想要帮助缲丘椿后，变得想要对身为敌人的他们表达相应的敬意了不是吗？啊，我明白的哟，只要是你的事情我全都明白。只是，你还没有理解名为魔术师们的东西啊。”


    “闭嘴！”


    将暗藏着的飞刀向其投掷去，但就和之前一样只是擦过了杰斯塔的身体，并得到了再次确认了此时在这里并不存在杰斯塔的本体这一结果而已。


    “所谓的魔术师就是究极的理性主义者。到最后肯定会选择杀死缲丘椿这条路吧。但是，那才是正确的选择啊，暗杀者。这个结界世界的暴走很快就会连结界之外……将现实中的斯诺菲尔德市也波及到！那么，如果你是被记录在了人类史上的英雄的话，不应该迅速地选择牺牲最少的道路吗！不过一个少女的牺牲就能拯救八十万，不，根据情况甚至会拯救全人类啊！”


    说到这里，杰斯塔的分身愉悦地继续说道。


    “啊，也许，你所注视着的那个男雇佣兵，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早地，杀掉椿酱也说不定呐！那也不错啊！我好想看看被信赖了的男人背叛，表现出愤怒和绝望的你啊！”


    “……”


    如果是愤怒的话早就给他看过了。


    暗杀者一般对他施以正如其所说的那笼罩着杀气的视线，一边将身上缠着的最后一个异形割开，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带着愤怒和沉默的暗杀者，和带着迷醉和饶舌的吸血种正面相对了。


    但是，就好像读不懂着仿佛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一般的氛围，一直沉默着的汉萨开口了。


    “喂，尸体。”


    “……怎么？代行者。不要妨碍我，现在是绝佳的场面啊。”


    对着如此不耐烦地抱怨着的杰斯塔，汉萨毫不理会地继续说着。


    “你之前，在警察局说了要否定人理吧，说是为了要让死徒污染人类史。”


    “？什么？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身为代行者的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你不打算否定身为人类史的一部分的那个暗杀者吗？确实正在污染着——但那并非从否定中诞生的贬低。你正是因为被她所魅惑，变得无法否定她，才会想用你那扭曲的情欲去把她彻底污染，让她堕落。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完全不回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的杰斯塔的问题，汉萨只是淡淡地切换到了别的话题。


    “这么说来，要打倒像你们这样高等级的死徒，只能是找经过圣别的武器或者特异点，以及高等级的魔术师……这些我之前好像讲过，你还记得吗？”


    “那又如何？你这样拖时间有什么意义？不如说时间紧迫的是你们这些——”


    一把黑键，从杰斯塔的分体上穿透过去。


    在黑键就这样插在他背后的墙壁上的同时，汉萨说了。


    “我的圣别武器，是没办法触及到并不在此的你这家伙的本体的，但是……”


    “？”


    “幸好……有高等级的魔术师的帮忙呢，多萝西娅。”


    “————”


    刹那间，杰斯塔的时间停止了。


    仿佛要补上那瞬间的空白一样，弗拉特发动了魔术。


    “干涉开始！”


    接下来的瞬间，魔力涌向房间的四面八方，分散躲藏的修女们所持有的礼装为之反馈，造就了简化版的魔力流。


    最后以汇集到汉萨所投掷的黑键之中的形式，发动了一个魔术。


    “咳哈！？……什……咕！”


    刹那间，原本不过是一个分身体的杰斯塔全身剧烈地震动起来，一边在脸上露出了苦闷的表情一边发出呻吟声。


    “！？”


    为此感到困惑的是暗杀者。


    关于那个魔术，并没有对杰斯塔造成有效的伤害。


    在神父将杰斯塔称作“多萝西娅”的瞬间，吸血种明显地睁大了双眼，甚至完全转移了放在暗杀者身上的注意力。


    杰斯塔曲膝跪地，睁大了暴怒到血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汉萨。


    “你们这些混蛋……干了什……”


    “啊——……弗拉特，跟他说明一下吧。”


    “好！因为你说是分身，所以刚刚追踪着魔力的流动，就在刚才，攻击了本体那边！”


    看着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这么说的弗拉特，杰斯塔苦闷地说道。


    “不可能，我只不过是个分身啊……”


    “对！我懂我懂！应该说灵魂吗，你是将每一个概念核分别准备好以后作为礼装让其缠绕在本体身上变身而来的吧？所以，让分身各自进行思考并自由放任他们的行动对吧？然后，一边在其中进行复杂地切换还一边散发干扰吗，或者说是如同一心二用一样地迷惑着这边吗……哎呀，要看穿这个模式很花时间，真辛苦啊！不过也很快乐呢！”


    “看穿……你说看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在杰斯塔的表情中，惊愕超过了痛苦。


    “你……是谁？这可不是魔术师所能……啊，可恶，那个不知为何认出了我的变身的佣兵也是……果然是圣杯战争，也就是说只用一般的手段是不行的吗……”


    身为分体的存在似乎很痛苦，这可能也代表他的本体现在也不能移动。


    如此判断到的汉萨，虽然也很在意弗拉特到底向其本体送入了什么魔术，但对此他将其当做并非现在应该打听的事情而沉默着观察状况。


    杰斯塔则将视线移向汉萨这边。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神父。”


    “我怎么了？我只是叫了你的名字，仅仅是那样就让你如此惊讶还真是光荣啊。啊，现在你承认也可以，你，是不是有点傲慢自大了啊？”


    “别装傻！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


    杰斯塔用饱含憎恶和动摇的声音大吼着，而汉萨则好像很困扰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是正确的情报吗。这还真是，有正式进行感谢的必要吗……虽然从我的立场来说，要是暴露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妙就是了。”


    “……？”


    下一个瞬间，惊讶的杰斯塔听到了，在室内中响起的另外的声音。


    “无需感谢，身为吾等仇敌之人啊。”


    那个声音，是从汉萨的神父服的口袋中传出的。


    他从那里取出的，是一台手机。


    是与时钟塔的君主联系着的手机不同的另一台手机——是汉萨的所有物。


    从最初开了免提通话的那台电话那头貌似传来了原本以为会一直保持沉默的通话方的声音。


    那优雅的，让人感觉深不见底的声音的主人，说出了协助汉萨的理由。


    “并非是对你，只是对我古老争友的末裔进行投资而已。”


    “那个……声音……”


    杰斯塔变得目瞪口呆。


    其中包含着混乱、动摇、愤怒——以及，绝望。


    “作为回报，拜托你进行废弃物处理，仅此而已。并不需要什么感谢。”


    对于那没有丝毫注意力投向这边的“声音”，杰斯塔冷汗直冒地低喃道。


    “为什么……”


    而对他的低语，汉萨则以平淡的语气追击上去。


    “向你介绍吧，这就是‘高等级魔术师的协助’呢。”


    “骗人的……为什么您会……这样……！”


    看着因奔流于全身的痛苦而露出混乱至极的表情并且呻吟着的杰斯塔，弗拉特以一副毫无紧张感的表情说道。


    “啊，要说为什么的话，很简单哟！”


    “什么……？”


    “像你这样强的吸血种，绝对在其他的吸血种们之间出名吧，我是这么想的，就决定去找熟人打听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哈？”


    在那实在太过开朗的话语前，杰斯塔甚至忘记了痛苦，以呆滞的表情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然后啊，吸血种的熟人，还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的，只有一个人哟。”


    弗拉特对自己的预想命中了感到喜悦，竖起大拇指的同时通告了他通话方的名字。


    “然后就bingo哒！果然知道你的事情嘛！梵·斐姆先生他！”


    ············


    与此同时。


    “？……什么啊，总觉得感觉到了某种很讨厌的气息诶。”


    “是错觉吧？”


    歪着脑袋这么说着的弗兰切斯卡的一旁，弗朗索瓦一边吃着糖果一边说道。


    在缲丘椿的结界世界中，以宝具“螺湮城乃不存在，故世间的疯狂永无止境（grand illusion）”发动的幻术有两个。


    一个，是为了将剑士等人关入隔离空间而对这个结界世界进行的欺诈幻术。


    另一个，是以欺骗剑士和绫香的五感的形式实施的幻术。


    仿佛全身穿着vr装置一般，现在的剑士等人正在看着冬木市的光景。


    而普朗瓦蒂们，则作为第三者，透过镜子看着位于冬木市中的剑士们的身姿并发出愉悦的声音。


    “来吧来吧，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会吃爆米花还是拉丁果？是哪派呢？要准备的话就要趁现在了哟！甜甜圈或者热狗也行哟！弗朗索瓦（我）也是这么想的吧？”


    “哇，弗兰切斯卡（我）在从我身上获得存在感呢。明明知道我死去的时候还没有那种东西的。”


    “爆米花在比我们出生之前更久远的时代好像就有了哟——？在这边的大陆呢。”


    “诶，骗人的吧。那不是一不小心就到神代了嘛？爆米花真厉害呀！神！”


    “真厉害呢爆米花什么的……那么有历史的料理的话还真想吃吃看呢。”


    腹部的伤被“同伴”的治愈魔术治愈着的同时，剑士咽了咽口水。


    “想吃多少都会请你吃的哟。不过要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呢。”


    绫香已经无力吐槽剑士了，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冲入了城中的红发巨汉和好像是他的御主的黑发青年，好像还没有要从被破坏的门的里面出来的迹象。


    从周围的花的摇摆都停止了这点来看，恐怕是自称弗兰切斯卡和弗朗索瓦的人暂停了“幻术”的播放吧。


    然后，从他们头上再次有声音响起。


    “嘛，无所谓啦。说不定什么都不吃集中注意更好吧！毕竟对你来说这可是让你看到你活着的时候绝对没能拜见到的最棒的片段呢！”


    “嚯，这还真是让我期待啊！如果只是幻术的话，是要让我和那个亚历山大大帝战斗吗？”


    “虽然这也挺好玩的，不过注意到这是幻术的话效果也会减半呢——不过嘛，我可以保证那是比这要更更更有趣的东西哟？毕竟是让你看看你从来没能见到过的东西呢。”


    弗兰切斯卡的声音这么说着的同时——停止的景色，再次开始动了起来。


    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红发的大汉担着一个大酒桶从被破坏的大门中出现了。


    然后，在果然哪里很熟悉的样子的青年之后，又有别的人影从城中出现了。


    “那是……菲莉亚？！不对，仔细看的话不一样……”


    绫香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一个是，和菲莉亚一样披散着白雪一般美丽银发的美女。


    而在其身旁的，是比那个女性要矮小，在青色的礼服上缠绕着银色的板甲，表情凛然的女性。


    “？是谁啊……果然感觉很像英灵……女性骑士的话……难道是贞德吗？”


    绫香一边列出从自己记忆中出现的名字，一边向一旁的剑士这么问道，但——


    “诶……？”


    不自觉地，绫香屏住了呼吸。


    剑士的脸上那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的脸上出现的是仿佛正在目睹世界末日的开始一般，就连所谓的愉悦和悲伤的感情都没有的，纯粹的惊叹之色。


    “……这是……梦吗？”


    “不，所以说这是幻觉……诶？那是……熟人？”


    ——难道是，妻子或者妹妹，还是女儿吗……？


    对着预感对方可能是对剑士来说很亲近的人物而紧张的绫香，剑士一边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性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的面孔。”


    “？？？什么意思？”


    对着感到困惑的绫香，剑士茫然若失地回答道。


    “等等……我的同伴们也，现在，正在确认……啊……怎么会这样……啊……啊……”


    剑士站在那里握紧了双拳，对一旁的绫香说道。


    “我现在还没跪拜，依然站在这里的理由有两个。”


    “跪拜……？”


    “一个是，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王。如果简简单单就跪下来的话，会对不起赞颂我的子民。”


    不知他到底是冷静还是不冷静地说出自己搞不懂的话，绫香对此感到疑惑，但在听到下一句话后，绫香确信了“剑士果然没冷静下来”。


    “另一个是……为了将我赌上一生追寻的传说，哪怕是一秒钟，也要尽可能长久地烙印于我的眼中。”


    他甚至舍不得跪拜时，将视线低向地面那点时间。


    看到这么说的剑士，绫香也明白了那个装着着苍银的武具的少女究竟是谁。


    但虽然明白了，却并没能立刻接受。


    就连她都知道名字的那个英灵——在她所残留的记忆里，应该是个男性才对。


    但是，没能想到除此之外的答案的绫香，说出了那个名字。


    “难道说是……亚瑟王……？”


    在梦中理查的母亲诉说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剑士自己将其称之为“伟大的祖王”的，身为圆桌传说主角的英雄。


    绫香虽然一时难以相信，但确实从那个女性身上可以感觉到威风堂堂的气质，从她的身上渗透而出的是连与眼前行走着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巨大身体相比也毫不逊色的格调。


    “欸？可是，女孩子……为什么？”


    就好像在回答绫香的疑问一样，从空中传来了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


    “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这就是亚瑟王的本名哟？不过要是在历史测试的时候这么写的话就会被打个不及格所以要注~意哟？”


    “这，难道说……”


    “没错。这就是在圣杯举行的圣杯战争的一部分。虽然已经是距今将近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呢——哎呀，我这人还真是运气很好啊！在这个时候，刚好碰上那个雷电战车把城里的结界破坏掉，能够观赏到三个王者齐聚一堂的奇景啊！”


    “三个人？”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还会有王者来吗。


    就在这么想着的间隙——那最后的一人，带着一副不高兴的氛围，在亚瑟王和亚历山大大帝面前现身了。


    “嘶……！”


    那是，在教会击倒了剑士的金色英雄。


    对于警戒着的绫香，弗兰切斯卡只是笑着。


    “哈哈哈！不用害怕，没问题的哟！毕竟这只是将我的使魔观察到的光景进行再现而已啦！”


    “什么啊……你的目的是什么啊！？”


    面对紧盯着上空的绫香，少年和少女的声音回答了她。


    “我们只是，想好好观赏而已。”


    “对对！然后，我们想看在那之后的国王大人的反应哦~！50\/50！双赢的关系啦！”


    “为了向在民众中拥有着巨大人气的狮心王大人表达敬意而告诉他哦~那比这位狮心王更负盛名，在此之上还被狮心王大人自己当做骑士道的基础支撑着自己的心灵的‘亚瑟王’殿下的真正的样子哦！”


    刹那间，世界中开始出现了杂音。


    沙沙，沙沙，以如同出现了这样的幻听的形式，景色开始动摇，在一瞬间，世界被涂改了。


    不，是还在涂改着。


    那是冬木大桥的光景。


    于港口与枪兵战斗着的亚瑟王的身姿。


    于河流中与巨大的怪物战斗着的英灵们，以及与战斗机融为一体一般的骑士的身姿。


    将坐着轮椅的男人用枪打成蜂窝的魔术师的身姿。


    倒塌的酒店的光景。


    对绫香来说各种很熟悉的景色不断掠过，各种远离现实的金色在数秒单位内不断切换。


    但是，在周围出现的人类也好英灵也罢，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绫香或者理查的存在。不仅如此，甚至有直接与她们擦身而过的人。


    恐怕，自己和剑士真的只是单纯的“旁观者”而已，既无法进行干涉，也不会被他们干涉的存在。


    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改变着的景色，只是让绫香的心变得愈发不安。


    因为在那之中，也有着她根本不想看到的玄木坂周边的风景。


    蝉菜公寓仅在一瞬之间出现在她的视界的一角，仅仅如此便让绫香陷入了心脏被掐住般的囚笼错觉，自然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而在让人意想不到的下方，弗兰切斯卡的声音响起了。


    “至今为止的是预告片哦！很好吧！预告篇！那么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看本篇的影像了哦——！虽然只是关于第四次的断片性记录……我们将其编制成了纪录片来带来愉悦哦！嘛，要是剧透的话就会变成bad end就是了呢~”


    然后，影像再次切换，不过这次却并不是数秒就结束了。


    在空港中走下飞机的，与菲莉亚很像的女性，以及跟随着他的黑西装身姿的亚瑟王。


    在这简直就像是电影的op般的光景中，以绫香都能看到的形式在空中漂浮着文字。


    “编辑：francesca·普勒拉蒂。”是用日语和英语共同拼起来的很可爱的logo。


    绫香虽然由于这过头的恶趣味而面容抽搐，不过悄悄看了看隔壁，剑士还是面无表情地，用认真的眼神继续看着那副光景。


    ——剑士……


    ——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尊敬着的亚瑟王吗……？


    因剑士被吸引住的样子而取回紧张感的绫香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幻术世界。


    “好好享受哟？享受你所尊敬的亚瑟王的真身……”


    不知是不是在确认观众是否入座了，弗朗索瓦伴随着不怀好意的声音，仿佛故意地一般让开幕的钟声在幻觉中响起。


    “好好享受她被自己的御主所背叛，她的愿望被践踏的瞬间哦。”


    ············


    梦中的世界，水晶之丘最顶层。


    “我很感兴趣，就让我好好听一下吧，弗拉特。”


    听着从汉萨的电话声筒响起的声音，弗拉特安心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明明在通话着却完全没有说话，我还觉得是不是你觉得无聊了呢……”


    “能顺便听到时钟塔君主的讲义，是一笔无本买卖呢。”


    然后，从放在祭坛上的电话中，传出了那位时钟塔君主的声音。


    “等等，弗拉特……刚刚的声音是谁？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感觉好像出现了某个你谈起故乡话题时总是听到的名字啊……难道说，在我之前你还和谁用电话联络着吗！？”


    “对，对不起！老师！虽然我打算交代一下的，可比起伦敦，和摩纳哥那边的通话更早稳定下来……”


    “很好的讲义啊，君主。我和你的教室中的学生们，好像总是挺有缘的。”


    “……这方面，给您添麻烦了。”


    将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又沉默了的二世放在一边，在汉萨的电话中的男人，用他深邃的声音，仿佛在怀念过去一般地向弗拉特说道。


    “不过……我想起了大概八十年前，在收音机上第一次听到广播剧的时候的事了，题材好像是基督山伯爵来着。和那个相比，这边的反派实在太过陈腐了啊。”


    “……切！”


    杰斯塔仅凭声音，便理解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如果考虑话语的意义的话确实是那样，但在那之前，杰斯塔确实感觉到了那个人的视线。


    虽然可能并非真的实际在看也说不定，但对方要把握住这边的情况应该是举手之劳吧。杰斯塔明白对方就是此等程度的存在。


    那样的对手，用平淡如在酒店里要一杯早上的咖啡一样的语气说出了一件请求。


    “弗拉特。这是个不错的机会，顺便帮我把那边那个解决了吧。”


    “……嘶！”


    杰斯塔的神经冻结了。


    因为他立刻就理解了从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到底指的是什么。


    然后，因被惊愕和畏惧所冻结的心溶解开来，他总算能够向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开口了。


    “您是要……您是要妨碍我吗……！梵德尔修达姆公！”


    “……”


    听到了这个对话的班尼特，在心中悄悄地惊了一下。


    ——原来如此。


    ——虽然并非是想质疑弗拉特的话……但确实，好像是个相当高级的吸血种啊。


    ——虽然是如同平稳的老绅士般的音色，但其中的威压感却仿佛是强大的王者一般。


    瓦勒里·费尔南多·梵德尔修达姆。


    通称“梵·斐姆”。


    弗拉特在与狂战士的对话中时不时会提到的这位“熟人吸血种”看来似乎是远比班尼特所想象的要更加高级，君临于世界之里侧的存在啊。


    据汉萨所说的话，那是被指定了的不足三十人的特殊上级死徒中的一人，也是拥有着作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企业的顶层这一“作为人类的一面”的男人。


    并非以吸血种或者死徒的能力，而是以经济力和权力在人类社会中构筑起强大的交流网的特殊存在，是拥有着死徒和人类双方的力量的恐怖吸血种。


    不过说到底，对弗拉特来说也就是“在老家的豪华客船上开着赌场，超级有钱又超级强的吸血种”这种程度的单纯认知而已就是了。


    如此能被取上“魔王”这样的外号的类别的死徒，在经过暂时的沉默后——


    与其说是在回答杰斯塔，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般，从扬声器中响起了声音。


    “死徒是否定人类史之物……吗。”


    实际上，他可能已经不在同杰斯塔的会话中寻找价值了也说不定。


    仿佛要让弗拉特和汉萨他们听到一半，他用淡漠的语调继续说着。


    “原来如此，就是这样。正因如此才丑恶。虽然说着否决人类世界之类的妄言，却事到如今还在对可谓是人类史的极致的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还在对英雄抱有着爱意，这就是所谓的双标吧。”


    “……什！”


    “对人类以恶意来获得满足，这部分毫无问题。反过来对拥有着美丽的信念的狂信徒一见钟情也是有的，由不同的个体来改变自己的态度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站在死徒的立场上……也就是如果连自己的存在方式都随着不同对象来变化的话，那就已经是篆刻在世界上的，没有必要的bug了。”


    汉萨确信了。


    反过来说，若是杰斯塔不妄言什么“否定人类史”，而是纯粹地以扭曲的欲望来污染暗杀者的话，这位名为梵·斐姆的死徒恐怕是不会特别去做什么的吧。


    如果杰斯塔是站在“为了所爱而封印作为死徒的存在方式”这样的立场的话不知道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但至少对现在来说已然是无意义的空话了，所以汉萨将这份疑念暂时搁置起来。


    在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取得联系前，弗拉特对他说起关于杰斯塔的话题时，最开始时他将杰斯塔友好地归为与自己同样的人类肯定派的存在。虽然稍微有点颓废和破灭主义，但至少是应该对人类感觉到了值得一同殉葬这种程度的价值的死徒才对。


    但是，当汉萨将他在警察局所做的——一边说着爱暗杀者之类的话一边行使着否认人类史的力量的事情说出来的瞬间，对方就瞬间改变为了极其冷淡的态度。


    多萝西娅，他说出杰斯塔的这个真名也是在这个时候。


    从这件事也能让人明白，这位上级死徒的心中拥有对自身种群的严格的规则，而杰斯塔则是将其打破了。


    ——也就是说如果杰斯塔没有打破的话，也有反过来变成我们的敌人的可能性吗？所以说死徒这种东西真够麻烦的。

 第1033章 骑士的凯歌

    不过，这才是与被汉萨所敬爱着的，被称为埋葬机关的集团的对手相称的强者。


    由于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介入进来，汉萨持续保持着警惕，但对方仿佛看透了他这样的想法一般，越过电话对汉萨说道。


    “是叫汉萨来着吗。放心好了。我和时钟塔的君主一样，只不过是个在安全的地方评论着战场的看客罢了。你无须为此挂心。”


    “这还真是不敢当啊。从教会方面来说可是很期待您的捐赠的呢。”


    “支票应该可以吧。”


    完全不为汉萨的挑衅所动，金融界的霸王用平稳的音色说道。


    “最近，我还挺热衷于生态学的呢。长途电话产生的能源消费差不多这样就够了。”


    在说了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之后，梵·斐姆只是淡淡地道别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与杰斯塔进行直接对话，这个事实本身就表示，他已经完全和杰斯塔断绝关联了。


    “……”


    “那，那啥……斐姆先生，好像很生气诶，没问题吗？要是要和好的话，用电子邮件比较好哦？毕竟就算电话被拒绝接通，邮件的话好像还是要由秘书全部确认一遍的嘛。”


    对跪在地上久久不动的杰斯塔，弗拉特送出了暴击。


    汉萨判断眼前的这具分体已经没有力量后，用手势对修女们给出了指示。


    “很遗憾，如果有打邮件的空闲的话，还是去教会里说点忏悔之辞比较好。现在开始，就让我们去讨伐你的本体了。”


    ——刚刚的是，魔物们的魁首之一吗？


    ——只用声音就明白，是恐怖的敌人……


    ——但是，要考虑那家伙得等以后。


    暗杀者在略微对自己的行动迷茫了一下后，不知是不是作出了判断没有与那个分体当对手的空暇的判断，就那样从碎了的窗户向外——向缲丘椿所在的场所去了。


    但是，如同要阻挡她一般，碎裂的窗户被巨大的影子覆盖了。


    既非烟状的魔兽亦非刻耳柏洛斯，而是更加纯粹的“死”的象征——


    被漆黑之火烧到炭化的全身骨架。


    如果要从中照出更具特征的部分的话，那恐怕就是骨架的全长恐怕拥有着足以匹敌这座大楼的高度吧。


    “哇！是巨人妖怪吗！？”


    在弗拉特仿佛小学生一般吃惊的时候，原本跪着的杰斯塔慢慢地站了起来。


    “哇，是吸血鬼妖怪吗？！”


    对此更加惊叹的弗拉特。


    班尼特保持着手表的形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术式理应还在起效才对啊……”


    虽说是分身，但这并不是说他就完全不能进行攻击了。


    杰斯塔一边警戒着周围的各方面，一边低头沉默着——


    “……呵呵”


    从其中流露出的，是细细的轻笑。


    “是吗……作为死徒的我被废弃了吗。”


    杰斯塔保持着仿佛幽灵般的苍白脸色，嘴角浮现出好像满溢着狂气的笑容。


    “那么，就请与我同行吧，我深爱着的暗杀者啊。”


    “你在……说什么？”


    对着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舒服的东西一般皱起眉头的暗杀者，杰斯塔说道。


    “抱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坚强的信仰却被教团之长们所抛弃的你，一技对你献上比任何人都要尊贵的爱却也因此被人类肯定派的主流所舍弃的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所见到的光景吗！我用灵魂理解了啊！果然我们的相互吸引是命中注定啊！”


    “别说这种好像惊动了警察还被炒了鱿鱼的跟踪狂的台词啊。”


    汉萨一脸厌烦，但现在没有倾听这句话的空闲。


    他注视着巨大的骷髅，在考虑着是要将其击退还是应该就此逃跑。


    而紧接着，巨大的冲击袭击了大楼。


    “！？”


    发生了什么是非常明显的。


    是巨大的骸骨挥动其巨腕，开始直接殴击大楼导致的。


    “哦哦！没想到能做到这个地步啊！不愧是以梦与死为基础的世界，这场噩梦永无止境是不言自明的吗！”


    杰斯塔仿佛兴致更加高涨了一般，甚至无视了袭向自己全身的痛苦继续笑着。


    “很好，很好，梵德尔修达姆公！就让我证明给你看吧！我会和我所爱的暗杀者一同用这双手抓住圣杯，依靠这份力量，我果然要唤醒蜘蛛让人类就此毁灭殆尽！当最后残留的人理仅剩暗杀者一人的时候，我就能回到原本肯定人类的身份了吧！到那时候就请您为我们摆上祝福的盛宴了！梵德尔修达姆公！”


    “这人是不是有点变得支离破碎了？！可能术式有点稍微过强了……”


    听到弗拉特的叫声，汉萨答道。


    “放心吧，早在一开始，这家伙就是这种感觉了。”


    和他同样，从最开始就知道杰斯塔的破坏方法的暗杀者，毫无踌躇地尝试迎击骷髅。


    刹那间，巨大的骷髅口中飞散的火焰，向暗杀者飞去。


    “……！”


    而她则以自身宝具之一，“狂想闪影zabaniya”将其击落。


    虽然她以蠢动的发之刃进行牵制，但仔细一看，在大楼的另一侧也出现了同样大小的巨大骨骼，变成了几乎将外出的道路完全封住的状况了。


    “哈哈哈！这还真是！这是打算要把整个大楼崩毁的架势啊！嘛，安心吧，只要这个梦的主人希望的话，无论如何破坏这条街道也能回到原型的！不过，这也只是说大楼而已……啊，真可怜啊，明明你都来到这里了，却只能被可悲的神父和修女还有魔术师而死去啊！”


    “你这混蛋……！”


    暗杀者低喃着，而杰斯塔则仿佛非常舒服般地将她的杀意接受了下来。


    “啊啊，糟糕了糟糕了，祭坛！”


    不断的摇动袭击着大楼，弗拉特搭建的简易祭坛崩落了。


    “喂！弗拉特！？发生了——”


    在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声音中断的同时，大楼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不久后水晶之丘大厦开始剧烈地倾斜，作为这座城镇的标志的摩天楼正发出巨响并崩毁着。


    而位于最顶层的弗拉特等人——


    ············


    投影中的冬木市。


    在幻术中，冬木凯悦酒店坍塌的样子华丽地映照了出来。


    那虽然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序盘发生的事情，却由普勒拉蒂的编纂而和作为最高潮的“冬木大火灾”的画面相重合，变成了更为悲惨的演出最终为幻术闭幕了。


    “……”


    幻术结束，世界的姿态回到了冬木的森林。


    已经没有任何人出现，从城堡中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在寒风吹拂中，绫香虽然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但她却连把脸转向旁边的剑士的方向那边都做不到。


    少年少女所见识的那个“幻术”，虽说似乎是一味以恶作剧的极致持续着玩笑般的演出，但她也理解，反过来那可能也是为了触怒观看者而精心计算的演出。


    自己并不知道亚瑟王这一人物的故事。


    但是，即便不从亚瑟王，而是从以其传说为自身支柱成长起来的理查来看的话，她也能够感觉到那究竟是被传唱为何等高洁，何等勇猛，何等庄严的存在。


    实际上，仅仅在这数日间听理查在路上诉说的憧憬，就已经是足以在完全不知道亚瑟王传说的绫香的心中种下“虽然不是很明白，总之是很厉害的人吧”这样的印象了。


    但是，正因如此——


    在刚刚的幻术中见到了亚瑟王的理查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绫香无法去确认。


    只从结论上来说的话，那应当说绝非是为了让名为亚瑟王的存在化为虚无而进行的诽谤中伤之类的内容吧。


    既没有将亚瑟王描述为恶毒的虐杀者，也没有将其描写为卑鄙小人，而是确实将其描述为一位真正高洁的存在的，这点绫香也理解了。


    但是，从最终结果上来看，即便她拥有着如此的高洁和正义的志向，也有着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这就是现实。


    被其他王者们否认了自己的道路，还与托付了自己命运的御主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最后也因那位御主的背叛，而以自身的圣剑之力将圣杯击碎了。


    从结果上来说，那在冬木这一城镇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大灾害……就是这样的光景。


    幻术所呈现出的那让她们站在被烧焦的人们的尸体堆积成的山上的最后光景，让绫香无法忍受，只能一直低着头。


    绫香思考着在幻术中所见到的的某个场景。


    那是三个王者在饮酒交杯时，王者各自所诉说的话语。


    金色的英雄王是这么说的。


    ——“作为王所应当贯彻的道路，正是自己所定下之法本身。”


    红发的征服王是这么说的。


    ——“王即为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起点，将遍布大地的一切财富与道理尽数征服，蹂躏之人。”


    然后，苍银的骑士王是这么说的。


    ——“王即是为实现对人民的救济，为实现正确理想所通往的“道路”而殉道之人。”


    骑士王更是，连自己托付于圣杯的愿望都宣告而出。


    ——“让时间回溯至选定之剑的仪式之时，若是有比自己更相称的王的话，就以将历史让渡给那个存在来重写不列颠的历史。”


    那是从理查的母亲给他讲的睡前故事的开篇听来的，被传颂为造就亚瑟成王的选定之剑的仪式。


    如果有比最终让国家毁灭了的自己更加优秀之人存在的话，就应该让他来担负起这个国家，骑士王好像是如此考虑的。


    但是，听到了骑士王的话的征服王释放着平静的怒火，而金色之王则露出了一副仿佛这很滑稽一般的笑容。


    征服王对“回应希望得到救济的人民的祈愿”的骑士王，以“无欲之王无法引导人民，人民绝不会憧憬一个正确的奴隶的”这样，满载着怒火的话语将其否定了。


    ——“为正道而殉身，舍弃自己的一切，这种活法根本就不是人。”


    ——“征服王，你为什么能一口咬定放弃作为人类的治世会不如作为人的统治呢？”


    ——“呵呵。骑士王啊，你的存在方式总有一天会让你被推到并非人，而是神的领域哦。”


    ——“你在笑什么?英雄王。如果以人之身能做到那种事的话，有什么需要犹豫的理由吗。”


    ——“是吗？可我所知的女神，可是把自己的正道强行赋予子民的蛮不讲理的化身啊。”


    ——“呐，骑士王。虽然由被称为宙斯的子孙的我来说也有点那啥……”


    ——“追求如同神一般的正确的道路，最后可是会变成对子民进行选择这样的事情啊。”


    在那之后也暂时继续了问答——但当骑士王最后想说点什么之前，袭击者的现身宣告了问答的终结。


    实际是比这还要长的一段交谈，但绫香却并非完全记住了。


    这是因为被那红发之王的压迫力和对金色之王那奇妙的恐惧心所压倒，难以集中精神去注意听。


    如果没有那袭击的话，骑士王到底，会在那里说出什么样的反驳的话呢？


    从绫香和剑士的位置上，看不到骑士王的表情。


    她现在是何等表情，只能通过想象力来补充。


    是故意不给看吗，还是说作为观测者的弗兰切斯卡等两人也没能看到骑士王的表情呢，这也没有确定。


    是与绫香一样，被征服王愤怒的声音所压倒了吗？


    还是说，是一副泰然自若，认为自己的王道澄澈如明镜的表情呢？


    金色的王说出了“苦恼着的骑士王的面容很棒”这样的施虐狂发言，莫非是苦恼的表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到底在对什么苦恼呢？


    绫香不明白。


    剑士的话，能明白吗？


    在她这么想着的同时，场景也在不断替换，结果绫香，直到最后也没能知道骑士王面对其他的王者是否提出了反对。


    但是，因为为了人民而生存的剑士的话语让绫香也觉得这是正确的，如果这会引起其他王的怒火或者嘲弄的话，会给绫香带来不少的打击。


    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这也是在拒绝虽然自己并非其子民，但对方还是救下了自己的狮心王。


    由幻术孕育而生的影像，确实再现了使魔所观测的光景。


    其中也有通过斥巨资雇佣的过去视的魔眼使得到的信息再现了的景象。


    但是，身为冬木圣杯战争管理者的玛奇里的由虫所构成的结界太过棘手，因此也并非完全将一切都看穿了。


    当然了，各人心境如何，不可窥视其内在。


    而与此相反的，虽然知道，却故意不传达给狮心王等人的部分也很多。


    弗兰切斯卡知道冬木的圣杯被“泥”所污染一事。


    因为没能观测到破坏前后的行动，所以弗兰切斯卡连亚瑟王的御主的心中所想也没能全部搞明白。


    但是，可以推测出，破坏掉那个圣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被称为正确的选择的。


    然后，经过他们编篡的幻术则不会让理查他们明白这一点。


    狮心王和绫香所看见的，只有影像。


    从位于城镇远处的使魔所处视点所看到的，圣杯被破坏瞬间的光以及——


    以此为起因在冬木市满溢而出的地狱般的光景。


    对圣杯的破坏使用了令咒这点也只不过是作为推测而混如其中的解说罢了。


    但是，从无法想象亚瑟王会自己选择破坏圣杯这点来看，也没有能否定这个解说的理由。


    然后，从绫香来看的最直观的感想则是——


    至今为止亚瑟王所奉行的“道”，是真实到恐怖的“战场”的姿态，与在梦中的理查的母亲所讲述的“骑士道故事”相差甚远的东西。


    那是一场壮绝的骗局。


    是被御主所否定了的王的身姿。


    是自己阵营的女性同伴挟持人质，并用枪将毫无抵抗能力的对手打成蜂窝的场景。


    然后——是将那濒死的魔术师们的首级砍了下来的王的身姿。


    如果是战争的话，那可以认定做到这个份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和绫香所抱有的“英雄们的战争”这样的印象相距甚远的东西。现在自己卷入了何等的战斗，这件事被摆在了绫香眼前，她现在只是忍住由于恐惧而产生的呕吐感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在那样残酷的厮杀中……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其中战斗着吗……？


    到底，在那个战场中驰骋着的亚瑟王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不管怎么说，在困境中的亚瑟王的脸也没有被投射出来，从绫香来看判别不出她到底是对此受到了打击，还是完全视若无睹。


    但是……无论是哪边，不都和理查所憧憬的英雄传说相距甚远吗？


    被残酷的命运所迷惑了还好，如果自然地将这残酷的命运接受了的话——那，确实就和其他的王所说的一样，并非人类，而是机械般的“系统”。


    然后，即便做到了这个地步，最后还是被其御主所背叛，什么都没能得到。


    “冬木发生过这种事……虽然我也听说过大火灾的话题……”


    确实仅仅是这样也已经是悲惨的光景了，但绫香在意的是，这简直是被编辑得让亚瑟王看起来仿佛凄惨的败北者一般的构成。


    因此，绫香在抑制着不断上涌的呕吐感的同时，在剑士想要说什么之前就紧紧地瞪着普勒拉蒂他们的声音响起的方向。


    “啊——嗯。总之，现在我很明白，你们真的太糟糕了。”


    “啊哈哈！别这么夸我们啦，会害羞的啦~。”


    “……不用在意哦，剑士。这是幻术不是吗？那肯定都是瞎搞的！那种国王大人之间的交流什么的肯定都是骗人的！”


    “啊咧？真的好吗？如果全部都是骗人的，那骑士王大人对对方反驳的部分也会变成骗人的哟？”


    弗兰切斯卡恶作剧一般这么说着，而绫香则噎住了。


    “那，那是……”


    “嘛，怎么样，到底怎么样？虽然人是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生物啦……说到底，你啊，到底有没有自己想相信的亚瑟王的形象啊？硬要说的话，就是完全不输给保护你的狮心王君那样的，完美又帅气，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存在方式的骑士王大人那种形象吧？”


    “这，这种事……说到底，结局也太奇怪了。身为御主的人，根本没有自己去破坏圣杯的理由！可能骑士王大人好好地获得了圣杯也说不定！说到底，那样厉害的国王，也不应该会许愿让别人当国王让历史重来的……”


    “啊，正好！很棒啊，你的那个反应！对圣杯战争毫无了解的无关人士才有的意见，很吸引人呢！不过，是吗……阿尔托酱要是得到了那个圣杯的话会变成怎样呢，这也让人很感兴趣呢！一不小心可能会让泥穿越时空呢……不，怎么会~啦……”


    绫香对不停说着奇怪的事的弗兰切斯卡感到不爽的同时，也暂时沉默了。


    然后，看到了至今为止一直沉默着的剑士的表情。


    同时，弗兰切斯卡她们也仿佛在挑衅剑士一样喝彩着。


    “那么，怎么样呢？狮心王君！你一直憧憬的王者大人的英雄传说，偏偏是国王自己想从建国的时候开始重新来过……知道这些的感想是~什~么~呢？如果入手了圣杯的话，就打算让你们的历史归为虚无，看见这样~的暴君~，你怎么想？”


    “你所憧憬着的传说中的亚瑟王，即便不断战斗并胜利，也依旧什么都没能得到的故事！看见这样的故事，你有什么感想！看到那被其他的王不断否定的王的姿态，你又有什么感想呢！”


    “闭嘴！这些都是你们耍的把戏不是吗！剑士才不会被那样的东西骗到……”


    绫香开始害怕了。


    对平时的话会饶舌地不停说些什么的剑士，自从那青色装束的王现身后，就再也未发一言这件事。


    没有感叹也没有吃惊、甚至感觉不到就在身边的剑士存在的气息。


    那未能得到一物的王，虽然身为王却被当作魔术师的走狗驱使，把濒死的弱者杀死，最后连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达成的愿望都被背叛了。


    看到了那样的王的剑士的心里会怎么想，绫香想到这，虽然感觉必须要和他说些什么，但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自己应该说什么。


    但是，在那样的绫香身边，如此沉默着的剑士发出了声音。


    “弗兰切斯卡·普勒拉蒂。”


    听到那声音的绫香不自觉地转过头去，在那的是，表情完全消失了的剑士的面庞，但从他的眼睛上仿佛感觉能看到了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一般，那是错觉吗。


    还是说是受到了太过强烈的冲击而流下的绝望之泪呢，绫香这么想着，但是——


    实际上，完全相反。


    剑士就这样站在原地，对这幻术的世界献上了最高级的一礼。


    “拥有王之称谓之人向他人敬献的一礼的重量……如果是编纂这一幻术之人的话是明白的吧。”


    “剑士……？”


    在迷惑地盯着他的绫香面前，剑士将从自己灵魂深处响起的话语就那样径直相告。


    “但是，就让我献上发自内心的感谢吧，对你们向我……传达了伟大的骑士王，最新的英雄传说这件事……！”


    察觉到了逐渐涌起的，围绕在那份话语中的感情，不仅是绫香，就连观测着的弗兰切斯卡们也产生了疑惑的情绪。


    那是——压倒性的，欢喜。


    即便刚刚眼中的发光之物是泪水，那也是由于极致的感激和庆贺之情的结果而流下的吧。


    “剑士……你在说什么……”


    “绫香……看见那个骑士王……是不是觉得那不是英雄？”


    “诶……”


    “绫香，对我来说啊，在圆桌骑士的传说中……无论是王被背叛、还是其中的蛮不讲理，还有最后变得破破烂烂失去了所有——我全都知道啊。但是，我是憧憬着包括这些在内的一切啊。”


    对疑惑地歪着脑袋的绫香，理查用仿佛在说着自己喜欢的棒球队的少年一样的表情，慢慢地开始说道。


    “而且……那个酒宴上的问答，骑士王也并非被另外两个王否定了。”


    “诶？可……（亚历山大）发出了那样的怒吼……”


    “好好想想吧。亚历山大大帝只是在愤怒而已，绝对没有否定骑士王的王道。虽然他说了一堆什么装饰品啊被王这一偶像束缚着啊之类的，但那并非将偶像本身给否定了。那只是单纯的‘我认同你的功绩，但我不喜欢’这种话而已。”


    岂止是是没有张皇失措，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静的剑士的话语，让绫香惊讶地问道。


    “是……这样的吗？”


    “虽然只是套用母亲的话而已啦。‘王并非是指行走在王道之上的人，而是其所行之道被臣民称呼为王道之人’。根据时代和土地、人民和臣子的心情，事象的正邪也会简单地发生偏移。所以，那个问答说白了根本没有什么正确答案，更何况在那里问答的三个人恐怕是最明白这一点的吧。他们打算丈量的是其理，而非其是否正确。”


    理查堂堂正正地站在那里，就像开玩笑一样地对绫香说道。


    “是呢，我们的骑士王确实有一点不如其他的王！就是单纯的，声音太小了！我会既赞成每一个王的意思，也会进行否定吧！与我身处在不同的地区，不同时代降生的王者拥有各自的王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啊，能在最后大声地说出‘我才是正确的！’，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家伙可是很强的。十字军的腓力（腓力二世，法兰西国王）那家伙就是这种感觉来着。”


    看到他的样子的普勒拉蒂他们的声音中，稍微染上了一丝困惑。


    “啊——居然会想到那边去吗？我们明明觉得你会变得更气鼓鼓地，然后贬低其他的两个王，或者是反过来对阿尔托酱绝望而褪下你那层尚有余裕的外皮来着——”


    “……话说，你是不是对亚瑟王是女孩子这件事完全没吃惊？”


    音色中的感情消失了，两人仿佛已经确信了一般地说道。


    “……果然，你是，知道的对吧？”


    “魔术缠身的，真正的亚瑟王……不，是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的传说，你不知怎么的找到了……是这样吧？”


    把纳闷的普勒拉蒂他们放在一边，理查当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果然啊。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吗。你们是想知道，我到底踏入了骑士王历史到了何种程度吗？很遗憾，我没能找到那座幽禁着梅林的塔就是了。”


    然后，理查的表情突然消失，一边仰望天空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啊……不过，真厉害啊……亚历山大大帝也是，那个金闪闪也是，吾等的祖王也是……大家，都是在我想象之上的‘王’啊。”


    “剑士?”


    担心着停下动作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的剑士，绫香担心他果然是不是受到了打击而向他搭话。


    然后，剑士慢慢地把低下头说道。


    “绫香。”


    “怎，怎么了？”


    面对疑惑地歪着头的绫香，剑士说道。


    “刚刚绫香的决心……我果然还是接受了吧。”


    “诶？”


    在茫然失措的绫香面前，剑士毫不掩饰自己破开的铠甲，堂堂正正地张开手臂。


    “再来一次……我想把和你的初次见面重新来一次。”


    夸张地鞠了一礼后，理查以自然的动作抬起了绫香的右手。


    “试问。”


    在伫立于森林之中的庄严城堡前战争的王和少女，以美丽地调和融入了景色之中。


    正可谓是，仿佛在众多传说被传颂的英雄传的一节一般。


    “你是，我的御主吗？”


    ············


    “振作起来！刻耳柏洛斯不动了，想想办法排除它啊！”


    在刻耳柏洛斯被糖果包装雨封住的现在，以约翰为首的警官们拼命地想要重新建立阵型。


    但是，除了刻耳柏洛斯以外的小型杂兵的异形们不管打倒多少都会再从街道的各处涌出来。


    虽然也有想要给身负重伤的同伴们施加治疗魔术的警官，但是老鼠群在警官们的伤口周围聚集起来妨碍他们，变成了如此悲惨的状况。


    而仿佛要更加将他们逼入绝境一般——仿佛大地在摇动般的声音笼罩在周边。


    “！那是……”


    维拉抬起头，注意到了那个。


    与水晶之丘大厦同样高的巨大骸骨，以将大楼折断的形式强行让其倒塌了。


    大楼的碎片倾注下来，虽然还能动的警官们拼命地想要防下它们，但那也有其限度。一个，又一个，警官们不断地倒在了柏油马路上。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听到一位警官的话语，约翰摇了摇头。


    “还没有！既然还能动就别放弃！”


    从刚刚开始这个世界中就不断发生着异变，这点事确实的。


    那么，只要再坚持下去的话，可能还会起别的变化。


    虽然现在的情况是，除了糖果雨以外都在向坏的方向上发展这点很要命——


    但是，在约翰他们头上有影子落下，那是就在刚刚破坏了大楼的巨大骸骨的脚。


    “咕……”


    ——到此为止了吗。


    以含恨的心情，约翰和警官们紧盯着缠绕着黑炎的漆黑骷髅。


    而在他们头上，骷髅那巨大的足部踩了下来——


    下个瞬间，不知何处伸出的光之带，将那骸骨之主化作了四散飞舞的粉尘。


    “！？”


    那光之带，两次三次地连续从大楼的间隙中放了出来。


    仅在数秒之后了，拥有着大楼般的巨大身形的骷髅就已经化为了随风飘扬的漆黑骨粉了。


    然后，警官队中的一些人，觉得那光带很眼熟。


    好像就是在医院前的战斗过程中，在教会之上与吉尔伽美什展开了战斗的剑士的宝具所放出的东西。


    “……不好意思啊，稍微睡了一会。”


    和那声音一同，剑士从大楼的阴影中现身了。


    看到了他的身姿的约翰，苦笑着说道。


    “你心情好像很好啊。难道做了个好梦？”


    “啊，肯定是个会应验的梦吧。”


    耸了耸肩如此回答他后，剑士对从背后走来的绫香说道。


    “呐，御主。”


    “叫我绫香就行了哦。那么，怎么了？”


    对同样耸耸肩这么说着的绫香，剑士说道。


    “真的很抱歉，从现在开始，我要说些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了哦。”


    “任性……指的是？”


    二人一边看向天空，一边进行着对话。


    在那视线前方的，是代替贪食着糖果的刻耳柏洛斯而现身的，直冲天际的巨大漆黑骷髅。


    虽然是和刚刚剑士所吹飞的是同样大小的骷髅，但现在不正是以比街上的高层建筑更多地显现而出，并且朝这边进发的吗？


    但是，剑士的表情很开朗，而绫香的表情虽然有些紧张，但也并非是打算逃跑的样子，而是从正面注视着那怪物之群。


    “我啊，要为了超级自私的理由使用圣杯啊。”


    “没问题哦。是那个要把现代摇滚乐曲带回‘座’的愿望吗？”


    “不，稍微有些不一样。”


    摇了摇头后，剑士朗声说道。


    “虽然同样是歌曲，但却是凯歌！总之……我有想以圣杯之力……让凯歌响彻的地方。”


    约翰等人，从进行着对话的剑士后面看着，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剑士和绫香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五个跟随着他们的影子。


    其中两人，正是不久前见到的长枪的骑士和弓兵。


    也有一个之前被认为躲藏在阴影之中，用兜帽掩盖住面容的猎人一样的男人。


    并且，还有背负着无数的剑的异样风格的骑士，和如同依偎着那个男人一样的，漂浮着的球状的水。


    “什么啊……那些家伙是……”


    无视警官们的话语，他们慢慢地向异形之群走去。


    “抱歉啊，刚才使用的刻耳柏洛斯之牙给我整碎了……能借我一把剑吗？”


    听到剑士的话语，背负着无数的剑的骑士懒洋洋地耸了耸肩，将一把虽然很漂亮但让人觉得已经使用过不少次的装饰剑连带着剑鞘一起扔给了剑士。


    “谢了。”


    接住了剑的剑士，将剑拔出来并说道。


    “敌人是可怕的死神，而其势力则是这个世界本身。”


    剑士咧开嘴笑着，以旺盛的气势飞奔出去。


    “作为对手，没有任何不足之处！”


    仿佛在呼应他一般，在其背后的骑士和弓兵们散开了，而头戴兜帽的男人不知何时也隐藏了身影。


    在绫香的身边，水之球体轻飘飘地浮着，看上去仿佛是要守护她一样。


    然后——他们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


    “呜啊！好像变成很不得了的样子了！那个难道，全部都是英灵嘛？！”


    “安静下来。这样就没有展开隐匿术式的意义了。”


    从空中看着剑士一派战斗的光景的是——本应留在水晶之丘大厦最顶层的弗拉特和班尼特。


    弗拉特穿着一个如同奇妙的降落伞一样的东西，以比通常的降落伞要慢得多的速度缓慢地下落着。


    而在其一旁，汉萨和杰斯塔他们也使用着同样的降落伞降落下来，要是没有弗拉特的隐匿魔术的话就会变成像空中表演一样的场面了吧。


    “不过，太好了呢汉萨。预先在房间中找到了。”


    对杰斯塔的话语，汉萨答道。


    “啊……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降落伞堆在那里啊。而且还不是通常的商品。而是写入了特殊魔术式，接近礼装的好东西啊。虽然需要装填魔力……使用着那个工房的阵营，是不是连大楼可能会崩塌这点都预想到了？”


    这降落伞是由现实世界的套房中存在的实物复制而来的。


    是曾经说过“降落伞这种程度借给你们也无妨”的英雄王，言出必行地连同房间的装饰品一同给蒂妮她们按人头份配备的实物，不过弗拉特他们想必是不会知道的。


    然后，观察着眼前扩散开来的“死”之群与剑士的战斗，汉萨冷静地说道。


    “……注意不要被卷入，远离他们降落比较好啊。”


    然后，他一边从空中看着街道的景色逐渐染上漆黑，确认此事后补了一句。


    “嘛，看起来这条街道好像已经没有所谓的‘不会被卷入的场所’了啊……”


    ············


    在充斥着具现化的“死”的街道上奔驰着的同时，剑士的心中充满了欢喜。


    ——亚瑟王，果然是和传说中一样的伟人啊。


    如果稍微缓口气的话，内心激动不已的他恐怕就会留下喜悦的泪水了吧。


    ——她的行为是值得赞颂的。因为无论是让给别人纺织的丝线还是由自己来纺织的丝线，无论多少次她都会将其重新纺织，只为让吾国的那面永不折断的旗帜随风飘扬而已。


    身体在无意识下行动了起来，将两只，三只骷髅状的异形接连斩断。


    ——确实，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别的道路，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不会选择重来吧。


    每斩断一只，他的行动就变得愈发敏捷，在讨伐的数量超过十的时候，他已经达到了与金色英灵战斗时的最高速度。


    ——但是，那又如何？那些不过是琐事，只是价值观上存在差异罢了。


    配合剑士的奋战，在他身旁跟随着的骑士和弓兵等人，也一个接一个的粉碎周围的异形们。


    “赞颂信念之时，无需论其正邪！”


    当他留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喊了出来。


    无法压抑满溢的情感，他一边高速冲上大楼一边讴歌着喜悦的话语。


    “正因如此，我才会赞颂的吧！无论那位征服王如何浮起怒火！无论那最古的英雄王如何嘲笑！”


    理查实际上对征服王感到愤怒的意义是理解的。


    对他来说，虽然对那样的亚历山大也抱有好感，但这并不能构成让他否定亚瑟王的意志的理由。


    没错，因为狮心王所行走的王道，也是与那三人全然不同之物。


    正因如此，他献上祈愿。


    向着那位让自己的骑士道成形的骑士王所抱有的理想，以及她的那份信念。


    “即便让臣民所达成的结果回归虚无，也要编织起自己的理想，那份骑士道由我来肯定！那份暴虐也同样，是身为王者的证明！”


    即便是将骑士王“为理想殉身”的愿望咬定为“暴虐”，但正因如此才要赞颂，理查如此宣言道。


    听到他的话的警官们表情变得惊讶，而绫香也在长叹一口气后，露出了“真像那家伙会说的话呢”的微笑。


    “……但是，伟大的亚瑟王啊！只有一点，您过分忧虑了！”


    剑士的表情稍微有些阴沉，仿佛为其担忧般地说道。


    然后，就如同想要向不在场的某人进言一般，将自己的想法高声喊出。


    “吾等骑士道的祖王啊，您无需挂心！于圆桌之上构成，又因圆桌而毁灭的那个国家，绝对没有重来的必要！”


    ············


    “啊——啊——还真是畅所欲言啊。阿尔托酱死后还要被人抱以期待还真是辛苦呢。师傅们要是看见了真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普勒拉蒂在部分侧壁崩落的大楼中悄悄地探出头来，仿佛被惊呆了一样看着剑士。


    “切，话说回来，本来还觉得他能让我们看到更多丑恶的部分来着，果然是不行呢。那家伙脑子进了水，是那种真的会认为自己活在英雄传记里的类型啊。那种人要是认准了唯一的方向的话，怕是会变成贞德酱那样的人就是了。”


    接着，在一旁出现的少女，一边咕噜咕噜地转着手中的伞，一边好像很开心一样地说道。


    “嘛，这也很好嘛～不是吗？我可是很喜欢那个王哟！毕竟那家伙接下来好像也会继续各种把水搅浑～嘛！毕竟就这样被不知是神明大人还是别的什么给蹂躏，单方面地被屠杀的话也没有什么意思啦！作为筹办人兼观众，不准备一场最棒～最有趣～的厮杀的话可不行呢！”


    “我可没说讨厌他哟。只是正因如此，我也想看看他扭曲的哭丧脸了啊。”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弗兰切斯卡双眼眯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恶魔般的笑容，陶醉地凝视着某人。


    “而且啊……”


    她所凝视着的并非剑士，而是接受了作为其御主的立场的绫香的身影。


    “这次反过来，让那个孩子堕～落好像也挺有趣的……呢☆”


    看到这幅模样的弗兰切斯卡后，普勒拉蒂耸了耸肩，自己也笑着望向天空。


    “那么，怎么办？不知怎么的好像吸血种的气息也变弱了，要不要去了解掉他？”


    “是呢，不管怎么样，无论打倒多少巨大骸骨，也没法从这世界中……”


    弗兰切斯卡一边眺望着这片染上漆黑的世界，正打算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某种异变而停止了话语。


    “嗯？啊咧咧？”


    “骗人的吧，好厉害～好厉害！狮心王君，虽然只是一条街道的程度……难道说会压倒‘世界’吗？”


    ············


    跑到了水晶之丘大厦以外第二高的大楼的屋顶，剑士暂时调整了一下呼吸。


    “吾等伟大的祖王啊！就由我来证明吧！”


    阻挡在他面前的是，是一个格外巨大的漆黑骷髅。


    其身体是由无数骷髅融合所生，就仿佛千手观音一般，无数的骨头在它的背后展开。


    在那异样的姿态的怪物面前，剑士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不断将赞颂亚瑟王的话语铭刻在这片世界之中。


    “您所行之王道，绝非错误！”


    然后，剑士一脚踏在屋顶上，飞上了高空。


    “圆桌所残留的王道和荣耀，孕育出了吾等！悲剧和毁灭锻炼了吾等的灵魂！人类，骑士道的荣耀之花在未来永远不会凋零，就让我以歌唱之形，将此展现给您和圆桌看吧！”


    穿过紧逼过来的漆黑火焰，剑士，使出全力挥出了闪光的斩击。


    “吾等只对您献上憧憬！此后也继续守望吾等吧，祖王亚瑟啊！”


    一边将自己所想的愿望，宏亮地，宏亮地歌唱出来。


    “虽然我已经，失去了这份资格了……”


    然后，仅在一瞬之间露出仿佛自嘲般的微笑后，他的眼瞳和声音中仿佛镶嵌着要将希望传达给素未谋面的某人般的光辉，一边高声喊道。


    “但是总有一天，并非是我的某个人，会抵达理想乡吧！啊，没错！您所纺织出来的星之历史，必定会将安宁之风带往您的身边吧！我仅仅只是，为此而奏响祝福之音！”


    “吾将会以圣杯之力——将人类们的凯歌讴歌至遥远的理想乡的最深处！”


    ············


    ——“孩子啊，孩子啊。请仔细聆听吧，同胞之子啊。”


    ——“你们应当讨伐消灭的东西，是想从我们这里夺取什么的那些人。”


    西格玛想起过去的时候，脑海里必定会浮现“养育自己的父母”们的话语。


    西格玛很清楚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是为了行使洗脑，但即使到了如今他也无法忘掉这些话。


    他对这些话语既没有觉得憎恨也没有感到悲伤。


    仅仅只是“自己被反复告知了那样的话语”的事实，在记忆之中残留了下来而已。


    不过，当西格玛回想起那些陈旧的记忆时，他也总会思考。


    那些话对自己的生存方式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呢。


    每当回想起来，就会去思考。


    说到底，现在的自己，除了性命以外还有其他能被夺走的东西吗？


    让人觉得因为被他人夺走了而非毁灭其不可的什么东西，是何物？


    在找寻不到那东西的情况下——西格玛就只是作为被动的存在而活着。


    哪怕连想要置身于世界的表侧的想法也没有，仅仅只是在世界的里侧不断的蠢动着而已。


    哪怕身处圣杯战争的漩涡之中也是如此。


    ············


    梦中的街道，缲丘邸。


    时间稍微往前回溯。


    “杰斯塔君！杰斯塔君！你怎么了吗！？”


    当看见男孩杰斯塔突然躺倒在地，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看见杰斯塔那个样子的西格玛，开始观察起他的身体状况。


    ——这是，魔术攻击吗？


    ——大概，于对方的体内正暴走着的异质的魔力，将魔术回路本身给扰乱了吧。


    明明没有gandr之类的东西飞过来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咕……啊……”


    看着痛苦呻吟着的杰斯塔，椿慌张得露出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现在的话，能解决掉他吗？


    只不过，首先得把椿从这里引开比较好吧。


    与其说西格玛不想让小孩子目击凄惨的现场，倒不如说，如果是椿将西格玛认知为杀人鬼的情况下，他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变成她的从者“黑漆漆先生”的攻击对象。


    “小椿，你去叫爸爸和妈妈过来吧。”


    西格玛对椿如此说道。椿一边颤抖，一边“唔、嗯！”地嘟囔着，随即便快步跑上楼梯了。


    “……”


    目送着她离去后，西格玛自腰间取出了一个魔术道具。


    这是以吸血种和特殊的召唤兽之类的家伙为对手的时候所使用的，一种限定性用途的药液注射器。


    具备着和圣水同等效果的这个药液，通常来说，对付杰斯塔这种等级的吸血种恐怕连丝毫的作用都不会有的吧。


    然而，如果是现在的状态，就有一试的价值了。


    做出判断的西格玛，像是在进行诊断一样的，将手放在男孩杰斯塔的脖子上。


    “……啧……库、库哈哈，没用的哟，大哥哥。就算你用那个，死去的，也只不过是这个孩子的概念核而已。”


    “或许吧，不过，有试一试的价值。”


    “等——等等，要重新得到小孩子的外表可是相当麻烦的哟。不是强行的……因为没有经过完全的同意就没法装填了嘛……”


    杰斯塔痛苦地吐露出了有关自己魔术的事情，然而魔术师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手牌的。大概那只是些胡言乱语，且毫无价值的情报吧。


    判定他是在争取时间的西格玛，打算冷静地对他刺入注射器，然而——


    “————————————”


    年幼的孩子的尖叫从楼上传了过来。


    “！？”


    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男孩杰斯塔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向西格玛的腹部踢去。


    “……啧！”


    西格玛拉开了距离，可尖叫声仍在持续着。


    虽说男孩杰斯塔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西格玛看到站了起来的他，便判定了现阶段是无法解决掉他的。


    西格玛当即变更行动，他一把抓起放置在桌上的弩弓，朝楼梯径直地飞跃而去。


    ——倘若有个万一的话能使用吗？


    虽然弩弓整修得很完善，但能不能立刻用来射击就不怎么清楚了。


    尽管如此，因为那个奇怪的红衣丽人特意嘱托他了，考虑到这可能成为某种事物的判定因素，于是他就这样带上这把弩弓了。


    ——虽说也有是陷阱的可能性……但情报越多越好。


    尽管有一半是赌的成分，但因为在过去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接受的大部分委托都是这种“如果找到些什么有趣的道具就拿来给我”的选项，所以并没有对此怀有避讳感。


    ——看起来没有施加咒杀类术式的样子。


    ——但是，这个礼装未免太奢华了吧……


    一边心怀着对于弩弓的感想，西格玛一口气地奔上了楼梯。


    然后，他看见椿似乎是望向窗外的方向，吓得瘫坐在地了。


    “怎么了？……！？”


    很快他就理解了，异变突生。


    窗外所见的世界，变成了和刚才为止完全不同的景象。


    蓝天被乌云覆盖着，而街道中不知有多少具巨大得如怪兽一般的骷髅正在阔步游荡。


    郁郁葱葱的草坪和院子里的树木都枯萎了，从四处的土地中冒出了不详的黑色蒸汽。


    “这些是……什么啊”


    “怪兽……怪兽……”


    不惧怕“黑漆漆先生”的椿，却对巨大的骷髅群胆怯了。


    ——这些现象不是由她干涉出来的吗？


    下个瞬间，那个“黑漆漆先生”从院子里浮现了出来，如同要抱住女孩般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黑漆漆先生……？”


    对于安定下来的，呼唤出那个称呼的椿，似乎是英灵的影子并没对此作出任何答复，只是一边从椿的视线中隐藏起“恐怖的世界”，一边摇曳着。


    “……这是……果然”


    想成为魔法使。


    西格玛想起了椿所说的那句话。


    按照缲丘夕鹤的发言，从者似乎是变成了椿的守护者一般的存在。


    那么，如果从者对椿“想成为魔法使”的那个愿望也做出了反应的话呢？


    自杰斯塔如同诱导一般地作出提问那时开始，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而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这让西格玛不禁咬紧了牙关，随即他便向椿问道。


    “呐，小椿，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诶？唔，唔嗯。虽然很可怕，但不要紧。”


    “是吗……”


    这样看来，魔力枯竭果然是不可能的。


    接着——从院子那里，椿的父亲，缲丘夕鹤现身了。


    “哎呀，椿。怎么了吗？”


    “啊，爸、爸爸！外面有好多怪物……啊、嗯嗯、对了，杰斯塔君、杰斯塔君他……！”


    椿的眼睛泛着泪光，向她的父亲跑去了。


    紧接着，随后而来的母亲以平静的笑容说。


    “没事的哦，椿。因为那些大大的骷髅先生呢，他们大家都是椿的伙伴啊。”


    “……诶？”


    椿以一双呆滞的眼睛抬头看着她的母亲。


    她的父亲也以对此作出反应的形式说。


    “就是这样哦，椿。因为那些骷髅先生们和黑漆漆先生是同样的东西。”


    “可、可是黑漆漆先生是不一样的哟？黑漆漆先生他才不会做那种可怕的事……”


    在椿的视线前方——存在着巨大骷髅的身影，似乎破坏着大厦的同时在和“某物”战斗着。从偶尔能看到光之斩击这点来看，是英灵剑士的可能性很大。


    “啊啊，黑漆漆先生和那个，都是一样的哦。不过黑漆漆先生的任务是守护你，而那些骷髅先生们则是武器。也难怪椿会害怕呢。”


    “诶？……诶？”


    “喂……”


    看着正困惑不已的椿，西格玛试图阻止缲丘夫妇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话语在途中便径自停住了。


    一道影子，以仿佛自天空中钻出来一般的气势落地了。


    那是，身上负伤的暗杀者。


    “暗杀者！”


    西格玛叫喊道，而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接着说道。


    “女孩没事吗！那吸血种在这里吧！？”


    “啊啊。不过，他突然就痛苦起来的样子……”


    “那些魔术师的咒术成功了吗……那家伙在哪里？”


    椿对一副气势汹汹的要立刻马上去刺杀吸血种的暗杀者搭话了。


    “‘暗杀者’大姐姐？”


    以为暗杀者是她的名字的椿担心的向她靠近了。


    “你没事吧？你受伤了……有血……”


    暗杀者看见椿哭丧着脸，便拉起自己的装束，将伤口隐藏了起来，一边以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啊啊，我没事——”


    那副身躯，被从旁边出现的黑色异形吹飞了。


    “咕呜……”


    暗杀者以自装束的空隙间延伸而出的影子应战着，但异形们接连不断的涌现，试图用数量压制住暗杀者。


    如果有敌人的本体，也就是核心一类的东西存在的话，暗杀者就可以用与之相应的宝具一口气颠覆这个趋势吧。


    但是，西格玛立刻就理解了。


    这结界世界本身，与敌人的本体是融合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在这情况下，核心——果然除缲丘椿之外，别无他人了。

 第1034章 人类or怪物

    “大姐姐！”


    椿的父母的手臂，挡住了慌张的，想要跑过去的她。


    “太危险了，椿。”


    “没错哦，如果你被卷入的话就不好了。”


    尽管父母展露温柔的神情，但他们的表情明显与周围的状况不相符。


    那份违和感宛如楔子一般，深深地刺入了还是小孩子的椿的内心了。


    随着不安的膨胀，椿以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大叫道。


    “为什么！？那不是黑漆漆先生的朋友吗！？为什么那些怪物要这么对‘暗杀者’姐姐……”


    “那是因为啊……那个大姐姐，想要杀了你啊。”


    “！”


    从所有人的身后，传来了男孩的声音。


    那是从地下工房上来的杰斯塔。


    他仍然维持着男孩的姿态，一边承受着弗拉特的术式所带来的痛苦，一边勉强地露出笑容对椿说道。


    “如果你活着的话，那个大姐姐可就头疼了。”


    “诶……？”


    “住口。”


    西格玛静彻地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但杰斯塔全身一边因疼痛震颤着，一边继续说了下去。


    “啊啊！那边的西格玛哥哥也是哟……为了他自己而想要把你杀了，是个坏人吧？”


    “……不是的。”


    “把我……为什么？”


    “你不需要在意的啊。你是这个世界的国王大人，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就行了。你不是想当魔法使，被爸爸妈妈表扬吗？没问题的，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的。因为我是你的同伴呐。”


    杰斯塔每次都在强调自己是“同伴”。


    恐怕是想通过让椿如此强烈地认识到自己，以便将自己从攻击对象中排除吧……


    现在的暗杀者不是经由杰斯塔，而是通过剑士注入名为绫香的御主的魔力来行动。但是反过来说，作为暗杀者的御主的杰斯塔处于是很难被“黑漆漆先生”认知到的状况。


    “我是，国王大人？”


    “啊啊，没错哦。那些羡慕你的人想要欺负你。所以黑漆漆先生一直在那些家伙的手中保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啊。”


    杰斯塔就像是在娇纵着女孩一般，试图刺激小孩子的万能感。


    但，他误算了一件事。


    又或者，如果他没有受到弗拉特的攻击，没有受到“被比自己还要上位的死徒所舍弃”的冲击的话，也许就能再稍微的冷静一些，去理解椿的感情并加以控制了。


    他并不知道。


    名为椿的女孩，是一个饱受疾病侵扰，拥有与年龄相称的天真的女孩，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而实际上，椿的确可以说是天真无邪的。


    在这个世界中的椿，是一个与年龄相称的女孩。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其本质——是在渡过众多的痛苦之后所造就出来的天真无邪。


    因为那样的本质，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生气的少女，尽管害怕着，尽管快哭出来了，尽管祈愿着能变得幸福，却还是留意到了。


    “是吗……”


    从自打出生以来，一直持续经受的“经验”中，她找到了一个答案。


    “我，又‘失败’了啊……”


    椿悲伤地低下了头后，又缓缓地抬起头来。


    接着，她一边拼命忍耐着不哭出来，一边对周围的一切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


    “没有必要道歉呐，椿，你可以尽管安心。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的。”


    没有必要道歉。


    尽管椿很年幼，但也凭感觉理解到了。


    那句话，并非是“椿没有失败也没有任何错”的意思，而是“虽然椿失败了，但不会生气”的意思。


    也就是说，真的是因为自己而让西格玛他们困扰了——更重要的是，那些黑色的骷髅群正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在暴走着。


    听到街道至今仍在被破坏着的声音，椿以悲伤的声音继续说道。


    “可、可是……如果大楼那里还有人的话、街上的大家……”


    “街上的人不管死多少都没关系。他们和电池一样，只是消耗品而已呢。”


    “没错哦，椿，对你生气的那些人，所有人，那些骷髅先生们会把他们杀掉的。”


    “啊啊，而且在椿的世界里的话，不管死多少人，神秘的隐匿都会被保护。”


    “太好了呢。接着就是，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去掩饰对表侧世界的影响了呢。”


    ——什么啊？


    ——这些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一边讨伐着异形们，一边听着他们谈话的暗杀者不禁皱起了眉头。


    为了保护椿他们理应受到了洗脑才对。


    也没有被杰斯塔操纵的样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在用平日里原本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女儿说着现在这样的话。


    听到双亲的那番话的椿，仿佛在乞求什么似的看向了西格玛和暗杀者。


    然而，两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们都只能以沉默回应。


    于是——椿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出错。


    已经察觉到了。


    “不要紧，的”


    尽管椿浑身都颤抖着，却还是一边对周围的“大人们”露出了微笑——


    “因为，我会加油的。”


    就这样，仿佛要被“黑漆漆先生”烟雾一样的躯体吸入一般，椿紧紧地将其抱住了。


    “诶？”


    即使是杰斯塔，也无法解读出椿的行动意图而困惑了起来。


    不过，最初是暗杀者，再接着是西格玛察觉到了椿的意图而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住手！”


    “等一下，你什么也……”


    然而话语却无法传达到，从“黑漆漆先生”中涌现而出的异形阻挡了想奔到椿那里去的两人。


    作为其结果，椿能够随心所欲的行使自己的任性了。


    “拜托你了，黑漆漆先生”


    女孩的令咒微弱地闪耀了起来。


    “全部，请把全部都变回原本的样子吧”


    “什……”


    伴随着男孩杰斯塔惊愕的表情，椿的令咒越发强烈地闪耀了。


    “请让我，一直一直，一个人呆着吧。”


    有那么一瞬间，“黑漆漆先生”看起来像是表现出了惊讶的行为。


    “不要那么轻率！”


    “快住手！”


    暗杀者和杰斯塔同时喊道。


    西格玛则仅仅只能注视着这个光景。


    不久后，“黑漆漆先生”的身躯仿佛在悲鸣一般地，激烈地颤抖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世界再次反转了。


    ············


    斯诺菲尔德，缲丘邸。


    “唔……”


    西格玛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位于和失去意识之前一样的地方。


    这是连接着缲丘夕鹤府邸的，庭院的一角。


    但是，天空是蓝色的，草地是郁郁葱葱的。


    被破坏的大楼群也恢复了原貌，西格玛理解了自己不是被禁闭的世界，而是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其证据就是——只有缲丘椿的身姿，像是掉入了家里突然裂开的口子里一样，消失了。


    转眼一看，似乎同样清醒过来了的暗杀者，紧握着拳头发声道。


    “在此处……这个走向，那个年幼的孩子居然会选择这个吗？！”


    她一边摇晃着站起来，用那隐藏着明确的愤怒的眼睛，一边向同样想要站起来的缲丘夫妇呼喊道。


    “何种的生活方式……到底是怎样地被强迫着活下去，那个年幼的孩子才会自己选择这个结果？！你们……你们对那个年幼的孩子，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有闲暇陪伴我们吗？”


    缲丘夕鹤一边用手按着头，一边咯咯地笑着，将目光转向了暗杀者他们身后的存在。


    “真是扫兴啊……万万没想到，居然被弄坏到那种程度啊。我本来期待着暗杀者姐姐会哭着去砍下那天真无邪的椿的头颅的啊……”


    少年浮现出焦躁的神情，在自己的衣服前面，心脏的附近露出了被绘制成——让人联想到左轮手枪弹匣形状的刺青。


    他的手指在那个纹样上滑动——理应被烙印在平面之上的纹路居然突然旋转起来，其他的纹样被装填到了最上方。


    于是，少年杰斯塔的身躯顿时膨胀起来，化身为身高超过2米的红发人狼，在这个地方跳跃起来。


    “啊啊，暗杀者！用我的爱来尽情玩弄你，还要等下次了！”


    死徒就这样爬上了屋顶，转了个身，像是要逃离暗杀者一般地，在空中慌张奔跑。


    “……！要逃走吗！”


    暗杀者不顾自己的伤势，猛踩一下地面，在此之后就这样追逐着杰斯塔消失了。


    这之后，只剩下西格玛和缲丘夫妇。


    “啊啊……真是倒了大霉。万万没想到，令咒居然寄宿于女儿身上而非我等。”


    “是啊，不过，这也是一个证明。椿在那个年纪，正因为她的魔术回路质量高于我们才被选拔上的。”


    面对以平淡的语调说话的夫妇，西格玛感到了奇特的违和感。


    ——？什么啊？这种感觉是。


    还在被椿的从者所操控着吗？


    不对，这不是违和感，西格玛如此判断到。


    “啊啊，你就是……西格玛君吗，还是法尔迪乌斯的部下，你能和他取得联系吗？”


    “您，在那（联络）之前必须先去医院。”


    “……也是啊，在那边筹措切断右手的道具吗？”


    “是的呢。”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西格玛不由自主地问道。


    “切断……右手？”


    “啊啊，是的呢。椿那小家伙，似乎使用了两画令咒呢，不过倘若只要还留有一画，就可以同那个英灵再次进行契约。如果有那样的英灵的力量的话，同法尔迪乌斯合作一事就会变得非常有利吧。”


    西格玛理解了。


    这对夫妇，记得自己被操控期间所有的事情。


    即便如此，最初说出口的，并不是挂念椿的话语，而是打算砍下椿的右手，夺走令咒。


    ——啊啊，也是啊。这就是魔术师啊。


    ——魔术刻印可能还是属于双亲其中一人的东西吧。就算是椿死了，想必也不会悲观吧。对于他们来说重要的，只有继承了自己魔术之血缘关系的个体吧。


    ——血之，羁绊。


    “……要切断吗？小椿的手。”


    “啊啊，没问题的。因为处于无意识状态，所以不用担心会叫苦不迭。如果连将来留下子嗣的机能都丧失了的话，可就麻烦了。所以务必对心脏和神经给予最大限度的关注。请转告法尔迪乌斯和利维斯局长，要对（截肢手术）期间的医院相关人员进行处理。我不想拜托弗兰切斯卡，不过如果是那家伙的魔术的话，最坏的情况，是‘哪怕脑袋都掉了，也可以只将生殖功能保留下来’。”


    这不是露骨的兴趣或者讽刺，而是平淡地将事实真相告知人们。


    听着夕鹤的话语，然后，西格玛留意到了。


    奇怪的感觉并非是来自外部。


    这是从自己的内心当中，所涌上来的一种“情感”。


    ——“孩子啊，孩子啊。请仔细聆听吧，同胞之子啊。”


    西格玛的内心，声音回响着。


    ——“你们应当讨伐消灭的东西，是想从我们这里夺取什么的那些人。”


    怀念的声音，已然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


    但是，正是这个声音动摇了现在的西格玛的心灵。


    ——啊啊。


    ——是啊。是这样啊。


    ——我……我觉得缲丘椿是与我不同的世界的居民。


    ——虽然她是魔术师，但还是有父母。具有血缘关系的父母。


    ——没有关系的吧.......那种事是。


    在脑海中，椿的笑容和过去自己所受到的惩罚，以及自己手刃的同胞的面容一个接着一个浮现了出来。


    ——啊啊……什么？什么啊，这种奇特的感觉。


    突然，西格玛突然意识到自己持有着某种东西。


    那是，在梦境中从地下拿出来的，那个弩弓。


    “嗯……你为什么有那个东西？那个作为武器很难使用，而且在英灵出现的当下，已经不能在这次战争中使用了。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西格玛在听夕鹤如此说着的同时，突然想到。


    “……要，保护椿。说了的啊。我，亲口所言。”


    然后，那个身着红色服饰的，不可思议的存在，轻信了那样的西格玛。


    “总感觉是在嘀嘀咕咕的啊……你这个佣兵，没事吧？”


    “什么嘛，在这块土地上，你也不会有什么能做的事情。”


    大概是对家里的防御机构相当有自信吧，椿的父亲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即便如此，但其并非处于疏忽和傲慢，他的手指已经采取了随时可以动用术式来解决这一点的姿势。


    西格玛微微吸气，恢复了无机质（没有情感）的魔术使佣兵的面容，然后开口说道。


    “很抱歉，缲丘夕鹤阁下。我会向法尔迪乌斯阁下报告详情。”


    “啊啊，就这么办吧。关于这边的英灵的情报，嘛，我可以告知你所能理解的部分。”


    “好的，还有一件事。也需要通告给缲丘阁下。”


    “通告？”


    西格玛淡淡地告知了惊讶的夕鹤。


    “这是一场，圣杯战争，我也属于参与者之一。”


    “然后呢？刚才的暗杀者是你的英灵吧？”


    夕鹤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致命的误解的情况下，惊讶地说道。


    换句话说、西格玛现在离英灵很远，只不过是个等级较低的魔术使罢了。


    哪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只需要在他使用令咒唤回那个暗杀者之前解决掉他即可。


    “我的直属上司不是法尔迪乌斯，而是弗兰切斯卡……我被允许在战争中拥有自由裁量权。”


    “喂……不要想着奇怪的事情啊。”


    就在感知到不稳定气氛的夕鹤拨弄手指之前，西格玛抛出了最后一句话。


    就连特地传达这一点，也都是在“为了引导对方动作”而进行的计算之内。


    “这就是，我对你们的……宣战布告。”


    ············


    “真是不得了。我们确实告知过你术式的位置，不过真没想到居然一个不漏地全部迎击给我们看了啊。”


    几分钟之后。


    站在旁边的“影子”之一——年老的船长嗯哼哼得笑了。


    “多亏了你们的情报准确无误，否则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吧……不胜感谢”


    “不要对从者表示感谢。因为是相互扶持的嘛”


    船长咯咯地笑着说道，看到了就这样滚落到地板上的“两块东西”


    “啊嗯……呜咕……哈……”


    “什么……这……”


    虽然翻起白眼，但却只能继续发出莫名其妙的呻吟的，一块人形的肉块。


    “这帮家伙咋整？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就会用魔术刻印再生吧？”


    “再生的路径有所阻碍。以魔术刻印的质量来看，这种状态应该会持续半个月的时间。”


    那是，全身的四肢被麻痹，大半的魔术回路被特制礼装烧毁的缲丘夫妇。


    面对着勉强保持呼吸的二人，西格玛说道。


    “我正困惑着……”


    对于倒在眼前的夫妇没有任何情感，西格玛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如果有杀掉的指示就毫不犹豫地杀掉，如果是禁止杀人的指示就不杀掉。但是，这次没有指示。我处于连长期目标都没有的状态。”


    “不过，你已经确定了自己应去之处了，没错吧？”


    对于身着人工翅膀的“影子”的这句话，西格玛淡然地回答道。


    “我说过要保护椿，但如果当她醒来之后，知道父母已经死了的话，那孩子会很伤心的……或者，如果她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有可能会自杀吧。然而，如果让这些家伙活着的话，又会重复同样的事情。”


    “所以，‘既不让他们活着，也不杀他们’，是这样吗？不，说实话很厉害啊，那种令全身神经和魔术回路统统瘫痪的技术。与其说是魔术师，倒不如说是魔术使的手段呢。”


    “我从弗拉切斯卡那里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


    然后，他一边看着缲丘椿的母亲，一边对影子说道。


    “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听弗兰切斯卡说，她是在日本的圣杯战中死去的。”


    在他的脑海中，“已然没有意义的话语”循环往复着。


    ——“你的双亲也被外来的人夺走了。”


    ——“你的父亲‘们’被外面充满污秽的侵略者所杀害了。”


    ——“你的母亲也被来自外面的可怕恶魔所拐走了”


    ——“所以孩子啊，去讨伐消灭他们吧。那些想要从我们手中掠夺的人。”


    ——“孩子啊，所以去战斗吧。希望总有一天能让你的母亲回到我们手中。”


    当那声音渐弱之时，影子如同掐准了时机（timing）似地开口道。


    “啊啊，你之前也这么说过呢。”


    半边脸石化了的蛇杖少年看着西格玛的脸，略微追问道。


    “……父母，你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母亲她……我只是觉得如果她不是这样的家伙就好了”


    尽管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但西格玛还是这样希望的。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西格玛一边仰望天空，一边回答着飞机驾驶员模样的女性“影子”的问题。


    “因为有人和我说过可以自由行动，我只是照做了而已，虽然法尔迪乌斯会想要杀了我，但我觉得弗兰切斯卡应该会很高兴的。”


    “无论做什么都只是‘高兴’而已吧？那个魔物看起来是不会施以援手的啊。”


    对于船长的话，西格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只是，如果他能开心的话，那将是我对他一直以来的照顾的报答吧。”


    西格玛手持被托付的弩弓，向自己以及从者‘守望者’宣告道。


    从这里开始，自己也会跃入舞台的内侧。


    “我要……破坏这场圣杯战争（system）。”


    ············


    “……啊咧？”


    绫香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位于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这里是水晶之丘前方的十字路口，距离医院和警察局很近。


    柏油路面和其周围的地方被严重破坏，可以看到远处表示禁止入内的封锁线，还有看似像是要掩盖这条路一样停着的警车和工程用车。


    周围还有同样在环顾四周的警官们，远处也没有剑士战斗的身影，只剩下在自己身边漂浮着的水球。


    “回来了……？”


    ············


    科尔斯曼特殊矫正中心。


    “哦..……安全归来了嘛？不对不对，封锁道路真是太好了。”


    法尔迪乌斯耸了耸肩，一边注视着布满街道的监控摄像头的影像，一边同自己的心腹阿尔朵拉说道。


    “那么，虽然胃疼的日子还在继续，不过剩下的几天内，我们也需要好好调整一下了.....”


    “那么首先该做什么呢？”


    法尔迪乌斯听到她的话之后，苦笑着闭上了一只眼睛。


    “总之，先开点胃药吧。”


    ············


    十字路口中心。


    “啊啊，班尼特先生！她就在那里哟！那个女孩就是剑士的御主。”


    当弗拉特找到绫香的时候，弗拉特手腕上的手表（班尼特）跳了起来。


    “不要靠的那么近啊。剑士拥有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你是敌人的话，将会被他瞬间抹杀的。”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很在意那个御主的事情呢.....对了，班尼特你可以帮我个忙变成白旗嘛？”


    “虽然对方的确很强大，但也不止于直接投降吧？”


    包括那些和往常一样的对话在内，班尼特切实地感受到自己和御主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班尼特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事物，随时做好遭遇魔术师和英灵攻击的防备，一边让弗拉特向剑士的御主靠近。


    “但是……我在以后的战斗中就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了。我被医院门前的黑色弓兵（复仇者）夺走了宝具，也被其他的英灵们看到那样的差距。”


    “没关系的。如果当成是困难模式，数值差距上的麻烦也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应该感谢你，当你被暗杀者问及关于圣杯的事情时，比其你自己的答案，你更关心我的事。”


    “你在说什么呀！？我也想知道啊！班尼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有着什么样的愿望。！”


    班尼特对着两眼放光的弗拉特继续说道。


    “……说不定只会令人失望哦。不管怎么样，都请不要向往我这种存在。毕竟我可是诞生于人类的恶意啊。”


    一通说教后，班尼特缓和了语气。


    “但是，像这样和你一起奔跑的日子......残留在你记忆中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我’，这一点即便是圣杯也无法改变。”


    “班尼特先生……”


    “好了，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班尼特轻咳两声，将话题扯向正轨。


    弗拉特报以一如既往的笑容。


    “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人类’了。”


    “……哈哈哈哈哈！是这样么？”


    似乎很开心自己能够得到又一个人的认可，班尼特笑着，快乐地笑着，不像魔术师的魔术师青年和不像人类的人类的组合。


    他们迈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轻快步伐，就那样和身为剑士御主的少女接触了。


    “喂——，绫香酱！”


    “欸!?是谁!?”


    突然被打招呼的绫香回头，看到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挥手。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看到警戒着的绫香的反应，青年说到。


    “啊啊，果然是其他人啊！是啊，魔力的流动完全不同呢！但是，你也叫做绫香吗？”


    “欸……？”


    绫香不解地看着年轻人。


    “你是谁？！难道你知道我的事情吗？”


    “我是弗拉特，请多多关照。有和你的长相，名字一样的人，我和那个孩子是朋友……你的魔力流动，果然如此啊……”


    绫香警惕地同这个看着自己说着什么的年轻人拉开距离后问道。


    “等等……告诉我！如果知道我的事情……如果你知道是谁，请告诉我吧!”


    弗拉特对着说出奇怪的话的绫香做出了认真的表情并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果然不是很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所以……你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绫香疑惑的问道。


    弗拉特为了让她安心而开口说道：“那个呀，你的身体——”


    “咻——”地一声，风被割裂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接着，自称是弗拉特的青年身上绽放出的“赤”为绫香的视野增添了色彩——刹那间，咚，响起了柏油马路破碎的声音。


    “欸？”


    发出那个声音的，是弗拉特，还是绫香呢？


    弗拉特咚得一声跪倒在地。


    “……弗拉特？”


    班尼特的声音在周围回响。


    他警戒着名叫绫香的魔术师。


    还有包括剑士在内的，其他英灵们的袭击。


    虽然弗拉特和班尼特都很信任身边那些处于同盟关系的警官，但剑士依然是初次接触的对象。


    但是——击穿了弗拉特的那个，是与剑士阵营无关的，不依靠魔力作为媒介的长距离狙击。


    处于失去大部分力量的班尼特没有在这种现代战争中直接保护御主的方法。


    “啊……”


    弗拉特一边看着自己腹部被贯穿的孔洞，一边非常冷静地完成了分析——恐怕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被敌人从某栋高楼的顶层射击了吧。


    他为了看到那个方向而抬起头来。


    “太耀眼了……看不清楚啊。”


    快要落向西方的太阳映入眼帘，弗拉特不由自主地举手遮光，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班尼特先生……我失误了呢。”


    好像感觉听到了班尼特的呼喊。


    好像是变成了什么厉害的东西，然后想要向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冲过去的感觉。


    但是，弗拉特是明白的。


    恐怕，已经赶不上了。


    要问为什么的话——弗拉特那经过强化的视力，已经看到在多个位置的大楼中，所配备的多个狙击手。


    “……对不起，教授”


    然后，一边露出寂寞的笑容，一边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大家……对不起——”


    在绫香的眼前，第二次划过了撕裂空气的声音，然后又是一朵红花绽放。


    绽放的位置，比刚才的要高1m左右。


    也就是——名为弗拉特的青年的，头所在的位置。


    “噫……呀……”


    眼前有人死去并不是第一次。


    但是，数秒前还笑着和自己搭话的人，脑袋就这样消失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在绫香的悲鸣声中——弗拉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瘫倒在了红色的海洋之中。


    ············


    在某个场所里。


    “怎么了？斯芬？”


    被同行的魔术师询问的那个青年，一边歪着头一边用鼻子嗅了好几次后，心中泛起一股奇妙的不安感，他开口道。


    “不，刚才……好像是哪个人的味道，消失了的感觉……”


    ············


    科尔斯曼特殊矫正中心。


    “确认到目标的头部破坏。进入追击”


    “好的，请不要在意魔术刻印的损坏，因为它是‘历史垮塌的艾斯卡尔德’的东西。”


    法尔迪乌斯一边收听着无线电传来的报告，一边喝着红茶并在显示器中确认。


    倒卧在柏油马路上的年轻尸体，在追击的子弹下跳动着。


    与兰加尔那时不同的是，那不是人偶而是真正的肉体。


    “我觉得气氛制造者（mood maker）是最危险的。”


    法尔迪乌斯一边优雅地喝着红茶，一边对阿尔德拉说着这些。


    “就这次来说，我认为不断增加同盟者的弗拉特和剑士是危险的。如果这两个人在结界中接触过而且不尽快处理好的话，我的胃可能会死掉的。”


    “那么，剑士的御主也是吗？”


    “本来想在弗拉特之后收拾掉她，但是现在不行了呢。”


    乍一看，身为剑士御主的少女已经被水之圆顶一般的魔力包裹了起来，及时赶来的剑士抱着少女，把她搬进了室内。


    “对于那位御主的真实身份，我也很感兴趣。至于处理的话，我会先调查一下再说。”


    不久后显示器中的枪声停止了，就在无线电也趋于沉默的时候，阿尔德拉开口问道。


    “这就是，‘胃药’吗？”


    听到这句话，法尔迪乌斯耸耸肩笑了起来。


    “嗯嗯，就是那样呢。”


    “消除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些罪魁祸首一个接着一个清除掉呢。”


    就在他打算喝完最后一口红茶的时候——


    有一个监视器在法尔迪乌斯的面前暗了下去。


    “……？”


    就在他发现那是对着弗拉特尸体的摄像头时，来自狙击处刑部队的无线电响了起来。


    “────请求回应，这里是‘黑桃’......呃啊....咚！”


    “怎么了？这是……”


    紧接着，监视着十字路口的显示器也暗了下去。


    “……！”


    在判定那是攻击后的法尔迪乌斯，将分散在现场的团队魔术无线电调整为自动传输，然而——


    “什么啊！那究竟是什么啊！”


    “喂！快攻击啊！”


    “啊啊……已经不行了”


    “畜生！为什么，会这样……”


    “怪物啊！”


    “快开火！快杀了他啊！”


    “不对……为什么……”


    “魔术师……？”


    “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咕……咕啊……”


    “那不是人类……啊啊啊啊啊啊！”


    显示屏一个接着一个地暗了下去，就仿佛是要与之配合一样，狙击部队的悲鸣此起彼伏地响起。


    没过多久，位于不远处负责监视现场情况的部队也开始询问情况。


    “这里是‘胡狼’！法尔迪乌斯！那到底是什么啊！从没听你说起过啊，这样的......你不是说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是个魔术师吗!?”


    “请冷静一下！怪物……？那可能是弗拉特的从者变身之后的形态。不需要多久就会因为魔力的消失而消散的，请坚持一下！”


    “不对！那个像英灵一样的家伙的确变身了！但是，那边就如同你说的一样很快就消失了！这玩意是别的……混蛋，啊啊，啊啊，那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魔术师！那究竟是什么啊！也不是吸血种或者英灵之类的！是货真价实……的的……的呜呜呜啊唔啊啊啦啦额嘎！！！！！”


    如同什么东西被折叠起来一般的声音，夹杂着悲鸣传了过来，然后话筒就这样沉默了。


    不止如此，法尔迪乌斯设置在街道上的监控系统，一个接一个连锁一般地断掉了——


    仅仅过了数十秒，斯诺菲尔德市内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罢工了。


    法尔迪乌斯面对着眼前这样的情况，手中的红茶杯滑落而下，他也没有注意到其于地面破碎的声音，就这样吐出了一句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摩纳哥某处。


    “原来如此……弗拉特·艾斯卡尔德迎来了他的结末吗。”


    不久前刚和弗拉特通了电话的，某个身为夜宴之主的男人——向着很久以前就已经从世界上消失的某人，静静地举杯。


    “祝福吧，我往昔的邻人，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所成就的伟业啊。”


    “不过……以尚有未来的年轻人做筹码而换到手的是被称为‘过去’之物的话，我不觉得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呢。”


    ············


    “咯啦咯啦咯啦”，声音响了起来。


    当我注意到，这是伴随着一切都结束而响起的声音时——


    啊啊，开始了呢，“我”这样想道。


    “我”立马就明白，咯啦咯啦响的声音来源了。


    那是将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终结了的狙击枪里飞出的空弹夹，从大楼的上方滚落而下直到地面的声音。


    沿着几十米的距离不断翻滚掉落，终于来到了曾经名为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斯的肉块身边时候的声音。


    在永恒的时间里漫长地不断等待着。


    以“存在”这一事实作为目的，由此诞生的“我”，终于迎来了，实现自己意义的时刻。


    啊啊，是啊，必须要动起来才行，必须要进行到下一阶段才行。


    “我”已经理解了。


    自己在这之后必须要做的事。


    被艾斯卡尔德斯家所赋予的，最大的，也是最后的目的。自己诞生的意义。


    是这样吧，弗拉特。


    ——啊啊，啊啊。


    ——已经结束了。


    ——已经日落了。


    ——已经毁灭了。


    ——已经到达了。


    ——已经完成了。


    ——因为从最开始，“缺失”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后的那一片拼图啊。


    遵循着自己诞生的缘由，“我”让自己重新启动了起来。


    这是一条困难的道路吗，还是说是一条简单的道路呢。


    这样的推测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无论怎样，除了完成目的以外，没有任何路可走了。


    因为除了这个目的以外，自身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


    继续活下去，继续存在下去。


    成为真实的“人类”，只要能在这个星球之中一直存续下去就好了。


    啊啊，约好了哦，弗拉特（我）。


    “我”会连着你的份，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存活下去。


    哪怕是，会把这个星球上——


    将被定义为“人类”的物种，一个不剩的毁灭也要继续呢。


    而另一边。


    班尼特此刻才深刻的意识道，为何轩浩显示会让他好好跟着弗拉特学习了……


    原来这个异常的少年，其体内，还存在着一个与他是‘同类人’的东西。


    ············


    时钟塔。


    “可恶……果然行不通啊……”


    时钟塔的一角。


    在现代魔术科的准备室中，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一边不停地摆弄着手机，一边发出焦虑的声音。


    就在刚才，通话突然中断在如同楼房倒塌一样的声音和叫声中，无法和弗拉特取得任何联系。


    “要不要和警察局长取得联系……？不，不知道个人号码……而且我不觉得可以直接打电话到警察局……”


    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暂经沉思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了起来。


    “没办法……果然这里……啊！”


    就在打开门的瞬间，他的身体被弹回到了房间里。


    仔细一看，入口处强行展开了模仿白蛇的结界。


    “……编织出这个执拗的术式……是化野的结界吗！法政科……要到这里做什么！”


    他向窗外望去，数名法政科戈尔德尔夫·穆吉克的人造人随从正在警戒着，看来是打算完全软禁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怎么办.......联络莱妮丝或梅尔文......？”


    二世这样想到。


    突然，他意识到房间里回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那是放在准备室角落的小化妆箱。


    平时用于存放备用雪茄的盒子，里面好像有什么电子音在响。


    “……？”


    惊讶地打开箱子后的二世，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更加吃惊。


    “这是什么……？到刚才为止，还没有这种东西……”


    不知不觉地在箱子里出现，回响着复古的来电旋律的是——


    一部洋溢着比琉璃更具深邃光泽的蓝色手机。

 第1035章 又一个‘我\’的诞生

    斯诺菲尔德市，某山之中森林公馆内。


    这是一座位于深山天然结界之内的豪华公馆。


    一群与周围广阔的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正在公馆中心区域的会议室里举办会议。


    昏暗的光线中勉强浮现出多个身着高级西装的男女的身影，还有一些身着军装的人。他们的军装上佩戴着勋章，其款式是表社会很难见到的。


    在这些身影之中，有几位非常显眼，身上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将领的气质和威严——但他们都是一般的仪式和新闻报道中不会出现的面孔。


    即便如此，看到这一切的人一下就能反应过来吧。


    这些身着现代西装和军装的人，其中一半左右都是具备魔术师资质的。


    与时钟塔不同的是，在场的人员之中混杂着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魔术使，原本就不具备魔术回路的人吧。


    每个人都以一副紧张的样子继续着会议——当报告呈上来的那一刻，与会者的眼中浮现出安心的神色。


    “这样吗？时钟塔的态度软化了？”


    “是的，君主·特兰贝里奥的代理人是这样说的‘这次的事件不是借贷或者恩义之类的事情，而要作为正式的business来处理’……”


    “啊啊，这样就很好了。我们的优势是不借助魔术的国力，不过时钟塔任何一位君主都不会打心底地信任我们。在这一点上，我们也是同样的态度”


    许多与会者附和着他的声音，纷纷表示赞同。


    “说到底，魔术师之间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信赖”


    “如果把我们视作魔术使就更没有必要谈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


    发出略带自嘲的感概之后，看上去像是核心人物的男性军官开口说道。


    “但是，时钟塔对于此次事件的态度是‘视而不见’。同时也对已经身处斯诺菲尔德的时钟塔人员表示妥协”


    “这样真的好吗？法尔迪乌斯报告的奇怪疾病……也许是诅咒之类的东西，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出城吧？”


    “既然无法逃脱诅咒，那就说明魔术世界没有这些人的一席之地了吧。或者说，时钟塔反而希望身处斯诺菲尔德的时钟塔魔术师人间蒸发。”


    “是派系斗争吗？时钟塔三个派系之间的对峙今后还会继续……是这样吗？”


    “如果他们不内斗我们就麻烦了。倘若时钟塔那边内讧严重，我们就有了行动的机会。纷争迭起的时钟塔总比统一路线的时钟塔容易对付”


    从他们的说话方式来看，虽然对于时钟塔抱有戒心和畏惧，但似乎在寻找吃掉它的机会。


    “总统那边什么情况？”


    身穿西装的高个子女人向另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问道。


    “并没有提交报告。我们会处理好一切”


    军官的发言让西装女子眉头一皱。


    “……你是认真的吗？你打算怎么跟总统解释？”


    “为了阻止他们自身魔力的暴走而采取的紧急措施……跟总统这样解释就行了。虽然其他国家和大众媒体需要其他的封面故事，但现在任何人都会相信‘小行星之间的碰撞产生的余波’这种说法吧？”


    说到这里，男性军人看向部下。


    男性部下点了点头，会议室的视频监控器中出现了多家电视台——其中有几家是国外的大型电视台。


    “……有个国家的电视台正在播放动画片。”


    “是日本吧？”


    “……嘛，如果直接损失较小的话，也会有人不在意吧”


    “我们这边受灾区域不仅限于华盛顿。这次冲击也俄罗斯境内，如果稍有不慎，核弹头就会飞来飞去呢。”


    身着西装的女人苦笑着再次确认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除了一部分例外，各国的电视台都不约而同地播报着受灾区域的画面。


    屏幕上不停闪现着用各种语言写着‘陨石’、‘导弹攻击’之类的文字。


    “只不过，真可惜啊。”


    身着军服的男人看着占据各大电视台一半画面的图像——北极圈海冰大规模消失的讯号，淡淡地说道。


    “这种力量……并不是以个人意志操控的神秘，只要我们能够控制它……”


    “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吗？将神秘视作武器的话，被时钟塔和阿特拉斯院以己之长攻吾之短，可就game over了。虽然很可惜，但是在魔术这方面，可别忘了我们只不过是愣头青而已。要是能把蒂妮·切尔克一族这种古老群体吸纳进来，或许就不一样了”


    西装女子苦笑着责备了一下男性军人，然后半自言自语地说道。“正因如此，我们采取了弗兰切斯卡的方案……选择了，将魔法堕落为魔术的道路。这次虽然没有达成这个目的，但原本的计划就是以百年为单位的。”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们开始叹气。


    “美国的第一次圣杯战争，是一场无效的试炼吗？”


    “冬木之地也连续失败了四次吧？”


    “关于冬木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局，目前的调查遇到了困难……”


    “尤里菲斯已经出山了。不要轻举妄动。”


    军人头目举起手来，制止了现场的骚乱，继续说道。


    “斯诺菲尔德将会被净化，弗兰切斯卡会将大圣杯的底层系统取出并且作为下一次圣杯战争的基础。考虑到这一行为将会切断魔力源，本次显现的英灵在底层系统被取出的那个时点，大部分会被消灭吧。”


    “从现在开始，启动code·983‘欧若拉陨落 aurora fall’”


    听到这句话之后，西装女子垂下眼睛，然后用强硬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与会者说道。


    “从现在开始，四十八小时之后，斯诺菲尔德将会被‘净化’……但我不会说这是为了国家。也不会说这是正义之举。”


    “从长远来看，这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所献上的祭品。诸位不必挂心。”


    于是，在这场会议的两天之后——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将会从这颗星球上消失。


    超过八十万的居民，一个不留全部抹除。


    为什么，居于伪·圣杯战争幕后的操盘者之间会达成这样的决议呢？


    那是，一天之前。


    起因是一位年轻魔术师，弗拉特的死亡，以及与之相伴的，崭新生命的诞生。


    ············


    从前，有一位魔术师。


    虽然没有抵达魔法使的境界，但被古怪想法凭依的古老而强大的魔术师。


    那个魔术师的名字是，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


    在现代被称作摩纳哥王国的附近，拥有一件袖珍而深不可测的工房的那个魔术师，与作为友人的魔法使以及极富盛名的魔术师们交流的过程中，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


    这是因为从某位熟人那里听到了一个说法。


    或许存在着，与这个世界并肩而行，却又存在无数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分歧的可能性。


    即便只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或者当成是童话或者笑话传给后世也不足为奇，只不过——


    名叫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的魔术师，从中看到了希望。


    他确信，之所以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作为魔术师的命题暧昧不清，正是因为自己等待着这个想法的涌现。


    对于魔术世界而言，将自己的研究秘而不宣是理所应当的。梅萨拉意气风发地向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讲述自己的梦想，四处游说大家与自己一同前进。


    大部分人都嘲笑他，说那是不可能的幻梦，是发昏的胡扯。


    也有人说，不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只需要改造某人的身体就可以抵达终点。


    实际上，考虑到梅萨拉的魔术水平，这或许是一条捷径。


    但是，梅萨拉认为‘那个存在’如果没有抵达进化的尽头就没有意义。虽然没有表示赞同，但认真倾听这个想法的个体，只有两位。


    其中一位是促成梅萨了提出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被后世称作‘魔道元帅’、‘万华镜’、‘宝石翁’，这些别名所指向的魔法使。


    还有一位是，出身特别的异想天开的人偶师，被后世称作‘魔城’、‘金融魔王’，这些别名所指向的魔术师。


    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根据各自的经验，意识到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梅萨拉的愿望还是能够实现的。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明白这一愿望实现之后带来的结果，才没有表示赞同。


    但是，对于梅萨拉而言，这就足够了。


    有认真倾听、讨论、提出异议的知己。


    “这是值得堵上自己的人生，并且将自己的一切投入其中的计划”他微笑着说道。


    不对，押上赌桌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人生。


    以子辈、孙辈、数百年光阴，甚至数千年的血脉都是这一计划的材料。


    ——‘既然是魔术师家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听到这句话，大部分魔术师都会这么回答。


    许多古老的魔术师家族，都是为了先祖曾经揭示的命题而献上血脉的。


    但是，梅萨拉的行动或多或少地违背了这个常识。


    缔造了艾斯卡尔德斯家族的古老魔术师，在进行着研究的同时，也在做着某种准备。


    随着血统的传承——家族的目的逐渐消失。


    梅萨拉并不相信素未谋面的，自己的子孙们。


    只要目标接近完成，不等到果实完全成熟，就会有人认为‘可以在自己这一代完成’。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


    梅萨拉在这种情况出现之前就否定了子孙们的这种狂热。


    ——突然有一天，‘那个存在’完成了。


    ——必须是这个结果。


    ——半途而废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自己的理论正确无误，‘那个存在’自然就会显现，理应将艾斯卡尔德斯家族的一切全部夺走。


    将血脉本身作为材料，指的就是这个。


    在‘那个存在’形成的过程中，艾斯卡尔德斯家族的后人们会深信‘艾斯卡尔德斯是空有历史，没有命题的家族’吧。因此，也许会利用魔术刻印的特异性寻得新的命题，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在魔术世界出人头地。


    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担心子孙出于名誉欲——‘自己成为那个存在’而改造魔术回路的进化系统和魔术刻印。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那些嘲笑自己的设想的魔术师们意识到‘果然还是有可能的’之后，将研究成果抢走。不过，最初的一千年看上去似乎没有没什么成果。


    一切正如梅萨拉所料，艾斯卡尔德斯家族逐渐忘却自己存在的目的，只是作为一直存续的存在而继续留存在魔术世界之中。


    结果连遥远未来的子孙都不相信，甚至将匪夷所思的试炼刻在在自己的子孙以及魔术刻印之上——


    经过了一千八百多年，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奇迹般地完成了走钢丝般的壮举。


    梅萨拉还在世的时候，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到来。


    他所考虑的不是为此牺牲的子子孙孙的血脉，而是唯一一个——在遥远的未来即将‘完成’的那一代的孩子，他自言自语道。


    ——‘啊，啊，来自遥远未来的子孙啊。不知是何名，也不知是男是女的后裔啊’


    ——‘如果你在人理终结之前就诞生了，那我就赌赢了’


    ——‘我向你表示感谢，同时也表达歉意’


    ——‘在神秘稀薄的遥远未来，你会被视作神童吧？’


    ——‘所以有可能会被周围的人疏远’


    ——‘你的身体应该具备这样的资质’


    ——‘恐怕会经历痛苦的人生吧’


    ——‘而且，在继承魔术刻印的那一刻……你的存在，就会消失’


    ——‘不是死去，而是消失’


    ——‘不会到达任何地方，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只是消失罢了’


    ——‘但是，作为交换，新的灵长会降生在这颗星球上’


    ——‘再见了，永远不会相见的后裔啊。真是抱歉啊，谢谢你了’


    在没有人听到的地方，梅萨拉对尚未降生的后人表示歉意和感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或许是他最不像魔术师的地方。


    ——‘你是必要的牺牲’


    然后——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一个孩子降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就是梅萨拉所说的‘完成’的一代。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这个孩子是献给艾斯卡尔德斯家族之夙愿的祭品。


    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最终赢得了赌局。


    然而，他有几个误判。


    其中一个是过于担心弗拉特的父母突然变卦，将魔术刻印存放在绝对无法取回的地方。


    在摩纳哥当地魔术师群体中非常有名的地下赌场故意输得一败涂地的弗拉特的父母，将魔术刻印作为抵押物赔给了赌场。


    经营地下赌场的那位先生是梅萨拉的老朋友——人称‘金融魔王’的死徒，这对于梅萨拉来说或许是莫大的讽刺。


    但是，这种程度的失算无伤大雅。实际上，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在同伴的帮助下挑战了斐姆的船宴，赢回了刻印。


    对于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而言，其余的两个误判完全出乎意料。


    其一，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是远超梅萨拉预想的鬼才。


    其二，这位少年所邂逅的人，一个借用了时钟塔君主之名的平庸魔术师。


    ············


    现代，时钟塔。


    “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君主目前被禁止与外界接触。请打道回府吧。”


    “怎么会这样……”


    一个少年被佩戴着法政科徽章的人如此告知之后，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


    少年是人偶师兰加尔的弟子，带着重要口信想要直接传达给埃尔梅罗二世，于是来到了现代魔术科的学区。


    但是，在教学楼的入口处，被法政科的人员拦了下来。


    环顾四周，周围好像是埃尔梅罗二世现在带的学生的年轻人们还在抗议，他们跟带领着人造人卫兵的微胖青年发生了争执。


    少年看到这些学生的样子，心想‘他们真的很崇拜这位大人啊’。


    时钟塔的讲师，尤其是君主。投向他们的，比起敬意，更多的是畏惧的目光。


    就连被称为平易近人的创造科的君主，也不知道是否拥有如此热衷的仰慕者。


    但是，在少年看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埃尔梅罗二世成为君主之后，其他学部来他这里上课的人非常多，但是从一开就登记注册在现代魔术科的学生人数却远不及此。


    但是，埃尔梅罗二世的现代魔术科被认定是在当今时钟塔各方势力的博弈中，具有改变力量平衡的能力的存在。


    当然，他们没有魔术协会中赫赫有名的三大贵族那种强大的力量。


    但是，在中立主义、贵族主义、民主主义三方势力的微妙平衡之中，埃尔梅罗教室可以说是拥有偏移天秤的分量。


    少年想起了几天前跟老师兰加尔的对话。


    ——‘蝶魔术的继承人，维尔纳·西萨蒙德、罗兰德·贝尔金斯基、奥尔古·拉姆、拉迪亚·彭特尔和娜吉卡·彭特尔姐妹、菲兹格莱姆·沃尔·森伯恩。这些名字之间有一个共通点’


    ——‘您指的是，这几年以来将自身位阶提升到色位和典位的魔术师？’


    老师的回答让自己大吃一惊。


    ——‘他们全部都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


    当时自己只是单纯感到吃惊而沉默了，但实际见到埃尔梅罗二世的时候，却被他那毫无气场的形象吓了一跳。


    虽然他看上去不像是培养出好几位名垂青史的魔术师的杰出讲师，但少年认为那大概是为了让周围人放松戒备的演技。


    ——‘这教室真是厉害啊。我想拜托兰加尔老师，让我也来这里上课呢……’


    在那之后，自己也调查了埃尔梅罗二世的情况。总的来说，他留下诸多丰功伟绩。


    光是培养出来的学生，除了前面提到的那几位，还有很多是像少年一样的年轻魔术师梦寐以求的俊才。


    兽化魔术的天才，在入学期间登上典位的斯芬·古拉雪特。


    能够将宝石打造成接近天然高阶魔眼的伊薇特·l·雷曼。


    堪称是将雷电作为分身驾驭的电气魔术的俊杰，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


    在这一代创制了新的理论，被冠以天体科之彗星美名的玛丽·里尔·法果。


    虽然只是暂时在籍，但在植物科展露出非凡才能的沙条绫香。


    “还有就是……不对，把那两位算进来没问题吧……”


    如果把恶名算进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两位着名的女魔术师，人送外号‘矿石科的噩梦’。但是考虑到自己曾经也被卷入了那次灾难之中，还是把这两位忘了吧。


    最后，少年想起来了。


    关于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二三事。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是埃尔梅罗教室资历最深的在读生，现在正在美国参加圣杯战争。


    关于这位被称作天赐的禁忌之子的天才，自己曾经询问过老师。


    但是，兰格尔的神情一时间凝固了，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说道。


    ——‘你最好不要不当回事’


    ——‘这小子之前拜托我制作一个和他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偶’


    ——‘虽然我最后还是回绝了，但我对那被称为天赐的禁忌之子的魔术回路很感兴趣’


    ——‘我在调查之后发现了这件事……恐怕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也留意到了，那位天才人偶师曾经以‘有趣’一词评价这个家伙，想必也是察觉到了……’


    ——‘他那副身体，原本就是作为‘容器’而制作的人偶’


    ——‘艾斯卡尔德斯家族的先祖打算将什么东西放入其中呢……真是令人好奇啊’


    亲眼目睹那个存在，或者通过魔力感知确认后的人们，表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反应。


    虽然有些人会觉得它不值一提，而将其放在次要位置，但是没有任何人完全无视。


    他们注意到了。


    那恐怕是不请自来的“异物”——与英灵同格的，某种东西出现了。


    在它诞生的瞬间，离它最近的是剑士·狮心王和他的御主，绫香。


    “啊、啊………”


    绫香抱着头，不去直视眼前那个悲剧的结果——头颅被击飞的青年的尸体。


    她就那样跪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绫香像是企图否定现实一样尖叫着，但她的心中却涌起了另一种感情。


    ——又是这样。


    ——我又见死不救了……


    那种近乎认命的情感，以及掩盖这种情感的焦躁和恐惧向她袭来。


    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各种各样的感情喷发而出。于是如同精神防卫反应一般的，想要冷静下来的另一个自己出现了。


    ——那个人为什么会被杀？


    ——他好像知道我的事……但是我不认识那个人。


    ——因为我是御主吗？


    ——那么，他也是御主？所以才会被杀？


    那么，下一个被盯上的会是？


    “……！”


    立刻明白了状况，她抬起头想要站起来。


    但是，眼前的惨剧所带来的冲击似乎已经通过大脑搅乱了全身的神经，即使想使劲，身体所有的知觉也都被脊椎的颤抖吸的一干二净。


    这种状态下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剑士抱着了。


    自己被剑士迅速抬进了附近的建筑物里，在完全处于周围建筑物死角的地方被放了下来。


    “绫香，没事吧？”


    “……！”


    ——没错。


    ——现在可不是该发抖的时候。


    “嗯，谢谢。”


    让绫香停止颤抖的，是与剑士重新签订契约的记忆。


    ——“试问。”


    ——“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自己回答了剑士。


    不懂得形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话。


    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下颚的简单动作，但如此下定决心的行动，在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我是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了成为御主的道路。


    她在重新认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回想起当时的决心。


    颤抖随即停止，悲鸣被咽入喉咙深处。


    至今也没有完全理解御主和从者的关系。


    不过，自己是‘被卷进来的局外人’——这种哭诉已经行不通了。


    无论做什么，自己似乎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无论是否愿意，都必须做出选择。性命被人盯上，被不可理喻的情况践踏。


    但是，这已经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如果自己轻易崩溃的话，和自己签订契约的剑士的存在也会归于尘土。


    ——这可不行。


    ——迄今为止还从没有报答过这位国王大人。


    ──不对，不是为了还人情。


    ——这是我的任性。


    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模棱两可，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就被卷入了生死攸关的战斗中。


    为了推翻这个命运。


    为了和这个跟自己截然不同的、爱管闲事又豪放的剑士一起走下去。


    身处此地的自己，可不能尖叫着逃跑。


    绫香全身充满力量，身体失去的感觉和脸上血色也恢复过来。


    这环绕全身的骚动究竟是魔力，还是错觉？


    ——而且……熟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绫香自嘲地想着，突然感到困惑。


    ——咦……？


    ——第一次是，谁死了……？


    ——不，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绫香的心中开始充满混沌，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然后，为了思考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必须弄明白现在的处境。


    “……”


    回想起几十秒前的惨剧，血液的腥臭味不断闪回，令人作呕。


    然而，绫香强行抑制住呕吐的冲动，向剑士询问状况。


    “发生什么事了？”


    “是狙击。周围有好几个狙击手。一般的子弹打不到我们这些英灵，所以才瞄准了御主吧”


    “嗯？你的意思是……不是英灵的攻击……而是枪械？”


    绫香咽了一口唾沫，打量着自己周围。


    显然，自己不可能找到包括狙击手在内的袭击者，但还是不得不确认。


    “跟我说话的人……已经……”


    圣杯战争是没有规则的死斗。不难想象，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并不能排除没有敢这么干的人。


    关于神秘的隐匿，自己姑且从剑士那里听过，然而结果是——剑士本人甚至接受了电视采访。参考医院门口的激烈战斗，混入人群之中也不见得是安全的选择。


    “这样啊……如果只是用枪杀人的话，跟‘神秘的隐匿’就扯不上关系了呢”


    “嗯，是这样的。也许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就有过相同的例子。不对，也许更重视效率的那一部分魔术师甚至会推崇这种手段也说不定。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们这些从者。”


    从西格玛的例子和监视沼泽地小屋周边地区的武装集团的情况来判断，这些装配现代枪械的雇佣兵团伙确实在这座城市中巡游。不如说，作为警局势力却大多使用枪剑的约翰一行人才是异类吧。


    但是，如果武装分子的子弹瞄准着我的话，那岂不是就几乎没有可以安心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绫香感到背脊一阵凉风掠过，问道。


    “……那么，也存在被连同大楼一起炸飞的可能性？”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单纯以杀伤作为目的的话，这个时代不还是有导弹或化学武器的之类的玩意吗？只不过，真要那么搞的话城市的仪式基盘本身有可能会被波及。反过来说，想要妨碍圣杯战争的仪式的话，嗯，直接用氢弹之类的武器把基盘和城市一起炸上天就行了。即使是以仪式的胜利为目的，摧毁一两座摩天大厦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吧。”


    说到这里，剑士有些认真地看着绫香说道。


    “哪怕和斗兽场一样挤满了人也不会犹豫。”


    “……这是场名副其实的战争啊。”


    绫香用挖苦来掩饰沉重的现实，静下心来问剑士。


    “那个人的尸体怎么样了……”


    应该是知道自己——准确地说，是和自己有着相同名字和长相的‘沙条绫香’的青年。


    绫香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同时又有一种罪恶感，就是因为来见自己才被枪杀的，所以至少要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剑士却一脸为难，把注意力转向入口。


    “？怎么了？”


    “不……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听罗克斯雷说，中枪的青年站起来了”


    “什么？”


    罗克斯雷是剑士的宝具赋予的随行伙伴之一。


    从那位同伴的念话中得知了这样的情况，但绫香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可是，他的脑袋都被击碎了……然而还活着？世上还有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魔术？”


    “他并非英灵——如果基于这个前提的判断没有问题的话……我有几个推测。”


    说着，剑士一边一个个竖起手指，一边陈述推测。


    “第一种可能性，这是幻术。或是替身类使魔。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这么一来，他能那么快从地上爬起来就说不过去了。第二种可能性，他那被摧毁的头部再生了……精通魔术的同伴告诉我，如果有相当高度的魔术刻印或者是与魔法相近的神秘的话，或许能勉强对外壳进行重生……这种情况暂且不谈。第三种可能性，他是高阶吸血种或精灵种、来自星之内海的幻想种，以及来自遥远星海彼方的降临者这一系列特例。总之，眼下这种情况真是有点棘手了……”


    “此话怎讲？”


    “这属于是‘神秘隐匿’原则前一个阶段的问题。对于那些存在来说，人类所谓的城市不过是无须在意的沙堡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看过的‘某物’，剑士的表情十分复杂，霸气与兴奋、畏惧与好奇交织在一起。


    但是，可能是听到了同伴接下来的报告，他表情严肃地对绫香说道。


    “射杀那个青年的射手们……已经被处理掉了”


    “处理……”


    绫香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吞了一口唾沫。


    “绫香，怎么办？我当然期待连战，但眼下敌我不明，我建议你优先考虑安全问题。魔力的多寡暂且不论，精神的疲惫会降低你的持续作战的能力。”


    生前曾在无数战场上摸爬滚打，甚至连自己人的谋略都能看穿的剑士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从建筑物外感受到的气息，来自一个比普通英灵更加危险的存在。


    “而且还没考虑到，就在我们正在判断情况的时候，那家伙把这栋楼一口气夷平的可能性。”


    ············


    接下来在附近的，是和绫香一起从固有结界回到现实世界的警察们。


    几分钟前。


    约翰和薇拉听了到响彻大街的风声和柏油路面破碎的声音，意识到那是来自远处的狙击。


    他们环视四周，不远处站着一个胸口直冒鲜血的弗拉特。


    接着，在看到他的脑袋被击飞的瞬间，没等薇拉发出指示，他们就躲到了附近的建筑物和汽车后面。


    “绫香……现在是剑士在保护吗？”


    虽然约翰担心着身为一般民众的绫香，但看到剑士一边筑起水的屏障一边将她带走，还是感到些许安心，同时，无法言状的愤怒和悲伤支配着他的脑髓。


    ——可恶，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被……


    ——谁干的？？其他阵营的御主吗！？


    他最先想到的是，来自巴兹迪洛特阵营的斯库拉迪奥家族成员的狙击。


    但是，这里是城市主干道。


    因为发生了对警察的袭击，所以限制周围市民进入，而且这里是圣杯战争的‘运营方’的管辖范围。


    ——难不成是运营方的人？


    ——署长知道什么吗？


    虽然也有同伴担任狙击任务，准备有远距离攻击类型的宝具，但眼前的情况应该不是宝具而是使用普通枪械的物理狙击吧。


    那么是谁干的？


    现在不是可以进行慢慢推测的状况。


    薇拉似乎在试图联系局长，但在这期间事态也有所变化。


    他们看到了。


    头颅被击碎的同盟者——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身边，诞生了一个企图夺走看到他人理智的不可名状的怪物，朝着附近的大楼飞去。


    这恐怕是英灵的最后抵抗吧。


    但是，在感情驱使下用尽魔力的英灵，还没爬到楼顶就化作光尘消失了。


    魔力通路被切断了的话，是无法保持住身形的。


    完全消失了，还是被强制灵体化了，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从者在御主死亡后没有签订新的契约就会归于尘土。


    对约翰他们来说，虽然只是在教会聊了几句的青年，但仅凭这一点，他们就在某种程度上把握了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这个人的性质。


    弗拉特确实不像魔术师，作为普通人也有相当脱轨的性格。但是，他们也明白，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坏人。


    这或许也和约翰他们虽然是魔术师，但却完全背离了时钟塔一众的立场，是置身于警察立场上的魔术使这一特殊价值观有关系。


    ——“你们是，正义的。”


    圣杯战争开始时，署长说的那句话，像祝福一样，像诅咒一样，在他们的身体里盘旋。


    正因为如此，他们很难接受作为盟友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被轻易地夺走性命的状况。


    如果是为了正义，根据情况甚至能做出手刃少女缲丘椿的觉悟的‘二十八人的怪物（n ctin）’的成员，将被人展现‘连准备的时间也绝不给予的残酷死亡’的愤怒铭记于心中──


    下一瞬间，那种激情变成了困惑。


    “什么？”


    不只是约翰。


    薇拉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中断了与局长的通话。


    其他的警察也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混乱。


    不管怎么说——本来应该被击碎头颅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身体被阴影笼罩，却在他们的眼前找回了应该失去的头部并站了起来。


    一瞬间，让人想起了在医院前战斗的弓兵身上缠着的‘黑泥’。


    但是，马上就明白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红黑色的‘黑泥’，仿佛要把一切都熔毁殆尽。之后把众人吞进肚子的椿的从者，阴沉得让人感到寒气逼人。


    与这些相比，包裹着弗拉特身体的是完全的虚无。


    那纯粹的漆黑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最终聚焦在弗拉特身体上的弹痕处——


    看到了出现在虚无深处的东西，警察队伍中的几个人发出了悲鸣，约翰和薇拉直冒冷汗，同时也明白了——


    那绝不是什么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那个存在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


    ············


    水晶之丘，顶层。


    感觉到那个存在降生气息的蒂妮·切尔克，被一种全身被灌毒的错觉所束缚。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中止维系自己从者——吉尔伽美什肉体存在的魔术。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一瞬间不留神，眼前的肉体就会失去灵基而崩溃。


    聚集在窗边看着外面情况的家族部下们，传来困惑的声音。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动不动。


    紧接着，传来了部下们充满恐惧和焦躁的声音。


    那是什么？


    怪物。


    嘈杂的猜测在套房里漫天飞舞。


    听着魔术师们那过于模糊的呐喊声，她并没有觉得部下们是精神出了问题。


    她的魔术能够从大地的龙脉之中引出魔力。


    因此，能明确地感受到。


    那片大地上诞生了某种‘异常’。


    既不同于英灵，也不同于魔术师，某种不可理喻的存在降临了。


    但是，即使理解了这一点，她也没有停止施行魔术的双手。


    简直就像在说这些都是小事一样。


    一边注入魔力，她一边不断地自问自答自己的存在方式。


    自己的不足之处是什么？


    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自己——蒂妮·切尔克是什么人？


    被后悔所困的少女，继续寻找着答案。


    吉尔伽美什。


    这位稀世英灵的御主。


    作为伟大英雄王的臣子。


    ············


    斯诺菲尔德市，西部森林地区。


    “……”


    美丽的银发飘散，宛如冬天的湖面一样。寄宿在菲莉娅身体里的‘那个存在’回过头来。


    看到她从森林里望向城市街道的方向，狂战士——芬巴巴的御主哈莉问道。


    “……怎么了？”


    “嗯，这样啊”


    虽然回答得很轻松，但只是听到这句话，体内的魔力就会剧烈地骚动起来。


    眼前的这位是乌鲁克丰穰神·伊什塔尔的灵基所寄宿的人造人。


    正确地说是伊什塔尔神留在世界上的‘加护’作为人格宿于其中的形态，不过，对哈莉来说，与神灵本人无异。


    人造人对哈莉的毫不在意。神灵被余音所吸引，看到耸立在城市中央的水晶之丘，好奇地嘟囔道。


    “哼？这个时代也会有那种东西产生啊。”


    “？”


    “算了，现在还不是决定祝福还是除掉它的时候。说起来，必须得做好迎接古伽兰那的准备！虽然挺麻烦的，但我已经向那孩子宣告过，在会合之前，我不会插手那两个家伙的事情。”


    虽然引起了她的兴趣，但这位‘神灵附身’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听了她的话，哈莉在心里歪着头。


    ——“那两个家伙”？


    恐怕是之前就提到过的‘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就是那两人吧。而哈莉认为其中一人是在教堂前战斗的身穿黄金铠甲的弓兵。


    但是，那个弓兵应该是由芬巴巴来处理的。


    尽管如此，‘不插手那两个家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神灵在想什么。


    ——出bug了？还是说……


    “从这个意义上说，森林里那个废品不在也是侥幸。这也是世界臣服于我的证据。”


    她一边对自己的绝对性完全不持任何怀疑，一边端坐在那里，俯视着森林。


    “这么好的一块土地，可不能让那个废品给浪费了。得让我好好利用一番。”


    然后，她说出了‘神谕’。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如果是神灵的话语，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我要把这块土地变成新的艾比夫山！”


    “……？”


    对于包含着压倒性神秘的菲莉娅（伊什塔尔）的声音，哈莉情不自禁地做出了疑惑的反应。


    ——艾比夫山……札格罗斯山脉的jebel hamrin？


    ——在恩赫杜安娜叙事诗中，伊什塔尔大人所毁灭的那个？


    面对困惑的哈莉，那个美丽的人造人浮现出拥有常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的，带有神性的微笑。


    仿佛在强调这不是开玩笑。


    “在那孩子——古伽兰那来之前，建造好神殿……来搭把手，女神要交给你工作了哦！”


    ············


    斯诺菲尔德市，工业区，肉食品加工厂。


    “……”


    作为巴兹迪洛特阵营工房的工厂。


    大部分结构都被哈莉的从者破坏，只能靠弗兰索瓦·普勒拉的幻术进行补救——不过在这一天里，不依赖幻术的重建任务也相当顺利。


    与此同时，已经灵体化的弓兵·阿尔喀德斯现身，站在正在通过‘黑泥’吸取魔力结晶的巴斯迪罗特面前。


    “怎么了？”


    巴兹迪洛特用最低限度的语言询问道，阿尔喀德斯回答。


    “那个把我从固有结界中拉出的魔术师……恐怕是与我有缘的那块土地上的男人，遭到了背叛。”


    “对我们来说是麻烦事吗？”


    “没亲眼看见还不好说。不过，从气息的性质来看……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是这样。”


    面对语气淡然的阿尔喀德斯，巴兹迪洛特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甚至连头都没动一下。


    “那就随他去吧。”


    巴兹迪洛特也用平淡的语调回答到。一边将魔力和情感灌输给意图侵蚀自己的，在体内持续狂暴的‘黑泥’。


    就好像是疼爱着装满了人类之恶的‘黑泥’，并培育着它一样。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能利用的破绽，越多越好。”


    ············


    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地区。


    “御主，没事吧？”


    作为骑兵的灵基出现的希波吕忒，用担心对方的语气问道。


    因为和御主连接着魔力链接的她，注意到了御主的激烈动摇。


    并没有询问理由。


    之所以会动摇，她心里也有个底。


    这里是占据溪谷部分区域，改变土地和空间本身后建造的天然工房。


    尽管从内部可以广泛地了解外部的情况，但外部的干扰全部被屏蔽，是一个高度异界化的空间。


    希波吕忒一边由衷地佩服这种技术，一边打起精神，意识到‘御主动摇的原因’——出现在街道方向的异常的气息。


    “我随时都可以行动。虽然我作为从者置身于此，但即使站在亚马逊女王的立场上，为了对等的友人而战也在所不辞。”


    “啊，没问题……让你担心了，抱歉，骑兵。”


    作坊深处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希波吕忒相信了这句话，不再追问。


    自己的御主是值得信赖的存在。


    作为从者，作为亚马逊的女王，以及希波吕忒，都如此确信。


    自己恐怕，遇到了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好的御主。


    ············


    ——对“我”来说，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是值得去爱的邻人。


    在狙击手们的脑海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和兄弟有些不同。


    也不是多重人格。


    因为从灵魂和存在基础来看，“我”和“弗拉特”都是不同的存在。


    “这是什么声音？


    “咯吱咯吱的？”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断裂了，折断了。那是什么？”狙击手们此刻什么都看不见，感受不清楚，所以陷入了迷茫的恐慌中。


    而声音依旧在继续。


    ——自我的萌芽是‘我’这边更先萌发，‘我’这样认为。


    但是，无法断定。


    倘若‘我’的自我是以“弗拉特的大脑机能”为跳板成长起来的话，那么到底谁先谁后的问题就毫无意义了。


    “什么声、声音、身体、身体动不……啊，我这是？”


    “声音，我的，里面。脊梁骨，热。好痛。好冷。”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在继承魔术刻印的瞬间，临时的主人……“弗拉特”的自我结束了任务，从‘我’体内完全消失。


    这是在1800年前就确定好了的剧本。


    弗拉特的祖先——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不仅是浪漫主义者，似乎也是魔术师。


    确实是你们熟悉的那种魔术师。


    这样你们也能放心是吧？


    “声，声音！是谁的，声音？”


    “什么也看不见，谁，哪儿。在哪里？在说些什么？”


    ——那个被称为禁忌之子，连父母都与他疏远的灵魂，甚至不会被我吸收，本该只是作为无用的数据就此消失。


    但是，“弗拉特”注意到了“我”。


    被注意到了。你们能相信吗？


    他从‘我’意识萌芽的那一瞬间开始，就知道在他身体中回路的里侧，存在着‘我’。


    这种天才性与‘我’无关而是属于名为‘弗拉特’这个个体本身的才华……‘我’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我’的肉体的完成个体，虽然只是在观察方面，但也确实能表现出来他的能耐。


    但是，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此。


    “我的眼睛哪儿去了？”


    “想起来了，被那个怪物，用手指，挖出来了。”


    “弗拉特，弗拉特！”


    “没错。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那是，狙击目标的，名字。”


    “被我，我们打死的那个小鬼……”


    “法尔迪乌斯说只是个魔术师。”


    “明明应该死透了，这是怎么回事？”


    “英灵所为？不，不对。”


    狙击手们议论纷纷，完全弄不清楚此刻的情况。


    而声音依旧在继续自述。


    ——如果没有移植过确定‘我’这个存在的运算记述（program）的魔术刻印，‘我’只不过是不完整的存在。


    所以，只要想消灭‘我’，应该就能消灭。


    曾经听说过把自己的灵魂烙印在别人身上转生的吸血种，但遗憾的是，‘我’的存在可并没那么牢固。


    与梅萨拉设计的魔术刻印组合在一起，应该才是‘我’第一次成为完全形态。


    如果是在之前的阶段被注意到的话，反而有可能是‘我’被消灭掉。如果遇上这种情况，已经完成的肉体能够发动梅萨拉的魔术刻印，机会将会被传递给下一代。


    此乃次优之策。


    但是，弗拉特并没有消灭‘我’。


    即使成长到一定程度，意识到‘我’是怎样的存在之后，即便是知晓了如何消灭‘我’的手段之后。


    弗拉特依旧向准备消灭他的‘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在明白一切的基础上，一般人不悔这样做吧？


    如果是理解了祖先所追求的意义的魔术师，或许会很高兴地把自己献给祖先的执念……但弗拉特很显然并不是那种人。


    嗯，‘我’……应该说，梅萨拉也有点特殊。


    铭刻在魔术刻印上的信息之中，也没有要求‘我’像魔术师一样的运算。


    梅萨拉所追求的，只是继续活下去，继续存在下去。


    不是自身的存续，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的存续。


    如果可能的话，即使人理终结，或者人类与星球断绝关系之后，也要在这个星球上寻求生存之道。


    “这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你在跟我们说话吗？”


    狙击手们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用慌张与恐惧交杂的声音询问着。


    ——哎呀，意识终于转向‘我’了。看样子你们好像已经能清楚的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不，是意识习惯了状况吗？


    终于——这么说其实有点奇怪吧。


    毕竟以这个星球上的标准时间流动来说，从‘我’加速你们的意识到现在才过了三秒左右。


    “加速意识？什么意思……”


    “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


    “念话？什么状况？身体动不了！”


    ——不会是一片漆黑的。


    世界是如此明亮，如此炫目……活着是有价值的。


    弗拉特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可能是一片漆黑。


    对，只是……现在的你们可能看不到。


    因为我挖掉了你们的双眼。


    不过，弗拉特说光大概的不是视觉信息，而是感性意义上的光。


    唉，从今往后陷入死亡的你们，也许什么感觉也没有。


    可能要是能从死亡中看到了希望的话，那就能另当别论了。


    啊啊，这么说来，弗拉特还挺憧憬“心眼”之类的东西呢。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


    “是谁，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见到的那个身影……”


    “简直是……”


    “你是……弗拉特的……其他人格……吗？”


    狙击手们似乎终于回想起了现状。


    他们正在被杀戮。


    正在被看上去像是弗拉特的‘存在’杀戮。


    挖去双眼，毫无防抗，连现状都无法认清的轻易杀戮。


    ——应该一开始就说过的吧？不是那样的。


    ‘我’的事……嗯，是吗。


    就算解释也无法理解的话，姑且把‘我’当作恶魔吧。


    其实只是“那种存在”而已。


    可不是潜藏在这颗星球上的真性恶魔之类的，那种了不起的存在。


    而是更主观性的……你们这些人类社会的家长里短之中经常出现的家伙。


    比如班尼特，没准跟‘我’是差不多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的目标是自己制作“那种存在”。


    “梅萨拉？是谁啊？你在说什么……”


    “啊，啊，眼睛啊，我的眼睛啊。”狙击手们完全不理解声音在说些什么。因为对方的自述太过自我，完全毫无逻辑，甚至对于他们能否理解，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那个英灵……自称是大仲马的男人认识到了‘我’的存在。


    但是，他对‘我’置之不理。


    在几乎不涉及‘我’的领域，只是把弗拉特和班尼特混为一谈。


    他的手段只能用高超来形容，目的的不明晰令人不安。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


    用人类的感情来说，那或许就是嫉妒。


    啊啊，对了，‘我’嫉妒那个英灵。


    与弗拉特的灵魂真正融合在一起的英灵。


    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就不会让弗拉特死去了。


    就能把你们射出的区区子弹，轻而易举地反弹回去。


    毋宁说，这场圣杯战争本身……


    ……


    不，算了。


    这个圣杯战争是属于弗拉特的。


    不是献给没有愿望的‘我’的东西。


    ‘我’只是会偶尔一起帮忙做术式分析而已。


    弗拉特是天才，一个人也能行，但弗拉特也是个偷懒狂，所以‘我’出手帮忙的场合才很多。


    就像你们说的导航系统一样。


    “你在说……什么？”


    “我现在听到了什么？”狙击手们依旧完全没听懂这个莫名声音说的话，恐惧的问着。


    ——抱歉啊。跑题了。


    毕竟‘我’沉浸在感伤之中。


    如果是弗拉特，应该会积极地一些吧，但‘我’就比较消极。


    ‘我’更喜欢诗歌和情景剧。


    正因为如此。


    ‘我’把你们——所有袭击者的思考回路加速，让你们一个一个轮流说话也是有理由的。


    如果是重视效率的弗拉特，绝对不会这么做。会笑着放过你们吧。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


    像这样一直在外面说话，也是头一次。


    弗拉特的那位不可思议的老师。


    ‘我’想，要是能像他那样说话就好了。


    那个人说话明明很清楚却很啰唆，明明藕断丝连却很有主见。


    最重要的是……


    ……啊，对不起。又把话题岔开了。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开始说的事。


    对‘我’来说，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是‘我’值得去爱的邻居。


    迄今为止的自我叙述，不过是为了强调这一点的铺垫。


    在船宴（卡萨）那里取回全部魔术刻印之后，在‘我’获得全部知识之后。


    确信自己的使命，想要让弗拉特消失的那个瞬间——


    那个还会对‘我’笑的无可救药的天才。


    拯救‘我’心灵的弗拉特。


    发誓要和‘我’一起活下去的弗拉特。


    你们把他杀死了。


    “啊，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啊，我的身体、身身身体。”


    “被这家伙折叠，折叠，折叠起来了。”


    “咯吱咯吱的、声音、是我的脊梁骨。”


    “溃烂、断裂，不，是哪个？不、不、不——”


    ——请不要误会。


    ‘我’不是为了报复才这么做的。‘我’的目的不是让你们经历漫长的痛苦。


    当然，杀死你们是为了报复弗拉特被杀，更是为了完成铭刻在‘我’身上的使命的手段。


    但是，之所以会加速意识，反复强调‘我’的想法，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而已。


    为什么你们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如果是弗拉特的话，就算‘我’被杀了，也不会杀死你们。


    当‘我’说应该杀某人的时候，弗拉特是这么说的：


    “也不是绝对不行……


    至少，最好把为什么会被杀的理由告诉他……


    那样的话，彼此之间一定会很痛快……


    即使不被接受，也要好好传达，这样的事实很重要……”


    ——你们也觉得他是个笨蛋吧？


    明明有机会直接就那么杀了对方，却要搞得和临终关怀一样婆婆妈妈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明明因为效率问题不想杀人，可到了要杀人的时候，却说‘我们最好不要有亏欠感，从长远来看，这样更划算’。


    刚才也和‘我’不一样……那样的事都一一放在心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沙条绫香很像，但在我们看来，完全不是一个人……不，那玩意连人都不是，明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所以，他死了。


    你们终结了弗拉特，所以‘我’便开始了。


    ‘我’把这一切告诉你们，都是为了祭奠弗拉特。


    ‘我’已经把想说的说了。


    挽留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意识的加速也解除了。


    “——住手。”


    “——救——命！”


    似乎是意识道了现状，意识到了意识加速解除过后会面对什么，他们正在被杀戮，或者说已经被杀了，现在之所以能够思考，仅仅是因为对方在将他们在死亡的一瞬的意识加速了罢了。


    而解除加速，就意味着彻底死亡。


    狙击手们惊恐的呼救着。


    但那个声音毫不在意。


    ——对不起。‘我’撒谎了。


    其实，死的过程可以既长久又虚无且痛苦。


    请你们心怀感激吧。


    不是向我，而是向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第1036章 祝贺‘你\’的诞生

    ——啊，啊。


    只要折成幼猫大小，人就会轻易死去。


    至少，如果能让灵魂变得更加坚固的话就不一样了嘛？


    圣杯的话……能把灵魂固化为物质吗？


    ……这个地方的圣杯不行。


    在斯诺菲尔德的容器中，没有“第三法”的本质。


    可是，如果是真货呢？


    如果是，冬木的圣杯呢？


    那玩意还留在那块土地上吗？圣杯的残渣，尸体啊。


    ……


    不，不要被迷惑了。


    事到如今，即使灵魂的物质化实现了，时间也不会倒流。


    那是另一个魔法的领域。比第三法更加遥远。


    ‘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如果是人类的恶意从‘我’那里夺走了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话。


    这是威胁‘我’生存意义和生命本身的攻击。


    所以‘我’开始反击。


    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


    为了那唯一一个理解了我的……唯一应该保护的人类（朋友）的份也要——


    ············


    斯诺菲尔德市，中央大街。


    如果要形容“它”，那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奔流。


    与英灵那样的巨大能量的集合体多少有些不同。


    将周围充满的魔素原封不动地凝缩成一个场域，使之加速后立即释放，如此反复的魔素龙卷风一样的存在。


    如果用水来打比方的话，可以说是模仿了特定形状的水压切割机。


    虽然水量远不及巨大的瀑布，但通过高速喷射即可切断岩石的流体刀刃。


    魔力以让人联想到这一点的气势循环着，光是触摸就能粉碎灵魂本身的奔流在斯诺菲尔德的天空中盘旋着。


    仿佛要将刹那的光辉化为永恒一般，让魔力高速循环的“异物”所模仿的特定形态——正是人之形。


    那异状的任性存在，既近似于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又相差甚远。


    青年是班尼特的御主，缠在身上的衣服被青年自己的鲜血染红，被枪械狙击的胸口破了个大口子。


    透过红色布料的缝隙窥视到的是虚无与光。


    在应该是被步枪子弹穿透的胸口附近，有一道带着裂痕的直线构成的伤口开裂了，如同硬质玻璃被射穿了一样。


    从那如同冰块裂缝一样歪斜着的，细长的洞口之中所窥见之物，是漆黑的“暗”。


    那是一团幽暗的影子，仿佛要把光线全部吸进去。


    这个位于人体正中的洞口，却让人感到宛如无限延伸的回廊一般深邃，仿佛要把周围的光线都吸进去似的，要将自己的身形凸显出来。


    而且，仿佛所有被吸入的光线都集中在那里似的，一个巨大的光源从洞口的缝隙中向外窥视着。


    虽然是光源，却照不到坑道中的黑暗。


    仿佛只是在主张自己的存在一样，那个光源——让人联想起一个巨大眼球的“核”一样的存在，正缠绕着自己的身体，使之发出耀眼的光亮。


    那究竟是让人联想起人类不可能拥有的巨大眼睛的“核”正支配着黑暗，还是蕴含着无限的虚无驯服了“核”，第三者无从知晓。


    只是，那个坑道和眼球之上的存在——


    头部是构筑人形的重要部件，与身体中心的异样相反，呈现出平静的样子。


    乍一看，像个年轻人。


    但是，站在认识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人的角度来看，从远处看见这般场景的时候肯定会断言“这不是弗拉特”吧。


    在头部的一侧，从那比弗拉特长出的头发的间隙之中，长出了一个短短的突起物。


    如同以发光的水晶所制成的昆虫翅膀或植物叶子，由这些造物混合而成的奇特存在，一边无视着重力漂浮在空中，一边像触觉或犄角一样蠢动着。


    虽然看起来像是万圣节等节日时由人扮成的幻想生物，但设计上的协调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近乎神秘的感觉，凡是目睹此物之人就会确信那不是赝品。


    另一方面，这个存在的脸部本身并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只是以原本应该被击飞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头部为基础进行了修饰之后的形状。


    与平淡无奇、天真无邪的少年般的眼睛相反，那副眼眸对于这世上的一切都呈现出虚幻无常、可怜、厌恶、寂寞的眼神，眼睛的周围浮现出既像是刺青又像是曾经留下的疤痕一般的纹样。


    这张脸比原本的娃娃脸看起来更年轻，甚至给人一种稚嫩的感觉。


    身材也逆向改变，刚才还合身的衣服一下子就松松垮垮了，皮肤开始从衣物破损的地方露出来。


    但是，在那件衣服下面，依然是虚无。


    像被破坏的球体关节人偶一样，大半个腰部和手肘等部位都缺失了。


    虽然离被击中的地方很远，但那些部分正在不断地崩溃。


    仿佛是为了抵抗这一切，从裂缝中漏出的虚无之影，硬生生地维持着人体。


    虽然没有手肘和腰部，但四肢却浮在空中，在现实世界形成了一个四肢健全的剪影。


    在能形容为少年的身形之中，夹杂着几分大人气质的影子，以及异形姿态的那个“异物”降落在了斯诺菲尔德市区的最高峰——水晶之丘的顶楼，缓缓地环视四周。


    它对于周围建筑物屋顶上扭曲折叠的人类残骸已经不感兴趣了。


    似乎是借用了其中一人的狙击步枪，柔和纤细的手指搭在扳机上。


    但是，并没有扣下去，只是无聊地看着手里的枪，然后扔了出去。


    沉重的铁器落地发出声响，没有走火的步枪倒在大厦顶楼的停机坪上。


    打扮成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异物”机械地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城市的全景。


    在这里可以看到弗拉特第一次召唤班尼特那时所在的中央公园。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吸血种和代行者战斗过的警署。


    作为己方据点的汽车旅馆和接受电视街头采访的歌剧院也尽收眼底。


    不久之后，它的视线转移到与那个强大的弓兵战斗过的医院——最终，固定在了弗拉特被狙杀的位置。


    当视线已经将那位以御主身份造访此地的青年所踏足的地方通通扫了一遍之后，少年垂下眼睛，默默祈祷似的停止了动作。


    或许他实际上是在默默祈祷。


    在沉默中，不知在祈祷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少年睁大眼睛，看着在街上高速移动的物体。


    那是拥有剑士灵基的英灵·狮心王理查的身影。


    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异物”的少年眯起了眼睛。


    同时，他那眯起的眼睑深处的眼球，与之相连的特殊魔术回路捕捉到了一切。


    剑士所背负着的——“沙条·绫香”的本质。


    在绫香体内呈旋涡状的，可怕魔力的团块。


    这不是第一次了。通过弗拉特·埃斯卡尔多斯的眼睛，第一次看到沙条·绫香的瞬间那一刻，少年就明白了。


    与自己完全相反，那是盈满了魔力的，平静而广阔的深邃巨湖。


    虽然不会活动，但只要存在就能成为巨大能量的庞大的魔力量。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不得不理解了。


    绫香和自己是不同的物种，但对人类社会来说，它同样也是“异物”。


    “那可……太碍事了。”


    喃喃自语的声音是发自真心，还是为了将与弗拉特的诀别刻入己身的仪式呢？


    关于真相，少年自己也不明白，他的手中魔力的团块流转着。


    发出吱吱嘎吱的声音，从胸口的坑道里渗出的影子包裹了双臂。


    在缺失的手肘位置浮现出圆形的魔法阵，从胸部输出的魔力一边增幅，一边通过浮在空中的前臂集中到指尖。


    包裹着手臂的影子一边膨胀，一边形成魔法阵，朝着缺失的手肘和突出的手掌发动了双重、三重攻击。


    不仅如此，从背后伸展出来的影子一边缠住从自己身上剥落的水晶碎片一样的造物，一边像翅膀一样展开，开始在空中描绘出立体的纹样。


    从远处观测到这一情况的魔术师之一——弗利乌，后来向原本的雇主如此报告：


    “用常识无从解释。”


    “那大概是……魔术回路……不，是外部扩张的魔术刻印。”


    “什么古老家族的妖怪刻印什么的，都到不了那种程度。”


    “周围涌起的魔术刻印，作为一个……不，是无数个生命独立出来。”


    “实时成长的魔术刻印……嗯，不太行啊，这种说法终究还是太跳跃了。”


    甚至连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的理智都令人怀疑。


    对魔术师来说，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各自是重要的要素。


    魔术回路是为了处理魔术的根本之“器官”，作为拟似神经遍布体内。魔术师们以尽可能多地增加哪怕一条回路为目标，这也是他们信奉血统主义的理由之一。


    魔术刻印也是同样，表示作为魔术师的血统的积累。但是，这与作为生物机能所具备的魔术回路不同，是为每个家族设计的一子相传的“人工脏器”。


    应该花费数百年、数千年的时间逐渐构造的刻印突然在体外增殖，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少年在自己周围构筑的东西的真面目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街道空气之中满溢着的魔力。


    也许是为了圣杯战争而被配给的土地的龙脉之源，在少年的周围以飞快的速度被收集起来。


    如果用圣杯战争这个舞台来比喻的话，明显是可以称之为“宝具”的数量的魔力浓缩在一个地方。


    少年眯着锐利的眼睛，将充满魔力的双臂朝着剑士和绫香挥下，雄辩地宣告。


    然后，在所有行为结出果实的刹那——


    “你好。”


    平静的声音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紧张。


    少年停下动作后，一边让凝结的魔力巧妙地在自己体内循环，一边回头望去。


    这时，不知何时站在背后的那个存在，还是以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


    “初次见面，没错吧？”


    森林、大海、山、城市——一个世界，就位于此处。


    正因为是拥有特异“眼睛”的少年，所以比谁都能深刻地理解。


    这个既不同于自己也不同于绫香的存在，只是把自己的力量融入了这个世界。


    并不是隔绝气息。


    而是毫无遮掩地与这个广阔的世界融为一体。


    人形的自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少年看到了近乎神灵或精灵的存在。


    睁着一双凌乱的眼睛，少年开口了。


    “……是英灵吗？人理的守护者，来消灭我了吗？”


    “位于此处的，仅仅是和御主一同行走在大地之上的从者罢了。而且，你对这个星球来说是何种存在，看起来还并没有确定下来。”


    “……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如此问道，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敌人，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戒。


    于是，那位英灵——绿色长发随风飘舞的美丽之人，温和地微笑着，然后给出了回答。


    “你现在不是有想要消灭的孩子吗？”


    带着没有敌意的笑容，那位英灵——恩奇都，像抚摸草木的风儿一样，以流畅的语调使魔力在自己周围涌起。


    “我和那些孩子结成了同盟，既然感觉到了他们要被攻击，我就不能无视。”


    “……那个孩子？你把那个东西当人对待吗，从者？”


    “啊，她是人类。就像你也是人类一样。”


    恩奇都都毫不做作地回答，少年不快地眯起眼睛，咬紧了臼齿。


    “正好……我也想确认一下”


    少年喃喃自语的下一个瞬间，巧妙地操纵着在自己周围高速循环的魔力，像是要包围恩奇都一样，魔力的团块旋涡而去。


    “……没有弗拉特的自己，能将这个世界吞噬到什么程度？”


    那是无视魔术的咏唱和魔术式，无视某种程度的定理本身的魔力操作。


    把持时钟塔的君主（lord）们或是阿特拉斯院的高阶术者，倘若看到这个光景，或许就能猜到少年的真实身份。


    即使是多么不符合常识的存在，也无法改变实际存在的现实。


    又或者——


    在十二君主之中，如果是长期关注弗拉特这个异质少年的某个讲师，或许早就注意到了“异物”的存在。


    “想比试下性能吗？……如果能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棋盘上相遇，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


    恩奇都都静静地张开双手的同时，少年发动了魔术。


    从周围剧烈的魔力漩涡，将空间本身扭曲。


    但是，几乎与此同时，从恩奇都的脚边涌出无数的锁链，构造出与空间扭曲方向相反的螺旋，填满了周围的空间。


    仿佛有什么东西弹起的声音，周围浓密的魔力消散了。


    但是，很快就被吸回少年身体上张开的“洞口”之中，在缝隙内侧向外窥视着的眼球死盯着恩奇都。


    恩奇都对着这样的眼珠微微一笑，继续刚才的话语。


    “但是不好意思，现在的我以御主的安全为第一目标。”


    接着，恩奇都拿起了从地上伸出来的一条铁链。


    锁链就像被恩奇都吸进身体里一样缠绕着，不久就像渗入衣服一样融为一体。


    “如果要打赢你，这一带都会被卷进来。我想还是最好能避免就避免。”


    恩奇都从手中伸出锁链，慢慢走向少年——脸上浮现出些许夹杂着寂寞的微笑。


    “其实，这个是为了和吉尔继续玩下去才调整成这样的呢……”


    下一个瞬间，恩奇都像绽放的花朵一样，将张开的双手贴在地面上。


    然后，用有力的语言开始编织自己宝具的名字。


    “——如今我歌唱，镌刻于星球之上的伤痕与荣华——”


    没等他说完少年就打算进行第二次攻击，但他发现了从高楼下方逼近的巨大魔力，于是将加速的能量全部用于防御。


    “——民之智慧（age of babylon）——”


    那是恩奇都平时无需咏唱即可使用的宝具。


    通过锁链与星球连在一起，将人理产生的东西从大地之中再现出来，可以说是与吉尔伽美什所拥有的“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相对立的存在。


    这个宝具对于恩奇都来说，就如同日常的手足一般灵活，乃是恩奇都的基本武装，不过，在装载着灵基碎片行使的现在，第一次窥探到了它的本质。


    首先，和平常一样的剑和枪之类的锋刃和锁链一起从屋顶地面中大量出现，接连袭击少年的身体。


    面对着袭来的千柄狂暴之刃，少年思考着。


    得以完善后的自己，能做什么？


    如今，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这一亲爱的枷锁被解开，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的愿望变成现实。


    从此开始乃是，尚且无人踏足的领域。


    但是——已经有了知识。


    以只有现在的自己才能理解的形式，全部铭刻在艾斯卡尔德斯家族所传承的魔术刻印之中。


    因此，少年并不着急。


    迫近眼前的，是无数的刀刃。


    任何一把武器都是人理的至高再现，半吊子的灵基光是蹭到一下就会消失吧。


    如此咄咄逼人的锐气，以超过飞隼扑食的速度一百、两百公里每秒地逼近。


    少年缓缓地望着这群闪闪发光的锋刃。


    就像刚才杀死他的狙击手那样，将自己的意识加速到极限，让主观感知到的世界停止流转。


    当然，时间并没有真的停止，少年自身的动作也随之变慢，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就像带着强烈黏性的不冷不热的大海一样。


    但是，少年让流淌在其全身的魔力回路中的小源（od）加速，与缠绕在周围的大源进行高速循环交换。


    就像在提升内燃机的基础上，让外置的火箭引擎也火力全开一般，荒唐的魔力加速。


    尽管如此，魔力还是像完全的工艺品一样流丽地运转着，在周围展开的影之翅膀改变了形状，描绘出了寻常魔术理论中并不存在的魔术式。


    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在现场创造出了新的魔术，不过实际上少年所做的事情有点不同。


    那是从高阶到基础，结合了多种魔术的即兴管弦乐团。


    那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最擅长的魔术形态，在那个场合做出最合适的效果，不过，因为本人也无法完全再现，所以是不能体系化的非常麻烦的东西。


    大体上来说，少年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通过组合多个系统的魔术，少年使自己的神经和四肢的活动爆发性地加速，与此同时不断修复受损的细胞和关节。


    虽然能对自己的身体行使多重的魔术，却没有丝毫的负荷，看起来就好像少年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魔术。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和现在的少年，如果二者所使用的魔术属于统同一系统（类型）的话，那么区别是什么呢？


    答案非常简单。


    用车身和引擎举例。


    简单来说，就是规格上有天壤之别。


    如果将弗拉特比作配备了最新型的电子控制系统的轻型车，那么少年就是同一控制系统下，装配了未知的驱动机械──像坦克一样坚固，积蓄着战舰般的能量，拥有喷气式飞机的推进力的虚构的机动武器。


    反过来想，作为能够运行原本只是为了某个虚构的东西而存在的处理器——这正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天才之处。


    而如今——天才已逝，以天灾的形式再次降临人间。


    这些全部归结为梅萨拉·艾斯卡尔德斯所描绘的梦想。


    在恩奇都的利刃迫近之下，少年使用了能力。


    少年将高速循环的魔力在自己周围展开，将利刃全部击飞。


    与其说是击飞，不如说是从恩奇都的魔力和星球的大地中产生的各种武器，在接触少年的瞬间撞上了像屏障一样的魔力圈之壁，化作沙石破碎散落。


    即时读取了恩奇都的宝具的魔力，通过骇入将其吸收进入自己的魔力循环之中。


    不仅如此，里面的几件武器在不破坏其形态的情况下，被少年反向操纵魔力，朝着恩奇都反射回去。


    但这些本应成为反击的连击，却没有一个能击中恩奇都的身体。


    恩奇都面前的城墙挡住了一切。


    带有很强的魔力，甚至具备了坚固的结界效果的金黄色的城墙。


    在筑起城墙的一块块砖石之上，用楔形文字篆刻有“nab?-kudurri-u挞ur”的铭文，如此一座城墙耸立在恩奇都前方。


    虽然高度只有人身高的一倍左右，但那堵墙却能轻松挡住被少年反制的武器。


    （“nab?-kudurri-u挞ur”意为“纳布神啊，愿您护佑吾之长子”，同时也作为“尼布甲尼撒二世”的“阿卡德语”名使用。）


    但是，作为“异物”的少年并没有表现出焦躁的样子。


    少年一边高高跳跃一边炼化着魔力，进行着刚才应该对绫香发动的攻击。


    少年的背上再次出现了黑影，从黑影的周围射出了高速旋转的魔力带。


    按常理来说，人类魔术师就算是把魔力直接发射出去，其威力也是有限度的。


    但是，不知是什么起了作用，少年发射的那些魔力带的威力比通常大几百倍，几千倍。


    于是，城墙的形状立刻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可以抵御高空攻击的圆顶。


    但是，对于已经做好进攻准备的少年来说，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无数的光带在少年的前方立刻聚集，变成由魔力之光构成的怪物向恩奇都袭去。


    那面令人感觉甚至能够反弹万象的多重防御墙，被一面又一面地咬破，在光带数次往返之间，全数破碎。


    “……！”


    但是，当少年看到从瓦砾和土烟深处出现的东西时，吃惊地眯起了眼睛。


    因为在完全一脸平静的恩奇都周围，存在着与他的表情和以往的战斗方式几乎无关的东西。


    “什么……你到底在…？”


    少年悬浮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问道。


    或者，知道恩奇都的真名的现代魔术师看到了也许也会吐槽同样的事。


    在恩奇都周围展开的，正是这种夹杂着复杂纹样和金色光辉黏土配色的，仿佛让人联想到古巴比伦的东西。


    但是，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不应该存在于古巴比伦尼亚的东西。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喜欢看漫画和电影。通过他获得知识的少年，明白了那是什么。


    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少年心中，通过弗拉特眼睛看到的过去的记忆复苏了。


    那是被弗拉特擅自拉过来的熟人的魔术礼装——水银女佣特瑞姆玛，跟她一起看老电影时的记忆。


    对少年来说，这并不是重要的记忆。所以他已经不记得电影的名字了。但电影的内容是，一只巨大的螳螂怪物从冰山中出现，袭击了美国的街道，并与军队战斗。


    然后是其中的一个场景。（the deadly mantis，1957年）


    弗拉特一边展示陆军从地面开始攻击飞来的巨大螳螂的场面一边说道。


    ——“这个，简直太帅了！特瑞姆玛酱也变身成这个吧！”


    ——“要申请形状变化的样式，必须有正式名称。”


    面对水银女仆机械性地回答，弗拉特的回答是。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问了军宅朋友！”


    从少年的记忆中瞬间引出的，是那份资料上写着的“兵器”的名字。


    ——“诶这个武器的名字是叫……”


    少年想起弗拉特的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个固有名词。


    “……m1……120mm高射炮……？”


    而且是八座。


    数量或许并不是问题，但少年为了确认眼前的情景是现实，再次确认了眼前看到的东西。


    那长度超过7米的炮身，外形给人一种无机质却厚重的守护雕像的印象。


    它的外观确实被装点成了恩奇都出身之地——古巴比伦尼亚的风格，不过，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吧。


    那是大约50年前还在这片美国大地上使用的“近代武器”。


    华丽的恩奇都阵，就像支配了水晶之丘屋顶上的直升飞机场一样地完成了。


    周围美丽排列的八座高射炮充满着金黄色的魔力，与恩奇都这一存在不可思议地协调在一起。


    就像巴比伦尼亚城墙上的防御武器一样。


    或者——就连人类创造出的近代武器，也不过是让这个星球充满色彩的自然的一部分而已。


    从街上各处观测这一景象的魔术师们中的一人事后这样说道。


    在可以说是现代文明的核心的近代武器的中心，矗立着一棵美丽的大树，这种姿态超越了讽刺，甚至让人觉得它就像是一幅模仿历史瞬间的绘画。


    《民之智慧》（age of babylon）


    恩奇都的宝具，具有作为英灵被召唤后会进行频繁且持续的“更新”的特殊性质。


    检索星之记忆，从那片大地之中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的能力。


    这无疑是对人理的模仿。


    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信息会越积越厚、越积越高、越积越深。


    恩奇都这一英灵在任意某一时代存在的时间，连接大地的时间越久，能够再现的文明就越多。


    单就“在各种各样的时代被召唤的可能性”这一点来说——如果恩奇都在与其生前处于相同时代的古巴比伦被他人召唤，那么就只能制造生前认知过的武具或是在那片大地上经人类之手创造过的物品。


    反过来说，如果在比斯诺菲尔德市圣杯战争更加未来的时代被召唤的话，就会制造出在现在只是纸上谈兵的各种sf武器吧。


    当然，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代文明最高峰的枪械绝对比不上圣剑的光辉，同样的道理，在宝具级水平的战斗中，也并不是越新越强。


    在魔术世界中，离神代越近，神秘就越浓厚，这是常识。即使是普通的社会之中，也不能因为拥有了21世纪最新型的手枪，就和装着炮弹的16世纪的大炮正面对轰，简直是莽夫之举。


    但是，那些东西的基盘本身是作为神秘而存在的恩奇都的宝具。


    就连加特林弹幕之中的任何一颗弹头也被追加了命中就会破坏敌对灵基级别的魔力。如果制造出最新式的飞机的话，恐怕能够和飞龙正面交锋吧。


    当然，要再现作为人类可能性的极致而收集得来的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中库存的像维玛纳一般的绝品的话，就需要身处于遥远的未来，人类鼎盛的时代或者逆向思维，在被跨越星海降临地球的众神统治的时代被召唤出来才行。想要再现从异星的众神身体里衍生出来的东西或是星之圣剑一类的无上至宝的话，就需要将吉尔伽美什的宝物库中同等的秘宝或世界本身作为素材。


    尽管如此，恩奇都的这件宝具能与《王之财宝》相比肩是也有它的理由。


    恩奇都从泥土模仿出来的各种东西，都是脱离了诸神之手的，由人理所创造的东西——这即是说，这些物件能够以大地为素材进行批量生产。


    现在的恩奇都离再现当前时代的现代武器只有一步之遥。就在半个世纪前，被制造的这些还在作为最新武器使用。


    其中之一就是这个巨大的高射炮，并且一发又一发的炮弹都附带着恩奇都自身的魔力朝着少年瞄准。


    没错，就在这一瞬间，开始投入使用。


    八架高射炮毫不留情地朝低头看恩奇都的少年射击。


    轰鸣声响起，从大地产生的混合着神秘的火药有节奏地射出炮弹。


    “……！”


    少年认为不过是直线飞来的炮弹，只要看到轨迹就能轻易避开。但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就连发射后的炮弹也是恩奇都神秘的一部分。


    即使不可能完全打个直角出来，少年也能立刻判断出这是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轨道变更，他没有躲避从地上倾降而来的炮弹，而是选择了完全防御并将其消灭。


    意识再次加速，企图在变成慢动作的视野中寻找攻击的间隙。


    但是，在减速的景色中，只有炮弹射出的速度和周围的减速是完全不一致。


    按理说，高射炮的发射速度是每分钟12发，但与通过弗拉特所了解的知识相比较，高射炮的发射速度甚至正还在一点点加快。


    “还在……加速？”


    高射炮早就以超过每秒1发的速度，直接连射了八枚炮弹。


    在从者的宝具这一犯规面前，少年所拥有的加速思考这一优势被一笔勾销。


    少年眼前展开的炮弹幕，如果是一般的幻想种，一击便会烟消云散。


    但是，从少年背后像麻雀的翅膀一样展开的影子的纹样所产生的障碍，从世间的道理来看也是属于犯规的领域，神秘的炮弹一个接一个地击碎。


    “原来如此……明明只是临时的存在，竟能在星球上扎根到这种程度”


    少年淡淡地喃喃道。


    “有参考价值，再给我见识见识。”


    他静静地调整呼吸，一边准确地完成防御，一边冷静地炼化魔力。


    就在少年完全掌握了弹幕的节奏，准备趁其间隙切换成攻击术式的刹那——以出其不意的形式，透过爆炸的火焰的间隙，恩奇都出现在了少年正下方。


    那是与从地面无数聚集伸展的锁链融为一体，将自身作为高密度的魔力团块射出的一击。


    “那个动作……我也看到了。”


    少年果然以淡然的语调宣告，以反击的形式向那样的恩奇都本体发射了魔力。


    单纯以破坏为目的被调整了的高密度魔力。


    如果恩奇都选择闪避，斯诺菲尔德的最高楼水晶之丘将在一瞬间化为碎石。


    在理解这一点的基础上毫不犹豫地抛出一击，可以说是因为少年完全没有考虑过隐匿——恩奇都也一样暂时舍弃了那条规则。


    当然了，恩奇都的御主银狼可没有隐匿神秘的意思。


    从地上部分升起无数的锁链，仿佛要将大楼包围起来。


    虽说只有几秒时间，远处看到的普通人也只是错以为水晶之丘大厦今天有什么特别的灯光秀──魔术师们则是一脸“您可别再整花活了”的无奈表情，观察着情况的发展。


    如果没有英灵或同格的力量，是谈不上阻止的。


    到达屋顶的锁链集群继续向天空伸展，变成黄金巨树直冲云霄。


    “……哈哈”


    少年一边确认着自己的攻击被光之大树吸收，那棵大树甚至利用了刚才吸收的魔力继续向这边伸展，一边笑着。


    “啊，真想让弗拉特看看，他可是很喜欢这种华丽的东西的。”


    从胸口的坑洞中伸出的漆黑之刃挡住了恩奇都那近在咫尺的手刀，以多把刀刃作为回敬，贯穿了作为神的人偶的灵基之躯。


    尽管如此，英灵丝毫没有放松压力，将少年的身体被不断往上抬升。


    水晶之丘和斯诺菲尔德的街道已经变成了遥远的景色。


    上升途中，少年和恩奇都确认到他们的能量掠到挂载隐形魔术的飞空艇上，使其中的一部分术式遭了殃。


    但是，双方都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


    包裹大楼的锁链大树已经消失，能量全部注入了恩奇都的身体。


    恩奇都将自己的手臂和衣服的一部分变成鸟一样的羽毛，羽毛释放出魔力，并且使自身继续上升。


    当然，飞行方法与原本的鸟类完全不同，不过并不清楚那副姿态与生活在恩奇都时代的幻想种的飞行方式是否十分相似，在飞翔的同时，不断发出更猛烈的连击。


    少年为了与之对抗，也进一步扩大“翅膀”，将围绕在星球高空的稀薄魔力（mana）集中起来。


    突然，少年看到了正在天空中游动着的，巨大的“某种东西”，但他无暇确认。


    把二人的身体送上天空的恩奇都突然开口了。


    “对御主来说，果然是个危险的存在。”


    这句话虽然是表示警戒的意思，但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证据就是，恩奇都下一瞬间露出柔和的微笑继续说。


    “不过，我为你的出生感到欣喜。至少，我要祝贺你的诞生。”


    “……？啊……嗯，谢谢。”


    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到困惑，但少年还是忍不住道谢。


    虽然言语和表情有些困惑，但丝毫没有放松临战状态。


    恩奇都也一样，浑身充满魔力的他望着眼前广阔的大地，似乎从心底感到安心地说着话。


    “这是这颗星球还没有放弃希望的证明。”


    就在这时，两个人互相击了一下对方，虽然朝上空飞去，但还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事到如今，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头顶上的星星开始渲染自己的存在。


    少年和恩奇都明白，这可不是太阳突然黑下来了。


    少年那原本就混沌的眼神里，浮现出像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一样的好奇神色，回答道。


    “提亚，提亚·艾斯卡尔德斯。”


    “这是我朋友给我起的名字，我没打算取别的名字。”


    就这样，几分钟前还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少年——


    少年被抬升到离地面几十公里，甚至抵达了足以越过平流层，进入中间层的高度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此处的空气密度不到地面的十分之一。


    尽管如此，不知是因为声音带有魔力，还是因为彼此的听力超乎凡人，两人的对话和地面上的对话一样顺利，恩奇都确实掌握了对方的名字。


    但是，不是说这样做就能有什么结果。


    对于英灵和作为“异物”的少年来说，无论是稀薄的空气，还是从外太空降落的宇宙射线都是没有意义的。


    仍然持续不断的战斗中，监视卫星将这极光一样的光芒录制了下来──这是法尔迪乌斯的组织管理的监视卫星，信息只供给使用者，因此到最后那个影像没有被公开给世人。


    或者说，就算把这次的影像公开了也没有问题。


    只会被当成是，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的极不严肃的恶搞视频。


    如果是非魔术师的普通人——或者说甚至不了解圣杯战争情况的魔术师们，也会这么断定吧。


    光。


    只有压倒性的光和与之相对的虚无之影在提亚周围展开。


    在行星与宇宙的缝隙之间，又另一道光与影溢满而出。


    如果说恩奇都是自然的体现者，那么现在这个叫提亚的少年就是光和影的具象化。


    正循环着高密度魔力的魔术式扭曲周围的空间，扭曲了来自太阳的光，使之成为新的魔法阵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将光线完全吸收的漆黑之影也缔造了别的魔术式，复合术式结成的魔法阵开始在少年的周围扩散。


    看着少年的魔术刻印仿佛侵蚀了整个世界的光景，恩奇都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喃喃道。


    “你想和世界直接连接起来吗……果然看到了一切啊。”


    “……”


    用沉默代替肯定，少年自己突然加速上升，在恩奇都的正上方位置，发动了一个魔术。


    “……篡改开始（cheat on）。”


    在这简短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些许的乡愁和哀悼。


    这句话应该是受到了“弗拉特”的影响，以此为契机，这个世界的理从少年的周围瞬间被改写。


    那副光景与固有结界不同，凭借着一股可能直接覆盖现实世界的气势，周边世界的法则开始动摇。


    配合着这股力量，在压缩了魔力的语言中所承载的咏唱，说是忏悔也好，说是宣言也罢，那份意志，向世界本身渗透了自己的存在。


    “地啊\/吾身不在人理之庇下。”


    “人啊\/认同今当灵长于抑止之祈祷、呼、恕、怜、憎。”


    “歌唱吧，起舞吧\/此隙即吞没一切善恶之佐。”


    “从久远的灭亡手中\/吾瞳赞颂人类所筑万象，故吾挑战人智。”


    “挣扎下去！\/以毁灭祝福人智繁荣，直至星之干涸。”


    最后这句话以爆发性的“扭曲”拓展开来，提亚的魔力扩散到包括更高的高度，覆盖了美国上空一带。


    然后，就像扭曲本身产生了引力一样，开始收集围绕在行星上界的那些存在。


    “……那也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


    恩奇都喃喃道。


    在提亚周围聚集的，是被人们称作太空垃圾的残骸。


    在人类迈向星辰大海的步伐中洒落，以飞快的速度飘浮在大气上界的，危险的梦之碎片们。


    在斯诺菲尔德举办圣杯战争的这段时间，有人甚至做出了推测——超过2000吨，这是漂浮在宇宙中的太空垃圾的重量。


    从废弃的人造卫星到宇航员掉落的工具，再到由于钢材之间的摩擦而剥落的微小碎片，各种金属就像被旋涡吞没一般，在提亚周围聚集、压缩。


    此外，从彗星的尾部凋落的微小物质和陨石等杂物也被卷入其中，形成多颗小行星，围绕提亚旋转。


    就像太阳系的行星一样，大小不一的球体。


    像魔力一样伴随着急剧的加速，一边缠绕着浓密的魔力，一边一味地增加着能量。


    “……！”


    恩奇都设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将自己从地面带到这里的魔力爆发性地释放，做好迎击的准备。


    下一个瞬间——提亚仿佛不给他让他展开宝具的时间，为了发动魔术，喊出了铿锵有力的话语。


    “——空洞异谭\/忘却祭典（a clockwork abaddon）！”


    质量从500公斤到几十吨不等的多个“月球”，以远超声音的速度朝着地球轰鸣而下。


    没有在与大气的摩擦中燃烧殆尽，也没有减速，它们是被施加了令空气摩擦无效化的术式吗，以超高速打出的，像轨道炮一样的连击。如果全部掉到地面上，将对大地和生命造成极大的危害。


    在那个瞬间——从某处流入的力量在恩奇都的体内化为庞大的能量而猛涨，作为英灵的全部能力被暂时提升。


    “——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enuma elish)。”


    恩奇都的宝具在片刻之间释放。


    借用行星和人理的力量，将自己的灵基本身作为一种武器，化身贯穿一切的楔子的力量。恩奇都一边在周围展开黄金锁链，一边螺旋般突贯，击碎逼近的凶星。


    冲突。


    然后，大量的光线喷射而出。


    在平流层的上界炸开了一朵巨大的魔力之花，每一朵花瓣都包裹住了那些破碎的小行星。


    反弹的能量到达了卡曼线（外太空与地球大气层的分界线）后，变成了拟似极光，装点着斯诺菲尔德市上空的宇宙。


    难道提亚的大魔术被认为是对地球或人理的威胁？


    通过注入宝具的抑制力，恩奇都漂亮地抵挡住了对斯诺菲尔德的大质量攻击。


    但是——质量本身并没有被完全消失。


    其余波也十分猛烈。


    被击碎的小行星碎片的其中几块从魔力花瓣被弹开，一边扩散一边向地球落下。


    其中最小的碎片被弹射到了位于斯诺菲尔德遥远东边的华盛顿特区。在阿纳科斯蒂亚河与波托马克河交汇处坠落。


    碎片落在河面宽度超过一公里的河流中心，在一瞬间将河水卷向天空，宛如预报不准确的暴雨般砸向白宫周围。


    其他碎片落入黄石国家公园，刺入地下，暂时激活了岩浆活动，令地质学家胆寒。


    另一部分碎片则大幅向西飞行，越过太平洋，落入日本沿岸地区。


    魔力暴走，产生了大量热量的碎片，一瞬间使海面附近的海水大量蒸发。


    从附近的船只和沿岸地区也能看到飞沫和蒸汽柱上升到数公里的高度，一时间网络上议论纷纷，以为是海底火山喷发，远程导弹坠落，或是外星人袭击。


    还有其他碎片掉落在俄罗斯的国土上，他们还以为是来自其他国家的攻击，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这种宛如惊弓之鸟般的紧张立刻传遍了全世界。


    但是，对世界产生最大影响的还是第二大碎片。


    保持着庞大的魔力向北飞的碎片，配合着下落的冲击使周围的物质崩溃。


    作为结果而言，并没有造成地形上的变化，但却给人类带来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


    当观测卫星再次捕捉到它的身影时——


    存在于北冰洋的海冰大约有百分之十二已经完全消失。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南极大陆上的冰层上，会确确实实地影响到地球的海平面。


    落在地上被发现的几个碎片是太空垃圾的一部分──难不成是宇宙空间站掉下了？或者受到某种影响，近地卫星都掉下来了？人们之间出现了各种传闻──这些都还没发生，毕竟那是几小时后的才有的说法。


    但从魔术的观点来看，最成问题的是那颗最大的碎片。


    与其说是碎片，不如说是几乎保持了原形的小行星。


    提亚把其他的小行星都当作诱饵，只在其中一个星上安装了隐形魔术，在消去了外观和魔力的情况下，企图以别的弹道上把它扔进斯诺菲尔德。


    难道这么大阵仗仅仅只是为了除掉绫香这个少女？


    或者，不攻击恩奇都，而是想破坏御主或者圣杯的根基土地本身吗？


    答案都是正确的，但也只是表面上的说辞。


    ——别给我岔开话题。


    ——我恨圣杯战争。


    ——我恨那些为了圣杯而杀了弗拉特的家伙，讨厌这个仪式。


    ——人类，人类的城市……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伦敦……


    ——但这个城市，怎样我都无所谓。


    ──……


    ——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弗拉特。


    ——那个班尼特被召唤的理由。


    ——那个英灵是……不可能被玩具小刀吸引过来的。


    ——原因一定是我。


    ——我有着与之相似的共性……


    ——毕竟还什么人都不是。


    这样的思考在实际的时间流逝中也只是一瞬之事，小行星以流动般的动作落向地面。


    但是，恩奇都的气息感知并没有放过它。


    完全消除了魔力，成为了徒害，在提亚和恩奇都的影响下，魔力如同乱流一样变化的场所中，恩奇都完美地捕捉到了魔力被均匀抑制的空间的违和感。


    他伸出锁链，想要捉住这个充满巨大魔力的蛋一样的星，提亚则释放了附着魔术的追击试图阻挠他。


    结果就是，虽然魔星完全偏离轨道，但还是以几乎完整的状态向地面撞去。


    目标斯诺菲尔德，而是朝着美国西海岸最大的城市洛杉矶。


    永别了，“天使之城 los angeles”。


    永别了，长滩。


    永别了，格里菲斯天文台。


    永别了，好莱坞。


    抢在自己的魔术飞行途中先计算出了结果的提亚，才注意到陨石落地的位置是好莱坞的所在地。在提亚心中的，“啊啊，是那个弗拉特老想着总有一天要去的地方”的悲伤被“弗拉特已经不在了所以无所谓”的谛念冲刷而去。


    在充满破坏和原子崩坏魔术式的凶星的冲击下，被冠以天使之名的都市现在正准备回归于光明之中。


    由于被灌入的魔力的发动，土地及半径数公里所有生命将会化为乌有。紧接着，陨石所引发的崩溃会刺激周围的龙脉和岩浆，导致连锁反应。


    连提亚自己也无从阻止。此时此刻，超越神秘隐匿这一原则，以物理的方式决定了人类的方向性（未来）。


    ——本应如此。


    然而提亚的视线前方却是厚厚的积雨云。


    同样位于西面，应该是经过洛杉矶朝这边（斯诺菲尔德）而来的飓风。


    那是一团异常巨大的积雨云，几乎要离开地球的对流层，提亚总能从那厚厚的云层内部感受到令人讨厌的气息。


    周围大气和土地的魔力仿佛被积雨云缠住了。


    那里面虽然有很麻烦的“某种东西”存在，但目前这种状况下，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应对手段。


    因此，提亚直到刚才还没有重视。


    不管云里有什么，只要碰到魔术就会发动。


    自己所发射的凶星，就结果而言会把美国西部的大城市破坏殆尽吧。


    少年是这么想的。


    但这时发生了异变。


    “……”


    提亚看着眼前的光景，微微睁大了眼睛。


    直径超过五百公里的积雨云旋涡的一部分，就像昂起的镰头一样蠢动，末端有两股龙卷风向空中伸展。


    这明显是无视物理法则和龙卷风系统的举动，左右对称的美丽延伸，看起来就像巨大生物的双角。


    不，不对。


    提亚确信。


    不是像角。


    那就是巨兽的角。


    他那能看到魔力的眼睛，正确地认识到了被隐藏的神秘，那被包裹的身姿。


    被两股龙卷风覆盖的是深邃而又妩媚的蓝色。


    哪怕将地球上所有的矿物挖个遍也凑不齐的大量青金岩构成了如同大海和天空相映成辉的琉璃色块。


    从巨大的飓风云隙中窥见之物，乃是金色的骨骼。


    每一根骨头都是相当于广阔城市大小的，通体蓝色和金黄色的野兽，把旋绕的暴风作为肉体，在这个世界上阔步前行。


    ——魔力突然膨大了起来……？


    ——没有从星球汲取魔力的动作。


    ——那是……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来的存在吗……？


    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答案马上就会揭晓。


    一只堪比半岛大小的琉璃色兽角，指向了在平流层以超高速飞行、充斥着毁灭与暴虐的凶星。


    然后，犄角蠢动着。


    准确地说，蠢动之物是从犄角深处所涌出的，缠绕着神气的巨大魔力。


    与提亚依靠魔力扭曲周围空间不同，巨兽的角利用神气吞噬空间，打破了距离和方位这一概念。


    矢量被扭曲了，凶星在到达洛杉矶之前就开始下落，朝着积雨云巨兽的面部笔直前进。


    挖掘大地，引发大范围地震，蕴含着惊人能量的破坏与毁灭之卵。


    那么，它的能量会超过超强飓风吗？


    当然，形态不同的灾害不能单纯地进行比较，通常来说，巨大的震灾给世界带来的破坏程度更大。


    但是，单纯从“能量值”来比较的话，强飓风所蕴含的能量有时是九级地震的一百倍。


    如果这种能量作为一只野兽蠢动着，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即将揭晓。


    由厚厚的积雨云构成的大型飓风。


    从上空看，那飓风的形状近似圆形，云层和天空的缝隙完美地被分开，堪称教科书般的飓风。


    但是，如果将其中蕴含的魔力密度视觉化了，那是与朝着这边缓慢切持继行走的，与飓风同规模的巨兽。


    暴风为其嘶吼。


    暴雨为其血脉。


    雷声迅猛。


    厚重的积雨云既是神兽的肉丛本身，也是保护着自己一切的铠甲。


    不是巨型飓风的拟兽化，而是其相反。


    提亚确信，将神之兽直接套用世界之形，并让它落在地上的样子，就是这个怪物的真正面目。


    从积雨云中窥视的、带着金色骨骼的野兽缓缓张开口。


    不，正因为距离太近，才显得缓慢，但从它的巨大体型来看，它的下颚正以惊人的速度开合。


    凶星笔直地滑进巨兽的口内，然后立刻闭上大嘴。


    如果穿透飓风内部到达地面，马上就会产生破坏的烟尘。


    但是，那个时刻并没有到来。


    即使再等多长时间，也不会到来。


    因为飓风内部的黄金和琉璃色闪烁着，在保持着飓风规模的情况下，其所蕴含的能量爆发性地上升。


    从之前每秒五十米左右的风速瞬间飙升至每秒八十米，瞬间最大风速超过每秒一百米，接近历史最强记录。


    恐怕那只“巨兽”要是想把能量灌注在风速上的话，就能轻易刷新现有观测记录吧。


    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巨兽有什么想法，还是纯属偶然——或者，是因为被什么人指使？


    但是，那对现在的提亚和恩奇都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因为他们认识到。


    全长达数百公里的积乱云巨兽，确实在看着它们。


    而且，这只身怀巨大灾祸的巨兽，看到两人后的确嗤笑了。


    少年目睹此景，兴味盎然地微微一笑——


    恩奇都反而抹去了微笑，只是用令人感觉悲哀的表情瞥了一眼那只“神兽”。


    ············


    斯诺菲尔德，西部森林。


    飘浮在遥远高空的两个人并不知道。


    有人在斯诺菲尔德的地面上观察着这只巨兽的动作。


    作为观测者的菲莉娅——伊什塔尔，一边感受着作为自己名下资产的神兽的模样，一边为难地叹了口气。


    “啊，真是拿这个孩子没办法啊。”


    既没有因为强大的力量膨胀而感到困惑，也没有地表被可能破坏而感到心惊。


    她只是单纯地为自己这只神兽的贪欲耸了耸肩。


    “乱吃东西搞坏肚子了我可不管你哦~”

 第1037章 鬼牌

    在过去某个国家。


    “西格玛，你有想象过另外一种生活吗？”


    被尽心尽力作为魔术使一员所培育长大的西格玛，面对被分配于同一训练设施中，名为塔瓦同期生少女的提问，他无法作任何答。


    有想要去回答些什么的想法，但却无法回答出任何东西。


    即使西格玛想认真思考其他的生活方式，也不了解任何其他事情。


    脑子里拥有的只是亲身经历过的事件，缺乏最低限度的知识和经验去想象未曾见过的世界。


    对于难以回答的西格玛，塔瓦继续说道。


    “我啊，和老师们约定了，如果在这个训练场上成为第一名，就找一个爸爸妈妈给我。这个国家中很伟大的人，就会认我做女儿!”


    “伟大的人？”


    “说是为我们制作饭菜的管理人员，既然是做饭的人，那他一定是仅次于国主大人的伟人!”


    “这样……嗯，或与如此吧？”


    塔瓦也好，当时的西格玛也好，都只是一群连“管理人员”是怎样的存在都不知道的孩子。


    年龄尚不满十岁。


    每日都在进行强行接通魔术回路的训练，学习简陋的魔术礼服的使用方法，枪火和刀等武器的使用，或者在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方法。


    除时而被强迫体验“杀死生物的方法”之外，孩子们还被彻彻底底灌输作为魔术使的知识和经验。


    手执鞭之人语气温和，但训练却相当严苛。


    西格玛在内的许多孩子都顺势变得如同机器一般，但偶尔也会出现如塔瓦一样眼中放光的人。


    “有爸爸妈妈在，就能睡得安心。会有人为我唱摇篮曲，做美味的饭菜，还会带我去参加国主大人的庆典!”


    “摇篮曲？”


    “听到的话，就能安心入睡了。睡觉的时候，爸爸妈妈会保护我的!”


    “真是羡慕呢。”


    西格玛终于能回应着心中的感情开口。


    对于少年来说，睡觉就是唯一的娱乐，就连品尝饭菜心中也毫无波澜。


    对他来说，入梦之瞬，被长夜拥抱般的坠落感，才是生存的希望，也是兴趣所在。


    “西格玛真的总是睡觉啊。连魔力回路的打开方式，也只有西格玛与众不同。”


    “这样吗？”


    在魔力通过魔术回路时，多数魔术师切换on和off都会对意象进行浮想。训练场的孩子们大都是按照被灌输的意象勉强打开，只有西格玛是在沉睡的瞬间冥想并进行切换。


    “……”


    西格玛无法回答。


    不是不知道这样说是否正确，而是认为再确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塔瓦明明比自己年幼一岁，说话像个大人一样。


    她一定会成为这个训练场上最优秀的学生，然后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西格玛不知道为何，会有点羡慕她能听到摇篮曲。


    不过，即便有那种微微动摇的感情，也会很快忘记。


    不久后，塔瓦就不见了。


    据说是因为训练时的大失误，唯一的魔术回路受到了损伤。


    不知道不见的训练生会怎么样。


    唯一在意的是，她离开这里后，不知能不能够睡得安稳。


    新的“塔瓦”马上被补充进来，如同什么事也发生一样——与死亡为邻的训练又开始了。


    对西格玛来说，真的只是回忆而已。


    塔瓦的脸和名字，都沉入堆积的记忆深处。


    就像梦的记忆在醒来之后就开始逐渐消散一样。


    现在斯诺菲尔德的小巷中。


    在城市遥远的上空，从者和神秘魔人战斗的同时——


    还不清楚此时状况的西格玛，突然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一边想着不像童颜的雇佣兵，一边重新思考着过去的记忆……


    粮食工厂管理人员的身份远不及国主，况且收养他本来就是“教师们”的权宜之计吧。


    虽然如此，他还是回忆起了这个叫塔瓦的少女，或许是因为她和缲丘椿稍有相似吧。


    “我要破坏圣杯战争（system）。”


    西格玛一边回想数分钟前在缲丘椿宅邸带着决意，向作为watcher（守望者）的‘影子’们的宣言，一边确认着小巷的周围陷入沉思。


    ——不……


    ——和椿长得像的，应该是新来的“塔瓦”吧……


    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


    即便如此，对于现在的西格玛来说，那段往事还是具有重要的意义，所以会在脑重新浮现。


    ——无论是否拥有父母，什么不会改变，塔瓦。


    ——作为魔术师所诞生的我们，无论做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吗……


    ——啊，是啊。我承认。


    ——我破坏圣杯战争，目的不在于拯救名为椿的少女。


    ——这只不过是手段。


    ——因为红衣服的精灵将“椿就拜托了”这种想法寄予我?


    ——这也是次要的理由。


    ——只要救出缲丘椿，她就能从命运中解脱出来吗……


    ——即使无法改变一直沉睡的命运，那么能在这个世界中改变椿什么吗……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能够接受吗?


    ——我不认为我能改变世界的一切。我可没有那种资格。


    缲丘椿，能够将我的主观世界改写吗?我想知道。


    ——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我的任性。


    ——是我所开启的圣杯战争。


    西格玛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的耳中响起了无线对讲机通过骨传导所传来的声音。


    “——这里是‘家畜’，呼叫‘匮乏’”


    “……”


    “——这里是‘家畜’，呼叫‘匮乏’。能收到吗？”


    在连黄昏的阳光都照不进的小巷中，西格玛听到了上司从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


    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


    虽然只是临时的上司，但实际却是圣杯战争的幕后操作者之一，其本人作为魔术师的实力自不必说，以武装势力作为其手脚更使其成为一个麻烦的男人。


    然而，西格玛没有回应无线电。


    因为无线对讲机经过改装，所以不用担心被窃听。


    而且由于只拥有无能为力的远距传话机能，所以西格玛认为只要放任不管，就无法掌握这边的状况。


    从缲丘宅邸到此处，是利用了‘影子’们的情报，选择了监视摄像机无法监控到的道路来到这条小巷中。


    但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无线联络，这让他颇为在意。


    ——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逃离了被隔离的世界了吗?


    ——不，说起来，法尔迪斯知道我也被卷入其中吗


    不管怎样，首先要考虑能否回答这个无线电。


    破坏圣杯战争的仪式，可能会让热爱意外事态的弗兰切茜卡感到高兴。


    但是，这会造成与法尔迪斯成为决定性敌对的事态。


    现在也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假装顺从，回归到法尔迪斯阵营，但如果我让缲丘夫妇无力化的事情暴露了的话，也有可能被设下陷阱。


    自己的出身不过是个魔术使，没有能从致命伤中恢复的魔术刻印。


    与法尔迪斯相比，实力上的差距上令人发笑。


    西格玛虽然从未自己发自内心地笑过，但还是自然而然地意识到了这些。


    更准确地说，如果自己以外的人听到了这种事，只会一笑置之。


    但是，道路已经决定了。


    不是任何人的命令，硬要说的话，是自己委托给自己的“工作”。


    本来就没有生存的意义，一直在做着拼上性命的任务。


    所谓无谋的战斗，就是如今这种吧。


    ——但是。


    突然想到，那个牺牲自己去阻止骑兵暴走的缲丘椿，以及在那种事面前展现出真正愤怒表情的无名暗杀者。


    ——这次是自己选择去无谋的盲从。


    ——不想在战斗中留下遗憾。


    现在，西格玛已经消除心中的焦躁。


    前所未有冷静深邃地潜入自己的世界，拖延的时间来摸索最佳的解决对策。


    ——法尔迪乌斯。


    ——是否应该回应对方来试探其动向。


    就在西格玛如此思考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带有情绪波动的声音。


    “……‘匮乏’，听得到吗？西格玛，请快回答！”


    ──?


    不再使用此次作战行动的代号，而是用在无线电中直接喊出平时的称呼。


    那股非法尔迪斯般的焦躁语气，令西格玛感到惊讶。


    这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影子’，一个身披船长旧衣服的男人，开心地笑道。


    “回不回无线电取决你你自己了，但至少要给你个提示……”


    “……”西格玛沉默着，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可以就这样一直对法尔迪乌斯装死哦，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影子继续说道，但依旧没有把话说完。


    “怎么回事？”西格玛微皱着眉头。


    他一边确认无线电的应答键没有按下，一边询问影子意图。


    对于询问，船长被另一位少年骑士模样的影子替换并说道。


    “情况有变。从今以后，切勿麻痹大意。”


    与此同时，或许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无线电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将这条通讯线路冻结。今后，停止那边的支援。以上。”


    “!”


    伴随着短暂的杂音，声音中断，西格玛无线电完全陷入了寂静。


    ——是法尔迪乌斯确认了自己背叛了吗?


    西格玛这样想着。


    而少年骑士耸肩否定道：“不是的……他判断你也被那个怪物干掉了吧。否则没有必要如同记录一般特意告诉你停止对你的支援。”


    “所以他知道我被卷入了梦中世界里，判断我被刻耳柏洛斯们干掉了吗?”西格玛问道。


    这次在巷口出现了一个握着蛇杖的少年，他仰望天空回答：“不……不是那种东西。是‘守望者’也难以感知到的东西，所以不知如何去表达。”


    对于影子来说是，这种状态也是很罕见的，它们似乎暂时陷入犹豫般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影子好像终于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并如同在斟词句般缓缓说道。


    “他……不，那个东西恐怕是古老魔术师们在挣扎之时刻于世界上的爪痕。同时，现在才诞生在这个不知何时会破裂的星球上……成为了新的灵长。”


    “等一下。首先，‘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西格玛微皱着眉头。


    这时，手持蛇杖的少年消失，身穿飞行员服的女性出现于小巷上方的建筑，坐在消防楼梯的扶手上。


    “master，你太幸运了。如果是在街道上，说不定你也会被卷进去”


    “街道?”


    大概是面向水晶之丘的市中心吧。


    正因为时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西格玛的背脊阵阵发凉。


    他们——‘影子’所特意报告的危机事件，真的有很多只要走错一步就会直接导致死亡。虽然西格玛还没弄清楚‘watcher（守望者）’究竟是什么英灵，但他对影子们所带来的信息的准确性深信不疑。


    尽管如此，接下来转告的情报还是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的同僚们，总计三十八人组成的三支分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被歼灭了……被弗拉特·埃斯卡尔多斯。”


    “……是那位英灵……的力量吗?”


    “不，这件事上，英灵并未出手，虽然好像想去做点什么。”


    “……”


    这是一时让西格玛难以置信的回答。


    虽然那些都是和他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工作上分配到一起行动的同僚，不过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论单兵战斗力，他们在法尔迪斯的统率下，远比西格玛能够更加灵巧的驰骋于战场。


    如果说是被英灵打败了，那可以理解。


    这种超出常识的能力，如果是暗杀者和椿所说的‘黑漆漆先生’做到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怀疑。


    但是，说不是英灵而是作为御主的青年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做的……这怎么才能让人相信啊？


    ——弗拉特?


    听到这个名字，西格玛再次确认了也参加了教会前混战的青年的信息。


    在埃尔梅罗教室中非同寻常的一枚鬼牌，人称“天惠的禁忌之子”。


    虽然不及“红色恶魔”和“地上最优美的鬣犬”，但西格玛认为他也是需要注意的人物之一。


    许多远近闻名的魔术师都曾拜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门下，其中也有无数让像西格玛这样的魔术使们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第1038章 情报整理

    在新加坡近海凭借庞大的魔力和武力，集结海盗组织的东洋八极拳使用者和为了与之对抗，发挥魔力和资本力量的作用创建了民间军事企业的两位千金，她们两位就是前面提到的危险因素的代表。


    抛开那些飞跃出常识之外的角色，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也和“缠绕着野兽”的斯芬古拉雪特二人同样被认为是需要注意的人物。


    ……不，原本许多魔术使间就流传着“时钟塔暂且不论，但绝对不能向艾尔梅罗教室的相关人员动手”这样的忠告。


    数秒钟的时间里，西格玛把压缩后的信息在的脑海中运行，并再次询问影子。


    “……真的是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做的吗?而不是动用了英灵的力量?”


    反复的询问，与其说西格玛是在怀疑，不如说是在再次确认。


    这时，西格玛已不认为‘影子’们是可疑存在的，而是将其作为自己在战场上可以依靠的工具而加以信赖。


    就像在决斗场中信赖自己枪的性能一样。


    当然，再怎么仔细整备的枪也会发生问题。


    就连情报员准确无比的情报也有可能与现实发生龃龉，曾被同食一锅饭长大的魔术使所背叛过的西格玛，不得不更加慎重。


    在充斥交叉着幻术与魅惑的魔术师们的战场上，甚至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不能完全相信。


    但是即便如此，比起自己魔力微弱的魔术以及法尔迪斯他们提供的有利情报，还是影子这边更有托付性命的价值。


    实际，既然已利用这张牌踏入战争，事到如今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了。


    面对带着确认的目的询问的西格玛……再次恢复老船长形态的影子给出了和想象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对。听话要听完整，结尾也不要听错，否则会造成致命事态。”


    “?”西格玛疑惑，“不是说过是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吗?”


    “那边的情况之前不是已经全部都向你说明了吗？弗拉特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杀死你那些同僚的‘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准确来说已经不是原本的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了。”


    ············


    科尔斯曼特殊矫正设施。


    “……应当认定西格玛无法参与战斗了吗？……不对，他毕竟是弗兰切茜卡的棋子。有没有可能是听从了她的指示而拒绝了我方的通讯申请？”


    对于无法与西格玛取得联系这一情况，法尔迪乌斯进行了临场推断。


    不过，他对于西格玛的怀疑还没有上升到“主动叛逃”这种程度，最终结论是——在己方与弗兰切茜卡取得联络之前姑且留他一命。


    “中央区的监控系统遭受了物理性的破坏……其他地区的监控系统被魔术性质的黑客攻击术式……给破坏了。那么对于监控摄像头一并使用魔术性质的处理手段也是无济于事……”


    查看了监控系统损坏情况的法尔迪乌斯，对于惨况有些惊讶的同时也冷静地确认了眼下的情况。


    或者说，在附近感知到暗杀者——哈桑·萨巴赫的气息没准让在让他冷静下来这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想要完全消除气息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的暗杀者故意让他发现，这恐怕是有什么意义所在。


    ——他在监视我的言行举止，验证自己的信念是否坚定……也许是这样吧。


    法尔迪乌斯如此想到。


    ‘斯库拉迪奥家族的族长，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把他干掉。’在自己给出这一指令的时候，哈桑·萨巴赫特地过问的事情——“你有足以杀害他人的信念吗？”。


    因此，法尔迪乌斯在这位暗杀者面前做任何事情都表现得相当谨慎，怕走错一步。


    无论是何种意思的言语，都是自己与从者的约定。即便没有缔结正式的魔术契约，如果食言的话也会变成某种诅咒反弹吧。


    不过，说到底，法尔迪乌斯无比坚信，现在的他，是不会改变信念的。


    他可以断言，干掉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的选择至今为止仍然是正确的。


    从结果而言，自己的行为对美国的政治和经济造成了损失，不过反过来思考的话，也可以说是对将来的斯库拉迪奥家族的暗中活动的及时止损。


    但是，关于暗杀者的运用（指挥）需要慎重考虑。


    不管怎么说，他还不能确定哈桑所持有的宝具和技能。虽然可以使用令咒强行得知，但考虑到这样会让招致哈桑的叛离，因此也不能随便决定。


    但是，如果只看结果，哈桑的性能是卓越的。


    被问及自身信念的时候，法尔迪乌斯下意识地强化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如果没有这样做的话，就有可能在这问答之中丑态百出吧。


    “首先是恢复监控系统，请联系警署的奥兰多局长。请求警署方面将街道上布置的常规摄像头的数据传到这里来。等待监控系统恢复，然后同时使用物理监控，魔术监控以及由使魔组成的魔术专用监控网络。”


    法尔迪乌斯一边将命令部署下去，一边着手处理当前的事态。


    “……？弗兰切茜卡的工房受损？在南部沙漠地区迫降……是这样吗？那也是因为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关系？”


    为了方便情报整理，法尔迪乌斯假设袭击了狙击手们的存在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并以此为前提发出指令。


    当初自己认为根据情况的变化，存在将其作为与英灵并列的威胁目标进行处理的必要性，但现况已经不一样了。


    法尔迪乌斯的本能告诉他，在斯诺菲尔德上空展开的枪兵的魔力已经传到了这里，那么应当将枪兵认定为危险程度大于下等英灵的上级目标，并着手准备抓捕方法。


    倒不如说，枪兵对我们造成了迄今为止最大的损失。


    而与此同时，对于此刻能与上空的枪兵对峙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或者说夺取弗拉特身体的某种存在，法尔迪乌斯心中的戒备更加加深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本来还想通过自己的手段控制这场圣杯战争直到结束……真蠢啊，自己都落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资格嘲笑那位参加了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辈了呢。”


    “我可真是个蠢货”法尔迪乌斯的吐槽中满是与之类似的话语。


    这时候在其他房间工作的女下属，阿尔德拉回到法尔迪乌斯身边，将文件递给了他。


    “解析部队发来消息。”


    “辛苦诸位了，我一直在等这份报告。”


    法尔迪乌斯耸了耸肩膀，接过那份文件，翻开一看。


    以通常的圣杯战争作为比较对象，现场收集到的数据可以说是犯规级别。


    这是根据事先布置在整座城市之中的术式，确定英灵的魔力反应以及特定与英灵链接的个体（御主），表示大致位置的系统所反馈回来的解析结果。


    敌对的御主身处何处？像这种结果，也能够在这份分析报告中反应出来。


    当然，如果是擅长魔力感知的魔术师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察觉到自己被这座城市监视着的。


    将整个城市街道的监视系统相链接，作为大规模的信息网来处理，可以正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建造的城市”斯诺菲尔德存在的意义。


    如果是布置好工房摆出防守姿态的御主，就算所在位置被察觉了也无伤大雅，不过，在参赛者之中也有潜伏在接到之中绝对不会让对方发现自身行踪的御主吧。


    对于这样的御主来说，在这座城市参与圣杯战争一开始就处于暴露的不利状态下。


    比如说，如果己方向弓兵阵营传递情报，在一般情况下，站在无法感知魔力的超远距离朝着敌对阵营的御主发动狙击也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巴兹迪洛特所控制的弓兵，就因为他向其提供的位置情报，从城市外部对吉尔伽美什的御主蒂妮采取了狙杀的做法，虽然最后失败了。


    总之，不论如何，这份分析报告原本都是价值不菲的情报。


    拥有暗杀者的法尔迪乌斯，如果考虑暗杀所有御主的话，这份情报就更加有价值了，甚至可以说这是‘将胜利完全地握在手中条件’也不为过。


    但是，法尔迪乌斯看到报告上的数据之后，眯起了眼睛。


    “原来如此，根据迄今为止的报告，我知道这种可能性……”


    法尔迪乌斯猜中了这种情况，事先确认过数据的阿尔德拉淡淡地提出了疑问。


    “御主的数量对不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报告上的数据显示，拥有被认定为英灵的高密度魔力的个体数量，和与之链接的魔力持有者的个体（御主）数量并不一致。


    而且，那些个体之中的大多数是怎么进入城市的，这一点也不清楚。就算使用监控摄像头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行踪。


    可能是通过幻术改变了面容，但是仅凭同一个人化装成好几个人是非常不合理的。


    “已经失去御主的‘落单’从者，变更了好几个御主……不排除这种可能行”


    继续往下读了一会报告书，法尔迪乌斯的嘴角扭曲了。


    报告书下一部分记载着的，是哪些职介的英灵屡次变更御主。


    其中一位是假暗杀者。


    她是袭击警署的从者，从与其最初签订契约的御主不同的个体那里接受了魔力的供给。


    对方竟然是，与剑士签订契约的外部魔术师，这让法尔迪乌斯很吃惊。


    从那个家伙第一次出现在监控录像中开始，法尔迪乌斯就十分好奇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楚。


    “……一个人同时和多个从者签订契约？而且……是和那些乱挥宝具的英灵们？虽然不能说没有先例，但是她拥有这么庞大的魔力储量……？”


    被发动的魔力能够感知，但是法尔迪乌斯的系统无法测定个体所持有的魔力储量。


    “……有可能是和君主·特兰贝里奥一样吧，小源（od）的回复量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关于这家伙有必要提高戒备等级，请还活着的观测部队继续保持监视。”


    法尔迪乌斯下达指令之后，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令人头疼的问题。


    “还有一个，多次更替御主的灵基……额？”


    读完报告之后，法尔迪乌斯一脸严肃地嘟囔着。


    “多莉丝·卢森德拉……这家伙难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战败了嘛？”


    报告上记载的灵基，是通过真之召唤显现的骑兵。


    如果消息属实，自称‘希波吕忒’的从者，其真实身份是亚马逊女王。


    这座城市聚集了无数的魔术师。


    这些魔术师之中存在想要篡夺御主身份的家伙，也不足为奇。虽然不认为发生过英灵之间的战斗，但是存在骑兵不在御主身边导致御主在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中被杀害的可能性。


    “没错，事实上，从两天前开始，多莉丝的魔力就没有被我们的系统所记录了。”


    “击败她的家伙，有可能是卢森德拉家族的继承人候选者，或者是市井的强大魔术师……如此说来，已经确定了弗拉乌出现在斯诺菲尔德。像他这样的强大魔术师如果结成联盟共同出击也不是不可能吧？”


    “要派监视部队前往系统所记录的希波吕忒魔力反应所出现的位置吗？”


    对于阿尔德拉的提问，法尔迪乌斯思考了好一会。


    当然，这样做是较为妥当的。


    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人手就成为问题了。在增援部队抵达之前，最好不要盲目地分散战斗力。


    如此思考着的法尔迪乌斯一边叹气一边向阿尔德拉发出了指示。


    “发给奥兰多局长的通讯加上一条，让‘二十八怪物’去监视希波吕忒。”


    “警署那边会接受吗？”


    “他们也不会觉得斯诺菲尔德存在不确定因素是一件好事吧？”


    法尔迪乌斯一边确信奥兰多·利维局长会接受这个指示，一边浏览其他情报。


    “缲丘椿从医院事变之后一直没有动静……虽然很在意和她签订契约的英灵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们今后也要保持警戒。”

 第1039章 弹夹

    最后，当他翻到拒绝回传情报的部下（西格玛）在医院门口留下的数据时，嘟囔道。


    “西格玛这家伙……从从者召唤那会开始就一直维系着的英灵，体内魔力总量并不明确啊。”


    法尔迪乌斯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西格玛的英灵是喜剧演员查理·卓别林。


    “……如果真是这样，几乎感知不到魔力的消耗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法尔迪乌斯感觉事情不太对，莫非西格玛真的和喜剧之王签订了契约？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对自己这位并不怎么喜欢的部下的退场送上了一句充满怜悯的话语。


    “的确，如果他被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攻击，恐怕连渣都不剩了吧。嗯……西格玛作为魔术使的水准到底如何姑且不谈，作为御主缺乏手牌，这一点我是明白的。”


    ············


    小巷子。


    “……这样啊。可真是被看扁了啊。”


    以船长姿态现身的影子，实时传达了法尔迪乌斯所说的话。


    虽然是极其方便的能力，但如果直接把丧气话贴着耳朵播放，就算是西格玛也有点蚌埠住。


    “你可别这么不争气啊，小伙子。不是说你雇了老子来干活吗？”


    接着，一身发达肌肉模样的影子跃跃欲试地说道。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那家伙还以为你挂了呢。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并不能认为法尔迪乌斯心中真是这样想的，因为watcher（守望者）无法窥测对方的内心。”船长模样的影子反驳道。


    “嗯。”西格玛也同意这一点。


    他并非那种因为可能性大就妄下结论的人。


    他对法尔迪乌斯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的信条是，在干掉对手的时候，以overkill的形式绝杀对手。因此就算嘴上说着那样轻蔑的话，也不见得就是在轻敌。


    不过被瞧不起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对于现在的西格玛来说，比起法尔迪乌斯的嘲讽，这家伙整理情报的时候念叨着提到的“原本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存在”与枪兵（恩奇都）交战的情报更为重要。


    “单纯地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有可能和那两个家伙中的一个战斗并获胜吗？”


    “现在啊？你做梦吧。简直比飞向太阳还要鲁莽。”


    听着身负羽翼的年轻人略带自嘲的话语，西格玛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我想要在圣杯战争中战斗，只能选择击杀御主，这样才有胜算。但是，我的目的是破坏仪式。只要避开敌对阵营，破坏作为仪式基盘的圣杯就可以了。”


    “啊啊，不过嘛，仪式的基盘在地下很深的地方。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watcher也会有杂音（noise），所以你得留个心眼。你小子再成长一些的话，我们的准确度也会随之提高。”


    变回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说道，但是西格玛摇了摇头。


    “不能把不确定因素列入计划，我还是想要暗中增加同盟者。”


    “瞧你这话说的，增加同盟者不正是不确定因素吗？其他的御主大多都是追求圣杯的家伙，我不认为他们会同意你破坏仪式。”


    西格玛听到化身成少年骑士模样的影子所言之后，提问道。


    “大部分，你是这样说的吧。那么，不需要圣杯的阵营呢？”


    “首先是弗兰切茜卡·普雷拉蒂、法尔迪乌斯以及警署阵营。他们的目的与其说是圣杯，倒不如说是解析圣杯仪式，所以大概是‘要是能成功就算走运’这种程度吧？”


    “行不通啊。或者说，一开始就要把他们踢出同盟者候选列表才对。”


    “剑士和绫香好像在梦境中燃起了斗志。虽然有可能说服他们，但是最终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也很高。”


    “……姑且保留这个选项吧。”


    事态的变化让西格玛有所动摇，但是为了不表现出来，他淡淡地说道。


    少年骑士虽然察觉到了他的内心，但还是继续说道。


    “接下来当然就是暗杀者了，因为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破坏仪式。”


    “嗯，有继续合作的价值。我打算等到晚上，避开监视跟她会合。”


    西格玛流畅地断言道。此话一出，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原来自己是如此信任暗杀者。


    对于操控魔术的佣兵而言，这是危险的征兆。


    “还有就是……如果是之前的话，希波吕忒阵营那边……现在的情况有些变化。希波吕忒阵营的愿望恐怕会指向追求圣杯的方向吧。”


    “是这样吗？”


    关于希波吕忒阵营，因为自己原本就没有和其接触，所以如同结成同盟的可能性很小的话，就没有必要费工夫了。


    然而，他留了一个心眼。


    “缇妮·切尔克阵营和巴兹迪洛特阵营也行不通啊……还有就是哈莉吗？”


    哈莉·波尔扎克。


    虽然和她本人没有交集，但自己和她的老师，拥有『八咫鸟』别名的魔术师有过几次合作。


    “哈莉这边很难谈啊。她自己如何想法姑且不论，只要稍微惹到和她在一起的那家伙不高兴，你小子就没命了。害，绝对行不通啊！不过，我们只不过是影子罢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权利阻止你。”


    “……知道了，现在绝对不能靠近她们”


    “不过，如果你小子是以破坏仪式作为目的的话，或许可以暗中支持哈莉和那个女人，不过这座城市很有可能变成一片废墟吧？”


    “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毫无希望的情报。”


    西格玛话音刚落，下一个出现的手持蛇杖的少年吐槽道。


    “哎呀哎呀，你居然会讽刺别人了呢”


    “……讽刺？你是说我吗？”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好的变化，但是讽刺绝望并非坏事。因为精神健康对于身体也有好处。啊啊，如果我不是影子，而是以全盛期的姿态显现并且与你签订契约的话，你的身心都能得到彻底的治疗呢，还真是遗憾呀。啊啊，真是遗憾。首先从问诊开始吧，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实操一下神代医学和现代科技相结合的手术呢。”


    “这个……恐怕是您多虑了。”


    影子的语速变快了，令西格玛感到了莫名的不安，于是郑重地拒绝了少年的提议。


    ——虽说是影子，但是真的十分详细地重现了每个个体的人格。


    西格玛再次对watcher的能力感到深不可测，他在警戒与信任的夹缝中摇摆着，思考着今后的战略。


    “总之，我想找一个安全的据点。有没有监控死角存在呢？”


    “附近大楼地下有live house。那个地方没有监控系统。因为这几天一大堆突发情况，城市的街道都被封锁了，现在处于空无一人的状态。”


    听了老船长的话，西格玛点了点头，从小巷子的台阶上站起身来。


    “你选了那个地方啊……总之，趁着现在监控摄像头报废的时候快速行动吧。”


    影子船长看着这样的西格玛，嗤嗤地笑了笑，向这几天以来精气神发生改变的御主下达了檄文。


    “你小子也想跳到幕后啊。在此之前，你可要熟练地使用背上那把武器哦。”


    船长指了指西格玛背后那把古老而神秘的弩弓。


    这是西格玛从缲丘家拿出来的弩弓，从收下这把弩弓之后，似乎是附着在这把武器上的某种存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即便是询问watcher，得到的回答也只是‘那个家伙先于我们之前就存在了，我们只能推测，无法做出判断’。


    “你们明明不确定，却好像对这东西很有信心？”西格玛疑惑的问着。


    “如果watcher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把武器就是王牌之一。如果你小子能成长到最后的话。”


    “是这样么……”


    “这是一场audition。虽然不知道最后会变成悲剧还是喜剧……一起在舞台上奔跑的对象可要慎重选择哟？”


    西格玛从小巷里探索大街的样子，就像是决定是舞者否有资格站在舞台上的舞台导演一样。


    ············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市郊废弃房屋内。


    建在斯诺菲尔德郊外的老旧酒店。


    现在虽然沦为废墟，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是法尔迪乌斯的部下们在各地进行作战活动的临时据点。


    为了方式城市中的年轻人抱着试胆的心情闯入，酒店的出入口也被封锁了起来。


    但是，现在那个封锁被打破了，阳光照射不到的屋内站着两个人影。


    “哎哟哎哟，真是缠人啊。被恋爱对象追着跑固然很棒，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呀。你能忍耐一下自己的心情吗？”


    说出这话的，是浑身披着夕阳一般红色毛发的巨型人狼。


    “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一口气把人的脑袋打飞的话，失去头脑的身体只有一刹那的反应时间，没错吧？直到身体明白‘啊啊，我已经挂了’的刹那。只要在这种程度上闭上双眼，大家都会幸福的。”


    他就是杰斯塔·卡尔图雷所持有的，多个‘面孔’之一，是专注于速度和肉搏战的个体。


    但是，由于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攻击所造成的衰弱，现在的他远不及全盛期，和站在他跟前的从者——身为暗杀者的少女正面战斗肯定会输的。


    “……”


    另一方面，暗杀者已经没有在听眼前这人在说啥了。


    因为她明白，这个家伙的言语对于自己来说只能是毒药，甚至连话语本身都有可能夹杂着某种术式或者诅咒。


    只不过，理应去除的污秽不能放过。


    专注于这一点的她，心灵被磨练得澄澈，为了摧毁对方的灵核而释放了自己的宝具。


    “——妄想心音 zabaniya！——”


    附有魔力的赤红手臂从暗杀者的背后伸出，逼进杰斯塔，想要将其毁灭。


    被相同的宝具摧毁了自己其中一个存在『核』的杰斯塔，设想着一旦有紧急情况就是用更多的『核』作为替身从此地脱身。


    就像自己之前把暗杀者从警署转移到远处那会一样，也有使用自己剩下的令咒这一选项，不过，暗杀者此刻似乎被动了某种手脚，魔力通路已经没有连接在自己这里了，对于没有通路的暗杀者是否还能通过令咒操控的疑问，让杰斯塔的判断变得迟钝了。


    是使用『核』还是令咒呢？


    一瞬间的困惑之后，杰斯塔以断肠之思，选择了废弃『核』。


    在暗杀者的眼前，红毛人狼用利爪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从那里挖出了心脏。


    “！？”


    结果就是，瞄准了人狼心脏的暗杀者被迫进行选择。


    自己应该用宝具咒杀被人狼自己挖出来的心脏，还是不管已经被抛弃的灵核，瞄准下次出现的心脏呢？


    虽然暗杀者已经认识到了杰斯塔这种吸血种的特异性，但她并不是出于计算，而是出于本能。


    她本能地选择了用右手的手刀刺穿心脏，至于下一个出现的姿态，就继续使用宝具歼灭。


    但是，她的行动被杰斯塔读取到了。


    因此，濒死的人狼，脸上挂着笑容。


    刻在胸口的弹仓式纹路旋转着，混杂着肉欲和爱欲，杰斯塔面带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开始朝着下一个姿态转化。


    那是人——不对，那是连生物都算不上的人型铁块。


    或者说是，石像鬼的一种？


    像是嘴巴一样的洞口中浮现出的笑容，以及弹仓形状的胸前纹路，是他与变身前的姿态唯一的共同点。


    下一个瞬间，暗杀者看到了。


    被挖出来的人狼的心脏上面，也刻有某种魔术纹路。


    ——！


    ——这是，牺牲品！


    ——！


    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在心脏被挖出来的瞬间就已经发动了术式，与其说是暗杀者的失误，不如说是杰斯塔的觉悟让他赌赢了。


    一秒之后。


    现场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废弃酒店的一部分被眩目的闪光包围。


    ············


    “咳咳……我已经用掉了两个‘核（子弹）’……不过，还是先说声拜拜吧，美丽又可爱的暗杀者。”


    几分钟之后。


    在斯诺菲尔德的市区，杰斯塔的身影出现了，他藏身在小巷中，没有露出一丝气息。

 第1040章 恋爱应援

    ——想要躲避那可爱的暗杀者，就不要躲在森林的林荫或者沙堆之中。要躲藏在人类之中。


    ——因为她天真得令人着迷，她不可能为了让我现身而杀光所有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杰斯塔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逃回市中心。


    现在他的模样是之前在警署跟汉萨·塞尔巴提斯作战时的样子。


    近距离发动以人狼心脏作为祭品的自爆魔术，以石像鬼形态的外观作为盾牌从废弃酒店脱身。


    虽然自己能不能甩开暗杀者是在赌命，但因为她释放了攻击性的宝具，所以趁着切换的间隙逃走了。


    如果那个时候，少女释放的宝具属于探测系异类，就算是消去气息的杰斯塔也会被立刻追上吧。


    ——但是，比预想中更容易就甩掉了……


    ——或者说，我的挚爱，你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重伤？


    ——啊，这样的话我可就担心了。说不定你会被别人先杀掉呢……


    虽然杰斯塔担心着暗杀者的安危，但作为吸血种的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绝对不是万全的。


    被汉萨那一招祝圣榴弹炮炸出来的伤疤至今没有痊愈，脸上的伤口也是肉眼可见。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呢……因为那个毛头小子的战术，‘弹夹’几乎失效了。”


    拖着半条腿行走的杰斯塔。


    想要就这样消失在黑暗的深处，他又挪了一步。


    几秒前还是清一色水泥的小巷子的墙壁，开始混搭起古老的石墙。


    但是，杰斯塔并没有注意到这种违和感。


    又挪了一步。


    墙壁上令人恐惧的爬山虎开始蠢动，但是他依然没有注意到。


    又挪了一步。


    像是卡通片角色一样变形的南瓜色的蜘蛛在他的头顶编织着心形的巢穴，但是他还是没有注意到。


    又挪了一步。


    原本应该是柏油马路的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石子路。


    这时的杰斯塔察觉了不对劲，抬起头来。


    “……嗯？”


    他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原本应该还户籍持续一段时间的小巷里的道路消失了，眼前出现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坐落于山丘之上的古老西洋城堡。


    他对那个城堡有印象。


    虽然他从未亲自去过那里，但他作为自己的祖的眷族，对人类的历史和文化有一定的了解。


    那是曾经被称作吸血女爵的贵族女子进行屠杀的城堡——卡克特采城堡。


    而且不是城堡的遗迹。


    就像当初建成的样子，完全没有褪色的模样，坐落在山丘之上俯瞰着自己的身影。


    而且，如同小巷子外面的普通人类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设计各异的布娃娃以子供向动画那样的动作在城堡的周围阔步前进。


    布娃娃有好几只手，手上拿着尤克里里和喇叭，正在演奏着杰斯塔听着十分古怪的音乐，游行的中心有一只打扮成小丑模样的，海星形的布娃娃将骷髅头和眼球当成首饰把玩着。


    “什么？这是……不对，难道说……”


    前不久，在缲丘椿的梦境世界中发生的异常现象——糖果雨。


    如果是能够制造那种现象的施术者，现在这种水平的幻术也是信手捏来吧。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被囚禁在了别人制造的幻术世界之中。


    ——如果不出漏子，这种程度的幻术是可以立刻识破并脱身的玩意……！


    仿佛在嘲笑咬牙切齿的杰斯塔一样，城堡的屋顶闪闪发光，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在世界中回响。


    “呀吼！准备好被突如其来的胡闹折腾一番了吗？祭典可要开始了哦！倒计时，9、8、7、6……1、0、咚！”


    “啊——啊——！嗨嗨害！happy happy snowfield海贼radio！全天候黑胡子&蓝胡子time ing！from加勒比海to奥尔良，heart crush from dusk til dawn，咚！芜湖！happy happy！呐，radio就是这样的感觉没问题吧？真的没问题吗？这个情报，作为记录被刻下没有问题吗？还有黑胡子是哪位呀？”


    杰斯塔的右耳灌入了少女的声音，紧接着是左耳的少年声音。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就算是身为吸血种的杰斯塔也是头晕目眩。


    对于这副样子的杰斯塔，左右耳形成的混响声愉快地跟他搭话。


    “终于被抓住了呢！欢迎来到愉快的旅行！你买票了吗？手持自由通行证就可以随便乘坐，好吃的东西应有尽有！但是你不能离开哦！真是太棒了呢！杰斯塔！”


    ——！


    对于自己的名字被喊出而感到危险感的杰斯塔，少年的声音夹着夸张的调子继续说道。


    “要把高阶吸血种困在幻术之中，真是太麻烦了！如果是蔷薇之魔眼的话还不清楚行不行得通，我想如果不全力使用宝具的话就寄了，但如果对象是你现在这种状态，用本来的力量就足够了！真是太感谢了！感谢的对象是让你变弱的somewhere的someone！作为谢礼，和我们之中的某一位成为恋人也没问题哦！”


    “那不是惩罚game吗？”


    “或者，他是一个很乐意被慢慢玩弄，逐渐失去性命的家伙呢。但我出人意料地一心一意，所以如果你想被毁灭，我会和你一路走到黑哦？老实说，那就是死因啊！吉尔那家伙，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挚友呢！”


    杰斯塔的左右耳被这般胡闹的噪音所支配，他想要大吼一声驱散他们，不过，他还是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小声呻吟道。


    “你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座城堡的幻象？”


    于是，少女用能够看到歪着脑袋的杰斯塔的声音回答道。


    “欸？那个城堡，你不喜欢吗？嗯，我在犹豫呢，和罗马尼亚的城堡，应该选哪个好呢？你看你看，你的真实身份是过去侍奉梵·斐姆的多萝蒂亚吧？那么，伊丽莎白·拜斯勒那边的城堡更适合你吧。哎呀哎呀，我是先说一句，我是根据性别选择城堡的哦，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哦？刺穿和血浴，我觉得还是后者跟你更搭哦！”


    多萝蒂亚。


    听到这个名字，杰斯塔的牙齿咬得更紧了，但是声音的主人们无视了他，少年对着少女说道。


    “果然城堡的装饰有点朴素了，所以人家不满意吧？总觉得差点啥……上面还加了点马尔堡城堡呢……”


    “……？你说什么？弗兰索瓦（过去的我），你没事吧？”


    “……？没有，真是抱歉呢，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到底在说什么呀？但是，总觉得有些在意呢，还是说把亚历山大里亚的大号灯塔重叠在上面会特别合适呢？我觉得会像绘画一样显现出来呢……”


    “变成英灵的话，脑子会变成什么样呢……？那样看起来很开兴就很棒了呢！”


    果然，对于没有任何脉络持续吵闹的男女的声音，杰斯塔焦急地喊着。


    “开玩笑也得选对人！被行星浸染的飞虫残骸们！你们这帮家伙！你们这帮家伙终究还是被行星抛弃了——！”


    “……暗杀者，那个女孩……”


    “！”


    听到少女的话语，杰斯塔的愤怒一下子平息了下来。


    因为不管是何种信息，如果是和可爱的暗杀者相关的话，就不能心烦意乱地听取。


    “哇呀！你一下子就冷静下来，真的好恶心呀！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想要支持你呢！放心吧，身为吸血种的怪物先生，我们是来支持你的恋与爱的哦！”


    “请原谅我一只手拿着爆米花！我们可是你的伙伴哦？”


    ——白痴，一句话就想忽悠我……


    刚要这么吐槽的杰斯塔，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从哪个瞬间开始，被幻术世界捕获的呢？


    “啊啊，你注意到了吧？你注意到了吗？”


    “没错，把你关进幻术的时间点……就是刚才爆炸的时候哦。”


    “也就是说，你以为自己逃过暗杀者的追杀了吗？！啊呀，不好意思，我还真是管不住嘴呢，真感谢你当我的听众呢！这样不太好吧，所以要让我换个说法吗？”


    于是少女降低了音调，继续说道。


    “你还没有……还没有离开捏爆自己心脏的地方，一步都没有动哦~”


    “……！”


    杰斯塔心中一阵惊悚。


    这个幻术……难道说，这玩意的起源靠近神代，相当的古老……！？


    他顿时提高了警戒程度，慎重地窥探着对方的意图。


    如果在这里解除幻术的话，回到现实就得面临暗杀者近在咫尺的情况。


    他用尽了‘弹夹’就是为了逃离对方面前，如果没有逃离的话，努力也就白费了。


    也就是说，声音的主人不是来解围的，而是来请君入瓮的。


    接下来对方不论提出什么，只要他不想面对被弹夹用尽被暗杀者杀死的结果，就没有拒绝对方提议的权利。


    “哎呀哎呀，你别那么警惕啦，我刚才说过了吧？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的恋爱哦。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帮忙呢。”


    对于这副样子的杰斯塔，少女的声音始终以缓慢的语调编织着语言。


    “从这里到西边的森林，是个棘手的工房……不对，不是工房。有一个玩弄世界之理，想要建造神殿和灵地的可怕的女神！”


    在杰斯塔和恰赫季采城堡前方蠢动着的布娃娃们一齐从内侧破裂，从里面爆出来的不是棉花而是大量的鲜血和肉块。


    满溢而出的血肉不是红色的，而是荧光粉色，不停挪动着，不一会就聚集到了游行的中心位置。


    然后，它整合起来，填充到了海星布娃娃之前一直在把玩的头骨和眼球中，像巨大的黏菌一样将它们吸入，形成人形。


    一眨眼间，荧光粉的光芒被涂成了苍白，一个美少女华丽登场。


    少女一边恭敬地行礼，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雨伞说道。


    “对于我们来说，因为这场圣杯战争是为了人类而举办的，所以像你这样的死徒和神灵大出风头会让我们很为难呢。一开始想要拜托剑士先生帮忙来着，不过嘛，你看，总是人类去消灭神灵和怪物，多少有点腻了吧？”


    于是少女——弗兰切斯卡·普雷拉蒂脸上挂着一副愉悦的笑容对杰斯塔说道。


    “所以捏……你能不能去砸烂呢？把神殿和神灵一起？”


    “……你在说什么？”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杰斯塔皱起眉头。


    面对着咬紧牙关的杰斯塔，少女咯咯地笑了出来。


    “timing is important。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可以暂时隐藏行踪，破坏的之类的行动过两天再说吧。”


    “……？”


    “我觉得吧，如果接近那个程度的话，就可以去了呢。”


    弗兰索瓦盯着遥远西边的天空如此说道。


    “没错哦，如果离圣杯太近的话，也有可能把圣杯的基盘都给破坏掉哦”


    另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刚才少年声音的主人，在城堡的屋顶上凝视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杰斯塔也隐约感受到了。


    与圣杯战争没有直接关联的强大魔力团块——身处这个幻术构造的世界也能感受到的‘某种存在’，正从西边赶来。


    把杰斯塔晾在一边，少年少女——两个普雷拉蒂将注意力投向了遥远西方逼近斯诺菲尔德的强大魔力团块，脸上挂着邪恶又充满迷惑性的笑容，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话语。


    “真想把那玩意混在圣杯里呀……嘻嘻嘻~”


    然而，即便是作为黑幕的他们，也还有不曾知晓的事情。


    由于在几乎同一时间发生的平流层上界的战斗的余波，混乱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当他们得知从西边赶来的‘某种存在’因为那场战斗而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这一事实，乃是仅仅几分钟之后的事情。


    ············


    次日。


    斯诺菲尔德迎来了一个平静的早晨，仿佛昨日的毁灭性动荡是子虚乌有的。


    但是，这始终是城市表面的样子。


    城市的内部——不如说是，斯诺菲尔德外侧的世界，新的动荡开始蔓延开来。


    ·············

 第1041章 英雄王所畏惧的

    美利坚合众国西部新闻频道


    “本台新闻继续播放特别报道。华盛顿特区的河流发生爆炸，政府有关部门声称‘两颗未被发现的小行星撞击所产生的碎片将一颗废弃的卫星卷入之后坠落地面’是导致本次爆炸事件的原因……”


    “现在播放的是最大级别的飞行物坠落于北极圈的影像。各位观众请看。据信，这些物质是从南方飞来的，通过阿拉斯加和俄罗斯之间的分界线降落在冰面上，导致从楚科奇海北侧开始，向北极延伸的海冰几乎呈圆形消失！据估计，在至少50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所有的海冰都消失了，和西班牙国土面积一样大的冰块在几分钟内消失了！”


    “如果坠落于北极的飞行物落到了人类生活区域，甚至落到了北极以外的地面，那么不仅仅是人类，恐怕对地球环境都可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因为传感器发生故障，坠落于城市周边的飞行物被误判成人为造成的，一时间各国紧张状态加剧，美利坚合众国、俄罗斯联邦为平息此次事件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


    “接下来是气象预警。被命名为‘伊南娜’的超大型飓风在袭击洛杉矶之后继续向东北方向移动，其派生出的多个龙卷风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虽然目前‘伊南娜’的速度暂时放缓，但该飓风的影响范围仍然在持续急剧扩大。在红杉国家公园，记录了多棵超过70米的巨大红杉被风暴卷到空中这样惊人的现象。关于仅仅几分钟内规模增大的原因正在分析中，在网络上流传着之前的小行星碰撞引起的碎片和被卷入其中的人造卫星的坠落造成了影响等说法，但都是没有根据的臆测。请各位观众继续等待官方信息，切勿相信未证实的——”


    ·············


    第四日，清晨，斯诺菲尔德西部森林地带。


    森林在蠢动着。


    受逐渐逼近斯诺菲尔德的巨大飓风影响，周边的风开始变急，但森林里的树木似乎要逆着这股劲风，有规律地舒展着枝叶。


    树木的蠢动越发有规律，从空中俯瞰，仿佛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逆其道而行之，将周围的风拉进森林之中。


    在漩涡中心的，是一个与植被丰茂的森林中心既相匹配，又格格不入的存在。


    那是一位拥有大自然的美丽外表，却身着现代工业社会的产品——名牌服饰的女性。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打扮像城里人的少女，看起来有点像是来森林露营，更有一个高楼大小的超大号机械人偶在蠢动着。在高达数十米的机械人偶周围，被均匀地切割出来的岩石和现场被机械人偶的力量烧固的粘土漂浮着，不知是被魔力还是其他什么力量所操控，又像石板一样铺满出平坦的地面。


    “话说回来……小姑娘你，在操控雷电这方面确实有一手啊。”


    占据了身着名牌服饰的女性——掌控着菲莉亚的身体的伊什塔尔，一边盯着外形看上去像是巨大机械人偶的狂战士，一边对旁边的少女如此说道。


    “这个孩子在现代显现的话，会变成这副模样吗？……还说是，哈莉，你在召唤这孩子的时候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作为触媒吗？”


    “是，是的！唔……我本来打算召唤狂战士职介的爱迪生……所以把马芝达灯（mazdamp）作为触媒使用了……”


    “嚯？mazda指的是，阿胡拉·马兹达（ahura mazda）？受到那个因素的影响……？不，不对，system这方面不是很搭。如果是这样的话……”


    菲莉亚（伊什塔尔）用手轻轻摸了摸狂战士。


    只是沐浴在从她手中迸出的魔力之中，狂战士的御主——哈莉，这个少女就会产生精神被摧毁的错觉。


    不，不对，或许那并不是错觉，紧绷着的身体一旦放松下来，说不定魔术回路就真的会被瞬间熔断吧。


    浓度如此惊人的魔力——可以说是神代以太之本物的，压倒性的‘力量’，在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homunculus）的体内循环流转着。


    然而伊什塔尔认为这种力量只不过是用来探测信息的工具，她的脸上挂着一副得意的笑容。


    “哎呀，果然如此。你的mmmu……是根据当前时代进行调整的。操控电气和火药的人类文明本身就是一种灾难呢……”


    “……调整？”


    “这孩子是人类的灾厄聚合体。当然，处在从者这一容器之中，并不能完全再现其功能……不过一旦我取回了完全形态的力量，就能把这孩子身上的枷锁给解除吧。”


    枷锁。


    作为适用于狂战士灵基的英灵显现出来（哈莉从者当前的状况）——伊什塔尔脸上浮现出无敌的笑容，如此断言道。


    “神殿建成之后，这个身体的神格会更上一个档次……干脆给这颗行星换一个天花板吧。嗯，有好多好多想实现的梦想呢！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守护人类，人类在灭亡之前都会被我守护，这就是所谓的双赢关系吧！现代社会提供了方便的词汇呢！我很中意！”


    这到底是菲莉亚的知识，还是从世界本身汲取而来的知识呢？伊什塔尔并不在意，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用非常不悦的眼神盯着市区的方向。


    “好像有垃圾正在窥视我呢……真想马上把垃圾削成红土丢到海里去，不过现在就先忍耐一会吧。”


    然后，占据了菲莉亚身体的女神的残渣，一边看着正在平整地面和建造神殿的超大号机械人偶，一边嘟囔着。


    “那家伙，似乎不是在盯着我，而是关注着所旧识的你啊！”


    “？”


    没有理会哈莉的疑惑，伊什塔尔自顾自地思考着，同时对狂战士说道。


    “还有意识吗？完全消失了……或者说藏起来了呢？”


    “无论如何，那个垃圾会永远继续无谓的挣扎。”


    ············


    “……你还在那个地方吗？……芬巴巴？”


    蒂妮·切尔克确实听到了恩奇都的喃喃自语。


    原本是敌对关系的枪兵阵营返回了这个房间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蒂妮也感受到了——昨天下午显现的‘某种存在’与枪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两人从地面一直打到空中。


    虽然蒂妮为了阻止吉尔加美什的灵基崩溃而持续使用魔力，没有亲眼目睹，但通过陪同的部下汇报的情况，少女也能理解这半日的时间内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离开吉尔加美什的身旁。


    即便窗外的世界毁灭了，自己也必须在这个房间里继续施展魔术，这种想法一直禁锢着她。


    就在少女即将崩溃的时候，枪兵返回了水晶之丘。恩奇都将她和自己的御主（银狼）的魔力进行了连接，延长了少女的生命。


    被人搭救的感激以及对于自身脆弱的屈辱，正当这两股情绪涌上心头的时候，少女听到了恩奇都的喃喃自语。


    ——芬巴巴……


    ——那是，被吉尔加美什大人打倒的怪物的名字。


    ——……？！


    ——那个东西，那个钢铁魔物……？


    蒂妮心中的线索瞬间串联了起来。


    贯穿吉尔加美什身体的那只魔兽，身上缠绕着七彩光环。


    如果不是一个光环闪耀着七种色彩，而是七种颜色的光环重叠在一起的话，那么关于这只魔兽的真身，推理范围就大大减小了。


    不过，倘若真是那只魔兽的话，一切都合乎逻辑了。


    吉尔加美什。


    亲眼见证英雄王之光辉的蒂妮被他的气场冲昏了头脑，所以忘记了这一点。


    那个英雄王所畏惧的，那只魔兽的存在。


    那只魔兽在苏美尔语中被唤作芬巴巴（huwawa）。


    在阿卡德语中则是被称为洪巴巴（humbaba），乃是香柏木之森的看守者。


    在叙事诗的记载中，吉尔加美什和恩奇都在沙玛什（阿卡德）\/乌图（苏美尔）的帮助下击杀了这只怪物。


    “……”


    蒂妮一边持续向躺在眼前的从者——现在化作了一具人型空壳的吉尔加美什输送魔力，一边再次对自己的不成熟咬紧牙关。


    ——如果，我事先掌握了全局的话……就有足够的手段击败那个钢铁怪物。


    ——哪怕只看叙事诗，也应该明白吉尔加美什大人并不是一直单枪匹马获得胜利的……


    “汪呜~”


    或许是少女的心情被投射了过去，蹲坐在一旁的合成兽——恩奇都的御主（银狼）突然抬起头来，发出了担忧的叫声。


    “……谢谢。你是，我的恩人。”


    感受到银狼那表里如一的性格，担忧弱者的纯粹之情，蒂妮如此想到。


    ——对了，不能只是垂头丧气啊。


    ——直到我不能再站起来为止，我将一直发挥自己作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的后裔的作用。


    ——作为吉尔加美什大人的侍从，这份职责也……


    如果是之前的吉尔加美什，在被问及此事的当天，自己可能会被评定为‘居然把作为本王侍从的职责当成临时的事情对待，真是傲慢至极’，或者说会因此被裁定为失礼而被夺走性命吧。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蒂妮并不认为这是令人害怕的事情。


    在那位王者面前，哪怕是被裁判为死罪，都能感受到命运的预定调和。


    ——但是。


    现在的蒂妮明白一件事——坐以待毙是不行的。


    年幼的少女御主想起来了，吉尔加美什之前在酒店赌场里曾经说过这样的箴言。


    ——“敬仰本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切勿盲信本王，倘若你的双眸有辉，那么就应该用自己的双眼寻求自身的道路。”


    ——“不对，不仅限于本王。‘神’也罢，‘祖辈的夙愿’也罢，都应当如此。放弃思考而仰仗于崇敬之事，与灵魂腐朽堕落同然。”


    英雄王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鞭策着蒂妮的灵魂。


    ——思考。


    ——继续思考。


    ——不要停止思考。


    不能满足于舍命向吉尔加美什的灵基输送魔力的自身（现况）。


    绝对不能安于现况。


    如果有空以‘我在尽我所能’为由进行逃避，那就应该站在御主、魔术师的立场上继续思考，这是蒂妮·切尔克（我）现在能做的事情。


    为了打破自身的躯壳而不断抗争的神经被磨砺得非常敏锐，蒂妮得魔术回路渐渐地与这块土地同化。


    她的族人离开人世之后，会被这块土地所吸收。


    现在还活着的自己，正在不断与龙脉同化，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这块土地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少女才注意到了。


    身为土地守护者的她，确实感受到了，那个巨大的异变。


    这块土地本身，将会被涂抹上，不同以往的色彩。


    ——这绝不是坏的变化。


    ——土地…我明白了，这块土地将会恢复成昔日的模样。


    ——但是…这是我能够接受的吗？


    ——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按理说，这种与外来魔术师一样，对于土地的侵略行为，少女应该对此感到愤怒。


    但是，她心中产生了犹豫。


    让蒂妮·切尔克产生迷茫的理由只有一个。


    正在不断变质的土地，其中蕴含的力量——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似乎也流入了吉尔加美什体内。


    不过，这些力量并没有积累在吉尔加美什的灵基之中。


    这是一种奇妙的能量流动，仿佛正在通过英雄王的残骸流入另一个次元。


    或者说，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虚无空穴之中一样。


    ············


    梦境之中。


    缲丘椿只是在漆黑之中抱着双膝，被影子的小憩所包裹。


    女孩不再做梦了。


    女孩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不断实现愿望的代价。


    如果一切都是谎言，都是白日做梦，那还好。


    但是，现实更加残酷。


    为了自己的愿望，不知不觉中牺牲了很多人。


    年幼的少女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切身理解了。


    许多人因为自己而陷入了痛苦之中。


    因为她知道，原本以为已经成为朋友的，那些身穿黑色衣服的哥哥姐姐们之所以感到困扰，全都是自己的过错。

 第1042章 晚宴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不断重复的自责中，连致歉的原因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只是，化作了持续否定自身的沉淀物，一直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少女。


    原本，少女很快就会被虚无所吸引，无意义的道歉，乃至于灵魂的形态都应该消失了——意识还维持着少女的形状，是因为失去了许多力量的从者——苍白骑士（pale rider），它使用自身灵基构筑出一层保护膜裹住了少女，一直保护着她。


    但是，那个从者存在的基石，只有少女的灵魂而已。


    如果她的意志就此完全消失的话，通过令咒实现的魔力交换也会消失，彻底地消失吧。


    骑兵并不害怕自己的消失。


    它原本就没有这种形式的自我。


    但是，不知道是基于圣杯赋予的从者的职责，还是因为迄今为止一直维持着小椿所期许的梦境世界的缘故，只有保护身为御主的少女（缲丘椿）这一程序明确地保留了下来。


    死亡的概念本身——从者所构筑的保护膜，看起来就像一颗象征着生命诞生的卵。


    就这样在虚无之海中漂浮着，再过几天，从者和小椿都将会消失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少女和英灵的周围开始产生了轻微的异变。


    首先是那片天地未开的虚无海洋之中诞生了大地。


    一开始像泥巴一样，或者如同流沙一样含糊不清。


    不久之后，化作了泥土，包裹着小椿的从者之卵慢慢地落在了地面上。


    与少女创作的世界有所区别的是，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没有光线。


    小椿和骑兵都还没有察觉到异变。


    骑兵或许察觉了这种变化，不过它应该是没有构筑留意变化的自我。


    自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


    在远离二人的地方，蓝色的灯火开始摇曳。


    灯火静静地摇曳着，在黑暗中彷徨，终于来到了少女和骑兵所在的卵旁边。


    这时，苍白骑士终于有了反应。


    为了保护少女，它化为了人形，挡在了灯火前面。


    但是，和灯火对视了一会之后，骑兵似乎判断出灯火并不是敌人。它变回了包裹着小椿的形态，停止了活动。


    虽然意义不明地摇晃着，但是灯火还是慢慢地亮了起来，卵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细长的笼子。


    乍一看，似乎是用来收押罪犯的囚笼。


    不过，灯火既没有恶意也没有敌意，仅仅是在温暖地照耀着少女。


    温柔地包裹着缲丘椿的那个‘囚笼’——


    简直就像是，治愈少女伤口的摇篮。


    ············


    斯诺菲尔德地下设施，大仲马的工房。


    斯诺菲尔德警署地下，有一条通往城市中心各个设施的隧道。


    再往前走一点，位于地下二十米的位置，是隶属于警官阵营的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工房。


    除了在房间深处继续进行着某些工作的大仲马以外，房间中央还有他的御主——局长奥兰多·利维以及他的部下薇拉·莱维特。


    面对一脸愁容的局长，大仲马在房间深处高兴地大叫起来。


    “水晶之丘的餐厅很上道啊。哎呀，他们家的肉菜口感很棒，因为使用高汤表层捞起来的清澄油脂炸制的呢。”


    “……我懒得吐槽你的擅自外出了。用令咒把你捆住只会降低工作效率。”


    “哎呀老兄，你可是越来越懂我了。害，你别绷着一张脸嘛。警局的队员们面对那种情况全员归还，真是奇迹啊。先不说梦境世界，外侧（现实）可是发生了那样的大屠杀呢！”


    “……”


    听了大仲马的话，局长陷入了沉思。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被击杀后出现的‘某种存在’，并没有攻击警官。


    ——果然，那个东西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他和我们之间的停战协定依然有效……情况是这样吗？


    ——那么，今后还有与他取得联系的可能性吗？


    不应该抱着过高的期待啊，局长如此思考着。


    同时他也在摸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据说缲丘椿的生命活跃度下降了一个level，现在还不清楚她的状态……”


    站在侧面看，对于平时如同利刃一般，给人冷静透彻印象的薇拉来说，现在这副样子实属罕见，只见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用略带憔悴的语气说道。


    “自那之后就没有变动了。姐姐她不休不眠地看护着缲丘椿，估计撑不了三天了……”


    “是吗？倘若情况属实，从者在御主死后就无法维持自身的灵基了。虽然这样对不起你的姐姐，但是把许多人和英灵关在固有结界中……在骑兵展现出那样的力量之后，就不可能再冒着危险去拯救相关人员和城市了。”


    “……说的没错。”


    “最危险的事情是，那个英灵要是再跟某人重新定约……如果是骑兵那种强大无比的英灵，一旦失去了魔力供给，马上就会消失吧。既然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必须得留个心眼才行。”


    奥兰多的言下之意等同于抛弃缲丘椿，薇拉对此没有反驳。


    毕竟我们切身体会过，那个英灵的力量。


    如果没有剑士的帮助，许多同伴就会牺牲在梦境世界，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挽救少女的性命，那就意味着要置整座城市的其他人而不顾。


    然而，一想到对魔术世界一窍不通的姐姐为了挽救少女的性命而不顾生死，薇拉就不由得感到压抑。


    魔术师是不会这样思考的，但薇拉明白这是局长传达给警队的意志，其他成员也是如此。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因为他们无法像其他魔术师那样舍弃人类的道德和思维，所以才能站在这里。


    和奥兰多长期共事的薇拉，比任何人都明白局长对于抛弃缲丘椿这一决定所产生的懊恼之情。


    站在局长的立场上来看，以合理的魔术师思维进行抉择，不应该是‘抛弃’，‘积极对待’才是正解吧。


    或者说，如果圣杯战争能够尽早结束，缲丘椿得以从令咒的束缚中解放的话，她的身体状况也有可能恢复。


    ——……事到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薇拉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这份幻想的天真，试图调整自己的思维，彻底割舍情感——


    就在她如此烦恼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既平稳又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味。


    “……？”


    薇拉抬起头，只见大仲马端着餐盘从房间深处走了过来。


    刺激食欲的香气似乎是从盘子里飘出来的，薇拉瞧了瞧旁边的局长，局长也是皱着眉头盯着朝这边走来的大仲马。


    “吼吼，搞定了。”


    大仲马完全没有在意这俩人，把盘子放在了开会用的圆桌上。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工作桌，被涂上了色彩，被赋予了形状，变成了如同老牌餐厅或者贵族城堡里一样的奢华餐桌。


    桌布在温和的微风中摇曳，不知何时出现的烛台温暖地照出了周围的景色。


    餐盘上摆放着看着就让人垂诞欲滴的精致佳肴。


    用派皮、酱汁、切成点缀物的蔬菜以及慕斯等食材做好的如同宫殿庭院一样的肉菜。配上切成薄片的松露，在餐盘上构筑了一道‘美景’。


    就拿当作点缀的蔬菜而言，其中蕴含着以品鉴食物的美食家绝对无法企及的雕琢技艺。


    如同一件完成的雕塑工艺品，但与其说是‘倘若吃掉就太可惜了’，不如说是‘想要速速品鉴’，充满了令人垂诞的芳香，仅凭视觉就足以刺激味蕾和食道的味道在餐盘上争奇斗艳。


    “这是……？”


    面对局长的喃喃自语，大仲马回答道。


    “哈？这玩意跟你们的武器是一个原理。只是稍微加上了一些餐桌的历史而已。是叫投影魔术之类的来着？反正是其中一种，你们吃完之后就会变回去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这道菜是你自己做的？”


    “啊啊，把剩余的武器全部换成厨具就行了。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把毒药短剑变成餐刀的。”


    大仲马拍着胸膛说道，比起愤怒，奥兰多更多感到惊讶。


    虽然知道大仲马是个美食家，这家伙会亲自狩猎并且烹饪美食，不过亲眼见识了他的手艺之后，远比想象中的精湛。


    “这道菜上面也施加了你的魔术？”


    “哈？我才不会那么信任自己的魔术呢，这可是做出来让人品鉴的料理啊。”


    “……是吗？料理在你的心目中优先级高于制作宝具啊……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我就在寻思你待在里头干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烹饪。难道说是为了隔绝气味？”


    “烹饪的时候要是被妨碍可就头疼了。这道菜的原料是上好的鸡肉呢。”


    大仲马面不改色地说道。


    面对一脸无语的局长，大仲马一边确保自己的口水绝对不会溅到料理上，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


    “一开始我打算和另一只鸡的gntine fond（一种法式肉冻）一起搞tete nior（法国风味）的lucullos（卢库勒斯）风格的做法，但我想要的材料不够。因为想尝尝这个时代的馅饼面团，所以尝试了以鸡胸肉为主的馅饼包。我认为野鸡肉的味道是鸡肉中最好吃的，所以酱汁的香味蔬菜就尽量少吃了。但是，如果你俩不喜欢野鸡的味道的话，那就稍微调整一下吧？一般不会这么做，但这次是大酬宾。”


    面对滔滔不绝的大仲马，薇拉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盘子说道。


    “……还是真令人吃惊。局长召唤的时候使用了汉堡包，没想到术士能做出这样的料理……”


    “哈哈哈，薇拉小姐你说话真有意思。关于我的资料都是通过小说、戏剧以及历史课本得到的吗？我可不只在《三个火枪手》、《索尔兹伯爵夫人》中留下过自己的足迹。倒不如说，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塞进料理事典里了。


    大仲马心情愉快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回到房间深处，端来了人数相符的餐盘。


    “被奥兰多召唤之后，局长先生让我逐一品尝了街上杂货店里出售的硬果冻，一美元能买来的汉堡，甚至破费请我去高级餐厅吃了个遍。吃法这方面也配合了这个时代的礼仪，不过嘛，这种经历也挺有趣的。倒不是说我没啥意见，或许是我落后于时代了，姑且先去尝尝看。”


    大仲马一边催促奥兰多和薇拉入席，一边将料理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和平时粗野的样子不同，大仲马以一副令人惊讶的高雅姿态开始用餐。


    奥兰多和薇拉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所措，但并没有说出‘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这样的话。


    大仲马现在的行为，有何意义呢？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态度让人这么想——这是一盘令人垂诞的菜肴，就连一向作风严肃的奥兰多和薇拉也会立刻感到饥饿感。


    就结论而言，这盘菜的味道在奥兰多他们吃过的所有食物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饱餐一顿之后，大仲马抿了一口酒，接着哧哧地笑着。


    “perfect，向历史研究进军果然是最棒的。我把泰勒文（taille）厨师长写进了《查理七世的料理人》这本书里，站在现代视角来看明显是牛头不对马嘴（翻译者注解：泰勒文是法王查理五世的厨子）。如果是小说或者戏剧的话，能够以‘查理七世更加有趣，所以没毛病’糊弄过去，但后来才发现在料理事典上的mistake。如果再往深了研究，没准结论又会被颠覆呢。”


    虽然是因为mistake而导致的笔误，但大仲马却没有表现出特别在意的样子。


    “不过，对于料理的研究并没有止步，这可算是侥幸了。现代烹饪牛肾的手法似乎也成熟了不少。我敢打包票，料理是人类进化的能量来源之一。同时也是三大欲望中最基本的一个。”


    大仲马眯起眼睛，双眸的深处闪闪发光，他继续说道。

 第1043章 最后的晚餐

    “比起昨日的晚餐，更想让今天的晚餐level up，这种进化或许是变得更美味，或许变得更加容易食用，又或者说价格更加低廉，更加健康，简约……无论朝着什么方向进化都没问题，但凡有一个人想要让料理更上一层楼，人类的文明就不会停滞。”


    他耸了耸肩，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自个听的。


    “话虽如此，诶。我并不认为新的烹饪方法是最好的。比如我还活着的时候吃过的超绝烤羊肉，就不是用城里最新款的烤炉做出来的。那是在参观deanne遗迹（位于亚美尼亚共和国）的时候别人请我吃的，将一整只羊进行灰烧（土耳其菜系的制作方法，类似于东亚地区的炭灰烧烤）的沙漠料理。


    “灰烧吗？……真是令人意外。”


    “就算是用泥巴和草木灰来烤制羊肉，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料理哦？准备工作是很有讲究的，其背后的历史底蕴以及经验积累都能为其担保。就算是到了现在我还记得那道菜的味道，据我所知，那道菜的水平超过全欧洲任何一家饭店的羊肉料理。不过站在今天的角度来看，情况又得另说了……啊，有点想吃了。现在启程去突尼斯吧，奥兰多老兄。”


    “你可别说胡话了，之前可是连城区都出不去，现在的情况可是一团糟。”


    恐怕是受到缲丘椿的从者的影响，城区的状况到现在还没完全稳定下来。


    大概苍白骑士也只不过是将这般性质的‘疾病’传播到城区，并不是能动地操控着‘疾病’。


    到访医院的市民恢复了清醒，大概是从梦境世界中解放出来的，但是他们的意识中似乎还残留着‘不知为何不想离开城市’的强制概念，那些恢复清醒之后决定离开城市的市民也大都被同样的恐惧和不安所左右，又返回了城市。


    “精神控制的效果已经减弱了吧？如果是魔术师的话，估计只要使用一些大差不差的礼装就能逃出这座城市吧。”


    “等会……术士，你知道些什么？”


    奥兰多对于术士的发言产生了违和感，立刻调整自己的状态，从饭后的余裕中清醒过来。


    “老兄你自己也有些想法吧？昨天从空中掉下来的陨石啊，人造卫星之类的玩意……怎么看都是以这座城市为起点，结果身为城市幕后控制人的你们（警方）却没有受到任何消息。正因如此，老兄你才会来这个地方确定各种情况。更准确的说法是，老兄你在意的是咱们脚下那个赝品大圣杯，有没有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你说的没错。”


    “嗯，毕竟这座城市发生的事情对全世界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老兄你的‘上级’对于当前事态的研判也会变得更加上心，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老兄你们的目的是管理圣杯战争举办期间的周边环境……也就是人类社会。要是仪式的无关人员被卷入其中，而且还成了受害者那可就头疼了……我没说错吧？”


    “有话直说，你掌握了什么情报？”


    从很久之前开始，术士就拥有一套哪怕是身为御主的奥兰多都不知道的情报网络。根据警署队员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奥兰多对于大仲马能力的综合推测，这家伙改造了个人电脑、互联网、无线设备本身的‘故事’，虽然不能说得上是宝具，但作为拟似礼装，有可能在基底上提升了这些设备的规格。


    奥兰多本想找个机会验证自己的猜想，但事已至此，比起大仲马能力的真相，优先级更高的事情应该是‘他掌握了什么情报’。局长以一副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向术士发问。大仲马移开了视线，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回答道。


    “……code·983‘欧若拉陨落 aurora fall’，你明白这玩意代表什么吗？”


    “……！这项指令什么时候执行？眼下还剩多少时间？”


    “哎呀，老兄你毫不怀疑啊。”


    “我不认为你准备刚才的晚餐是为了现在跟我开无聊的玩笑。你是一个对料理比谁都诚实的男人。只要品尝一下现在的料理就知道了！”


    听到奥兰多这般信任的话语，大仲马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片刻，然后他高兴地耸了耸肩。


    “哎哟，老兄你这人还真是坚如磐石。不过这样也好，我看看时间哈，这项指令是在今天的16时23分发出的哦。将会在48个小时之后实施。老兄你的上级应该跟弗兰切茜卡和法尔迪乌斯他们联络过吧。”


    “那是15分钟以前……术士，你是预测到了情况会变成这样才做好饭等着我吗？”


    “不好意思，这是我作为英灵的任性。我还以为要是我猜错了就好了，可要是我先说了，老兄你和薇拉小姐就不会好好吃饭了。唉，真没想到老兄你的‘上级’会这么乱来。”


    “……”


    对于沉默的奥兰多局长，大仲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继续问道。


    “就算是老兄你，多半也猜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吧？”


    “啊，我不能否认。正因如此，我还以为弗兰切茜卡会把大圣杯给藏到别的地方去……或者说，接下来就会干这种事情吗？”


    听着两人的对话，薇拉皱起眉头询问局长。


    “局长，容我打扰一下，code·983……‘欧若拉陨落 aurora fall’是什么东西？”


    “使用极高强度的特殊弹头进行轰炸……这玩意是将整座城市的所有东西，连同土地的魔术基盘一同毁灭的执行代号。”


    “……！”


    “距离执行还有48个小时，估计是在进行对外隐蔽的准备吧。不愧是世界规模的大灾害……对外宣称新闻播报的‘小行星’碎片直接坠落在了斯诺菲尔德……他们估计会这样忽悠大众吧。”


    听到了具体做法的薇拉，内心收到了冲击。


    原本就有人警告说，情况可能会变成这样。


    警署的各位也做好了紧急时刻的准备。


    但是，当情况真的发生时，她的内心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警署的同伴们以及斯诺菲尔德的景色。还有，对于里世界一无所知的，日以继夜地履行着医生职责的姐姐的身影。


    薇拉面无表情，脸上渗出汗珠。看着她这副样子，局长淡淡地说道。


    “如果我们判断当前情况下，内部处理已经无济于事，就以法尔迪乌斯的权限，对整座城市进行名为code·982‘奈落之繁荣 abyss rise’的销毁作业……让圣杯与龙脉暴走，伪装成异常岩浆活动导致的火山喷发，用这种方式销毁城市。而‘欧若拉陨落 aurora fall’则是外部……换句话说，当我们的高层判断‘圣杯战争无法管理’的时候，才会采取这种措施。在世界出现毁灭性的破绽之前……”


    “不能申请中止作战计划吗？”


    “如果强制破坏圣杯，英灵们的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英灵们的暴走的话，用那个处理的可能性很高……”


    虽然奥兰多局长一脸平静，但是声音中却带着悔恨。


    “现在的问题是，出现了英灵以外的不确定因素。”


    “您说的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还有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


    “无论哪一方，最初都被编入了圣杯战争的系统。弗拉特·埃斯卡尔多斯是从不特定多数的魔术师中选出的御主……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是作为小圣杯的容器被弗兰切茜卡引到这里来的。”


    但是，现在这两位的存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根据法尔迪乌斯和弗兰切茜卡迄今为止的报告，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某种与其原本人格完全不同的存在附体到了她的身上。更进一步说，凭依在人造人身上的‘某种存在’（弗兰切茜卡对于那个家伙的真面目似乎有所隐瞒）拥有远超下等英灵的力量。


    “如果像通常的圣杯战争一样，英灵陆续战败退场的话……小圣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凭依在她体内的‘某种存在’将会获得仪式所产生的能量吗？


    虽然说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所使用的大圣杯是难以再现第三魔法的赝品，但仪式完成后积累的魔力应该是足以成为许愿机的。


    ——据说小圣杯在圣杯战争接近尾声时，会作为容器而不是人类转移过来……这个理论适用于现在的情况吗？


    圣杯的力量汇聚成拥有自由意志的存在，如果它想要离开这座城市自由活动的话，神秘的隐匿就变得十分困难了。


    超规格的力量从这座城市泄露出去的后果，曾经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某种存在’以一种无与伦比的形式告诉了全世界。


    对于魔术理解较浅的国家，正如字面意思一样，会把这种灾害理解为小行星碎片和太空垃圾坠落，某个国家的导弹失控，又或者是有意而为的破坏行为吧。


    但是，以时钟塔为首的，与魔术相关的组织以及与其有所关联的大国应该已经掌握了真相。


    那是由个体力量带来的破坏。


    对于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第一次战斗导致的沙漠陨石坑，可以把锅甩给燃气公司来掩人耳目，但这一套已经玩不转了。


    ——如果圣堂教会那边可以全力协助的话，就另当别论……


    奥兰多局长想起了那位戴着眼罩的神父的面容。


    曾经，高阶吸血种——被称作上级死徒和祖的规格外怪物们，让一座城市在一夜之间化作了地狱。


    圣堂教会每次都利用人脉和神秘手段掩人耳目，但是这场发生在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完全被排除在外。


    那个名叫汉萨·塞瓦提斯的监督官也只是按照过去冬木圣杯战争的传统，被教会强制安插到了这座城市，所以他的配合程度也是十分微妙的。


    ——话虽如此，圣堂教会也同样以神秘之隐匿为宗旨吗？


    ——事到如今，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是有结盟的价值。


    ——不过，按照教会的方针，也有可能采取‘48小时的准备期简直是夜长梦多，3小时之后直接轰炸’这种手段……我这是在赌博。


    “哈……整挺好。老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没有放弃。看来你不打算把刚才那顿饭当作最后的晚餐呢。”


    大仲马高兴地说道，局长对此回应道。


    “当然，如果法尔迪乌斯他们准备抛弃我们，我们也不会看他们的脸色行事。无论是作为警察局长还是为美利坚合众国献身的人，我们都会优先考虑市民的安全。”


    “这样好吗？从结果而言，其他城市的人们有可能会被从这里涌出的怪物所蹂躏哦？正因如此，老兄你的上级才想要摧毁这里呢。”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本来，把圣杯连同这座城市一起销毁的做法，曾经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某种存在’……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不认为那个朝着斯诺菲尔德而来的危险飓风会因此而轻易地消失。”


    “哦哟！老兄你这是准备赌上一切，然后战斗到底吗？！好啊！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如果你借酒消愁的话，那就是篡改了你的人生！”


    大仲马面带笑容地站起身来。


    “接下来二十八人的怪物（n ctin）会忙得不可开交吧？不过，下次吃饭的时候把他们也带来吧，每次来一位也没问题，我要让大伙吃一顿和刚才一样的晚餐。”


    “……你这是，有什么魔术意义的行为吗？”


    “哈？才不是了。如果兄弟们打算活下来的话，我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记忆刻印在他们身上。”


    面对言之凿凿的大仲马，奥兰多和薇拉有些不知所措。


    “记忆？”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这人啊，非常任性。我的小说还在世界上流传着，现在写一本新书可是不带劲的，难道不是吗？那就让他们尝尝我的料理是啥味道，他们今后的一生之中都会记得‘大仲马先生那个时候为我们烹饪的料理是一生之中最好吃的。不对，更美味的料理就由我来实现吧！警察工作退休了！快来尝尝这道料理吧！’反正就是这种……嗯，总之就是，是我自己的物质支援。”

 第1044章 我想命令你去死

    大仲马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然后继续滔滔不绝。


    “你们知道吗？所谓的雉鸡，就是那个伊阿宋船长率领的阿耳戈船英雄，从遥远的科尔基斯带回希腊，在欧洲传播开来的吧？成为英雄的景物是最合适的吧？虽然还想唠两句，但时间不等人啊。喂，快走吧。如果需要宝具支援的话，我在煮bouillon（法式肉羹）的时候再给你们补上。”


    “术士。”


    “咋了？”


    对于一脸严肃的奥兰多，大仲马显得有些扫兴。局长微微低头并且向大仲马致谢。


    “无论是作为魔术师还是警察，我都没有理由接受你这种不合理的感情……身为斯诺菲尔德的警察局长，我感谢你对我部下的关照。”


    在大仲马看来，尽管奥兰多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带着积极的色彩。


    “今后两天睡觉和吃饭的时间都会减少，但是身体顶不住可是很头疼的。给我弄点有营养的东西来吃吧。”


    目送薇拉和奥兰多离开之后，大仲马一边笑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哎呀哎呀，今天英灵之间没打起来，这大概是最后的安息日了，我还挺忙的。不过，两天之后的这座城市会不会化为乌有，现在可是紧急关头啊……如果情况有变的话，没准真是最后的晚餐了。”


    ——实际上，到底能品尝到何种程度呢？


    ——我的手牌也所剩无几了。


    ——接下来就像我一开始希望的那样，‘见证变得有趣的现实故事’。


    ——他们是打算牺牲自己，燃烧到最后的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仲马自嘲地说道。


    “不过，单纯作为观众而言，对于兄弟们的情感太强烈了……我也要燃起来了吗？”


    他收拾完餐盘之后，无意中看到了摆放在工房角落书架上的很多本书。


    那是在这条街上的书店买到的，自己曾经写过的《三个火枪手》等英文版的书籍。


    不光有自己的作品，还有陈列着许多曾经与自己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们的作品。


    其中有一本。


    他一边拿着以绘本的形态流传的，和自己生前是朋友的作家所写的童话，一边喃喃自语着。


    “没想到他的书现在还被全世界的毛头小子阅读呢。《兽脂蜡烛》的手稿那家伙最终不是没有卖出去吗？因为是自己还不成熟时写的作品，所以不能拿来卖，所以我最喜欢那部了。”


    大仲马喃喃自语着，一边翻动书页，目光停留在一幅画上，那是一名正在点燃火柴的少女。


    “在火柴的火光中浮现的回忆吗？那家伙的写作意图暂且不谈，从表面上来看，我们英灵或许也差不多……”


    大仲马自嘲地说着，又翻了一页。


    “嗯？”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重新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啊？”


    他翻到的那一页所描写的，是在《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一故事的最后一幕。


    他立刻明白了违和感从何而来。


    因为这本书上的结局，和大仲马所知的童话完全不一样。


    原本小女孩应该在美好的回忆中被冻死的结局，变成了被富豪所搭救，幸福地继续活了下去。


    “喂喂喂……等会等会等会？真的假的啊？”


    这本绘本是在美国等一部分国家出版的‘不是悲剧的结局，而是被篡改为幸福结局的版本’。


    “你这家伙……竟然这样……”


    再一次确认过作者的名字之后，大仲马盯着绘本看了好一会，他的双手情绪激动地抖动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搞的啊！天下还有这种事情吗！”


    他笑得人仰马翻。


    “看到我写的《三个火枪手》中的阿拉米斯变成女人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回事了，但是那家伙……那个孤僻的天才所写的杰作的根基也遇到了这种事！人生这玩意本身就会改变吗！？”


    只见他两眼放光，把童话绘本高高捧起，不停地叫喊着。


    “不对不对！虽然我也在接过修改剧本的活，但是颠覆完成的作品这种想法，果然还是没有啊！不是像杜西斯那样把莎士比亚的作品翻案！只瞄准句子的哏哦！我想如果让我写同一个主题的话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故事…只在最后把书名和作者名字换掉就拿出来卖了，你这家伙！你这家伙啊！现代的出版社对你干了这种事啊！真有意思！真想看看那家伙的表情啊！那家伙一定板着一张脸，‘但是啊，看到这个大团圆结局，心灵被拯救了，一定有很多读者感谢你的吧？’就这么告诉他吧。”


    大仲马一边说着难以判断对于作者本人是好是坏的事情，一边咯咯地笑着——


    突然，他的笑容变得温和起来。


    “嘛，就算挑衅到这种地步，那家伙……关于这故事，‘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会这样评论吧……最倒霉的事情偏偏是小女孩被有钱人拯救了？人生就是一连串的讽刺戏，每个人都很丑陋，但是命运却很美丽……他就是这样的家伙啊。”


    或许是想起了往事，大仲马的眼神中浮现出些许乡愁，他合上了绘本。


    “不对不对，光是把书买回来堆在一起可不太好啊！”


    刚才安静的气氛荡然无存，大仲马以和刚被召唤时一样生动的眼神喃喃道。


    “那么，托那家伙的福，我也干劲十足了，那么现在就认真干活吧！”


    他身后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概是奥兰多为了告知参加晚宴的警察队员的人数而打过来的吧。


    盯着电话听筒，一边盘算着料理之事，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推敲着新的剧本。


    “在冻死之前，先给那些视而不见的王八蛋脸上邦邦来两拳。”


    ············


    科尔斯曼特殊矫正中心。


    “关于上面的决定，不用通知奥兰多局长吗？”


    对于自己的秘书官阿尔德拉的疑问，法尔迪乌斯淡淡地回答。


    “不必了。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奥兰多局长之间的指挥系统会被切断。如果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弗兰切斯卡会不会多管闲事。”


    接到上级决定销毁这座城市的命令之后，法尔迪乌斯并没有表现出焦虑的样子。


    虽然圣杯战争麻烦不断，但在战争开始之前，幕后的操盘手们就预料了这种可能性。


    因此，站在国家公务员的角度上来看，弗兰切斯卡会不会多管闲事，是一大不稳定因素。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还好说，但是现在加上她的助手可是有两个人。


    根据她们在工厂地区所释放的幻术的规模来看，没准可以用幻术避免城市被炸毁。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她的幻术，也许也无法欺骗整座城市被全面轰炸这一结果，但是对于轰炸机的传感器以及飞行员略施小计，使得投弹位置偏离制定目标是不足为奇的。


    “如果能按照当初的计划，用幻术将大圣杯的系统转移出来就好了……那家伙很热衷于整蛊。万一她有了‘现在就结束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这种想法，我们可不知道她会整什么花活。”


    “那我们该如何行事？”


    “我们明天就撤退。缲丘椿的从者所制造的诅咒的残渣似乎还残留着，不过眼下通过一般礼装逃出这座城市是有可能的。倒不如说，连这样的魔术礼装都没有的普通人没有逃出城区实属侥幸。随着飓风来袭，斯诺菲尔德的网络和无线通讯将被完全切断。如果是身处风暴之中的话，也不用担心他们能察觉空中的情况。”


    “那个飓风也被认为是异常存在……”


    “如果是由于英灵的力量以及大圣杯的活性化而降临此处，随着这座城市的毁灭，飓风的力量也会减弱。不管怎么说，哪怕是飓风来袭，这座城市也能被烧成灰。”


    对于普通市民的牺牲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法尔迪乌斯，对阿尔德拉下达了几条命令之后，走向了自己的工房。


    接着，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隔着镜子向背后的黑暗打了个招呼。


    “你在听的吧？暗杀者？”


    深邃的黑暗越发浓重，法尔迪乌斯感受到那阴影之中有一丝晃动。


    “……有两个不确定因素我很在意。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目前下落不明。甚至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能为力，让时钟塔和他所属的埃尔梅罗教室去操心吧。”


    ——那个君主，好像就是在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进行破题的人物。


    这种讽刺对暗杀者来说毫无意义，所以法尔迪乌斯没有说出口。


    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下一条指示。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因素是——作为小圣杯而准备的菲莉亚，她的身体被某种东西凭依了……恐怕是神灵的残渣或者说诅咒之类的东西吧。不过，她现在扎根于这块土地，目前正在推进周边魔力环境的改造工程……暗杀者，我想拜托你调查菲莉亚阵营。”


    黑暗之中没有传来回答。


    但是，在确信对方正在倾听的同时，法尔迪乌斯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拥有最高级气息遮蔽能力的你，恐怕也无法避开那个附体在菲莉亚身上的神灵的搜查吧。她将这块土地本身根据自己的意志进行改造……倘若她的力量随着土地的改变而增强……甚至有可能封印足以摧毁这座城市的攻击。”


    虽然没有告诉阿尔德拉，但是法尔迪乌斯对于这几天急剧膨胀的菲莉亚的魔力表示了高度担忧。


    “如果正在靠近此地的风暴是受到英灵和土地的影响还好说……如果那玩意是菲莉亚召唤而来的，那可就整蛊了。大圣杯的系统被切断，缔造了包括你在内的英灵们的魔力全部流向小圣杯，如果情况变成这样……在这个世界的局部地区，‘神’可能会重新降临。”


    “……”


    黑暗中的气息有了动静。


    法尔迪乌斯确信哈桑正在听自己说话，于是抹去了情绪，把自己身当作是一个木偶，俯瞰着自己的身心。


    并不是谎言相待，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心话——正因为哈桑是自己的从者，才不想让从者察觉到自己说出这些话语时的情感。


    “如果你和我想要在圣杯战争中获胜，结束这场仪式的话，时间只剩下两天了。想要推翻上面的决定，至少也必须驱逐菲莉亚体内的神灵的残渣。即便如此，能不能做到还是未知数……”


    “汝没有掩饰的必要，契约者哟——”


    “！”


    法尔迪乌斯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黑暗本身发出了声音。


    法尔迪乌斯将自己的情感与身体切割，不让一滴汗水流出，等待着对方把话说完。


    “汝已经决定了吧，已经到了摧毁我的灵基的时候。”


    “……嗯，没错。”


    说错话可能会丧命。


    如果是一般的英灵，现在把我杀死也不奇怪。但是法尔迪乌斯在持续观察眼前的暗杀者之后，判断从者不会采取这种武断的行动。


    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说道。


    “我……作为御主，我想命令你去死。但是，这并不是命令你自杀。我会下达致死率很高的命令，那之后的事情就随你自由吧。”


    “……”


    从者对于这句话没有表示出感情。


    既没有敌意，也没有伤害之意，更没有放弃的念头。


    仿佛确信御主还有话要说，暗杀者在晃动的阴影中保持着沉默。


    “接受下一条命令之后，你没有必要回到这里。我作为负责人……为了守护你所说的信念，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作为圣杯战争的参赛者，我就此退出争斗。”


    ············


    斯诺菲尔德东部沼泽地区的小屋。


    “结果……两个人都没回来。西格玛和暗杀者。”


    绫香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盯着陈旧的挂钟。


    一股不安从深处涌上心头，感觉胸口像是堵上了一样。


    本来应该打开窗户呼吸外面的空气，但是因为眼前有人被狙击才过了一天，所以根本没有那种心情。

 第1045章 比任何人都像人类

    对。


    反过来说，就是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但是，昨天——不，不仅仅是昨天。自从遇到剑士之后，我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但这一切都像谎言一样，让我精神紧绷，状况却一直很平稳。


    剑士说‘虽然现在马上就想去战斗，但是因为已经消耗了很多魔力，所以绫香的痊愈是第一位的’，今天一整天都在彻底地保护着宅邸。


    恐怕剑士本人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因金色英灵所受的伤吧。


    事先从西格玛那里听说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多在晚上进行的绫香整夜持续警戒，结果到早上都没有谁来袭击。


    绫香是在太阳升起后才睡着的，但一想到她一直睡到傍晚，就感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累。


    ——能活下来，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绫香开始思考自己的今后。


    自从正式成为御主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自己和剑士之间的魔力联系增加了。


    身体深处与心脏不同的器官不时跳动，似乎有细微晃动的感觉，但那恐怕不是剑士，而是暗杀者在展开宝具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个自称是暗杀者的女孩还活着吧……


    自己明明之外还说她是个搞不好会把自己杀死的人，此刻却因为对方还活着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真是纠结啊。绫香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有过种种分歧，但现在无疑是同盟关系。


    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她已经不认为那个女孩暗杀者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


    ——这么说来……


    想起了在恩奇都居住的森林里，与暗杀者重逢时的事。


    ——剑士是‘可怕的存在’，是这么说的……


    以此为契机，剑士一天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复苏。


    ——‘且不说座，反正我不在天堂。’


    ——‘我的灵魂应该一直在炼狱里被灼烧，直到人类迎来终焉的那一天。’


    这是极其让人不解的语言。


    绫香虽然不太清楚炼狱和地狱的区别，但她知道这是一个会受到某种惩罚的严酷的地方。


    至少从剑士的口气来看，那里不会是令人愉快的地方。


    ——但剑士好像觉得自己去那里是理所当然的……


    ——我还对历史上的剑士一无所知呢……


    想到这里，绫香意识到，身为御主，对自己的从者一无所知也不好。


    这所宅子里确实放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索性找一本西方的历史书或百科全书之类的东西吧，绫香站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


    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在她视线的前方，那个东西伫立着。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小个子人影。


    “啊……”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有过几次类似前兆的东西，但在没有电梯的这所房子里出现，意味着这种不知是幻觉还是超常诅咒的‘现象’进一步发展了。


    但不可思议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像之前那样的恐惧。


    可怕是可怕，我也想逃避——不知是因为我当上了剑士的御主，还是因为她在那栋大楼里的低语，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那种足以让我感到不安的恐惧了。


    ——‘……加油。’


    在那时前往剑士身边的大楼里，我的确听到这道影子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我很疑惑为什么会有那种幻觉……甚至不确定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否是这道影子。


    不，也许……难道这也是自己大脑产生的幻听吗？


    难道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自己，让幻觉说出了合适的话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真是不知羞耻。


    ——我没有资格被这样说……


    ——因为我……


    ──……。


    ──……？


    “咦？”


    脑袋一沉。


    想要回想过去的瞬间，就像蒙上了什么迷雾一样，思绪变得无法整理。


    这种事以前是没有的。


    ——怎么了，我……这也是成为御主的影响吗？


    ——不是。


    ——必须想起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越想思考自己的状态，脑子里的雾就越浓。


    到现在为止，关于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少女的旧记忆，只是因为‘太害怕了’，不愿回忆而已。


    但是，现在，像这样想要重新面对的话，脑子就不太灵活了。


    就好像身体本身拒绝唤回那段记忆一样。


    ——这也是……是那个叫菲莉亚的女人被施了魔术的影响？


    想起诅咒自己来到这个城市的美丽女人，绫香浑身冒冷汗。


    再这样下去连思考都无法进行，我担心自己会失去几秒前的记忆，甚至失去自我——


    “你没事吧？绫香？”


    “!”


    听到剑士的声音，全身都恢复了现实感。


    “嗯，没问题……”


    “我以前就很在意……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告诉我吧。不，现在这种状况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吧……”


    对于说这种话的剑士，绫香本想回答说‘没关系的，都是老毛病了’——


    “没事的，和平时一样……”


    “真的没问题吗？”


    “……”


    “和平时一样……如果你总是有这样的烦恼，那就更让人担心了。也许确实不是应该介入的事情。但是，只要能帮助绫香，哪怕只是一点点，我认为这是身为从者的职责。”


    “剑士……”


    “我不只是为了你。虽然有些自私，但这是为了在战争中获胜而进行的内政。我生前为了内政做了很多……主要是给弟弟添了不少麻烦。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在第二次人生中重蹈覆辙。”


    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绫香不由得眨了眨眼。


    ——是吗？


    ——因为我已经成为御主了……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没有关系的话就没法解决了，真是的。


    绫香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也许你会说我过于敏感了。”


    “我不能保证……我不会轻视你的问题。也许我确实会说那种话！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太坦诚了？”


    “但是，请等一下。反过来想一想！既然断定是细小的事情，我就有稍微帮上绫香的信心！我觉得商量一下没有什么损失吧？”


    面对挺起胸膛的剑士，绫香想了一会儿——


    “真是的，你这么积极，我真的很羡慕。”


    一阵苦笑之后，绫香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其实……我有时会出现幻觉，我一直在逃避这种幻觉。”


    “啊，确实有那种感觉。”


    “不过，那个应该是偶尔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却一直在眼前，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女孩……”


    几分钟后。


    大体说明完情况后，剑士揉着下巴“嗯”了一声。


    “我不怀疑你说的话，但请告诉我正确的地方。你现在还能看到那个少女的幻觉吗？”


    “……是啊。我还以为说着说着就会消失，其实也不是。”


    绫香朝房间一角瞥了一眼。


    这时，她看到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少女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


    果然，来到这个城市之后，那种幻觉的存在感逐渐增加。


    这是大脑即将崩溃的前兆，自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剑士的反应。


    于是剑士一脸认真地问绫香。


    “在哪里？”


    “嗯……那边，最左边的书架前面。”


    “这附近吗？”


    剑士移到绫香示意的地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


    他的手和戴着红色帽子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但理所当然地从身边走过，剑士和少女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现在，你的手穿过了那个孩子的脑袋。”


    “这里是头部吗？个子这么矮，真的是小孩子啊……”


    “嗯，是啊。”


    “……请问***，你……有感应到什么……吗？”


    剑士用绫香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地跟人说话。


    恐怕就是他所谓的‘同伴’吧。


    “原来如此，这样啊，谢谢。”


    剑士向虚空道谢后，站在原地面向绫香。


    “我听擅长魔术的同伴说了，这里好像没有神秘和残留思念相关的迹象。”


    “也就是说……我的头脑有问题，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有可能，也不一定。不是我所站的这个地方，而是你的内心有可能遭遇了某种魔法或诅咒，或者灵体存在的附身。”


    “幽灵……唉，剑士也跟幽灵一样……”


    如果一部分的魔术师们听到自己这番话，可能会被大声教训‘不要把残留思念和境界记录带混为一谈！’，绫香自嘲地笑了笑，把视线投向天花板。


    “结果就是，要么进行祓禊，要么去看精神科……”剑士总结道。


    ——……除魔？


    ——这样可以吗？


    ——那个戴红色帽子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只是我自己在害怕。明明只是感到罪恶感。


    ——因为那孩子……


    ——啊……想不起来。


    绫香感到头脑中再次弥漫起迷雾，她放弃了追溯记忆的念头，开玩笑似的自言自语道。


    “不管是幻觉还是幽灵，干脆和她谈一谈就行了……”


    如果剑士在身边的话，是不是就可以鼓起勇气接近少女了呢？


    想到这里，绫香收回视线，发现剑士正在做一件奇怪的事。


    “你在做什么……剑士？”


    他用魔术在周围漂浮着几个色彩斑斓的水球，把在绫香所指的那个穿着红色兜帽的少女所在的地方周围装饰得既梦幻又流行。


    潜入水中的光变成七色光照亮周围，剑士用不知从哪里取出的古老弦乐乐器演奏起欢快的音乐。


    那是几天前剑士在live house里看的电影的主题曲。


    虽然只听过一次，但她看到剑士将主题曲改编成弦乐风格，演奏得非常熟练，一瞬间甚至有些感动。


    但是，一想到这是毫无关联的状况，感动立刻烟消云散。


    房间里突然变成了欢快的音乐pv，绫香呆呆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


    于是，剑士带着爽朗的笑容，认真地演奏着音乐，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了对了，如果绫香害怕只有你能看到的小红头巾女孩，我想把女孩的周围装饰成这样，让她变得有趣、可爱、友好，让绫香的心情好起来，这样能解决许多问题呢！”


    面对自信满满的剑士，绫香惊讶地开口。


    “我很高兴你能为我做点什么……不过我能吐槽两句吗？”


    “当然可以!我大概能猜到你会说啥，不过还是贯彻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傻呀？！不对，我很感激你，不过，对不起!你还真是想到啥就做啥啊！？别整花活了!”


    ——这么说来，的确如此。


    ——前几天就看到了很多厉害的事情，自己都忘了这茬……


    ——剑士是那种踩在警车顶上，站在街上的人们面前演讲的家伙……


    “哈哈哈，我理查，作为金雀花王朝的一员……并且被称作狮心王的此身，无所畏惧！”


    “你长点心眼吧！算我求你了!”


    大声说完后，绫香疲惫地抱着头——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脑海中的迷雾完全散去了。


    “……”


    不知何时，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少女不见了，‘你不会是因为害羞才消失的吧？’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但总算放下心来。


    ——不，不能放心。


    ——下次看见的时候……好好面对吧。


    ——我一个人的话，还很难受……


    绫香把脸转向剑士。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微笑。


    “怎么了？那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孩子跟着我的音乐跳舞了吗？”


    “要是那样就好了”


    面对靠过来的剑士，绫香苦笑着用拳头戳了戳对方的胸口。


    “嗯，那个……谢谢你。我打起精神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看着一脸自信，挂着一副孩子般笑容的剑士，绫香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战斗吧。


    面对今后将要展开的激烈混战，绫香悄悄地思考着。


    虽然自己不知道如何当一个御主，只是想要和自己这个古怪的搭档一同前行，亲身陪伴他直到最后。


    正因为不知道，她才委身于短暂的安息。


    正因为不知道，她甚至感到了些许幸福。


    因为她不知道，再过两天这个城市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忘记了隐藏在自己身上的某些秘密。


    绫香在这一瞬间——


    笑得比参加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的任何一位都更像人类。

 第1046章 自己选择的试炼

    第四日，夜晚，斯诺菲尔德 live house。


    斯诺菲尔德的夜晚降临了。


    夜晚，是魔术师们的时间。


    西格玛意志警惕着是否有阵营会图谋不轨，但根据watcher提交的报告，事态发展过于平稳了。


    “还有41个小时……”


    晚上十一点半，西格玛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再次确认了自己手表上的时间。


    他在大厦底下的live house躲藏了将近一天。


    为了筹备饮用水和食物，他只在几个小时前出去过一次，但当时是在watcher的影子们的指引下，没有让法尔迪乌斯等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即便如此，西格玛依然保持着冷静。


    状况完全有可能以超过watcher（守望者）提供情报的速度变化。


    因此，原本打算采取持久战的策略，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根据影子们提供的情报，两天之后的傍晚，这座城市将会被轰炸。


    如果是没有目的的魔术师，逃跑是最佳选项，但现在的西格玛有明确的目的。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获取情报之后的半天时间——直到明天凌晨之前，都是搜集情报和制定战略的时间。


    “这不是watcher的意志或者提案。单纯出于被编入影子的拟似人格的兴趣，所以才这么问的。”


    老船长模样的影子向正在思考的西格玛提问道。


    “你小子为啥不赶紧逃走呢？之后的轰炸会实现你的愿望（破坏圣杯战争）。你现在只需要给那位主治医师一个暗示魔术，让她赶紧坐上救护车离开城市就可以了。如今苍白骑士的诅咒已经大大减弱了，凭你小子这种水平的魔力也能从这座城市逃走吧？”


    接着，影子变成了身着飞行员服的女人模样，继续跟西格玛说道。


    “不过，大圣杯会不会炸毁呢？……如果在轰炸之前，普雷拉蒂用幻术将大圣杯藏起来的话，watcher也会离开这片天空。当我们离开之后，你要是被特种部队盯上的话，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于是西格玛眯起了眼睛，说出了自己没有逃走的理由。


    “是你们告诉我，缲丘椿的生命活跃等级下降了，没错吧？”


    对于西格玛的发言，化作手持蛇杖的少年的影子用充满悔意和悲伤的声音编织着话语。


    “……我不否认。真是令人羞愧啊。如果我不是作为影子，而是作为英灵显现的话……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孩走向死亡。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治愈她吧。虽然和现在的我在人格方面完全不同，但这一点应该不会改变。”


    “……现在的你难道不能告诉我那个治疗方法吗？”


    “与影子的规则相抵触。watcher从这座城市的天空观测到的东西都能传达给你，但是我们（影子）生前的知识难以过度传递。不过，就算能做到，想要治疗那个小姑娘也需要我的技艺和魔力。你对于医术的钻研时间是不够的。”


    “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应当中止轰炸。


    西格玛在这几个小时里也仔细思考了关于中止轰炸的可能性。


    如果在轰炸开始之前终结圣杯战争，那些大人物就不会付出无谓的牺牲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根据watcher传回的消息，问题不在于英灵们。


    虽然不是英灵，却拥有英灵级别，甚至更加强大的力量。


    在高空中，对ncer自称‘提亚·艾斯卡尔德斯’的少年。


    还有一个就是，正在以字面意思‘改造’城市西部森林地区的女子——附体于名为菲莉亚的人造人体内的，名为伊什塔尔的，神灵一般的存在。


    这两位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并不会小时。


    既然如此，那些仪式背后的大人物们，只能选择在城市中负隅顽抗的同时，将这两人一同消灭吧。


    但是——


    “……能做得到吗？根据你们的说法，就算是核弹来袭，这两人也应该能够抵御。”


    身上长有翅膀的青年回答了西格玛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伊什塔尔既然决定要把那片森林变成神殿，想必是不会逃走的。提亚·艾斯卡尔德斯虽说是自由之身……他在ncer的战斗之后，就从这座城市中消失了。尽管没能ncer一决胜负，但似乎也没有受到失去行动能力的重伤。”


    “……那家伙还没回来吗？”


    西格玛早已知晓了这个情报，再次向watcher确认。


    从live house房间里的电视机所播出的新闻来看，虽然昨日的陨石骚乱在全世界范围内造成了大规模的混乱，但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与魔术相关的伴生事件。


    当然，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有可能被掩盖起来，但那也是只是发生了足以动用魔术进行隐匿作业的事件而已。


    “说实话，也没有回来的理由吧？”


    化作老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回答。


    “即便如此，那些想要把这座城市烧成灰烬的人也无法证明这一点，小伙子你得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如果确定那家伙在其他地方有活动迹象可就另当别论了……不论如何，既然西边的森林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咱们也无计可施了。不论是魔术上还是物理上，地形都在发生变化。”


    “……”


    “这也是试炼之一啊，小伙子。啊啊，这和你能不能打败伊什塔尔和提亚是两码事哦。”


    面对默不作声的御主，老船长接着说道。


    “小伙子你借助了我们的力量才知道的情报——这座城市正站在毁灭的边缘。你喊破嗓子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就算有人信了你的话，不是魔术师的人类也不可能从诅咒的残渣中脱身。”


    “……应该是这个情况。”


    影子化作了少年骑士的模样，像是在试探西格玛一样，开口说道。


    “反过来说，现在的情况是只有你可以逃走。你不必在意缲丘椿以及其他市民，只需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没有人会责怪你吧。挡在单枪匹马的你面前的这堵墙太高了。所以说——”


    “我不会逃走的”


    “你说什么？”


    “我……选择战斗。”


    西格玛如此回答，他的双眸如同夜晚一样平静，但是瞳孔深处却透出非同寻常的决心。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几个小时之前外出的时候，透过正在修复的监视系统的缝隙，与一位无名的女暗杀者说过的话。


    ············


    数小时之前，斯诺菲尔德市某条巷子。


    “……这座城市……会被摧毁？”


    “嗯，如果我掌握的情报属实，仪式背后的大人物们打算把这座城市连通所有的市民全部烧成灰烬。”


    “愚蠢至极……的行为……”


    无名的暗杀者隐藏在黑色头巾下的面容扭曲了，她握紧了拳头。


    西格玛隐瞒了自己是通过watcher获取情报这件事，继续传达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西格玛对隐藏自己的能力感到内疚，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魔术使佣兵的习性（不分享不必要的信息，即便对方是自己信赖的伙伴），还是因为自己撒谎说‘我的英灵是卓别林’的做法呢？


    “怎样才能阻止此番暴行……！？下达这个命令的家伙全部都——”


    “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命令可能也不会中止。这取决于时间，哪怕下达行军指令的将军死掉了，士兵们也会继续前进，他们接到下一条命令。除此之外……如果是那种由将军带头指挥的战争还好说，但现代的指挥系统过于分散了。你想要在两天之内把飞行员、地勤、指战员在内的所有人都干掉，这是不切实际的。”


    如果是连watcher都没观测到的法尔迪乌斯的副官或许能够做到，但我没有办法主动接触那边。


    ——而且……只能从法尔迪乌斯的言语中推测情况，如果法尔迪乌斯使役的那个暗杀者是哈桑·萨巴赫的话，尚且不清楚会对同是暗杀教团成员的她产生怎样的影响。


    “说起来，关于下达这个命令的指挥官在哪，以及轰炸机将要从哪个军事基地起飞，这些一概不知。”


    “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这座城市被摧毁了，我也会寻找拯救缲丘椿的办法。不过，就像你说扽杨，我会优先寻找中止轰炸的方法。如果可能的话，这是最好的选择。”


    拯救缲丘椿。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暗杀者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安心的神色。


    “是吗……如果有什么办法，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全力协助的。”


    也许他原本就不是追求圣杯的人，所以对拯救城市的目的非但没有提出异议，反而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看着点头的暗杀者，西格玛想。


    果然这个暗杀者，虽然是暗杀者，却是相当善良的存在。


    实际上，使用暗杀手段的人是否应该被称为善良另当别论，但对西格玛来说，比较对象是自己本身，所以自然而然地把暗杀者视为‘比自己更善良的存在’。


    西格玛对秉持着自己所没有的戒律的暗杀者怀有敬意。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


    在参加这场战争之前，自己是不可能产生这种感情的。


    对于不自觉地持续变化的西格玛，暗杀者告诉他。


    “在那之前，我一直在追那个魔物。”


    “是那个吸血种吗?”


    “啊啊，必须除掉那个魔物。就算这座城市被烧成灰烬，那家伙也会使用魔物的邪道逃走吧。那家伙是否定人理的怪物。无论是多么凶恶的力量，只要是发源自人类之手，就有可能会被那家伙所无效化。”


    “他已经离开城市了吧？”


    对于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暗杀者摇了摇头。


    “不……那家伙还在这附近。虽然要用宝具确认之后才能直到具体情况……但确实，与那家伙的联系本身，似乎还残留在这身污秽之中。”


    暗杀者愤恨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想到了现在代替那个魔物为自己提供魔力的盟友，对西格玛说。


    “告诉绫香，赶紧离开这座城市。我不想连她也卷入我的祓除污秽中。剩余的魔力，我会好好使用的。”


    “知道了。我打算明天和她接触，一定会帮你转达。”


    “还有……我很感谢你。”


    “我接受你的谢意。”


    ——听说剑士开始对圣杯战争很感兴趣了……


    ——从那两个人的性格来看，应该不会认为破坏城市是好事吧。


    “在被称为死徒的吸血种中，那家伙可能也算是高阶存在。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正因为如此，更应该趁他虚弱的时候取其性命。你应该专注于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之前低着头的暗杀者，这时抬起头直视着西格玛，如此说道。


    “你……西格玛决定拯救少女了吧?那么，这就是你的信仰。”


    暗杀者认真地喊出了西格玛的名字，继续说道。


    “我的身体被魔物所玷污，而且本来就不成熟的我，是无法引导你的……不过，你找到了值得信仰的东西。”


    她说完这句话，离开了小巷。


    只是，当时她的面容深深地印在了西格玛的脑海里。


    最后，面对西格玛，暗杀者她——


    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作为一个人类的微笑。


    “……这是善良的祈祷，我很高兴。”


    ············


    现在，斯诺菲尔德地下。


    “放弃吗？战斗吗？”


    西格玛淡淡地回答了影子的提问。


    “倘若选择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试炼，那么对于我来说是最轻松的试炼。我没有发现自己的生命有什么价值。那么，只不过是选择罢了。对于我来说，能否实现自己的选择才是相当重要的试炼。”


    “是这样吗？你这家伙选了玉碎之路啊。”


    “不会碎掉的。姑且不谈我自身的价值，这并不是想要自杀，也不是想要白白送命。”


    西格玛以凛然的表情向耸了耸肩的少年骑士模样的影子宣告道。


    接着，手持蛇杖的少年身影出现，他脸上浮现出落寞的微笑。


    “虽说是残渣，但你是想要反抗伊什塔尔这位神灵，对抗无理的破坏，与人类创造出的世界系统，以及风暴雷鸣所化的灾厄之兽战斗……最后，甚至要颠覆少女死去的命运吗？”


    “能不能做到那是另一码事……我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已。要是就这样抛弃一切逃走的话……恐怕以后自己永远不能安稳入眠了。那样对于我来说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折磨。”

 第1047章 神的‘慈爱\’

    “原来如此啊。”


    影子们听到西格玛这番话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打破那堵‘墙’的话……那时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支持你。届时，我们（影子）就会和字面意思一样，以被闪耀的道路照射的形式，从你的人生之中切除（离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


    西格玛疑惑地歪着脑袋，影子也侧着头。


    “这是我和你们的共同作战计划。当我跨越墙壁的时候，你们应该也会一起……把影子切掉是不合理的。”


    “……这是，你的joke吗？”


    “我说的话很奇怪吗？”


    变回老船长模样的影子对依然面无表情的西格玛说道。


    “小伙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原本就是watcher的影子，而不是你的影子这回事啊？”


    西格玛听到这句话之后十分吃惊，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对不起，我忘记了。”


    他罕见地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意外地很喜欢絮絮叨叨的你们。”


    ············


    斯诺菲尔德西部，森林地带中央。


    前所未有的巨大飓风迫近，终于刮起强风了的斯诺菲尔德。


    但是，即便飓风已经接近到这种程度了，东边升起的太阳的光依旧照耀着森林。


    不知是不是因为飓风中心处的云层异常稠密，与风量相反，云层还没有到达这座森林的正上方。


    在被温暖的日光和吹拂的风所包围的森林的中央，响起了满溢神气的声音。


    “哈莉，我现在任命你为这里的祭司长，请多关照啦！”


    “……？”


    ——刚刚，对方说了什么……？


    哈莉站在被光滑地切削出来的石床上，由于过于困惑甚至没法回答。


    虽然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但在哈莉的身边既没有风也没有阳光接近。


    在她周围扩散开来的，是白瓷色的墙壁和装饰墙壁的黄金光辉。


    而且祭坛和椅子什么的还大量使用了貌似是青金石的琉璃色石材打造，乍一看甚至给人一种高级美术馆展示厅般的印象。


    但是，哈莉知道，这里确实是森林的中心。


    就在不久的两天前，这里还是众多树木茂密生长着的地方。


    而变成现在这样，是伊什塔尔向哈莉的从者狂战士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指示而完成的结果。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就建造出了这样的一个空间。


    这工程的速度也让她难以理解，而就在她因此而混乱的情况下，她听到了刚刚伊什塔尔尔向她说出那样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有谁听到这种话还不觉得困惑，那一定是已经相当习惯脱离常识的任性要求的人了。


    而无视了哈莉如此的心境，神的残渣伊什塔尔完全没有停顿地继续驱使着她的心。


    “看来是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呢！当然，我也理解被任命为荣耀的祭司长的话当然会很高兴，但可不能像之前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被芬巴巴干掉的傻帽那样骄傲大意哦？”


    “话、话说！那样重要的职位，我这种人……”


    “我容许一次谦逊哦。但是从第二次开始我就会把那视为对我的眼光的质疑，你可得注意哦？”


    伊什塔尔保持着笑容，干脆利落地一锤定音了。


    而听闻此言的哈莉则仿佛被冻住了一般闭上了嘴。


    因为她已经理解了，这并不是在威胁她，而是单纯在告诉她事实而已。


    刚刚的那句话，对伊什塔尔来说来说只不过是和“要是砍头玩的话会死哦”这种话同等程度的意思而已。


    即便如此，这个神真可谓是奔放，跟从自己的感情来行动。


    哈莉将之理解为，把神的傲慢和严格，与作为自然神的毫无矫饰的生活方式全部包含在内的姿态。


    看着说不出话，只是在颤抖着的哈莉，伊什塔尔苦笑着说道。


    “我说啊，我当然也不会没有任何考虑就任命你去当祭司长的啊？”


    “也就是说，这背后还有很深的想法……”


    “没错！有一位曾经信仰着我的，在乌鲁克的历史中也首屈一指的祭司长，她的名字和你稍微有点像。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不辞辛劳地支持那个偏执狂金皮卡的治世，但她确实是信仰心非常浓厚的孩子哦！所以，选和她的名字以同音结尾的哈莉的话准没错……你说是吧？”


    最后的那句“你说是吧？”的语言背后，哈莉却仿佛幻重叠听到了伊什塔尔的“我想你不会背叛我对你的期待吧？”这样的幻听。


    但实际上，伊什塔尔恐怕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吧。


    她真的只是单纯认为“自己凭感觉选的人选肯定不会错”。


    正因为如此，在辜负伊什塔尔期待的瞬间，就意味着自己会被她视作敌人吧。


    …………嘛，不过……


    在身为圣杯战争参加者的她的心中，瞬间涌出了各种各样的回忆。


    与巴兹迪洛特·柯蒂利昂相对时的记忆，召唤狂战士时差点失去性命的记忆。


    而在那些回忆之中，被深深地烙印在她眼中的，既非自己的血色，也非覆盖了肉制品加工厂的火焰的颜色。


    而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贯彻自身，不断闪耀着的伊什塔尔的身影。


    ——既然都到这里了，那我也需要做好觉悟。


    ——就算成为了人类之敌，我也……


    ——倘若这就是将世界整个倾覆掉的代价的话……区区我这条命当然也……


    哈莉带着迷茫，对着身为救命恩人的神灵，以混杂着感谢与畏惧的复杂情感，做出了回答。


    “……我满怀敬意地接受了。此身为伊什塔尔大人所救。无论您要做什么我都绝无怨言。”


    “诶？真的可以吗？”


    “诶？”


    “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可以吗？”


    伊什塔尔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哈莉再次感到了困惑。


    看着这样的她，伊什塔尔稍微降低了一点声调。


    “……我之前对你，应该忠告过了一次吧？”


    “！”


    “自我牺牲倒是无所谓，但横竖都要做那不如开心地去做，这样。”


    伊什塔尔这么说着，一把抓住了哈莉的肩膀。


    “————”


    把忠告忘记了。


    可能会被杀掉。难不成身体会这样被掰断捏碎吗。


    尽管哈莉心里冒出了这样恐惧的想法——


    美之女神，却将害怕着的她的肩膀拉向了自己，就这样轻轻地将还在颤抖的身体拥入了怀中。


    伊什塔尔的手温柔并温暖地，将哈莉连同她的心一起包覆住了。


    虽然充满着神之气息的浓厚魔力包裹住了哈莉——但是那并非至今为止，仿佛要以压倒性的浓度来将这边的存在本身侵蚀般的魔力不一样。


    在这仿佛还是幼童的时候，被现在已不在人世的母亲紧紧抱在怀里一般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安心感中，伊什塔尔的魔力，渗入了哈莉的全身。


    “诶……？”


    在自己的魔术回路中仿佛有种像有什么穿了过去，并被涂抹覆盖上了别的颜色一般的感觉。


    但哈莉对此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快，倒不如说，她在某种壮大的事物里、亦或是从这世界本身中感受到自打出生以来自己的存在第一次被认可般的错觉，回过神时已经泪流满面。


    “啊……啊啊……我，我是……”


    流下的眼泪多到足够她怀疑自己脑袋里竟然真的存储着那么多水吗的哈莉，体会到仿佛终于知晓了世界的真理，明白了自己诞生在这世上的意义般的感动，就这样她让自己的身体沉浸在伊什塔尔的双臂和魔力之中。


    对着停止了行动和情感波动的哈莉，伊什塔尔像是若无其事地般地，用着沉稳的声色如此说道。


    “那个忠告，就和你将自己当做祭品献给我的时候所说的一样哦。这种胆怯不安，自暴自弃，舍弃自己价值的无趣生命，我不要。”


    “伊、伊什塔尔，大人……”


    “你现在还是，对我感到恐惧吗？”


    ——明明应该，已经烟消云散了……


    回想起了在工厂地区，与巴兹迪洛特对峙的时候，曾舍弃过一次生命的经历。


    然而，那仿佛连这份觉悟都要嘲笑的压倒性力量，现在却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我是如此的……弱小……


    “是，是的。”


    虽说哈莉正情不自禁地让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但在这时候，她的心中已经逐渐开始被与恐怖不同的别的感情填满。


    “我很害怕……害怕到若是能逃走的话，就想要，逃跑，的程度。”


    哈莉的呼吸开始抽搐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不再流畅，伊什塔尔像是为了让她安心般微笑着，在她的耳旁悄悄说道。


    “没关系的哦。这便是哈莉你害怕失去的证据。也是最能证明你还想活下去的证据。确实，当我想杀你的时候下手应该不会有一丝犹豫。但是……就算别人都否定你，我也会祝福你一路走来的人生。”


    “……对我，这种人……？”


    “你因为什么理由才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跑来让我吓呆的吧？”


    “我，是……”


    面对着不断侵蚀过来的这神圣的魔力，哈莉感到了了像是大脑在被溶化般的错觉。


    如同被这道充满着神气的光辉给逼迫出来一般，自己一直移开视线不去注意的感情，开始从心底喷涌而出。


    同时，她心中的记忆也开始喷涌而出。


    双亲被魔术师们所杀害时候的记忆。


    蛮不讲理的破坏与悲鸣，至那时为止的幸福被全部击碎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大脑中涌出的记忆，让名为自我的存在浮现了出来。


    “我，我只是，想要复仇……”


    “没错，那就是孕育了你的土壤哦。这并不是我所给予的恩惠。是只属于你的东西。”


    “世界的样貌什么的怎样都好……神秘之流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只是，只是，想要让他们也尝到我尝过的滋味！失去了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再回来这样理所当然的滋味！就像对我来说家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一样……想要让他们好好感受，所谓的神秘永远失去，再也无法拥有的心情……”


    哈莉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意识到自己感情中的“热度”正在急速地消失。


    这是因为她感觉到，在这种级别的力量洪流、神明本身的力量面前，凭着一个人的感情去行动的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的存在。


    一直以来从未轻视过自己那为了复仇献上一切的人生。


    然而，就在伊什塔尔的魔力涌入的瞬间——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仿佛至今为止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就只是个小水槽，现在飞跃出装有小水槽的家，面朝大海，甚至连星辰大海都能看到的心情中。


    “果然……我……我还是，做不到。”


    第二次的谦逊意味着死。


    虽然自己理解这一点，但是这并不是谦逊，而是打心底这样认为的。


    ——啊啊，没错，因为眼前的女神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


    ——一定是因为她自己的存在太过耀眼，所以她并没有目视过我的身姿。


    “您，就是，光芒，本身……”


    声带抽搐着，哈莉用变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声说道。


    “像我，这样的……矮小的……矮小的人类……是不能，站在，您的身边的！”


    对着最后如同憎恶着自己本身一般地发出呐喊的哈莉，伊什塔尔像是无视了这一声呐喊般地，用安详的，但是充满力量的声音，将她的心灵覆盖了。


    “才不是什么矮小的人类哦。我为你做担保。”


    伊什塔尔在这时候闭上了眼，在一瞬间回望了自己的过去，并将那份激情封存在了眼睑中，就这样说道。


    “复仇……为了夺回自己被伤害的尊严而进行的破坏，对拥有意志的存在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天理哦。”


    虽然这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她说给自己听的一般——但被包裹在了庞大的神气中的哈莉，并没有注意到这事。


    “伊什塔尔……大人……”


    “尽情挣扎吧，不管迎来怎样的结局，我都会一直守望着你们人类直到最后哦。不管是美丽的灭亡，还是丑陋地垂死挣扎，我都会一直注视着你们的末路的……”

 第1048章 神的祭司

    女神用美丽的手指缓缓地擦去了哈莉的泪水，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一边断言道。


    “我应许你享受生命，祝福喜悦，去爱上这个世界。其中的欢喜也好痛苦也罢，都由你之手来打磨……让它们得到各种各样价值，并将一切都献给我吧？”


    用像是母亲哄孩子一般的声音，说着母亲绝对不会对孩子说的事，伊什塔尔悄悄地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哈莉的肩膀。


    就算是这样，哈莉也没有停止哭泣。


    她就这样弯下了膝盖，保持着下蹲的姿势继续泪流满面。


    伊什塔尔对此既无嘲弄也无惊讶，只是，只是站在一边一直注视着她。


    “拼尽全力去挣扎去苦闷吧，你就这样继续在世界上舞蹈吧。就算难看的舞步，只要你没有放弃做人，我就会继续愉快地观赏下去。”


    那就像是，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


    “虽说我不会教你跳舞的方法……但是我还是能给你礼服和鞋子当礼物的哦~”


    亦或是——眺望着自己培育的金黄色小麦的收获者一般。


    “就当作是能够将阻碍你的人差不多全部踩碎的加护……呢……”


    并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既不是又一次拯救了哈莉的性命，也不是和之前在工厂区域那时一同战斗一般的时机，但即便如此也毫无关系——伊什塔尔的话语像是祝福一般，亦或是诅咒一般让哈莉的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就只是用魔力将她包裹起来，同时和她说话而已。


    然而就只是这样的事，就连几分钟都没到的时间，就已经将一个魔术师的人生观改变了。


    想来这个事实，才可以说得上是她通过建造神殿在慢慢取回自己的神格的，至关重要的证据了吧。


    又或者说，也许是名为吉尔伽美什的英灵的魔力，被注入到了身为小圣杯的菲利娅的身体所产生的影响也说不定。


    十几分钟后。


    “此等的失态，真是非常抱歉！”


    总算冷静了下来的哈莉，再一次向伊什塔尔道歉道。


    “嘛，不管怎么说，我原本就打算在神殿完成之后就给予你加护的来着……总之，只要你能干好作为祭司长的工作就行了啦！”


    “原来如此，可是，祭司长具体来说应该做什么呢？”


    “是呢……如果是以前的话就是负责管理贡品之类的……基本上，就是在我各种出门的期间由你负责留守了。之后不把塔庙建起来也不行了……现代的建筑技术，向上不断的延伸看起来也算相当不错了吧？要是考虑到加入我的加护的话，就要建立起高度超两千米的超棒尖塔！真让人期待呢！”


    伊什塔尔像个天真的年轻人般这么说完后，突然，声音降了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嘛……”


    “？”


    伊什塔尔突然向神殿的入口方向看去。


    哈莉也向那边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在她却觉得自己的眼睛看来那里谁都不在。


    但是，伊什塔尔则一边将意识朝向那入口的外侧——森林的深处，一边以语言向被分予了自己的神气的巫女宣告道。


    “看起来神殿马上就来了巡礼者了呢……所以首先由你来陪陪他吧？”


    ············


    神殿之外。


    “这是……什么？”


    杰斯塔·卡尔托雷为眼前的景象愕然不已。


    他现在以在警署中为人所见的时同样的俊美青年的样貌站立在森林中。


    在圣杯战争前来这边巡视的时候，这里应该还只是单纯的森林才对。


    但是，和至今为止完全不同的景色正在向外扩张。


    在森林的平地中出现的，是会令人错认为是小丘的巨大建筑物。


    最开始的是由青金石点缀的琉璃色的巨大之门，在里面则设置了延伸到地基上的神殿部分的石阶。


    而在石阶上建造了会让人感觉到美索不达米亚圈的古代遗迹般的文化风格的建筑。在那石阶的攀登口处，则并排立着模仿了在美国传闻会带来财运和品味的科科佩利人偶的金银像。


    只是这样的话倒也行，但问题在更外侧设置着的雕像上。


    被以像是守护神像的形式安置在那里的那玩意的姿态，就像是从东洋的童话之类的东西里飞出来的怪物一样。造型上只是看着就会让人心神不安。


    “难道我现在，还在那些家伙制造的幻觉里吗……？”


    杰斯塔隐藏在大树的树荫下，窥视着神殿的情况。


    虽然那确实是只能让人觉得是在开玩笑的景色，但也有种那毫无疑问是现实的感觉。


    那神殿中满溢着的深不见底的神气，是就连普勒拉蒂她们的幻术也无法简简单单地就能生成的，杰斯塔很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虽说不合时宜却又强度破格的神殿……？”


    虽然杰斯塔在圣杯战争的第一天看到了弓兵和枪兵在沙漠中的激烈冲突后就毫无顾忌地赞赏了一番，但他也不会想把他美丽的暗杀者编入这般的笑谈里。


    只从设计和题材上来看的话还可以将其接受为‘正在举办东洋风活动中的美术馆’，但从作为吸血种的他来看，那覆盖着神殿的真正的神气才更有种可怖玩笑般的感觉。


    ——这神气……和缲丘椿在医院前将所有人吞入前感觉到的那个一样。


    看来和普勒蒂亚她们说的一样，似乎确实有局外人立场的神灵，或者与之相近的某物混杂进来了。


    ——啊，英灵可办不到。


    ——在圣杯战争这一基盘下，要呼唤此等色泽浓重的神秘应该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确实就应该是从别处赶到的‘局外人’了吧。


    ——……就和我一样。


    虽然同为非人之身，但杰斯塔也能理解，眼前神殿中满溢着的神之气息，那是远比自己这样否定人理的魔性要高上太多的存在。


    ——这种东西，不如各位‘祖’的自己是无法抗衡的!


    如果是全盛期的自己，应该还能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扰乱。


    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是在身体基盘的各处都被粉碎之上，还被作为自己起源的‘祖’的吸血鬼舍弃了的状态。


    从蹂躏的强者一方转变为了逃窜的鼠辈一方。


    然后从在掌中操纵一切的一方沦落到了被操纵的一方，杰斯塔不自觉地露出了苦笑。


    ——呵呵，讨厌无聊而追求圣杯的我，没想到竟然会感受到恐惧呢。


    ——如果这个神灵仿冒品也是被这个仪式所引导而来之人的话，那我不得不反省一下了。


    ——看来我好像把这名为圣杯战争之物，错看成了‘不过是人类的仪式’而太过轻视了啊。


    杰斯塔罕见地产生了赞许和尊敬的想法。


    他想着在这里必须慎重再慎重，应当在极限的范围内隐藏己身的同时窥视污染神殿的机会，但——


    “……狂想闪影（zabaniya）”


    这声音。


    这美丽的声音。


    这可爱的声音。


    这香甜的声音，让快要沉入泥之底端的杰斯塔的精神瞬间觉醒了。


    “哦哦哦！！！！”


    发出了欢喜的雄叫的杰斯塔，扭动着身体当场跳跃了起来。


    而在他那四肢的间隙中，化为黑刃的无数头发从中穿了过去。


    被浸湿的发刃为了就这样把杰斯塔的身体抓住并撕碎而不断蠢动着，但杰斯塔则以无视物理法则的动作回避着它，在空中飞舞着。


    “优秀！美丽！太棒了！果然，你如此勾人情欲的同时又用清秀渲染了世界！那秀美而又老练的动作！没错，可爱，实在实在是可爱！”


    杰斯塔以将潜伏这个单词本身从记忆中消除一般的气势在神殿的琉璃门前一跃而起，既非对暗杀者也非对自身，而是对着世界本身高亢地叫喊着。


    “是你！果然还得是你！就是你！教会了我存在的欢愉！给予了我全部！将被绝望之砂深埋的我拉上来的只能是你！”


    “……”


    仿佛他的话语连听的价值都没有一般，发刃的操纵者——无名的暗杀者持续释放着发刃的连击。


    杰斯塔一边将其全部以毫厘之差避开，一边继续高唱着。


    “美丽的狂信者啊！没想到你会追我直到如此危险……对你来说满溢着异端之神的力量的场所来啊！”


    杰斯塔欣喜地叫喊着，跳到了隔壁的大树上。


    他将手放到树干上，那棵树木瞬间就变质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扭曲起来，就这样化作巨大的木制触手连同枝叶一同向暗杀者袭去。


    “……？！”


    本应弱化了的吸血种为何有如此的力量？


    暗杀者对此感到很惊讶，但这想必是因为杰斯塔解释“爱的力量”的那一段时她没能理解吧。


    实际上，杰斯塔的动作从世界之理上看也已经超出常理，看起来仿佛是一边逐渐削减着自己的存在一边勉强发动着力量。


    而无名的暗杀者则就这样继续展开着宝具，用无数的发刃将木之触手击碎切削着。


    但在此期间杰斯塔也向新的树木伸出了手，操纵着新的触手准备向暗杀者袭去——


    “安静——”


    突然，凛然的声音响起，暗杀者和杰斯塔都停下了动作。


    两人同时将视线向声音的方向转去，而在那里的则是站在神殿的石阶之上——站在通往内部的入口处的，一位女性的身影。


    那是即便被称作少女也没问题的年轻身姿，而且因为穿着和神殿完全不相称的洋服，在这神殿的遗迹上看上去简直像是观光客一样。


    但是，她的声音中却多少笼罩着一丝的神气，透过在周围吹荡的强风之声，她的声音渗透到了周围一带。


    “在伟大的大人……作为伊什塔尔女神庭院的这座森林中，绝不允许再有更多狼藉的行动了！”


    ············


    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土地的气息，明确地发生了变化呢……”


    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汉萨?塞万提斯一边坐在教会内的个人休息室中看着电视一边低喃道。


    虽然他明白从昨天开始土地就从西方开始变质着这点，但现在和至今为止相比仿佛回路被重组替换了一样的感觉，让人有种“现在才进入状态”的印象。


    这当然是以伊什塔尔任命哈莉为“祭司长”这件事为契机改变的，但身在教会的汉萨不会知道这一点。


    现在汉萨除了修女们以外，连街道内外的教会相关人员都使唤上，拼命地收集着情报。


    虽然他从梦的世界回到这边的几乎同时就去追踪杰斯塔的踪迹，但不久后他就听说了弗拉特被枪击一事，包括他的尸体又站起来将狙击手们全部杀光了的情报也一并从目击者处获得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作为魔术师来说真是个善良的人……考虑到被祖之中的一人关注着这点来看，他里面有包含什么秘密也不奇怪吗？”


    虽然不过是一天程度的交往，但自己似乎出乎意料地喜欢上了这个不像魔术师的青年。一边这样想着，汉萨静静地划了十字。


    如果他复活的理由是“作为死徒苏生了”的话，至少应该由自己亲手将他的灵魂净化吧。


    “但是……再怎么说以现在的状态，沦落为圣杯战争败者的御主们纷沓而至时这里可提供不了万全的保护啊。”


    教会的礼拜堂的屋顶由于之前弓兵和saber的战斗而崩塌，连同周围的区域一起被禁止进入的胶条圈起搁置在一旁了。


    这座教堂原本的管理者经圣堂教会的引荐被唤去了在拉斯维加斯的师父身边，等他回来看到这一幕想必站不直了吧。


    “当然，这也是‘还有城市能让他回’之后的事情了。”


    汉萨身边，已经收到了来自圣堂教会‘恐怕有整个城镇都会被消灭掉的可能性’的秘匿通报。


    从会对毁灭了一个城镇的使徒进行事后处理的圣堂教会那边看来，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黑手要将这里八十万之多的人类一同处理掉这样的可能性当然也是很自然就会想到的。

 第1049章 神所创造的‘兵器\’

    在国家表侧的上层，也有和我等圣堂教会有瓜葛联系的人。


    但从那些人那里无法得到明确的情报，圣堂教分析后认为恐怕对方打算仅以里侧的人来强行对此进行处理。


    汉萨眼前的电视画面上，反复播放着白宫旁的河川的水如同爆炸般被卷起来的影像，以及北极的冰呈圆状地消失了的卫星画面等等。想来黑幕想要把整座城镇一同消灭掉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说在此之前，那个飓风看起来就可能把这座城镇连根拔起吹走了。”


    那自西方逼近而来的强烈气息，即便是作为魔术师的素养比较来说较低的汉萨也能感觉到。


    在这个城镇上的魔术师中的大部分也是，即便还不明白那个飓风的真身，好像也已经因为察觉到“那是携带着非比寻常的魔力的，魔术性质的飓风”而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吧。


    且不说雷云或者低气压程度的飓风，如果有能操纵如此规模的巨大飓风的魔术的话，那就已经是接近魔法领域的魔术了。


    根据从第八秘迹会的情报部听来的圣杯战争的情报来看，冬木的圣杯战争似乎也并未止步于英灵相互之间的决斗。


    在战斗机被击落，在河川中出现了巨大魔兽的时候，听说圣堂教会也出现了自上而下的大骚乱。如果将大楼的倒塌和这之后的大火等包含在内的话，还不如直接让巨大飓风把一切都破坏掉，想来那样说不定处理起来甚至会更轻松。


    应当先暂时离开这座城镇，等一切都结束后再专注于事后处理。


    虽然有这样的通知传了过来，但汉萨故意将之无视了。


    ——如果能像师父那样冷漠地活着就好了……


    ——但很可惜，迪罗阁下的影响不会那么简单就消失啊。


    汉萨视为自己的亲人的存在有三人：在山中将自己抚养成人的母亲，将自己从山中带出来的迪罗司教，以及将自己作为代行者锻炼起来了的迪尔米罗。


    被人从山这一相当特异的环境中带了出来，自此之后学习到了一般性质上的道德心的汉萨，即便在经过这之后作为代行者的修行后也以奇妙的形式残留着这份道德心。


    所以，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旧留在这个城镇以及这座教会中。


    虽然考虑到还有修女们在，所以做好了万不得已时能够脱离的准备，但他依旧认为至少应该直到最后为止都倾听那些寻求保护之人的声音才行。


    又或者说，可能是失去了那位和自己积极地进行过交流的弗拉特这件事，给自己带来了某些影响吧。


    为了消除这种天真的想法，汉萨一边喝着表面还漂浮着魔鬼椒粉末的咖啡一边考虑着对西面森林的对策，这时——


    “汉萨，有客人。正在外面等你。”


    修女四重奏的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回来了，并报告了这件事。


    “！难道是御主？”


    ——如果考虑可能性的话，恐怕就是saber的御主了吧。


    ——虽然她的魔力量非常异常，但毕竟看上去不太像魔术师呢……


    即便saber现在还并没有败退，但视情况而寻求保护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汉萨如此预测，但——


    “嗯，听说是骑兵的御主。”


    “什么？”


    ——骑兵……骑兵职介的英灵吗？


    ——当然不可能是缲丘椿。


    ——那样的话……和苍白骑士……不同的其他英灵吗？


    说到底由于汉萨虽然是监督官但却并非御主的缘故，他也并不清楚苍白骑士是否是真正的骑兵。


    而面对惊讶着的他，修女以淡淡的口吻继续说着。


    听完她的话后汉萨满头都是“都这时候了居然还？”的疑问。


    “居然说想向监督官，声明要参加圣杯战争……”


    ············


    斯诺菲尔德西部，伊什塔尔神殿前。


    “此地已经被绚烂的伊什塔尔女神视为新·伊什塔尔神殿而进行过祝福了。伊什塔尔大人是能将无论异教还是异形之人都毫不区分地加以接受的伟大大人，如果要进行巡礼的话请安静地排好队。”


    看到那位说着仿佛美术馆或者遗迹里的导游一样的台词的女性，不管是无名的暗杀者还是杰斯塔都踌躇了一下。


    但，那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不知是不是因为根据那个女人身上的神气的浓度判断出她并非普勒拉提们所说的‘神灵’，杰斯塔当即向其飞扑过去。


    不清楚他是打算用她的血肉来进行回复，还是打算将其作为对暗杀者使用的人质，亦或是完全是处于其他目的。


    但，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有他的想法落空了这点是千真万确。


    从女性背后出现的无数青色弹丸，将杰斯塔的身体贯穿了。


    “咕……！？”


    虽说是变弱了，但依然认为可以把一些半吊子魔术轻松弹开的杰斯塔，被自己的身体被攻击到了的这个出乎意料的冲击惊住，进而又被追击上来的青色弹丸捕捉到了。


    紧接着，他的右手出现了剧痛，一根手指融化并掉落了。


    “……！”


    不仅是对身为死徒的自己给予了确切的痛苦，也更进一步对肉体给予了损伤。


    ——不对。


    杰斯塔分析自己身上产生的异变后，立即理解了刚刚的攻击并非纯粹的破坏性攻击。


    ——那是非常强力的催眠毒！


    ——我的灵魂拒绝着它因而使其化为疼痛显现出来了吗！


    恐怕，手指溶化这点是由于拒绝了那反射性地对灵魂进行直接作用的催眠而产生的反应吧。


    杰斯塔一边咬着牙，一边用眼睛确认了那打算侵蚀自己的东西的身影。


    其真身为——蜂。


    并非单纯的蜂。


    每一只的外骨骼上都被染上了青色，简直就像是用青金石为材料削出来的精巧的蜂石像一样。


    ——魔偶！？


    ——不，不对！这……竟然是真正的蜂？！


    这世上绝非不存在琉璃色的蜂虫。


    如东亚无垫蜂等体色本身就是美丽的青色的蜂虫也存在数种。


    但，这些蜂却不同。


    原本应该以鲜艳的黄色和黑色为基调的大型蜂虫，现在却仿佛穿上了琉璃石制成的铠甲一般，就像完成了进化一样。


    ——这蜂虫所操纵的魔力的质感……好像有点眼熟……


    杰斯塔瞬间将蜂虫一把挥开，大踏步后退着叫道。


    “你这混蛋！难道是……奥德·波尔扎克的继承者吗！？”


    “！”


    至今为止一脸泰然的女性的面孔，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你认识，我的祖父吗？”


    “哈！毕竟不管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作为同胞，那家伙在我们之间也算是有名的啊。虽然好像也因为这样而被人类们悬赏追杀，最后毁灭腐朽了啊！”


    “……死徒”


    “不用那么警戒。我和那家伙并非敌对关系。”


    与眼前女性面对面的杰斯塔一边警戒着暗杀者，一边瞬间产生了数种想法。


    ——奥德的继承者。


    ——但，这家伙并非我们的同胞。


    ——左手的令咒。


    ——这家伙，是御主吗？


    ——从者在哪？


    ——这家伙继承了让人死徒化的蜂虫吗？


    ——这样的话就可以加以利用。


    ——没有继承的可能性更大。


    ——等等。


    ——用我的力量，从现在开始把这些蜂虫死徒化的话也是一样的！


    杰斯塔所知的‘波尔扎克’是和自己一样的死徒，并且还操纵着能让人类死徒化的特殊毒蜂。


    只要利用这毒蜂，在斯诺菲尔德整座城中增殖自己的尸鬼的话，在回复力量的同时还能让暗杀者的心蒙上阴影。


    ——虽然之前有意避免在这种魔术师们满街闲逛的状态下增殖同胞……但如果能利用这毒蜂的话这个问题也能回避了——


    他立刻将头向后仰去。


    自己的头原本所在的位置，被黑发之刃贯穿了。


    “哈哈哈！你嫉妒了吗，美丽的暗杀者啊！安心吧，我可没打算勾搭这个女人！这都是为了更加爱你的手段！”


    “……”


    暗杀者保持沉默地继续攻击着，但使役蜂群的少女则因为刚刚杰斯塔的话语而提升了戒心。


    “暗杀者……！？从者为什么和死徒……？！”


    “……！”


    听到这话语的暗杀者立刻明白了眼前站在石阶上的女性毒蜂使也是与圣杯战争有关之人。


    当然，既然在这样的神殿中，那理所当然会和什么东西相关，但暗杀者也同样对女性魔术师提升了戒心。


    ——但是，这放在后面。


    ——首先，只有这个魔物——


    暗杀者并未改变目的的顺序，继续向杰斯塔攻击。


    但是——


    “无论你是不是从者，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哈莉因为被伊什塔尔的魔力所侵蚀，精神已经开始逐渐向祭祀的行使者的方向变质了。


    原本只将自己视作利用圣杯战争将魔术世界破坏的道具的她，眼中比起圣杯更优先的是保护伊什塔尔女神的神殿———也就是说，她的目的正逐渐变成为伊什塔尔效力。


    “吾名哈莉。作为被伊什塔尔大人授予了性命与职责的祭司长……决不能容许你们继续在此之上在这里挥舞你们的暴威！”


    因为只要将这个世界染成伊什塔尔的颜色的话，那也即等同于将众多魔术师们所在的世界毁灭。


    虽然这种想法某些地方有矛盾，但对被伊什塔尔的魔力连灵魂都被慢慢魅惑的哈莉并没有发觉。


    不，即便她丝毫没被魅惑，她说不定也会因为伊什塔尔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义而说出下一句话。


    那句不管这里有没有死徒和英灵在大闹，也应该在最开始就宣告的话语。


    “我以令咒，命令你！”


    刹那间，哈莉左手的令咒发出了光辉。


    ——要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从者和死徒，使用珍贵的令咒吗？


    ——是打算在这里切实地将我或者暗杀者解决掉吗？


    就在杰斯塔对此抱有疑念的时候——听见了她的下一句命令后便安然接受了。


    如果是这个命令的话，对于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这座神殿的御主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用法。


    “作为这座森林与神殿的守门人，永远地守护！”


    伴随着令咒的闪耀，哈莉的左手失去了其中的一画。


    刹那间，大地开始动摇——


    从森林中，巨大的，无比巨大的钢铁魔兽显现了它的身姿。


    并非因为‘那个’的脚步而动摇了大地。


    不知是被隐蔽魔术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将身姿和气息都消除了的‘那个’，以其解放魔力的余波就极大地撼动了森林本身。


    那太过巨大，而又浓密的魔力。


    杰斯塔立即理解了。


    “这家伙……是那时，在医院门口出现的家伙吗！”


    那是仅凭气息就会让人惊讶“圣杯有能呼唤这种玩意的可能吗”的存在。


    而现在，其气息则以更甚当时数倍乃至数十倍的规模膨胀着。


    “────────────────────


    ────────────────────”


    那是和在医院前传来的相近的叫声。


    虽然杰斯塔听上去都是一样的叫声，但暗杀者察觉到了。


    相对于之前那听上去如同在诅咒此世一切的怨嗟之声，这次的叫声，简直就像在什么祝祭上听到的，近乎是欢喜的悲鸣。


    伴随这声吼叫，森林中一切有翼生物向空中飞去，一边被强风吹拂一边在森林的上空消失了踪影。


    “……这是，什么？”


    杰斯塔作为死徒中的一人，在试图理解，否定眼前出现的‘那个’。


    “身为人造之物的话那以吾之身躯可以否定其存在……但是，不对！”


    从肌肤所感觉到的魔力去分析‘那个’中所包含的各种要素，杰斯塔说出了一个假设。


    “竟然是……身为人的同时，又是神所造的兵器……？！”


    “猜错了哦！”


    否定的话语从神殿深处响起。


    咔哒，咔哒，伴随着与人类相似的脚步声，在哈莉所站着的石阶的最上方出现了一位女性的身姿。


    “与我同乡的神明们，可不是人人都把那个孩子当成兵器来进行创造的。”


    哈莉在一旁跪了修身，对女性恭敬地垂下了头。


    和与她相呼应的，森林中现身的巨兽也低下身子，仿佛要对那位女性施以臣下之礼一般将像是脑袋的部分低了下去。

 第1050章 火力覆盖

    “虽然出生方法不符合我的审美意识，但既然你出生了我也就祝福了。虽然说让你成为我圣所的守门人，获得了一样的职责就那么让你高兴吗？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女性以地母神的微笑，面对着与神殿同等巨大的‘那个’。


    拥有作为魔术师面孔的杰斯塔立即理解了，那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


    但是，同时他也理解了另外一件事。


    进入了那之中的东西——和那个巨大的‘某物’是不同的，但却包含着同等强大的魔力。


    “……你是什么人？”


    “哎哟，你那么蠢吗？还没明白吗？”


    面对不由自主地如此询问了的杰斯塔，拥有人造人身躯的女人如此回复道。


    听见这话，杰斯塔在咬了咬牙后开口道。


    “不，这确实是愚蠢的问题。那边的祭司长啥的女人也说过，这里是谁的神殿。”


    虽然杰斯塔完全固定在了那里，但暗杀者却也没法向一动不动的他进行追击。


    这里不允许擅自的行动。


    这里不允许无视她的存在去做任何事。


    那简直就像命令着世界本身一般的压力，支配着周边一带的氛围。


    能在这样的氛围中反而露出嘲讽的微笑的，也只有作为否定人理之身，并且在被女神的神气之前，先被暗杀者魅惑了的杰斯塔了。


    “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个地方构筑神殿啊……女神伊什塔尔！”


    ············


    柯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现身了吗？”


    法尔迪乌斯透过拥有长距离远视能力的使魔确认了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小圣杯的身姿，无表情地继续发出指示。


    “嘛，虽然我想应该是没用的，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他一边向着无线对讲机伸出手，一边自嘲地笑着。


    “持有水银礼装的魔术师可以用反器材狙击步枪来解决。能把意识转移到无数虫子上得以长生的魔术师可以用导弹杀干净……”


    “虽然用我们的理无法杀掉英灵……但附身在人造人身上的神灵，又如何呢？”


    ············


    斯诺菲尔德西部森林地带。


    “……会做无用之事啊，现代人类。”


    在神殿上站着的伊什塔尔，仿佛失望了一般低语并发出了长叹。


    哈莉和杰斯塔虽然没能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但其答案很快就会出现了。


    这个圣杯战争的举办者所准备的，并不只有斯诺菲尔德的镇区。


    在包围着这周围的地域中，也在背地里秘密建造了各种设施。


    在以斯诺菲尔德为中心的周围150km左右的位置，有着为了保护城镇——又或者是为了破坏城镇的一部分而准备的设施。


    根据法尔迪乌斯发出的指示，这设备中被设置在西侧和北侧的火箭炮开始运作。弹头中塞满了数百颗集束炸弹的导弹被发射了出去。


    从北到西，向斯诺菲尔德西部森林飞来了数十发导弹。


    由于启动了魔术性质的隐蔽系统，这些导弹不会被一般人所见。


    在空中打开的弹头中，无数集束炸弹会覆盖目标地点，其中的每个弹头都能撕裂钢铁并从其内部引发爆炸——本应如此。


    但是，在察觉到这些向此处飞来的杀意的凝块后，伊什塔尔的行动——


    只是美丽地微笑着，向天举起了她的右手。


    这样就足够了。


    飞来的导弹弹头中分离的成百上千的小弹头，一瞬间失去了其机能，如雨一般坠向地面。


    其中甚至有着连弹头都还没打开便坠落森林的导弹，但比之一切都更为异样的是，这导弹完全没有发生任何诱爆，甚至没能在森林中产生一丝火焰。


    “怎么可能……”


    与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清楚的哈莉和暗杀者不同，杰斯塔表情僵硬地直接说出了这个现象的始末。


    “不是人或兽……那可是人格的灵基都没有的现代兵器啊？”


    杰斯塔一手捡起落到自己身旁的一枚集束炸弹，确认那里存在的所有的机能——连火药会炸裂这一理都失去了以后，杰斯塔浑身颤抖了起来。


    “甚至连到火药弹片的一个碎片……全部都被魅惑了吗？”


    能做到这种事的，他觉得只有远远凌驾于他自己的，被称为‘祖’的级别的死徒才行。


    但是，如此轻松地就完成了这种事的这个女神，已经不是‘仅仅残留在现代的残渣与残响’这种等级了。


    这已经是，新的神明。


    即便人格和原型不同，如果只考虑力量这一简单的侧面的话，这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在作为拟似神格逐渐降临大地。


    ——可能的吗？这种事。


    就连身处否定人理一侧的杰斯塔都对此感到震惊。


    恐怕，力量的行使应该也存在极限的。


    否则，扭曲不断积累只会否定世界本身。


    ——但是……


    ——即便被否定，那也无所谓的吧，那个神（怪物）。


    在此期间——不知是不是还想试探神，第二波，第三波的长距离导弹飞了过来。


    但是，这些甚至没被允许到达这片森林的上空。


    虽然没有引起爆炸，但看到伊什塔尔的行动，哈莉的从者和——从西边逼近来的飓风，都将这些理解为了对女神的攻击。


    光轮闪耀的钢铁巨兽，面向那从北端飞来的飞行体之群。


    而就在一瞬以后，还在北边50km以上距离的北方飞行物全部在空中爆炸，被消除了。


    “一如既往，那么快就理解了工作可太好了。”


    看着它的样子的伊什塔尔耸了耸肩的同时继续微笑着。


    “这次，就请你完成职责到最后了哦，芬巴巴。”


    钢铁巨兽就仿佛要对其进行回答一般，它背后缠绕的光轮仿佛非常高兴一般闪起了七色的辉光。


    而从西边飞来的导弹，则遭遇了更大的异常。


    那已经接近到斯诺菲尔德附近了的巨大飓风的云慢慢地开始蠢动起来——飞行体中的数个在其中就失去了控制，向精准瞄准到目标似地从云层中消失了。


    这并非比喻。


    和字面意义上一样，消失了。


    那进入了厚厚云层之间的夹缝的导弹，就如同掉落进了在空中打开的洞穴一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那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巨大的东西吞噬了一般。


    “明明说了别吃奇怪的东西……好吃吗？那玩意？”


    伊什塔尔转向西方，对着巨大的云块问道。


    “和往常一样调皮的孩子呢，古迦兰那。”


    就仿佛要回答她一般，飓风在云层的中间响起了激烈的雷鸣。


    代替声音，风激昂狂暴地吹袭着大地，仿佛在主张要将女神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部从大地上抹除掉一般。


    仿佛要与面向正东——斯诺菲尔德市外站立着的伊什塔尔的背影相重合一般，飓风接近到了距离斯诺菲尔德数十公里的地方。


    那是和通常的不同，化作巨大的积乱云和暴风之壁从地上耸立起来的异样的飓风。


    而伊什塔尔则以这宛如从天而降的尼亚加拉大瀑布般的景色为背景，堂堂正正地注视着眼前的城镇。


    她已经对暗杀者也好杰斯塔也罢都完全没兴趣了。她现在仿佛就像在对水晶丘顶上的那位缠绕着黄金锁链、披着一头青葱色的长发的英灵挑衅一般。


    而和她注视着同个方向的钢铁巨兽，则举起双臂，宛如情绪激动一般发出了雄叫。


    仿佛要向世界宣泄愤怒一般。


    又或者，好像是在向某人寻求救赎一般。


    ············


    柯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物理也无法起作用……吗？”


    确认攻击作战的结果后，法尔迪乌斯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一般耸了耸肩。


    “万一，如果明天的‘极光失坠（aurora fall）’也无法破坏那座神殿的话，那就应该提前做好，发动‘奈落的繁荣（abyss rise）的’的准备了。”


    “……如果连那也无法破坏神殿的话，又会变成怎样呢？”


    面对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询问的阿尔德拉，法尔迪乌斯苦笑着回答道。


    “没事，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到那时……顶多，也不过就是一个世界会完蛋罢了~”


    ············


    同一时刻，沙漠地带。


    在原本应该寂静的沙漠地带中，现在却混杂了一时间的嘈杂和汽车的引擎轰鸣之类的声音。


    几辆标注着煤气公司标志的卡车到达目的地，开始对作为普勒拉提的工房的那艘飞行船进行撤除回收工作。


    看着那几辆车，弗兰索瓦问道。


    “为啥是煤气公司？”


    “煤气公司的广告用飞行船……名义上是这样的呢。虽然实际上一直在用幻术将它遮蔽，把它与天空同化了，但这名义也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坠落的时候用的嘛～”


    把沙滩阳伞插在荒芜的地面上，躺在泳池边上的会有的那种椅子上吮吸着可乐的弗兰切斯卡这么说道。


    这边的风也变得相当强了。在沙尘中进行回收工作相当困难，但只有弗兰切斯卡两人周围能避开穿过的突风和沙尘。


    面对像这样把资源放到毫无意义的魔术上的master，身为从者的少年则抱怨着“那么习惯现代文化好狡猾——”一边用认真的表情询问道。


    “实际上，你打算怎么办呢？弗兰切斯卡。”


    面对身为自身过去的英灵的询问，身为这场圣杯战争黑幕之一的少女，就仿佛相信着什么似地两眼放光地用右手遮住天空，回答道。


    “果然，我还是希望圣杯战争是英灵之间的你争我斗，不能让那种老掉牙的局外人在那趾高气扬啦。”


    “这话，轮得到我俩说吗？”


    “就因为是我们才有资格这么说哦。”


    窃笑着的弗兰切斯卡顺势起身，两眼变得更加闪闪发亮了。


    “话虽如此，在相互厮杀开始前先联手一次……这说不定也能算不错的调味剂呢！”


    “谁知道呢？”


    “啊咧？你反对吗？明明你也是我呢~”


    面对歪着头的弗兰切斯卡，少年苦笑着回答道。


    “基本上我是同意的哦。只不过呢，厮杀开始前，这句是不是不太对呢。”


    “哼哼哼，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弗兰切斯卡意味深长地问道。


    弗兰索瓦眯着眼睛，并非作为长生至现代的弗兰切斯卡，而是以作为和吉尔·德·雷一同被处决而终结了的炼金术师的身份说话了。


    “可不是厮杀前，已经是厮杀的最高潮了哦！”


    “……啊，原来如此呢！”


    “和那个局外人联手战斗的其间，在背后捅上一刀。这才是愉快的混战吧？”


    “正因如此……真希望这场混战，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呢！”


    ············


    肉类加工场。


    “你要去吗？”


    面对巴斯迪罗德的询问，阿尔喀德斯回答道。


    “当然。”


    虽然还是那位淡然的复仇者的样子，但他的灵基已经和两天前完全不同了。


    以超过两万的人命凝结的魔力结晶。


    将其大半吞噬，身缠将众多的魔力和性命凝结而成的‘泥’的英雄，要为了自己应成之事而执弓了。


    “明明如果只继续做个诅咒的残响，本也不必由我亲手狩猎……”


    “但既然你自己升上了神之座，那就只能是我的猎物了。”


    ············


    新·伊什塔尔神殿周边。


    ‘影’已经潜伏在了森林之中。


    到底是何时在那的呢，还是说在被master命令之前他就已经溶入了这座城镇的所有影子之中了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甚至连那位逐渐再临世界的女神也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影’只是，将自己不断渗入黑暗之中而已。


    配合着世界的动摇，在连土地本身都逐渐变质的状态下，只有影没有任何变化的继续存在于此。


    但是——只有很短的一点时间。


    ‘影’曾经，展现出过与世界之形不同的动摇。


    那是，在那个身为吸血种的男人背后出现的矮小的身影，行使了他所知的数种伟业的瞬间。


    但是，那终究也不过是误差而已，不久后再也没有任何动摇，‘影’只是继续存在于此处。


    之后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又或者，他对那位暗杀者的少女抱有什么想法呢。


    一切的一切都溶入了黑暗中，消失在了世界的底端。


    如果要说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话，那果然，还是只有‘影子’不断存在于此这件事。

 第1051章 局势变动

    ············


    美国上空。


    提亚·艾斯卡尔德，伫立在遥远的天空之上。


    虽然他从遥远的高处睥睨着大地，但那其中并没有俯视。


    无论是意识上，还是身体的姿势上都是。


    他只是在遥远的平流层之上的高度，身体颠倒着，静静地仰望着斯诺菲尔德之地而已。


    “……”


    在他的视野中，斯诺菲尔德的土地的颜色正在即时状态被徐徐涂改着。


    那片如今正可谓是被那特殊飓风覆盖隐藏起来的土地，此刻包含飓风在内，正在逐步变貌成在被在全世界都屈指可数的神秘包裹着的地域。


    “能改变吗？世界……”


    在以这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土地为起点的变貌的尽头，究竟是对这个世界的否定，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肯定呢。


    而究竟是为了将其见证到最后而继续等待，还是不管怎样都要在现在这个阶段阻止呢？


    “这和我无关。”


    不经意间吐露话语之后，提亚静静地咬了咬牙。


    因为他察觉到了，嘴里说出这仿佛要进行确认一般的回答本身就反过来说明了他还对此留有迷茫的事实。


    “……如果是弗拉特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在提亚的周围，有数重的小型的‘星’在环绕着他。


    那是和两天前对北极等地造成了巨大破坏的星相同之物。


    但是，那其中现在还没有被装入任何的魔术式，现在还仅仅作为改变了形状的宇宙碎片的结块存在于此。


    只是持续存在着。


    如果只是要完成他的目的的话，就这么坐在这等着也可以吧。


    但是，这是不是真的最优解呢？


    与强大的英灵的战斗，由于那化身巨大飓风的猛兽的乱入而不得不重赛一局。


    通过那场战斗能正确把握自己力量了的提亚，为了导出‘不断存在下去’这个目的的最优解，他一直注视着现在这个时间点坐落于世界变质边缘的土地——即斯诺菲尔德。


    但是，他现在依旧没有得到应该做什么的答案。只能一边回忆在过去与他同在的人，一边不断在自己周围生成由碎片制造而成的星星。


    简直就像是，他自己就是从名为弗拉特·艾斯卡尔德的存在上剥离下来的碎片一样。


    ············


    梦中。


    那是，在伊什塔尔任命哈莉为祭祀长，真的将土地变得如俄比夫山的一部分一般的瞬间。


    仅仅不过是弱小的灯光的青色灯火在黑暗中光芒开始增强。


    而仿佛是对它的光芒产生了反应一般，椿慢慢地取回了意识。


    “……”


    这里是哪里也好，自己是谁也罢，少女的意识就这样暧昧地以追逐着光的形式将视线转向了周围。


    少女很快便察觉到了一道分外耀眼的金色光芒的存在。


    那道金色的光芒像是被青色的灯火引导着一样，在黑暗中大摇大摆地阔步行走着，不久后便来到了椿的身边，然后动作停了下来。


    椿看着那道光芒，只是单纯地将心中涌出的疑问说出口。


    甚至连为何目视到这连人形都没有的光，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也不清楚的状态下，她问了出来。


    “大哥哥，你是谁？”


    ············


    这并非是对叙事诗的再现。


    在美索不达米亚出名的，世界最初的故事。


    在吉尔伽美什叙事诗中，据说英雄王和身为其盟友的土人偶一同，打倒了森林的守门人，拒绝了女神的求婚，最后还将天之公牛解决掉了。


    但是，英雄王无论是对森林的守门人还是对天之公牛，都是与它们各自单独战斗。


    森林的守门人和女神以及神兽。这三者站于同一场所，这种事就算在神话之中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虚伪的圣杯将所有的因果联系在一切，终于显现出了远比神话还要不可收拾的局面。


    于是——在这斯诺菲尔德，缭乱之时到来了。


    ············


    未知位置。


    回过神来的时候，沙条绫香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


    ——欸？


    眼前突然出现的景象让她十分困惑，但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暧昧。


    然后，她明白了，这是自己曾经体验过几次的感觉。


    ——啊，是这样啊……我又梦见了剑士的过往……


    不受自己的意识左右，视角随意地移动着。


    虽然知道迟早会醒过来，但她还是发觉自己对剑士的过去——生前的理查德一世产生了兴趣。


    ——到底是怎样的生活方式，才能像他那般积极向上啊……


    绫香这样思考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打扮奇特的男子。


    “呀，理查德。”


    绫香的耳旁响起了另外的声音。


    “……你又来，阻止我了？”


    “不是哦，我已经放弃那个想法了。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装饰华丽的高帽，蒸汽朋克风格的护目镜以及防毒面具。


    看到这个漂浮于历史长河任何一个时代之上的年轻男人，绫香立刻想起了那个名叫圣日耳曼的家伙。


    自己以前也在剑士的过往梦境中窥见过这个男人。这家伙无视了时代的一切，搭乘着一辆汽车凭空出现，给绫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还有一件事，让绫香难以忘怀——


    “百忙之中耽搁了您的时间，实属抱歉……我要赋予你无论何时都不可或缺的‘咒语’。是什么你先别管，好好听我说。作为欺诈师的我，稍后再告诉你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在你完成今天的工作之后。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并没有慰藉你的意思，我会再次对你说令人扫兴的话。”


    “……”


    “那么……眼眸深处的你啊。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圣日耳曼哦。”


    ——啧！


    “如果你和狮心王之间的羁绊不过是情势所迫，这个梦你就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闭上眼睛，捂上耳朵，等着从梦中醒来就好了。不过，假如你决定和这个勇敢过头的国王一起走下去的话，他的过去就会一直如影随形。当然，装作没看见也是你的自由……”


    ——没错。之前也是这样。


    ——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绫香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无法实现。


    面对旁观的绫香，圣日耳曼露出了无畏的笑容，继续说道。


    “如果非要说圣日耳曼这家伙的愿望的话……背过身去不看也没关系。但是，无论你转过身去的理由是什么，最后都希望你能接受他。对于生活在和这位王者同时代的我而言，毫无意义。如果不是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你，也是不行的。那一定会成为，你的救赎之物。以上，就是圣日耳曼。”


    圣日耳曼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那家伙这是念了‘咒语’……所以说，这就是今天要做的事情？”


    绫香听到的，是视角的主人——剑士本人的声音吧。


    “嘛……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不过我也能理解。”


    但是，绫香从这个声音中，感受到了违和感。


    ——嗯？


    ——总感觉情感比平时淡薄许多……


    ——总觉有有些可怕。


    明明是在梦中，却感觉手心渗出了汗水。


    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个地方听到了别的声音。


    不能看了。不能再看了。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另一方面，现在的自己正在思索其他的事情。


    ——刚才，那个自称圣日耳曼的家伙……


    ——是在对我说话。


    她留意到，随着剑士视线的突然下移，自己的铠甲上溅到了大量的血渍。


    战场上也是有这种事情的吧。


    但是，这里看上去并不是战场的中心。


    大概是在海边吧。在海风的吹拂下，肺里满是铁锈味。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我，也许会闭上眼睛吧。


    绫香还在这样思考的时候，剑士已经往前行走了。


    不祥的预感不断膨胀，绫香本能地想要闭上双眼。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剑士行至高墙建筑的旁边，慢慢地登上楼梯。


    ——我是，剑士的御主啊。


    听到了鸟鸣声。


    像是聚集成群的，大量的鸟鸣。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逃避……


    登上台阶之后，映入眼帘的是——


    白色和赤色。


    赤。


    赤。赤色。


    数以百计，不对，数以千计的。


    埋入地面的，满是被缠上白色布条的，人类的身体。


    那些全部都被，染上了赤色，赤色，赤色。


    脸。脸。面孔。


    一张张表情已经凝固的面孔并排着，贴靠在脖颈上，已经离开了身体。


    赤色从那被切断的位置滴落下来，静静地。


    那些面孔死死地盯着这边——


    ············


    斯诺菲尔德，东部沼泽地的房屋。


    沙条绫香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绫香！你没事吧？！”


    剑士立刻上前安慰她。


    绫香这时菜发现自己躺在己方据点的一张床上。


    剑士好像正在隔壁房间看书，看着从梦中惊醒的绫香，一脸担心的样子。


    “啊…欸……梦……这样啊，是梦，没错吧？”


    “你脸色发青啊？要不要喝点水？”


    “啊不必了……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绫香深呼吸了一次，试着冷静下来。


    她慢慢地环顾四周，首先认知到这里是现实世界。


    接着，她在脑海里整理了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以及梦境和现实之间的差别。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收获，到最后也没能和西格玛取得联络……


    ——因为暗杀者她最后也没有回来……冲凉之后我就睡觉了。


    绫香想起了淋浴时的水声，同时也想起了梦境中听到的海浪声，一股血腥味在脑海中闪过。


    反胃感袭来，绫香从床上爬了起来。


    眼镜快要掉下来了，她往上推了推。


    ‘又戴着眼镜睡着了吗？’


    她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惊讶。


    “你一定是累坏了吧？倒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我觉得喊你起来也不好，就没管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嗯……确实有点。对了，今天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啊——嘛，听我说不如自己看。附近应该没有狙击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离窗子远一点……从那个位置往外看吧”


    “？”


    绫香顺着剑士指的方向，从西侧的窗户往外看去。


    眼前所见的景象，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


    “……那是，什么？”


    一堵墙，一堵无边无际的云墙。


    与轰隆作响的风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面云墙矗立在城市遥远的西边，似乎要吞没整个城市。


    “虽说是飓风，嘛，和你所看见的一样，并不正常。”


    “飓风……飓风会变成那种云墙嘛？”


    “简直是要一口吞掉整个国家的龙卷风啊。如果那也是其他英灵干的好事，无疑是自十字军东征以来的一场大战了。”


    听到剑士所说的话，绫香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如果是平常，她会吐槽‘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但是刚才的梦境，已经严重侵蚀了绫香的心灵。


    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对话下去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难道不是和自己对小红帽女孩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区别吗？


    绫香很在意梦境中圣日耳曼对自己所说的话，心中的不安迅速膨胀。


    “那个，剑士……”


    所以，她想要问明白，自己所梦见的情景……


    “等一下。有人来了。恐怕是从者。”


    “欸？！”


    剑士的语气突然充满了紧张感，被这种紧张感所压倒的绫香立刻转变心情，跟随剑士一起来到走廊，注意力集中到宅邸正门的玄关处。


    剑士让其中一个随从打开了玄关的大门——从双开门之中出现的是，一位身材可以用娇小形容的女子。


    “走正门进来啊……也就是说，你没有杀心咯？”


    剑士试探着那位女子，只听她凛然地说道。


    “阁下看上去是剑士吧。我是以骑士灵基显现的从者。我想要和阁下以及您的御主谈话，能行个方便吗？”


    女子的行为举止不失礼节。


    但是，剑士切身感受到了。


    这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比之前遇到的任何英灵都充满了浓厚的霸气。

 第1052章 联合介入

    ——喂喂……你之前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啊……？


    虽然没有圣杯战争御主那种水平，但作为身经百战的猛者，以及通过自己的宝具使得随从与御主建立联系的方式，剑士得以在一定程度上同样具备看穿对手基础规格的能力。


    这种能力让他判定了一个事实。


    眼前这位英灵，仅仅从身体素质上而言，就有轻松超越自己的可能。


    ——比速度能赢吗？不对……哪怕露出一点破绽，就会在行动之前被击溃吧。


    ——这位英灵……和那个金闪闪以及另一个弓兵是同一水准的。


    对方身上缠绕着浓厚的魔力和武力气息，让剑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没想到啊，还有你这样的强者参加本次圣杯战争。”


    剑士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自称骑士的英灵摇了摇头。


    “我的灵基本身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虽然在战斗中不落人后，但如果只以臂力和魔力的质量进行评判，被召唤于此地之后还远没有达到全盛的境界。”


    她的话语威风凛凛，充满了从容的威严，却丝毫没有傲慢的感觉。


    ——她身上蕴藏的神秘的强度……莫非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彭忒西勒亚？


    恐怕是着名的王者或者战士吧，剑士如此判断并且猜测着她的真名。


    女子却完全不在意剑士的目光，继续坦然地说道。


    “不过短短数日，我的能力就提升到了这个水平……大概是因为我的御主很优秀吧？”


    “哦？真想见见您的御主呢。”


    剑士表示出对于这位英雄的发言中提及的御主是何等人物的兴趣之后，骑士露出凛然的笑容回应道。


    “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


    剑士以及在走廊深处观察情况的绫香都歪了歪头。


    面对二人的疑惑，骑士用爽朗的声音告知了自己到访此地的理由。


    “我的御主希望同二位结成暂时的同盟关系。并且一定要面对面达成协议。”


    ············


    同一时间，警察局。


    “局长。”


    奥兰多在剩下一天半的时间内忙得不可开交，这是，从外面回来的薇拉对他说道。


    “有什么事情？”


    “那个……有人指名要见您。”


    “来者何人？”


    如果是与圣杯战争无关的访客，薇拉大概不会放行。


    看着薇拉一脸困惑的样子，奥兰多判断这是重要的方可，反问道。


    “那位是……自称是骑士的御主的男人。”


    “骑士的御主……？是那个看起来像是亚马逊女战士的英灵吗？”


    ——真奇怪。御主是男人？


    ——我还以为那个骑士的御主是朵莉丝·卢森德拉……


    对于惊讶的局长，薇拉将访客告知的条件原封不动地转告了。


    这是局长绝对不能忽视的内容。


    “对于西方显现的‘神’，希望我们能达成暂时的同盟关系，他是这样说的……”


    ············


    同一时间水晶之丘顶层。


    “蒂妮大人……还有枪兵阁下。有情况需要向二位汇报。”


    蒂妮其中一个部下跑进房间之后，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开始，蒂妮觉得没空听他汇报，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魔力的注入上——


    接下来的话，让她的目光一转，就连一直注视着西方进行冥想的恩奇都也有了反应。


    “骑士……也就是蒂妮大人所认识的那位‘希波吕忒’……自称是那个从者的御主的女性造访了水晶之丘……那个……”


    “她希望蒂妮大人和枪兵阁下可以与她一起战斗。”


    ············


    同一时间，柯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迪奥兰多先生，有一份值得关注的御主动向需要汇报。”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


    法尔迪乌斯对于阿尔德拉的报告感到有些意外，问道。


    “现在城市会不会消失都说不准了，还有值得关注的情报，难道是相当异常的情况吗？”


    “包括骑士……我们已经确定了希波吕忒的御主在内。就在此时，已经观察到多位御主聚集在溪谷地区。”


    “嗯……发现了异常事态，不再藏于幕后了……是这样吗？那么到底是多少位魔术师的集团呢？是9人的大集团？”


    这是他猜测的魔术师集团能有的最多的人数，魔术师原本就很少集团行动，但毕竟是参加圣杯战争，聚集这么多人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数量已经足够多了，毕竟人数过多的话，频繁转移咒令是不可能的。


    当他这样想着，打算把自己的杂念付之一笑的时候。


    然而，阿尔德拉的回答，只能说是在开玩笑。


    “人数是三十。”


    “……啊？”


    “据估计，有三十位魔术师……并且，每个人身上都保有令咒。”


    ············


    斯诺菲尔德，北部溪谷地区。


    “这样啊。奥兰多局长也决定共斗了吗？”


    溪谷地区一处较高的断崖上。


    明明是不适合进行商务活动的场所，却有一名身着高级西装的青年正在使用佩尔戈尔公司的最新型移动电话进行通话。


    “监督官先生现在也在这里，我帮你打了一声招呼。”


    青年殷勤地说着，动作流畅地把手机揣进怀里。


    青年的周围飞舞着与风景不相称的蝴蝶，在电话挂断的同时，蝴蝶就像融入空气中一样消失了。


    与此同时，年轻人那部原本装有天线的手机显示‘信号区域外’。但是并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让您久等了，监督官先生。或者说，应该叫您汉萨神父比较好？”


    年轻男子浮现出无畏的笑容，举止如同贵族一般。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身穿神父服的监督官——汉萨知道。


    并不是形容词，正如字面意思那样，眼前这位男人是名副其实的贵族成员。


    “随你喜欢吧。对于你这样的一流魔术师来说，区区一个代行者的长相和名字很快就会忘记吧。”


    “我并不否认您的观点。但是，判定您是一介凡人，还是值得铭记的杰出人物，这并非是您的职责。而是我和老师的职责。”


    汉萨对这位巧舌如簧的年轻人有些无语，带着半分惊讶环视着四周。


    “那么，我好歹也是圣杯战争的监督官……原来如此，这种情况确实要把我喊过来才行。”


    汉萨突然被人告知，前往溪谷地区的悬崖。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由人数约为三十的年轻男女组成的集团。


    “那件塌了一半的教堂明显是容不下这批人嘛。”


    汉萨吐槽道，再次把目光投向眼前这群人。


    从身高超过两米、戴着眼镜的大个子青年，到戴着眼罩、身着桃红色哥特萝莉服的女孩子，可以说是个性十足。


    但是，真正有个性的不是外表，而是他们的头衔本身。


    就连圣堂教会的汉萨都知晓他们的称号，是魔术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是……你们右手上面的令咒，全部都是真货？”


    “嗯，三画令咒已经使用了一画，剩下两画已经通过我的魔术完成了分散作业，浸入了大家的魔术回路。话虽如此，这个魔术的基础是先代埃尔梅罗与其婚约者之间的秘术。之所以能够再现，多亏了现任君主对其进行解析……此乃时钟塔的骄傲、伟大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丰功伟业。我只不过是运用了老师的理论而已。”


    一开始同汉萨谈话的殷勤青年，是蝶魔术（papilio magia）的继承人——维尔纳·西萨蒙德。他是继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之后，抵达色位的、最年轻的天才魔术师。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不要急着把对于教授的赞美强加给他，维尔纳，这样会适得其反。”


    眼镜巨汉就是以车轮魔术闻名的奥尔格·拉姆。和他的亲属吉恩·拉姆一样，是魔术社会中着名的bibliomania（书籍收集者）。


    “话说回来，我还担心会不会被老师发现呢。”


    “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吧？莱妮斯说她会动用法政科的手段让老师出不了门。”


    这两位是拉迪亚·彭特尔和娜吉卡·彭特尔姐妹，她们能够巧妙地操纵只有双生子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术。


    “啊啊……这种事情要是被教授知道了，就算是爬都要从英国爬过来吧？”


    身为魔术协会一级讲师的儿子，年纪轻轻就登上讲坛的菲兹格莱姆·沃尔·森伯恩。


    “如果老师听说弗拉特消失了，他很可能会与美国为敌……说实话，就算这样我也无所谓呢……呵呵呵……”


    罗兰德·贝尔金斯基，据说他让数以万计的蛇类使魔潜入世界各地，将自己的尊师的敌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那家伙身上散发的味道，只消散了一半。在老师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一定要捉住那个蠢货。”


    使用兽化魔术，以绝无仅有的身体素质与幻想种激战的斯芬·古拉雪特。


    “比起那个，为什么只有我没分到令咒！太过分了吧！令咒也搞差别对待是吧？！”


    魔眼望族的末裔，能将宝石打磨为新型魔眼的伊薇特·l·雷曼。


    “不对，因为……伊薇特要是拿到了令咒，肯定会当场背叛的吧……”


    行走在魔术和科学融合的最前沿的电气魔术使用者，考列斯·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


    “只要有一人背叛，介入他人魔术回路的维尔纳就会死于反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以魔术对星海进行假想展开，甚至能够把握地球里侧状况的玛丽·里尔·法果。


    其他的面孔，大多也是魔术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概三十位知名魔术师齐聚一堂，场面非常庄严，汉萨心中早早就下定了决心：‘这原本是必须向教会汇报的情况……嗯，就当没看到吧。’


    然后——悬崖边上有两位女性一直在注视着西南方向。


    “一想到要怎么介入局势，现代武器的半吊子威力真是令人吃惊啊。至少应该准备十倍的数量吧。不管怎么说，先把自己判断出能够打趴对手的数量押进去才是真正的一决胜负吧？”


    身着蓝色晚礼服的女性——被称作‘地上最优美的鬣狗’的艾德费尔特家族的现任当家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似乎观察到了圣杯战争的幕后黑手所采取的军事行动以及其结局。


    “……”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身着红色服饰的女子一直盯着似乎是攻击目标的森林中心。


    汉萨也确实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虽然她在魔术世界极富盛名——因为那是汉萨在成为圣杯战争的监督官之际，事先获得情报的少数相关人员之一。


    ——远坂凛。


    冬木圣杯战争的参战者——御三家之一的远坂一族的末裔。


    拥有全五大元素适应性的天之骄子，在埃尔梅罗教室和露维亚一同被视作top rank的存在。


    汉萨望着凛的背影，半自言自语地说道。


    “原来如此。为了实现作为尊师的埃尔梅罗二世的悲愿，弟子们一起来到斯诺菲尔德获取圣杯……是这样吗？”


    但是，这句话被依然注视着森林的远坂凛所否定了。


    “不好意思，我对明知是伪物的存在不感兴趣。在这一点上，和我们签订契约的骑士也是认同的。”


    自然而然地，在她的身后，其他成员也并肩而立，面对那股作为明显障碍的敌人的气息。


    尽管距离是如此遥远，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强烈的气息，仿佛要浸蚀心灵一样——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被这种气息所触动。


    红色恶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仿佛在表达他们统一的想法。


    “我们——是来解体这场圣杯战争的。”


    埃尔梅罗教室。


    最终毕业者不到十五人，即便算上中途退出并从其他学科毕业的成员，也不足五十人，属于时钟塔的少数派。


    但是，据说这人数不足五十的少数派，却左右着时钟塔的天秤。


    派别本身就想生物一样生长，蠢动，捕获万物。


    作为骑士的御主介入此次圣杯战争的他们，究竟蹂躏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即将再临这个世界的女神也——

 第1053章 出人意料的召唤仪式

    伦敦某处。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义妹曾说过：“兄长大人的脑子真是被门夹了，就算是这样说也毫不过分。”


    “前一代家主的暴毙给阿奇博尔特家族带来了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没错，就连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那位也不得不苦笑，兄长把这样的债务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


    “债务明细？你问这个干嘛？莫非你愿意替我还债吗？”


    “刚才那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兄长大人说过要背负的东西，哪怕是到了今天也不打算推给别人。话说回来，我最近在寻思一件事，那笔债务除了兄长大人以外，没有人能付得起。欸，我觉得多半是不行的吧？”


    “前一代家主的性命啦，魔术刻印的损坏啦，如此这般难以衡量价值的负债......阿奇博尔特所损失的物质性资产也足以拍一部好莱坞大片了。好几个贵重物品都遗失了，这些损失甚至能导致整个埃尔梅罗派的崩溃，‘那个东西’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形资产的最大损失，就是失去了‘那个东西’......那是连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轻易入手的。毕竟在月灵髓液（特里姆玛乌）完成之前，‘那个东西’是实打实的的埃尔梅罗至上礼装。”


    “没错......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个东西’，是埃尔梅罗五大致命损失中最惨重的一项。”


    “虽然没有达到圣杯那种程度......但应该也有魔术师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它吧？”


    “那个■■的■■■是——”


    ············


    五天前，斯诺菲尔德某处。


    英灵希波吕忒从圣杯处获得知识，降临到现代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耀眼的光芒。


    全身上下感受着魔力的奔流，判断那是召唤仪式的魔力流动的她，想要告知自己要求契约的话语。


    因为她在降临之时就理解了自己身为从者的定位，就像许多陆生生物一出生就会呼吸一样。


    “——试问，您就是与我一同行走于沃野之上的御主吗？”


    当她想要看到对方开口说出契约之言的瞬间，她的知觉能力立刻掌握了眼前的情况。


    眼前的光辉以及魔力的奔流，并不是由召唤仪式产生的。


    激烈的撞击声。


    骨骼的摩擦。


    从喉管间漏出的气鸣。


    肌肉爆裂的怨嗟。


    咬紧牙关发出的奇特响声。


    瞬间膨胀的血管之歌。


    关节断裂的凶笑。


    斩击。


    打击。


    突刺。


    重击。


    魔术。


    烧毁。


    冻结。


    雷鸣。


    怒号。


    悲鸣。


    苦闷。


    欢喜。


    一切的乱击和激情充满了那个空间。


    对于既是亚马逊女王又是战士首领的希波吕忒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空气了。


    此乃，斗争。


    希波吕忒并没有在讲究形式的那种仪式祭坛上显现，而是身处激烈的斗争之中。


    “......？”


    她是生活在众多英灵奔走的古希腊的英雄，既是战争之神阿瑞斯的女儿，又是守护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神殿的战士首领。


    因此，无论是多么激烈的斗争，她都不会胆怯。


    那不是神代英灵之间的战斗，而是毫无疑问的，人类之间的战斗。


    但是，如今的她确实陷入了混乱。


    根据圣杯赋予自己的知识，英灵召唤是通过触媒和咏唱咒文完成的仪式。


    应该不是在某些民族或者宗教之间存在的‘将战斗献给神明’的那种仪式。


    为什么被召唤并降临于此的自己，眼前会进行着战斗？


    她原本以为敌人看准了召唤仪式后的空当现身，但身为战士首领的经验立刻否定了这个推测。


    那两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战况如何？


    虽然感到困惑，但是希波吕忒并不慌张。


    ——不对......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战斗，那么有可能吗？


    ——虽说不是正式的仪式，但说不定能把自己召唤而来。


    此刻的自己没有理由去支持两个激烈碰撞的人影中的任何一个。


    虽然已经被召唤，但是契约未能达成。


    因此，希波吕忒观察着。


    为了知道，召唤自己的仪式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为了看清楚这个圣杯战本身是何种存在。


    在乱击的中心，其中一个人影——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一边从指尖射出诅咒（gandr），一边喊道。


    “嗯呀！真是的！真顽强！”


    对方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如同突击步枪三连发的诅咒子弹，只见身后的混凝土墙壁的一部分破裂，露出了粗糙的钢筋。


    红衣女子一边确认命中情况，一边用黑色的眼眸朝着希波吕忒瞟了一眼。


    然后，在保持着与对面另一个人影的距离的同时，继续说道。


    “贵客好像等不及了，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就在这时，被搭话的那方——周身缠绕着黑色烟雾的女子，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身着红色衣服的敌人。


    “回头再说吧。难道你想跟英灵一起享受下午茶吗？”


    周身缠绕着黑烟的女子用刻有魔术文字的哥特风格护目镜遮住眼睛，端庄的面容上露出鲨鱼一般的獠牙。


    听到对方的嘲讽之后，红衣女子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


    “哎呀哎呀，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哦？”


    此言一出，红衣女子立刻发起了进攻。


    “当然，下午茶没有你的份！”


    耸肩也好，叹气也罢，都不是单纯的挑衅。


    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调节体内魔力的流动，也是为了爆发性地驱动肌肉和关节而进行的预操作。


    在普通人眼里，如同瞬间消失一般的突袭。


    千锤百炼的身体力量，融合了魔力和技术，造就了这般出神入化的步法。


    眨眼间就能达到top speed的纤细身体。


    此时此刻，她已经将自己的四肢调整为了下一个形态。


    一记完美的掌底打击直刺对手的身体。


    即使是纯粹的掌底打击，如果是攻向没有锻炼过身体的人，也有可能会毙命的，直击心脏部位的一击。


    然而，真正的恐怖并不在此。


    红衣女子在攻向对手的同时，将指尖射出的诅咒子弹聚在一块，以挤压的形式将其与掌底打击一同打入对手的身体。


    “咳咳.......！”


    承受了如此打击的黑烟女子的护目镜出现了裂痕。


    尽管被击部位是胸部，离面部很远，但这一掌的冲击力贯穿了全身，连佩戴的装饰品也受到了明显的破坏。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拳击冠军也难逃one down的冲击和诅咒，吃下了这般攻击的戴着护目镜的女子，愉快地嗤笑起来。


    “原来如此......和传闻中的一样啊，不对，比传闻中更加厉害！‘五大元素使 average one’！”


    “虽然不知道你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但也不像仅凭属性就能说得过去的那么便宜啊.......嗨！”


    敌人的手刀在话语间猛然袭来，身着红衣的女子——远坂凛以毫厘之差避开。


    “哎呀，真是抱歉呢！”


    头戴护目镜的女魔术师——朵莉丝·卢森德拉施展的手刀亦是超越人智的一击。


    首先，她的手指与普通人类相差甚远，指头本身的硬度和形状让人联想到猛禽类——不对，是作为幻想种的龙类的爪子，手指本身化作将人拦腰斩断的利刃，朝着远坂凛发起骤雨一般的攻击。


    更要命的是，那团飘荡在她身体周围的黑色雾气仿佛跟着她的手刀一起蠢动着。


    时而令人头晕目眩，时而化作钳制行动的枷锁，甚至会聚合成第三只手臂向对手发起突袭。


    卢森德拉家族。


    他们一族花费了1000年的时间持续性地改造魔术回路和肉体，其目标之一乃是以自身血肉再现东洋传说中已经灭绝的幻想种（鬼种）。


    持有家传的特殊强化魔术，能够将自己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肌肉纤维、每一根淋巴管、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化作拟似魔术回路。


    将已然失去的过去定为遥远的未来应该抵达的终点，如此这般的矛盾。


    但是，对于魔术师而言，这并不矛盾。


    为了得到，为了理解，或者说为了重新涂抹随着因今日形态之人理的发达而失落之物，大部分的魔术师只不过是持续流转血脉的引擎（engine）罢了。


    朵莉丝·卢森德拉亦是将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燃烧在那引擎之上，可以说是奔跑在家族制定的轨道（rail）最前沿的魔术师。


    “虽然我很想夸奖你，‘棘手玩意’姑且这么称呼吧！”


    远坂凛看着周围塌了一半的墙壁、地板还有柱子，耸了耸肩。


    “这个房间本身既不存在礼装也没有触媒，你在一瞬间就令其染上了自己的属性......不对，你的身体本身已经化作礼装和触媒了呢~”


    这些破坏痕迹一部分来自凛的魔术，但绝大多数都是朵莉丝的身体造成的，断壁残垣中遗留着从她体内渗出的狂暴魔力。


    这就意味着，朵莉丝对这个房间的破坏越大，此地就越会染上对她有利的魔术环境。


    瓦砾中寄宿着的魔力已经同朵莉丝自身的魔力开始产生共鸣，‘消灭远坂凛这个异物’——这样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仿佛房间本身化作了敌人一样。


    “你对于我来说是最高的壁垒！你的价值足以让我将卢森德拉家族（吾等）的奥秘尽数展现！”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陪你玩到最后的好心人吗？”


    还没等这句话说完，远坂凛就在自己周围展开了宝石阵列。


    “——anfang设置！”


    在她编织出具备力量的咒语的同时，因魔力作用而浮空的七颗宝石之间膨胀出了多种属性的魔力。


    随之而来的是，光线在宝石之间不断反射，魔力增幅的同时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基于多重属性的魔力拧成光线，正要朝着朵莉丝倾泻而下。


    这个术式被称作‘cutting seven colors’。


    更骇人的是，那七颗宝石的背后。


    被光芒掩盖着的，如同五芒星一般排列着的五色宝石。


    远坂凛在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指导下完成了魔术‘轮转之五星’。


    操控五大元素的远坂凛根据对手的术式，将宝石中预部署的魔术启动，并且通过排列组合构造出相性最佳的攻击，这是一种类似于作弊的技术。


    宝石魔术的光线令人眼花缭乱，就在凛想要念出开示咒文发动魔术式的瞬间——


    “sasen！”


    如同想要击散宝石轮转的光芒一样，黑色的雾气从朵莉丝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那是她割断自己手腕动脉之后喷出的血液。


    鲜红的血液在喷出的那一刻，如同已经被氧化了一般。漆黑的血液化作高压水刃，将凛周围的宝石击碎。


    与此同时，朵莉丝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右臂的骨头刺破了她那强化过的，如钢铁一般的皮肤，开始了如同刀刃一般的形变。


    紧接着，周围的瓦砾浮到空中，钢筋和混凝土被紧紧压缩，朝着朵莉丝的右臂聚合。


    被钢筋和瓦砾包裹着的骨刃最终包裹住了整条手臂，化作了铠甲并且不断增大，最后超过了朵莉丝本人的身高，变成了一只可以从地面顶到天花板的巨大漆黑之手。


    然后，下一个瞬间——


    由瓦砾、骨头以及钢铁，再加上化作魔术回路的朵莉丝的血肉所铸造的右臂发出扭曲的巨大响声，那巨大的漆黑之手朝着凛突袭而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变化和行动都是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内发生的。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凛完成了‘轮转之五星’的吟唱，就应该能够轻松解体物理结构本身。


    然而，朵莉丝根本不给凛完成吟唱的时间。


    无论是怎样的作弊和后发制人，全部被朵莉丝那副千锤百炼的肉体变化速度以及强化魔术产生的物理效果吞没。


    就算凛的术式即刻发动解体，气势汹汹的瓦砾已然不是魔术，也不是不完备的结界或者防御术式所能抵挡的质量。


    远坂凛的‘轮转之五星’，对于已构筑的‘魔术’几乎是无敌的。


    但是，与不久就会在现实世界消散的‘魔术’不同，与世界相连的现实这一事象——比方说，持续存在的特殊投影，已经制作完成，拥有物理实体的水银生命体，或者一头创过来的泥头车，遇上这些东西就无能为力了。

 第1054章 远坂凛

    虽然卢森德拉并不了解‘轮转之五星’这一术式，但是她的执念不经意间get到了对抗远坂凛的秘技。


    “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碰一碰！远坂凛！”


    近年来，卢森德拉家族正在急速衰亡。


    并不是因为神秘的淡薄。


    纯粹是做过头了。


    为了接近鬼种这个曾经现实存在的幻想，或者说为了模仿鬼种的存在方式，卢森德拉家族来者不拒（吞食）。


    拥有最强大力量的前任家主，一度吞食了人类、魔种、甚至是吸血种，最后他盯上了神。因此他前往了从事‘降神’的一族的日本。


    然后，他在旅途中，惨死于一个路过的‘真家伙’——即体内残留着浓重鬼血的独眼男之手。


    魔术刻印丢失了一大半，前家主惨死之前，作为‘应该吃掉的祭品’的巨大代价，制造了数量众多的敌人，


    等待着卢森德拉家族的不是缓慢的灭亡，就是覆灭在敌人的进攻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弗兰切茜卡拜访了朵莉丝这个唯一一个没有放弃的人，并邀请她参加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


    据说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是假货，恐怕根本无法抵达根源。


    不过，传闻中的伪圣杯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许愿机器的替代品。


    尽管朵莉丝·卢森德拉没有全盘接受，但还是应邀来到了斯诺菲尔德。


    当她亲眼目睹神代的英灵之后，确信通过魔力与之建立连接就能得到某物，最重要的是——倘若接近神明的实体在斯诺菲尔德显现，那么甚至可以将其吸收到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英灵的召唤尚未完成，强敌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对于此刻的朵莉丝而言，一切都不存在了。


    圣杯战争也好，家族的复兴也罢，哪怕是自己所展望的未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作为魔术师的命题。


    此刻的她确信一件事。


    远坂凛，这个魔术师，将会成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壁垒。


    唯有击碎这个壁垒，才能完成卢森德拉家族的魔术。


    因此，她将一切倾注于那一击之上。


    和远坂凛一同现身的人的战斗，与英灵的契约，这些东西全部舍弃都无所谓了。


    抱着这样的觉悟，她使出了‘巨鬼的掌握’。


    对于朵莉丝·卢森德拉来说，这是无视对手的所有魔术属性，将对手一击粉碎的奥义。


    “精彩。”


    希波吕忒见证了朵莉丝赌上一切的魔术，如此喃喃道。


    “但是......”


    身为战士的她，通过双眼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景象。


    那个唤作远坂凛的红衣女子，在朵莉丝那巨人般的手掌向上抬起的那一刻，已经舍弃了咏唱和宝石。


    在自己所构造的，可以说是最高峰的魔术之前，对手制造的物理攻击会先一步击中自己——就在远坂凛做出了这种判断的瞬间。


    她将展开的宝石的全部魔力的一半转化为隐藏自身的力场，跳跃到天花板附近的位置，在不断逼近的巨人手指的缝隙之中穿行。


    但凡走错一步就会沦为鬼爪的猎物，但是这个名叫远坂凛的魔术师却在绝境之中闯出了活路。


    ——这不是对赌。


    ——那个魔术师她......


    那是最佳的行动路线。


    远坂凛对着散落在身后的宝石投去了留恋的目光，然后以天花板为着力点，将身体、心灵以及魔力的流动转换到了下一个架势。


    她将从破碎的宝石之中溢出的剩余魔力全部导入了自己的魔术回路，连咏唱都不需要，构造出自己最拿手的术式。


    从天花板位置自由下落的远坂凛的指尖，涌上了浓厚的灾厄。


    尽管与古希腊地区的版本有些不同，但希波吕忒明白那是‘诅咒’。


    虽然希波吕忒并不知道gandr这种东西，但gandr会造成何种影响，对于同残留着神代气息的魔兽、妖术师战斗过无数次的亚马逊女王来说，不难推测。


    ——但是，这是多么光辉的诅咒啊！


    gandr本身不过是诅咒而已。


    然而，希波吕忒打心底地钦佩远坂凛娴熟的技法——作为现代的人类术士，她的魔术技巧已经抵达了极高的水准。


    接着便是——决一胜负的时刻。


    “真该死！”


    诧异之余，朵莉丝在心中给予远坂凛赞誉。


    刚才远坂凛所使用的，乃是作为魔术师家系所抵达的最高峰的术式之一吧。


    已经将魔术锤炼到那种纯度的她，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舍弃魔术的判断。即便是对于可以说是合理主义者的魔术师而言，也绝非易事。


    ‘不仅是对魔术的钻研，她还积累了超常的实战经验’，朵莉丝如此判断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刚才的gandr我已经见识了好几次。


    被称为‘fin之一击’的特化诅咒子弹，甚至能够破坏钢筋混凝土。


    如同机枪的猛烈火力，诅咒子弹铺天盖地，倘若对手是一般人，恐怕难逃一死。


    就算肉体能够承受，心脏也会因为子弹的诅咒本质而停止工作吧。


    但是，对于现在的朵莉丝来说，钢铁化的皮肤是足以承受诅咒子弹的连续攻击的。


    对眼前的情况做出判断之后，她令全身的魔力高速循环，从而确保自己能够释放出迄今为止最高练度的反击。


    然而，gandr的冲击却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袭来。


    “？！”


    情况出乎她的预料，朵莉丝陷入了困惑之中。从远坂凛指尖射出的gandr被某种不可见的存在挡住了。


    朵莉丝短暂地以为是自己和凛之外的第三人介入了战斗——但是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从那个结界中释放的魔力的性质，和远坂凛的攻击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生成结界之人就是远坂凛自己。


    ——gandr......


    位于结界之笼中？！


    按理来说，这是足以将敌人关在一个房间里的强大结界。


    远坂凛将这个结界压缩到了足球大小，构造成了循环自己释放的gandr的笼子。


    现在的结界之笼变成了充满诅咒的高压锅，一边进一步收缩，一边朝着朵莉丝的脚边滚来。


    朵莉丝意识到了近在咫尺的高压诅咒即将爆发，想要跳跃躲避，她将魔力瞬间集中在腿部——


    就在这时，远坂凛倾注了浑身力量的震脚狠狠地击中了朵莉丝的脚背。


    猝不及防的一击。


    就在朵莉丝的注意力被gandr之笼转移的一瞬间——也只有这一瞬间的功夫，她的意识才会从远坂凛身上移开。


    对于曾经在冬木参加过真正的圣杯战争，并且幸存下来的魔术师远坂凛而言，对手一旦露出破绽就等同于投降。


    而且，就算是已经投降的对手，远坂凛也会毫不留情地乘胜追击，直到对方彻底失去斗志，这就是远坂凛的作风。


    在朵莉丝的意识死角，凛使用震脚将压缩成高尔夫球大小的结界一口气踩爆。


    对于连毛细血管都是拟似魔术回路的朵莉丝来说，为了规避攻击而将魔力集中在腿部的这一瞬间就是远坂凛打出致命一击的chance。


    fin之一击如同葡萄弹一样，装填了这种弹药的诅咒大炮，炸开了朵莉丝钢铁一般的肉体。从脚背开始，通过魔术回路贯入了朵莉丝的身体，最大威力的诅咒在她的全身扩散开来。


    来自脚部的冲击直冲天灵盖，其余波将朵莉丝的护目镜震得粉碎。


    “咳咳......！”


    朵莉丝的身体扭曲，吐出黑血。


    凛的动作行云流水，不经意间将手上的宝石连同下一发gandr反扣在掌底——


    这一击，被一旁伸出的手掌挡住了。


    凛瞪着介入战斗的希波吕忒，只见希波吕忒正视着远坂凛，然后开口说道。


    “干涉二位的战斗属实抱歉。”


    仿佛将宝石整个包住的gandr一击被希波吕忒的右手制止。


    即便那是足以击倒巨型大象的一击被希波吕忒轻松挡住，凛也没有表现出焦急的样子。


    因为她明白，英灵乃是与现代魔术师隔绝的，压倒性的存在。


    “不过如今胜负已分。对于失去战斗能力者的追击，我不能视而不见。”


    希波吕忒的话音刚落，朵莉丝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她所构造的魔力消解了，由瓦砾和血液构成的巨人的手掌也随之崩坏。


    虽然褪去外壳的右臂受损严重，但可能是得益于她的身体性质，已经没有流血了。


    “嗯......”


    远坂凛看了看眼前的英灵，似乎是在评估着什么，叹气的同时收起了魔力。


    凛握着宝石向一旁走去，朵莉丝气喘吁吁地说道。


    “英灵啊，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就算失败者的血肉和灵魂被胜利者吞食，我也是毫无怨言。”


    口吐鲜血的她，脸上却是一副满足的表情。然而似乎现在这样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凛一脸嫌弃地看着朵莉丝，然后开口说道。


    “我说，能不能别把人家说得像吸魂鬼（strigoika）或者肉食恐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你的命......话虽如此，可要是被人误以为是傻白甜型魔术师，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凛清了清嗓子，一反刚才激烈的战斗方式，用理性的话语对朵莉丝断言道。


    “不管你有没有签订契约，最初拥有令咒的人是你。杀人越货这种土匪作风，我认为站在那边的英灵是不会愉快接受的.....不过嘛，也有些英灵更乐于毫不留情地刺死呢。”


    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希波吕忒。


    朵莉丝大概只消一眼，就能感受到希波吕忒是何种性质的英灵吧。


    手脚动弹不得的她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我完败了。并不后悔。”


    “你这话说的，我可后悔死了。”


    凛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朵莉丝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接着说道。


    “我说，你知道我跟你对打的时候，用了多少宝石吗？”


    “要是把你杀了，补偿什么的，也就没戏了吧？”


    ············


    “原来如此，你跟她之间的决斗是在缔结了作为魔术师的契约之后啊。赌注恐怕是......与我签订契约的权力?”


    “准确地说，是为了契约的交涉权力......也就是令咒啦!”


    从凛的发言中理解了事态的希波吕忒，重新审视了凛。


    她是个强大的魔术师。


    而且，还有上升的空间。


    这是希波吕忒纯粹的感想，虽然说还有上升的空间，但年纪轻轻就已经过于完全了。


    更进一步说，她并不是孤身一身——


    “......你们不会靠人数优势去夺取令咒吧？”


    希波吕忒以便观察着屋外十几个人的行动，一边如此问道。


    “那还得看情况而定，不过圣杯战争现在还没开始吧？”


    以凛的发言为信号，站在房间外面的人们进入了被破坏的室内。


    “哎呀，能以‘个人决斗’的魔术契约进行交涉还是真侥幸呢，远坂凛。本来狼（斯芬）和蛇（罗兰德）他俩跟的兽狩一族（泽姆露普斯）才刚刚达成和解。如果现在又跟鬼摹一族（卢森德拉）发生冲突，多个麻烦一起找上门可是有损老师的威望呢。”


    贵族作风的青年话音刚落，身着蓝色洋装的女子继续说道。


    “这还真是一场粗鲁的战斗。要是能通晓一种组合技或者不吝惜宝石的话，就能更加优雅的画上句号呢。”


    凛望着背靠瓦砾的朵莉丝，开口反驳道。


    “你这家伙！没看到这姑娘的魔术吗？！组合技这种慢悠悠的玩意，要是被骨刃刺穿不就直接game over了吗？！”


    “哼哼......我可不明白呢。如果你的关节技和投技纯度够高，就能和打击一样，瞬间解除对手的武装哦？”


    “老实说，只有你这家伙才会对魔术师使出这种极其愚蠢的手段吧？”


    “还有最后一招......封入gandr的结界，其构造太粗糙了吧。还是说，这又是一记带着自爆觉悟的特攻呀？”


    “什么叫做又是啊！？你还来劲了是吧！”


    身着红蓝两色洋装的两位女子争论不休，不知道她们是真在吵架还是开玩笑，最先发言的贵族青年向希波吕忒行了一礼。


    “让您看到同辈的失态真是万分失礼。在下认为您就是在此次召唤仪式中，被圣杯唤来的英灵。”

 第1055章 原石

    看着青年优雅的动作，感受到他体内的魔力完全协调地循环着，希波吕忒确信了一件事。


    出现在这个房间的十多名年轻人，任何一个都是和远坂凛一样的，是被打磨成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水准之上的原石。


    反过来说，从其他方面来看，除此之外的共同点完全看不出来。


    因此，比起契约和自己的愿望，希波吕忒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们看上去不像是统一的组织，到底是何种集团？”


    正是因为希波吕忒的女王身份，拥有统领众多战士的经验，所以才会感到好奇——这个奇妙的集团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结成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远坂凛稍微思考了一下，开口回答道。


    “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我们是师出同门的弟子......想不到更好的说法了。”


    希波吕忒肯定了这个回答，带着钦佩之情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想必是一位相当优秀的老师吧。就像在我那个时代闻名于世的喀戎一样。”


    此言一出，这群人面面相觑——其中的几位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大部分成员则是带着难以言喻的苦笑摇了摇头。


    “呃，大概......我觉得老师他跟神话之中颇具盛名的喀戎，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吧？”


    ············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其人。


    如果把个人拥有的魔力比作江河或者大海的话，他的水平是‘水洼’，就是这样一位魔术师。


    他曾经参加过在远东举行的魔术仪式，虽然那个时候还是年轻的见习魔术师，却在纷争中幸存下来。


    如果只是魔术仪式的话，在没有发生性命攸关的事故的情况下，仪式就告一段落了吧。


    问题在于，那场仪式可以说是赌上性命的魔术对决，尽管令人生疑，但是许愿机器会出现在冬木。往深了说，对于无法触及根源的魔术世界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仪式——据说这就是‘圣杯战争’。


    从那个仪式中幸存下来的埃尔梅罗二世当年不过是个少年，不久后成为了时钟塔的君主。


    同为圣杯战争参与者，殒命于冬木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特。


    继承了肯尼斯的地位和因他的殒命而产生的阿奇博尔特家族的所有债务的青年，在那之后遭遇了诸多事件，展开了宏大的冒险——这些既不是应该在此处多言，也不是同斯诺菲尔德的仪式直接相关的事情。


    在斯诺菲尔德的赝品圣杯战争之中，最重要的是作为前任家主的肯尼斯在冬木失去了一切。接着是，继承了埃尔梅罗之名的那个男人所培养出来的学生们。


    埃尔梅罗教室。


    作为现代魔术科的讲师，埃尔梅罗二世所培养出的学生们。


    二世本人对于‘培育’这种意识可能比较淡薄。


    ‘有才之人任性羽化，自己不过是辅助他们找到一条道路而已’——他本人曾经如此抱怨道，他一度打心底地羡慕自己的学生们的才华。


    事实上，埃尔梅罗教室聚集了许多颇具才华的菁英魔术师。


    因为埃尔梅罗二世在时钟塔的君主之中权力最小，同时也因为派系等因素的影响，所以完全从属于教室的人很少。


    但是，据说最后能留在教室并且最终毕业的学生，都能晋升为时钟塔魔术阶位的高阶——典位或者色位的头衔，即便是没有从埃尔梅罗教室毕业，曾经师从埃尔梅罗二世，后来从其他学科毕业的学生也被评定为有名的魔术师。


    其结果就是，尽管目前被称为‘埃尔梅罗教室’出身者的毕业生只有五十人左右，但是除了几百、上千人的其他学科势力，‘那个教室打个喷嚏，整座时钟塔都得抖一抖’——被如此评价，各方势力都在强烈警戒着埃尔梅罗教室的动态。


    对于二世本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令人头疼的评价，但是他仍然不情愿地担任着君主一职，这大概是他作为魔术师的性格使然吧。


    二世弟子的立场也千差万别，其中一部分人看似疯狂地信仰二世，也有一部分人打心底地憎恶着他甚至怀有杀意，还有嘴上说着想要当他情人却满不在乎地背叛二世的人，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但是，大部分的学生都将二世视作良师。


    并非不犯错误的老师。


    也不是万能无缺的超人。


    与圣人君子相距甚远，身为劣币却在摸索良币繁荣之路的怪人。


    正因如此，‘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身上有什么缺点？’——如果有人向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们如此提问的话，大家都会苦笑着指出那个男人身上的几个缺点吧。


    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明白。


    现在的自己，无论是好是坏，都是因为有一个名叫埃尔梅罗二世的老师。


    ‘水洼’这种调侃老师的说法，确实也是事实的其中一面——


    那是远比大海、大河更有价值的‘水洼’。


    ‘水洼’映出窥视之人的身影，水体的细微波动令图像扭曲。


    带着某种照应，改变人生的‘水洼’。


    对于作为魔术师不断成长的人们，这的确是一种祝福。


    同时也是一种，麻烦至极的诅咒。


    ············


    遥远的过去


    要抵达那座灵庙，有好几条路。


    从终点往回看，可以说都是相同的道路。


    那里既是祝福天命之尽头的钟楼，同时也是传闻中的，冥界之入口的山之灵场。


    乃是凡在这世上获得了生则必将抵达的概念的具现化，然而却又是拒绝万人，不跨越幽谷则绝无法步入之地。


    ——亚兹拉尔的圣庙。


    实际迈向那座山的人之中，能实际到达那‘既是起点也是终点’的顶峰的人极其稀少。


    不对，究竟是否曾有人到达过那个地方，说到底是否真正存在，在现世中也无人知晓。


    因为到达那里，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终结。


    或许有人会因为道路的险阻而殒命吧。


    但是，这并不是这件事的本质。


    正因为能平安到达那里，才会失去生命。


    因为作为赐予抵达圣殿者的奖励，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对完成天命一事的祝福之钟——换句话说就是晚钟的鸣响，将人引向安息的剑刃之光辉。


    一直在灵庙中存在着的，只有一人。


    已经不知道是一直活着，还是一直死去的‘无貌之翁’。


    乃是被称作哈桑·萨巴赫的暗杀者的诸位首领最为崇敬，同时也最为畏惧的，死之告知者。


    咒腕。


    烟醉。


    静谧。


    影剥。


    震管。


    百貌。


    这些是在暗杀教团中拥有第二个名字的，并拥有与其名号相称的暗杀之伟业的各位教长们。


    而‘山之翁’则是作为初代，同时也是唯一没有教团后继领袖那样的名号，可以说既是教团的起点又是其概念本身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对于身为其继承者的十八位教长而言，也是绝对无法抵达的引导之星，绝对无法目视的规范，以及他们绝对无法逃脱的处刑者。


    历代的哈桑·萨巴赫们不允许堕落。


    如果认可了违背道义之事的人们沉溺于作为人的快乐，那么大义就会在那个瞬间跌落为私欲，变成对于教义本身的否定。


    因为不能允许这种事，山之翁会伴同晚钟的鸣响出现在哈桑们所在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衰老和堕落致使暗杀之业蒙尘之人。


    又或者是沉溺于欲望的堕落之人。


    为了如同那对万人都终将降临的终焉一般，以终焉之刃将他们引向常暗。


    凡暗杀教团之教长者，都会将自己的一切封入其名号之中，并将之献给教义。


    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当无法实现自我誓言之时，便是其性命迎来终结之时。


    并非仅在灵庙中，无论在何种场合，山之翁都会站在步入歧途的哈桑的身后。


    仿佛可以说，这位老人所在的场所才是真正的‘亚兹拉尔的圣庙’一般。


    因此，即便暗杀教团的教长们听说过灵庙的存在，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真正前往过那里。即便是到达灵庙之人，也只会是察觉到自己的任务已然终结而自行前去献出首级之人。


    但是，在永恒的时间中，也总会有从常理之中偏离的例子存在。


    这个例子就是，那个虚幻的人影，便稍微有所不同。


    尽管地处干燥地带却浓雾弥漫的幽谷之中，有一个影子如同阳炎般前行。


    那个影子的确是生者，却又身处现世与冥界的境界线上，全身缠绕着仿佛两边都融入了一般的气息。那个人影只是不断前进，前进，前进——


    跨越了多个难关和试炼后，影子到达了那座圣庙之中。


    人影终于抵达了圣庙的守护者——‘无貌之翁’的身边。


    沐浴着那仿佛死之体现的‘老翁’的气息，人影仅仅是跪拜于地，诉说了某些东西——


    于是，这个并非教团之长，甚至并非暗杀者的人影，甚至没有听到晚钟之声便结束了生命。


    然后，时间流转。


    200年、500年，抑或是足以将大树之影都消除掉的年月。


    持续毁灭的影子，被深深烙印在世界之时。


    ············


    数天前。


    “你究竟对圣杯有何愿望，影之暗杀者啊。”


    在往来于虚伪与真实的夹缝间的圣杯战争中，与‘影’缔结契约的御主向其提问道。


    已经了解到这个从者从一开始就是沉默的存在。


    但是，作为‘影’的御主的男人，为了尽可能掌握自己的从者的性质——抑或者是弱点，而在契约缔结之后立刻向其质询道。


    在一般的圣杯战争中，大部分英灵是怀揣着某种愿望被作为许愿机器的圣杯召唤而来。


    ‘影’的御主的目的是通过知晓对方身处此处的理由，进而更有效率地了解对方。


    作为暗杀者于此显现的‘影’——自称哈桑·萨巴赫的英灵，即便在熟知圣杯战争的御主的眼中也是极其异质的存在。


    毕竟哪怕是身为其御主的自己，甚至都无法把握其身体能力或者魔力量。


    他的说话方式简直就像在试探御主，一旦应对有误，就有可能杀害作为御主的自己。


    虽然也有使用令咒来束缚其行动的手段，但如果用令咒来束缚这个英灵的话，就得做好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的觉悟才行。法尔迪乌斯总有种不由得会让他如此思考的不适感。


    对他下达的指令不容许有任何失误。


    ——这个英灵，对于自我毁灭……对于第二次的死去没有一丝的恐惧。


    从契约开始的瞬间那时，只有这点已经理解了。


    因此，法尔迪乌斯才会感到不舒服。


    既然不惧怕死亡，又没有任何留恋，那么这个存在为何现身于此。


    不管是要利用这个英灵，还是要防备其谋反，眼下持有的情报都太少了。


    不知对方是否会看穿御主的意图，但身为御主的法尔迪乌斯，就算面对着这种情况，也还是选择了向英灵提问。


    “你可否告诉我？如果你的愿望与我有所冲突的话，我也有让步的打算。”


    面对御主这般富有诚意的提问，影子一言不发。


    但是，法尔迪乌斯面前的显示器上不断产生噪声，而在那噪声的间隙中只有仿佛副标题一样的文字显现出来。


    这简直就像是，连开口说出都厌烦一般。


    ‘许愿机器，并非吾道所应有之物。’


    “……？”


    ‘原本就是堕落之身的吾之道路不需要此物，故而吾存在于此。’


    不知是否在故意避开‘圣杯’，使用着许愿机器这个可以说只是在这场仪式中的圣杯的场面话一般的词汇，充满谜团的话语在噪声中摇动。


    没有等待御主的话语，‘影’只是留下了文字，其气息则融化在了城镇的黑暗之中。


    ‘许愿机器之流无法照耀吾之内里，永远无法触碰已化作影的此身’。


    然后，影子混入了圣杯战争的黑暗中。


    仿佛在平等地推量着被圣杯照耀着的人们的影子一般。


    影子即便在作为英灵被召唤的此刻，仍不会改变对自己的认识。


    将自己斩首的刀刃之辉光。


    身在此处的‘个体’，不过是被那光辉照耀下的‘翁’的影子而已——


    并非山之翁，而只是作为其影子勾勒其意志的存在。

 第1056章 扳机已经扣下

    ············


    然后，现在。


    美索不达米亚的神与神兽，然后在已经化为魔兽并立的魔境的斯诺菲尔德市的森林中，‘影’只是持续着潜伏。


    为了确认自己的任务是否真的要迎来终结。


    又或者，就这样让世界毁灭的话——和人理一同归还永劫之夜也是自己的任务——他如此想到。


    但是，‘影’的眼瞳，映照出了一位暗杀者的身姿。


    那是为了自己所相信的道路而不断挣扎，却没有获得答案的求道者的身姿。


    ············


    科尔斯曼特殊矫正设施。


    “……对于通信的切断有进展吗？”


    对法尔迪乌斯的询问，作为下属的阿尔德拉汇报道。


    “是的，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城市中的通讯塔的普通线路以及军用线路很快就会被切断。除了使用魔术的通信，哪怕是无线通讯也已经做好了全面干扰的准备。”


    “由于台风导致的通信设施的倒塌，就这么跟媒体交代吧。毕竟再怎么说每次都把事故扣在瓦斯公司身上的话，他们也太惨了。”


    面对轻轻耸了耸肩的法尔迪乌斯，阿尔德拉淡淡地询问道。


    “在湖沼地带和沙漠地带展开的‘荆棘’和‘獾’又如何处理？”


    “保持原状，让他们继续待机就行。反正他们也是会被抛弃的对象，不能随意调动让他们察觉到这点呢。”


    “而且在这个状况下，拙劣的魔术使和佣兵也几乎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


    斯诺菲尔德市西部，伊什塔尔神殿。


    看着在自己四周落下的，曾是现代兵器的残骸们，无名的暗杀者发出了呻吟般的声音。


    “异乡之力的化身……没想到竟能达到这种程度！”


    虽然自己一直在追踪的吸血种的魔物已经就在眼前了，但是暗杀者仅在一瞬之间，完全没能意识到那个敌人。


    但是，那个敌人——既是吸血种也是召唤者的杰斯塔·卡尔托雷也同样，对曾那么执着的暗杀者，竟然也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失去了感觉。


    不对，应该说是被强制性地把意识和感觉都吸引到了别处，这样说才对吧。


    出现在神殿之中，自称女神的女子使用某种力量的瞬间，别说是被夺走了目光，她们甚至陷入了自己灵魂都被支配了一般的错觉。


    脚边的感觉都消失了，仿佛自己被突然扔进了无重力的黑暗之中，唯一存在的只有眼前的神殿一般。自己的常识被如此覆盖，但即便如此也还能正常保持自己的意识，想必是因为她的精神力和信仰的强度吧。


    如此的压倒性力量——或者说是‘美’的概念，正从眼前那庄严的建筑，也就是‘伊什塔尔神殿’满溢出来。


    礼赞吧，崇拜吧，


    苍穹永远处于彼方。


    冒渎吧，渎神吧。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语言毫无意义，只会与雷鸣一同消失。


    探究则死去吧，无知地生存吧。


    狂飙会肯定一切吧，苍穹会否定所有吧。


    为星覆盖的天空正是伊什塔尔女神的显现。


    丰收的时代如今将要到来。


    从大地中孕育的命脉将归还天球，星之落泪将禾谷蔬果滋润。


    赞颂狂澜澎湃的深海吧，向那幽邃的燎原献身吧。


    从遥远的明星倾注而来的威光，将会平等地在大地上孕育荣华和毁灭吧。


    吾等的伊什塔尔女神将成为最后的神，祝福森罗万象。


    容许一切，惩罚一切。


    这才是女神之爱，即为丰饶。


    曾被约定的时代啊，如今正在到来。


    礼赞吧，崇拜吧。


    冒渎吧，渎神吧——


    仿佛某种祝词一般的话语，在伊什塔尔神殿的周围回响着。


    那是被定为伊什塔尔神殿的祭司长的哈莉的口中念出的，宣告新时代的到来的话语。


    并非告知谁，仿佛是哈莉自己说给自己的心听一般。


    在她的眼前的是，愚蠢地想要反抗女神的人们的睿智——也就是各种各样的现代兵器，被伊什塔尔的魅惑无力化后，悲惨地摔落在大地上的光景。


    然后——哈莉所侍奉的女神的身姿，则在神殿的上空。


    对于一旁呆站着的杰斯塔和暗杀者之流完全未曾放入眼中，使用名为菲莉娅的‘容器’降临的伊什塔尔，以威风堂堂的站姿睥睨着整片大地。


    “那好吧！”


    然后，她向不仅是杰斯塔二人，还包括参加了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和英灵们，以及斯诺菲尔德市的居民们——不，那超越了土地或者人类的范畴，是向存在于行星表层（texture）的万物降下神谕。


    “我允许你们，跪下！”


    那是傲慢至极的话语。


    但是，却也是充满力量的声音。


    那毫不讲理的一句话，却如同绝对不变的真理一般向大地扩散开去。


    丰饶。


    仅仅是存在就会盈满的丰饶，显现在了世界之上。


    仿佛一切都已经完成了，又或者说已经被完结了一般。


    那样的氛围充满在整个森林之中。


    产生这种让人感到恍惚和达观的独特氛围的，正是站在森林中的女神。


    供奉她的神殿增幅了其恩惠，化作充满终末感的风开始巡游世界。


    运送这风的，则是停滞在城镇西侧的巨大神兽——天之公牛。


    这座完成的神殿，如今已经化为了让崭新的世界之理扩散开来的楔子，而在这座森林中产生的特异点仿佛不可避免地要侵蚀世界一般。


    但是，抵抗产生了。


    或许是自净的力量，抑或者是正在灭亡消逝的弱者们的垂死挣扎。那是还未得出答案的抵抗。


    其中的一个碎片，现在——正在隔着斯诺菲尔德市都市区的另外一边的湖沼地带，发出了蠢笨的悲鸣。


    ············


    斯诺菲尔德东北部。


    “啊啊啊啊啊！！！！”


    蠢笨的悲鸣正回荡在斯诺菲尔德市的湖沼地区。


    “没问题吗绫香！要是不太行的话我们还是走着过去……”


    “没没没没关系，现在……抓紧时间！”


    脸色发青，惨叫着的，是坐在马背上向城镇北部进发的沙条绫香


    她紧紧地抱着剑士的腰，以这种形式骑乘着马，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在湖沼地带那片泥泞的土地上飞驰着。


    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匹剑士从他称为‘随从’的灵基那借来的宝马的力量，绫香几乎没有感觉到通常骑在马上时那种上下剧烈的摇动感。


    绫香只是单纯的因为这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超高速移动而发出悲鸣，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完全没有要求降低速度。


    因为就算是缺乏魔术相关的知识的她，也能感觉到现在这包裹着城镇的异常性。


    向西边望去，能看到那仿佛会让人误认为世界尽头一般的厚实的云壁矗立着，而新闻上则正在报道着在地球各个地方发生的异常现象。


    甚至说，至今为止没有任何接触的从者找上门来，其御主请求共斗等等。


    如果是一般魔术师的话，想必会怀疑那是陷阱吧，绫香当然也不可能没考虑过这一点。


    但是，自己是完全的外行人，也没法一个人闭门想出打破现状的办法。


    如果拜托剑士的话，想必他会提出对策吧，但是剑士对这共斗的请求也是同意的。绫香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过来接应两人的，自称骑兵的女性也没有让人感到有危险的气氛，这点也很关键。


    可以说，相较于在医院前看到的其他英灵们，抑或者是在梦之世界遇到的魔兽们来说，这位女子是远比他们更值得信任的存在。


    当然，也不能完全听信于人，绫香还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心。


    她一边抱着剑士的腰，一边悄悄地注视着并驾齐驱的自称是骑兵的英灵。


    相比于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奔驰着的剑士的坐骑，女子的马匹毫不逊色，甚至还以游刃有余的姿态与这边并驾齐驱。


    虽然对方已经报上了骑兵的灵基，但绫香这时才开始考虑起‘因为被称为骑兵，所以应该对骑乘什么东西这些方面很擅长吧’这种非常基础的东西。


    另一方面，剑士也对骑兵报以赞赏的话语。


    “真厉害啊！虽然我觉得我应该算是比较擅长马术的了，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在没有马镫和马鞍的情况下居然能有那样的速度啊！”


    骑兵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位仿佛少年一般率直地报以赞美的英灵，回答道。


    “如此直率的赞美，多少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多谢夸奖。与马共斗正是我的部族的荣光。”


    面对比起自己，貌似更对自己的马被赞美感到高兴的骑兵，剑士问道。


    “喂喂，真没问题吗？告诉我们那种容易暴露真名的线索。”


    “没问题。虽然我也没有轻率地报上真名的打算，但我已经从御主处获得了开示真名的许可。况且……我的真名早已被‘敌人’知晓了。”


    “敌人？你说的是把那个超猛台风叫到这里的家伙吗？”


    听闻望着西面如此说着的剑士，骑兵否定道。


    “……那个，并不是‘敌人’。而是应当通过共斗来排除掉的‘障碍’。”


    微微低了低头，骑兵继续说道。


    “对我的御主而言，‘敌人’……就是组织起了这场圣杯战争的黑幕本身。”


    虽然对于她在这里特意用并非‘我的’而是‘我的御主’这样的表述方式感到好奇，但剑士也并没有特别追问下去。


    因为他的兴趣并不是其他人的争斗，而是在自己应当参加的圣杯战争上。


    “原来如此！不管你接下来会与我为敌还是为友，我都祝你武运昌隆！”


    面对以天真的笑容如此恳切地说出这种话的剑士，一边与他并列奔走，希波吕忒不由得想到。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好像完全没动脑……恐怕是不知何处的将领或者君主吧。


    ——不，正因为那刹那间的性格才是，吗？


    虽然是第一次对话，但希波吕忒其实曾经见到过剑士一次。


    剑士与金色之王的战斗，虽然希波吕忒只是在远处观望，但毫无疑问，那是即便败北也可谓犀利的交锋了。


    并非战士，而是拥有在掌握周围的一切的同时，进行战斗的将领之眼。


    虽然似乎是想到哪就立刻开始行动一样，但那是在刹那间选择最优的道路，并在此之上以那神速般的骏足将其跨越般的战斗方式。


    如果拥有能掌握长期战略的战略眼，又或者是能与代替这战略眼的军师组合的话，他恐怕会成为称霸广域的存在吧。


    ——如果成为敌人的话，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可怕的对手。


    自己已经没有追求圣杯了。


    没有追求的意义。


    向圣杯许愿也要将意志传达过去的对象，如今已经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以将身体奉献给复仇的姿态显现了。


    ——说到底，剑士和他的御主究竟知不知道呢？


    ——被召唤的英灵，会被当成填满许愿机器的祭品。


    此时，希波吕忒将视线转向了剑士的御主。


    看上去，是十几岁或者二十岁左右的女性。


    希波吕忒正在试图把握对方是何种存在。


    ——这个气息……


    ——说到底，她真的是人类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深究，但觉得没有必要，便将视线移回前方。


    因为很快他们就将穿越湖沼地区，进入溪谷内部了。


    ——比起我，由御主来观察会更为确切吧。


    “很快就到了，我再说一次吧，我们这边当下并没有敌对的意图。虽然这点在共斗结束之后会根据你们的目的而发生变化，但至少……什！？”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希波吕忒望向城镇的方向。


    因为在那视线遥远的前方可以看到的工业街区的烟囱。


    在其前端，她的‘敌人’的气息膨胀了起来。


    和她们数天前相对峙时相比，如今其异常的气息已经变质得更为不详，并且携带着不可同日而语的魔力。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剑士也望向同样的方向说道。


    “喂喂，是不是演变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了啊！？”


    看上去似乎在剑士他们与希波吕忒的御主汇合之前，扳机就已经被扣下了。


    成为这混沌的前奏的，正是——要向神明复仇的，弓兵的宝具。

 第1057章 妄想成神的残响

    ············


    斯诺菲尔德市，工业地区。


    在那位于工厂地区之中的，一根特别高的烟囱处。


    不知是否由于这几天的骚动，或者是台风接近的缘由，工厂没有开工，烟囱中也没有飘出烟和热气。


    但是，仿佛要取而代之一般，从烟囱中涌出了不详而猛烈的气息。


    “妄想成神的残响啊！”


    在他手中握持的弓上，令人联想到黑色污泥一般的扭曲魔力开始聚集。


    那是在其强韧的灵基中，与海德拉的猛毒相互侵蚀的漆黑之泥。


    “就将这成为武道之终的一箭，铭刻在那空洞之上吧！”


    故意将黑泥环绕在全身，这个英灵——阿尔喀德斯，开始了向神的复仇。


    “——射杀百头（nine lives）——”


    那是在数日前与医院前的大街上向吉尔伽美什释放的宝具。


    然而，当一切枷锁都被破除，并由作为御主的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将魔力供给至极限的现在，这个宝具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姿态在世上显现了。


    虽然阿尔喀德斯身处十分狭小的烟囱顶端，却以仿佛深深扎根一般的稳定姿势拉开了弓。


    然后，从整个工厂，不对，从周围的大地本身渗出了魔力，开始以通过烟囱传输的形式被阿尔喀德斯吸入了身体之中。


    那副光景，简直就像将烟囱当成巨大的管道，从大地中吸取血液一般。


    以普勒拉蒂的宝具制造的幻术开始被剥落，周围的工厂逐渐变回原本的姿态——也即被哈莉的从者狂战士破坏后的状态。


    但是，只有他所站立的烟囱处，被膨大的魔力和泥所缠绕防止了崩坏，开始变化成了仿佛巨大树木一般的黑暗之塔。


    被搭上弓的箭有九支。


    男人手中所握持的，乃是在神秘尚且浓厚地留存于世的时代被制作出来，在众多的战场上不断吸取敌人的血液与魔力的强弓。


    同时也是一把魔弓，后来从赫拉克勒斯手中继承了它的菲罗克忒忒斯因为射杀了特洛伊英雄帕里斯而闻名。


    金刚不坏的弓弦，如果是通常的英灵的话连拉开都做不到，唯拥有作为弓兵的技术和非比寻常的刚力才能驾驭之物。


    而真弓兵此时则轻易地将弓弦拉满，向西射出了九支箭矢。


    就像用箭把即将袭来的巨大台风击溃一样——但还没来得及对此感到滑稽，男人射出的箭矢就出现了明确的异变。


    被黑泥缠绕的魔力与箭矢上被涂抹的海德拉毒的瘴气相互复杂地纠缠起来，一边令空间本身产生了膨大的扭曲，一边继续在天空与大地的间隙中突进。


    咚，地面上扬起沙尘，被放出的箭矢所形成的世界的扭曲吸收并染黑，逐渐形成了巨兽的身姿。


    海德拉。


    如同过去男人手刃的，传说中的大蛇那样，九支箭矢的轨道化为九只巨颚，仿佛要将世界本身吞噬般不断突进。


    在一般人眼中是黑色的沙尘暴，然而对于哪怕是稍微能感受到魔力的人们来说，都能理解那究竟是何等异常的存在。


    既不是幻术，也不是召唤魔术。


    一生征伐的英雄凭借自己毕生所积累的压倒性技术，作为舍弃神气代价而获得的，如同漆黑的泥一般的不祥诅咒。通过将它们与从御主处获得的庞大魔力供给相组合，终于，流派‘射杀百头（nine lives）’令其曾经的那位宿敌在世界上显现了出来。


    当然，这并不是实际的海德拉，而是传说中杀死毒龙的人作为自身宝具的一部分创造出来的，近乎奇迹的伟业。


    那个存在将所有的因果和法则压倒，在世界中突进着。


    为了将某个打算掌握世界之理‘神’本身吞噬。


    完全没有去看毒蛇们的结局，复仇的弓兵再一次将下一根箭搭在了弓上。


    在他的手腕上，正缠绕着和希波吕忒所持有之物一样的东西，寄宿着战神的力量的军带。


    但是，那股神之力如今也被黑泥捕获，仿佛只是隶属品一般，只是将能量默默地往弓箭中持续输送。


    “这份诅咒……我的身体十分适应它。”


    与自身的魔力混杂的异质魔力。


    看着那仿佛要诅咒整个世界，如同不断地发出怨嗟叫唤一般的魔力的奔流，阿尔喀德斯自言自语道。


    “尽管不知究竟有何种因缘，但是无关痛痒。”


    不知为何，他编织着语言，仿佛在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的诅咒之块——从自己的灵基渗出的‘漆黑之泥’的本质‘基石’本身对话。


    “不知道你究竟是由何等程度的人之业所烹煮熬炼之物，但归根到底，你的本质是对人的诅咒吧……那么现在就让你的力量，与吾之怨嗟相结合吧！”


    一边注入更强的魔力，阿尔喀德斯再次拉开了弓。


    从他的嘴角处，黑泥和血一同流了出来。


    男人非常清楚，眼下仍在被海德拉之毒侵蚀的自身的灵基已经接近极限了。


    过去一度将自己逼入自杀境地的剧毒。


    而现在的复仇者毫不迟疑地，不断射出涂有同样剧毒的箭矢。


    “吾之亡骸，就送给你吧！”


    面对那仿佛持有意识般蠢动的‘泥’，复仇者却露出了仿佛在和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微笑着。


    “来尽情诅咒舍弃神明，回归人类的此身吧！”


    ············


    伊什塔尔神殿前。


    毁灭，蜂拥而至。


    不只是森林的树木。那膨胀的力量狂流还在不断吞噬着周围满溢的神气，持续成长的同时，向伊什塔尔神殿突进。


    被扬起的沙尘叠加了诅咒、瘴气和魔力，九支箭裹挟着变成了许德拉模样的狂风迫近，背后又不断膨胀着更强的魔力。


    九首各自都已经肥大到高层建筑级别的大蛇之魔风，仿佛要将神殿和镇座其中的女神·伊什塔尔一同吞噬般抬起了头。


    被射出的九支箭矢在神殿前先各自分散地改变轨道向天空升去，再从空中如同制导导弹般向着神殿开始急速俯冲。


    如果直击的话，无疑会把大地剜穿，造成物理性破坏的同时，向周围散播死之毒与诅咒的力量奔流，正在竭尽暴虐的极限，向神之领域踏足。


    而将那以超音速逼近而来的毁灭生生阻挡的，是一位看门人和一头神兽。


    哈莉的从者，狂战士头顶的七之光轮闪耀光芒，化作彩虹色的半圆顶型障壁将神殿完全覆盖。


    那光轮所拥有的，作为人之‘灾厄’象征的力量，正在阻挡着那暴虐。


    以灾厄之力制服灾厄。狂战士仅凭一骑之力，将魔箭所生成的巨大毒蛇龙之牙阻挡在外。


    当然，这当然不是仅凭哈莉的魔力就能实现的。


    通过伊什塔尔神殿的构筑而满溢当场的神力，正在直接提升着狂战士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弹开那九支魔箭，那模仿大蛇的诅咒还在试图啃食这满溢神气的灾厄。


    然而神牛的步伐，并没有慢到只能默默地在一旁观看的程度。


    咕呜一声，地球的大气本身发出了巨吼。


    那是以巨大台风的形式显现的神兽，古伽兰那。


    正如其天之公牛的名号，仿佛整片天空在坠落一般的压迫感将周围一带笼罩其中。


    而站在地上的人们能看到的，只有那巨大牛蹄的内侧。


    据说‘杞人忧天’这一成语，来源自过去被天空会塌陷的忧虑所烦扰的杞国人们的故事。


    但是，在这个瞬间——成语的意义完全反转了。


    杞人之忧如今正在成为现实。


    因那作为金星和苍穹的化身的女神伊什塔尔的力量，以及作为她的眷属的神牛之蹄。


    天空，正在向斯诺菲尔德的森林挥落下来。


    ············


    美国上空。


    比平流层更远离地球的高处。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正以脚踩天穹，头朝地面的姿势，目视着那个瞬间。


    “……”


    台风的形状发生了轻微的扭曲，云的一部分膨胀起来，正在向斯诺菲尔德的森林伸出。


    但是，他真正在注视的不是那个。


    从那里再往东北。


    还没有被云笼罩的，斯诺菲尔德市北部的溪谷处。


    提亚正在自己眼前并列着数颗如水果大小的‘卫星’。


    各卫星的周边空间扭曲，形成了多个的望远镜镜头，将接近地表的光景放大开来。


    通过那以魔术生成的拟似望远镜，在中间一圈的虚空中浮现出了一个影像。


    映照出的，是正站在溪谷的集团。


    那里有着无数提亚曾见过的面孔。


    但是，对方则应该是不知道提亚的。


    也许有能些微感觉到的人吧，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提亚来说是如同陌生人的存在——但对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来说不一样。


    对那曾是自己的宿主的青年来说，那是他无可替代的‘安身之处’，埃尔梅罗教室。


    正因为一直在一起，提亚非常理解弗拉特。


    对他来说，埃尔梅罗教室，包括曾在那里的人们，都是他的归处。


    “……哼……”


    提亚操纵着周围循环的魔力，慢慢地向地面降落。


    为了断绝自己的忧虑和迷恋而应当处理掉他们，还是应当效仿他们照顾弗拉特那样以慈悲来对待他们。


    提亚还未能从这两个极端中二选一——便独自一人向着蓝色的星球，准备回到那正在步入破灭的斯诺菲尔德。


    ············


    斯诺菲尔德北部，溪谷地带。


    仿佛在仰望白日的星辰一般，一位女性面向着天空。


    云层仿佛全部被吸入西边的台风中一般，这片溪谷地带的天空还能窥见蓝天。而女性则仿佛要遮住那耀眼的阳光般抬起戴着指环的左手。


    “怎么了嘛，玛丽前辈。”


    注意到她的样子的考列斯·弗尔维吉的声音，将玛丽·莉尔·法戈的意识拽回了地面。


    “没事，我只是感觉在星之领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们。”


    听到了她所说的，在一旁的伊薇特·l·雷曼也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诶——？？天体科的前辈要是说出这番话，我可不感觉是无事发生的程度诶？！”


    “嗯……反正地面上早就不是无事发生的程度了。”


    戴着眼镜的巨汉奥尔格·拉姆这么说着，而在他视线的前方——斯诺菲尔德森林方向，缠绕着云的巨大的‘某物’被挥下之后的光景正在展现开来。


    那会让人联想到大蛇的诅咒和魔力团块，被那缠绕着暴风、雷电和神气的，仿佛巨大的牛蹄般的东西一踩而溃。


    那可不是什么从天上掉大楼下来这种软弱的玩意，那是应当形容为爱尔斯岩伴随着巨大的下落气流直接砸在地上一般的光景。


    “关于那是什么玩意，我不太有想要考察的欲望啊。”


    奥尔格推了推眼镜如此说道。而在他一旁的男人则耸了耸肩。


    “如果是教授的话就会立刻看穿吧。然后因为总是命中所有推测中最糟糕的情况，而尽情地陷入头痛和胃痛。”


    虽然这位菲兹格拉姆·沃尔·森贝伦用仿佛在揶揄般的语气这么说，但在之后他又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教授这人就算明白这点，也会去着手解决的吧’地苦笑着。


    虽然都是年轻人，但他们都已经是有着众多的实绩的魔术师了。而在他们眼前发生的，则是神代的到来，以及将其否定的拒绝之力正面发生冲突。


    而在十几秒后，其结果到达了峡谷。


    即便是那样巨大之物从天上直直踩在地面上，但却没有任何地鸣或者地震。


    取而代之的，掠过世界的，是包含着魔力和诅咒气味的飓风。


    超越50m\/s的气流，伴随着沙尘在森林周边肆虐开来。


    “perform a dance（舞动吧） anywhere and nowhere（向那淡空中）！”


    配合着仿佛在指挥自由叙事曲般的手指舞动，维尔纳·西萨蒙德的咏唱伴随着柔和的音色奏响起来。


    然后，不知何时在溪谷周边展开的无数蝴蝶们一起开始扇动起翅膀。


    下个瞬间——从蝴蝶的翅膀产生的和缓的风，将那连车辆都能轻易吹飞的强风与瘴气沙尘一同击散了。

 第1058章 把神秘狩猎殆尽

    并非制造出坚固的障壁，而是用弱小的使魔产生的摇晃创造出结界。虽然是很不可思议的情况，但在他的同伴们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震惊的神情。


    而看见那个情况的，负责监督的神父，汉萨·赛凡堤斯，仿佛非常佩服一般，开始推测这一连串的魔术。


    ——原来如此，这就是享有盛名的维尔纳·西萨蒙德的蝶魔术吗。


    ——以及他如此年轻就登上色位，也难怪会被收录于圣堂教会的警戒名单之中。


    虽然自己也是教会的一员，但他却用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愉快的表情窥视着年轻的天才魔术师，同时也是圣杯战争参加者的青年。


    即便他感受到现在站在周边的人们，各自都有与其接近的力量。


    ············


    数十秒前，斯诺菲尔德市中心。


    “非常强大的台风正在逼近，请各位市民控制外出，可以的话请和龙卷风来袭一样，前往地下室避难——”


    市内的电视和广播里反复播放着同样的警告，街上还响起了特意调整成能引起人不安的音阶的警笛声。


    本来是在将房屋吹飞级别的超大型龙卷风来袭时才播放的警笛，现在成了向市民说明眼下正在经历的是足以与之匹敌的灾厄的警告。


    但即便如此，城镇的人们也只是半信半疑地听着广播。


    毫无疑问，在城市西边确实有着巨大的云之壁。但却没有通常的飓风那种程度的的强风。从城镇向上望也还能看到蓝天。


    虽然风的声音从西边‘咕呜咕呜’地传过来，但只有声音从远方传过来，狂风并没有蹂躏城镇。


    他们反而感觉有种沉重的空气被强行压在城镇中。


    可以看到一边想着‘真的会发生什么毁灭性的灾害吗’，多位居民无视警告外出，或者从西边的窗处拍摄巨大云层的照片的行动。


    “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啊？”


    穿着朋克风服饰的百货店店员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比自己家要更加结实的livehouse走去。


    “什么煤气爆炸啊，恐怖行动啊，疾病啊，陨石啊，世界末日说的就是这样吧？”


    即便是反骨精神爆表的他，看到连续遭遇大灾害的行政机关，再怎么说也会同情的。但是同时他也并没有对避难指示过多思考，只是以‘算了，总比自己家那个破房子或者百货店要好吧’这种理由走向livehouse。


    “那里，是地下来着……要是下雨的话会有点不妙吧……”


    就在这个瞬间——


    “？！”


    与至今完全不同的剧烈强风袭击了整座城镇，街道一瞬间被染上了那飓风所运来的雨和尘土的颜色。


    “哇！？突然就来了……等等……不对吧，开玩笑的吧这个！？”


    这是他整个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到这个级别的暴风。


    虽然朋克青年急忙朝着livehouse的入口处狂奔，但身体却被狂风吹袭，脚步也被拖缓。


    然后，在他的眼前，一辆明显是被风吹来的无人汽车向他摔来。


    “啊……麻烦了……”


    朋克青年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


    但是，在那之前，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抱着朋克青年跳了起来。


    那是，一位警察。


    “没事吧？！赶紧进去！”


    “好，好的！”


    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朋克青年眨了眨眼。


    “啊——那啥！……谢谢，谢谢你了！”


    虽然看到那动作明显已经超越人类水准的警官而陷入混乱，但青年在困惑的情况下依旧道谢了。


    而警官则好像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道谢一般，在一瞬间瞪大双眼后，向青年笑着说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作为代号‘二十七人的怪物’之一的约翰，在帮助了市民后继续就被暴风吞噬的城镇中狂奔。


    “不违反神秘的隐匿吧？刚刚那个程度的话……”


    在心里决定用‘风吹导致身体看起来像飘起来一样’这种说法糊弄过去的同时，约翰没有任何留力地继续狂奔。


    约翰通过警察局长的从者，大仲马的宝具，暂时获得了超越人类的力量。


    即便已经过了数天，现在的他依旧还未能完全习惯这股力量。尽管要是遇上非比寻常的强敌，是可以在战斗中自然驱使的力量，但在脱离战斗的现在则感觉有点过剩了。


    约翰和他的数名同伴现在依旧在城镇中巡视着，并且为了隐匿神秘而努力采取让市民抓紧避难的行动。


    据说还有一天，这个城镇就会被摧毁。


    但是，署长说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大家要坚持到最后。


    虽然约翰是魔术师，但在那之前更是一名警官。因此他对警长的这一决断感到无比高兴。


    很高兴啊。


    ——“你们是，正义的。”


    在投身这场战争时被告知的话语，即便到了现在也依旧支撑着自己的行动。


    在短时间内发生的许多事情是约翰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在暴风雨中坚持奔跑的原因。


    ——“你，憎恨卫宫切嗣吗？”


    约翰突然想起了某人的声音。


    那是，谁说的话来着？


    感觉应该是在警长室门口碰到的人说的。


    感觉可能是少女，好像有可能是少年。


    ——“你的母亲所乘坐的飞机。”


    ——“不是事故。”


    ——“也不是恐怖袭击。”


    ——“让它坠落的是。”


    ——“魔术使。”


    ——“伪装。”


    ——“隐蔽。”


    感觉当时应该被灌输了各种话语。


    那是仿佛要迷惑自己，让自己陷入混乱的声音。


    约翰一边投身于暴风雨中，时不时帮助着市民的同时，在其思考的角落，过去的记忆也开始苏醒了。


    在听到那个声音时，约翰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动摇了。


    感觉自己要被仇恨所困了。


    但是，现在全部都跨越了。


    都是多亏了警长。


    正因如此，自己现在还能继续战斗。


    是因为他说了要保护这座城镇吗？


    不，那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约翰打心底里相信这一点，只是一往无前地奔跑着。


    身体很轻盈。


    甚至让他感觉到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一般。


    所以，没关系的。


    即便我，不再是我。


    即便我变成了不是人的什么也好，一定。


    我也一定会，继续保护这座城镇。


    一直想着这种事情的约翰，没有察觉到。


    自己现在，到底陷入了什么样的状态。


    现在，还没有察觉。


    ············


    溪谷地带。


    “话虽如此，看起来效率提升了不少啊。如果不是你在我上次看到以后积累了什么特别的修炼的话，那这不就稍微有点令人头疼了吗？”


    看着周围展开的‘蝶之结界’的状态，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如此询问道。


    面对说出‘明明效率上升了却令人头疼’这种奇怪话语的露维亚，维尔纳则仿佛表示肯定般绷紧表情点了点头。


    “没错。我的魔术在刚刚，展现出了接近最高的完成度。这可太糟糕了。”


    听到这，远坂凛一边继续望着森林那边一边说道。


    “维尔纳的魔术在绝佳状态，这意味着……此地也已经开始变暧昧了……的意思吧。”


    西萨蒙德家的蝶魔术，是以芋虫经由蛹这个过程化为蝴蝶，这种‘完成向完全不同的其他生物变化的神秘’为基轴的。


    那是在万象切换的暧昧的瞬间，通过支配确认之物和未确认之物之间的‘模糊’来干涉世界的魔术。


    这个魔术在‘接近最好的状态’这一情况，也就意味着一个可能性。


    凛一边忌讳地看着森林，一边道出这个事实。


    “要是放着不管的话，这个世界真的会被替换掉（终结）吧。”


    以森林中的神殿为中心，人类的世界已经开始逐渐变质。


    现在还只是魔力的质和空气的感觉，但那也会慢慢地对物质领域产生影响，继续放任发展，想必就会产生以那个神殿为起点，侵蚀整个世界的‘特异点’了吧。


    但是，事态没有仅此就结束。


    继续从城镇的工业区附近射出的魔箭，再次缠绕着如同大蛇般的诅咒，向那巨大的‘脚’缠绕上去。


    那简直就像是在说，第一次射出来的九箭只是试探观望——或者是为了引诱出那只脚的诱饵，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进攻一样。


    “呜哇……怎么说呢，看了感觉会后悔跑来这里呢？”


    “但是，这个不是不来的话也会挺后悔吗？”


    “也是哦！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多见的。”


    一边看着城镇西侧那扩散开来的异样光景，拉蒂雅和娜姬卡这对潘特尔姐妹悄悄地这么说道。


    而听到她们的悄悄话的露维亚，用一种甚至会让人感觉到优雅的动作耸了耸肩。


    “哎呀，要是和老师一起去实地考察的话，这种东西意外地可以频繁看到哦？”


    “还真是，教授抽到下下签的‘好运’……真是令人怀疑他是不是有意为之。”


    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事，凛仿佛同意一般在抱怨着。


    在离她们的对话不远的地方，散发出野兽或者爬虫类类似的气息的年轻人们在对话。


    “从天而降的那只脚，毫无疑问是神兽之类吧。明明像水一样透明，但那股将一切碾碎的气味，甚至到达了这里！”


    “……关于蛇那一边，可以说是一切蛇之毒和蛇之诅咒的始祖吧。”


    “那个……你的使魔们是这么说的吗，罗兰德？”


    “我的蛇们（世界）全部都在恐惧着，赞颂着，憎恶着，崇拜着那个存在……太有意思了！”


    听到嘻笑着的罗兰德·佩尔金斯基的话，兽之少年——斯芬·古拉雪特一边认真地观察着神明时代的群兽之斗，一边说道。


    “因为它们扰乱了场地，我闻不到那个笨蛋的味道。”


    “不管怎样，都只能请它们从这片土地……不对，从这场圣杯战争中退场才行了吧。”


    露维亚这么一说，凛长叹一口气，好像很疲惫一般说道。


    “没想到啊，我们向监督者表明参加意愿之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和神明干架……”


    总感觉，现在的氛围和自己的存在莫名地契合。凛一边感受着这种违和感——想起过去和教授，以及过去自己在海贼时代捡回来的青年，还有围绕着他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一边自言自语道。


    “真是的……教授您，该不会是故意想要把神秘狩猎殆尽的吧？”


    ············


    伊什塔尔神殿上部。


    “……”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呢，伊什塔尔女神大人。”


    看着无视着眼前的喧嚣，只是把视线望向东北方向的伊什塔尔，哈尔莉问道。


    “嗯……是不是错觉呢。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这个时代和我有因缘的人应该不存在的，难道说是有乌鲁克人民的子孙？不过反正也只是些小事而已。”


    轻轻耸了耸肩之后，伊什塔尔转换了心情。


    “话说回来……”


    伊什塔尔将视线转向神殿之前，说道。


    “真浪费呢。”


    她看着从空中踩下来的，自己的眷属的前足。


    一边看着那打算啃食由神气构成的前足肉的巨大群蛇，降临在菲利亚这副躯体之上的女神嘟囔道。


    “如果没有堕落为复仇者的话，仅凭纯粹的神性也能做同样的事吧？”


    感觉到那不断向己方射出的，模仿神代大蛇的魔箭的英灵的气息，伊什塔尔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警戒，甚至连自大都没有——


    仅仅，以作为旁观者说出自己的感想。


    “不过，西之大地的诸神。应该说是怪人吗，经常会无端任性地把自己的憎爱强压在人类上呢……所以那样深邃的扭曲，某种意义上可能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被星见之山（奥林匹斯）支配的人类们，想必也会因为价值观不同被折腾得很辛苦吧。”


    ············


    水晶之丘顶部。


    身处大厦顶楼的恩奇都静静地低语道。


    “……‘那东西’确实，毫无疑问是众神中的一柱。契合到让人头疼。”


    虽然周围仍在有暴风呼啸，但水晶之丘的上半部分被蒂妮所属组织的魔术师们生成的结界保护，削减了几分风暴的影响。

 第1059章 思考

    而在背后站着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魔术师。


    那是一位带着护目镜，以像鲨鱼一样的牙为特征的女性。


    表明“虽然并非本意”后，她说她是从者·骑兵的御主。


    但是，虽然不至于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但对恩奇都来说这也不是需要特别吃惊的事情。


    他早已通过靠近这里的气息的质而明白了来者拥有与从者的魔力链接，也已经明白了对方并没有敌意。


    因此，他们正在对她们不惜共斗也想要排除的敌性存在——位于城镇西部的‘神明一派’进行着淡薄的交谈。


    所谓的淡薄，只是形容声色，关于交谈的内容则有着难以隐藏的带刺感。


    “在这个时代不也有吗？那种强行用宝石装饰孩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完全不管孩子是不是讨厌这样的父母。你大概就想成那样就行了。她会把明明只是为了滋润自己而采取的行动，认真地当成也是为了对方着想。说到底，虽然双方可以交谈，但那是完全没有打算进行理解，也完全不觉得理解有什么必要的存在。”


    女魔术师对于恩奇都以冷淡的面孔说出这种话而感到惊讶，但恩奇都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无论是本人，还是沾染于星球上的残渣，都没有区别。所以，我才必须要否定那个女神……那个神殿。”


    然后，以仿佛流动一般的动作，‘那个’在建筑的楼顶生成了。


    从恩奇都脚边生出的矿物和树木，被金色的锁链卷起来，不断被铸造成一件巨影。


    明明应该是唐突地突然组合的光景，但是由于过程太过自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甚至会产生恩奇都刚刚的话语和姿势都是在这一工程内的错觉。


    而实际上看到这个过程的只有骑兵的御主，那位女性魔术师，以及为了望风而呆在顶楼入口的蒂妮的部下们，以及恩奇都的御主的狼了。


    但是，诞生的‘那个’的姿态，实际上有很多人都见过。


    站在街道上的普通路人们，哪怕在暴风雨中抬头仰望水晶之丘，想必顶多也只能看到‘屋顶上有点发光’而已了吧。


    但还留在这座城镇的在野魔术师们，则率先被那浓厚的魔力吸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判断现在显现的会是何种存在。


    作为以魔术生成之物，十分异样，但也是能直接‘绝对不可能’地否定之物。


    森林中的女神，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个废弃物，不管在哪都要小瞧我是吧。”


    而溪谷中的魔术师们则目瞪口呆地说道。


    “等等，还有其他那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在啊？！”


    身居沙漠地带的黑幕之一，某人正捧腹大笑。


    “真的假的啊，这可太厉害了！那难道是美索不达米亚style的笑话吗？！但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应该没有那种东西把？”


    在地下持续观测的其他黑幕，则松了一口气。


    “应该说，还好是在大半的居民都把窗户关起来后才那么干吗。没想到还得感谢这暴风雨啊……”


    但是，对‘那个’反应最戏剧性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而是在朝城镇东边的湖沼地带方向移动的西格玛。


    确切地说，不是西格玛本人，而是在他身旁显现的，老船长身姿的‘影子’。


    “……喂喂喂，真的假的！”


    “？怎么了。”


    看到‘影子’的老船长露出了至今为止从来没有的激昂情绪，西格玛惊讶地问道。


    虽然他也目视到了水晶之丘顶楼出现的‘那个’，但他并没有感觉那是值得那么惊讶的东西——顶多就是让他想起背上背着的弓弩的程度吧。


    但是，老船长并没有进行说明，而是哈哈大笑着，又好像不甘心一般皱着眼睛。


    “真够讽刺的……偏偏是，在watcher……在那个不详的玩意的正下面！而且虽然是影子，但竟然还是在我面前！居然组装了那个东西，那种玩意出来！”


    在这还在笑着的老汉的视线前方，在那城镇最高建筑的屋顶，仿佛扎根般生长出来的东西是——


    一座巨大到连屋顶都盖过的捕鲸炮（harpoon-gun）。


    “一如既往，真是糟糕的噪音。”


    在出现了如此脱离现实的巨大武装的水晶之丘屋顶，恩奇都在那从西方溢出的强烈神性面前，眯起眼睛低喃道。


    “多亏如此，我听不到那个孩子的声音。”


    那平时总是浮在脸上的清爽笑容消失了，好像很悲伤一般，恩奇都很稀奇地，仿佛人类焦躁起来那样眯起了眼睛，


    “强加傲慢，阻止人理的前进的话，那就是兽了。”


    保持澄澈的音色，恩奇都以纯粹的愤怒和憎恶说道。


    “并非人类恶之兽（beast）。你并不是那样充满尊贵慈爱的存在。现在的你，对人理，对行星……都只是害兽罢了。”


    以冰凉的表情不断说着辛辣话语的英灵，轻抚着自己孕育出来的‘那个’，继续说道。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东西本来可能不是用来对付‘害兽’的……”


    在土色的间隙之中，黄金色的纹样闪闪发光，会让人联想起乌鲁克的城塞的庄严捕鲸炮。


    恩奇都轻抚其基座，把从自身涌出的，混杂神性的魔力注入进去。


    “借助人类所产生的睿智和业的结晶，我在此宣告，伊什塔尔女神……”


    没有对话的必要。


    因为那早已在数千年前就结束了，恩奇都仅仅是断言道。


    为了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用平时自己不用的话来代替誓约。


    “……你已经，可以闭嘴了。”


    刹那间。


    伴随着轰鸣和辉光笼罩了水晶之丘的顶楼，暴风和豪雨被弹开了。


    从捕鲸炮中射出的，是如同弹道导弹般巨大的鱼叉。


    在鱼叉的尾部，果然也缠绕着用巨大的部件组合起来的金色锁链。


    那和恩奇都平时生成的武装具备同样性质的锁链，与鱼叉化作一道光，撕裂了风暴，朝着西方的天空，形成了金色的虹光。


    的确，那是在攻击的同时，在被神代的空气开始涂抹的世界架起了光之桥。


    巨大的鱼叉贯穿了作为神的支配和暴虐象征的风灾，只是朝着西方，向着西方突进着。


    那简直就像，以一骑之力撕裂无尽涌出的军势的英雄一般。


    ············


    伊什塔尔神殿。


    “哼……早就已经毫无敬意了呢……”


    怒视着对面，伊什塔尔女神如此说着，静静地面对那迫近而来的巨大鱼叉，举起手将其笼罩在手掌范围之内。


    在她的身边，化为神殿基础的空间释放出规模极其庞大的神性，将世界的‘空气’逐渐被更加浓厚地涂抹替换。


    但是，和之前飞来的导弹不一样，鱼叉的速度没有减缓。


    恩奇都的躯体本来就是神造兵器，因此拥有能够影响到神明的性质。


    为了让人类能够行使神之力的力量，如今化作拒绝神明的力量向伊什塔尔袭来。


    “太无力了，你个废弃物。”


    但是，伊什塔尔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能通过自己的魅惑支配的是，是确切的‘空气’本身。


    将经由古伽兰那的风暴流入的风压缩，静止，化作拥有粘性的气体。


    她是天空的化身。


    而在其源头的一切都隶属于她，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简直就像是突进大气圈的陨石一样，向这边飞来的巨大鱼叉被高热包裹，空气本身改变了颜色。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消灭那恩奇都的宝具‘民之睿智（age of babylon）’所孕育出的沉重一击。


    鱼叉煌煌闪耀着，即便速度有所下降，依旧在不断啃食着伊什塔尔新孕育出的‘神之时代’。


    虽然鱼叉本身还未能到达任何地方，仅仅是维持着拮抗状态——但哪怕仅仅是作为第三者进行攻击这个事实，就已经充分能够给战场带去影响了。


    ············


    工业区。


    在烟囱上不断释放毒蛇的魔箭的阿尔喀德斯的目光，捕捉到了那在天空飞驰的光之锁。


    “……并非神明，而是其遗物吗？”


    由于空气本身发生了变质，之后再继续放出的箭矢的威力也下降了。


    但是，阿尔喀德斯并无介意，只是利用庞大的魔力行使着数量的暴力。


    九头毒蛇一个接一个地向神殿袭去的光景，简直如同黑色的洪水。


    然后，阿尔喀德斯的下一招——令其从比喻变成了现实。


    凝视着锁链延伸的尽头，伊什塔尔女神的神殿，以及自己孕育出的巨蛇所缠绕的‘天之公牛’。


    “和奥革阿斯命运与共吧，家畜们！”


    同时，他发动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荣光（kings order）’。


    接下来射出的箭中生成的毒蛇的复制体，在到达森林的瞬间，就如同水气球炸开一样破碎了。


    然后，它真正化为了黑色的浊流，开始吞噬整座森林。


    阿尔喀德斯生前经历的难行之一‘奥格阿斯的牛棚’。


    要求一天洗干净有着三千头牛且数十年没有打扫过的巨大牛棚，与其说是难行，不如说就是在找茬一样的任务。


    提出这种要求又出尔反尔的国王，最后被阿尔喀德斯讨伐了——但这并非那个传说的本质。


    男人能够将据说自建成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的牛棚在一天之内清扫完，使用的方法实际上十分单纯，但也可以说是超越常识。


    他竭尽全力改变了在牛棚临近处的两条河流的流向，令其浊流直接流向了牛棚所在的土地。


    而作为达成这一伟业的力量的象征，他所夺取的浊流本身也作为宝具的力量再现，在此灌注毒蛇的瘴气和‘泥’的魔力后，化作黑色的洪水流向森林。


    ············


    ？？？


    ‘他’正在这狂暴的魔力流动中暂时思考着。


    他并非知晓世间一切。


    不如说不知道的东西才更多。


    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活着，连活着的理由他都不知道。


    实际上，说不定众多的生命都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则是，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便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全部燃尽。


    不需要思考什么理由，仅仅是为了自本能中产生的纯粹的愿望，他不断嘶吼着‘想要活下去’。


    但是，现在又如何？


    结果，因为被他呼唤出来的存在的力量，他还能活着。


    纯粹的杀意在他的面前消失了，那从众多的障碍中遇到的存在——名为‘从者’的存在守护着他。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宁。


    因此，神经回路开始产生了犹豫。


    他开始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并非本能的，思考。


    并非冲动的，理性。


    在这从萌生自我后第一次感觉不到‘生命的危机’的状态下，他也第一次开始了思考。


    自己是什么谁，以及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某天，有两个生物来到了森林。


    是和‘从者’十分相似的生物。


    但是，他以气息立刻就理解了。


    其中一个是和自己的恩人‘从者’同样的存在，但另一个则是和自己同样的存在。


    因为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他一边接近自己判断为同类的个体，一边在一旁观望着‘从者’们的对话。


    这之后，‘从者’的战斗开始了。


    虽然在一旁的同类十分慌张，但他则理解双方都没有杀意，因此只是感觉不可思议般眺望着那副光景。


    他理解了，‘从者’们都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能够自由地在大地上驰骋，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之后，疑惑逐渐被不安取代。


    以某个时间为区分，周边的土地出现了奇妙的气息。


    那是能同时令人感觉到被包裹其中般的安心感，和难以反抗的恐惧感的气息。


    自从感觉到那个气息后，‘从者’的气息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表情和话语，和平时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看上去在把自己的气息染进森林和土地中，脸上表现出温和的笑容，但却感觉他总是在忍耐着什么东西。

 第1060章 道具

    只有一点点。


    虽然只是一点点连能否感觉到都不知道的细微地方，但他确实感觉到了。


    感觉到在‘从者’的心底，那和自己的主人，用武器追杀自己的人同样的气息——憎恶与杀意正在那盘旋。


    不久后，那包覆着城镇的‘虽然很温暖，但也很恐怖的气息’逐渐变强——‘从者’的心理也开始产生了像是悲伤般的感情。


    表情，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声音和态度也和平时一样，总是在守护着自己。


    就连在建筑顶楼，那极其可怕的力量的团块接近，土地被暴风雨笼罩的这个瞬间也是——


    ‘从者’，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到了现在，‘他’终于理解了。


    自己是，‘从者’的监牢、锁链。


    和自己被名为‘魔术师’的生物锁住，关入监牢那时一样。


    ‘从者’有‘想做的事情’。


    但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因为保护着自己的性命，‘从者’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那件事。


    在察觉到这点的瞬间，‘他’的心里涌上了新的情感。


    是人类所说的，类似悲伤的感情。


    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愤怒。


    就连即将被自己的创造者杀死那时都没能学会‘愤怒’的他，现在却对和创造者做着一样的事情的自己感到恼火。


    那时在仅仅为了活着而拼命挣扎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察觉的感情。


    自己的愿望，梦，已经实现了。


    继续活下去的道路，‘从者’向自己展现了，并且为自己守护住了。


    那么，‘接下来’呢？


    他在萌芽的自我中拼命地去思考。


    如果自己有‘愿望’这种东西的话……


    如果自己有活下去的理由的话……


    那一定是，让眼前的生命体变得自由这件事。


    自己成为他人的枷锁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的。


    因此，他一边想要见证到最后，一边将自己的爪子伸向了‘从者’。


    为了把自己作为‘御主’的愿望，告诉‘从者’。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并不是为了逃跑，也和本能不一样，是为了顺从明确的意志，继续活下去。


    为了和自己现在还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或者说，是为了和自己战斗。


    ············


    水晶之丘顶楼。


    戴着护目镜的女性魔术师和蒂妮的部下们差点要被武器发射的余波吹飞，但从建筑顶楼涌出的黄金锁链将所有人都抓住，保护他们不从顶楼坠落。


    “……这就是，认真起来的英灵的力量吗……”


    戴着护目镜的魔术师——朵丽丝·卢森德拉用她那交杂着喜悦和不甘心的眼眸，想要解析眼前那强大的力量。


    她输给了远坂凛，把自己作为御主的权利让给了埃尔梅罗教室。


    但是由于‘让最开始寄宿令咒的人当触媒会更安定’这种理由，她也作为rider的御主的末席加入了进来。


    不用说，交换了严格的魔术誓约的同时，令咒本身也没有被共有。


    而令她惊愕的不仅是英灵的力量。


    还有能够进行如此级别构筑的，魔力供给源。


    ——难道说让这种级别的魔力流入从者以后，还有余裕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只是生成那一基捕鲸炮说不定就已经魔力枯竭了。


    能够让宝具连发的存在，只是这样对通常魔术师来说就已经是常理之外的存在了。


    朵丽丝如此想着，把目光转向了恩奇都的御主。


    目光所及的，是和她们一样被恩奇都的锁链固定在屋顶上的，一头合成兽。


    作为恩奇都御主的那头银狼，在被锁链守护着的状态下慢慢靠近恩奇都，仿佛要带他去何处一样，咬住了恩奇都的衣服。


    “……啊，对不起。御主，让你不安了呢。”


    恩奇都直率地道歉，轻抚银狼的脸颊。


    “请安心吧御主。我会保护你的生命。只要你希望的话，我会留在这里……就算我出现了什么情况，也可以去最上层的那位女孩子那里……”


    还在传达着什么的恩奇都突然沉默了。


    银狼紧紧地拉扯着恩奇都的衣服，用前所未有的强硬眼神盯着恩奇都。


    了解了其中的意图的恩奇都，弯下膝盖让视线和银狼的视线同高，对视着说道。


    “没有必要在意我的事，御主啊。我是道具，生来就是为了被用坏而存在的……更重要的是，不过是这场仪式结束之后就会消失的存在而已哦。”


    虽然他那和银狼相对着交谈的身姿看上去有些奇妙，但对知晓恩奇都这一存在的人们来说，这才是对这个英灵来说更自然的姿态。


    对于名为恩奇都的英灵来说，无论自身的御主是人还是精灵，抑或者是合成兽，他都总会将自己放在‘道具’这一位置上。


    自己是由神明作为道具产生的存在，因此自己才能够做到模仿‘人类’这种连诸神也难以理解的存在，他明白这一点。


    因此，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产生了bug——并且他也自己分析出来了，原因自然是那从城市西方喷涌而出的神性，和在其一旁侍奉跟随的一柱英灵。


    在知晓此事以后，恩奇都才合理地选择了现在这能同时达到“对御主而言最好”和“能够修正bug”的手法。


    应该是说“本该”如此选择了，但没想到作为他的御主的银狼竟然会提出异议。


    “……”


    察觉到银狼的意图，恩奇都静静地编织语言。


    “你应该……只需要考虑你的愿望，考虑继续活下去这件事就好了。我则只是作为实现它的道具存在于此。所以我的御主啊，在我将对这个世界，对你的威胁排除掉之前，请前往安全的场所……”


    他的言语再次中断了。


    这次，则是因为他的御主，银狼的低吟声。


    过去仅仅祈愿‘活下去’，如今却在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意志，拉扯着恩奇都的银狼，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二者只是，短暂地陷入沉默，对视着。


    作为银狼和英灵。


    作为合成兽和神造兵器。


    以及，作为御主和从者。


    虽然只是数秒的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了。


    理解了一切的恩奇都，抱住银狼说道。


    “对不起啊，御主。确实，我在那古老女神（废物）……以及我那古老的朋友面前，差点忘记了自己是道具这件事了。”


    “……”


    “但是，你却……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对我现在想要重新变成道具这件事生气，对吗？”


    用那温和而又夹杂着些许悲伤和喜悦的声音如此说着，恩奇都对自己的御主，用包含了感谢和忏悔的语言告白道。


    “谢谢你，御主……我走了哦。”


    那是他和银狼相遇时同样的，柔和的微笑。


    而作为御主的银狼，当时因为处于濒死状态而没能好好地看到这副表情。


    又或者说——感觉到那是和相遇时一样的颜色的气息的银狼，理解了这是恩奇都因为“这说不定就是离别了”才露出了和自己相遇时同样的表情。


    银狼在最后，再一次凝视了恩奇都后，向着那开始变得狂暴的天空发出了响亮的远吠。


    “希望……你的生命，能如你所愿。”


    只说了这句话，恩奇都便一跃而起，飞向空中。


    而目送他的银狼，既没有摇尾巴，也没有低吼，仅仅是目视着他的背影。


    目视着那虽然只是很短的时刻，但依旧一起生活过的存在，如今为了自由地‘活着’而飞起的身影。


    银狼已经理解了。


    无论世界会迎来怎样的道路，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与刚才说自身很快就会消失的恩奇都一样，自己也是无法长生的生命。


    也许是数月，数周乃至数天。


    说到底，对连时间单位这种概念都不知道的银狼来说，这些单位都是一样的。


    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只是恩奇都让他看到了‘活着’的身姿。


    家人、朋友、主从。


    作为合成兽诞生的银狼，不知道这些概念，也没有打算去理解。


    他知道的——只有‘御主’和‘从者’的关系。


    不知道其中谁上谁下，也对此毫无兴趣。


    虽然恩奇都曾说过“将自己作为道具使用”——但现在，银狼自己否定了‘从者’这一话语其中的意义。


    御主和从者这两个词汇所指之意完全消失了，只是变成了单纯的单词排列，但即便如此，对银狼来说，‘只是，陪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是唯一而绝对的关系。


    作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充分的。


    作为活过的理由，是充分的。


    所以，银狼只是想看一看。


    以恩奇都为名的从者，仅以他\/她自己的理由而‘活着’的身姿。


    总有一天，在自己结束生命的瞬间，留下的遗言不是‘曾在身旁’，而是‘曾一起活过’。


    并没有进行过足以记录在历史上的冒险，也并非培养出了深深的爱情。


    即便如此，还是——


    那目送着仅仅一同生活过数天的存在的银狼，他的站姿中，能看到些许的自豪。


    ·············


    斯诺菲尔德东部，湖沼地区。


    “在我还是活人的时候，那玩意是……话不能这么说啊。那玩意是通过神之力制造出来的东西，所以哪怕我用那玩意蹂躏了那家伙，那也算不上我的……人类的胜利。”


    听到了老船长的‘影子’略带懊悔却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声，现在的西格玛则是思考着‘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那般欢愉的笑声令人羡慕’之类的事情。


    “哎呀，咱们‘影子’不过是复写罢了，不过是由‘watcher’再现出的，‘假如本人在场的话，应该会这样反应’的产物而已。那个家伙搞什么详细计算，不过是单纯的魔术机构之类的玩意而已。”


    “……在我（第三者）看来，感觉上跟本人交谈没有什么两样。”


    接着，长有翅膀的青年的姿态的‘影子’，仿佛送上警告一般说道。


    “这话可说不得哦？如果你真这么想，要是别人用幻术制造的我们的假货出现在你眼前，搞不好你会轻易上当哦？”


    “如果作为欺骗的理由混入了第三者的意图的话，那就是不同的人了。”


    “原来如此，你是那种思考方式的啊？”


    “就算是真货，该背叛的时候就会背叛。虽然没有打算讨论什么哲学僵尸之类的问题，我的魔术素养也很稀薄。对我来说，与其在意对方是本尊还是复制品，在那个瞬间，对方能如何影响到我，这点才是一切。”


    如此说着，西格玛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一个人是活着的人类——从小一起长大的拉姆达。


    另一个人是，和‘影子’们一样，从座上复制下来的存在，从者暗杀者。


    前者会在西格玛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背叛，而自己也毫无感慨地回敬他。


    而后者，明明相遇没多久，双方却基于她自身的信仰或是信念，达成了共同讨伐魔物的这一结果。


    明明在刚刚相遇的时候差点被她杀掉，然而在昨天分别的时候却又能说出“请拯救人们直到最后”，而且面对这样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复制品和本尊根本没什么区别。


    何止如此，和小时候的那些‘指导者’们相比，作为复制品的影子们反而有着远超他们的人情味，西格玛是如此感觉的。


    真货或是假货，抑或只是单纯的灵魂复制品。


    反正自己也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事。


    那么，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基于与对方的关系而产生的结果才是真货。


    已经把世界上的喜剧演员们的录像看到录像带都磨损的程度的西格玛，突然想到。


    那些录像中的不少，极端来说都只是复制罢了。


    而且那些还是顺着剧本的方向演出的，应该可以说从双重意义上都不算真货。


    但是，喜欢喜剧的自己，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是假货吗？


    如果是基于假货才形成了自我的话，自己的感情，自我又应该如何被判别呢？


    短暂思考了一番后，不过是徒劳罢了，西格玛摇了摇头。

 第1061章 让她闭嘴

    说到底，原本西格玛也是连自己都信不过的性格。


    无论自己是真货还是假货，都只能继续打出还能用的手牌。


    毕竟，他必须要从神和政府，这两方的手中拯救一位少女——必须要拯救缲丘椿。


    这是自己的选择。无论能不能相信自己，自己也已经掷出了骰子了。


    从结果而言，自己究竟是真货还是假货，留给他人评判就好了。


    毕竟所谓的真伪，全部都只是观众最后所抱有的印象罢了。


    思考进行到这一步，西格玛突然在心里喃喃道。


    ——妈妈她，又是怎样的呢？


    ——她和名为卫宫切嗣的‘传说’共同战斗，死去，在生命的最后又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西格玛想到这，自嘲地笑了笑。


    毕竟直到自己的脑袋被炸飞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的人也蛮多的。


    琢磨母亲在最后到底到达了什么地方，不过是romanticism罢了。西格玛察觉到了这点而苦笑了起来。


    ——哎，我也是啊，可能在下个瞬间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我也，去尝试找到一个我能到达的地方吧。


    那又该是哪呢？扪心自问的西格玛最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暗杀者最后浮现在脸上的笑容。


    “我所获得的信仰……吗？”


    听着在沼泽地慎重地前进着的西格玛的自言自语，拿着蛇杖的少年‘影子’露出稳重的笑容，说道。


    “要不要干脆成立新宗教呢？如果是排斥希腊的众神，贯彻合理的医学主义的教义的话，我可以协助你哦。特别是，要把阿波罗优先从天上拽下来呢！”


    “把医学本身当作神崇拜吗？就算让我干的话，我想也只会弄出穿着奇怪的白衣和护士服的神哦……还有，阿波罗是谁来着？”


    “他是……不，没有知道的必要吧，反正只是个无聊的男人。”


    “是吗，我还感觉这有点像喜剧演员会用的名字呢，无聊的话就算了。”


    西格玛如此说着，对‘影子’们想道。


    ——最近，自己开始变得经常会开玩笑了……是错觉吗？


    当他想到这件事时，少年‘影子’说道。


    “看到了哦。藏在那片岩场里呢。”


    “嗯，帮大忙了。”


    西格玛这么说着，发动了消除气息的魔术后，下定了决心，开始向岩场接近了。


    “喂！”


    从头顶唐突地响起了声音。士兵们立刻架起了阿萨特步枪——


    “我是‘欠乏’。你们是‘荆棘’，吗？”


    “……不要吓人啊，刚刚那个登场方式，如果被打成刺猬都纯属活该啊！”


    被唤作荆棘的男人，确认了自称欠乏的西格玛的身份之后，手指离开了扳机。


    虽然只是稍微移动了一点枪口，但他还是保持着不管怎么样都能够射击的姿势，这是因为他在几天前被命令去监视西格玛和剑士一行人。


    他们是被冠以‘荆棘’之名的，法尔迪乌斯从幼时培养起来的特殊部队，为镇压魔术师而浑身包裹在重型装备里的突击队。


    “毕竟无线电也坏了……和‘家畜’取得联系了吗？”


    “……我们只被告知在现场待命。虽然定时报告那边有应答，但那是他的女部下的声音，并不是‘家畜’的声音。”


    被冠以‘欠乏’这一代号的西格玛，询问了代表法尔迪乌斯的‘家畜’的事情——但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根据‘影子’们的提供情报来看，法尔迪乌斯已经把几个重要性比较低的队伍都舍弃掉，只和近似于近卫兵团的少数部队一同采取了机密行动。


    也就是说，在这里的‘荆棘’部队也是被法尔迪乌斯舍弃掉的成员。


    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一点，西格玛也明白。


    他们在数天前接触过了剑士。


    剑士给‘荆棘’的成员们送去了食物。虽然引起了一些事故，但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接受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他们对剑士敞开了心扉，但从他们作为特殊部队的性质上来说，伪装成接受下来的样子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法尔迪乌斯那边来看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安定因素吧。


    法尔迪乌斯也不可能无视他们被剑士或其御主施加了类似洗脑魔术之类的东西的可能性。


    毕竟那个男人现在要推进的作战是可以在这个城镇被连同整片土地一同破坏掉之前取出圣杯之基。这个作战是机密中的机密，哪怕是有一丁点疑点的队伍想必都会舍弃掉吧。


    根据通过‘影子’们传达过来的，来自watcher的情报，西格玛比对方还要清楚对方现在所处的尴尬立场。


    所以——他要利用这一点。


    他也知道在城镇的北部，有准备要进行‘为了阻止西边的神性的共同作战’的人们。


    不过那些人是无法相信从属于黑幕一侧的他的吧。


    如果是由剑士或绫香作为盟主，大概会毫不在意地邀请他，但西格玛并不希望自己会变成‘共同作战的友军关系’这样的不和谐音。


    所以，他决定要开始行动了。


    把‘主演’从表舞台扯到幕后的作战。


    成功的可能性很低，身死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自己一行人并没有必要对怪物放出银弹。


    为了进行只有站在幕后的人才能进行的战斗，西格玛打出了第一张牌。


    “连你们，也没有从法尔迪乌斯那里听说吗？”


    “？你什么意思？”


    “身处市中心的‘胡狼’、‘黑桃’、‘红酒杯’已经全灭了。根据这个情况，‘欧若拉坠落’要发动了。”


    “？！全灭？！而且，那个作战名是什么玩意？我们可没听说过啊！”


    西格玛可以感觉到，在面具之下，作为特殊部队的成员们的表情已经僵硬了起来。


    从这开始，如果对答不上就会变成互相残杀了吧。


    西格玛，并不懂他人的心。


    虽然不懂他人的心——但他顺从了从那样的自己内心萌芽的‘善良的信仰’，以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虚实交杂的话语。


    “因为我是御主才被告知了，但现在我这里和法尔迪乌斯的通讯线路也被冻结了。看样子我好像也被舍弃掉了”


    “……‘欧若拉陨落’的作战内容是？”


    “明天，把这座城镇从地图上抹掉……包括我们所有人在内呢。”


    只是这么说，他们就应该察觉到内容了吧。


    正常来说，这是难以让人置信的话语，但他们是法尔迪乌斯的部下，同时也明白他的性格，以及那个男人的上司的权力。


    更进一步来说，如果那个从西边迫近的台风是魔术世界相关的东西的话，那反而不这么做才没法解决了，他们也理解到了这点。


    等着他们消化完现状，西格玛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们被舍弃了。你们要逃跑的话我不会阻止，如果想要向‘家畜’确认的话就去试着和他联络吧。虽然可能在那之前我们就会被消灭掉就是了。”


    “……你现在又打算怎么做？”


    “我只是，继续做我能做的事情而已。如果能解决小问题的话，说不定也能改变上层的判断呢。”


    西格玛这样回答着。


    然后，他开始以魔术使的身份，重新开始了对这些人的交涉。


    他是个寡默而不善交际，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都没法相信的男人——现在，为了和人与神两方的暴虐进行战斗。他不得不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


    “你们打算出手相助吗？”


    或者说，是为了演出这场投身于破灭的喜剧。


    “我的从者……‘查理·卓别林’还健在。”


    ············


    “……终于来了呢。”


    使用自己的权能将巨矛压制住的菲莉亚，看着金色锁链飞来的方向——东侧的天空，带着愤意喃喃道。


    变化十分急剧。


    就像是童话里急速生长的豌豆藤那样，金色的锁链一瞬间膨胀开来。


    名为恩奇都的存在，仅是在上面奔驰着，就有魔力从脚部与锁链的接触处炸裂开。


    咚、咚如脉动一般，恩奇都在锁链上奔驰着。


    浓密的气息径直向这边袭来。


    虽然留意到这家伙从几天前就一直在侦察这边，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就算在建起神殿的时候顺手支配了有‘那玩意’在其中的森林进行挑衅，他也没有对这边出手。菲莉亚根据这一点推测出——要么他的御主是极其慎重的那类，要么就是弱到了恩奇都不得不进入守势来保护的弱者。


    “要是能无视圣杯战争什么的，在察觉到我的气息之后立刻飞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跟吉尔伽美什一起战斗（共斗）呢。可惜你没那么做啊。”


    稍稍俯下目光，像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样说完以后，女神伊什塔尔静静地抬起了头。


    “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吧。既不伪善也不伪恶的，仅是为了某人而活的活法，也算是某种意义的美德吧？”


    “女神·伊什塔尔大人……？”


    在前面操控着狂战士的哈莉察觉到背后伊什塔尔女神的神性急剧膨胀，扭过头来。


    女神站到被任命为祭司长的哈莉身旁，怀着敌意地瞪着从东边逼近的存在，脸上浮现出不可一世的微笑，同时在空中翻动右手。


    “不过嘛……”


    一瞬间，女神伊什塔尔的神力膨胀，将森林和城市之间的土地魅惑。


    “你这白送都没人要的破烂玩意，竟敢侮辱我。那时的丑态……不需要你补偿、不需要你赎罪，也不需要你后悔。你就这么一无是处地崩碎，腐烂，枯竭，挣扎着毁灭吧！”


    女神伊什塔尔在这个时代显现以来，第一次展现出了明确的敌意。


    “……呃！”


    仿佛世界被毁灭了七次一样的恶寒侵袭了哈莉的全身。


    如果她没有受到女神·伊什塔尔的加护，没有从女神·伊什塔尔得到神殿祭司长的精神性——或许这时已经精神崩溃而死了。


    但即便是如此这般的敌意与杀意，经由女神伊什塔尔之口传向这个世界的，仍然是能魅惑世界的声音。


    因果的逆转。


    纵使大地是无机物，却因被魅惑获得了拟似智能以及有机生命体的机能，甚至获得了情感。


    是巨大生物，还是小动物的集群？


    总之，大地像是黏土动画一样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朝着裹在暴风雨里逼来的恩奇都袭去。


    “……”


    另一边的恩奇都一言不发。


    不需要言语。恩奇都好像言语没有丝毫的价值那样，仅仅是向女神伊什塔尔释放着敌意。


    魅惑之力根本不会进入他的视线，恩奇都触碰着的空气和锁链会否定女神的一切。


    恩奇都仅靠躯体就穿过了化为女神的狂信者而袭来的大地。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会踢开土砂的波涛，每一步都会用蛮力突破从四面八方逼来的敌意。


    每踏出一步都响如惊雷，被踩碎的岩盘化作细细的锁链乱麻般缠绕着覆盖在锁链的周围。


    化作守护金色之桥的隧道。


    恩奇都一边向神代发起进攻，一边向捕鲸叉注入力量。


    伊什塔尔注视着那针锋相对的矛头向着神殿飞来，眯起了眼睛。


    “令人生厌，垃圾！”


    然后向自己身旁边咽唾沫边看着的哈莉说道。


    “让狂战士帮忙阻止那个垃圾，毒蛇先交给古迦兰那！”


    “！好、好的！”


    话音刚落，哈莉以御主的身份向狂战士下达指令。


    让马上就要攻过来的恩奇都停下——或者破坏掉他。


    暴风雨中响起低沉的摩擦声，狂战士巨大的身躯转向了东面的天空。


    它将用于阻止大蛇和洪水的机能全部解除，一切行动目标重新设置为名为恩奇都的个体。


    传说中，就连曾经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都恐惧的神之森的守卫者。


    朝着那只恐怖的怪兽——


    朝着曾被自己亲手杀至仅剩肉片的旧友，恩奇都轻轻地说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芬巴巴。”


    恩奇都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四肢注入魔力。


    “但要在我让那个女神——那个让你恐惧，但又给了你加护和安宁的女神……让她闭嘴以后再说了。”

 第1062章 同名之人

    下一刻，恩奇都以雷霆般的速度突进，瞄准了那个站在神殿里的女神。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只名为芬巴巴的巨兽——被狂战士所阻止。


    它的动作机敏到让人不相信是如此巨大的身体能做出的，然而它却并没有做出反击。


    哈莉和狂战士都亲身感受到了恩奇都的力量，因而选择了防御。


    他们明白哪怕露出一点可乘之机都会立刻被切碎。


    恩奇都带来的压力，让哪怕是连雨点一般的导弹这种现代兵器都能全部击落的狂战士，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进入防守模式。


    作为众神打入人间的楔子而被创造的“兵器”，恩奇都注视着对方为了守护女神·伊什塔尔而做出的防护姿势说道。


    “这下难办了……我可不太擅长持久战啊。”


    回想起那难忘的过去。


    回想起与自己的挚友吉尔伽美什的决斗，话语从口中流出。


    “最多，也就能打个三天三夜吧。”


    不是反话，也不是讽刺。


    对于恩奇都来说，这就是他心底的真实所想。


    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场决斗不是三天，而是永远地持续下去。


    ············


    溪谷地带。


    “事态有变了。”


    埃尔梅罗教室中不知是谁在看见从水晶之丘（crystal hill）的屋顶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庞大的魔力飞了出去，奔驰在一直延伸到天空上的金色锁链上之后，这么嘟囔了一句。


    在这片溪谷里也是和这句话一样的情形。


    几乎与此同时，两匹马以及从市区赶来的警队，还有穿着西装的蒂妮的部下们出现在了城镇的东侧。


    “……你们竟然连这场圣杯战争的组织者那边都搭上线了，认真的吗？”


    女人是蒂妮·切尔克的秘书，她用带着诧异的目光来回看着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们和警官队伍的众人。


    接着，作为警队的代表带着大约二十名部下过来的薇拉·莱维特脸上带着轻描淡写的表情说道。


    “从关系还有地位上来说，不就应该这么做吗？”


    “……是我多言了”


    她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应该是判断再出言讥讽的话，会损害自己主人蒂妮的威严。所以出于魔术师的自觉，她制止住了自己，让视线移回到埃尔梅罗教室众人的脸上。


    然而，她的视线很快又被吸引到了那两匹马的方向。


    穿着看起来不露锋芒的铠甲的男人，扶起紧紧搂住他后背的喘着粗气的女性的肩膀，用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四周。


    “哦哦，好厉害！我可一看就知道，你们个个都是一流的魔术师！你们看起来比那个自称我的宫廷魔术师的圣日耳曼那家伙还要强！啊……拿你们跟那个老骗子比，着实是在下有点失礼了……”


    看到这个轻易就把自己的关联情报说出来的剑士，几名魔术师甚至一瞬间怀疑他不是从者而是哪来的街头艺人。


    虽然蒂妮的部下们知道他是从者，但还是对这番离谱的发言瞪大了眼睛；汉萨则是在捧腹大笑。


    一定程度上了解剑士情况的警官们只能带着苦笑看着他。


    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之中，有人觉得难以置信而皱起了眉头，还有几人在认真地互相低语着剑士可能的真身。


    “他说了圣日耳曼？”


    “也就是说，是路易十五……？”


    “说不定是亚历山大大帝……”


    “拉科齐家的……？”


    “大胆一点，说不定是示巴女王……”


    看到这些在低声乱猜的年轻人们，剑士一边把马移到了能更好看清西边的树林的位置，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圣日耳曼！那家伙到底是多没节操啊！？嘴上说着自己长生不老，又大摇大摆地在我那个年代开着现在看起来很平常的，叫做‘汽车’的玩意，可魔术师平常会干这么超乎寻常的事吗？”


    “圣日耳曼伯爵是从阿特拉斯院逃出来的吗……？又得到了多余的信息呢……”


    听见戴着眼镜的大汉这么说完，剑士耸了耸肩。


    “那家伙光是在场，就会给我找来各种各样令人头疼的麻烦事。不过，虽说他是宫廷魔术师，结果教给我的魔术也只有‘宝石伤痕修复术’这类东西”


    听到这话，几名魔术师的眼睛锃地闪了一下，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实在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没有开口。


    “哦哦！那边好大的动静啊！”


    剑士毫不在乎周围的氛围，从悬崖边目光烁烁地注视森林里的状况。


    在他视线的那一头，在被漆黑的洪水吞噬的森林里降下的‘某物’的庞大的腿上缠绕着巨蛇，更有从稍早一点就出现的连续的金色爆炸，巨大的岩盘也时不时就飞到天上去。


    “共斗，说的是要和那边的‘某物’战斗吗？我要是作为骑兵显现的话，说不定可以用军队替各位分担一下压力，但现在是剑士啊……”


    剑士看着视线那端脱离现实的光景，兴奋地做着战力分析。


    然后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转过马来，向在场的各位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么，请容我失礼在马背上做自我介绍！我是以剑士身份参加本届圣杯战争的从者！之所以不下马，与其说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其实只是因为御主虚脱了下不去马。如果谁能帮我把她接下去就帮了大忙了！”


    “呜……我没、没事，再让我缓一会应该就能下去了……”


    少女一边这么呻吟着，一边缓缓地抬起头环顾了四周。


    ——教会的神父先生……原来他没事啊？


    从教会崩塌以后就没能再见到了，但看见那个戴着眼罩的神父先生还这么有精神，绫香放心了似的吐了一口气。


    ——太好了。薇拉小姐她们也没事……欸？


    此时，绫香注意到了奇怪的事情。


    和警队还有那伙穿西装的人不同，这些没有统一穿着的年轻人们看到绫香的脸全都瞪大了双眼，像是在警戒一般窥伺着这边的情况。


    “是沙条……”


    “植物科的绫香亲？”


    “染了头发吗？”


    听见他们的低语，绫香身体一抖，连自己脱力都忘记了，暂停了呼吸。


    “欸……什，什么？”


    在绫香看来，这里的一个人她都不认识。


    那个像是日本人的女性眯着眼观察着我，但我还是没有印象。


    不光是绫香感到不安，那边的年轻人们也在歪着头交流着。


    “可是，沙条现在人在罗马尼亚啊，我们也已经确认过了。”


    “这一点倒是没错……”


    “是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啊。沙条的气味是那种圆乎乎但是起伏有层次的味道。”


    “那只是因为斯芬你不是从外观判断的吧？”


    “但是……要是斯芬那么说的话，也就能确定不是同一个人了呢。”


    不认识的人们，好像在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久违地回想起‘被命运玩弄在鼓掌’的感觉的绫香，重新鼓起了劲下了马，带着强烈的自我意志开口说道。


    “那个……”


    年轻人们听见绫香的声音一齐扭过了头。


    面对这难以想象是同龄人所带来的压迫感，绫香下意识地打了个踉跄。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从马上下来了的剑士支住了她的肩膀。


    “没事的。”


    “……嗯，谢谢。”


    绫香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向年轻人们发问。


    “你们好像从刚才看到我的脸开始就一直在说着什么……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认识我吗？”


    听到这话走上前来的，是一位即使在这些年轻人里看起来也相当强势的女性。


    “不，我们并不认识你。准确地说，虽然我们从几天以前掌握到了你的存在……”


    “欸？”


    “但我们才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于无法信任的人，虽然也有以对方会背叛为前提来进行合作的案例……但如果你真是什么古怪的未知存在，那就不是警不警戒你的问题了。”


    然后那位女性像是让他们各回各位一般，向着同伴们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她的事情我会确认的，大家就不必操心了。赶紧开始观测森林吧。世界有可能就在我们磨蹭的功夫间毁灭，你们都明白吧？”


    随着她的话语，其他人耸了耸肩然后朝着森林里的异变开始展开各种魔术道具和魔法阵。


    那位穿着红衣服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盯着绫香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么，我再问一遍，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沙条同学长着同一张脸？”


    “……欸？”


    绫香的视线一瞬间倾斜、扭曲。


    即使如此，不理解对方言语的绫香也用力反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就是沙条?绫香啊……等等，有人跟我长得一样吗？”


    “对于你的这个问题，my answer is‘yes’。虽然发色不同，但其他的造型都一模一样。那么我换个问题。你知道‘冬木’这个词吗？”


    “……当然，毕竟是我的故乡。”


    “哼嗯……那你住在冬木市的何处？新都？深山町？穗群原？”


    “欸？是……？”


    脑袋好疼。


    过去磨损了。


    记忆扭曲了。


    在一瞬间大脑被浓雾笼罩的错觉后，绫香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想起了那个地名。


    “玄木坂的……蝉菜……公寓？”


    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那位红衣女性眯起了眼，但并不是绫香而是剑士发现的。


    绫香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在警察局报上姓名的时候对方只是说“我们会调查”而没有详细地追问下去她的过去。


    又或是，如果继续留在警察局里的话，就会被狠狠地逼问实际情况和从日本发来的资料中的差异。


    但却并没有变成那样，绫香仍然作为‘从日本来的沙条?绫香’在这座城市里待着。


    正因如此她对——不是其他人而正是她绫香自己没有抱有太大的怀疑一直生活了下去追问到底的人，目前为止一个也没出现。


    “能不能，说出来几个你在冬木的朋友？”


    身着红衣服的女性用着既不是责备，也不亲切的，而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着提问。并不是带有恶意，恐怕她已经在用作为魔术师而言非常真诚且亲切的流程来提问了。剑士这样判断到。


    正因如此，面对红衣女子的逼问、剑士并没有替绫香拦下来，但同时也做好了一旦有变立刻出手相助的准备。


    “朋友……？”


    脑海中的迷雾变得更浓了，但绫香并没有想要逃避。


    ——现在，绝对不能逃避。


    ——在这里放弃了的话，这片雾一定，再也不会放晴了。


    一边在自己的记忆中摸索着，绫香向着一直以来被自己故意忽视的“冬木的记忆”伸出了手。


    “对啊……我有，有过。有过朋友……”


    在模糊的记忆中，绫香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记不起脸的人们呼喊自己的名字。


    “名字，叫我绫香，叫我沙条?绫香的人……”


    让我知道我叫沙条?绫香的人们的名字。


    “后藤……劾以……君……和……角隈……君……？”


    “哈？……欸？你认真的？”


    说出那些名字的一瞬间，红衣女性露出了与此前大不相同的惊讶表情。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几个名字……因为你说了蝉菜公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来冰室的名字，又或者是为了骗我说出来美缀和三枝的名字……啧……如果是为了扰乱我的判断的话，你可真有点能耐呢。”


    “？？？”


    “不，不管怎么看都是绫香更加困惑一点吧？”


    剑士替绫香解了围，立刻就又接着说道。


    “哼嗯……所以总的来说就是绫香和你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可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抱有怀疑？”


    “这很正常吧？”


    身着红衣服的女魔术师，虽然警戒着他们二人，但也在用平等的态度交流。


    说是作为御主，或是作为魔术师看不起身为使魔的从者……跟前者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剑士立刻判断道。

 第1063章 演戏

    ——不，应该也不是没有自尊心……


    ——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擅长于此了。


    ——她恐怕，应该非常了解从者和英灵的事。


    ——而且，还非常了解‘冬木’。


    基于这些判断，剑士也就直接展现出了平时的自己。


    “呜姆，肯定是被妖精交换（changeling）了吧。妖精可是很可怕的哦！根本猜不到他们想干什么，而且不少妖精可是把人类当作纸上的涂鸦一样随便对待的。”“剑士？”


    “你想说什么？”


    绫香和红衣魔术师都各自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剑士，但他依然用着他那开朗的声调，毫不掩饰地继续说道。


    “容器的复制。幻术。幻兽。吸血种。这个时代也有用医学改造人脸的技术，没错吧？倘若愿意的话，光是用戏法或是化妆也是能做到的吧。想让这世界上有好几个绫香的办法可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但是，问题并不在此。”


    剑士一边一个人嗯嗯地点头一边继续说道。


    “对你们来说，绫香可能很奇怪。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对我来说，从被召唤开始，一直到今天的这一刻所见到的绫香就是唯一的，是值得我信赖的。”


    “你是在要求我们相信作为从者的你的发言？”


    “不好吗？我会给你们做担保的。”


    “担保？”


    剑士的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接着说道。


    “我就是为了证明绫香是个好人，才没把你们这些家伙全杀了的。”


    “……欸？”


    伴着这像是被惊呆了的声音，绫香抬起了头。


    像是没听见御主的声音一样，剑士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说想要结盟共斗才把我们喊来，结果到这里却一个劲地诘问我的御主。作为我诛杀你们的理由，已经十分充分了。”


    “等等，你说什么……”


    “没关系的，绫香。我要干的时候，也会动员我所有的伙伴一起的。绝对不会输。”


    剑士耸了耸肩，好像在表示这种事情微不足道一般。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冷了下来。


    不只是红衣女子，一直都没加入对话在做着自己的工作的魔术师们虽然都没有转过来但也默默地拨动了‘开关’。


    虽然一旁的希波吕特也是表情毫无变化，但已经改变了身体的重心。


    尽管是战斗一触即发的状态，但绫香一如既往地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剑士露着成竹在胸的笑容，警官队伍和蒂妮部下们的表情变得僵硬。


    但是，第一个做出行动的——还是唯一一个没注意到气氛变化的绫香。


    绫香脑里映起的是，就在刚刚梦里见到的景象。


    田中站在某个堡垒或街道上，把很多人都染成红色的身姿。


    被冷汗浸透的绫香紧紧地抓住了剑士的手腕。


    “剑士！”


    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说这种话！”


    “……绫香，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是认真地说的话，那就更过分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需要有人干脏活的话，就让我来！没错，我无法用力量阻止你！但是，既然我是你的御主，要杀谁难道不是应该由我来下命令吗！？还是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绫香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沉默支配了现场。


    在西侧森林传来的冲击、闪光和暴风雨的背景里，只有在这片蝶魔术的结界内的空间被奇异的寂静笼罩着，经过了像是永恒一样漫长的几秒钟。


    接着、为了打破这片紧张的空气，剑士换下了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容；这次换上了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似的笑容对着红衣魔术师说道。


    “刚才，演得像真的吗？”


    “欸？”


    绫香发出了不明所以的低吟，红衣魔术师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后低下了目光，叹了一大口气回答剑士。


    “……好吧，至少，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肚子坏水的魔术师了。还有，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人类还是什么其他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处境很危险的外行人这件事毫无疑问。”


    “啊。然后，我要正式地向你们道歉。虽说只是一时的权宜，但向诸位展现出杀意仍然是无礼的。请允许我用之后的表现来向诸位赔罪。”


    “嘛，对我们来说互相欺骗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跟我们道歉还显得蛮奇怪的。但我可不会说让你别在意。我们正好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好好干呢。”


    随着剑士和红衣女人的对话周围的气氛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魔术师们也“哎呀，我真以为是认真的了”“英灵什么的果然太可怕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能打赢”“哎呀，这种讨价还价也就只有远坂能对付得了啊……”如此这般地私语着，手头上的工作也没有停下。


    “……啊？……是……这么回事？”


    稍作思考，绫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是被卷到了剑士的演戏之中了。


    “……剑士？（?_?）”


    剑士把目光从用不满的表情盯着他的绫香游移开了。


    “剑士？”


    “哎呀，从结果而言还是挺好……哎哟！”


    剑士因为后脑勺的三股辫被绫香狠狠地揪住而发出了呻吟。


    “……嗯，嘛，虽然我也很理解你为我着想而故意演戏……”


    “哈哈哈，我觉得绫香能这么明察秋毫真是非常好的品质，嘿嘿。”


    “想跟你道谢的心情和‘别开玩笑了，杀光你们这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绝对不能说’的心情交杂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见青筋暴起，笑容抖动的绫香——剑士虽然被揪着辫子，但还是灵光一闪，像是想出了一条妙计一样地说道。


    “这种时候就唱歌吧？我被人囚禁的时候就因为太寂寞了编出来了‘我在这啊，赶紧来救我啊’这种特别蠢的歌。还有，对不起让你生气了，我道歉！”


    看到这么正经地说着的剑士，绫香渐渐消了气，但也注意到了自己内心并没有完全放下。


    虽然有那个叫圣日耳曼的男人出场的梦境是一个原因，但若在那之前，只要有一个契机，刚才的闹剧就不只是闹剧了，他真的会下定决心和在场的所有人大打出手——总的来说，绫香明白剑士真的具有这种特质。


    就像剑士说的一样，她的观察力实在是太好了。


    ——并不是善恶的问题。


    ——而是剑士身上果然没有一点的‘踌躇’。


    对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的担忧，罪恶感，不安——剑士将他们全部无视。


    或者，选择坦然接受这些后果，继续前进。


    绫香也没法认定这一点就是坏事。


    事实上自己多次正是被他的这种特质所救。


    也正因此，绫香再次这么想道。


    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让他背上无意义的恶名。


    这是作为御主正式和他契约时就决定好的。


    即使堕落沉沦也要携手与共。


    看到再一次下定决心的绫香，红衣魔术师开口道。


    “……我们来到这里之前，你就已经在美国了。所以我们也很难认为你这是在向我们虚张声势。想要牵制住老师和弗拉特的话，也应该是用其他的人选。而不应该选我们打个电话就可以跟本人确认情况的沙条同学。”


    “欸？你们能直接联系到……她本人？”


    “我们也问了她。但她自己也没什么头绪。虽然沙条同学是我们自家人但我们还是怀疑了是不是她做了些什么，结果是毫无关联。”


    “这、这样啊……”


    有人和自己的姓名一样。


    明确得知了这个事实的绫香——


    发现自己竟意外的冷静。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这么安心呢……


    正常来讲，就算是喊着“那我又是谁”大哭大叫，歇斯底里也都不奇怪。


    但是，现在的自己，在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矛盾后却感到安心。


    让自己不舒服的，是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安心这件事。


    ——不，这本来就很奇怪。明显的奇怪。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主动地去回忆自己的过去。


    ——……现在也是，找着什么理由来……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吗？


    虽然因为红衣魔术师的那番话，那片迷雾已经开始剧烈地晃动了，但还是没法向过去的记忆再踏出一步。


    事实上，绫香既没有能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应该优先帮助我回想起过去的记忆’的胆量，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也就没法驳倒自己心中的疑问。


    暂且搁置绫香的问题，红衣服的魔术师向着有希望成为战力的剑士问道。


    “话说回来，虽然你看起来也像是个骑士类的英灵……你要是活着的时候参加过什么战役的话也应该明白吧？在战场上，未知要素是有多么的危险。”


    “啊，要是这么说的话，西边的那片林子里可全都是未知领域啊。”


    剑士一边这么讽刺道，一边把目光转向了森林。暴风雨把森林包裹得严严实实，从远处的目视确认非常困难。


    尽管是这样的状态，然而时不时传来的冲击声和雷鸣；金色的闪光和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蠢动的样子还是可以看到的。


    “我可不是会直接从正面冲进那种地方的笨蛋。”


    “是啊，你们可全都聪明着呢。”


    剑士一边笑呵呵地这么说着，一边看向周围的众人。


    “所以，你们需要有人来当这个大傻子对吧？”


    听到这话，一直操作着蝶魔术来维持结界的像是贵族的男人向剑士说道。


    “毫无疑问，我们不能一个劲地要求结盟共斗的伙伴去当诱饵或者敲门砖。没错——从风格来看，对于应该是某地的着名王公贵族的您来说——更是如此。”


    “怎么会呢？听说我所敬爱的亚瑟王正是主动投身战斗，亲手消灭了卑王伏提庚和叛逆莫德雷德卿的。我在战场上也是经常带头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不过嘛，虽然我憧憬着祖王亚瑟和亚历山大大帝的霸道，也还是没抵达能单枪匹马地攻陷一个国家的境界啊。”


    比起夸赞自己，剑士的发言更像是在称颂过去的英雄们。


    剑士注意到了红衣魔术师在听到亚瑟王的时候那一点点微小的反应，但或许是觉得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场合，就把话藏进了心底。


    ……虽如此，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说起来，你，那边了解冬木的那位女士！你该不会连亚瑟王的事——哎呀呀呀呀呀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被绫香揪住了小辫子和手腕的剑士，虽然还心怀不舍地看着红衣魔术师，但因为绫香‘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之后你俩再慢慢聊’如此这般的劝说，也就同意了之后再聊这件事。


    “看起来，城市西边的神殿区域的战况还是很焦灼啊，趁着他们陷入持久战，我们也出发吧？”


    “……那种规模的持久战是……？”


    听过剑士的话，绫香看着西边森林的状况一个人喃喃着，但也没有要直接说出来的样子，就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参加作战会议的有名为维尔纳·西萨蒙德的，操控蝴蝶的青年。叫做远坂凛的红衣魔术师。还有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名叫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的女性魔术师以及几名自称是蒂妮·切尔克的亲信的人。


    最后就是剑士也认识的薇拉·莱维特。


    汉萨神父说着‘我不会对你们的行动方针指手画脚哦，本来除了打倒那个东西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进行秘匿工作了哦？’然后从稍微离开作战会议的位置旁观着。


    尽管走开的时候他像是开玩笑地说着‘我会好好地在报告里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要是没搞好的话圣堂教会说不定会把这整个城市抹除掉呢，哈哈哈’，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把这当作一个玩笑。


    剑士嘟囔着‘圣堂教会的话，真的会干啊……’，然后切换心情向维尔纳问道。


    “ok，让我听听你们的计划吧。等他们分出胜负然后一网打尽？还是说把城市或者这个峡谷要塞化来打守城战？在这圣杯战争中我不是作为司掌军略的将军，而是作为剑士显现的。就遵从精通现代魔术的你们的战略吧？”

 第1064章 信仰

    接着，剑士朝着希波吕特说道。


    “战士长阁下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诚然。不过，我凭借灵基的特性可以辅助行军。”


    对着暗示道‘已经猜到了你的真名’的剑士，希波吕特静静地点了点头。


    绫香无视掉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突然好奇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单枪匹马地杀进去’呢……”


    “啊，说实话，作为‘骑士’的我真的很想那么做。但是在不同势力组成的联军里不能这么做吧？我也曾做过联军的指挥官，那可真是麻烦啊。”


    回想起久远的过去，剑士罕见地像是累坏了一样俯下了目光。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然后半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果然独自行动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会出现，能不能根据他们的行动临机应变就显得非常重要。即使有无法抵挡敌人的奇袭和猛攻而破坏阵形或违反命令的我方，只要利用这一动向，反而能反打一手出乎意料。”


    说完这些，剑士又看向了西侧的森林。


    “如果把那片森林还有神殿当作都市考虑的话，能不能迅速攻克要看的是守将的水平。说是将军好呢，还是王好呢……应该是神吧。虽然我打倒过好像是叫死徒还是什么玩意的魔物，但要拿下神明所在的城池还是头一次。”


    “诶呀，剑士阁下生前还讨伐过死徒啊？”


    听到露维亚的话，剑士用余光瞟了瞟汉萨，苦笑着说道。


    “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与敌人联手，并拼尽全力也只讨伐了仅仅一人。但善后工作比战斗还要麻烦，还是尽量不要和圣堂教会里侧扯上关系比较好。也不是说全部了，但这帮人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麻烦的家伙。”


    “你说得对。”


    汉萨回答道，他离得很远但好像还是听到了。


    “你说的没错。”


    凛也半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时，警队的代表薇拉开口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等到西边情况出现变化……是这么回事吗？”


    对于明白城市的崩坏已经迫在眉睫的薇拉来说，这是很自然的疑问，但维尔纳摇了摇头。


    “不，我们没法等到他们决出胜负。如果那个自称是‘神’的家伙赢了，事态会变得更加棘手。”


    听到这话，蒂妮的女秘书询问道。


    “怎么一回事？”


    然后，大概是这里最了解圣杯战争的远坂凛回答道。


    “……英灵在战败以后，灵魂会流入小圣杯。到这为止你们都明白吧？”


    在以冬木为模板的圣杯战争中，圣杯被分成大圣杯和小圣杯两个。


    大圣杯存储从地脉中汲取的魔力，小圣杯则是作为汲取被召唤出的英灵的灵魂的容器而存在。


    战败而无法再维持灵基的英灵，其灵魂会流入小圣杯然后被储存起来。


    到圣杯战争结束时，灵体会物质化形成圣杯的形状，变成许愿机器。


    这时，如果是正经的圣杯的话，就可以到达名为灵魂物质化的第三魔法的领域，甚至有说法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


    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好像提到过‘冬木的圣杯，除了达到第三魔法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法尔迪乌斯说了‘那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弗兰切斯卡又说‘我又没兴趣，而且说到底，就我准备的赝品圣杯来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拟似第三魔法……是绝对无法打开为了更进一步的孔的’，记得他们好像说过这些奇怪的事。


    警察局长当时也没有跟他们唱反调，所以更详细的情况薇拉也就没有了解。


    远坂凛也没有谈得更加深入的意思，只是继续围绕着名为‘小圣杯’的存在讲着


    “你们的boss，知道这次的小圣杯是什么吗？”


    凛向着薇拉问道。


    身为这次圣杯战争的黑幕一侧的薇拉，一瞬间目光闪烁，但想到署长交给她的手牌，是除从者的真名之外一切都可以交涉的许可，薇拉缓缓地点头道。


    “……我们知道这件事。由合作者弗兰切斯卡准备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名叫菲莉亚的个体。”


    “欸？”


    发出这个声音的，是绫香。


    “菲莉亚……你是说，那个菲莉亚吗？”


    “如果你认识的话那就省功夫了。然后，我也明白远坂小姐想要说的事情。”


    接过薇拉的话，剑士也带着沉稳的表情点头道。


    “原来如此，某个英灵死了的话，灵魂就会流入身为小圣杯的人造人体内。话说回来，那个小圣杯里，寄宿着一位名叫伊什塔尔的神性……”


    “倘若是普通的小圣杯，应该不具备把死去的英灵转变为自身力量的能力。但如果，容器内部真有神之类的存在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接着凛的话，露维亚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第一个出局的英灵正好带有着神性，灵魂流入小圣杯才造就了现在这般的觉醒……这是我们的推测。”


    “也就是说，如果在她现在的胡闹之下有谁输掉，灵魂被吸收了的话……那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没错，所以作战计划很简单。我们要去袭击那座神殿了哦。”


    瞧着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的远坂凛，剑士好像很有兴趣，他笑呵呵地说道。


    “欸欸？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人说只有笨蛋才会从正面冲进去呀？”


    “是啊，从正面冲进去的是笨蛋啊！”


    远坂凛严肃而不敬地，好似在挑战某种巨大力量般断言道。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神……但我们要堂堂正正地，从背后给她一拳！”


    ············


    伊什塔尔神殿前方。


    此即为力量。


    此即为世界。


    好似把这话语直接视觉化了一样的光景，在天地之间展开。


    神兽化身成的巨大台风。


    守卫神的灾厄怪物。


    否定神并与之抗争的复仇者所放出的漆黑洪水。


    神造之楔与锁之兵器。


    即将再次登上神之座的，古老女神所遗留的残响。


    西侧的森林此刻俨已成为被神代遗物和否定者们所支配的箱庭。


    误入其中者，无论英灵魔物，无资格者不过是尘芥而已。


    庞大的能量就像是如此叙说着，不停地奔流在这片箱庭之中。


    不成熟。


    被卷入箱庭中的那位英灵，仅仅是在悔恨自己的不成熟。


    自己一直带有着傲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想要靠双手去接近自己所虔敬着的伟大存在们，就已经是不成熟的表现了。


    被汹涌的力量狂潮所翻弄的一柱英灵


    作为无名的暗杀者被召唤以来，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到。


    消灭用邪恶的魔力污秽了自己灵魂的魔物。


    拯救被父母虐待的幼女。


    为了从即将到来的破坏中拯救城市，去阻止那自称为神的异邦之‘力’。


    她都没有做到。


    无名的暗杀者眼前所见的光景，说是世界在缓慢崩塌也不为过。


    如同山脉一般的大蛇，缠绕在远超于其体型大小的巨兽身上，漆黑的洪水在大地上奔涌，


    还有大概是之前在森林中见过的那位英灵，其持有的巨大的捕鲸枪尖正朝着这边袭来，自称是女神伊什塔尔的那个女人直接魅惑了世界，并将其随意扭曲。


    绝不可容许。


    不，哪怕可以容许，为了城市里的人们也必须将其阻止。


    然而，情况早已超出了她力所能及的范围。


    就算能紧紧抓住森林里的树木躲过那漆黑的洪水，也就仅此而已了


    一旦灵体化，可能就会被卷入魔力的激流之中神形俱灭。


    倘若是普通人，不对，哪怕是英灵，面对这种情形都只能死心。


    但她不会。


    面对着这可以称得上是暴虐至极的力量冲突，无名的暗杀者仍在寻找着自己能做的事。


    性命什么的，她早就有了将其奉献出的觉悟。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拼上命就有用的。


    “哈哈哈！我亲爱的暗杀者啊，在那般暴虐之力的面前，你我都如同尘芥一般啊！没想到初次与你站在同一台阶上竟能给我带来如此甘美的喜悦！绝望也是我一直想要品尝的东西啊！我也是终于做好了觉悟！啊，来吧！亲爱的！和你一起的话，就算是毁灭也——”


    从旁边的树木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这种胡话，无名的暗杀者把他们全当做耳旁风，以宝具回敬。


    “……妄想心音（zabaniya）……”


    杰斯塔以毫厘之差闪过了从暗杀者后背伸出来的红黑色手臂。


    但是他的动作却不如以前那般精彩。现在的话——如果暗杀者真的愿意只为了杀掉杰斯塔而使出全力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消灭掉他。


    但是，她并不知道从绫香那里借来的魔力到底能支撑到何种地步。如果真是如此，眼下不应该赌上那一缕的希望去消灭那个自称为“女神”的存在吗？


    心生迷惘。


    迷惘即是自己不成熟的证据。无名的暗杀者这么想到。


    悔恨自己的弱小，然而现在却连悔恨用的时间都弥足珍贵。


    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才对？


    理性，还是遵从感性？


    说到底，自己有选择的资格吗？


    “啊，啊，我亲爱的暗杀者啊，我美丽的暗杀者啊！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了。持有如此美丽的信仰的你啊，你那在异邦之力面前屈膝放弃的神态，我……我……啊啊！说心里话吧！我太想看到了！本来应该由我亲手来打击你，蹂躏你来展现我的这份爱。但既然现在我无法让心愿实现的话，那我就妥协接受，来欣赏被神明蹂躏的你吧！灰心了吗，丧气了吧！我竟然在爱你这件事上做出了妥协！这真是堕落！既然我们都如此灰心丧气，让我们一同从这个时代消失岂不是很美好——”


    死徒的狂吟又从另一面的树木里传来，无名的暗杀者果然还是置若罔闻。


    但是，像是他说的那样，冲动和焦躁开始敲打自己心中的‘门扉’了


    被镇坐在神殿里的，甚至不是从者的女人当作使魔的神兽，仅仅挥动手臂，就让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是自己没有。


    那抗争还有意义吗？


    仿佛从背后有另一个自己伸出了手。


    另一个自己低语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又好像是，在嘟囔着自己的恨意。


    如果不追求更高的目标，也不奢望像山之翁一样生活，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度日的话，就会过得更轻松。


    接着又说出了‘已经可以放弃了’这样的甜言蜜语。


    ‘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么只要逃避就好了’


    ‘比如，对了’


    ‘和那个少年佣兵一起——’


    咔嚓，无名的暗杀者像是捏豆腐般单手捏碎了在身后低语着的自己的脖子。


    “呃啊……！”


    暗杀者惊讶于这真实的触感转过身去，看到的是颈椎被捏碎的杰斯塔的痛苦的身影。（翻译者注解：朝后伸手掐住人的脖子，自己还能转过去。这姿势太神必了）


    杰斯塔抓着还困惑着的暗杀者的手，把自己头上的肉都撕烂了，总算是从暗杀者手里挣脱。


    “咳……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不会放弃啊！正因如此，你是如此的美丽——”


    头都被挤压变形的杰斯塔，没说完话就落进了漆黑的洪水，被浊流吞噬消失掉了


    暗杀者这才注意到——


    那个她觉得是自己心中的软弱所化身成的幻影，原来是杰斯塔让她看见的幻术之类的东西。


    “……”


    ——仅是这种程度，他还死不了吧。


    虽然也想了一下要不要追上去，但是有掉进漆黑的洪水里的危险所以还是算了


    杰斯塔是魔物所以还好，但作为从者的自己要是掉进去了会有什么影响还无从得知。


    尽管此刻没有一处安全之地，暗杀者却不可思议般地取回了冷静。


    冷静过后，无名的暗杀者调整呼吸，用解开了心结般的表情望向天空。


    “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尽管是在狂风中，但却感到视野惊人般的清澈。


    因为她从杰斯塔的低语中，回想起那名佣兵所拥有的信仰。


    ——“就算这座城市要被摧毁了，我也会寻找拯救缲丘椿的办法。”

 第1065章 晚钟

    他，那个佣兵说“就算这座城市要被摧毁了”也要寻找拯救缲丘椿的办法。


    强大的外力将带来毁灭，心中接受如此，仍要拯救那名少女。


    “比起我来，西格玛要强大太多了。”


    她那有些阳光灿烂的表情，展现出了她心底的决意。


    ——命运并非在考验我，因为世间的大势所向早就已经被定下。


    ——何况，我也绝不能去挑战命运之神。


    明镜止水。


    周围的风雨，脚边的浊流，四周交织飞舞着的杀意的风暴，仿佛都变得遥远。


    若是舍弃自己的人性，将对于过去的，伟大的‘山之翁’大人们的模仿全都结合到一起，放弃作为人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那只巨兽和拥有异邦之力的女人。


    ——毫无畏惧。


    ——只是去成为自身应当成为之物。


    ——那不成熟的情感，只要尽数舍弃便可。


    无名的暗杀者决定应贯彻自己的道路，舍弃一切的情感。


    让自己灵基根底里的东西蠢动，变成消去自我的某种东西。


    然而——


    她灵基的变化突然停止了下来。


    “……？”


    自己的过去、人格、肉体、感情——这些一路累积下来的东西，无名的暗杀者已做好了将其全部消去的觉悟，正要开始咏唱宝具之名的时候——


    可是，话语却无法说出口。


    眼前的景象突然失去了声音，接着暴风带来的空气流动也完全消失了。


    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暗杀者甚至有了是不是谁剥夺了自己的听觉的错觉。


    暗杀者仔细倾听，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音。她发觉并非自己的耳朵而是与周围空间的关系性出现了问题。


    好似被囚禁在了没有厚度的影子之中，自己的存在被完全从世界隔离开了。


    更准确地来说，自己这个存在，被夹在自己与世界间的‘影子’所隔断了。


    透明的影子。


    只能如此形容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身体无法动弹。


    尽管周围由暴风和战斗造成的冲击仍在交织飞舞着，但她不受半点影响，还是一直站在原地。


    不对，就连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无从得知，甚至无法看见自己的四肢。


    难道，自己已经消灭了，失去了肉体了吗？


    她就是以一种让人不禁如此联想般的方式，被极其唐突地从世界中隔离开来。


    接着，她的视野里出现了变化。


    被狂战士化解掉的枪兵的攻击所造成的余波，让附近的一棵大树爆散开来。


    然后，在散落的一片树叶飞过暗杀者眼前的时候——


    前一刻还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视界的中央。


    ‘那个存在’像是融化在了世界中一样，极其自然地浮现在了视野中。


    ‘那个存在’正是——


    好似象征着死亡这一概念的，一张骷髅面具。


    刹那间，无名的暗杀者的时间静止了。


    没有发问的余地。


    没有惊讶的必要。


    她生前的记忆，灵魂，锻炼的肉体，如今被魔物污秽的信仰都一丝不乱地理解了‘那个存在’是什么。


    脸上的皮肤恢复了触觉。


    她感觉到，自己的双目无比自然地滴落下了眼泪。


    骷髅面具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她周围就奇妙了响起了声音。


    “……为何而来？”


    人类的声音。


    然而，听起来却好似暗杀者周遭的世界一起发出了声音，十分奇妙。


    虽然暗杀者本能般地以为自己是被封闭在了影子之中，但她立刻就理解了。


    自己被封入的这片暗影，正是自己所崇拜之人。


    “……为何向往于山？”


    这仅仅是宁静的提问的话语，却浸入了暗杀者的灵魂。


    既像是严厉的斥责，又能感受到被温柔地笼罩着的，不可思议的话语。


    暗杀者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是要把自己的生存意义的根干之一剥出的提问。


    然而，无名的暗杀者却没有答案。


    准确地来说，是没有回答的资格。


    她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思考的比任何人都多。


    狂信者所谋求的，是证明。


    仅仅是，能说自己的确是信仰者，自己是神的信徒的证明。


    追求这个证明本身就是不成熟的象征。她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


    生命终结，如今成为英灵，她更是意识到了这种不成熟。


    然而，正是如此，正是在她成为英灵的现在，有事让她不解。


    自己，为何在追求“证明”？


    想要能拯救更多生命的力量吗？


    想要展示自己的信仰心给他人吗？


    想要把靠此证明所得之物，连同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伟大事业吗？


    是想要成为教团首领，想要改变世界这种傲慢的愿望吗？


    还是说——是极其渺小的，自私的愿望吗？


    自己的初心早就消失在了脑中。


    仅剩下‘正因自己不成熟而追寻着证明’这一悔恨。


    开始的理由，早就在长久以来艰苦的修行中被舍弃了。


    在非同寻常的苦行的尽头，肉体和精神都被替换，和自己与生俱来的不同了。


    将历代的‘哈桑·萨巴赫’所拥有的十八种伟业皆修习于身是需要牺牲自己的一切的。


    虽然她本人绝不会承认——


    但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任何人都要有才能。


    献出苦痛，献出过去，献出未来，失去众多情感。


    就连自己的姓名，最初的愿望和祈祷也是如此。


    她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才最终站立于此。


    正因如此，她才能抵达仅属于她的高处。


    亦是如此，因为这般的生存方式，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的初心遭到诘问。


    然而，那初心却被当作修行的阻碍而被舍弃了。


    虽然现在身体还无法动弹，话语也无法说出的状态——


    但就算她能够自由地活动，这个问题她也无从回答。


    如果是投身于信仰的理由她当然能回答。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为西格玛萌生的信仰而欣喜，不会去攻击那些追求圣杯的魔术师们。


    然而她此刻被询问的是‘向往于山的理由’。


    那些大人们在说到‘山’时，意味的是一个名字。


    哈桑·萨巴赫。


    是在她所投身的宗派中，有特殊意义的名字。


    虽然自相矛盾，但追求高位的理由，如今不应当回答不出。


    虽然现在无法发声——但她却连想要抵抗的动作都没有。像是通过她悲伤的表情读取了她的内心，‘声音’继续持续响起。


    “吾自被召唤之时起，就感受到了汝的气息。”


    “！”


    “而此刻，汝已在大势所向之前展示了汝的觉悟。”


    ‘声音’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向暗杀者宣告。


    “……果然，汝与我等不同。”


    这可以视作拒绝的话语，响彻了她的世界。


    这是仅凭字面意义理解，就可能让暗杀者自我崩坏的话语。


    但是，她却平静地接受了。


    ——当然啊。


    ——像我这般不成熟，仅是能亲口拒绝、否定我就已经让我不胜惶恐了。


    一边为自己感到羞耻，她一边想道。


    这位大人，是来终结我的。


    仅听声音就明白。


    这位大人并没有在追求圣杯。


    他的声音没有傲慢没有欲望，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化身一样。


    无暇之人。


    和我这种不成熟的存在完全不同。


    ——啊，啊，是吗。我又一次弄错了啊。


    ——在过往的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伟大存在们，一定没有在追求圣杯。


    ——仅凭我一个人的臆断，就迁怒于圣杯和魔术师，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成了憎恶与悲伤的俘虏。


    ——这位大人，定是来给我降下惩罚的。


    “恕我冒昧。”


    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口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又能说话的，但就好像是上天注定一般，话语在此刻脱口而出。


    “此前和我在一起的人们……西格玛和沙条?绫香，还有那个叫椿的小女孩和众多的本地居民，都只是因为我的不成熟而被卷入了这场灾祸之中。他们从未做过任何离经叛道之事。即使将我打落奈落之底，遭受百般折磨也无妨。但无论如何，还请您对他们宽大处理……”


    她的心意早已决定。


    如果面前这位伟大的先贤，连之前和自己一同行动的人们也要断罪的话，自己即使堕入无边黑暗之中——换而言之，就是要与面前的真·暗杀者为敌——也要自己一人背负所有的罪责。


    然而——


    “能决定此事的，既非汝，也非吾。行使神罚的资格，人间无人拥有。”


    “……！”


    骷髅面具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地宣告着。暗杀者再次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但她即使如此也要为自她被召唤以来所遇到的人们辩解——


    但在那之前，‘声音’先发话了。


    “汝与我等不同。不过……也仅仅是不同而已。”


    “……？”


    “汝在还活着的时候应当就注意到了。”


    无名的暗杀者不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抬起了头。


    她感觉骷髅面具眼窝处的漆黑空洞好像在注视着她。


    然后，声音依旧毫无变化地响彻影之世界。


    “迷惘、困惑、癫狂、焦躁、渴求——故此吾等抵达了山顶，然却无法从之逃离，吾等仰仗原初的那位大人的慈悲才回到了幽谷。”


    就这般慢条斯理地，‘声音’在无名的暗杀者的身体和灵魂——也就是她在成为英灵前积累的灵基（人生）上，刻上了话语。


    “汝为行者。”


    被刻于世界的影子——


    作为真·暗杀者而在此显露出身姿的暗杀者——哈桑·萨巴赫向着面前这位被他保护在影子之中的，虔诚的信仰者宣告。


    “是吾等当守护之民……是吾所献身之信仰……”


    “————”


    “原初之翁也许会否定你的选择，山和幽谷或许也会拒绝你……”


    下一刻，无名的暗杀者感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到前一刻还被遮断着的声音，风吹过肌肤的感觉都回来了——她明白了这是自己的身体被‘透明之影’解放了。


    “既然如此……”


    声音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只从一个方向传来了。


    再一看，影子在骷髅面具的周围扩散开，化作了一具人类的身体。


    “引领归路，便是作为连接之影的吾之使命了。”


    在这般奇特的话语之后，影子留下了与此前的机械般的音色所不同的，充满了慈爱的声音。然后身体和骷髅面又溶进了漆黑浊流的‘影子’中。


    “前进吧。信仰者啊——”


    好似想要彰显——无论是在无尽的诅咒中，还是在神圣的灵庙之中，‘影子’都还是‘影子’一样。


    “在这伟大洪流之中，汝无须舍弃任何东西！”


    ············


    工业地区。


    “……这可真是麻烦！”


    并非为了牵制，而一直是认真地想要击破对方而放出魔箭。


    然而，只要天之公牛的前腿还在那里，就不太可能给神殿本体造成伤害。


    虽然仅是能制住天之公牛的行动就已经是惊人的伟业了，然而对阿尔喀德斯来说，这毫无意义。


    因为他并非为了守护人民和城镇而战。


    阿尔喀德斯姑且收弓，然后向御主送去念话。


    “……御主，我要多用一点魔力了，没问题吧？”


    要用多少？御主漠不关心的，询问的意志传达过来。


    “我能用的全部。”


    阿尔喀德斯坦然地回答道，然后又加上了一句。


    “如果能成功的话……之后也就再不需要魔力供给了。”


    ············


    神殿上方。


    在引起森林变质的中心耸立着的，是伊什塔尔神殿。


    在立于其上的，同时与恩奇都和阿尔喀德斯开战仍能继续蹂躏世界的女神的残响——菲莉亚·伊什塔尔的背后，一尊‘影子’降临了。


    影子不过是影子罢了，只不过是让神殿屋檐下的黑暗又浓烈了几分而已。


    虽然没有清楚地看到身影，但女神伊什塔尔确信，进入了自己权能范围的那个存在此时就在那里，然后向站在自己背后的影子问道。


    “……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认异乡之天空，金星之残光啊……”


    影子溶入黑暗，仅有声音在四周回响。


    法尔迪乌斯的从者，暗杀者——哈桑·萨巴赫。


    并且，是不持有表示世代的接尾词，作为‘幽弋之哈桑’，只有同样继承哈桑·萨巴赫之名的人才知道的存在。


    虽然只不过是有些人这么称呼罢了，但他有时是也会被称作‘初代之影’的，异质的骷髅面。


    他仅仅是在影子之中，朝着自称女神的女子，如此宣告。


    “代替先祖所持的原初之刃……给汝，送上晚钟！”

 第1066章 笑着死去的段子

    斯诺菲尔德市，市区内。


    “……果然，有点实力的魔术师都差不多跑路了吗？”


    乌云被台风吸入，斯诺菲尔德市区的上空露出了蔚蓝的天空。


    尽管如此，暴风雨仍在怒嚎着，在这太阳雨中，西格玛谨慎地行走着。


    “在发现台风是魔术的产物的时侯就差不多全跑了。当然，好像也有都这样了还留下来的自大的家伙呢！”


    “……对付这种家伙，与其接触一定要谨慎啊……不管是魔术师也好魔术使也罢，大抵都是一有可乘之机就想利用我们的家伙。”


    “这话轮得到你说吗？”


    西格玛强行无视掉了少年骑士模样的‘影子’的话语。


    事实上，以【荆棘】为首的——这些已被法尔迪乌斯舍弃的——特种部队已经让这些人差不多都不能再跟人接触了。


    虽然沙漠地带还有部队残留，但因为弗兰切斯卡他们也在那边，所以他们认定轻举妄动地移动是有危险的。


    虽然通信网络已经断绝，但法尔迪乌斯的监视网络还运作着。


    依靠从watcher得来的情报，一边躲避着监视一边在街道中行进着的时候，不知何时起换成老船长的‘影子’挑起了话头。


    “哼哼。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把我们当‘卓别林’对待。”


    “你不高兴？”


    “并不，只是觉得你还真有胆子。要骗人的话也应该是用能在战争中起决定作用的伟人的名字更好一点吧？亚瑟王啊，查理曼啊，穆罕默德二世什么的啊？”


    瞧着说着这些英杰名字的老船长，西格玛稍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之前说过了吧，那是我第一个想起来的……值得尊敬的伟人的名字。不那样做的话，对方就能察觉我话语中的不自然。他们都是专业的，一丁点的违和感都能让他们拆穿我的谎言。”


    “不不，喜剧演员成为英灵本身就是最不自然的吧？而且，说到底这么现代的人不会在英灵座上的吧……”


    对化作蛇杖少年的英灵的话语，西格玛继续无表情的说道。


    “他们还没有了解圣杯战争到那种程度。而且，我也不知道接近现代的人很难成为英灵。”


    “因为神秘变得越来越稀薄啊。而且不跟世界本身签订守护者契约也是不行的。不过嘛，也不是说越古老就越好。根据圣杯的本质，能召唤的英灵和不能召唤的英灵是会发生变化的。像是来源于欧洲魔术师的，这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和冬木的圣杯，要召唤与东洋和……这片美洲大陆有密切联系的英灵就比较困难了。因为比起土地的灵脉，大圣杯的性质这方面的优先度更高。”


    “这样啊……不过这么说的话，查理·卓别林是英国人，可以放心了。”


    “欸？这是应该在意的地方吗？”


    ‘影子’苦笑着，不知何时他又变成了头戴飞行帽的女性。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好像回到这座城市了。”


    “！目的地是哪？”


    “西侧森林的上空，好像在紧挨着台风的位置观察着下方。他挺在意北边溪谷那边的情况，大概是在关注聚集在那里的魔术师们的动向吧？”


    “这样啊……”


    一边思索着新得到的情报一边前行着的西格玛，变成了日本的老剑士模样的‘影子’开口问道。


    “我看西边越来越混乱了，还能继续吗？”


    “啊，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然后，西格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影子’回问道。


    “说起来……刚才那个头戴飞行帽的女人，不是现代人吗？”


    接着，变成少年骑士的‘影子’答道。


    “我们‘影子’不是英灵。只是把watcher所观测到的世界之中符合条件的信息记录按照人格一一再现而已，所以和现代古代没有关系。说是复制也一样，我们真的单纯只是信息的集合体罢了。”


    “和超高性能的ai差不多的东西吗？可能很快靠ai来创作高效率咒文和魔法阵的时代就要来了。”


    “啊，在北边的那帮家伙里，就有擅长那方面的。”


    “北边吗……现在城市内部大概还有多少魔术师……”


    突然，西格玛看见了前方的人影，他发动隐形的魔术然后躲进了巷子里。


    走在暴风雨里的是一名警官，应该是警长的部下。


    “……警察吗？”


    稍作思索，西格玛问道。


    “……那个警长现在在警局里吗？”


    能随意掌控城市里的事的‘影子’，一边变成身高体壮的猎人，一边遗憾地说到。


    “啊，他在哦。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叫薇拉的漂亮小姐姐去和北边的家伙们打交道去了。说回来啊，虽然我作为‘影子’不能让你干这干那的，但北边的峡谷里可有好多魔术师小姐姐呢，你不打算过去跟她们一起吗？”


    “不行啊……她们也不能容纳我这种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那边的人吧。警察那边的人在那里还真是不可思议。”


    “哼！”


    猎人很不爽地耍性子消失了，取而代之老船长又出现了向西格玛说道。


    “所以，你要怎么办？你问了警长在哪……是要过去吗？”


    沉默了一小会，西格玛下定决心开口道。


    “……啊啊，演员越多越好。”


    “但登场人物太多的话，捋清了的东西也捋不清了哦，小伙子。”


    “没必要去捋清……我，只要完成我自己的喜剧就好了。”


    “喜剧啊，虽然知道你确实也喜欢，但没想道你自己要去演啊。”


    面对老船长参杂着嘲讽的话语，西格玛稍稍回忆起过去一边编织出自己的话语。


    “……我，在现实中看到的，尽是悲剧一般的东西。即使是喜剧，也净是让登场人物遭到不幸来取乐的那种。”


    想着小时候的伙伴——拉姆达和陶，还有连面容都不知道的，葬身于那个名叫冬木的地方的母亲，西格玛抬头看向天气像是在开玩笑一般的天空。


    “一次也好，我想演演那种能和谁一起笑着结束的喜剧啊……”


    想起分别是微笑着的无名暗杀者，西格玛再次迈出步伐。


    “哎呀，笑着死去的段子也挺好的……”


    ············


    斯诺菲尔德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使用局长办公室桌子上的，基于魔术的观测机收集着情报的奥兰多·里维，感到了警察局的结界出现了一部分破损。


    “……暴风雨的影响吗？不……”


    趁着西边的混乱来袭击的入侵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起一开始用尽全力攻进来的暗杀者的威胁，以及通过找后门压制了整个警察局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奥兰多谨慎地检查了结界的状态。


    看起来是破坏了后门的结界。


    既不是巧妙地用魔力操作解除掉的，也不是用全力破坏掉的，留下的踪迹是一般的魔术师或魔术使所使用的，很传统的手法。


    “……”


    以薇拉为首的大约三分之一的警察为了结成共斗关系被派去北侧的峡谷了，剩下的人一半在防守警察局，包括约翰的另一半被派去街上巡逻了。


    此外，普通的警察们也在驾车巡逻；在有破损的地方，或是火灾现场做着防止盗窃发生之类的和平常灾难时一样的事情。


    正在他打算用魔术回线给“二十七人的怪物”下指令前，内线电话响起。


    ——真没想到内线电话竟然现在还能用。


    已经确认过和外部街道的通信全部被屏蔽掉了。


    奥兰多意识到法尔迪乌斯他们终于严肃地要摧毁这座城市了，于是拿起了听筒。


    “是我。”


    “奥兰多警长吗？”


    “……你是谁？”


    内线电话显示是从第二资料室打来的。


    那是对平时怀疑与魔术有关的案件进行伪装并保存的房间，一般是禁止警员进入的。


    “我是真·枪兵的御主。西格玛，听到这个名字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啊啊，你是弗兰切斯卡的心腹吗？”


    “我不是来替弗兰切斯卡传话的。这是我的个人行为。而且如果是那家伙，应该是本人亲自来，不是吗？”


    “……嗯。”


    从这种说话方式和声音，局长觉得应该的确是西格玛本人。


    但是，也有是某种伪装的可能性，他慎重地询问道。


    “你，为什么要打破结界？倘若你站在我们这边，直接从正门进来不就好了？”


    “因为被法尔迪乌斯知道了会很难办。弗兰切斯卡那边也是……尽量还是不要暴露的好。那家伙就算事情本身没有意义也会过来妨碍的。”


    “这点倒是深有同感……所以，你有什么事？”


    事实上，就连这番电话本身都有可能是弗兰切斯卡的幻术，所以警长继续保持着警戒谨慎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想，借你的英灵……亚历山大·仲马的一臂之力。”


    “……是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自己调查到的。我还知道这座城市明天就将迎来终结。”


    “哼……”


    ——是察觉到非常事态，作为御主来提出共斗的吗。


    ——为什么不是参与北边的同盟而是来了这里。


    ——说到底，魔术使在得知这种情况之后直接跑掉也不奇怪。


    数个疑问浮现于脑中，警长继续问道。


    “我这边借给你从者，你又能拿出什么回报呢？先说明白，我对你从者的事可一点都不知道。”


    然后，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包含着强烈意志的话语。


    “所有的信息。”


    “什么？”


    “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全部的信息。作为回报我想借大仲马宝具的力量一用。”


    “云里雾里的……比如，你知道什么？”


    面对着试探一般向自己询问的警长——


    电话另一头的西格玛立刻接上话茬。


    “首先，我说我的从者是枪兵，这句话是假的。”


    “……对你这种第一条信息就是‘我几秒前说过的话是假的’的人，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嘴上这般讽刺道，警长却在思考。


    ——从已经显现的英灵的角度来想，确实是枪兵的概率很大，但要说不是，也确实是很令人感兴趣的信息。


    “我只是觉得一下子全盘托出会搞得你摸不着头脑。这可是连法尔迪乌斯都不知道的事，除了你再没人知道了。”


    “什么？”


    “在此之上，再告诉你一条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情报。”


    像是察觉到警长对这条情报感兴趣的样子，西格玛说出了这条情报。


    那是对警长来说一时难以置信，但若是真的话却是如同炸弹般重要的情报——


    “在你的部下……在‘二十七人的怪物’中，有人向巴斯迪罗德泄露情报。”


    “你说什么！？”


    “所以，巴斯迪罗德·柯德里昂已经知道了。不只是警察队伍，还有很多御主为了共斗在北边聚集；以及这座城市都处于危险之中的事。在明白了这些事后，他们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准备什么……？”


    警长拼命地掩盖自己的焦急，继续问道。


    然后被公开的情报，其内容能充分地加深警长眉间的皱纹。


    “他们打算趁着混乱，袭击矫正中心或是水晶之丘（crystal hill）的地下，在处理大圣杯之前杀死法尔迪乌斯。”


    ············


    我，很羡慕你。


    过去，一位少女曾对恩奇都说过这样的话。


    少女羡慕恩奇都，因为其永恒不变的存在。


    当时的恩奇都无法从逻辑上理解对方的话语，不明白少女在对这个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改变形状的泥土人偶诉说着什么。


    但是，根据那位少女的说法，无论姿态如何变化，‘恩奇都’这个存在是不会改变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今后会遇到多少人类，就算被神定罪，恩奇都的本质一定不会改变。


    纵使走向死亡，纵使回归大地，恩奇都永远都不会改变。


    少女说过，只要世界上的人类和土地没有消失，恩奇都就永远是恩奇都，这一点是她最为羡慕的。


    不断变化的少女，被施加了不得不变化的诅咒的一位少女——纵使诅咒缠身，少女在与命运抗争的同时，向恩奇都许下愿望。


    希望，你不要忘记。


    少女只是，如此祈愿。

 第1067章 你也不容易啊

    希望恩奇都不要忘记自己的事情，我‘们’的事情。


    不断变化的自己，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忘记一切，少女恐惧遗忘甚过死亡。


    正因如此，她才希望恩奇都‘不要改变’。


    少女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够一直记得自己（复数）的事情。


    恩奇都跟她约好了。


    尚未获得人之形态的他（她），在得造之后第一次学习了‘约定’这一系统，并且将其作为自己的基干。


    事实上，恩奇都记住了少女的话语和祈愿。


    每次与少女见面，她都会高兴或者落寞地询问自己‘你还记得我（复数）吗？’，恩奇都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听着。


    然而，别离的时刻终究会到来。


    按照诸神的旨意，恩奇都离开了作为自己第一个朋友的少女，被送往了乌鲁克城一侧的森林之中。


    尽管如此，恩奇都还是一直听着少女的话语。


    因为，已经约定好了。


    为了将她们的信息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领域里，恩奇都每天都会启动听觉传感器和记忆模块，认真地对少女的话语进行记录。


    但是，离别之日。


    恩奇都最后从那位少女口中听到的话语是——


    ——‘……你是……你是谁？’


    在这之后，恩奇都遇到了以沙姆哈特（乌鲁克的神妓）为代表的诸多人类，改变了形态，脱离了诸神的掌控，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但是，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类’——那位少女的话语，以及她们活着的记录。


    与沙姆哈特同吃同住的时候。


    被沙姆哈特送出森林，与那位王者相遇的时候。


    和那位王者激战三天三夜的时候。


    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少女她们的事情。


    奔跑着穿过乌鲁克麦田的时候。


    搭乘芦苇之筏沿着普拉图姆河漂流的时候。


    奔跑着穿过埃里都的森林的时候。


    吉尔加美什宣布要开辟黎巴嫩杉树林的时候。


    知道那个森林的看守者，就是自己最初的友人——那些孩子们的时候。


    坚信如果违背神之理杀死看守者，自己总有一天会悲惨地死去的时候。


    与看守者敌对的时候。


    吉尔加美什险些被森林看守者杀害的时候。


    亲手击败看守者的时候。


    即使在自己亲手解体的过程中，直到昔日友人的形体消灭的时候——


    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少女她们。


    在暧昧的过去的记录，或者说是记忆中，只有少女她们的话语清晰地烙印在恩奇都的肉体和灵魂之上。


    但是，也有想不起来的事情。


    在交换约定之前，和少女初次见面的时候，绽放的花朵的颜色。


    由于想不起那个颜色，恩奇都的系统不断发出异响。


    ············


    现在。


    伊什塔尔神殿。


    “……我有件事情想问问现在的你……如果不让伊什塔尔闭嘴，恐怕很难做到。”


    伴随着略显寂寞的话语，恩奇都的一击被灾厄之光挡下了。


    虽然光芒闪耀，但其中蕴含的是凝聚了疾病、热浪一集战争这些符合现代的灾厄的概念的能量洪流。


    如果转换为攻击架势的话一击就能破坏城市一角的魔力，全部转入防御架势扛下了恩奇都攻击的狂战士。


    在恩奇都这个神造兵器面前，这是正确的判断。


    纵使拥有接受了女神·伊什塔尔的加护的哈莉的魔力，光是防御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因为之前使用了令咒，作为守护巨怪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了，不过，原本‘没能完成守护’的结果已然印刻在了世界上——现在的对手，就是传说中击溃了守护的那位英雄本尊。


    相性上是最糟糕的情况，但狂战士硬是扛下了攻击，不让恩奇都突破神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此地并非黎巴嫩的杉树林，而是女神·伊什塔尔坐镇的神殿的正面。


    狂战士以其庞大身躯难以想象的敏捷与恩奇都周旋，无论恩奇都是正面突破还是针对弱点发动袭击，它都能以毫厘之差与之持续抵抗。


    不清楚双方展开了怎样的攻防战。


    就这样打得难解难分，就在复仇者的毒蛇与天之公牛的缠斗即将结束的那一刻——


    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贯穿了恩奇都的全身。


    “这是……”


    这是包括自己生前在内，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


    在几秒之前应该还不存在的东西看，突然渗入了恩奇都的增幅气息感知领域。


    与令咒带来的瞬间移动不同，好似否定了‘不存在’这种因果，将其改写为‘存在过’的形态，令人脊背发凉。


    最让恩奇都吃惊的是——


    ‘某人’出现的地方，是在神殿上部操控周边空间的女神·伊什塔尔本人的正后方。


    从女神的样子来看，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比恩奇都晚几秒出现的某种存在。


    女神的意识转向身后，似乎在说着什么。


    “令人惊讶。那位的隐身能力竟然能瞒过我的雷达？”


    在由衷佩服的同时，恩奇都推测那是拥有暗杀者灵基的存在。


    虽然也确认了其他暗杀者的灵基在斯诺菲尔德显现，但那位与伪暗杀者完全不同，是一个暧昧却有着异常沉重的存在感的英灵。


    尽管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存在感，但直到刚才还完全隐藏在世界之中。


    仅凭这一事实，就足以想象那位暗杀者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无论如何，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变化。


    恩奇都这样分析之后，使用‘变化’的力量改变了自己的能力。


    立刻无法理解地提升了魔力的值，开始一点一点地将mana摄入。


    无论在什么时候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在那个瞬间将最强的一击砸在女神·伊什塔尔身上。


    ············


    伊什塔尔神殿上空。


    “什么玩意？那家伙……”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分析着眼下的魔力流向，被轻微的惊愕所包围。


    他所观测的神殿周围的魔力流动，在某个时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最关键的是，拥有神性扭曲了空间的女人造人，在她的身后涌现出影子。


    从神殿的阴影处，以渗透的形式悄然出现在世界之中。


    人影的出现虽然只是如此简单的事，但对于拥有能够正确看见魔力流动的眼睛的提亚来说，从那个瞬间开始，察觉到世界的颜色似乎被重新涂抹了。


    好似眨眼间世界就从白天回到了夜晚，受到如此冲击的提亚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如果是弗拉特的话，他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吗？”


    不由得想要寻找已经不存在的半身。


    提亚静静地凝视着神殿，然后将视线转向峡谷。


    这是，刚才聚集了数十个人的地点发生了变化。


    其中的一大半都消失了，那个位置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面对如此激烈的乱战，难道就不想逃走吗……埃尔梅罗教室？”


    提亚回想起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深爱的‘容身之处’。


    他沉默了一会儿，让一颗小型卫星绕着自己旋转。


    提亚一边制造出几颗每旋转一周魔力就会产生剧烈变化的卫星，一边静静地等待时机。


    根据情况，为了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化为尘土而做好准备。


    ············


    伊什塔尔神殿上部


    “什么？！……伊什塔尔大人！”


    注意到身后异变的哈莉，为了保护伊什塔尔想要挺身而出。


    伊什塔尔一边用手制止了她，一边说道。


    “好吧，哈莉，你继续压制住那个废物，哪怕有一点漏洞，他就会直接冲进来。”


    “好，好的！”


    虽然心中残留着不安，但哈莉并没有违抗女神的指示，专心为狂战士提供魔力。


    伊什塔尔背对着哈尔里，目光投向神殿内部的黑暗。


    女神也立刻承认了。


    出现在眼前的‘某物’，是对于自己来说具有危险力量的存在。


    尽管如此，女神仍是天空的化身。


    面对世界中渗出的，带有骷髅面具的影子团块，祂的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以傲慢的态度对待来者。


    但是，周遭的风和大地的魅惑状态仍然没有被解除，翻腾的大地和带有粘性的风，将那仍然意图贯穿女神的枪头挡在了空中。


    或者说，曾经被魅惑的东西真的有了自我。无需伊什塔尔的干涉，作为拟似生命体，按照自己的意志蠢动着。


    “是在说……晚钟吗？”


    伊什塔尔重复着来者的话语，眯起了锐利的眼睛。


    “自称吉尔乌苏德拉的幽谷之守卫者……是跟那家伙相连的影子呢。”


    祂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警戒的程度也慢慢提高了。


    如果说，对于恩奇都的警戒充满了基于憎恨和厌恶的攻击性，那么对于眼前的来者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警戒，酝酿着强烈的敌意，想要看穿对手的一切。


    女神应该是知道的。


    只要是那座‘幽谷灵庙’的看守者，就能对身为神的身体植入（赋予）死亡的概念。


    “你不容许身在异乡的我自诩为‘神’……是这个说法吗？”


    女神挑衅一般地问道，影子静静地晃了晃身子。


    “非也。”


    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空间内所有的‘影子’都在晃动。


    不对，实际上，那或许并不是错觉。


    “吾出离幽谷的旅途，仅理解其理由。”


    话音刚落——


    骷髅面具翻转过来，哈桑在空中制造了漆黑的影子。


    ············


    斯诺菲尔德西北部地下。


    在按照一定比例开凿的人工洞穴中，有多个人影在蠢动。


    剑士和绫香，还有骑兵和她的御主们，使用魔术照亮黑暗的同时，在洞穴中行进着。


    “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规模的地下通道……”


    对于剑士夹杂着佩服和惊讶的话语，骑兵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我也很吃惊。短短数日，从溪谷到南边的沙漠，完成了如此规模的工程。”


    “哎呀，咱们教室的前辈之中有挖掘专家和操控地脉的高人，这次来参加圣杯战争真是帮了大忙呢。”


    凛一脸轻松地说着，绫香惊讶地问道。


    “莫非……这个洞窟是你们自己挖出来的吗？”


    “如果说利用魔力是‘自食其力’的话，那确实没错。不过嘛，大圣杯周围的地下似乎也布满了结界，所以没能如愿挖掘。”


    “连大圣杯的位置都掌握了吗？”


    “欸，跟冬木比起来容易理解。说起来，他们好像连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呢。”


    凛有些不悦地回答道。


    冬木出身的魔术师，有很高的概率是圣杯战争的经验者。


    剑士通过普雷拉蒂所展示的幻术‘亚瑟王在冬木显现’，已经知道了过去发生在冬木的事情。


    那么，这位名叫远坂凛的魔术师是否亲眼见过亚瑟王呢？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绫香告诉我‘这件事稍后再谈！’，所以我一直都在忍耐状态啊。”


    虽然剑士的表情很严肃，但话题却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开始向他这边倾斜。


    “话说回来，骑兵也完全习惯了那个发型呢……”


    听到名叫考列斯的青年的话语，剑士歪了歪脑袋。


    “哦？原本是不一样的发型吗？”


    对于这个问题，行进中的骑兵本人做出了回答。


    “嗯，我受召显现的时候是生前的发型，戴着那个时代的装饰……御主认为那个样子在城市中实体化时会很显眼，所以让我重新盘了头发。”


    “这样啊……哎呀，我也经常穿现代社会的服饰，其中道理我理解。”


    剑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流畅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发型与吾之祖王很像吗？”


    远坂凛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目光锐利地瞪着剑士。


    面对凛的视线，剑士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哎呀，骑兵阁下的真名我已经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要给同为尊贵之人打理头发，我觉得我能想到的应该就是吾之祖王呢。”


    “我刚才就很在意……你果然是圆桌的相关人士吗？”


    “如果粉丝也算相关人士的话，那当然是相关人士咯！祖王亚瑟的相关者……听起来超棒的！谢谢夸奖！”


    看到剑士毫不拐弯抹角地给出了接近真名的提示之后，凛向绫香头来了怜悯的目光。


    “……你也不容易啊。”

 第1068章 吞噬世界之影

    “果然，在圣杯战争中，剑士是很普通的……不是这样吗？”


    对于向自己确认这一点的绫香，凛却采取了委婉的说法。


    “之前我看到他站在警车上演讲的画面，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和脑袋出了问题呢。”


    “……是这样呢……”


    绫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剑士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哎呀，如此说来……差不多该筹备歌剧院的修缮费用了。”


    但是，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一股奇特的恶寒掠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怎么了？”


    “都小心点！”


    向众人发出警戒的，是一个名叫斯芬的年轻人。


    “现在……周围的气味开始逆转了。”


    虽然不太清楚所谓的气味，但绫香能够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吧？”


    眯着眼睛的剑士向周围的众人发出警示。


    “嗯嗯，我的随从魔术师也发出了警告啊。”


    “这个地下……收到了某种侵略……不对……是被吞没了？”


    ············


    伊什塔尔神殿上层区域。


    ■■■■开始把世界翻转过来。


    与黑烟和雾气有明显区别。


    与其说是涌现，不如说是周围的光被一个点吸了进去的光景，一边渗入神殿，一边扩大了暗之领域。


    黑暗包围了伊什塔尔，从祂的视野中夺取了一切光明。


    在连触碰肌肤的风的流动都消失无踪的情况下，伊什塔尔的背后有一把黑色的利刃正在逼近。


    但是——攻击被轻易地化解了。


    伊什塔尔神殿的一部分墙体被‘魅惑’所操控，伊什塔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情况下抗住了不可见的刀刃。


    刀刃被墙体反弹的声音被吸入黑暗之中，两把利刃从完全不同的方向同时逼近伊什塔尔。


    但是，无法触及。


    伊什塔尔仍然没有移动，用自己周围因魅惑效果而浮空的石头和装饰品挡住了刀刃的连击。


    暗杀者释放的黑暗之刃没有厚度的概念，按理说，不论是钢铁的盾牌还是战车的装甲，刀刃都能够穿透并且夺走对方性命。


    如果是拥有强大魔力防御的英灵和魔术师之流，是可以抵抗这种攻击的。到此为止，作为英灵之间的战斗还处于常识范围内吧。


    但是，暗击的浪潮并未停歇。


    两击同时发出之后，不可见之刃从女神的头顶，脚下以及背后三个位置同时袭来。


    发出三声碰撞声，再次被吸入黑暗之中。


    在那声音完全消失之前，四之斩击攻向了伊什塔尔。


    但是，无法触及。


    五之斩击。


    六之突刺。


    十之刀刃。


    二十。


    一百。


    一千。


    最终，暗杀者使出了全方位的连击，不仅是石头和装饰品，连空气本身，或者说物理法则都被女神所魅惑，将刀刃触及祂的肌肤的因果从世界中排除。


    如果对手是一般英灵的话，这般攻击应该已经让对方的灵基归于黑暗了吧。


    然而，尽管眼前的这位不过是沾染于此世的残响，却是神残留在世间的神性的一部分。


    本就不是一个英灵能够对付的存在。


    “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把戏……真是个无趣的戏法。”


    在黑暗之中，伊什塔尔向暗杀者如此告知。


    “你以为将我的身姿和声音隐没于阴影之中，就无法向周围施展魅力了吗？没用的，我的魅惑和五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注定会被我的存在所魅惑。”


    ‘影子’令空间本身的色彩和光辉消失，领域也随之扩大。伊什塔尔举起双手，意图将其驱散。


    “傲慢啊，晦冥之舟人。”


    女神所说的话语已经超越了言灵的范畴，变成了世界之理本身。


    “如果对手是普通英灵的话，应该多少能听懂吧。如果你有心的话，说不定就能在没有被从者发现的时候击杀御主。比如那个看上去结实过头的复仇者，我也不太清楚你能不能解决他，但他的御主是人类，用现在这种把戏应该可以收拾他。”


    这是人类的理想还是其他动植物的理想并不重要。


    女神的话语，对于星球的表层而言是理想的。


    “不过……”


    女神·伊什塔尔说乌鸦是白色的，那么黑色的乌鸦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从结果而言，就算乌鸦这个物种从地球上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不要以为在天空面前，有影子投下的领域呢。”


    以否定渗出之黑暗的形式，通往神殿身处的通道中出现了光辉。


    蓝色的，澄澈之光。


    地上产生了苍穹，明星一般的、浅色且眩目的光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并且——光辉之中浮现出一个影子。


    “现在的你，看上去好多了。”


    那是一个佩戴着骷髅面具的刺客，他的身体被无数枚重组为刀刃形态的青金石贯穿。


    灵核被击碎了，已经感受不到作为英灵的脉动。


    “听到晚钟的，好像是你的耳朵才对吧？”


    影子是影子，是一种现象，因此不能存在于光本身之中。


    并非从眼球而是从世界本身之中夺走光，暗杀者穷尽所能的技艺，被女神的权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了。


    或者说，女神是这么认为的——


    女神有一个根本性的误解。


    暗杀者扩大的影子。


    无数次出现的，不可见的斩击。


    这绝对不是这位暗杀者的本质。


    “……？”


    女神·伊什塔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这时的祂，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摧毁了暗杀者的灵核，这种感觉不会错。


    但是，看不到灵基崩溃的任何碎片。


    不对，不仅如此——


    最先是怀疑，接着是些许动摇，最后变成了苦涩的焦躁。女神的表情和神气发生了变化。


    “你……意图扭曲‘理’吗？”


    “非也。”


    如影的暗杀者，发出了声音。


    理应死去之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灵核被击碎，理应不存在之人的声音，确切地在伊什塔尔的耳边低语着。


    从女神耳边传来的声音，好似在遥远过去的世界某地的低语的残响，因为距离遥远，因此以层层叠叠的形式传入了女神的耳中（山谷回音）。


    “吾，将要在此结束被刻录为副本的从者的（暂时的）旅途。”


    明明应该是全新说出的话语，却给人一种作为很久以前被告知的话语被铭刻的错觉。


    “……！”


    “借与无穷之影的一个碎片，现在乃是返回幽明境界之刻”


    伴随着这句话——从暗杀者的遗骸中，产生了数量惊人的‘影子’。


    影子好似黑之爆发一般扩散开来，再次开始吞噬光明，将诞生在神殿之中的天空染成了比夜晚更加深邃的黑暗。


    超越言灵，压制神明的异质之技。


    这本来就不是一骑暗杀者能够驾驭的力量。


    但是，真正的暗杀者，做到了。


    以自己的‘死’作为诱因，首次发动的自我牺牲宝具。


    宝具发动的结果不是死亡，而是作为死亡的结果确定一个因果。


    作为幽弋之哈桑，与‘影’同化的自己的技艺的究极奥义——


    将所有时代、所有场合都存在的‘死’的概念和自己的灵基同化，只有这位哈桑才能使用的宝具，如今在世界之中显现了。


    “——冥想神经——（zabaniya）”


    ············


    曾经，有一个■■。


    与后世所说的暗杀教团性质完全不同的集团。


    也就是说，经由没有任何信仰的人们的双手，作为实现他们欲望的利刃——‘影’而被培养起来的一个■■，拥有魔术和诅咒，炼金和科学的全部，被改造成■■■，经历了无数的■■■，最终将孕育了自己的组织■■■■■了。向即将堕落的■■伸出援手的，仅仅只是善良的■■和■■所拥有的纯粹的信仰之心，因此■■——


    ■■■■■■■■■■■■■■■■■■■■■■■■■■■■■■■■■■■■■■■■■■■■■■■■■■■■■■■■■■■■■■■■■■■■■■■■■■■■■什么也


    ■■■■■■■■■■■■■■■■■■■■■■■■■■■■■■■■■■■■■■■■■■■■■■■■■■■■■■■■■■■■■■■■■■■■杀死


    ■■■■■■■■■■■■■■■■■■■■■■■■■■■■■■■■■■■■■■■■■■■■■■■■■■■■■■■■■没救了


    ■■■■■■■■■■■■■■■■■■■■■■■■■■■■■■■■■■■■■■■■■■■■■■■■■■■■■■■■■不能得救


    ■■■■■■■■■■■■寻找


    ■■■■■■■■■■■■■■■■■■■■■■■■■■■■■■■■■■■■■■■──────────────


    于是，他踏上了前往幽谷的旅途。


    他的目标是山脉的深处，掌管冥界与现世之狭间的灵庙。


    过去的大半，早已融化、消失在虚无的深处。


    他的过去，从本应作为英灵铭刻在世界上的灵基情报中融化消失了。


    实际上，星之记忆是无法蒙混过去的，然而纵使世界感知到了，如果不被任何人所认知，那也是一样的。


    当然——包括身为英灵的他自己。


    留在他心中的，只有半系统化的自我，以及临终前自己全部献出的理想。


    ——“混蛋！”


    生前，他在旅途中抵达了山之灵庙，灵庙里有一位伟大的存在。


    ——“汝想要用那双被烙上不容许毁灭之影的手，抓住什么？”


    ——“以为先行赎罪就能得到救赎吗？明明知道汝之觉悟无法抵达任何地方，还希望永远在幽明的夹缝之中彷徨吗？”


    身为人类，身上却笼罩着冥界本身的阴影，乃是死亡的化身。


    他在遇到这位大人的瞬间就明白了‘我会永远成为这位大人的影子’这件事。


    不是下定决心，而是接受了。


    为什么自己会被塑造成与常人不同的，具有特异性的存在呢？明明活着没有意义，也不畏惧死亡，为什么还要继续走下去呢？


    所有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自己成为眼前这位大人的影子。


    仅仅如此，原本以为会一直怀揣到冥府的疑念就全部消失了。


    他没有因为感动而抽泣，也没有在浓密的死亡面前胆怯，只是淡淡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心中只有安逸。


    不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什么，但终于到达了该到达的地方。


    ——“那么——交出首级！”


    断罪的话语，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以及穿过脖颈的，锐利而充满慈爱的风。


    生前的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在被阴影淹没的记忆中过于鲜明地闪烁着光芒。


    对于大半陷入影子之中的灵基来说，这是比任何事情都清楚的。


    这样就足够了。


    作为永远徘徊在影子中的一个诅咒继续存在下去。


    踏上无止境的苦难旅途的理由，仅此一个便足够了。


    没有尽头的道路并不是诅咒，而是历经漫长旅途之后终于得到的祝福。


    或者说，他的精神性在那个时刻已经不是人类了。


    然后——


    他的人生就此终结，一个‘影子’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个世界上。


    ············


    伊什塔尔神殿前方。


    “这是……？”


    恩奇都注意到神殿内的异变正在进一步发生。


    与世界同化的自己的气息感知，现在清楚地检测到了异常。


    刚才渗出的气息再次消失了。


    但是，恩奇都依然感知到了异常。


    他所感知到、听到、看到的是遗忘无法比拟的异常状况。


    世界的气息本身消失的异常。


    充盈伊什塔尔神殿内部的神性，其中的一部分像是被蛀虫洞一样唐突地消失了。


    不仅如此，那个气息消失的范围慢慢地扩大，世界本身消失无踪了。


    颜色、声音、气味、魔力——充盈神殿内部的神气被影子吞没，看到了这幅光景的恩奇都，瞬间停止了动作。


    狂战士似乎也一样，它转动庞大的身躯，瞬间从恩奇都身上移开注意力，朝着神殿内部释放出‘灾厄’的光芒。


    从哈莉的头顶，女神·伊什塔尔的正侧面穿过的虹色光辉。


    然而，当虹光碰到神殿内的‘影子’的瞬间，并没有产生爆炸和冲击波，甚至连微风都没有产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现在是攻击背对着自己的狂战士的好机会，不过恩奇都并没有攻击狂战士毫无防备的后背，而是将魔力施加自己头顶的巨大金色锁链之上。


    “狂战士！”


    注意到这一点的哈莉向狂战士发出指令。


    倘若是接受女神加护之前的她，也许会因头顶掠过的灾厄光辉的照射而失去意识。


    不过，现在的她好歹是女神·伊什塔尔的祭司长。


    没有必要担心背后的伊什塔尔。


    因为通过超越魔力link的‘女神之加护’的连接，哈莉明白狂战士不会伤害女神。


    不知道是处于这种加护，还是纯粹的成长，她压抑着本能所感受到的恐惧，想和狂战士一起完成作为伊什塔尔的信徒的任务。


    “不是枪兵，也不是我背后的暗杀者！阻止那个‘锁链’！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那玩意’里面！”


    “我也有同感，就这么干吧！”


    这时，女神的声音从哈莉的背后响起。


    “！女神·伊什塔尔大人！万分感激……”


    回头看向女神的哈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神·伊什塔尔的周围，通往神殿内部的通道完全失去了色彩和光，只有一片漆黑的空间。


    也不清楚是空间还是墙壁。总之，因为没有任何光的回馈，完全无法确定深度。


    不单单是光，声音的回音，甚至魔力都感知不到的漆黑的境界线。


    只要踏出一步，自己的身体也会消失，这种确信的预感朝着哈莉袭。


    伊什塔尔竭尽全力压制着想要在这里扩大影响范围的影之领域。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暗杀者模样的存在释放的宝具，与作为神灵的伊什塔尔势均力敌。


    “如你所料，危险的是鱼叉和锁链哦。”


    似乎是为了让瞪大双眼的哈莉安心，伊什塔尔如此说道。


    仿佛在说everything is ok似的，女神平淡地发出了与‘影子’毫无关联的指示。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鱼叉和锁链，还不如让那个废物本人变化形态，那将是更加强大的宝具。不过，特意在高楼顶部构造那样的机械装置……就算是残次品，也是有某种企图的……”


    还没等女神说完，‘影子’爆发性地蠢动起来。


    侵蚀光明的虚无，正是世界本身对于伊什塔尔之统治的反抗——


    神殿内的影子获得了实体，开始侵蚀周围的光。

 第1069章 下下签

    伊什塔尔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轻轻挥了一下手。


    刹那间——魅惑了空间本身的伊什塔尔周围的空气和墙体被拧动，女神头顶的石阶宛如柔软的花瓣一般开始绽放。


    “稍等片刻，我去陪这个无礼的暗杀者玩一玩。”


    “伊什塔尔大人！？”


    面对自己的信徒，女神始终面带无所畏惧的笑容，说出了一个荒唐的情报。


    “对了对了。你也得小心哦，要是你碰到了那个影子，我也会死掉的！”


    “呃……”


    “这片森林已经被影子包围了……”


    然后，影子开始喰食世界的光。


    神殿周围的森林中的嘈杂声消失了，沉默和黑暗渗透进了整个世界。


    从树荫下，从卷起的树皮背面，从黑色浊流的飞沫下，从伊什塔尔之前就一直魅惑、操控着的沙土的缝隙中——


    仿佛所有地方的‘影子’都在增幅，就像在说那才是正确的样子。


    但是那带有死之色彩的影子，甚至没有夺走哪怕一只攀附的昆虫的生命。


    被苍穹照耀的大地的‘影子’，其否定的东西只有一个。


    因为天空的女主人只有一位，祂企图用虚假的光笼罩大地。


    “要上了，玛安娜！”


    伊什塔尔如此喊道，祂从敞开的屋顶跳向了隐现的天空。


    于是乎，构成神殿的青金石和黄金装饰物一齐蠢动、浮在空中、朝着女神的身边聚集。


    那些珍宝变成了描绘出两道美丽弧线的弓形船，载着伊什塔尔的身体飞上了高空。


    但是，‘影子’没有坐视不管。


    仿佛凡有光之地便有影子一样，出现在世界之中，追逐着令万物目眩的伊什塔尔这一光辉的‘影子’集群。


    与其说是黑色之物涌向天空，不如说是漆黑侵蚀了天空，追逐着朝各个方向飞行的伊什塔尔。


    周围的空间和地形、甚至是风的流动和空气的密度都被女神魅惑并且支配，祂不断地以毫厘之差规避无法贯穿神之力的‘影子’集群。


    优雅地、华丽地、还有大胆地。


    但是，这场追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玛安娜原本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世界上翱翔的天之舟。


    但是，因为还没有完成转变为神代，所以能够维持最高速度的范围仅限于神殿和森林。


    与之相反，影子是与那个新世界抗衡的存在，‘影子’一直存在，直到世界的终末。


    如果影子执拗地穷追猛打，耗尽神气和魔力的伊什塔尔迟早会被追上，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


    然而，这是以伊什塔尔不战斗作为前提的情况。


    “哎呀，挺赶趟的呢！”


    看到下方缠绕着古伽兰那的巨蛇，伊什塔尔伸出手来，就像一个小学生试图拿起一根合手的木棍来回挥舞一样。


    “来吧，希塔！”


    那是挑战神明之人射出的诅咒巨蛇，海德拉的化身。


    但是，不知怎得，逐渐取回全部权能的女神的残响，甚至魅惑了那条巨蛇的存在方式，将其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存在。


    模仿毒蛇的气场聚集一处，将诅咒全部反转，变作了小蛇的形态。


    像在避开‘影子’一般地驾驶着玛安娜在天空中疾驰的伊什塔尔伸出手，七条蛇便缠绕在祂的手指上，就这样相互盘绕，构成了一个‘祭具’。


    那是模仿七条蛇的石之钉头锤。


    伊什塔尔用一只手轻轻握住了这把看上去凶恶无比的武器。


    “啃食吧！”


    话还没说完，伊什塔尔就将玛安娜驶向了高空。


    天之舟不断飞升，似乎是直指星辰之海和金星。


    然后，‘影子’也随之延展。


    不知真假，‘碰到的话神也会死去’被伊什塔尔本尊如此评价的影子。


    如同巴别塔一般，高耸，一座漆黑的高塔拔地而起，只是为了触及高天的神明。


    在过山车一般的轨道上急速转弯的玛安娜，眨眼间开始冲着影子高塔的顶端俯冲。


    女神·伊什塔尔乃是众神之一，不容许靠近神之领域的高塔。


    不对，不是这样的。


    并非众神。


    要让这个世界明白天空是自己的，是伊什塔尔的领域——


    伊什塔尔只是顺着玛安娜的气势往下砸去。


    ‘七头之战锤希塔’。


    据说伊什塔尔自诞生之时就握在手中的，模仿七蛇的战锤。


    传说中只要存在就能讨灭敌人的战锤，女神·伊什塔尔将全身的力量和神气注入其中，将其砸向了影之高塔的顶端。


    何等耀眼的光芒啊，在那个瞬间，从特定区域仰望天空的观测者喃喃道。


    金星增加为了两颗。


    留下一瞬间的辉光，玛安娜和战锤希塔击溃了影子，将其压向地面。


    女神再次降落在神殿之上的时候，为了就这样让影子连同暗杀者的灵基一同消散而用尽了全力。


    伊什塔尔忘记了一件事。


    那绝不是巴别塔。


    既然是哈桑·萨巴赫，就不可能堆起这样一座塔。


    所谓的影之塔，不过是伊什塔尔自身的光辉所产生的傲慢高度的表现罢了。


    所以，光辉是无法消除的。


    “……真是的，冥界的玩意，还真是相性差到家了！”


    女神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掐住了‘影子’往上看去，祂的注意力转向了天空中的神兽。


    想要完全消灭这个影子，恐怕需要倾尽神殿的全部力量。


    为了处理这件事，首先要解决不安定因素。


    “古伽兰那！”


    女神向一直保护着神殿不受巨蛇之群侵扰的天之公牛，仅是如此告知。


    “趁我压制这家伙的时候——把‘锁链’的源头，破坏掉！”


    这并不是什么逼迫的命令。


    祂的语气很轻松，好似在吩咐心爱的狗狗‘把丢出去的球捡回来’。


    然而，这是从女神的口中说出的，新世界之理。


    这一瞬间，包括政府在内的美国多个气象观测系统都观测到了飓风‘伊南娜’的异常动态，但不到几分钟就从数据库中删除了这些结果。


    不过，就算有记录，也很明显会被当作是捏造或者恶作剧。


    因为这是明确的‘行动’。


    即便是魔术师，也不会立刻相信吧。


    一直处于奇怪停滞状态的台风，来了一个后撤步（back step），距离后退了两公里，发生了这种事情。


    插在巨兽足部的几支箭。


    以伤口为起点，涌出的巨蛇的气息。


    外侧是漆黑之泥的胀气，内侧则是杀死了多位英雄和怪物的剧毒，擒住了神代巨兽的后腿，将其束缚在大地上，连同神性一同腐烂。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成为拒绝女神命令的理由。


    天之公牛不顾自己的腿被扯断了一部分，就那样使劲地往后退去。


    仅仅是在背后飞行，大地就留下了深深的伤口，猛烈无比的狂风在森林中呼啸。


    台风形态的巨兽一边俯下身子，一边张开大口吸气，将暴风雨的概念浓缩在体内。


    原本应该处在暴风雨中的斯诺菲尔德，此刻却笼罩在一种难以置信的晴朗和寂静之中。


    但是，闭门不出的人们并没有察觉这种异常。


    有一部分头铁的人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所有不安的空气都消失了，一切都太平了的做梦一般的光景仅仅维持了四秒半。


    下一个瞬间，雷鸣和暴雨汇聚而成的死亡浊流，从巨兽的口中呼出。


    以神兽的嘴部为起点，以惊人的速度形成了巨大的龙卷风，向着斯诺菲尔德最高的建筑物的楼顶冲去。


    已经以相当于‘从西向东’的规模吐出的，竭尽全力的物理现象。


    如果地面上被神兽释放的风暴如此横扫，估计还没等到黑幕们的计谋得逞，城市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即便是余波，其威力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台风，吹向了森林和城区。台风的bless本体以每秒两百米的速度，裹挟着真空的刀刃和化作冰块的水滴，甚至还有雷击，将水晶之丘的顶层吞没。


    “呃……抽到了下下签吗……！”


    站在楼顶上的是身为希波吕忒的御主之一的朵莉丝·卢森德拉直冒冷汗，与此同时，她令魔力在全身流转。


    然后，她抱起了留在屋顶的捕鲸炮（harpoon cannon）旁边的，凝视着西部森林地区的银狼。


    银狼想要抵抗——但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便停止了挣扎。


    “虽然没想到结为盟友的对象是合成兽，但是盟友的御主要是死了那就头疼了。”


    尽管之前和远坂凛战斗留下的伤还没痊愈，不过朵莉丝强行扩展了魔术回路的路径从而加速全身的硬化。


    “不对……大概不会死的。抱歉咯~”


    虽然已经意识到多半葬身于此，朵莉丝还是用自己的全身护住了银狼，就在这个瞬间——雷风的吐息抵达了屋顶。


    此乃神兽之力。


    此乃天空之伟业。


    仿佛确信司掌万象的女神·伊什塔尔的胜利一般，声势浩荡的神罚一击。


    这无疑是宣告女神治下的神代之复古的福音。


    然而——


    反抗时代变革之人，还有一位。


    “————”


    无言无语的咏唱在屋顶上回响，突然产生的魔力屏障使得狂风消散了。


    “……？”


    朵莉丝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少女站在那里。


    稚气未脱，只能说还是个孩子的少女。


    朵莉丝最初来到此处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和她本人共同战斗。


    虽然是个孩子，但她将自己的魔力全部用于自己的从者的‘遗骸的维持’，持续地强行阻止其化作灵子消散这种事情。


    朵莉丝考虑到她年纪尚小，无法释怀，便只告诉她的随从前往溪谷地区，自己则是同枪兵御主（银狼）待在一块。


    所以，少女来到此处就意味着那位英灵的遗骸终究回归了灵子。


    朵莉丝是这样认为的，不过——


    蒂妮·切尔克。


    作为英雄王的御主，亦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成为第一个败北者的少女。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强光，看到这一幕的朵莉丝立刻改变了想法。


    她是一位魔术师，站在这里挑战西边森林之中的那位‘神’。


    “我的族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作为祭品，被献给这片土地的十二个哥哥和九个姐姐。


    尽管蒂妮接受了作为献身于土地的诅咒之‘关联’而活下去的事实，但记忆中也并非完全没有与家族的回忆。


    姐姐教会了我很多笨拙的，却有像是人类一样的游戏。


    哥哥想尽办法让幺妹蒂妮逃离命运。


    战场上哪有时间去回想这些事情。


    明明知道是大忌，可是脑海中满是这样的事情，蒂妮带着明确的愤怒大声喊道。


    “所以，那片土地……土地……我的族人！再也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了！”


    只是，仅仅，在欲望的驱使下，少女发出来在第三者看来毫无道理的呐喊。


    “哪怕是神明大人，也决不容许！”


    ——如果是幼童，多少会有这种习惯。


    真是讽刺啊，蒂妮如此思考着。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本来这片大地就是这颗星球的东西，断言作为人类的我们要保护大地，也只是迎合人类一方的说法罢了。


    吉尔加美什王所说的‘整片大地都归于我的庭院’，那句话到底是英雄王的傲慢，还是说吉尔加美什王把自己看作是站在人类和星球之间的调停者？


    事到如今，少女已经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即便蒂妮现在不是为了土地守卫者一族，而是出自傲慢和任性的愤怒——少女现在站在此处，是为了用自己的意志反抗‘神’。


    还是个孩子的她的魔术，以覆盖水晶之丘上层的形式构造了坚固的魔力屏障。


    这个防护结界的强度能够抵抗足以摧毁大厦的冲击。


    那庞大的魔力，不仅是源自自身的魔术回路，还利用了自地脉中流淌而出的力量。


    但是，少女操控的魔力量过于巨大，从地脉中补充魔力的速度跟不上消耗，屏障的强度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就开始衰减了。


    天之公牛的吐息并没有停止，就在少女和朵莉丝认为天命难违的时候，银狼发出了响亮的嚎叫。


    于是——刻在银狼身上的一画令咒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涌现出了更加夸张的魔力。

 第1070章 能做的只有祈祷

    ············


    “！”


    恩奇都避开了天之公牛的攻击所造成的余波，虽然尚未被大地捕获，但还是落在了浮在空中的巨大鱼叉上面，他感受到与自己以魔力通路相连的银狼发动了令咒。


    不过，这对于自己的灵基没有任何影响。


    不如说，恩奇都确定了庞大的魔力会穿过自己的魔力通路回到城市那边这件事。


    银狼是在无意识中发动了令咒，将其运用在了什么地方吗？


    恩奇都仔细排查了几秒钟，掌握了具体情况，他回头看了一眼城区，小声地说道。


    “谢谢你。”


    “……我由衷地感谢，你是我的御主这件事。”


    ············


    “！”


    蒂妮感受到了银狼的令咒的光辉，与此同时，自己的体内也流入了夸张的魔力。


    ——你……把令咒的力量……交给了我？！


    这是违背圣杯战争常识的行为。


    按理说令咒的力量，是对从者使用的。不可能用在没有魔力连接的其他御主的强化上。


    不过，蒂妮想起来，现在的自己是个例外。


    蒂妮为了阻止吉尔加美什的亡骸的崩坏而持续催动魔力。


    为了防止她在这个过程中导致自身肉体的损毁，恩奇都将自己的身体和银狼的魔力通路暂时连接了。


    冷静思考一下，恩奇都仅仅是将手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就做到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寻常。不过作为结果，银狼通过恩奇都成功地将自身令咒的魔力传输给了蒂妮。


    据说令咒的力量可以实现接近魔法领域的空间转移。


    令咒的魔力瞬间扩展了蒂妮与土地融合的身体的魔术回路，并且为了不破坏少女的身体而变作了强韧的回路。


    作为其结果，魔力屏障的规模极大膨胀，令迫近的豪雷和浊流的龙卷全部挡在了外面，天之公牛的攻击被化解了。


    三秒之后。


    屏障的消失和神兽吐息的中止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虽说是令咒的力量，但是构筑一道能够抵抗那个神击的屏障，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都是极限了吧。


    “……谢谢你。”


    千钧一发之际，蒂妮确定神兽停止了吐息。然后她对自己身旁的银狼表示了感谢。


    “……”


    银狼看向少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蒂妮想要守护的东西。


    少女的眼神似乎在担心躺在最顶层的床铺上的那位，对于她来说是‘从者’的存在。


    察觉到银狼意图的蒂妮在它的身旁蹲了下来，抱住了它的身体接着说道。


    “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做了……我认为应该是都做了。”


    蒂妮一边回想着几分钟前自己的‘某个行为’，一边强忍不安，眯起眼睛，仿佛在忏悔着什么似的喃喃道。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是在这之后，将由大地来决定命运。”


    ············


    伊什塔尔神殿周围。


    自己的吐息被抵挡的天之公牛。


    它的心中涌起的不是困惑，而是单纯的愤怒。


    被召唤到这个神秘日渐淡薄，消失的世界的古伽兰那。


    感知不到除了伊什塔尔以外的，与苏美尔相关联的神性，神兽对于那位天空的女主人的忠诚才是它存在的意义，也是它的喜悦所在。


    尽管如此，自己却无法执行女神的命令。


    对于并不仇恨神明、曾经毁灭了自己的‘土块’——名为恩奇都的‘道具’的恨意之类的，与伊什塔尔的命令相比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天之公牛才会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浑身颤动。


    愤怒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对于没能执行伊什塔尔的命令的自己。


    神兽仰起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那个声音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传到了星球的背面，在东方被认为是原因不明的地鸣，在欧洲被认为是宣告末日的apocalyptic sounds，令人恐惧不已。


    在位于神兽脚下的斯诺菲尔德，天之公牛的咆哮具体表现为数百声雷鸣和狂风的呼啸。


    仅仅十秒左右的时间，周边地区就降下了超过一万次的落雷，透过窗户观察屋外的人们大部分都昏死了过去，没有魔术保护的手机和录像设备在这短短的十秒之内全部被摧毁。


    接着，天之公牛开始大口吸气。


    不仅是周围的台风，连构成自己身体的神性本身也被神兽注入其中，想要呼出数倍于之前威力的吐息。


    神兽明白——无论以何种形式，伊什塔尔都爱着人类这件事。


    因此，它做出了这种决定——在女神命令的范围内，杀死的人类的数量应维持在最低限度。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这样碍手碍脚了。


    被守护阿卡德的众神所封印的，应女神·伊什塔尔的愿望被释放到地面上的，破坏概念的具现化。


    这头神兽为了完成‘彻底的破坏’，正在使出拼上全身全部力量的一击。


    如果用英灵来类比，相当于是英灵宝具的伟业。神兽将自己的全部存在转换为狂风向外吐出，在狂风侵袭的地方再造自己的存在，拟似的超高速移动。


    用一句话解释就是，维持一个台风所包含的巨大质量和能量，以每秒396米的速度朝着对手猛扑过去的野兽一击。


    神兽在吐息的同时，以庞大的身躯为武器，直接撞向敌人。


    台风的移动速度与在木星平流层肆虐的狂风的速度不相上下。


    那种存在化作现实的时候，其影响不仅仅停留在此处，对于整个地球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吧。


    不过，倘若是女神·伊什塔尔的神殿就另当别论了。


    无论神兽如何行动，都遵从既定的规则，在天之公牛的攻击并不会伤及女神以及神殿。


    正因为神兽本能地理解这一点——


    天之公牛作为神之代行者，成为了行使破坏的一个系统，赌上自己的全部存在，意图破坏‘敌人’。


    神兽大口吸气，正要将自己的神性凝缩到肺部的一点的那个瞬间——


    “……如果是‘我（弗拉特）’，一定会这么说……”


    从天之公牛的头顶，传来了一个小小身影的声音。


    “那个动作，空子太大了。”


    提亚淡淡地说道——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将绕行于自己周围的几颗保龄球大小的‘卫星’，借着古伽兰那为了吸引周围的空气而卷起的狂风，砸进了神兽的胃里。


    然后，崩坏的连锁开始了。


    或者说——这种连锁早就开始了。


    在古伽兰那进行第一轮吐息之前。


    在那位暗杀者确定暗杀伊什塔尔的那一刻开始。


    ············


    伊什塔尔神殿周边。


    ‘影子’已经浸蚀到了森林的地下。


    讽刺的是，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身处比浊流更加‘地下’的隧道中的rider阵营和saber阵营的众人。哦对了，还有那位被浊流冲走的吸血种。


    幽弋之哈桑制造出的庞大的‘影子’，现在已经停止了进一步的扩散。


    不过，只要有光和遮挡光的形体存在，影子就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从构筑神殿的石料缝隙、森林树木的内部再到人类的体内，‘影子’悄无声息地持续浸蚀着光所不能企及的所有地方。


    与混杂在浊流之中的泥不同，是另一种漆黑。


    既感受不到魔力，也感受不到诅咒，可以将其描述为虚无的块状物在森林之中蠢动。


    “怎么这样……”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哈尔莉，恶寒穿过全身。


    明明是异质的存在，却感受到不到任何魔力的‘影’之海。


    这些东西已经以隐藏于浊流之中的形式浸蚀于神殿周围的森林中。


    阻止了‘影子’对于女神·伊什塔尔的直接浸蚀。


    然而，那即是目的，又是诱饵。


    女神挥舞的战锤的魔力，确实持续地击溃着袭击祂的影子。


    但是，女神也无法将其抹去。


    虚无一般的黑暗，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包围世界。


    从浊流之中涌出的影子开始包围森临终的数目，将其涂抹成连厚度都无法辨识的黑色影绘。


    好似要让世界本身否定自天空洒落的光辉。


    仿佛要把新生的神代直接沉入星球的影子之中，将其隐藏起来一般。


    ············


    柯尔兹曼矫正中心。


    “……真没想到，他的灵基居然能将神明喰食到那种程度。”


    自己一句‘照你喜欢那样去做’就送走的英灵，正行使着某种力量。


    通过魔力通路感知到了这一点的法尔迪乌斯，根据神殿周围的观测数据理解了眼下的状况。


    那位英灵的灵基之核已经被破碎。


    尽管如此，他却仍然存在，这实在是矛盾。


    法尔迪乌斯确信，这恐怕就是那位英灵连身为御主的自己都不曾告知的宝具的力量。


    作为宝具发动的结果，那股力量看似来似乎正在与司掌神殿的神性相抗衡。


    “太惊人了。通常情况下，暗杀者的灵基力量应该很弱才对……”


    法尔迪乌斯淡淡地喃喃着，将附有令咒的右手伸向虚空。


    “您既可靠，也是威胁……请容许我采取万全之策。”


    假设——处在灵基被击碎的状态下英灵，可以通过宝具的力量继续显现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种情况无论从魔术角度还是从圣杯战争的系统的角度都是捉摸不透的，但是作为一种可能性，还是应该设想一下。


    法尔迪乌斯驱动自己的一画令咒，使之发出光芒。与此同时，他向自己的从者下达了‘命令’。


    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祈祷’。


    因为对方可是神啊。


    想要战胜神，人类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祈祷了。


    “我本来想把这三画令咒都保留下来，罢了，就将它们奉献给您吧。”


    “我以令咒下令，命令您，竭尽自己的全部，务必讨灭西部森林的灾厄！”


    令咒的力量确确实实地发动了，但是就连这个命令，也完全感受不到来自从者的抵抗和叛意——


    “这下真的就此别过了，暗杀者。”


    法尔迪乌斯苦笑着，没有任何悔意地向那位英灵告别。


    “我一直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惕……”


    “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似乎都低估了您。”


    ············


    伊什塔尔神殿。


    魔力爆发性地膨胀起来，在伊什塔尔的眼前浮现出之前气息完全消失了的暗杀者的身姿。


    女神确认了这一点，对融合了众多影子的暗杀者说道。


    “真是可怜啊，最后的最后，你的御主竟然背叛了你。”


    影子一言不发，女神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你现在的感觉，是被令咒命令的，没错吧？你的御主命令你把灵基全部注入宝具。”


    伊什塔尔耸了耸肩，祂的声音中所包含的情感，与其说是嘲弄，不如说是怜悯。


    “果然人类这种东西，我不好好管管是不行的呢。因为人类很快就会被欲望所迷惑，做出愚蠢的行动。”


    即便如此，女神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以神之权能继续压制不断涌现的影子。


    幽弋的哈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在作为影子的增殖的起点的神殿内，一张骷髅假面继续浮现。


    影子没有对女神说话。


    死亡没有回应圣者。


    仿佛早已无话可说。


    好似在说，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但是，傲慢的女神并没有意识这一点。


    如今，还没有。


    ············


    神殿前方。


    面对从浊流中涌出的众多虚无，哈尔莉一瞬间胆怯了，但她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向狂战士发出了指令。


    “枪兵就在上面！狂战士！”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被狂战士所展开的屏障和伊什塔尔所操控的大地所束缚，因而停滞在空中的巨大鱼叉，以及站在鱼叉之上的恩奇都的身影。


    恩奇都将自身宝具创造出的无数条锁链伸入神殿，然后把锁链缠绕在鱼叉的枪头之上。恩奇都牵引着鱼叉，试图强行将其推进神殿。


    不对，或许这个时候，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


    将满溢神殿的女神·伊什塔尔——美索不达米亚众神的神性，通过锁链灌入鱼叉之中。

 第1071章 残酷的命令

    “……！他在干什么！”


    哈莉惊讶万分，同时直觉告诉她。


    任由恩奇都继续下去，女神·伊什塔尔和‘影子’之间的拉锯将会不复存在，而且恩奇都的力量可能会大幅提升。


    就在这一刻，如果稍有吝啬，那位英灵就会触及伊什塔尔的领域。


    “狂战士，我以令咒命令你！”


    女神的祭司长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绝对的优势。


    从现在开始，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招致致命伤害，作为魔术师，作为接受了伊什塔尔的加护的身体，作为狂战士的御主，她确信这一点。


    因此，她喊了出来。


    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即便是舍弃生命也在所不辞。


    “使出全部力量，将女神·伊什塔尔的敌人……那个枪兵，击碎！”


    她并不知道，这个命令对于狂战士而言，是多么的残酷。


    ············


    神之时代与人之时代的狭间。


    尽管涂抹的顺序相反，不过其与巴比伦尼亚文明的繁荣时期非常相似。


    因此，身处斯诺菲尔德这片土地上的，真正的狂战士——芬巴巴，好似在梦境中一般，在世界中继续飘忽不定.


    这是一场噩梦，也是一场令人心情愉快的梦，又好似过去的完全再现。


    尽管已经神志不清，‘她’也被无数狂灵的浊流吞没，但是突然间，她的意识在梦境中浮现了。


    映入眼帘的，是天空。


    在巨大美丽的金色桥梁之上，伫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芬巴巴很熟悉的友人。


    和自己所知道的形态完全不同。


    但是，她很清楚。


    不会错的，那一定是——


    “恩奇都……”


    在呼唤那个名字的同时，令咒的魔力流入了少女的‘梦’。


    “不行……”


    世界立刻被涂抹了。


    少女的意识被接近三千个‘声音’的块状物所涂抹、覆盖，被塞进了意识之海的最深处。


    除了少女一人以外，其他的‘声音’都很明白眼前所见之人的形态。


    那是，仇敌。


    “不是的……”


    那是讨灭了我们的，可恨的仇敌。


    那是没有原谅我们的，可怕的仇敌。


    那是没有拯救我们的，残忍的仇敌。


    那是想要拯救我们的，愚蠢的仇敌。


    “恩奇都是……”


    都怪他，全都是他的错。


    我们什么都没能成为。


    没能够成为人类。


    没能帮上神明的忙。


    没能守住女神的庭院。


    就连变成怪物，都不被允许。


    “把我们……”


    必须杀了他。


    那是御主的命令。


    那是女神大人的命令。


    那是众神的命令。


    那是人类的命令。


    那是世界的命令。


    那是森林的命令。


    那是那些孩子们的命令。


    各位、大家都是如此希望的。


    “——”


    将其杀死。


    将其破坏。


    将那个可怕的‘人类’破坏吧。


    让那个悍然的‘泥土人偶’死去吧。


    没有意义的，没有慈悲的，没有理由的，徒有痛苦的消失。


    ············


    “————————”


    狂战士的咆哮响彻神殿周围。


    与天之公牛不同，其规模并不足以震动整个世界。


    不过，正因为如此，凝聚着浓重的杀气和疯狂的呐喊朝着恩奇都袭来。


    “……啊！”


    与那咆哮一同到来的，是分成七种颜色的光。


    狂战士所背负的圆环发出耀眼的光，七色之光向恩奇都倾泻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攻击的恩奇都，顺势在地面上的树林里穿梭，想要牵制住狂战士，然而被哈莉以令咒强化过后的狂战士并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灾厄之光横扫周围的树木，不留死角地照射下来。


    只有哈莉和伊什塔尔所在的神殿没有被灾厄之光侵袭，但是狂战士也不会容许恩奇都移动到安全地带（神殿内）。


    描绘着七色之光和金色的轨迹在森林中飞来飞去的神造兵器的追逐戏。


    灾厄之光在空中制造了作为灾厄的火焰龙卷以及寒流生成的冰墙，限制了恩奇都的移动范围。


    当恩奇都用手刀破坏出现在眼前的冰柱的瞬间，他意识到冰柱中含有另一种灾厄——那是瘟疫。


    明白瘟疫对于自己来说是致命物品的恩奇都，用尽全力改变自身的移动轨道——不过，看穿了一切的就看守者（狂战士）。锁定了恩奇都使出全力一击。


    从疑似右臂的部位放出的冲击波，狠狠地撞击了恩奇都的身体。


    森林里的多颗大树被这种冲击掀翻，重重地撞在了因伊什塔尔的魅惑而隆起的大地之壁上。


    因为是森林的看守者，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即便被浊流吞没，狂战士也没有采取破坏树木的行动。


    但是，由于第二画令咒，那个制约条件被解除了。


    虽然恩奇都受了伤，但离毁灭还很远。


    理解了这一点的狂战士，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左臂，想要将恩奇都归于土块——


    突然，一个身影跃然眼前。


    “狂想闪影 zabaniya——”


    黑色的头发呈放射状扩散，将狂战士那巨大身体的四肢缠绕起来。


    “你是……”


    对于恩奇都的话语，位于头发中心的无名暗杀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带有强烈的意志。


    “……和‘你们’的盟约，应该还有效。”


    “这是……”


    正当恩奇都想要回话的刹那——


    森林一角的地面突然向上隆起，泥土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爆开。


    然后——从烟尘中飞出的，闪光一般的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冲破了黑色的浊流，斩断了狂战士巨大的躯体。


    伴随着光辉的一击。


    来者一边切开那个接受了多重众神加护的，拥有远超钢铁硬度的狂战士的皮肤，一边将斩击送往天际。


    虽然还称不上是致命的攻击，但失去平衡的狂战士仰面倒下。它庞大身躯砸在地面上所造成的，震耳欲聋的响声笼罩了斯诺菲尔德的森林。


    无名暗杀者随即解开了头发，落在了漂浮于浊流中的半截横木上。


    接着，使出斩击的男人也降落在从浊流中冒出头来的岩石堆上，只见他微微一笑。


    “没错……我们是盟友。”


    剑士将那把因为刚才的一击而斩断的装饰剑扛在肩上，对恩奇都如此说道。


    “是我主动提出结盟的。如果你们遇到了危险，我一定赶来相助！”


    金发的剑士露出少年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毫不胆怯地断言道。


    “老实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


    数十秒前，斯诺菲尔德西部上空。


    “之前你吞下去的玩意不用还给我了。”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巨大的台风，平静地说道。


    在轨道上与枪兵战斗时释放的，能够摧毁洛杉矶的魔术。


    天之公牛吞下了那颗‘卫星’，将其蕴含的庞大魔力吸收到体内。


    提亚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在刚才自己打入神兽胃部的另一颗‘卫星’内植入的魔术。


    “——‘空想异谭\/忘却乃祭典降临 a clockwork abbadon’——”


    一瞬间——世界的一部分静止了。


    并不是说时间停止了，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停止。


    通过魔术操控物质和魔术，甚至是概念的加速和减速的提亚，凭借‘卫星’中植入的魔术（使临界的分子运动接近停滞状态），对天之公牛的心脏位置——也就是产生大量积雨云和狂风的热源‘台风之眼’进行了直接冷却。


    虽然也有人类的科学家设想过‘朝着台风撒下干冰进而抑制风速’这种事情，但根据计算得到的结果是，精准地撒下相当于十几架大型喷气式飞机的分量的干冰，才能控制几米的风速。


    但是，将消灭了北极地区的大部分浮冰的提亚的秘术纯粹用于冷却的术式，对天之公牛产生了爆炸性的效果。


    古伽兰那所蕴含的能量变得迟钝，发出异响，冻结，停止。


    随着强风而来的水滴瞬间冻结，连变成雪的时间都没有。


    在维持台风本身的形态的同时，开始在空中构筑世界最大规模的冰雕。


    将整个内华达州都包围起来的巨大台风，仅仅因为魔术的一击就连锁性地在原地停下了脚步，如此这般究极超现实主义的光景。


    不过——古伽兰那乃是神兽。


    作为暴戾的天空之化身被赋予了形体，乃是‘众神之蹂躏’的具现化。


    无论是寒流还是热浪，倘若是地上之理所构成的存在——那就用兽之理和神之理予以否定，扭曲，践踏。


    正因为能够实现如此伟业，古伽兰那才得以存在于天空。


    不需要理由和道理。


    因为根据女神的权能产生的结果即是全部，所谓的道理是在那之后产生的。


    多达数千、数万、数亿道的雷光照耀天际，令人联想到世界伊始或者终末之日的霹雳开始在世界上轰鸣。


    将积攒在自己身上的魔力全部变作雷电，一边吸收着周围的mana，一边使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积雨云的漩涡尽数闪耀。


    将存在压缩到全长500公里左右的雷光之漩涡，着实令人联想到天之公牛身上缠绕着的金色铠甲。


    “……真是个怪物。”


    提亚咂了咂嘴，令飘浮在自己周围的‘卫星’回转起来。


    不知其中蕴含着怎样的魔术式，卫星的周围开始被青白色的光所笼罩——


    就在他释放出令斯诺菲尔德的土地持续腐朽数万年，化作荒野的魔术的前一刻，从飘浮于高空的提亚的下方，一股可怕的魔力洪流奔涌而过。


    “以神一般的力量……披挂雷霆吗？”


    那是一位手握与身高一样长的巨弓的复仇者。


    “海神将克里特的牛皮强加于你了吗？”


    在高空观察的提亚，发现那就是之前从城市工业区不断射出毒蛇之魔箭的从者。


    ——几秒钟的功夫就抵达了这里吗？


    在提亚看来，这是超乎常理的速度。


    复仇者的身体已经开始与人类分离了。


    虽然还是人形，但对于能够看到其内在的提亚来说，那个复仇者已经是不可言状的个体了。


    他把从开膛手杰克那里多来的恶魔灵基与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以奇迹般的平衡压制着神性、黑泥、蛇毒，甚至是异乎寻常的魔力。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已经不是人类，不是应用，也不是神了。


    为了成为复仇者，连自己的灵基都舍弃了，想要羽化成新的某种存在的怪物的身姿在此显现。


    从那由涅墨亚的狮皮制成的布料缝隙中，传出了夹杂着诅咒的话语。


    “……我习惯了，对付牛这种东西。”


    复仇者的话语听起来很冷静，但又带着某种扭曲。


    映入他——阿尔喀德斯眼中的，到底是天之公牛，还是作为雷霆化身的神王的身影呢？


    “你这家伙，再也不会发出星裂之雷鸣了。”


    接着，他射出的一箭没有像之前那样产生巨大的蛇形魔力。


    因为那细细的箭矢中，被注入了足以产生临时的海德拉的魔力。


    象征着达到音速的冲击在周围卷起强烈的风。


    但是，当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箭镞已经触及了天之公牛的足部。


    足足有小型城市那么粗壮的，天之公牛的右前足。


    神兽膝盖的周围——在天空与大地的夹缝之间，突然消失了。


    “作为神之供品，从海中出现，包含着神之怒火的，可怜的牛啊！”


    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好似被针炸锅的水气球从那里消失了一样。


    箭镞击中神兽的瞬间，包含在箭矢之中的一切，均否定了天之公牛的存在。


    阿尔喀德斯把从战神的军带处夺来的神气注入箭镞的尖端，突破了同样被神气庇护的神兽的外壳，箭矢中包含着庞大的诅咒、蛇毒以及魔力——三者并没有相互吞噬，全部只为了破坏天之公牛而发挥作用。


    “作为向人的供品，回到克里特的土地上吧！”


    名为阿尔喀德斯的魔人，复仇者，此刻正在此处完成。


    被蛇毒和诅咒侵蚀，以生命和理性作为代价。


    只不过，曾经的伟大英雄落入了又深又窄的螺旋之穴。


    等到大祸铸成，斯诺菲尔德的土地之上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吧。


    只有一位——


    除了那位，拥有向复仇者复仇的权利的，拥有半神之力的女王。


    ············


    伊什塔尔神殿上层位置。


    “——！”


    哈莉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位骑着巨马的英灵。

 第1072章 过分的要求

    从应该是剑士灵基的那个存在破土而出的大洞中，以稍迟一步的形式跃出地面的女性从者。


    大洞的周围被不知是谁的魔术所制造的略高的冰墙所保护，使得蹂躏森林大地的黑色浊流无法流入。


    “骑兵……？为什么这么强大……！”


    在身为御主的她的眼中，英灵的status好似蜂巢的图案一般被放大了。


    明白了骑兵所拥有的力量，哈莉立刻摆好架势，让披挂琉璃色铠甲的蜂群在自己周围展开。


    在英灵面前，所谓蜂刺根本不值一提吧。


    但是，作为女神·伊什塔尔的祭司长，哈莉没有战斗以外的选择。


    “嗯……”


    无数的‘蜂’披挂着令人联想起蓝色铠甲的甲壳，成群结队地挡在了希波吕忒的面前。


    女王判断出这些虫子是被魔术师操控的使魔，她环顾四周，看到了神殿上层入口位置附近有一个少女的身影。


    “是那个神殿的巫女……吗？”


    希波吕忒灵巧地调转自己坐骑的方向，只消一蹴便来到了神殿入口附近。


    “看来您就是守护这座神殿的巫女！因为是战时的缘故，请您容许未下马的造访！”


    希波吕忒本人作为阿尔忒弥斯神官长的女儿，从立场上而言，既是女王又是守护神殿的战士长。


    尽管崇拜的神有所不同，但也不能舍弃敬意而大闹一通。


    因此，女王平淡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不会否定您的信仰！但是，根据我和御主的盟约，我不能对毫无意义地玩弄人世，蹂躏民众的古老神明视而不见！因此，我是请求神之残响归还太古之地之人！”


    希波吕忒堂堂正正地向女神宣战。


    在那周围，应该是伊什塔尔的巫女所操控的蜂群散开了——


    希波吕忒令巨大的斧头在手中显现，策马疾驰的同时，单手挥舞着战斧。


    女王的攻势与由台风引起的强风碰撞，反弹产生的强风将成群的蜜蜂吹到了远处，希波吕忒骑在马背上，向巫女宣告道。


    “无论是作为战士还是王者，都不希望无益之杀生。请容许我通过去往神殿内部的道路！”


    希波吕忒如此宣告，紧握缰绳，意图无视巫女的回应直接冲过去。


    去往神殿身处的通道上方有一个不断产生黑影的骷髅假面，这一点令希波吕忒颇为在意，但就在女王思考着是否无视它的瞬间——


    从希波吕忒的头顶，传来了神圣而傲慢的声音。


    “真是不敬，西之战神的女儿。”


    “！”


    “或者，月之女神的神殿的战士长……应该这样称呼你吗？”


    希波吕忒抬头望去，只见坐在空舟上，手持七蛇模样的战锤的女神·伊什塔尔。


    “你也不是为了守护人类才被阿赖耶召唤出来的吧？区区圣杯战争的从者，为了人类将我驱逐？真是个令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女神的周围散发着光芒。


    祂的周围没有耀眼的光轮，而是平静而通透，抬头仰望青空之时能够感受到的清爽的光芒。


    蛇杖所产生的能量的奔流，以及女神自身所产生的光辉。


    伊什塔尔凭借这两样东西，不断抵御着从四周袭来的无穷无尽的影子。


    神。


    即便凭依在小圣杯（菲莉亚）之上，祂也是与自己这些从者不在一个层次的存在，希波吕忒早就明白这一点。


    然而，女王还是寸步不让，她骑在马背上瞪着天之女主人，如此说道。


    “被召唤的理由无关紧要！吾之身体常为受虐者之盾，吾之双臂乃是抗争之利刃！此乃吾对月之女神和战争之神（父亲）之誓言！”


    将希波吕忒堂堂正正的宣言和刚才女神的话语结合在一起，身为伊什塔尔的巫女的哈莉，立刻意识到骑兵的真身——


    “你是亚马逊的……女王。”


    另一边的伊什塔尔被眼下的希波吕忒大声反驳，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那个废物也是，这个可恶的暗杀者也是……”


    接着，女神睁开了眼睛，眼眸中浮现出冰冷的光芒，用尽全力使出了‘魅惑’之权能。


    “你们这些家伙，太低估我了！”


    神殿周围的大地好似倒塌了一样，巨大的神殿也随之浮空。


    连接巨大鱼叉前端的锁链依然存在，而从捕鲸炮射出的金色锁链则好似连接城市与空中要塞的吊桥一般，浮现于世界之中。


    “啊……”


    连希波吕忒也被惊到了，为了不从晃动的神殿中掉落，她重新调整了战马的站姿。


    “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在地下打洞的鼠辈们！”


    迄今为止的神殿基盘，其下放的地面被挖出了好几个洞，从中可以看到几个蠢动着的人影。


    “原来如此，你们认为神殿提升了我的力量呢。……这是事实没错，但是，如果你们认为只要破坏掉神殿就能杀死我的话……果然是大不敬啊！”


    伊什塔尔如此说着，举起了战锤。


    女神在那仅仅存在就能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战锤之上，加上了自己的魔力。


    “不过嘛，让从者充当诱饵，胆子还挺大的。先将你们粉碎，让你们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中意这样的人类哦？”


    女神用发自内心的语气说着‘我不讨厌’，意图把死亡砸在位于神殿下方的魔术师们的身上。


    “卡里翁！”


    骑兵高呼战马的名字，战马随即一跃而起。


    在呼啸的狂风之中，仿佛自己的重量已经不复存在，希波吕忒将飞来的树木和狂风卷起的大地碎片作为踏板，在森林的空中高速移动着。


    “龟裂吧战带！迪亚马提亚！”


    希波吕忒解放了作为自己宝具的战神阿瑞斯的战带的力量，将代替战斧的长弓拉满。


    神气从战神的军带中溢出，与满溢神殿之物不同色调的魔力注入了箭矢。


    随即射出的箭矢笔直地朝着女神·伊什塔尔攻入，女神用手中的战锤挡开了那注入神气的箭头。


    与此同时，女神展开的壁垒也被打碎。


    “真可惜呢。”


    女神无畏地笑着，朝着在空中不断飞驰的希波吕忒说道。


    “如果是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或者西之战神（阿瑞斯）的领域（时代）的话，早就把我击穿了。”


    然后，就在为了挡开箭矢而横砍的战锤就那样朝着希波吕忒砸去的时候——


    就在这时，无数道‘诅咒 gandr’从下方的神殿飞来。


    “！”


    虽然没能打破屏障，但飞散的诅咒碎片也迷惑了女神的视线，骑兵为了保护神殿顶层的人们，抓住这个时机骑着战马着陆了。


    神殿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分别以红色和蓝色为基调的服饰是这两位女子的特征，可以看出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魔术师。


    “总算赶上了。只有我跟你两个人到达了神殿，这我可不乐意啊？”


    对于蓝衣魔术师——露维亚的嘲讽，凛毫不犹豫地回敬道。


    “哎呀，不愧是鬣狗呢。我觉得在地下摸金是你的拿手好戏，所以才走了这种门路呢！”


    “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地上最优美的猎人，这样称呼我才对！”


    “都到这种时候还来纠正我的人可算不上……优美，看招！”


    二人相互挖苦的时候，凛也没有停止攻击，不断消耗着在自己周围展开的宝石射出魔力子弹。


    几乎是同一时刻，露维亚也消耗了大量的宝石，展开了魔力弹幕和屏障，牵制住了空中那位女神的行动。


    二人周围有‘影子’在蠢动，似乎在窥视某种东西，但是并没有要袭击二人以及希波吕忒的样子。


    “对了，这种‘影子’是什么玩意来着？”


    “虽然很在意，但它没有伤害我们的话，就先不管吧！如果是友方的话，不就赚到了吗？”


    “哎，都到这一步了，确实再怎么在意都没辙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对于‘影子’，凛和露维亚都始终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惕。


    她们两人都是通过身为魔术师的感觉来理解‘影子’的。


    充斥在神殿周围的‘影子’，是与深刻的死亡相连的存在。


    同时，那个死之概念不一定是针对自己这边的。


    只要不贸然出手，它们对于自己就是无害的。


    二人如此判断之后，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于浮在空中的‘女神’身上。


    “自称伊什塔尔女神……真是太俗气了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神话的描述一样。”


    凛如此挑衅道——但不可思议的是，女神·伊什塔尔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凛，祂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啥？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以为女神立刻会进行反击的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只见女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祂开口说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不是这个容器（人造人），而是‘我’跟你。”


    “哈？跟美索不达米亚的女神？开什么玩笑？要是跟做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打过照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看着愈发混乱的凛，女神自顾自得意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单向违和感，恐怕指的不是此处，而是与你的缘分……是这么回事呢。那行吧……你可以给我消失了！”


    嗯嗯，女神点了点头。然后祂毫不犹豫地挥动战锤，朝着二人砸了下去。


    猛烈的冲击波从天空降下，千钧一发之际，希波吕忒射出的箭矢抵消了冲击——与此同时，一直处于暂时好转状态的‘影子’从地上涌现，以吞没神殿的气势膨胀着，向伊什塔尔攻去。


    “啊啊可恶啊，太烦人了！灵核都碎掉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


    说到这里，女神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消失，冷静了下来。


    祂驾驶着玛安娜飞向高空，与那群‘影子’拉开距离。


    空中的女神再次瞪着‘影子’，喃喃道。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骑兵和凛，还有露维亚三人，趁着影子狂潮扰乱女神注意力的时机，暂时躲进了神殿内部。


    “御主，为什么要暴露身姿？既然你们二人已经抵达了神殿……”


    希波吕忒向自己的御主中的两人提出问题，凛如此回答道。


    “实在抱歉，骑兵。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从内部破坏祭坛来着……”


    自诩‘地上最优美的猎人’的露维亚耸了耸肩，接上了话头。


    “在这座神殿的祭坛上，摆放着大量在斯诺菲尔德出售的宝石，既没有触媒，也没有审美意识呢。”


    “硬要说的话，那个女人，狂战士，以及那个愚蠢的台风，这三样东西替代了神器，稳定了这片土地的神性。”


    听了凛的补充说明，希波吕忒瞪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那么，要阻止世界的变质，则需要……”


    “我认为把这种神殿一同粉碎的话，变质的速度会减缓，权能也会稍微减弱……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消灭这三者中的一个吧？”


    凛如此断言道。


    “台风啦，狂战士啦，不知是神或者诅咒寄宿的人造人啦。无论你选哪一个都是头彩，真是令人感慨！”


    “虽然不够优雅，但对付狂战士的御主的办法还是有的，没错吧？”


    对于露维亚的提问，经历过圣杯战争的远坂凛摇了摇头。


    “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御主……作为女神的巫女，她的魔力通路和女神是连在一起的。恐怕在杀死那个御主或者使其无力化的时候，御主的权利就会自动让渡给那位女神。”


    说到这里，凛顿了一下，就狂战士进行了讨论。


    “七色的光环，伊什塔尔的领域的守护……根据玛丽前辈对于医院前方战斗的观测结果，以及和天之公牛的组合来看，可以确定那个狂战士是芬巴巴。”


    芬巴巴。


    它是女神·伊什塔尔的庭院，黎巴嫩杉树林的看守者。在世界上最古老的英雄故事《吉尔加美什叙事诗》中，它是令吉尔加美什恐惧的怪物。


    不过，据说它最终被与吉尔加美什一同来到森林的恩奇都击败，它被杀死之后，其怪物性融入了世界，在后来的希腊大地上广为流传，影响了戈尔贡等怪异。


    “我已经拜托那个剑士阻止芬巴巴了……老实说，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1073章 勤俭持家金闪闪

    ············


    西之森林。


    尽管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狂战士芬巴巴的一击，剑士还是被攻击的余波所产生的猛烈冲击吹飞了。


    或许是收到天之公牛移动的影响，覆盖大地的黑色浊流不知何时消失了，被瘴气和毒侵蚀的树木半数倒在了泥泞的大地上。


    原本这些树木应该会立刻腐烂，就算消失也不奇怪，但恐怕是女神的加护通过神殿作用到森林的结果吧。


    勉强在附近的树上站稳的剑士抬起头，朝着天空喊道。


    “喂喂！神殿飘浮在空中，枪兵！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巴比伦尼亚的空中庭院吗？！”


    这时，在空中横冲直撞，试图用金色的锁链束缚芬巴巴的手脚的恩奇都说道。


    “怎么会呢。这不是庭院，不过是没有品味的东西而已。尤其是坐镇其中的女神。”


    “是这么一回事吗？但是，这周围涌起的影子是什么东西？说是这附近的地下被涂抹成了某种东西……”


    四周的‘影’正反抗着重力向天空伸展，一边吞食着光，一边追赶着在空中飞舞的女神。


    “这是……幽谷之影。”


    无名的暗杀者喃喃道。


    她也在继续牵制狂战士，将各种各样的宝具组合起来钳制对方的行动。


    “伟大的尊者……这是将其命脉作为依代而产生的，通往冥府的入口。”


    “冥府？”


    虽然剑士很在意无名暗杀者的话语，但看到眼前的狂战士扯断了恩奇都的锁链，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利剑。


    “原来如此，眼前的这个超大从者扮演的就是冥府中那只刻耳柏洛斯吗？！被召唤到此地的我能够连续治退这么多怪物，真是令人心潮澎湃啊！”


    “治退怪物吗……很令人怀念啊。”


    听到剑士的感慨，和他并排奔跑的枪兵如此说道。


    这句话的深处，带着些许寂寞——责备自身的情感。


    “怪物什么的……明明那片森林中的任何地方都没有。”


    “……”


    听到这句话的剑士，保持着神速绕到狂战士的背后，然后一边急刹车一边转身，对恩奇都说道。


    “我不清楚怎么一回事……那个从者，对你来说不是怪物吧？”


    交谈的同时，剑士开始准备宝具。


    “嗯……她……她们，是人类哦。”


    剑士一边将魔力注入自己的佩剑，一边问道。


    恩奇都也一边将魔力集中在自己的四肢，一边回答道。


    “她是教会我生命之存在方式的恩人……同时也是我的，最初的朋友。”


    这番话好似是讲给他自己听的，但是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面对散发着灾厄光芒的巨大怪物，恩奇都说‘她既是人类，也是朋友’，剑士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并且举起了利剑。


    “这样啊，把你的朋友喊成怪物，实在是抱歉！我立刻改正！”


    剑士微笑着，将魔力的光辉朝着佩剑收束。


    “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也好，这个家伙也好……你的朋友，每次都是这么厉害的家伙，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以任何方式既不冒犯也不恶意的说法。


    “我和暗杀者牵制住狂战士，你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


    从迄今为止的行动来看，枪兵的目的并不是打倒狂战士——理查明白这一点。


    但是，自己并不可能为此责备他枪兵。


    理查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基于自己的意志，所以不管枪兵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加令人心潮澎湃的地方了。真正的我……现在这个瞬间应该还在炼狱中被灼烧，更何况这是我生前的愿望。所以，无论身处此地的我是伪物还是复制品……这些都没问题。更重要的是，‘俺’如今站立在这里。”


    剑士说出了和刚才关于阿娅卡对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所说的话语类似的话。


    为了一个目的，立场不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发生了一场大战。


    虽然事情很棘手，但与此同时，记得心潮澎湃之事。


    对于作为剑士显现的，现在的自己来说，刹那的冲动才是最重要的，是值得自己拼上性命的一切。


    以英灵的身份再临，在短暂的时间中奔跑的现在——每一秒的内心的动摇，正是自己生前积累的结果。


    如果自己被以其他灵基（比如骑兵）召唤的话，可能会有一种不同的、更强的‘王’的思维。


    不过，这次是以骑士身份显现，不久前也得到了向圣杯祈愿的目的。


    结盟与共斗是自己承诺的。


    不过，除此之外的时候，理查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样的他，不可能阻止同盟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想阻碍。


    “我们的时间很短暂，归还座之后，记忆也会消失！但是，‘记录’就像书的一页（page），虽然暧昧模糊，却会永远铭刻！”


    利剑的光辉增强，照亮了湿润的大地。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和无名暗杀者对峙的狂战士朝着这边仰起上身，它背上的光轮开始发光。


    “总有一天，哪怕是人类和行星全部迎来终焉之后也可以。如果真正的‘我’被容许从炼狱中出来，迎来阅读那本‘书’的日子……”


    好似要直截了当地接受这一切一样，剑士发自内心地开心地笑了。


    “至少，想要添上一行值得骄傲的文字，不是吗？”


    就在狂战士自光轮中射出虹色灾厄的那个瞬间——


    “——‘永远遥远的胜利之剑 excalibur’——！”


    光辉支配着森林，架在空中的黄金锁链仿佛与这光辉产生了共鸣，放出了光芒。


    佩剑因无法承受宝具的力量而粉碎四散——作为交换，直达天际的斩击要狂战士的身体截断，灾厄之光也随之烟消云散。


    最初在森林里结成同盟的时候看到的，以树枝构成的excalibur。


    当然，树枝和普通的剑有着天壤之别，但即便抛开这个不谈，从恩奇都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件相当完美的宝具。


    对于圣杯战争没有目的意识的英灵，寻得了自己的愿望，与御主正是签订契约。


    虽然恩奇都不知道其中详情，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剑士似乎凭借某种东西取回了本来的力量。


    恩奇都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也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感激不尽。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同盟’啊……”


    恩奇都一边将微妙偏颇的知识刻入自己的肉体，一边将视线投向浮在天上的‘鱼叉’。


    然后，他将手伸向大地，令剑士周围的地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


    出现在惊讶的剑士周围的是——恩奇都在自己的宝具，‘民之睿智 age of babylon’中创造出的各种名剑·宝剑的复制品。


    “微薄的回礼，随便挑吧，用坏都没问题！”


    任何一件都是剑士生活的时代根本无法见到的宝具——剑士抓住了其中一把代替之前已经粉碎四散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开始挥洒自己的魔力。


    “多谢了……跟你那位金闪闪的挚友相比，你可真够大方啊！”


    剑士说出了既是玩笑又认真的话语，恩奇都露出了他（她）少有的苦笑，飞到了空中。


    重整架势的狂战士的严重，映出了恩奇都的身姿。


    它被狂气和令咒的力量囚禁的现在，连理由都无法思考的情况下，伸出了右臂。


    曾经杀死自己的神之楔。


    可怕的武器。


    可恨的敌人。


    但是，如今的他背对着自己。


    在它那被金属覆盖的手臂伸出的前方，飞在空中的嫩绿色人影中，有一瞬间浮现出小小花冠的幻影——察觉到这种错觉的，唯一的一块灵魂，立刻被塞进了无数憎恶与恐惧的深处。


    给带来死亡和毁灭之人，带去更深的死亡和毁灭。


    简单直白的复仇之理只会把狂气引向一个方向。


    就在一切都被负面情感吞没的那个瞬间。


    光之斩击再一次笼罩了狂战士的视野。


    ············


    恩奇都一边感受着背后剑士宝具的闪光，一边跳跃。


    尽管剑士的宝具威力惊人，但根据恩奇都的计算结果，这样无法击败芬巴巴。


    在御主与从者的关系之上，他感受到伊什塔尔与芬巴巴之间通过神殿连接着强大的通路。


    如此一来，除非控制神殿或者剥夺满溢此地的伊什塔尔的神性本身，否则就无法破坏狂战士的灵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芬巴巴比自己生前和吉尔加美什一起讨伐的是偶更难打败。


    ——尽管如此……


    ——或许那个时候，恐惧感太过强烈。


    如果只是强敌，吉尔加美什是不会胆怯的。


    芬巴巴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其内部蕴含着的，出自众神有意为之的人类的疯狂——在更加内侧的地方，真正拥有着的，人类的心。


    如果是与神殿相连，在伊什塔尔的完全控制下的，现在的芬巴巴——如果是被令咒的力量盖住了人类之心的状态的芬巴巴，吉尔加美什或许不会出现动摇。


    不过，作为替代生出了作为神之仆从的侧面，芬巴巴确确实实地得到了大大超越从者之框架的力量。


    正因如此，没有时间犹豫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将剑士当作牵制敌人的工具利用一般。


    这等于说，作为工具的自己，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而使用他人。


    认识到这般事实的恩奇都，灵基深处的齿轮发出异常响声。


    但是，这种异响并不能成为他（她）停下的理由。


    自己‘这次’的行动是否正确，目前还尚不可知。


    未来永劫，就算发生几次同样的奇迹，就算遇到吉尔和芬巴巴，或许到最后也无法实现愿望。


    是为了拯救友人，还是将拯救强加于他人？


    即便如此，既然下定了决心，既然决意把自己当作工具使用，就应该坚持到最后。


    ——“你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恩奇都想起了剑士刚才说的话。


    御主也希望如此。


    “说起来很轻松啊！”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声音却充满喜悦，在恩奇都的记录回路中，过去的景象出现了。


    现在已经是尽头的景色，乌鲁克的街道以及那个时代奔驰流转的记录。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呢？


    是作为神的工具而存在，还是作为朋友的道具而陪伴他，还说是将此身献给更多的人——


    又或者，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活吗？


    如果是作为英灵能够客观地看待生前的自己的现在，或许能够做出回答，但是恩奇都判断那个演算没有意义。


    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杉木之森外侧的最尽头的景色，将置身于其中的自己抵达的现在，传达给‘那个孩子’。


    正因如此，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必须再次破坏恩奇都。


    芬巴巴赌上性命继续守护的东西。


    赐予人类加护和支配的那位女神的理。


    为此，绝不吝惜此身。


    即便用尽自己所有的灵基，也要穿过这一瞬之幻。


    恩奇都将其设置为这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与吉尔相比，更大方……吗？”


    恩奇都又想起了刚才剑士的话语，自顾自地喃喃道。


    “哎呀，是这样吗？”


    被伊什塔尔扭曲过的大地所束缚，完全停止了行动的巨大鱼叉。


    恩奇都落在了鱼叉之上，用手贴住了鱼叉——神造兵器将自己的灵基与之融合。


    现在正是，将名为女神的兽抓进笼子里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浪费了……吉尔他才变成了节俭的人吧？”


    如同建筑物一般的巨大鱼叉重新取回了光辉——


    缠绕在一起的大地四散开来，鱼叉的枪尖和柄部分作十六个份，好似撒网一般在森林上空扩散开来。


    足足十六根蕴含着恩奇都魔力的鱼叉，以惊人的气势撕裂了满溢神气的大气向前突进。


    但是，好像不容许那种行为，在世界中响起了猛烈的咆哮。


    “————————”


    察觉到恩奇都的魔力膨胀的狂战士，尽管被剑士的宝具击倒在后方，但还是伸出了左手。

 第1074章 ‘欧若拉陨落\’

    和字面意思一样，它的左臂无视了物理法则扩张开来，扩展到巨树一般大小的手指想要将十六根鱼叉以及与之相连的无数锁链缠绕并粉碎。


    但是——


    “——异想追忆 zabaniya——”


    无名的暗杀者并不容许此事发生。


    仿佛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摧毁万物的巨大手掌，在碰到挡在眼前的无名暗杀者的瞬间，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


    不仅是狂战士的左手。


    暗杀者自己的身体也如同清晨的雾气一般融化消失，全部被风吹散了。


    “——”


    两秒之后，当狂战士清醒过来的时候，它的左臂已经恢复到被延展之前的模样，没有受伤的暗杀者正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气。


    那是历代哈桑·萨巴赫中除了初代之外屈指可数的暗杀者，被称为‘烟醉之哈桑’的首领的伟业。


    那是一位擅长使用特殊的烟气麻醉、迷惑敌人的暗杀者。不过，这位首领真正的力量是迷醉自己、对手甚至是世界，抹去所有的‘边界’，将自己变作字面意义上的，如同飘浮于世间的烟气一般的存在，融入世界。如果将其用于战斗的话，能够将对手的所有攻击全部归于无。


    这位首领最后为了保护民众而解除了术式，并且因此殒命。知晓了传说的无名暗杀者对山之翁这般存在方式抱有敬意。


    虽说是无名的暗杀者，但无法完全模仿那位首领的绝技，据说那位首领将自己化作雾气，并且维持了七天七夜，如今的她使用了大量的魔力仅仅再现了几秒。


    尽管如此，她的行动确实改变了战况——说她是决定胜负的因素之一也不为过。


    作为她这一行动的结果——恩奇都射出的‘鱼叉’分裂并缠绕在神殿之上——终斯诺菲尔德的街道和神殿，如今在这里，终于被神代之锁连在了一起。


    ············


    数十秒之前，斯诺菲尔德西部空中。


    “！”


    感受到从脚边延伸过来的光芒，伊什塔尔转动着玛安娜。


    女神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自地面向天空伸展的宝具的斩击，看着释放宝具的剑士，祂皱起了眉头。


    “那个剑士……虽说是星之圣剑的‘仿品’，但那个宝具属实是夸张过头了吧？”


    虽然不至于造成致命伤，但那个剑士无限连发着对于芬巴巴可以造成有效打击的宝具，以自身灾难性的魔力量为豪的女神也开始察觉到那夸张过头的违和感。


    “这个‘容器’找来的那个叫做绫香的孩子……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话还没说完，女神又转过身去，挥舞战锤。


    光辉闪耀，大范围的‘影子’被横扫。


    七头之战锤（希塔）所引发的冲击非常惊人，如果将其用在人类社会上，就威力而言，只消一挥就会给城市造成致命打击。


    影子集群一边浸蚀着光明一边扩散，它们包围在伊什塔尔的周围，好似要将天空覆盖如同黑夜一般的黑暗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女神·伊什塔尔的威光也没有蒙上阴影。


    “……我已经看穿你的意图了，晦冥之舟人！”


    祂站在玛安娜之上，以压倒性的神性拒绝周围一切的影子，如此说道。


    “你将‘死’之概念同化于灵基本身！”


    女神所魅惑的周围的大气化作巨大的透明手臂，挡住了迫近的影子。


    “如果你的灵基就此崩坏，那么你的灵魂就会流入我的体内，自动地将我与‘死’进行同化……”


    女神用右臂轻轻挥动蒙上阴影的希塔，大气就像阳光一般闪耀着光辉，将侵染战锤的那部分影子从世界中消灭。


    “你自己变作晚钟本身，以拉上对手一同殒命的方式坠入冥界。这不是最不适合圣杯战争的宝具类型吗？”


    虽然是轻蔑的言语，却没有嘲弄的色彩。


    虽然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女神已经承认了。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平安无事。


    哪怕是苏美尔的众神，也不一定是不死的。


    倒不如说，伊什塔尔与冥界的关系很深，祂也是拥有几次‘死’之经验的神性。


    关于祂与冥界的最有名的传说，便是《伊南娜下冥府》。


    天空与冥界互为表里，掌管冥界之神，便是伊什塔尔的姊妹，埃列什基伽勒。伊什塔尔与这位姊妹神处于敌对关系时，进入冥界的伊什塔尔被其姊妹神所杀害——类似的神话比比皆是。


    因此，既然自己显现了，那么埃列什基伽勒的属性也有可能显现。


    伊什塔尔不能无视自己的‘死’。


    如果是作为完全的神在此显现——又或者待到星球表层的涂抹完成，‘升华’到足以完全迎击即将出现的盖亚之抑止力的level之后，甚至可以否认从冥界复活的传说中的，一定的‘死亡’。


    不过，即便达到了那种程度，能否抵御盖亚的力量还得另说。


    然而，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寄宿在小圣杯这一容器之中的，女神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残响’，即便能够再现权能，也无法获得不死性。


    倘若是根本连死这一概念都不存在的状态，作为幽谷看守者的初代之‘死’的力量这才成为了必要的事案吧。


    伊什塔尔明白，自己还没有抵达那个领域，虽然可以动用权能让‘死’最大限度地远离自己，但如果‘死’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自己也永无安宁。


    “事到如今，不会追问尔等的动机。亦祝福尔等作为人类所刻下的觉悟！”


    伊什塔尔带着庄严的气息睥睨着所有的‘影子’。


    不仅是自己身边的那些。


    女神高高地举起战锤，仿佛在向这颗星球的一切‘影子’宣告，同时让自己的声音响彻世界的表层。


    “仅仅将尔等向女神引弓这般蛮勇的结果，铭刻在这颗星球之上吧！”


    满溢周围的神气集中起来，朝着向四周蔓延的大量影子如此宣告道。


    “以吾之身，以吾之名，承认这片土地为第二艾比夫……其中意味，尔等好好思考吧！”


    曾经，伊什塔尔女神破坏了艾比夫山，消灭了那座山的神性。


    在其基础上建造神殿，并将其改造成自己的土地——


    在现在这个世界，祂意图再现这一神迹。


    被伊什塔尔所魅惑，压缩过后的‘世界’，朝着天空的一点集中。


    天空被定义为这一刻和这唯一的一点。


    仿佛在诉说着，地球的天空开始向伊什塔尔女神的旗帜下聚集。


    全部的雷云全部集中到了西边的天之公牛身边，苍穹的辉光跪拜于伊什塔尔女神的脚下。


    这个阶段，在这大地之上显现的‘神’只有伊什塔尔一位，祂只是将作为天之女主人的光辉照耀在了星球的表层。


    “倘若这块土地上的‘影子’否定吾——”


    为了让作为暂定之进行产生的光辉堕于地面，将缠绕着死亡的冥界之影连同斯诺菲尔德一同照亮，祓除。


    “吾就将尔等和艾比夫之山巅一样，碾成粉末！”


    这是将神殿以外的一带全部破坏，全部净化的一击。


    哈莉和狂战士也有可能被卷入其中，但不知是女神单纯忘记了她们，或者说如果她们离开了神殿的庇护，就不得已为之，没有人了解女神的想法。


    还没等到圣杯战争的黑幕们执行严密的‘欧若拉陨落’，斯诺菲尔德就会从地图上消失，这个事实根据女神的意志得到了确定。


    “八荒跪拜天空之锤——”


    天空的光辉降落地面，审判的时刻即将来临。


    但是，‘影子’并不害怕。


    也不必惊慌失措。


    幽弋之哈桑所制造的‘影子’，既没有争取时间，也没有扰乱女神的注意力。


    至少到现在为止，情况是这样。


    但是，在这个瞬间——‘影子’遮住了女神的神眼中的地面一带，该行为导致女神错过了对于她来说最重要时刻的结果。


    恩奇都用巨大的鱼叉刺入了神殿，于森林中满溢的神代的空气，与耸立在城市中心的水晶之丘的顶层连在一起的瞬间。


    ············


    伊什塔尔神殿最上层。


    时间稍微回溯到伊什塔尔开始聚集在天上产生的金星光芒的时候——


    感受到那股庞大魔力的rider一行人，朝着神殿上空抬头望去。


    恐怕女神所处的位置比飘浮在空中的神殿要高得多，但收束于空中的‘影子’正好如同伞一样展开，无法看清关键的女神·伊什塔尔的模样。


    但是，在那个影伞的外侧——那股魔力的聚集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令人感觉世界本身的天空被扭曲了。感知到这一事实的rider等人，明白了一个末日正在降临。


    “太糟糕了。如果那个魔力砸下来，这一带都会灰飞烟灭！”


    rider随即召唤出战马。


    “虽然觉得迎击很困难，但我会尽我所能！御主啊！全体转入防御架势！如果没有转移魔术的话，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rider是对着天空大喊，但她的声音已经传给了森林周边的所有御主——埃尔梅罗教室的相关人员。


    此时，维尔纳·西萨蒙德代表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以魔力念话的形式予以回应。


    “我们了解一切。虽然状况有点不太好，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应付。rider，请你自由行动。”


    “……这样好吗？”


    对于维尔纳平淡的回应，rider有些惊讶，不过维尔纳接下来的话语中夹杂着苦笑。


    “是的呢。我现在也刚刚结束了无比光荣的【一轮工作】。”


    “？”


    “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时候，各自行动是最有效率的。而且……”


    维尔纳似乎已经开始发动魔术了，他的魔力念话开始缓缓地晃动。


    但是，秉持着放弃和信任参半的意志，维尔纳还是把话说完了。


    “因为，最肆意放纵的两位女士如今就在你那边。”


    “────anfang设置。”


    听到这个声音，rider回头一看，凛已经开始了吟唱。


    她一边令周围的魔力展开，一边锤炼着自己的魔力。


    “brennender himmel回想炽天——ich kenne den kreis其为圆环，die blumen beschutzen mich花之守护，der……”


    不知是不是从凛所吟唱的咒文中察觉到了其意图，露维亚为了展开自己的术式，拿起了宝石——她突然停止了这个动作，回身就发射了gandr。


    高速飞行的诅咒子弹。


    但是，攻击被结界抵挡了。


    呈三角形排列的，由琉璃色的蜂群构成的屏障，当屏障与那连混凝土都能击碎的gandr碰撞之后，就此散落了。


    “我不容许你们……再对神殿行玷污之事了！”


    作为伊什塔尔的巫女，狂战士的御主，哈莉令琉璃色的蜂群分散，将rider一行人包围起来。


    露维亚为打倒施术者而行动，rider为保护凛发动了宝具。


    比二人的反应还要快上片刻，凛的咏唱正在完成——


    甚至在这片刻之前，恩奇都的‘鱼叉’就已经抵达了神殿。


    “aias der tera以埃阿斯之名……欸！？”


    在编织完最后一节咒文的那个瞬间，庞大的‘世界’流入了凛的身体之中。


    在一瞬间，感觉仿佛永恒已经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会使远坂凛发狂的‘力量’涌入了她的身体，但是这股力量却温柔地庇护着她，在凛的肉体和灵魂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开始于体内流转。


    不过，那个瞬间——凛做了一个清醒的梦。


    表里一体，苍穹如夜空般被重新涂抹，周围变作了深邃的大地之底。


    一切景色好像都反转了，飘浮在遥远上空的‘影子’变作了温暖的，青白色之光的光景。


    “哈？等会，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积存在身体和周围的宝石之中的魔术的构成开始强制转换。


    如果是平时的凛，就算是赌气也会反抗——但不可思议的是，尽管这一瞬间的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接受了这种重组。


    明明是第一次发射的魔力，行使这股魔力的‘力量’，也就是操控着如今的凛的身体和魔术回路的某位存在，却在以凛所知晓的动作使魔力流丽地轮转。

 第1075章 ‘堕神武器\’

    简直就像，过去……


    仿佛在说，在未来，这种事情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但是，凛没有反抗的理由，还有一个。


    由于凛在魔术方面的天才性，尽管自己的魔术回路被他者支配，但凛还是立刻就理解了——即将发射的术式，可能远超自己想要构造的‘盾’，实现强力的有效打击。


    然后——魔术被解放了。


    骑兵和露维亚，还有操控蜂群的巫女看到了‘那副景象’。


    尽管存在了几秒的时间——头发被染成金色，双眸闪耀着绯色的辉光的远坂凛的身姿。


    但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凛所释放的术式。


    展开七片巨大花瓣，抵御万象的埃阿斯之盾，露维亚认为那是从凛的咏唱中诞生之物。


    但是，七片巨大的花瓣全部都被染成无光之土的颜色，花瓣在周围燃起苍白烈焰的同时，朝着天空的高处飞升。


    那副姿态，与其说是花瓣，不如说是——


    好似一片大地要将天空压制。


    ············


    上空。


    “八荒跪拜天空之锤 jabal hamrin breaker！”


    女神·伊什塔尔喊出了自己所降神罚之名——


    拟似生成的金星的光辉，化作毁灭和终末的能量，开始落向大地。


    但是，就在那个瞬间。


    女神眼前的影子们，一齐消散了。


    “？”


    不对，准确地说，只是看起来像是消散了，影子被自下方涌上来的‘世界’所吞没。


    在那朝着伊什塔尔迫近的，巨大花瓣形状的大地之中。


    “欸……”


    那是自女神·伊什塔尔凭依于名为菲莉亚的容器内部之后，祂第一次露出强烈的困惑表情。


    但是，祂的神眼很快就洞察了事态，女神在理解情况的同时，眯起了眼睛。


    “这种事情……那个废物……做到了呢……”


    从很早以前开始，伊什塔尔就感受到了‘冥界’的气息。


    在这座城市中，也存在着司掌‘冥界’的从者。


    然而那终究不过是从者的力量，因为其与同自己有缘的冥界的位格不同，并不是与传说有关的，赋予自己死亡的程度的存在，所以没把那玩意放在眼里。


    不过，情况仅仅只消几秒就发生了逆转——


    在城市的内部存在通往冥界的连接，也就是存放着吉尔加美什的遗骸的水晶之丘大厦。这个起源自美索不达米亚的神殿，和水晶之丘被与女神处于同一时代的神性所缔造的‘天之锁’紧紧相连。


    既然作为神的残渣的自己显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与自己互为表里的，其他的神的侧面也有可能在某处诞生了。


    尽管如此，在自己完全控制着菲莉亚这个容器的时候，祂确信，那个‘另一个女神’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显现。


    这个前提，现在却反转了。


    “那个黑发的魔术师……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原来她跟那个性格阴暗的女神在某个世界结下过缘分……！”


    伊什塔尔一边狠狠地咒骂，一边将目标切换为自大地迫近的‘冥界’本身，把曾经摧毁了艾比夫山的力量砸了下去。


    天空与冥界的激烈碰撞。


    光和影漫溢于世界之中，在斯诺菲尔德的天空划过横扫的冲击波。


    光辉与暗隐在天际穿梭，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的景色在神殿的上层持续蔓延。


    “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冥界！是我的领域哦！埃列什基伽勒！”


    女神·伊什塔尔在喊出与自己互为表里的神性的名字之后，意图让拥有自己的权能而升上天空的冥界本身伏法。


    祂将进一步的魔力从星之空中凝聚起来，想要制造仿佛就此夺走世界中的天空一般的‘光’。


    “在这苍穹之中，你的权能竟能通过我——”


    话还没说完，女神·伊什塔尔就像弹起似的扭过头去。


    某种东西，向这边迫近。


    某种，令身为神的自己被杀死的东西。


    但是，当祂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那个存在以无法规避的速度，自大地东方飞来。


    没有操控玛安娜的余裕，如果在这里贸然行动，肯定会被眼前的‘冥界’捏碎的。


    即便如此，女神·伊什塔尔的全部神性选择了阻止那个‘存在’的选项。


    女神将没有握着战锤希塔的左手朝向东方，用尽全力行使权能，意图阻止朝着自己袭来的那个‘存在’。


    那个‘存在’以击碎所有权能，将声音甩在身后的速度，穿过了从这里产生的光和影的冲击波，径直朝着天空突进。


    那是一支箭。


    这支箭与之前复仇者射出的魔箭不同，不过是构造简单的铁块。


    但是，伊什塔尔的神眼看到了。


    在那支小小的箭矢中，酝酿着让自己，让女神·伊什塔尔自天空坠落的概念。


    甚至可以说，这支箭就是为了击落身居天空的‘神’而诞生的。


    ——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即便在乌鲁克的时代，这种的——


    比起恐惧和愤怒，女神最先感受到的是强烈的困惑，祂不由自主地拼上一切，想要破坏那支箭。


    但是，一切都迟了——那支箭无声地直击在这位女神的左手上。


    扎在女神左手手掌上的箭矢，在切开逐渐变成神之肉体的‘容器’的左臂的同时，向天空飞去，不久后失去了动力，朝着地面掉落。


    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但是结局不会改变。


    “……”


    在被撕裂的手臂上，混入了与‘冥界’之影融合，具有加尔拉恶灵外形的‘影子’——即死之概念。


    伊什塔尔女神明白自己的灵魂正在与死亡融合，被拖入眼前的冥界，祂对着成群的影子如此说道。


    “……真想问问，你算到哪一步了呢？晦冥之舟人（暗杀者）。”


    影子正在慢慢地崩坏，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影子的自我。


    恐怕是，灵基迎来了极限吧。


    然而，最终那个与‘死’融合的灵魂会流入了作为小圣杯之容器的自己，所以没有意义。


    纵使女神拥有权能来阻止这一切——但是这种权能的守护被‘箭’贯穿了，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流入的死亡。


    “尽管对于你来说，我不是‘神’……不过，为你自己而自豪吧！”


    在逞强的微笑之后，女神·伊什塔尔女神的身体开始从空中落下。


    “你确实……在这苍穹之中，敲响了晚钟！”


    女神任由身体坠向下落的神殿，将神眼转向东方，寻找另一个影子。


    然后，祂终于发现了那个身影。


    击碎自己的权能，射出只为贯穿‘神’的箭矢之人的身姿。


    那是，埋伏在斯诺菲尔德警局的屋顶上的，朝自己举起弩弓的——


    一位长相稚气未脱，身为魔术使的佣兵。


    ············


    警察局屋顶。


    射击完毕的西格玛，内心异常冷静。


    如果射偏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不知为何，他确信绝对不会偏。


    这并不是说自己的射击水平。


    因为他确信这副弩弓，就是仅仅为了击落神明——女神·伊什塔尔而存在的。


    “说真的……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西格玛冷静地嘀咕着，坐在一旁的高大猎人‘影子’开口说道。


    “是堕神之弓呀。搞得我心情很复杂，不过该咋说呢，偶尔是会产生这样的东西。因果在先，必然成立——这玩意不是使诈嘛？”


    看着平时笑眯眯的猎人的影子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说着话，西格玛静静地回想起来。


    那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当这个箭头被创造出来的时候。


    ············


    几十分钟前，警察局。


    “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得可多了。你小子净整狠活啊！”


    出现在西格玛面前的大仲马，丝毫没有警戒的样子。


    正如大仲马所言，他应该是了解的——从西格玛的从者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到西格玛并非与警长他们敌对的事情。


    这样一位大作家瞧了瞧西格玛递过来的《弩弓》，然后说道。


    “啊，总觉得里面寄宿着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是那种就算是我也差一点就折腾不来的类型。不过嘛，如果这玩意是连我修复不了的宝贝，我估计哈，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一样能贯穿女神吧？”


    这是缲丘椿的父母所准备的，作为召唤英灵的触媒使用的弩与箭。


    “话虽如此，要想做成能射中女神的，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得有个精通此事之人的advice才好啊。”


    大仲马耸了耸肩，警察局长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有些过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用令咒提高你的魔力值。”


    “那当然啊。我需要你押上一画令咒，而且在此之上的协助也不可获取，你知道吧？试图将这件宝物提升到本来就远超出我手艺的水平的级别。”


    “关于文物的处理，我懂得不多。”


    “啊，不是要你怎么样，老兄。我已经和专家谈妥了。”


    大仲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


    那是局长不知道的机型，而且是蓝色的。


    “你什么意思？”


    “打电话摇个秘密武器来的意思，老兄。哎呀，我也是前不久才联络上的。”


    大作家一脸轻松地说着，把手机放在弓弩旁边。


    “喂，听得见不，那边的老师？”


    这时，手机里传来了声音。


    “信号很好，音质和佩里戈尔公司最新型的音质差不多。”


    “你给我等会，术士，为什么你的手机能打通？”


    既然已经屏蔽了通信信号，那就意味着正在进行魔术通信——但那台蓝色手机似乎隐藏着相当巧妙的魔力，在局长看来，它只是一台蓝色手机。


    “这玩意是特制品。”


    大仲马说完，又问手机那头的人。


    “喂，老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那位大文豪，虽然听起来有些令人畏惧……但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吗……”


    “这个声音……难道，是君主?埃尔梅罗先生？！”


    “之前也说了，是二世。还请您不要忘加上这个。”


    埃尔梅罗二世是局长等人在前几天，和弗拉特结成同盟关系时，进行过通话的时钟塔君主。


    是那时候结下了什么缘吗？


    局长本想马上质问术士，但他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于是继续问道。


    “在下失礼了，二世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您的再次帮助。”


    然后，在埃尔梅罗二世的建议下，突击工作开始了。


    “……首先，最重要的大前提——确定缲丘夫妇所准备的始皇帝的弩是否为真品……综合术士先生的分析以及西格玛先生的情报来看，应该是真的。”


    一边听着二世的声音，大仲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口老旧的烹饪用大锅，奇妙的空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术士将弓弩放入因宝具而出现的料理大锅中，然后将他执笔的‘原稿’放入锅中。真是一幅超现实主义的景象。


    平常只要用手摸一下就可以将其重新组合，但如果是大件，就必须按照这样的步骤进行。


    “倘若那位神灵是苏美尔的伊什塔尔本尊，或者具有类似的侧面，那么她所掌管的领域就是天空。进一步说的话，前几天我的学生被卷入的，近似固有结界的世界……如果所谓的冥界要素还残留在街上的话，那么埃列什基伽勒和苏美尔的冥界之相同样显现的可能性很高。但说到底，这只是一厢情愿，现在这种情况指望不上。”


    “那怎么办，老师？”


    大作家对着别人开心地连呼“老师”，电话那头的魔术讲师却一脸严肃地断言道。


    “进行照应。”


    “照应？”


    “徐福受秦始皇之命，出海追寻不老不死之力。据说秦始皇的弩射杀了阻碍徐福航行的海神——换句话说，这把武器射杀了作为大海化身的大鲛鱼。西格玛先生遇见的那位赤之丽人，很有可能是在冥界显现的，那位海神的残渣。”


    二世以这副平淡的口吻──开始了杀神之术的讲解。


    “大海的蓝色是天空的反射镜。如果以此为起点进行组合，就完全有可能制造出伪之‘堕神武器’。”

 第1076章 灾厄

    首先，‘可能’这个大前提的出现，让局长和西格玛大吃一惊，而大仲马则开心地开始写作。


    “如果电话那头的那位英灵所说的，能够覆写宝具这种玩笑般的能力是真话……我对此毫不怀疑。本来神之残响召唤天之公牛的时候，就已经是超过了恶意的玩笑程度的状况了。”


    “原来如此？”


    大仲马的追击让他自己的笔变得更加的流畅，但二世在那里顿了顿。


    “请稍等一下。即使要覆写，中华地区和苏美尔地区的传说也完全不同。硬着头皮上的话，也需要‘翻译’。维尔纳也在你们那边吧。同时使用那家伙的蝶魔术，执行能让弓弩重生的仪式……如果是苏美尔的话，那就是射手座的象征和神话的变容——利用帕比萨格（pabilsag）和喀戎，以及被认为是半人马座起源之一的骑马民族的术式——没错，射落太阳的羿。那个传说应该也可以活用。”


    面对滔滔不绝的知识，西格玛被压倒了，他明白自己在知识量上是绝对赢不了时钟塔魔术师的。


    偶尔是纯粹的知识，偶尔夹杂着些许的抱怨。二世的话语，没有止境地，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最大限度的‘资料’持续性地交付到巴黎的文豪手上。


    “在人类史上，金星是最接近人类而备受爱戴的闪耀的明星，例如被认为是恶魔的路西法，以及后来被认为是恶魔的那个女神一样。正因为如此，只要采用以皇帝的威严驱除恶灵的形式，就应该能构建出大致的轮廓。啊，可恶，让这些神话在东西方交流，不用说也知道那家伙（伊斯坎达尔）干的好事。那么，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采取希腊化时代的形式就可以了。如果是维尔纳或斯芬，听到这里应该就能理解了吧……如果是弗拉特，应该只能凭直觉……所以就说那小子还不能毕业……”


    二世持续提供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进行着‘授课’，大仲马以这些情报为源头，继续写作。


    虽然拿到赋予的信息就能立刻开始覆写传说的大仲马也很惊人，但西格玛更警惕的，反倒是抱怨连篇的埃尔梅罗二世。


    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传闻。


    如果把有才能的学生比作大海，那么这个男人的魔力量只不过是水洼而已。


    另一方面，他也被称为“掠夺公”，拥有如此令人畏惧的异名。


    西格玛深切地体会到了其中的缘由。


    因为此刻，这个瞬间，那个“水洼”确实映照出了蓝天，将天空和水面合为一片海。


    明明好似在俯瞰一切，但这个叫做埃尔梅罗二世的男人并不在这个城市，不对，他压根就不在北美。


    尽管如此，却仿佛自己就在眼前与那神秘对视……而且，身为魔术师的他却在冷静地谈论“弑神”的样子，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为什么要帮我们到这种地步？时钟塔能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面对这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问题，二世回答道。


    “为了神秘的隐匿。为了拯救世界的危机。即使不是英雄，只是单纯的魔术师，我想这也足够作为动机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那种崇高的自我牺牲。”


    “那为什么？”


    “如果那个城市里只有毕业生，那就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奔赴死地的道路，我既没有阻止的权利，也没有去搭救他们的理由。正是因为，我判断他们有能力为自己选择道路，并对导致的结果负责，所以才给他们发了毕业证。”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他本人的头或肠胃很痛一样，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西格玛的问题。


    “但是，这次是还没毕业的学生……还有几名学生需要我引导。作为老师，我不能视而不见。”


    “……就因为这个理由？”


    在某些情况下，这是会让你在时钟塔的地位变差的案件。


    听到西格玛的问题，二世用发自内心的疲惫声音回应──


    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断言道。


    “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他有多麻烦，他仍然是我自愿接受的学生。”


    二世这样断言的同时，在使用另一种手段远程使用蝶魔术的维尔纳·西萨蒙德的帮助下，大仲马几乎同时完成了对弓弩的‘覆写’。


    “有种说法是，不去现场，只凭提供的情报就能解决案子的安乐椅侦探……”


    大仲马拿着升华为‘宝具’、‘持有击落了天空的女主人概念’。逆转了因果的弓弩，向手机另一头的那位表示由衷的赞赏。


    “真了不起啊，老师！”


    “你不在现场就完成了堕神之业。”


    ············


    神殿上部。


    “伊什塔尔大人！啊！怎么会，怎么会……”


    浮在空中的伊什塔尔神殿剧烈摇晃，开始缓慢地向地面下降。


    坠落到神殿上部的菲利亚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神性，与此对应的操纵神殿和大地的‘魅惑’也失去了效果。


    察觉到危险的骑兵已经从神殿撤退，留在神殿之中的哈尔丽抱着躺在神殿上部的菲莉亚哭泣着。


    “不要啊，伊什塔尔大人！啊，啊，要是我能，我能更……”


    “……不要自大。”


    女神用右手拭去信徒的泪水——残留在菲莉亚身上的祂刚强地微笑着。


    “作为人类的你，就算再努力，也不会对神的生命，我的生死产生影响。”


    “伊什塔尔大人……”


    “真是个傻孩子……总是提心吊胆地跟着我……”


    仅仅数日的交往，心血来潮地给予了祭司长的加护的魔术师的少女。


    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魔术师，都不是卓越的存在，但正因为如此，伊什塔尔才把那个少女当作活在当下的人类之一，纯粹地对待她。


    “赐予你最后的神谕。”


    伊什塔尔抚摸着哈尔丽的脸颊，如此说道。


    “芬巴巴……就拜托你了。”


    女神用充满慈爱的声音说出狂战士的真名。


    “那个孩子……虽然看起来是那副模样，其实很怕寂寞的。”


    话还没说完，伊什塔尔就利用最后剩下的魔力，启动了玛安娜。


    然后，把哈尔丽的身体塞进天舟，只载着她一个人强行飞向神殿之外。


    “伊什塔尔小姐……！我不要，我还没为您做些什么……！”


    “你还没富裕到能给我什么吧？”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推辞，但她的脸上却浮现出让对方安心的笑容。


    最后，女神一边说着既像开玩笑也像认真的话语，一边目送巫女与方舟离去。


    “如果能活下来赚到钱的话……到那个时候，就向神殿多多进贡些琉璃石吧。”


    然后，寂静降临。


    远处的雷声和风从西边吹来，但在逐渐消失的五感中，却感觉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或许已经被困在冥界之槛当中了。


    “……这可也不像你啊。”


    打破这一寂静的，是一头随风飘拂的绿发，是那个与女神不共戴天的敌人。


    “竟然那样关心人类。”


    虽然想出一两百句咒骂它的话——


    “那孩子可是我根据自己的意志认定的祭典长哦？”


    女神选择了平静的反驳。


    “我是人类的守护者。如果只是因为我的一时兴起毁了那孩子，倒是没什么……但要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了那个孩子的死亡的话，我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


    听着正从世界上消失的神之残渣的话语，恩奇都悄悄移开视线，编织着话语。


    “你果然还是这么傲慢，蛮不讲理。”


    “要是否定了自己这一点……那就不是我了。”


    在伊什塔尔的灵魂中浮现的是，至今仍在神殿前战斗的芬巴巴，以及在遥远的时代也在为自己献身的神官们的身影。


    “那是对古老的乌鲁克的……不……”


    祂把目光转向正在飞走的哈尔莉，片刻之后。


    果然桀骜不羁——因此才会浮现出那般超越一切的美的笑容，女神向恩奇都断言道。


    “这是对所有仰望过我的孩子们的侮辱，也是对过去的我自己的侮辱。”


    “……”


    “最后射落我的那个孩子……是人类。”


    女神想起了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佣兵模样的青年，继续说道。


    “不是你，也不是埃列什基伽勒……是人类将我击落，否定了神的时代。”


    “为什么……你会那么开心？”


    “不只是我……你也好，吉尔伽美什也好，都不需要了……这证明了人们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的时代……虽然很可惜……但比起惋惜，我还是更加高兴……”


    消失在冥界的女神的残渣——只是，笑了。


    “像你这样的废物……应该不会明白吧……”


    那是迄今为止最为尊贵，最为高贵的——


    连兵器的心都为之动摇的，最美的微笑。


    神殿到达地面后，连接在一起的石块被剥离，倒塌。


    坍塌到无法辨识形态的神殿，意味着地面上失去了一位女神。


    ············


    警署屋顶。


    想起自己和二世的对话的同时，西格玛在警察局的屋顶上站起身，看着西边的天空开口说道。


    “从埃尔梅罗二世的言词中感觉不到任何的谎言碎片。果然时钟塔里都是些了不起的人。”


    “嗯……毕竟是君主，我可不这么认为。作为老师来说倒是有些同感。虽然没有喀戎老师那么斯巴达，但存在方式还是有点像的。”


    拄着蛇杖的少年仿佛怀念着过去一般说道，然后抬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女神陨落，踏上冥土的旅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被他的视线所吸引，西格玛也向西望去。


    “让她直接死亡的是暗杀者……啊，不是那个女孩子，是哈桑?萨巴哈。完成了讨伐女神的重任，你也终于跃上了圣杯战争的表舞台。你理解那个意义么？”


    这种状况应该已经被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观察到了。


    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


    更进一步说，根据影子的情报，也知道这座城市因巴兹迪罗特等人陷入战乱。


    一想到局长在这之后会对于警员队伍内部的‘奸细’进行某些说明，西格玛面对的问题就堆积如山了。


    他抬起头，心中隐藏着平静而坚决的决心。


    “……是啊”


    ——暗杀者她……还安好吗？


    ——还在坚持自己的信仰吧。


    ——那么，我也……。


    西格玛看到仍在城市西方上空旋涡的巨大雷霆，微微扬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道。


    “睡眠不足的日子看来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


    ············


    几个小时之后，斯诺菲尔德某处。


    “你们这些家伙……回去吧。”


    飘浮于空中的异形少年，对站在地面上的魔术师们如此说道。


    “你所说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吧？”


    空中的少年——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如此回应斯芬。


    “‘弗拉特’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有可以挽回的方法，我早就试过了。”


    让压倒性的魔力作为‘卫星’环绕在自己的周围，提亚似乎要跟众人撇清关系一般，如此告知地面上的魔术师们——埃尔梅罗教室的每一个人。


    “城市已经崩毁，没有必要特意陪着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向前方——那是几乎要把天空彻底遮蔽的雷云。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台风仍作为天之公牛，在城市的西部肆虐。


    那是力量与破坏的化身，作为毁灭城市的灾厄而显现的积乱云群，眼下变成了另一种存在。


    能够探知魔力流向的人立刻就能理解这句话。


    全长数百公里的台风，如今缩小为仅仅几公里的积乱云。


    但是，那个存在并没有因为伊什塔尔坠入冥界而变得虚弱。


    台风的能量全部集中于某个位置——更准确的说法是，聚集于那个位置的中心的，一骑从者身上。


    紫色的闪电不断覆盖着天空和大地，只要靠近那个位置就会被雷雨灼烧致死，这是显而易见的。

 第1077章 轩浩:你好像认识我?

    “难不成，那家伙就这样篡夺了神兽的概念核？”


    提亚看着站立在那个中心的从者，也就是复仇者阿尔喀德斯，平静地向众人问道。


    “还是说，你们这些家伙……打算着手解决那个家伙吗？”


    “那是当然。”


    希波吕忒如此回应，只见她骑着战马向前一步。


    “那家伙……是我的敌人。阻止那家伙，就是我留在此地的理由。”


    “……”


    提亚一言不发地看着希波吕忒。


    在这几个小时内，灵基的质量进一步提高了。


    这是为了不引起排异反应而仔细提炼三十人份的御主的魔力的结果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提亚也不认为希波吕忒能够战胜连雷霆都能篡夺的魔人。


    “你做好了玉碎的觉悟？还是说……？”


    接着，提亚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在埃尔梅罗教师的魔术师们的保护下横躺在地面上的，失去了神之气息的小圣杯——菲莉亚的身体。


    还有蹲在一旁抱着脑袋的少女——沙条绫香的身影。


    “那个东西……真的会成为人类的伙伴吗？”


    “不觉得很奇怪吗？背负着两位英灵，能够持续发射如此规模的宝具……魔力无限涌出的那个家伙……是正常的存在吗？”


    ············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曾经说过这样的一番话。


    “有形资产的最大损失，就是失去了‘那个东西’……那是连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轻易入手的。毕竟在月灵髓液（特里姆玛乌）完成之前，‘那个东西’是实打实的埃尔梅罗至上礼装。”


    埃尔梅罗的前代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少女是曾经殒命冬木的君主的亲属，她淡淡地说道。


    “没错……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个东西’，是埃尔梅罗五大致命损失中最惨重的一项。”


    莱妮丝似乎很愉快，又好似在试探听众一般，对‘那个东西’进行了说明。


    “能够把整座建筑物异界化的魔力，连续数周之内不断挤出……通过三件成套引发相互作用，魔力的自然恢复力也会跃升的绝品。数百年前的埃尔梅罗家族将发掘出的最高级别的幻想加以改造后的成品，无论怎样汲取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术炉的完全形态……虽然没有超拔群级的个性，但仅凭其出力就能压倒他人，正因为是讴歌万能的埃尔梅罗家族，所以才会映照出simple is best的极致。不过嘛，现在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装配了非常具有个性的至上礼装呢。”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遗失了，少女却很开心地说道。


    站在她身旁的水银女仆，正是埃尔梅罗家族现在的‘至上礼装’——即象征时钟塔的十二位君主的魔术礼装。


    “‘光有魔力的东西缺少美感’前任家主是这么说的，所以作为新的礼装，特里姆玛乌……也就是‘月灵髓液 volumen hydrargyrum’诞生了。”


    这意味着，少女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与既有自我又能拟态为人型的高性能水银生命体这种开玩笑一般的存在相匹敌的绝品。


    “哎，义兄以让我方便使用的名义设置月灵髓液的自我，在前代家主大人看来，会被说成是劣化吧？”


    说到这里，莱妮丝撇了撇嘴，把话题拉回到‘过去的至上礼装’。


    “……灵墓阿尔比昂的事情，你当然是知道的吧？以幻想之地作为目标，潜入地下的最后的龙，在途中力竭殒命，就这样化作了巨大的迷宫。那个时候从诞生的地下迷宫中挖掘出来，全盛时期的埃尔梅罗家族用尽一切手段得到的幻想，就是那个魔术炉的原料……老实说，当前任家主大人带着这样的东西离开英国，去远东参加一个魔术仪式的时候，我猜他可能被色相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莱妮丝端着红茶，愉快地讽刺着自家的前辈。


    “不过……正值异界化的工房……也就是说，在冬木的宾馆崩塌的惨况下，被某人夺走了。盯上这件物品的贼人也死于非命，完全失去了与之相关的情报。”


    这时，莱妮丝停止了讲述，反过来向听众提问道。


    “如果你也收集过冬木市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那你没听说过吗？”


    “玄木坂的蝉菜公寓，魔术师夫妇惨遭杀害的案件。”


    莱妮丝享用着红茶，脸上露出施虐狂般的笑容，如此说道。


    “虽然没有达到圣杯那种程度……但应该也有魔术师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它吧？”


    好似现在魔术师们也在期待着围绕着世界某处的‘那个东西’，引发愚蠢的争斗一样。


    又或者，就像现在这个瞬间，相信在某个地方进行着争斗那样。


    “那个，三基之魔力炉——”


    ············


    “那个东西……迟早会成为人类的敌人。就像我一样呢……”


    提亚一边示意着蹲在地上的绫香，一边这样断言。


    但是，对他提出反驳的，正是站在绫香跟前的剑士。


    “喂喂，你这副预言家的模样会被周围人疏远的。圣日耳曼那家伙的预言明明说中了好几次，还是被大家敬而远之呢！”


    “剑士吗……”


    “哎，如果绫香真的变成人类之敌，我也很乐意跟她打交道就是了。不过，我也来预言一下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最先挑起争端的应该不是绫香吧？”


    看似随口说说的剑士，已经精炼好了魔力，现在做好了立刻朝着空中的提亚发射宝具的准备。


    “御主……绫香她不会成为人类之敌。我在这里高声主张，人类才是绫香的敌人，这样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然而，精疲力竭的绫香的手指，握住了剑士的手。


    “绫香？”


    “我……不是绫香。”


    绫香的眼睛和嘴唇颤抖着，好似痛苦，又好似恐惧。


    “我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


    神的残渣消失了，绫香低头看着沉睡的菲莉亚——‘暗示’仿佛被解开了一般，绫香持续地被自我脑海中浮现的记忆洪流冲刷着。


    她感到全身无力，但还是如同抓住了某物一般，握紧了剑士的手臂——呜咽着说出了自己的话语。


    如同向剑士忏悔一般。


    仿佛要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


    “我……我不是……沙条绫香！”


    “……我……我是……小红帽！”


    “我，杀害了……‘那个人’！”


    众人闻言一阵疑惑，似乎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绫香在说些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远坂凛等人微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他们可没时间对这孩子的心里进行详细的疏导和探究啊。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提亚这样的异常。


    毕竟绫香的经历只有她自己，以及作为从者的剑士才有所了解。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众人却毫无察觉的一道人影。


    直到他开口的时候，众人，甚至包括上空的提亚在内，竟然才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这个人，毫无疑问只能是轩浩了。


    轩浩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了护卫的剑士，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抱头挣扎的绫香面前，勾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趣的淡淡开口：“原来如此，又一个非人之物吗？看来带着班尼特来到这边，是正确的选择呢。”


    没有人能听懂这个男人此刻的发言。


    毕竟只有轩浩才清楚，班尼特，眼前的沙条绫香，以及上空的提亚，其实是同样的。


    在轩浩看来，他们都是原本不该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也是，努力想要成为‘人’的存在。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又想要对绫香做些什么！？”


    一旁的剑士对于突然出现的男人表现得异常警惕。


    然而他此刻却并不能够轻举妄动，因为这个男人此刻与绫香的距离，随时能够取绫香的性命。


    一旁的骑兵也对这个突然间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男人展开了警戒。


    她的额头满是冷汗。


    因为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很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即便是在曾经的众神身上也一样。


    刚才这个男人竟然在他们所有人毫无察觉到的情况下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果对方抱有敌意出手的话，没准刚才他们便已经全军覆没了。


    “你是……轩浩先生？”


    解答众人疑惑的，竟然是上空的提亚。


    这也很正常，毕竟他的诞生乃是弗拉特的终结。


    虽然当时还没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上，但弗拉特所经历的一切，他也共通经历过，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弗拉特一些小忙。


    因此，对于这个弗拉特打心底尊敬的男人，提亚自然也十分尊敬。


    只是在班尼特消失之后，这个男人就跟着一起销声匿迹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或许是因为弗拉特和班尼特的败北，带着班尼特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想到竟然一直在俯瞰着这场圣杯战争么？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存在的话，提亚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了。


    他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只知道和班尼特一样，这个男人是来自世界之外。


    所有人都摆出了警戒的姿态，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在看见轩浩出现，以及轩浩被提亚叫出名字之后，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你……你你你你……这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这个人出声了。


    几乎是指着轩浩的身影在咆哮着。


    “嗯？”


    轩浩疑惑的转过头。


    “凛？”


    其余人对此也是感到无比疑惑。


    “你认知这个男人么？”


    “怎么会不认识？这家伙化成灰我都认识好吧！？”


    远坂凛气愤的跺脚，表现出了一副平日里罕见的姿态。


    但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平日里的优雅，都是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装出来的，当初还在冬木的时候，这幅姿态才是这位傲娇大小姐的本来面貌。


    “哦？远坂凛是吧……你好像认识我？”


    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远坂凛，问道。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到型月的世界才对。


    不过这个世界的结构相当复杂，时间线也相当混乱，不管是谁出现在什么时代，都是合理的。


    也就说，在不同的时空中，自己很可能认识这个女人么？


    “你这家伙……”远坂凛听着轩浩的话，似乎变得更加气愤了。


    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步来到轩浩面前。


    “都叫出我的名字来了！还在这儿装傻吗？”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没有人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是该警戒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是凛的熟人？


    不……说是熟人好像又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个男人似乎并不认识凛？


    “如果按照我原本的性子，你已经是死人了，女人。”


    轩浩毫不在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指着自己鼻子说话的女人，轻轻笑了笑。


    “不过，看在你让我感到有趣的份上，就先放你一马吧？”


    说着，他做出了对绫香同样的动作。


    轻挑的伸手勾起了凛的下巴。


    “！？？”


    众人见此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远坂凛的性格，谁敢对这女人做出这样的挑逗，后果都会很严重。


    然而……


    此刻的远坂凛，竟然除了瞪着这个男人之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发飙都没有。


    实际上不是远坂凛不想动，而是她现在动不了。


    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


    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


    不过她却毫无办法。


    其余人或许感受不到这个男人的恐怖，但她却是无比清楚。


    自己现在动不了，绝对是这个男人动了手脚。


    而这个男人动的手脚，却没有人发现。


    是的。在场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却依旧没有一个人发现远坂凛此刻身上的异常。


    没有任何枷锁，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禁制，也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


    只有两个词汇能形容这种情况。


    一是魔法。


    二是……


    神迹。

 第1078章 所有人都没得玩儿

    然而轩浩并没有在意众人的惊讶。


    或者说，他既然选择了在这了出现，就已经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只会贯彻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在松开了远坂凛的下巴之后，轩浩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提亚以及远坂凛两方人马之间，似乎丝毫不在意将自己浑身的破绽暴露给众人。


    然而包括上空的提亚，远坂凛一方的两位英灵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对这个男人的动作做出任何应对。


    无论是人类、英灵，还是提亚这样的非人之物，此刻都选择了沉默。


    这一刻，仿佛众人中间的这个男人，才是世界的中心。


    而对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身上没有溢散出一丝能量波动，仅仅是那样平淡的站在某处而已。


    “……”


    提亚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浮现出了只有人类才会出现的表情。


    那是凝重。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只知道，这是连弗拉特都尊敬无比的男人，如果对方没有敌意，他不会对对方如何。


    当然……若是怀抱着敌意而来。


    他也只能将其判定为敌人。


    是的，提亚似乎并没有想过，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毕竟他本身已经算得上是灾厄一般的存在，是人类的敌人。


    即便这位是天外而来的人类，也依旧是人类。


    从相性上来说，是他占优势的。


    虽然无从判断这个男人的实力，但与之一同降临这个世界的班尼特也不过只是普通英灵程度的实力罢了，这个男人即使更强，又能强大到哪里去呢？


    总之，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提亚从思考过自己不敌的情况会发生。


    而另一边，远坂凛的同学们，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魔术师们，同样对这个出现的男人没有产生恐惧的情绪。


    他们并非不知恐惧为何物，只是还没理解清楚此刻的状况。


    毕竟这个男人刚才可是和凛表现出了那样亲昵的举动，而凛……


    不，不对——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远坂凛此刻的状况。


    在那个男人的手离开远坂凛的下巴之后，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远坂凛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小姐脾气，而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在和她开玩笑，对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刚才这个男人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动过杀念！


    怎么会这样呢？


    远坂凛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忘记自己。


    不……也许并非忘记？而是还没有认识？


    她隐约间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异常。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的。


    而她唯一能够作为衡量的标尺，只有存在于各个传说中的灵基。


    即便是同样的英灵，如果召唤出不同时期的状态，所持有的记忆也是会有所偏差的。


    虽然这样解释有些不准确，但远坂凛想来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还没有和自己相识‘状态’。


    虽然并非英灵，但以远坂凛对这个男人的了解。


    这家伙……想要跨越时间与空间，简直太容易了。


    也许自己认识的‘他’不过是某个时空中的某个‘切片’罢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终于，远坂凛开口问道。


    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得让她感到极为不安。


    她这些同学们以及骑兵先不说，那个话痨剑士此刻竟然也显得无比安静乖巧。


    而且就连上方的提亚竟然也同样如此。


    一切的原因，只因为这个男人站在那里。


    这种场面，一般只会出现在双方存在地位绝对差距的情况，就像一场重要的会议中，台上的领导人没有发言之前，没有人敢说话。


    她很了解这个男人。


    所以知道，必须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否则一切都将被这个男人主导。


    然而，接下来事实会证明，即便她做了努力，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做什么？”


    轩浩咧嘴笑着，看向远坂凛，似乎对这个女孩的配合很满意，


    “这个问题问得好。”


    远坂凛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经陷入了这个男人的节奏中。


    因为好像刚才这个问题，也是在对方的引导之下问出来的。


    这个男人正好需要有人这样提问。


    然后——才能将准备好的剧本呈上舞台！


    “刚才你们聊到哪里了来着？”


    轩浩咧嘴笑着，朝着众人问道。


    “聊到哪了……”


    有人微微一愣，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他的话，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进行剑拔弩张的对峙么？和上空那个看上去和弗拉特一样，本质上却是个怪物的，名为提亚的‘东西’。


    “你刚才说，这孩子和你一样，将会成为人类的敌人。”


    说着，在没有人给出答案的情况下，轩浩淡淡的抬起头，望向上空的提亚。


    “人类的敌人，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


    提亚有些疑惑的沉默着。


    他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其余人也相当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表达什么。


    只有了解这个男人的远坂凛，开始汗流浃背了。


    她可是知道的，这个男人相当的恶趣味，只要觉得有趣，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哪怕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果然，接下来很快，她的预感应验了。


    情况开始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有错么？”终于，提亚平静的问着。


    “在我解释之前……”


    只见轩浩淡淡的开口，伸出手，猛地向下一指。


    嘭——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因为他们依旧是什么都没能感觉到，无论是魔力的波动，还是术士的发动，甚至没有任何能量在作用。


    但上空的提亚，被狠狠的从天空中拽了下来，仿佛折翼之鸟一般狼狈的砸在地上。


    “你站得太高了。”


    在众人惊讶之中，平静的声音缓缓传开。


    而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这个男人的言语，仿佛言灵一般，有着名为‘绝对’的力量。


    “人类的敌人？”


    轩浩嗤笑着缓步朝着砸落在地，被无形之力压制，挣扎着的提亚，淡淡的开口。


    “需要我为你科普一下作为‘人类之敌’首先需要满足的条件，是什么吗？”


    “……”


    无人回应。


    即便是提亚也被一时间问住了。


    然而，就在轩浩认为不会有人能够回答，准备自己解答的时候，一道紧张的声音却颤抖的传来，仿佛是在向他询问一般。


    “是……拥有颠覆人理的力量？”


    “哦？”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饶有兴趣的回头看去。


    毫无疑问，是远坂凛。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很是了解。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啊？”


    像是在向谁寻求认可一般，轩浩笑着问道。


    随后，他不再将目光放在远坂凛身上，只是微微点头，淡淡的回应着。


    “是啊。”


    这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


    此刻这里聚集的，都是来自时钟塔，君主·埃尔梅罗教室的天才，能在魔术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


    当然明白远坂凛刚才说的这话，结合眼下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此刻再看向这个男人，所有人心中无不感到异常惊恐。


    这原本只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


    他们原本以为发展到如今能够牵扯整个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的存亡已经是异常状况了。


    而此刻……却好像连‘人理’都要毁灭了？


    “这是在搞什么啊！？”若是有人能够听见心声，大概会听见所有人心中这一共同的呐喊，“所以这个男人，仅仅为了向眼前的这个‘东西’证明何为‘人类之敌’，就准备展示毁灭人理的力量吗！？”


    答案当然是……


    肯定的。


    “呵呵。”


    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轩浩微微笑了笑，“这就吓到了吗？”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所有人此刻额头都满是冷汗。


    远坂凛在内心祈祷着这个男人不要乱来。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轩浩已经决定了，要给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些教训。


    “我呢……原本是不打算插手这场圣杯战争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有些苦恼的朝着不远处的提亚再次前进。


    “但是奈何那两个孩子有些不太争气，中途就退场了。”


    他口中指的，当然是参战的弗拉特与班尼特了。


    弗拉特使异常的魔术师，而班尼特是异常的英灵。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组合，要取得区区一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谁知道，弗拉特竟然被人用现代化武器给偷袭了。


    这说起来还得怪他忘记了提醒。


    毕竟所谓的魔术师，毕竟也只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而只要是人类，就会害怕子弹。


    即便是弗拉特也不例外。


    而弗拉特退场之后，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之下，班尼特即便有力也无济于事，无法维持显现状态。


    因此这下子，好像就只能由他来结束这场战争了。


    毕竟还需要圣杯实帮助班尼特寻找‘为人’之道，圣杯若是落入别人手中可就不好玩儿了。


    是的，虽然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但这场战争的终局，其实是有圣杯出现的。


    因为这本质上是一场建立在虚假圣杯战争之上的真正圣杯战争，而且圣杯的容器已经具备，能量也因为召唤出来的英灵数量相当充盈。


    “不过也罢……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不参加一下所谓的圣杯战争，倒是有些遗憾。”


    轩浩继续淡淡的说着。


    “既然如此，就请你们，配合一下吧？”


    “首先，有请第一位选手。”


    话音落下，轩浩用毫无情感的目光，望向阻挡在圣杯之前的第一个敌人。


    而当被这个男人认定为敌人的那一刻，本不该存在‘死亡’这一概念的提亚，竟然感受到了‘死’的接近。


    “当然，你们要是一起上，我也不会介意。”


    “那么……”


    “就先让我来告诉你们——”


    “何为，人类之敌。”


    这一刻，众人在这个男人眼中，仿佛看见了混沌初开，万物伊始，以及……人理灭亡。


    光和暗的混沌，在这一刻以这个男人为中心，以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为起点，席卷了整个斯诺菲尔德。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的，连焦土都没有留下。


    包括这座城市周围的沙漠，森林，山丘……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完完全全的一条线。


    他们能毫无遮挡的看见太阳，看见地平线，看见远处本该存在森林的地方，在那堕神的仪式之下存活下来的恩奇都等人。


    能够看见原本在城市之中警察局所在的位置的西格玛，警察局长……


    研究所的法尔迪乌斯……


    死徒……


    神父……


    蒂妮以及只剩下躯壳的英雄王……


    甚至藏身这个城市某处的最大幕后黑手，弗兰切斯卡以及她以及他召唤的‘自己’，弗朗索瓦。


    此刻一切的斗争都结束了。


    因为此刻似乎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


    是的，整座城市，除了他们，似乎都被从整个地图上抹除了。


    这便是真正毁灭人理的力量。


    虽然仅仅将范围限制在这个城市，但所有人此刻都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有力量做到将这一幕复刻到全世界。


    此时此刻，这座城市中还活着的所有人，包括城市之外监视着这边的一切动静的各大国家的高层。


    都意识到了同一件事情。


    圣杯战争此刻已经不重要的。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消灭眼前这个男人。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圣杯战争。”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轩浩却是满脸的笑容，环视着所有人，不止眼前的提亚，远坂凛等人，也包括远在这片土地远处的其他参与者。


    “如你们所见，如果我不满意的话，所有人都没得玩儿哦~”


    “啊，的确是呢……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开展呐！~”唯一对于轩浩此刻的调侃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越发兴奋的，大概也只有弗兰切斯卡和弗朗索瓦了。

 第1079章 远坂凛:不要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这还有的玩儿么？”


    看着周围的一片空白，西格玛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至今为止一切的努力仿佛都像是一个笑话。


    “啊，你已经做得很好，这是规格之外的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影子们纷纷无奈的摇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西格玛苦笑着问道。


    他已经竭尽一切努力，甚至完成了堕神的伟业，没想到除了神之外，这场圣杯战争中竟然还会出现这样超乎想象的怪物。


    “别无他法，集结所有力量，合力进行挣扎吧。”


    影子们不约而同的回答着，毫不犹豫。


    因为这并非他们的答案，而是‘守望者’的判断。


    即便是集结现有的所有力量，以存活的英灵们展开前所未有的英灵合战，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也只是在挣扎罢了，这便是所谓足以毁灭人理的绝对力量。


    另一处，原本水晶之丘酒店所在的位置。


    蒂妮此刻脸上热泪盈眶，心情十分复杂。


    这泪水是悲愤和喜悦参半的。


    他们所信奉的这块土地，回到了最原初的模样，但信徒除了她之外，却都跟着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消失了。


    如果仅以信仰来看的话，这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的结果，只要将这当做必要的牺牲就行了。


    然而蒂妮却知道眼下的状况并不值得庆幸。


    因为将这块土地回归原初的存在，打算毁灭整个人理。


    如果人理不复存在，那么他们的信仰也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必须阻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劫难。


    而这，似乎也正是对方只留下身为御主的她的原因。


    那个男人放出豪言壮语，打算与世界为敌，接受人类，英灵，关于人理的一切，向他发起的挑战。


    甚至，为了为了给人类维护人理的机会，创造了眼前这样的奇迹。


    “王啊，您醒了。”


    蒂妮看着眼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的金色之王，情绪无比激动。


    她尝试过进行最大的努力，却依旧只保留下了王的躯壳，无法让王再次与现世显现。


    此刻王的苏醒，毫无疑问是奇迹。


    而这份奇迹，竟然是毁灭人理的存在创造的。


    虽然蒂妮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做了任何事情，但是她很确定，王的苏醒一定与之相关。


    因为除此之外，别无可能了。


    而关于这一点，眼前的王也是认同的。


    “你的努力，我在‘座’上已经看见了。”


    吉尔伽美什平静的开口，像是回应臣子的期待一般回应着蒂妮的行礼。


    此刻的他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


    “虽然看似是无用之举，但多亏了你竭尽全力将吾之形体留存于世，才能再次被那个男人强行从‘座’上拽回来。感谢你，蒂妮，你让我有机会，与最棒的挚友重逢。”


    “不胜惶恐！”


    蒂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金色之王。


    在此之前，她从未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王的感谢。


    此刻王脸上的愉悦，是因为那个毁灭人理的男人吗？


    他们之间认识？


    还是……挚友！？


    太过庞大的信息量让蒂妮一时间无法解析，整个愣在原地。


    直到王的御令再次下达。


    “接下来，你就待在这里吧。”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着，与此同时朝着空中跨步。


    “是时候为了你所信奉的土地赌上一切了。我要你在这里将一切奉上！助我奔赴宴席！”


    “是！”


    蒂妮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激动。


    她会赌上自己的一切，为王提供魔力，让王毫无顾虑的征战。


    这可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能让这位王所奔赴的宴席，在蒂妮的记忆中原本是不存在的。


    没有人有资格宴请这位王，因为没有人能够与之站在同样的高度。


    可如今这样的存在出现了。


    不……


    那个男人，甚至还要比王更高一个层次。


    王似乎打算全力以赴。


    因为不全力以赴，或许毫无胜算。


    毕竟王可是让她为了信奉的土地赌上一切啊。


    她与这片土地相连，只要土地尚存，魔力便源源不绝，因为人类的造物斯诺菲尔德消失的缘故，此时此刻她能从土地中获取的魔力甚至变得更加纯粹。


    然而，王判断，依旧需要赌上一切。


    ‘赌’，这个词汇原本不该出现在王的口中。


    因为哪怕是在赌场的时候，王也只是将之当做戏耍。


    对于王来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他用压上一切来谋取。


    而这场战争的胜利，却是连王都需要压上此刻仅有的一切的一场不确定的‘豪赌’！


    瞬息之间，吉尔伽美什已经乘着战舰来到了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上空。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那样就站在战舰上悬浮于空中居高临下，而是从战车上跃下，环抱着双手，咧嘴笑着望着被众人围绕着的男人。


    “吉尔，你也来了吗……”


    又一道声音响起。


    是恩奇都。


    他也从原本森林的位置来到了这里，有些惊讶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按道理来说，灵基消散只剩下躯壳的吉尔伽美什已经算是退场了。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就能理解了。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的确能够做到将其从英灵座上拉下来这样胡闹的事情。


    恩奇都也同样看着中央的男人。


    是的，他似乎也认识轩浩，只是之前一直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罢了。


    这个男人想要在他们面前隐匿自身，实在是太过容易。


    “是啊，这次，我们恐怕又要久违的联手了。”


    吉尔伽美什回应着恩奇都的话语，罕见的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无比意外。


    即便是这位最古老的王，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也需要与人协力作战吗！？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这大概是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的疑惑。


    除了远坂凛。


    “真是糟糕透了……”


    远坂凛捂着脸，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参与这场游戏。


    没错，这是一场游戏。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什么毁灭人理？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罢了！


    这不过是一场因为最麻烦的人，找到了最麻烦的玩具，掀起的最麻烦的闹剧罢了。


    可虽说是闹剧，却让全世界的人都不得不提心吊胆。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啊。


    绝对的暴力。


    因为这个男人……她记得好像是……即使吉尔伽美什也只能将其称之为‘暴君’的家伙。


    是的，不会记错，因为当初她在冬木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也曾经出现过，而刚好也和这个男人撞上了。


    那是一段让远坂凛不想回忆起的回忆，毕竟他之所以来到时钟塔，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想要远离冬木那座不走运的城市。


    现在好了，从今以后，斯诺菲尔德也被她打上了‘不走运’的标签，如果事后，人理还能存在的话，凛绝对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她一丁点也不想和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扯上关系，因为那只会让她变得不幸。


    此刻另一边。


    轩浩当然不会清楚包括远坂凛在内的众人心中的想法。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而诡异的是，似乎只要他没有动作，所有人都不会先有动作。


    不了解这个男人的人不明白这个男人在等什么。


    而了解他的人，却是知道，他在等演员全部到齐。


    毕竟不是所有参与者都能像吉尔伽美什以及恩奇都那样飞天遁地，这么快的赶到现场。


    终于……


    当着场虚假与真是交错的圣杯战争中所剩下的所有英灵都到齐了之后，轩浩总算是有所动作了。


    “嗯~这阵容，还算是让人满意吧？”


    只见他平静的环视着众人，然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何止是让人满意？


    听着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傲慢的语气，远坂凛满头黑线。


    这场异常的圣杯战争的阵容，已经是圣杯战争诞生以来最豪华的阵容了吧？


    英雄王，半神，灾厄，概念……普通的英灵在这里都算是排不上号了。


    正常情况下，大概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这些东西。


    但远坂凛却知道，这个男人做得到。


    因为这个男人是超越这个世界一切的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超越者！


    “那么……开场吧。”


    轩浩平静的宣告着。


    “先说好，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只给你们‘一击’的机会。”


    来了……远坂凛脸上的表情无比紧张。


    她看向了他们的从者，真·骑兵，希波吕忒。


    此刻的希波吕忒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因为她原本的敌人应该是阿尔喀德斯。


    此刻的阿尔喀德斯已然化身灾厄，原本应该是众人应该再度联合讨伐的目标。


    可笑的是，灾厄竟然在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这是个必须让人类，半神，甚至灾厄都联手起来一起应对的可怕存在。


    此刻就连没有理智的真·狂战士巴巴芬，没有形体的假·骑兵苍白骑士，以及化作灾厄本应该是去理智陷入疯狂的阿尔喀德斯都凭借着本能安分了下来。


    这样的场面，仿佛就像是在同一处草原上出现了狮子，老虎，豹子，野狼……等凶恶的猛兽，他们本该见面就警惕彼此，此刻却因为突然出现的暴龙同仇敌忾。


    “呼……”


    希波吕忒逐渐理解了现状，选择了暂时放下仇恨，共同扞卫人理。


    不……


    说到底，这个男人想要毁灭的，真的只是人理吗？


    与御主之一远坂凛之间的联系，隐约告诉她，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似乎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掉。


    “……”希波吕忒回以远坂凛沉默的目光。


    远坂凛无奈的点头，看向身旁的同学们。


    “大伙……知道该怎么做吧？那家伙毁灭了这片土地的人理，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不，应该说这似乎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虽然还是没太能搞清楚具体细节，但是……只要全力输出就好了吧？”


    问题儿童们呵呵笑着回应道。


    虽然没有任何的交流，但问题儿童之间的奇妙默契让他们在瞬间便理解了现状。


    是的，埃尔梅罗教室中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是问题儿童。


    而此刻，二世本人如果在这里，大概会很庆幸这帮家伙都是问题儿童。


    因为身为问题儿童的同时，这帮人也是天才或者疯子。


    毫无疑问，此刻在这处战场上，他们这样的组合，是最能发挥出力量的组合。


    单纯的论魔力供给的话，大概仅次于与大地相连的蒂妮。


    话音落下的同时，远坂凛等人身上的令咒在一画一画的从他们身上消失，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递给希波吕忒。


    只有‘一击’的机会。


    那么毫无疑问，只能以英灵的宝具来奋力一搏了。


    “战神的军带！”


    希波吕忒咆哮着解放宝具，表情凝重的准备着发动进攻。


    他的宝具，乃是父亲战神阿瑞斯之分身的军旗改换为腰带形貌后的产物，能够将使用者的神性、筋力、耐久、敏捷、魔力的数值大幅增加。


    原本这个宝具在现代社会使用会存在限制，超出某一限度之后的提升会因现代社会的神秘薄弱而无法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将这样的杀手锏用在之前的那位女神身上。


    不是不想用，而是用不了。


    只有在如今这片土地之上，他们这样做，才有意义。


    因为如今所踩踏的这片土地，连人理都已经不复存在，又何来现代社会？


    因此，在如此多的令咒以及魔力加持之下，希波吕忒此刻所要解放的宝具，大概是这位英灵迄今为止在任何场所解放过的最强的一次宝具，不，或许能够触碰甚至超越她本身的传说！


    虽然‘战神的军带’并不是什么直接用于攻击敌人的宝具，但这一刻，在这样的宝具的加持之下，希波吕忒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不是她自信，她感觉如果如今的自己，回到过去面对杀死自己的阿尔喀德斯，大概能够轻松解决对方。


    然而，即便已经这样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依旧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不过……


    “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第1080章 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

    “哼，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感受着希波吕忒此刻身上翻涌着的恐怖魔力，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笑着朝着一旁的恩奇都调侃道。


    “呵呵……”


    一旁的恩奇都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言语。


    但同样的，两人周身开始激荡起了魔力的涟漪，似乎也是打算解放宝具。


    不只是他们，在场的除了弗兰切斯卡之外，似乎所有的英灵都选择了解放宝具，对抗眼前这个有着足以毁灭一切力量的男人。


    女暗杀者，狂信徒此刻眼中没有了之前的迷惘。


    虽然并没有能够理解一切，但是哪怕是为了信仰能够存续，她也不允许有人毁灭人理。


    为此，哪怕是借用肮脏的力量也必须制止一切的发生。


    而此刻为她供给魔力的御主，死徒杰斯塔对于女暗杀者的行动表示毫无意义。


    他光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便没有勇气行动，能够做到的只是供给魔力罢了。


    这一刻，分明仿佛是天敌一般水火不容的两人竟然因为眼前恐怖的存在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这边是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恐怖效应。


    对人、对军宝具——幻想血统。


    这是女暗杀者身为英灵的宝具的真相。


    通过自在的使肉体变质而再现过去18位哈桑的奇迹的能力。实际上曾被传言道实施过十分残酷的肉体改造的事。但英灵化后则变成能自在地使肉体变质的形式，但与原型相比威力会有所增减。


    具体的效果，便是她曾经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使用的各种诡异能力。


    她不清楚究竟哪项神业能够对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起到效果，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便要试试看。


    另一边，狂战士巴巴芬的御主，以及彻底失控化身复仇者的阿尔喀德斯的御主，也是选择了用掉所有的令咒，让他们的从者发挥出最强的力量，解放宝具应对眼前的‘真正灾厄’。


    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有着真正毁灭人理的力量。


    若是对方没有开玩笑，不加以阻止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留下令咒也毫无意义。


    “少年，我们也再次合作吧？”亚历山大·仲马朝着西格玛提议道。


    他虽然是作为从者降临，但自身的特性决定了本身并没有出众的战斗力。


    因此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并且因为他的宝具乃是对人宝具，一般来说对人所能发挥的效果最好。


    而在场的家伙一个个都是怪物，很难得看见人类，所以有着与他合作过一次经验的西格玛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对此，西格玛并没有拒绝。


    因为他的确需要术士的力量，重现之前那‘堕神’的一枪。


    毕竟若是凭借他自己的话，他不过是被守望者选中，只是一个空有枪兵职阶的普通人罢了。


    眼下他们只能再度合作。


    “很好，那么……”


    亚历山大·仲马再次发动了宝具。


    “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musketeers'' masquerade）！”


    “啊，可不能让这帮家伙抢先了啊……绫香，我也该上了。”


    剑士理查一世看着眼前的情形，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吧？”沙条绫香对于剑士感到一阵无语。


    不过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人，面对这样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神话存在的男人，会兴奋不已也是正常的。


    而她此刻能做的只是支持罢了。


    “我没有令咒……不过魔力的话，似乎很多。”


    “这样就足够了。”理查一世笑着踏步向前。


    手中装饰用的剑隐约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他的宝具‘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由理查极度崇拜亚瑟王，甚至将拿到手的东西都当成excalibur的传说升华而成的宝具。


    宛如是将兰斯洛特的“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和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融合而成的宝具。


    只要是理查拿在手中的东西，兵器也好、餐具也罢，甚至是路边捡来的树枝都能当成excalibur放出光之斩击进行远程攻击。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在场众多英灵当中显得微不足道，即便是有绫香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加持，依旧如此。


    但是，正如术士所言，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朝着风车发起挑战之人。


    面对这压到性的绝对力量，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然后祈祷最后的结局不是悲剧。


    “哼，虽然让人不爽，但这次就原谅尔等的僭越吧。”


    吉尔伽美什感受着四周翻涌的魔力，微微撇嘴，却是无奈的笑了笑。


    同样露出无奈笑容的还有恩奇都。


    他可是很难见到吉尔这幅态度。


    在这个可怕的男人面前，即便是王中之王，也只能收敛自身的傲气，与众人合作。


    感慨之间，两人的身形纷纷缓缓升空。


    率先行动的是吉尔伽美什。


    他发动手中那把形态奇怪的剑——乖离剑ea。


    令它展露出身为宝具的真实模样。


    宝具。


    可以说是英灵们所持有的，构成自我的概念之一。


    有的是英雄终生携带的武器，有的是英雄身体的一部分，有的是仿造英雄灵魂风景的空间??宝具的存在形式因不同的英灵而千差万别。


    吉尔伽美什拥有一切财宝，普通的宝具只会被他随手扔进宝物库之中。但这把剑，即使在他拥有的宝具中也是极少的例外之一，十分受他的重视。


    然而，这把剑没有剑铭。


    所谓的“ea”，也只是吉尔伽美什为了方便称呼它而取的绰号。


    如果进一步深究，它或许根本算不上是剑。


    因为早在剑和矛等利器登上历史舞台上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早在人类，或者说早在星球出现之前的远古时代，神将纯粹的力量化作实体，挥动它开辟世界。这样的一把武器，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它是这颗星球一切的开端，是开天辟地的神物。


    斩裂虚无成就长空，贯穿长空归于虚无。


    这股象征着开始与结束的力量，只有继承了神之基因的吉尔伽美什才有资格操纵。


    因此，当吉尔伽美什全力挥起那把剑的时候，它会被归为这样的分类中——对界宝具。


    根据攻击宝具的不同性质，分为对人、对军、对城等各个类别。


    在两个英灵一对一战斗时，大多数情况下对人宝具要比对军、对城宝具更有用。但对界宝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这种关系与状况所处的水平。


    可以说是影响平衡的存在。


    因为，那是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绝对武力。


    无论敌人是一个还是一群，对界宝具都能将其所属的世界一并斩毁。


    这就是由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释放出的全力一击。


    而现在，这样的宝具依旧不足以应对眼前的强敌。


    吉尔伽美什舍弃了强者的骄傲，与此刻在场的所有英灵一起，解放宝具，仅仅是为了向一个人类发起挑战。


    是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眼前这个足以毁灭人理的家伙，其真实身份，不过是个人类罢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男人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也无需理解。


    此刻——只需倾尽全力！


    “ea啊，尽情讴歌吧！”


    吉尔伽美什兴奋的笑着。


    他已经忘记了，上次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距今已经是多少年前。


    就连他手中的ea都在兴奋的颤抖。


    就像要回应他似的，一边如风镐般高速旋转，一边卷起空气。


    打着旋儿的风吸入更多的空气，渐渐形成小型龙卷风。


    龙卷风互相重合，形成规模更大的空气扭曲。


    一切，仿佛全部集中到了剑尖，被压缩成一团。


    气层已然超出物理界限，却还在提高密度。它最终化作撕裂万物的凶器，开始吞噬整个空间。


    声音与光芒汇聚于扭曲的空气中，静默与黑暗在剑的周身形成涡旋，ea仿佛生物一般开始低吟。


    吉尔伽美什用力地握紧剑柄，向着刚刚重逢的友人不假思索地挥下——


    “天地乖离(enuma)——开辟之星(elish)!”


    扭曲，裂开。


    森罗万象汇聚到ea的身前，被压缩到了极限，随后与斩击一同被解放。


    随之释放出的压力在周围的空间划下裂痕。整个世界逐渐翻转，被吸入狭缝的虚无之中。


    谁会相信仅仅挥了一下剑，就能造成这般景象呢?


    虚无从被撕裂的空间缝隙中探出了头，继续撕裂周围的空间。无数裂痕逐步侵蚀着世界。


    沙地被撕碎成黏土，天空与云朵也变得七零八落。


    这一切就如同将一幅风景画丢入碎纸机一般，世界此刻宛若地狱。


    名为斩击的侵蚀一边碾裂星球，一边冲向地上的人类。


    一般情况来说，乖离剑的出鞘，怎么也该是为某场战争落幕画下句点的最后一击。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吉尔伽美什本人，还是他一旁的另一位挚友恩奇都，都知道即便是这对界宝具的力量，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也依旧不足够。


    “——”


    浩荡之力蹂躏天地，一边斩碎整个世界一边朝着下方落下。


    而恩奇都见此也有了动作，他要为这份力量再度加码。


    “吉尔，我很高兴。我居然还有机会，能与你并肩作战！”


    他这样说着。


    在这个时代重逢已然是幸运之事，没想到竟然还有与吉尔并肩作战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下那个男人。


    “许久没有使用过全力??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似乎是在寻找感觉一般，恩奇都渐渐加深了唇角的微笑，瞬间切换灵魂的开关。


    万物轮回，往日重现。


    ············


    “这……究竟是……”


    蒂妮·切尔克看着眼前英雄王竟然与昔日的挚友并肩作战的场景，眼中满是感动之色。


    此刻与最开始这场圣杯战争开幕时候的两人之间的对碰不同，这两股原本应该一决高下的力量，竟然携手了。


    他能够清楚的理解王此刻心中的喜悦。


    吉尔伽美什在一开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场圣杯战争不过是儿戏’。


    但现在的场面已经绝非是儿戏能够形容。


    王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量的魔力，正以蒂妮为媒介，从整片大地之中被抽走。


    蒂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魔力在奔腾，仿佛流向大海的溪流一般欢愉。


    过于可怕的魔力流动量让蒂妮的魔术回路发出了低鸣声。


    她几乎能够从自己体内奔流的魔力感受到王的驰骋是多么激烈，然而作为臣子的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一味忍耐着。


    这是关乎人理存亡的决胜时刻，就连王都赌上了一切拼尽全力一击，她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表露出狼狈的姿态。


    ············


    恩奇都之所以作为枪兵的英灵显现，大概是因为他持有的宝具。


    其实“宝具”这个说法不太正确。


    恩奇都的本质，是一枚维系神与人关系的楔子。


    有一个说法是，神不想失去神力，希望人类永远把自己当成神来崇拜。于是，神让吉尔伽美什作为楔子降生于世上。


    但不知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还是故意不去理会。总之，他没有完成这项职责，他的统治反而加速了人类与神明的分离。


    为了对没有完成使命的英雄王进行纠正、质问与追究，神将一支枪钉在人间，那就是恩奇都。


    换句话说，恩奇都是基于“贯穿反目者，将楔子归还于神”这个概念而降生的神造兵器。因此，他有很大概率会被圣杯选为枪兵的职阶。


    而恩奇都的宝具——以他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所使出的一击，才是最能体现枪兵特点的地方。


    他只需要贯穿并缝合世界。


    如果天与地的缝隙之间存在墙壁，他就连同墙壁的概念一并贯穿！


    然而，就像吉尔伽美什的反目一样，诸神再一次失算了。


    降于尘世的“兵器”因为与人的交集而掌握了智慧，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神与人的世界连接起来。他要把楔子带回神的身边，也就是说，向神靠近。


    换言之，不是由神来支配人，而是将人推向神的领域。

 第1081章 结束了吗?你们的挣扎

    因此，他以一个“系统”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成为统治俗世的王手中的兵器，为世界的进化而舞，直至身躯化为尘土的那一刻。


    同时，他又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永远站在王的身旁，赶走王的孤独。


    当粉碎永世的崩击呼啸而去，星球啼叫之时。


    恩奇都的脚下也涌出不计其数的魔力，以极快的速度跟上那“天地乖离开辟之星”的斩击。


    “我是兵器，尽情将我使用到最后一刻吧。”仿佛是朝着整个星球说话。


    这一刻，恩奇都化作了这颗星球扞卫自身的兵器，变成贯穿天地的巨大光枪。


    其为传播生命的概念。


    其为跨越原初的恐怖而编织的火种。


    即使与人同行于地狱，“它”也依然歌颂乐园。


    天地乖离，不足为惧。


    过去走向未来，未来走向永远。


    大地与海洋一同连向天空。


    因为恐惧烙刻在生命之中，人类最终连遗传基因都要刷新。


    无形的泥人既是兵器，也是工具。


    “它”与人同行，并得到名为朋友的喜悦。


    故此“它”呐喊道，正因这个世界已是地狱，人们才要亲手创造乐园，将原初一并吞没。


    “人啊，紧系神明吧(enuma elish)——”


    这原本与“天地乖离开辟之星”的斩击是截然相反的力量。


    一者是为了守护世界而存在，另一者却是为了毁灭世界。


    然而在这一刻，这两股力量却只因为一个男人，有了共同的目标。


    不，不只是这两股力量。


    其余英灵们解放的宝具，发起的进攻也如期而至。


    所有御主们都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此时此刻，几乎是相当于圣杯战争历史的最强之力，所有的英灵们一同释放宝具，竟然只是为了征讨一个‘人’！


    所有人，不论是此刻身处于已经化为一片旧土的斯诺菲尔德废墟的御主们，还是这个世界各国各个机关高层，都紧张的关注着这合力一击下一刻即将呈现的结局。


    他们都在祈祷着。


    祈祷此刻在这个时代，英灵们所展现出的，本不该属于时代的绝无仅有的力量，能够带来期待中的结果。


    然而……


    下一刻，怀抱着希望祈祷的众人的幻想瞬间被压倒性的力量击碎。


    支离破碎之中，只剩下绝望。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吗？”远坂凛扶着满是冷汗的额头，嘴角抽搐的感慨道。


    大概也唯有熟悉这个男人的远坂凛，以及吉尔伽美什等人才早就对这一击的结果有所预料。


    这一刻，人们见识到了何为绝对的力量。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毁灭’。


    一切的一切，不论是什么，只要触碰到那股力量，便会毫无疑问的走向毁灭，这其中不只是具体的物体，也包括各种能量以及概念。


    英灵们的进攻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让人怀疑甚至足以毁灭世界。


    但是，当这些攻击到达那个站在众人中央，仰头笑着的男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莫名的归于平静。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百头射杀？


    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


    一切都毫无意义。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达那个男人面前。


    这些本该可以将任何事物磨灭的力量，此刻什么都没能破坏掉，相反却是被‘毁灭’的力量彻底泯灭了。


    魔力散尽之后，那个男人依旧站在原地，轻蔑的环视众人。


    从头到尾，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


    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众人不可逾越的绝望之壁。


    “结束了吗？你们的挣扎。”


    面对轩浩调侃一般的问话。


    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之中。


    无人敢应答。


    “不说话的话，那么就该轮到我了。”


    不由分说，没有人能够制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轩浩自顾自的行动了起来。


    首先，他来到了最不听话的狂战士，巴巴芬面前。


    这是即便是英雄王也无法应对的克星一般的凶兽，此刻以狂战士的职阶降临，力量更是恐怖到了让众多英灵难以匹敌的程度。


    然而，在这个男人到达其面前的时候，这头凶兽却温顺得像是小猫。


    “狂战士！？”御主哈莉看见了那个男人来到了自己的英灵面前。


    但她此刻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看着自己的英灵，在那个男人的触碰之下魔力融入圣杯，灵基归于‘座’。


    “啊……啊……完蛋了，完蛋了……”


    远坂凛看着这样的一幕生无可恋的感慨着。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他们的努力，很显然让这个男人热身都做不到，不……甚至让对方握拳都做不到。


    “接下来是你。”


    像是点名一样，轩浩在抹去巴巴芬之后来到了阿尔喀德斯面前。


    这位复仇者此刻表现得无比平静。


    并非甘心就这样退场，而是只是单纯的无法反抗罢了。


    当然，他也对眼前这个人类生不起半分憎恨之意，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人类’。


    他所憎恨的乃是神明。


    只是有些遗憾，无法亲手消除这些身上有着神性的存在。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了。


    毕竟在这个男人面前，即便是神明，也只能迎来毁灭。


    轩浩话音落下的同时，复仇者的身形化作灵光消散。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顺势便来到了下一个目标面前。


    “那个……我就不劳您费心，告辞！少年哟，祝你好运！”


    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亚历山大·仲马额头冒出冷汗，尴尬的笑着选择了自己回归‘座’。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从何而来，不存在任何传说之中，让他感到未知与恐惧。


    他自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却一点也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


    而在亚历山大·仲马退场之后，此刻轩浩面前，自然就只剩下作为人类的西格玛了。


    “……”


    西格玛沉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准备好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意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朝着他笑了笑，抬起头望向天空。


    那是无人能够看见的存在，就连身为御主的西格玛也同样无法看见——守望者。


    “以人类之躯作为枪兵的少年，你的守望者，观测到这一幕了吗？”


    “没有……”


    面对男人的提问，西格玛如实回答着。


    这正是眼前这个存在可怕的地方。


    作为守望者的御主，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相当于是开了全图透视外挂一样，能够掌控整个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战场内的一切情报，甚至预判到未来的走向。


    然而，对于这个男人，在对方主动入场之前，守望者却是竟然没能观测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毫无疑问，这是超出规格的力量。


    “那么……能回答我，你朝着我扣动扳机的理由么？”


    见少年无法回答，轩浩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死罢了。”西格玛遵丛自己的心意如实回答着。


    是的，他朝着眼前这个男人扣动扳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更没有什么想要拯救世界的宏愿。


    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打算毁灭人理呢。


    人理不存，他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不想死？很不错的理由。”


    然而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


    “不过，仅有这样的理由，并不足以朝着我扣动扳机吧？”


    轩浩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这个少年很特别。


    此刻除了吉尔伽美什恩奇都之外，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些许恐惧。


    然而并不包括眼前这个少年。


    并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不怕他，正如少年自己所言，害怕死亡是本能。


    只是，少年的心中，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战胜了这份恐惧。


    那似乎是某种执念。


    是这个少年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学到的东西。


    让这个原本对自己的人生毫无想法的少年，想要真正活下去的执念。


    这一点，和班尼特很像。


    “有人让我放你一马呢。虽然作为枪兵，但是你当运气似乎还不错。”


    轩浩呵呵笑着，朝着天空中挥手。


    西格玛顿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与自己断开了连接，大概是守望者退场了。


    “是守望者吗？”


    “不，是和你一样，渴望作为真正的人类活下去的家伙。”


    轩浩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的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毁灭人理，这个男人真的会毁灭人理么？


    一时间，西格玛对此感到了些许怀疑。


    此时此刻，他怀疑这是不是这个男人与他们开的玩笑。


    虽然是很恶劣的玩笑，但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他们却不能将之当做玩笑看待。


    但是西格玛限制在觉得或许真的是玩笑也不一定。


    毕竟这个男人亲口说要放自己一马了。


    自己是人类。


    要放自己一马，当然人理也就不存在会毁灭的可能性，毕竟两者之间是串联在一起不可分割的。


    “你对我的敌意，似乎减弱了几分？”


    来到狂信徒少女面前，轩浩笑了笑，调侃的问道。


    “为何？”


    “因为你要毁灭人理……因为你放过了西格玛。”狂信徒如实回答着两个问题。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敌意来自于对方要毁灭人理，守护她的信仰也不复存在。


    而之所以敌意消退，是因为对方放过了西格玛。


    狂信徒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的目的，似乎从来就不是要真的毁灭人理，只是在教训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


    “又是一个迷茫的孩子。”


    听着狂信徒的回答，轩浩淡淡的给予评价。


    “不过看来，你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也差不多找到了方向了吧？既然如此，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退场？”


    “……”


    狂信徒沉默的摇头。


    随后身形也同样化作灵光消散。


    从那位对抗女神的真·暗杀者的话语中，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并非被信仰所抛弃，而是被信仰守护之人。


    只要有这一点，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圣杯对她本身便没有意义。


    “你……你要干什么！？”


    在暗杀者消散之后，一旁的御主，死徒杰斯塔有些惊恐的看着朝着自己靠近的男人。


    他有些不解。


    自己可不是什么英灵啊。


    从刚才开始，这个男人不是都放过了人类吗？


    是的，无论是巴巴芬的御主，阿尔喀德斯的御主，以及守望者的御主，对方都没有杀死。


    在他看来，应该是留下这些人来见证人理毁灭的时刻吧？


    总之，在人理毁灭之前，他们应该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才对。


    “你是人？”


    而男人的话语，顿时便点醒了杰斯塔。


    他目光惊悚的愣在原地。


    恐惧竟然一时间让他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人类。


    “挡路了，垃圾。”


    噗——


    像是厌恶的唾弃一般，轩浩面无表情的从杰斯塔身边路过，随后这个甚至能从英灵手中逃脱的异常生物，便化作血雾彻底泯灭在了这个世界。


    “啊……这只是单纯的看这家伙不爽吧？”只有远坂凛看透了这个男人动手的真相。


    不过这时候，她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真的毁灭人理。


    否则以这个男人雷厉风行的作风，现在这里就已经不该存在任何与人类相关的东西，不论是人类本身，英灵，亦或者其他东西。


    接下来，轩浩来到了喜欢恶作剧的‘坏孩子们’面前。


    “呜呜呜……大哥哥……我可没有像他们一样，对你动手哦~”


    弗兰切斯卡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朝着眼前的男人哀求道，“可以放过妾身吗？”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轩浩面无表情的厌恶之语：“你在这儿装什么嫩呢？老太婆。”


    “……”


    弗兰切斯卡顿时便沉默了。


    阴郁的气息从她身上逐渐显露，然而，却在下一刻便被压制。


    “怎么？你想和我动手试试看么？”男人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还是算了吧？”弗兰切斯卡泄气一般摇了摇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样无情呢~”

 第1082章 就凭你

    “哦？原来连你也曾经见过我么？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听着弗兰切斯卡的发言，轩浩饶有兴趣的喃喃自语着。


    “我们没有见过？或者说，你不认识我？但是你却知道我是谁？真是奇怪呢……真是有趣呢，真是混乱呢！是时空在你身上错乱，还是你错乱时空？亦或者……你和我所见之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个体？真是让人好奇！真是想让我把肚子里的东西给你看呢！”弗兰切斯卡听着轩浩的喃喃自语这是变得更加兴奋了，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谁要看你肚子里的东西啊？”轩浩嫌弃的摇头，“不过看在你给我提供了有趣的情报的份上，就给你自行退场的机会吧，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可以么？”弗兰切斯卡面色潮红，脸上充满了期待。


    “啊，你好像是个变态来着。”


    轩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无奈的摇头，看了一眼这家伙召唤出来的英灵，弗朗索瓦。


    自己召唤出了自己，还是不同的性别。


    不管怎么说，不管从何种角度，眼前这个家伙都是十足的变态。


    “算了，你们两个，自裁吧。”


    无奈的话音落下之后，仿佛绝对的命令一般，轩浩面前的弗兰切斯卡以及弗朗索瓦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自己动了起来，撕扯在一起，愉快的致对方于死地。


    “自裁在你们这里，原来是‘自己’杀‘自己’么？”


    看着眼前上演的仿佛闹剧一般的一幕，轩浩面无表情的转身，失去了兴趣。


    若是奥兰多局长在这里，大概会对这一幕感到无比惊讶。


    这个老巫婆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他大概是此刻斯诺菲尔德地界最深刻理解的人了，毕竟这可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黑手之一啊，而他也只不过是这场战争游戏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然而，即使是弗兰切斯卡这样存在，在这个男人面前依旧仿佛玩具一样能够随意揉捻。


    不……或者说弗兰切斯卡似乎很享受被这样对待?


    真是让人混乱的场面。


    不论如何，又一位英灵从这场无意义的圣杯战争中退场了，圣杯里的魔力又因此充盈了一分。


    或者说……按照圣杯的构筑理论，已经有如此多的英灵作为祭品，圣杯应该已经成型了才对。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圣杯依旧没有要降临的架势。


    让人不得不感到有些怀疑，难道这场圣杯战争真的是虚假的？无法召唤出圣杯么？


    还是说……此刻召唤出的圣杯，是充盈到前所未有程度，甚至于已经属于异常的超级许愿机？


    没有人知道的答案。


    此刻所有人，都只能跟随着这个男人的脚步，见证这样的答案。


    接下来，轩浩来到了同样奇怪的人面前。


    “你好像，也很期待我对你动手？”


    看着眼前目光中充满兴奋的剑士，轩浩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参与这场圣杯战争的问题儿童果然很多啊，正常情况下，刚才杰斯塔那样的恐惧才该是这帮人该有的表现吧？


    “说是期待……不如说应该是好奇吧？”理查一世笑着面对眼前的男人。


    不得不说，以此刻他的表现来看，的确是有着王者风范在身上，至少即便是面对这样不可企及的敌人，依旧能够昂首挺胸。


    但这在如吉尔伽美什这类的高傲性格之人的眼中，就多少有些太不会观察局势了。


    “期待？”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啊，我很期待接下来会感受到什么样的力量。”理查一世嘿嘿笑着，理所当然的解释道，“你看啊，反正也反抗不了，所以不如就坦然接受更好，对吧？而且我身为英灵，也不会再畏惧‘死亡’之类的东西了，‘畏惧’这种表现也很不合理对吧？”


    “的确，如此。”


    轩浩认可的微微点头，“先不说你好歹也算是‘王者’，即使是只有英灵这层身份，若是对‘死亡’，‘失败’之类的东西存在恐惧，那就有些太丢人了。至少在我看来，若是连慷慨赴死，从容面对命运都做不到，也就不配称之为英灵了。”


    “对吧对吧？”似乎是被认可感到很开心，理查一世笑着点头，“就连那位看上去毫无战斗力的术士都从容的退场，我身为王若是落了下乘，会无颜面对我的偶像的。”


    “你说的偶像，是那位亚瑟王么？”轩浩呵呵笑着问道。


    “您也知道祖王的事迹么？”理查一世微微一愣，随后更加兴奋了，“没想到连您这样的存在也知道啊，我还以为那边那位小姐见过祖王已经是很巧的事情了，可惜我好像没有时间了解过多了。”


    “的确，你也该退场了。”轩浩微微笑着。


    “一点商量都没有么？”理查一世尴尬的笑着。


    “没有。还是说，你身为英灵，也会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遗言倒是算不上啊……”


    说着，理查一世看向一旁看上去有些迷茫的沙条绫香。


    “只是有些不放心我的御主呢。您看上去好像知道绫香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么……之后能拜托您么？”


    “你在向，我这个准备毁灭人理的家伙，提出这样的请求？”


    轩浩有些好笑的问着。


    而理查一世则是很肯定的点头。


    “那么，就拜托您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见吧。”


    话音落下，理查一世也化作灵光消散。


    看着消散的剑士，轩浩微微笑了笑。


    看来并不是这里的所有人都让他失望。


    至少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狮心王，却比任何人都看清楚了当下的局势。


    这个男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没有将他视为敌人，朝着他释放宝具，也只是出于好奇发起的挑战罢了。


    并不是因为轩浩看上去是个好人，只是理查一世看到的东西很简单。


    他只看见了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对自己的御主沙条绫香并没有恶意，更甚至，对方还为了绫香反驳了提亚的话。


    仅凭着这一点，他就没有将轩浩当做敌人。


    也并没有相信，这个男人当真是准备毁灭人理。


    在理查一世看来，这不过是场闹剧。


    是长辈对孩子的教训罢了，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经常被长辈教训一样。


    “那么这位来自亚马逊的女王，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在让理查一世退场之后，轩浩继续来到了骑兵·希波吕忒面前。


    这位年轻的亚马逊女王此刻正有些不甘的紧握着拳头，似乎对于全力以赴依旧没起到任何作用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很快，她似乎也就释然了，微微摇了摇头。


    “这场圣杯战争似乎已经没有意义，那个家伙也已经退场，我留下也没有意义了。”


    说着，希波吕忒朝着身后的御主们确认道，“御主，我可以退场了吧？”


    “当然……还能怎么办呢？”远坂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赶紧的。


    她现在只想见证一切快些结束，毕竟待在这个男人周围，实在太压抑了。


    “那么，之后再继续我们的谈话吧？”


    轩浩微笑着朝着远坂凛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将视线指向了天上剩下的参与者们。


    “我可不想继续谈话……”远坂凛微微撇嘴，但却是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步步走向半空中，仿佛登神一般来到最高处，心中只剩下感慨。


    这个恐怖的家伙，不是在冬木之后就消失了么？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没有那段记忆？


    这同样也是轩浩此刻心中的疑惑。


    而远坂凛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他们之间的谈话，或许就是要从中寻找答案。


    不过，这得是在一切结束之后了。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还有……恩奇都？”


    来到半空中之后，轩浩平静的看向屹立于此平静的等待着他来到的两人。


    “我想，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至少对我来说。”


    “第一次见面吗？”吉尔伽美什闻言微皱着眉头，不过很快似乎就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原来如此，这里，才是你的起点么？”


    “你好像能够理解其中的逻辑？”轩浩有些好奇的看着吉尔伽美什，“能展开讲讲么？”


    “如果你恳求本王，本王或许会愿意。”


    “我来翻涌一下，结合之前莫名其妙的话，吉尔是说‘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见你苦恼的样子我很开心。’”一旁的恩奇都笑着拆台道。


    “看来我们之间关系不错？”轩浩笑着问向恩奇都。


    “或许只是我们单方面那样认为的吧？”恩奇都不太确定的回答着，“总之，在这里，我想你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的确。本王虽然博学多识，但是有关于你的一切，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毕竟即便是‘千里眼’也望不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微微耸肩无奈的承认了刚才只是玩笑。


    “既然如此，那么两位……”


    “哼，不用你多说我们也会退场。”吉尔伽美什微微撇嘴，“既然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你’，叙旧之事也毫无意义，再见吧。”


    言语间，吉尔伽美什转身化作灵光散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还请你不要在意，吉尔大概是对于没能见到那个熟悉的‘你’有些失望，所以有些小脾气。”恩奇都呵呵笑着解释道，随后也是笑着道别，“那么，我也该走了。对了，毁灭人理，应该是你的玩笑吧？”


    “是不是呢？”轩浩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笑了笑。


    在两人相继离去之后，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望向另一处。


    那里还剩下两个参与者。


    一个是虽然来到这里，但是并没有任何动静的苍白骑士。


    作为单纯的概念，苍白骑士并没有要守护人理的理由。


    或者说，祂作为天启四骑士里的白马骑士“瘟疫”，本身也是为了毁灭人理而存在的。


    只不过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祂是为了守护缲丘椿而行动。


    缲丘椿作为这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轩浩并没有将其从这块地图上抹去，两者之间并没有根本的冲突。


    以此苍白骑士来到这里，只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改变而疑惑罢了。


    祂在寻找问题的所在，毕竟这种‘整个城市突然间消失’的问题挺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到椿的梦境。


    然而，就在祂还没判定清楚是否要将眼前之人视为威胁，并且将之排除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迎面而来。


    这一刻，本不该存在感情的苍白骑士，竟然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并不是什么感情，而是任何事物，在面对‘毁灭’的时候都会发生的颤栗。


    “从梦中解脱吧。”


    这是一句与‘毁灭’完全不符，甚至有些过分温柔的话语。


    但对苍白骑士本身而言，却代表着绝对的‘毁灭’。


    这一刻，祂的概念本身，毫无反抗的被从这个世界抹除了。与此同时，此刻斯诺菲尔德某处床榻之上，沉睡着的小女孩从梦中醒来。


    被强行拉回现实而不得已面对现实的女孩，原本应该哭泣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女孩却并没有流泪。


    这句话当中，除了‘毁灭’之外，似乎还有这给人带来希望的其他力量。


    只是这一刻，除了这个女孩本身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天空中正面无表情的走向提亚的男人在此刻做了些什么。


    因为在人们的视线中，这个男人只是闲庭信步一般走在半空中，朝着被锁定在半空中无法动弹的提亚的方向而去，中途莫名的喃喃自语罢了。


    终于，这个男人停在了提亚面前。


    朝着这个本该与苍白骑士一样，不知恐惧为何物，此刻却莫名颤抖的人形，问出了仿佛灵魂拷问一般的话语。


    “——现在，你还认为……就凭你，有资格作为‘人类之敌’么？”

 第1083章 宝石翁

    “……”


    提亚并没有回答。


    并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但即使是这样，也让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就仿佛这个男人便是‘毁灭’与‘恐怖’本身一样，让他发自本能的想要颤栗。


    “看你的样子，似乎的确是受到教训了？”


    见提亚恐惧的样子，轩浩淡淡的调侃道。


    随后，面无表情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既然如此，就好好回到原本的地方反思吧。”


    说着，提亚的眼神中突然间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变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形同一具空壳。


    而事实上，若是此刻的提亚也的确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这家伙……强行将提亚的灵魂从弗拉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了吗？”远坂凛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太确定的喃喃自语着。


    因为这按照常理而言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随意的摆弄灵魂已经不是魔术师能够涉及的范围了，但这个男人不是魔术师……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似乎的确能够轻易做到这种事情。


    她似乎知道这个男人准备做什么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的确如她猜想的一般……


    在将提亚的灵魂从弗拉特身体内剥离出来之后，轩浩微微朝着身旁招手。


    在世人无法看见的世界另一面中，此刻班尼特与弗拉特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在看见轩浩朝着自己招手示意之后，弗拉特的灵魂微微一愣，随后赶紧点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当中。


    让人死者复活。


    这是轩浩一直以来都在研究的课题。


    弗拉特的确是被一枪击毙了，但是那时候轩浩恰好在暗中关注着一切，因此趁着灵魂消散之前，暂时将弗拉特借助班尼特的灵基为媒介给储存了起来。


    原本想要复活弗拉特其实可以更加简单的。


    修复一具刚刚被破坏的身体对轩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谁知道在他动手之前，原本潜藏在弗拉特灵魂深处的坏孩子提亚就已经先一步夺走了身体。


    虽然可以再创造一具躯壳让弗拉特复活，但是弗拉特似乎还是更喜欢原装的身体，因此只能多这样一个步骤了。


    “真是……太神奇了！”


    在睁开眼睛之后，弗拉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一脸惊奇的看着轩浩。


    熟悉弗拉特的人此刻也意识到，他们原本认识的弗拉特回来了。


    “别这样看着我，就算教你你也学不会。”


    轩浩轻轻笑了笑，随手将抽离出来的‘提亚’再次塞进了弗拉特的身体当中。


    “这家伙就交给你了，下次小心一些，可别又大意的挂掉，让他再暴走了。”


    “知道了，多谢轩浩先生，还有班尼特。”


    弗拉特呵呵笑着，似乎对自己死过一次完全没怎么在意，或者说这对他来说是一次神奇的体验。


    “接下来轩浩先生准备做什么？召唤圣杯么？”


    “不，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人谈一谈。”


    轩浩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下方而去。


    下一刻，他来到了一脸不情愿的远坂凛面前。


    “那么……这位小姐，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等……”


    不等远坂凛把话说完，轩浩便已经带着他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与此同时，众人惊讶的发现，他们周围的环境再次发生了改变。


    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斯诺菲尔德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真是……可怕的力量……”


    如此一幕，不禁让众人感到无比感慨。


    他们都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并非幻觉。


    也就是说，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的确曾经被人从地图上抹去过。


    而现在，只不过是就地复原了而已。


    听说上去很简单，但这可是这样大的一整座城市啊！


    悄无声息的做到这样的事情，简直可以用神迹来形容。


    ············


    回过神来的时候，远坂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仿佛图书馆一般的空白空间当中。


    为什么分明是空白的空间，她却有种身在图书馆的感觉呢？


    因为这里除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一本书之外，就只剩下坐在书桌前阅读的老人，而这个老人给人一种图书管理员一样的感觉。


    不过若是知道这个老人的真实身份的话，远坂凛大概就不会这样想了。


    因为这个老人，就是传闻中的宝石翁。


    “你们……”


    似乎是对于两人突然间的出现感到有些惊讶，老人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无比的怪异。


    “怎么？让你在白看了一场好戏，借你的地方用一用不可以么？”


    面对疑惑中的老人，轩浩理所当然的说着。


    除了作为英灵被召唤的守望者之外，这个老人，大概就是对远在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观察得最为清楚的人了。


    不过，虽然他的‘观察’能逃过大多数人的视线，但是却不可能逃过轩浩的感知。


    所以宝石翁自己也知道，这个男人这是来兴师问罪来的。


    若是在之前宝石翁或许会想着做些什么，但是在亲眼见证过眼前之人的实力之后，他放弃了试探的打算。


    “当然可以，需要我为你们准备下午茶么？”


    老人尴尬的笑着，一张桌子莫名的出现在了轩浩与远坂凛之间，其上还摆放着一些茶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轩浩自顾自的坐下了。


    “这是……”


    唯有远坂凛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依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个老家伙，就是你们魔术师传闻中的‘宝石翁’，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吧？”


    “当……当然……”


    远坂凛一时间有些汗颜。


    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kischur zelretch schweinorg），世界上仅有五位的“魔法使”之一，亦是死徒二十七祖之一。魔术或科学皆不可能达成的五个事象被称为“魔法”；而能将之引起的人类就为“魔法使”。泽尔里奇行使的魔法是被称为“第二魔法”的东西，凭藉这魔法他能够在多个平行世界里自由漫步。


    不仅如此，对方还是她所研究的宝石魔术之祖。


    弗拉特似乎认识对方，只不过她却是从未亲眼见过罢了。


    不过对方的大名只要是魔术师恐怕都会如雷贯耳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存在，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也只能毕恭毕敬。


    “大名谈不上……不过没想到身为超越者的你，竟然会知道我啊？”听轩浩道出自己的身份，老人显得有些意外。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这种虽然能够漫步于多个平行世界，但始终也只限于眼下世界范围内的平行世界的人不同，是真正的超脱世界之人，来自他所到过的所有平行世界之外的世界。


    按理来说对方不该知道这方世界的内容，也不该知道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却了如指掌。


    这即便是让他也感到有些恐怖。


    是的，即便是世上仅有的五位魔法使之一的宝石翁，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依旧会感到本能的恐怖。


    这个男人，远比他们认知中的一切都更加可怕。


    “我知道你，不过对你并不感兴趣。”


    轩浩淡淡的回答着，“无论是魔术还是所谓的魔法，对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你最好也别想着从我这里了解到什么，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乖乖坐在那里看你的书，明白么？”


    “额……是我多言了。”宝石翁闻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尴尬的不再关注眼前的两人。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准备干嘛？”


    远坂凛有些局促的坐在眼前的男人对面，警惕的问着。


    “不想干嘛，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一些情报。”


    轩浩淡淡的笑着。


    就目前他自己总结的情报而言。


    这个世界不同时空的人们，似乎都与自己有所瓜葛，眼前的女孩便是其中之一。


    他想知道对方，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来吧，将你知道的有关于我的一切，都全盘告诉我。”


    “什么嘛……这种事情有必要搞得那么严肃么？”


    远坂凛闻言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想对我怎么样呢……”


    “别废话。”


    “好吧好吧，你是有家室的人，对我没兴趣，我知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


    “该怎么说呢……”远坂凛有些苦恼的整理着思绪，似乎不知道从何讲起。


    ············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你在圣杯战争中召唤出了我？”


    在简单的了解过前因后果之后，轩浩饶有兴趣的问着。


    “与其说是我召唤出了你，不如说……是你自己循着召唤强行凑过来的。”


    远坂凛无奈的纠正道。


    “总之，你的身上，似乎出现了某种时空悖论。如果我没猜错……你接下来，准备按照我说的那样，回应过去的‘我’的召唤吧？”


    “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我想不到能够回到那个时空的方法。而想要理解一切，又不得不回去。”轩浩微微点头。


    他明白远坂凛的意思。


    自己是为了寻找答案，而特地回到那个时空。


    但在远坂凛的印象当中，她召唤出来的自己，却并不是为此而来的。


    这两者之间相互冲突了。


    简单来说，那个时空的‘他’，‘意识’似乎应该在更‘前面’。


    或者说，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亦或者，本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自己，应该是已经经历过冬木市的圣杯战争的自己。


    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没有那个时空的记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时空的‘他’根本就不是他。这就涉及到平行宇宙的理论了。


    其实轩浩有思考过这种情况。


    他甚至曾经猜想过，那个引导自己走上如今道路的‘神’会不会就是别的时空中的自己。


    以及……


    若是两个自己若是再次相遇，究竟该是敌人还是朋友？


    “有趣……”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轩浩起身准备离开。


    “你真的打算回去？”


    远坂凛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


    虽然对方回到过去并不会影响到现在的她，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顶多只是会再衍生出一条别的世界线罢了。


    但是她依旧会有些同情‘过去’的自己。


    “当然，放心好了，作为你告诉我这些的报酬，我会好好关照曾经的你的。”


    “我谢谢你……”远坂凛翻了翻白眼。


    被这种怪物关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已经在为另一个自己默哀了，也不知道会被卷入什么麻烦的事情当中。


    “在此之前……我得先完成来到这里的原本目的。”


    话音落下，远坂凛发现自己回到了同伴们身边。


    而那个男人已经消失无踪。


    某处混沌的空间之中，轩浩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污秽之物。


    若是吉尔伽美什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对此很熟悉。


    因为这就是被污染了的圣杯。


    “虽然是被污染的圣杯，但是或许对你来说，这才刚好好是吧？”


    轩浩朝着一同来到这里的班尼特调侃道。


    “也许是吧……”班尼特看着眼前的圣杯同样有些感慨，“我本就源自于人类的恶意，与这污秽，只能说是相得益彰？”


    “想要成为人类，当然要连人类的黑暗面也要一同了解。”轩浩理所当然的说着，“当然，了解过了解，我可不想看到你走偏了，否则那时候，我会负起责任亲手葬送你的。”


    “希望那时候永远不会到来吧？”


    班尼特笑着说道，“那么……多谢你带我来这里了，轩浩先生。”


    “不必。去吧。”轩浩笑着摇头。


    “嗯。”班尼特微微点头，走向混沌之中，在最后，他回头问道，“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么？”


    “也许有吧？别忘记你那名字的‘含义’。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人如其名的‘人’。”

 第1084章 错位时空

    在送别了班尼特之后，轩浩再次回到了斯诺菲尔德城市高处。


    他站在半空中俯视着整座城市，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不同时空各处的召唤。


    让他感到有些头疼的是，来自不同时空的召唤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分不清具体的时间点。


    他只能按照时间的远近凭借直觉推断，尝试去到比较接近的时空。


    某一刻，仿佛抓到了什么，随后，他的身形消失在了这片时空之中。


    ············


    ——八年前——


    说一个男人的故事吧。


    比谁都富于理想，也因此比谁都绝望的男人的故事。


    那个男人的梦想很天真。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直在心底这样祈盼着。


    所有的少年都曾经怀抱过这样的理想吧，但是在认识到人生的残酷之后开始失望而抛弃了幼稚的理想。


    不管什么样的幸福都要以一定的牺牲为代价，像这样的常识，无论哪个孩子都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渐渐明白。


    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愚蠢吧。也许他哪儿坏掉了吧。又或许他是那种可以被称之为圣人，背负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天命的人吧。领悟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放在牺牲和救赎两个天平上进行称量……


    明白了绝不能让任何一边的托盘空着……


    从那天起他就坚定了要做天平称量人的志向。


    如果想能够更多的，更确实地减少这个世界上的悲叹声，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为了拯救哪怕只多了一个人这边的托盘，必须打翻哪怕只少了一个人的另一边托盘。


    这是一种为了让多数人活下去，必须把少数人斩尽杀绝的行为。


    因此他越为了救人越开始擅长杀人之术。


    那个男人的手上沾满了一层又一层鲜血，但是他从来不后退。


    不管手段是否正确，不管目的是否正确，只是为了让天平更加公正无缪，这是加诸于自己的唯一课题。


    生命不分贵贱，不分老幼，都只是一个定量单位。


    这个男人毫无差别地救人，同时也毫无差别地杀人。


    但是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如果对所有的人都公平对待尊重他们的生命的话，那和不爱任何人是一样的。


    如果这个铁的规则能够更早的铭记于心的话，也许他还有救。


    冷冻年轻的心，使其坏死，让自己完全变成冷酷无情的计测机器的话，他也许会过上只是冷漠不停地选择生者和死者的生活吧。那样的话便应该没有烦恼。


    但是，他不是这样的人。


    别人欢喜的笑容会充满他的胸膛，别人痛哭的声音会击打他的心房。


    他会看到别人的冤屈无法申诉而陪着愤怒，看到有人流着寂寞的眼泪他会忍不住为其伸手擦拭。


    一边追求着超越人世的理想——但是，他又是一个太过富于人情味的人。


    这个矛盾，不知为那个男人带来了多少次惩罚。


    也有友情，也有恋情。


    即便把那样万般怜爱的一个性命，和其他无数素昧平生的性命同时放在天平左右——


    他也决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正因为爱这个人才要把她当成和别的生命一样同等对待，平等地尊重，平等地放弃。


    他永远都是刚和重要的人相遇就转眼失去。


    现在这个男人在遭受最大的惩罚。


    窗外堆满了寒风吹来的积雪。冰封森林的大地严寒之夜。


    在冻土上所建的古老城堡里，一个小房间被徐徐燃烧的暖炉的热度所包围。


    在那温暖的房间里，男人怀抱着一个新的小生命。


    那只盈一握，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虚幻的身体，甚至没有预想中的重量。


    好像用手捧起的初雪一般，只要轻轻一晃就会碎了一样，这微妙的手感细腻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即使很微弱可还是拼命地一边睡觉一边保持呼吸，随着缓缓的呼吸，小嘴在轻轻地震动。小胸膛也在微弱地鼓动，对她来说那已经是竭尽全力。


    “好像在很安心地睡觉呢。”


    母亲倚在床上面含微笑一直注视着他抱婴儿的姿势。


    好像还没有从产后的憔悴恢复过来，脸色不太好，有些失血，可是丝毫也未损她那宝石一样高贵的容貌。


    因为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完全掩盖了由疲劳产生的憔悴之色，温柔的目光和微笑熠熠生辉。


    “即便是已经熟悉的乳母，这孩子也会哭闹个不停呢。这样乖乖地被抱可是第一次哟。——她肯定知道的。知道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才会安心。”


    “……”


    男人无话可回，只是呆呆地来回扫视着手中的婴儿和床上的母亲。


    从未看见过爱丽丝菲尔露出过如此美妙的微笑。


    她本来是一个和幸福无缘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想到过要给她幸福这种感情。她不是神的创造物，而是由人的手创造的人造物……对于作为人造人(homunculus)出生的女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待遇。


    爱丽丝菲尔也从来没有期待过。作为人偶被创造，作为人偶被养育的她，也许以前连幸福这个词的意思也不能理解吧。


    但是，现在——她在灿烂地笑着。


    “生下这个孩子真好。”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一边看着熟睡的婴儿一边饱含着慈爱静静地说道。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将作为人类的仿造品而活下去。也许会很痛苦，也许会怨恨生下自己的并非真正人类的母亲。即便如此，现在仍然很高兴。觉得这个孩子特别可爱，觉得很自豪。”


    虽然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一个普通可爱的小婴儿，可是——


    在母亲体内的时候就已经被施了数次魔术的身体，已经被比母亲还要脱离人类的组织所替换。从出生起就被限定了用途的，可以说是魔术结晶的肉体。那就是爱丽丝菲尔的爱女的真身。


    尽管是这样残酷的诞生，爱丽丝菲尔还是说“生下来真好”，肯定着生育孩子的自己，肯定着初生的女儿，爱惜生命，并微笑着以此为豪。


    那种坚强，那种高贵的心灵，毫无疑问这是只属于“母亲”的品质。


    本来只是个人偶的少女，成为得到爱情的女人，然后成为一个母亲，得到毫不动摇的力量。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侵犯的“幸福”吧。


    被暖炉的温暖所保护的卧室里的母子，现在仿佛隔绝了任何绝望与不幸。


    但是——男人明白。自己所屑的世界还不如说是和窗外的暴风雪相似。


    “爱丽丝，我——”


    刚说这句话男人突然觉得有种心中被刀刃刺伤的感觉。那把刀就是孩子的安详睡脸，和母亲灿烂得令人目眩的微笑。


    “我，终有一天会拖累你到死的地步。”


    对于这句强忍着说出来的宣言，爱丽丝菲尔用一如以往的平静表情点了点头。


    “我知道。当然。那是艾因兹贝伦的夙愿。我就是为此而生。”


    那是已经被注定的未来。


    六年后，男人将带着妻子奔赴死地。作为拯救世界的唯一必需品，爱丽丝菲尔将成为祭献于他的理想的祭品。


    那是两人已经无数次讨论过、不言自明的事实。


    男人无数次流泪，诅咒自己，每当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总是原谅他，鼓励他。


    “正因为我知道你的理想，我心中也抱有同样的祈祷，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我。是你引导了我。是你教会了我不再像一个人偶一样的生活方式。”


    为同样的理想而生，也殉葬于理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成为这个男人的另一半。这是爱丽丝菲尔这个女人的爱的方式。也正因为她这样的女人，男人才能感受彼此的宽容。


    “你用不着哀悼我。因为我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所以，你只要忍受失去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痛楚就行了。”


    “……那么，那个孩子怎么办?”


    本应轻如羽毛的婴儿，在手上却感觉到如此不能承受的重量，男人的两脚在颤抖。


    这个孩子对他所抱的理想还没有任何理解和领悟。


    既不能判断父亲的生存方式，也不能宽恕他。她还不具有那样的力量。


    但是即便是如此纯洁无暇的生命，他的理想也毫不动容。


    任何一个生命都没有卑贱之分，没有老幼之分，只是一个定量的单位——


    “我……没有抱这个孩子的资格。”


    对孩子几乎发狂的爱简直要把他击溃，男人拼命挤出来这句话。


    一滴眼泪滴在怀中婴儿鼓鼓的粉红色小脸上。


    男人在无声的呜咽，终于屈膝跪了下去。


    为了掩盖这个世上的无情，所以要更无情……即便如此上天还是对这个有着所爱之人的男人，施以最大的惩罚。


    在这个世界上比谁都爱的。


    即便是毁灭整个世界也想要保护的。


    但是，男人明白。如果自己所坚信的正义，提出需要这个纯洁的生命做牺牲时——他，卫宫切嗣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害怕那一天早晚要来临，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切嗣哭了。


    腕中的温暖让他觉得心里闷得慌。


    爱丽丝菲尔从床上起身，把手轻轻地放在痛哭的丈夫肩上。


    “别忘了哟，谁都不用哭泣的世界，这才是你一直梦想着的理想对吧?还有八年……你的战斗就会结束。你和我就会实现理想。圣杯肯定会拯救你的。”


    妻子知道他所有的苦恼，完完全全地承受住了切嗣的眼泪。


    “在那天之后，请你重新抱一抱咱们的孩子——伊莉亚丝菲尔。挺起胸膛，作为一个普通的父亲。”


    ——三年前——


    据神秘学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座标。那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漩涡”……从万物开始到终焉，记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的尝试，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有人真正付诸实践。


    艾因兹贝伦，间桐，远坂。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他们企图找到在多个传说中出现的“圣杯”。期望可以召唤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家的魔术师互相提供秘传的法术，终于让被称之为“万能之釜”的圣杯再现。


    ……但是，刚一知道那个圣杯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的时候，合作关系开始变为血腥相互残杀的斗争形式。


    这就是“圣杯之战”的开始。


    从那以后，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圣杯会再次出现在曾经被召唤-的极东之地“冬木”。然后圣杯会选拔具有掌握圣杯权限的七个魔术师，把庞大魔力的一部份分给这些魔术师，使之具有召唤被称为“servant”的英灵的能力。让这七个人通过殊死的决斗来判断谁更有资格拥有圣杯。


    ——言峰绮礼所接受的说明简短来说就是这些内容。


    “你右手所出现的那个图纹被称为‘令咒’。作为被圣杯选拔的证明，是能够统率servant而被赐予的圣痕。”


    用流畅、清晰的声音不停进行说明的人，名叫远坂时臣。


    这是位于南伊鸟野一处风景优美山丘上修建的漂亮别墅，现在有三个男人正坐在社交谈话室里。绮礼和时臣，另外一个是引见两人相见并主持这个会谈的神父——言峰璃正……绮礼的亲生父亲。


    作为年近八旬的父亲的朋友，名叫远坂的这个有些奇怪的日本人未免太过年轻了。看年龄和绮礼差不多，但是具有特别稳重的气质而且仪表堂堂，使他显得很有威严。一问才知道在日本也是名家之后，据说这个别墅就是他的别宅。但是最令人惊奇的是，刚一见面他就自报家门说自已是“魔术师”。


    魔术师这个词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绮礼和父亲同属于圣职者，但他们父子的职务和普通的“神父”有根本的区别。


    绮礼他们所属的“圣堂教会”负有职责把教义以外的奇迹和神秘打上异端的烙印，并驱逐埋葬于黑暗中。也就是说，是站在取缔魔术等渎神行为的立场上。

 第1085章 绮礼

    魔术师们互相勾结在一起也组织了一个自称“协会”的自卫集团，和圣堂教会的威胁相抗衡。现在双方达成了协定，得到了暂时的和平。尽管如此，现在圣堂教会的神父和魔术师竟然聚集一堂进行会谈，本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吧。据父亲璃正说远坂家虽然是魔术师一门，但是从很早以来就和教会有很深的渊源。


    看着右手手背上浮现纹状图案的三个痕迹，绮礼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和父亲商谈过之后，璃正一大早就把儿子带到鸟野，然后把他引见给了这个年轻的魔术师。


    之后，刚打完招呼时臣就对绮礼解说刚才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秘谈。浮现在绮礼手上的图纹的意义……也就是，三年后第四次圣杯即将降临时，绮礼也拥有争夺创造奇迹的“愿望机器”的权利。


    对让自己进行战斗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抵触。在圣堂教会里绮礼的职责其实就是在实地直接地消除异端，也就是说他是身经百战。


    和魔术师进行殊死搏斗本来就是他的本职。但问题的矛盾之处是魔术师之间的圣杯争夺战，为什么会选中圣职者的绮礼作为“魔术师”而参加这场争夺。


    “圣杯争夺战的实质就是派servant进行战斗。因此为了战胜其他人作为召唤师必须具有一定的魔术修养……本来，圣杯为servant挑选的7个master必须都是魔术师。像你这样和魔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这么早就被圣杯看中，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圣杯的人选中有什么序列之分吗?”


    对于绮礼似乎未能完全理解的疑问，时臣点了点头。


    “刚才所说的‘创始御三家’——间桐家族，艾因兹贝伦家族以及远坂家族的魔术师具有被授予令咒的优先权。也就是说……”


    时臣抬起右手，展示手背上所刻的三个纹状图案。


    “作为远坂家当代族长的我，将参加下次战斗。”


    那么说这个男人尽管这么亲切耐心地指导绮礼，在不久的将来也打算和他刀剑相向吗?


    虽然不太理解这些话，不管怎么说绮礼打算按部就班继续提问。


    “刚才您说的servant指的是什么。召唤英灵使之成为式神，指的是……”


    “虽然不太容易令人相信，不过却是事实。这也可以说是圣杯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方吧。”


    “在历史上和传说中留下名字的强者、伟人、成为人世间永恒回忆的这些人，他们死后将脱离人类的范畴，升格为精灵，因此被称之为‘英灵’。那和魔术师们平常所驱使的魑魅魍魉、怨灵之类的有本质的区别。他们可以说是相当于神的存在。即便有人可以通过召唤能把他们力量的一部分借为己用，但是把他们当成式神在现实世界里使役，这确实是平常所不能想象的事。”


    “能把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这就是圣杯的力量吧。这样想来那是多么厉害的宝物啊。毕竟召唤servant只是圣杯力量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样说着时臣也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深深地吐了口气，摇了摇头。


    “从近代百年到远古混沌初开的历史中，所有的英灵都可供召唤。七个英灵分别从属于七个master，在保卫自己master的同时把对手驱逐出去……所有时代、所有国家的英雄们都在现代复苏，为问鼎圣杯而互相厮杀，那就是冬木的圣杯之战。”


    “……怎么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在有几万居民居住的地方?”


    “所有的魔术师都千方百计想把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这是共通理念。在科学作为唯一普遍原理被信仰的现代，这是理所当然应该采取的态度。这么说来圣堂教会是绝对不会把魔术师的存在公诸于众的。”


    说到英灵，仅仅一个人就具有引发灾难的巨大威力。而作为人类战争之间互相战斗厮杀的工具，将有7个被称为“servant”英灵现身……这简直和使用大面积杀戮武器的现代战争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对决是秘密进行的，这是不言自明的规则。为了彻底贯彻这一点所以要专门派人进行监督。”


    一直保持沉默的绮礼的父亲，璃正神父在这儿插了一句嘴。


    “六十年一度的圣杯战争，这次是第四回了。从第二次战争开始日本就已经开始了文明开化吧。尽管是偏僻的极东之地，但也不可能完全掩人耳目地进行大规模破坏活动。


    因此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我们圣堂教会就会派人去监督。


    把由圣杯战争引起的危害减到最小限度，隐蔽那些存在，使魔术师们遵守事先已经定好的规则。”


    “意思是说魔术师之间的斗争由教会充当裁判是吗？”


    “正因为是魔术师之间的斗争。如果是魔术协会的人的话，总会卷入派阀之争，无法进行公正的裁判。所以协会的人才会依赖外面的权威。


    而且这个引发一切开端的宝物被冠上了圣杯之名，我们圣堂教会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是因为不能忽视它是继承了神子之血真晶的可能性。”


    绮礼和璃正父子俩都隶属于第八秘会这个部门——在圣堂教会中负责管理和回收圣遗物的部门。


    各种民间传说和神话中称为“圣杯”的秘宝，和教会教义中的圣杯很大程度上是同一件圣物。


    “由于这个缘故，上次趁着世界大战的混乱所爆发的第三次圣杯战争时，当时老夫还年轻，也担当了这个裁定的重任。在下次的圣杯战中，老夫会继续去冬木，来监督你们的战斗。”


    听到父亲的话，绮礼不由得歪头思索。


    “请稍等一下。从圣堂教会中选出担当监督一职的人不是必须要求公正的人选吗?


    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参加圣杯战这不是存在问题吗……”


    “关于这点，那可以说就是这个规则的盲点吧。”


    看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绮礼更觉得怎么也想不通。


    “言峰，你就别故意让你儿子疑惑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入主题吧。”


    远坂时臣用意味深长的言语催促老神父说下去。


    “嗯，这样啊——绮礼，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说的不过都是围绕圣杯‘表象’的事情。今天，老夫和你还有远坂大人齐聚一堂还有别的原因。”


    “……你说的是?”


    “实际上，在冬木所现身的圣杯并不是‘神之御子’的圣遗物，确凿的证据我们早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冬木市圣杯之战中所争夺的最终来说不过是桃源乡中万能之釜的复制品罢了。那只是魔术师们所需要的宝物罢了。是和我们教会没有任何联系和瓜葛的赝品。”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圣堂教会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只甘于担任“监督”一职呢。如果是和“圣遗物”的圣杯有关的话，教会肯定是不惜打破休战协定也要从魔术师的手里把圣杯夺去的吧。


    “如果按照圣杯战争本来的目的——只是作为到达‘根源之漩涡’的手段的话，那和我们教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管不着。因为魔术师们对‘根源’的渴望，也并不和我们的教义相抵触。


    ——但是，话虽如此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冬木圣杯的力量过于强大。不管怎么说它可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机器。如果落到一些极端分子的手里的话，不知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


    “那么，如果作为异端进行排除的话——”


    “那也很困难。魔术师们对这个圣杯的执着不同寻常。如果从正面审问的话，肯定会和魔术协会发生冲突。那样的话牺牲就太大了。作为退而求其次之策，如果有可能，不如把冬木的圣杯托付给我们‘期望托付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


    绮礼也渐渐明白了这次会谈的真正目的。但是关于父亲和身为魔术师的远坂时臣之间交往的原因却仍不明所以。


    “远坂家族在很久以前，当时在祖国信仰被压制的时期开始，就一直贯彻和我们相同的教义。关于时臣君本人，他的人品可以保证，而且他明确规定了圣杯的用途。”


    远坂时臣点了点头，接着神父的话继续说下去。


    “达到‘根源’。我们远坂家只有这唯一一个愿望。但是——遗憾的是，和我们具有相同志向的艾因兹贝伦和间桐家族，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本来的道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志向。月外关于从外面招来的四个master还是不说为好。为了何种浅薄的欲望来追逐圣杯简直是可想而知。”


    也就是说，圣堂教会所承认有资格拥有圣杯的人只有远坂时臣。


    绮礼终于明白了自己所要承担的角色。


    “那么我只要以协助远坂时臣大人达到胜利为目的，参加下次的圣杯战争就行了，对吧?”


    “就是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看到远坂时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当然表面上来看，你和我必须装作是互相争夺圣杯的敌人。但实际上我们共同战斗，合力把剩下的五个master驱逐并歼灭。为了得到更加确实的胜利。”


    听着时臣的话，璃正神父严肃地点了点头。由圣堂教会担当中立的审判，这种形式已经变成了一个闹剧。教会也出于自己的考虑，和这个圣杯战争扯上了关系。


    即便如此，绮礼也没有否定的理由。如果教会的意向明确的话，作为一个代理人的自己只不过需要忠实地执行而已。


    “绮礼君，你将通过派遣这种形式由圣堂教会转到魔术协会，成为我的弟子。”


    远坂时臣继续用秉公行事的口气说道。


    “您说——改属是吗?”


    “已经下达了正式的公文了哟，绮礼。”


    璃正神父这样说完，递过来一篇公文。由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共同署名，写着言峰绮礼收的通告文书。看到他们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绮礼已经超越了惊讶的程度而有些目瞪口呆。这才两天的功夫，事情已经飞速进展到这个程度了。


    归根到底，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绮礼本人意愿介入的余地。但也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本来绮礼就没有自己的意愿。


    “你暂且要在日本的本家，不分昼夜地进行魔术的修炼了。下次圣杯战争是三年后。到那时为止，你必须成为一个能够统御servant，作为master参加战斗的魔术师。”


    “但是……没有关系吗?我如果公然成为你的弟子的话，在以后的斗争中别人不会怀疑咱们俩暗地里进行合作吗?”


    时臣冷冷地微笑然后摇了摇头。


    “你还不了解魔术师这种东西。魔术师师徒为了利害冲突而互相残杀的事，在我们的世界里简直是家常便饭。”


    “哦，原来如此。”


    绮礼虽然没有自认为了解魔术师，但是对于魔术师这种人大概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毕竟他是已经数次和“异端”魔术师进行过正面战斗的教会代理人。由他亲手处理过的人数也超过了十几二十了。


    “那么，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最后时臣这样问道，于是绮礼提出关于那个发端的疑问。


    “只有一个——圣杯是根据什么标准选择master的呢?”


    时臣好像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魔术师眉头皱紧，隔了一会回答道。


    “圣杯……当然是优先选择最真挚的需要它的master。其中排在前列的就是我刚才举出的包括远坂在内的‘创始御三家’。”


    “那么说来所有的master都有渴望圣杯的理由了?”


    “也并非全部如此。圣杯为了再现需要七个master，如果在现在的魔术界里凑不齐七个人的话，本来不会被选为正选的人物也有可能被授予令咒。过去好像也有这样的例子——啊，原来如此。”


    时臣这样回答的时候好像突然明白了绮礼的疑惑。


    “绮礼君，你好像还是对自己被选择而感到疑惑吧?”

 第1086章 凛与樱

    绮礼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想，他也没有渴望得到愿望机器的理由。


    “嗯，确实如此，有些奇怪。如果说你和圣杯的接合点，那就是你父亲担当监督一职吧……不对，正因为如此，也可以这样考虑啊——”


    “您指的是?”


    “圣杯也许已经看穿了圣堂教会是远坂的后盾。教会的代理人如果得到令咒的话，那就会对远坂有所帮助。”


    这样说完，时臣好像觉得很满足似的暂停了一下。


    “也就是说圣杯，为了给我远坂两人份的令咒，而选择了你作为master……怎么样?这个解释你能接受吗?”


    用确定、无法反驳的语调结尾。


    “……”


    这么自傲的自信心，和远坂时臣这个男人很相配。而且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具备这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确实，时臣作为魔术师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另外，他还具有和这个优秀相配的自负。因此，他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也就是说，在这儿无论再怎么问下去，也不能得到比时臣刚才的回答更令人满意的答案了——绮礼这样下了结论。


    “什么时候回日本?”


    绮礼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失望，改变了疑问的内容。


    “我先去一趟英国。有事要去‘时钟塔’那儿。你先行一步回日本。给我家里人这样转达一下。”


    “我明白了……那，是不是要尽快。”


    “绮礼，你先回去吧。我和远坂大人还有话要说。


    朝父亲点了点头，绮礼一个人离席默施一礼离开了房间。


    ············


    留下的远坂时臣和璃正神父，彼此无言地望着窗户外面，目送出门而去的言峰绮礼的背影。


    “您儿子真是值得信赖啊，言峰。”


    “作为‘代理人’的能力勿庸置疑。在同事中间，像他那样刻苦修炼的人也没有几个。我在旁边看着甚至觉得有些恐怖。”


    “哦……这不是作为信仰守护者的模范态度吗?”


    “哎呀哎呀，说起来真是有些惭愧，老朽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还可以自豪了。”


    老神父一向以严峻着称，看来好像很信任时臣似的，毫不掩饰的露出满面笑容。眼角里可以清楚地窥见洋溢着对独生儿子的信赖和慈爱。


    “过了五十岁还是没有孩子，本来已经打算放弃后继者的时候……现在真是没想到上天会赐给我这么一个好儿子。”


    “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呢。”


    “如果是教会的意愿的话，那孩子就是火坑也会往里跳的。因为他对信仰的热情实在过于激烈了。”


    时臣并没有怀疑老神父话的意思，可是他从璃正神父儿子那里得来的印象却和所谓“信仰的热情”有些不太一样。绮礼这个男子那沉静的动作，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空虚的东西。


    “说实在话，真让人觉得有些扫兴。在他看来，这和卷入毫无关联的斗争没什么两样吧。”


    “不对……对他来说这反而是一种救赎吧。”


    用言语含混过去之后，璃正神父含有一丝忧郁地说道。


    “这还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呢，那孩子刚失去了妻子。而且是刚结婚没两年的新婚妻子。”


    “哎呀，那可真是——”


    听到这出人意料的事，时臣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肯定在强忍着痛苦吧。……意大利充满了太多的回忆。回到久违的祖国，改变一下视野，开始新的任务，对现在的绮礼来说也许是疗伤的最好办法吧。”


    璃正神父一边叹息一边说，然后直视着时臣的双眸继续说道。


    “时臣君，请你让我儿子帮你的忙吧。他是那种为了坚定信心会不停地寻求考验的男人。苦难越深，他越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听完老神父的话，时臣深深地低下了头。


    “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圣堂教会和言峰家族对我的恩义，将会永远记在我们远坂家的家训里。”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履行了和上上代远坂族长的誓言罢了。


    ——这剩下的只不过是祈祷你在到达‘根源’的路上有神的保佑吧。”


    “明白。祖父的悔恨和遗憾，远坂一族的夙愿，我的人生就是为了负担此重任而存在的。”


    感到责任的重大，和承担此重任的自信，时臣毅然地点了下头。


    “这次一定能够得到圣杯。请您一定要看着我到那一步。”


    看到时臣堂堂正正的态度，璃正神父想起了亡友的面容，祝福道：


    “我的朋友哟……你也得到了一个好的继承人啊。”


    ············


    被来自地中海凉爽的风吹动发稍，言峰绮礼默默地一个人走在从小丘顶上的别墅延伸下来九十九折的弯曲小路上。


    关于刚才一直和自己交谈的远坂时臣这个人，绮礼开始回想对他的种种印象并进行整理。


    他肯定度过了艰难多险、曲折的半辈子吧。具备遍尝了辛酸，并把这辛酸转化为自豪的、具有毫不动摇的自负和威严的男人。


    很容易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因为绮礼的父亲和那个时臣是同类。


    在这个世上降生的意义，自己人生的意义，这些全部由自己来定义，并把这奉为毫无疑问的信念的男人。他们绝对不会迷茫彷徨和踌躇。


    在人生的任何局面当中，都为了人生目的展开行动。根据明确的方针行动的钢铁意志。那个“信仰的形式”，如果在绮礼父亲看来是虔诚的信仰的话，而对于那个远坂时臣来说大概是作为“被上天选择的人”的自负吧——那是承担了不同于平民的特权和责任的自我意识。那是最近很少见的“真正的贵族”的后裔。


    从今以后，远坂时臣这个存在对绮礼来说将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吧。但是……即便如此，他对绮礼来说也是绝不相容的一类人。正因为是和父亲屑于同一种人，所以可以很肯定的这样说。


    只看到理想的人，是不能体会没有理想之人的彷徨苦恼的。


    像时臣这种人作为信念基础的“目的意识”，绮礼从根本上就缺乏这种东西。而且那种东西在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中，一次也没有拥有过。


    自从记事起，他就从未觉得任何理念可以称之为崇高，从各种探索中也没有体会到丝毫乐趣。从任何娱乐中也没有得到过心灵的平静。像他这种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有“目的意识”这种东西。


    为什么自己的感觉和世间普通人的价值观会相差这么远，会产生如此大的背离呢。就连这个原因他也不明白。总的来说，绮礼无论在任何领域，都没有找到能让他采取积极的态度注入全部热情想使之成功的东西。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相信神的存在。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太成熟，所以没有看到真正崇高的东西。


    总有一天，可以被崇高的真理指引，被神圣的福音所拯救，这就是他依然活下去的信仰。把这个希望当作唯一的赌注，人生也完全依赖于这个希望之上。


    但是在内心深处，绮礼已经明白了。即使靠神的爱自己也不能得到救赎。


    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愤怒和绝望，把他推向了自虐的深渊。假借苦行这个名目，不停地、徒劳地伤害自己的肉体。也正因为如此绮礼的肉体被锻炼得如钢铁一般，等醒神时回头一看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和自己匹敌的人了，他也登上了圣堂教会“代理人”这个精英的位子。


    谁都认为那是一种“荣誉”。把言峰绮礼的克己和献身当作圣职者的榜样进行表彰。连父亲璃正也没有例外。


    言峰璃正对儿子的信赖和赞赏的程度，绮礼非常理解和明白，对于这个和实际情况严重脱节的误解，心里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个误解肯定一辈子也不会被修正吧。


    绮礼内心所抱有的人格残缺，到今天为止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理解过。


    是啊，就连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没有——


    “……”


    突然感到一种目眩般的感觉，绮礼放慢脚步，把手搭在额头上。


    只要一开始回忆亡妻的时候，就好像隔了一层雾似的，思维不知为什么总是不能集中精力。就好像站在雾中的悬崖边上。前面绝不能再走一步，在本能地躲避着。


    等回过神来一看已经到了山脚。绮礼停住脚步，回头遥望山顶上的别墅。


    今天和远坂时臣的会谈中，最终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最大疑问……那个疑问对绮礼来说才是最放在心上的。


    为什么“圣杯”奇迹的力量会选择了言峰绮礼?


    根据时臣的说明，那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圣杯只是需要为时臣找到后援者的话。


    即便不是绮礼也可以的，和时臣更亲近的人材应该还有很多。


    离下次圣杯的出现还有三年的时间。那么这么早就被下了令咒的绮礼一定有其他被选择的理由。


    但是……越想越觉得有很多矛盾，这让绮礼很苦恼。


    本来的话，他属于“绝对不会被选中”的人。


    绮礼没有“目的意识”。因此也没有理想，没有愿望。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承担实现“万能的愿望机器”这个奇迹的。


    绮礼一脸沉重的表情看着右手手背上显现出的三个征兆。


    据说令咒就是圣痕。


    是不是三年以后自己就到了必须承担点什么的地步。


    ——一年前——


    想搜索的女性面容已经发现了。


    休息日的晌午，小阳春和煦的阳光照在草坪上。到处跑着玩的孩子们和微笑着守护孩子的大人们的笑脸映人眼帘。围绕着喷水池的公园广场，作为能够让全家一起来玩、让人得到心灵平静的场所深受广大市民的喜爱。


    在其中他毫不犹豫。


    无论在什么样的人群中，无论在多么远的地方，即便和她是几乎一个月都见不了一面、简直就相当于陌生人……他都有信心可以立刻轻松地找到那个对他来说是“唯一”的女性。


    他走到在树荫下乘凉的女子旁边，那女子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来访。


    “——哟，好久不见。”


    “哎呀——雁夜君”


    嘴角绽开讨人喜欢的端庄笑容，她从正在看的书上抬起眼帘。


    憔悴了——雁夜看得出来，感到一种无法排遣的不安。她好像因为什么在难过。


    想立刻就问她原因，不管什么事都要为她尽一份力，想为她解决那个痛苦的源头——可是即便有这样的冲动，这对雁夜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他和这个女子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毫无顾忌帮助她的份上。


    “我们有三个月没见了吧。这次出差还真是长呢。”


    “啊……是啊。”


    在睡眠中，在温柔的梦中一定会出现的她的笑容。但是一旦看到现实生活中的笑容，他却没有直面的勇气。这八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这以后一直到永远也都会这样吧，雁夜永远也无法直面这个笑容。


    让自己胆怯到这个地步的对象，刚一说完开头的寒暄词就不知道该开始什么话题了，出现了一段微妙的空白时间。这也是每次都有的事。


    为了不要变成让人尴尬的沉默，雁夜开始寻找能够随便开口说话的对象的踪影。


    ——找到了。在草坪上和其他的孩子混在一起，很有精神地在那跳来跳去，虽然年纪还很小可是已经开始显现出了遗传于母亲的美貌的女孩子。


    “小凛。”


    这样叫了一声，雁夜向她挥手。被叫作凛的少女立刻注意到了，洋溢着满脸的笑容跑过来。


    “雁夜叔叔，你回来啦!你又给我买礼物了吗?”


    “凛，你这孩子，太不懂礼貌了……”


    年幼的孩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母亲困窘的声音和脸色。面对凛那充满着期待熠熠生辉的大眼睛，雁夜也用笑容回应，从藏着的两个礼物中拿出一个。


    “哇，好漂亮啊……”


    由大大小小的玻璃珠编成的精巧胸针，一下子就俘虏了少女的心。考虑到她的年龄这个礼物好像有些送早了，但是雁夜很清楚的知道凛具有超越她年龄的审美趣味。

 第1087章 间桐雁夜

    “叔叔，每次都送我礼物，实在太谢谢你了。这个，我会珍惜的。”


    “哈哈，你喜欢，叔叔也很高兴。”


    一边抚摸凛的头，雁夜一边在寻找另一个礼物的对象。


    不知为什么，在公园的任何地方也没有找到。


    “哎，小樱去哪了?”


    刚一听完雁夜这句问话，凛的笑容立刻变得非常空洞。


    那是小孩子在不得不接受无法理解的现实时，所独有的绝望和思考停滞的表情。


    “小樱她，已经不在了。”


    用着僵硬空虚的眼神，凛好像在念台词一样生硬地说完这句话后，仿佛在拒绝回答雁夜之后要问的任何问话一般，又跑回到刚才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当中去了。


    “……”


    对于凛那令人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转向了凛的母亲，用疑惑的目光询问着她。她的眼神灰暗，好像在逃避什么似的把眼睛转向了虚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樱，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凛的妹妹了。”


    干涩的声音，但是比凛要坚强一些。


    “那孩子，去了间桐家。”


    间桐——


    重复完这个熟悉得让人觉得讨厌的称呼，雁夜的心突然一下子被抓紧了。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葵!”


    “这还用问吗?特别是对于雁夜君你的话。”


    凛的母亲——远坂葵，用冷冷的声调压抑住感情只是平静地说着，一直没有把视线转向雁夜。


    “间桐渴望得到继承魔导师血液的孩子，其中的原因，你的话，应该最清楚吧?”


    “为什么，你会……答应?”


    “答应盟友间桐家族一直以来的请求，那是由远坂家族长所决定的事。……我没有表达自己意见的余地。”


    就因为那个理由，母亲和孩子，姐姐和妹妹被迫分离。


    感情上当然不能接受。但是葵、以及那个年幼的凛也明白这是不得不接受的事。生为魔术师，这就是理由的全部。雁夜清楚地知道这种命运的残酷性。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对于雁夜那从未有过的、僵硬的质问，葵只有用无力的苦笑回应。


    “自从决定嫁到远坂家的那天起，自从决定嫁给魔术师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想通了。作为继承了魔导之血的一族，追求普通家庭的幸福便是错的。”


    然后对着好像还有话要说的雁夜，魔术师的妻子露出了温柔而坚决的拒绝表情。


    “这是远坂和间桐之间的事。和已经脱离了魔术世界的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啁，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


    雁夜一动不动，好像自己变成了公园里的一棵树。感到一种使心脏缩紧的无力和孤立。


    自从少女时代起，一直到成为人妻，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葵对雁夜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年长三岁的青梅竹马，简直像亲姐姐一样总是温柔地对待雁夜，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亲切地毫无一丝顾虑地对待他。


    她明确的在两人中间划清界限这还是第一次。


    “如果你遇到小樱的话，请亲切地对待她吧。因为那孩子很依恋你的。”


    在葵目光所望之处，凛在很开朗也很有精神地一心一意地玩着，好像要借此把悲伤赶走似的。


    好像在说正在玩耍的凛就是答案一般，好像在无言地拒绝旁边无语伫立的雁夜，远坂葵一直保持着休息日里母亲和蔼的表情，仅仅用侧脸对着雁夜。


    即便如此也没有逃脱雁夜的眼睛。当然是不可能看错的。


    坚强的，冷静的，肯定着命运的远坂葵。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完全掩盖掉眼角里积蓄的那滴泪水。


    ············


    看着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映人眼帘的故乡景色，雁夜快步疾行。


    无数次，想着要回冬木市，却从来没有渡过河川踏人这深山小镇。


    想来已经是阔别了十年之久吧。和日新月异不停开发建设的新兴城市不同，这儿简直像时间停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和记忆中一样安静的小镇。但是放慢脚步眺望，复苏的回忆没有一个是让人觉得心里舒服的。故意忽视这种对己无益的乡愁，雁夜开始回想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和葵之间的会话。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朝低着头的葵，不假思索地发出的质问。没想到自己嘴里会说出那么严厉的话，这是数年来第一次。


    不显眼，不妨碍任何人……一直抱着这样的处世方针活下去。愤怒和憎恶都被雁夜抛在了这个深山里寂静的小镇上了。对于抛弃故乡的雁夜来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在乎值得拘泥了。不管再怎么卑劣的事，不管怎样丑陋的事，与对这片土地上所憎恶的一切简直不能相比。


    所以——对了。八年前也发生过像今天这样把感情表露在声音里的事。


    那个时候雁夜不也是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势质问着同一个女性吗。


    “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


    ——那时候也是这样问的。对着年长的青梅竹马，在她即将嫁到远坂家的前一天晚上。


    不能够忘记。那时候她的表情。


    好像觉得有些困扰，又好像觉得有些抱歉似的，因为羞涩而红了脸，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到那个端庄的微笑，雁夜投降了。


    “……我已经想通了……追求很平常的家庭幸福是错的……”


    那些话，是在撒谎。


    八年前的那一天，她接受了年轻的魔术师求婚的那一天，那个笑容确实在坚信着幸福。


    也正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这个笑容，雁夜才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当时想着葵所要嫁的这个男人也许是唯一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


    但是我想错了。


    对于这个致命的错误，雁夜比谁都更痛彻心扉。正因为痛感到魔术这个东西是多么的可怕和遭人唾弃，所以雁夜才决定拒绝命运，和父母兄弟诀别，一个人离开了此地，不是吗?


    尽管如此，他却原谅了。


    知道魔术的恐怖，也因此而胆怯背离的他……却偏偏把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女人让给了一个魔术师。


    现在燃烧雁夜胸膛的是悔恨之痛。


    他不仅一次的，已经是第二次地错用了同一个词。


    不应该问“即便这样也无所谓吗?”而是应该斩钉截铁地说“那样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八年前的那一天，如果能够如此果断地留住葵的话——或许会有和今天不一样的未来。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和远坂结合的话，她也许就不会和魔术师被诅咒的命运发生任何关系，度过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说不定。


    然而今天，如果在那个晌午的公园里，如此断然的对远坂和间桐之间的决定持有异议的话——她也许会惊讶的。


    也许会仅仅当作局外人的一句戏言。但是即便是那样，葵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光是责备自己，用不着让她像这样咬紧牙关独自忍受痛苦。


    雁夜绝对不能原谅，犯了两次同样错误的自己。为了惩罚这样的自己，所以回到这已经诀别了过去的地方。


    那儿肯定有一个补偿的方法。自己背离的世界。因为可怜自己而逃离的命运。


    如果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想让她痛苦的女性的话——


    夕阳的余晖下，把脚步停在了耸立着的西洋式建筑物前。


    经过了十年，间桐雁夜再一次来到了家门口。


    ············


    在玄关门口经过了声音虽小但饱含危险的对话之后，不久雁夜就来到了非常熟悉的间桐宅邸，坐在了接待室的沙发上。


    “你曾经说过你那张臭脸是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吧。”


    和雁夜对面而坐，用冷冷的、充满厌恶的声调说着那番话的是个身材矮小的老人，间桐的一族之长——间桐脏砚。秃头和手脚都已经萎缩到会让人误以为是木乃伊的程度，但是深陷的眼窝之下，眼睛却依然精光四射。是无论从外表还是风度来说都不寻常的怪老人。


    说实话，这个老人的正确年龄连雁夜也不知道。好像开玩笑一般他在户籍上登录的身份是雁夜兄弟的父亲。但是在族谱上曾祖父，以及再往上三辈的先祖中，也有叫脏砚这个名字的人物。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君临了间桐家多少代了。


    肯定是用了光是说起来就已经很恐怖的手段来延长性命的不死魔术师。雁夜一直避讳的间桐一脉的大族长。他是在现代仍然生活着的真正的怪物。


    “我听说了一个不能置之不理的谣传。间桐家出了一个不肖子孙。”


    现在所面对的是冷酷无比且具有强大力量的魔术师，这一点雁夜清楚地知道，但是没有丝毫的恐惧。集雁夜一辈子最讨厌、最憎恶、最鄙视的一切于一体的男人。雁夜坚定了即使被这个男人杀了，也要蔑视他到最后一刻的决心。


    自从十年前的对决开始，正因为以这种不屈的气概面对，雁夜才能作为打破常规的背离者离开间桐家，得到了自由。


    “好像已经把远坂家的二女儿迎到家里了吧。你就这么想把魔术师的因子保留在间桐家的血液里吗?”


    听着雁夜质问语调的话，脏砚觉得很厌恶似的皱紧了眉头。


    “你就是来质问这个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你以为到底是因为谁的错，间桐家才开始衰落的?


    鹤野所生的儿子最终不具备魔术回路。间桐纯正的魔术师血统在这代就算完了。但是，雁夜，作为魔术师的素质，和鹤野相比，作为弟弟的你却在他之上。如果你能乖乖地继承家业，继承间桐家的秘传，事情就不会紧迫到这个份上了。可你竟然……”


    看着嘴角喷沫气势汹汹的老人，雁夜只是嗤了一声响鼻。


    “闹剧该停了，吸血鬼。你会关心间桐一族的存亡?不管是两百年还是一千年，你只要自己还继续活着就得了。”


    雁夜刚一这样说完，脏砚刚才的怒火一下子消失，狞笑着歪了歪嘴角。根本看不出来有哪个地方像个人类。那是怪物的笑容。


    “和以前一样真是不讨人喜欢啊你。话说得这么露骨。”


    “这也是你的教育。我可不会被你的废话连篇所欺骗。”


    咕咕咕……老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好像觉得很愉快的响声。


    “确实如此。我要比你、比鹤野的儿子活得还要长久。但是怎么保存这个不断腐烂的身体确实是个问题。即使不要间桐的后继者，也需要间桐的魔术师。为了得到圣杯……”


    “……结果，这才是你的真正打算。”


    雁夜已经基本上明白了。这个老魔术师一直执着地追求着不老不死。能够把这个愿望以完美的形式实现的“圣杯”这个愿望机器……


    几个世纪以来支持这个怪物一直活下去的就是寄托于这个奇迹的希望。


    “六十年的周期来年就会到来。但是第四次的圣杯战争中，间桐家没有可以出马的人。鹤野那个程度的魔力无法驾驭servant。现在仍然没有令咒出现。


    但是即便这次的战斗失算了，下一个六十年肯定有胜算。从远坂女儿的胎盘来看，肯定会生一个优秀的魔术师。那可真是令人期待。”


    雁夜想起了远坂樱幼小的面容。


    比姐姐凛晚熟，总是跟在姐姐的后面，给人以很娇弱印象的女孩子。竟然让她背负魔术师这个残酷的命运，实在过早了。


    咽下涌上来的怒火，雁夜装出平静的神态。


    现在在这儿是为了和脏砚交涉。感情用事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这样的话，意思就是说如果圣杯到手的话，那远坂樱也就没什么用了对吧？”


    听到雁夜含有深意的话，脏砚惊讶地眯起了眼睛。


    “你在打什么鬼注意?”


    “交易。间桐脏砚。我会在下次的圣杯之战中把圣杯捧回来。作为交换条件你要放了远坂樱。”


    脏砚一瞬间好像被吓到了，接着就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神色。


    “说什么傻话。一直到现在什么也没锻练过的落伍者怎么可能在一年的时间里成为servant的master呢?”

 第1088章 连时间也会为他所用

    “让这成为可能的秘法你不是有吗?采取你最得意的驱役虫子之法术吧。”


    从正面凝视着老魔术师的眼睛，雁夜说出了杀手锏的一句话。


    “往我身上种‘刻印虫’吧。这个身体本来就是由肮脏的间桐家血肉造就的。比别人家的女孩儿应该更容易适应吧。”


    脏砚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变成了非人的魔术师的脸。


    “雁夜——你想死吗?”


    “你不会是担心我吧?‘父亲大人’。”


    脏砚好像也明白雁夜是说真的。魔术师用冷冷的判断价值的眼光凝视着雁夜，感慨良深地哼了一声。


    “确实你的素质比鹤野值得期待。通过刻印虫扩大魔术回路，通过一年的严格训练，也许可以锻炼成会被圣杯选中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你会为一个小姑娘做到这个份上?”


    “间桐的执念通过间桐的手来完成。没有必要把外人卷进来。”


    “你这种想法真是值得嘉奖啊。”


    脏砚好像很高兴似的，浮现出了恶毒的笑容。


    “但是雁夜你如果目的在于不想把她卷进来的话，你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你知道远坂家的女儿来这已经几天了吗?”


    立刻袭来的绝望差点击碎了雁夜的胸膛。


    “莫非——”


    “刚开始的三天，整天哭着叫唤。可是从第四天起就没有声音了。今天一大早就把她放进虫库里了，试试她能活到什么份上。被那些虫子打了半天，竟然还有气。看来远坂家孩子的素质也是不能小瞧的。”


    已经超越了仇恨的杀意让雁夜的肩膀不停地在颤抖。


    想立刻抓住这个外道的魔术师，把他那满是皱纹的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绞，把他的头弄弯——


    这个无法抑制的冲动在雁夜内心怒涛汹涌。


    但是雁夜知道。不管怎么说脏砚也是个魔术师。在这儿杀雁夜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果诉诸武力的话雁夜简直没有一丝胜算。


    如果想要救小樱的话，除了交涉没有别的办法。


    好像看穿了雁夜心中纠缠着的想法，脏砚像心满意足的猫一样在喉咙深处发出响声，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已经从头到脚都被虫子侵犯得快要坏掉的小女孩，就这样你还打算救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我没有异议。那就试试看吧。”


    雁夜用冰冷的声音回答道。本来就没有别的选择。


    “善哉，善哉。那你就尽全力加油吧。但是，在你的结果出来之前，我可是不会停止对樱的教育的。”


    老魔术师不停地在嗤嗤发笑，之所以心情这么好是来自于玩弄雁夜的绝望和愤怒的愉悦。


    “跟曾经背叛过我们现在又回来的落伍者相比，那个新生的小孩的胜算要高得多。老夫本来有意角逐下下次的机会。这次的圣杯争夺战就当已经失败了，从刚开始就没有抱希望。


    不过万一你能把圣杯弄到手——不管怎么说。那时候，当然远坂家的女儿是没有什么用了。她的教育就以一年为限吧。”


    “……你不会反悔吧?间桐脏砚。”


    “雁夜，你有跟我斗嘴耍聪明的功夫还是先忍受一下刻印虫的痛苦给我看看吧。那么，就先给虫子们当一周的苗床吧。如果你没有发狂而死，我就承认你是有诚意的。”


    脏砚拄着拐杖好像很吃力地抬起身，终于向雁夜露出了毫不掩饰，与生俱来、邪恶的非人笑容。


    “那么，就开始准备吧。处置很快就可以结束——如果你打算反悔的话，也就趁现在了?”


    雁夜无声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最后一次踌躇。


    一旦体内进入了虫子，他就成了脏砚的傀儡。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反抗老魔术师了。但是，即便如此，只要拿到了魔术师的资格，作为继承了间桐血液的雁夜肯定会被赐予令咒的。


    圣杯战争。这是救远坂樱的唯一一次机会。作为血肉凡胎的自己绝对不能到达的选项。


    作为代价大概雁夜会丧命吧。即使不被其他的master消灭掉，在一年短短的时间内培育刻印虫的话，被虫子侵蚀的雁夜肉体，也活不了几年了。


    但是，没有关系的。


    雁夜的决断下得太迟了。如果他十年前就有这个觉悟的话，葵的孩子就会平平安安地在她身边生活吧。他曾经拒绝过的命运，经过轮转，降临到了无辜的少女身上。


    没法进行补偿。如果有赎罪的道路的话，至少要把少女未来的人生要回来。


    另外，如果为了把圣杯弄到手，必须把剩下的六个master消灭掉的话……


    导致了樱这个少女悲剧的当事人之一，至少这个人，可以通过我的手进行惩罚。


    远坂时臣……


    作为最初的“创始御三家”之一，远坂家当代族长的那个男人手上肯定已经被刻上了令咒吧。


    和对葵的罪恶意识，以及对脏砚的愤怒都不同，一直到今天都努力不去想的憎恶的堆积，复仇之念，在间桐雁夜的胸中开始慢慢燃烧。


    然而，事实上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四天以前。


    间桐宅邸，昏暗潮湿，满是肮脏刻印虫的地下室中。


    女孩惊恐的看着不断的朝着自己蠕动着而来的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虫子，挣扎着哭喊着。


    “不要……不要……不要……谁来救救我？”


    然而她的哭喊似乎毫无意义。


    年幼的女孩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反抗一个苟活了数百年的魔术师的力量？


    她被束缚在冰冷的铁床上，似乎马上就要成为刻印虫的苗床。


    佝偻的老人此刻嗤笑着站在房间虫池之外的角落里，脸上是狰狞扭曲的笑容，看上去相当得意。


    然而这个女孩的哭喊呼救，真的毫无意义么？


    在间桐脏砚察觉不到的维度，整个世界静止了。


    女孩停止了哭喊，有些疑惑的看着本该朝着自己涌来，却定格在眼前的虫群，一时间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毫无疑问，‘绝望’在这一刻被某种力量定格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


    “没有召唤阵，没有令咒，没有魔法……原来如此，不是召唤，而是呼救么？看来我的筛选似乎出了些问题。不过怎么说呢……算是凑巧吧？”


    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成群的刻印虫之上，与虫群之间似乎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无形壁垒。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脚踏着虚空朝着中央铁床上迷茫的女孩而来。


    这个人自然除了轩浩之外没有别人了。


    他原本是打算回应以回应召唤的方式跨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的。


    不过在筛选信息的时候似乎出了些许差错。


    此刻圣杯战争似乎并没有开始，令咒没有出现，也并没有人在举行召唤英灵的仪式。


    但是他依旧过来了。


    “指引我来到这里的人，是你吗？”


    轩浩平静的俯视着被固定在铁床上，满是泪痕的女孩。


    就连他也不清楚自己感应到对方召唤的原理。


    因这个女孩此刻还并没有魔力，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罢了。


    按理来说，其身上并没有足够强大的能量，足以作为信标指引他来到这里。


    硬要猜测的话，只能是强烈的求生欲吧？


    “总之，就当做是你吧。不管怎么说，你的运气挺不错，小姑娘。”


    不等女孩回应，轩浩便替她给出了答案。


    很显然他并没有像是计划中一样回到预计的时间线。


    毕竟他原本是想要按照远坂凛所说的，出现在对方的召唤仪式的。


    不过这样提前一些时间来到这里似乎也不错。


    另外，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远坂凛会说他是‘强行凑过来的’，或许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了。


    他会出现在对方的召唤仪式上不代表就是对方所召唤出来的英灵，就像现在一样圣杯战争并没有开始他就来到了这边。


    总之到时候只要在远坂凛长大之后，进行召唤仪式的时候过去凑凑热闹，时间线不就回归到正轨了吗？


    想到这里，轩浩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


    现在就先好好陪远坂凛的妹妹玩儿玩儿吧。


    另一边，年幼的远坂凛在远坂家的宅邸中浑身一颤，背脊感到一股寒意升起。


    “怎么了吗？凛。”她的母亲远坂葵关切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冷。”远坂凛微微摇头，回答道。


    “早些睡吧，夜已经深了。”


    “好的。”


    若是另一个时空的远坂凛能够以上帝视角观测着这一切，大概就会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并没有所谓的悖论出现，她遇见这个男人遭受的‘折磨’，其实都是自己找来的。


    这个男人的确是先来到‘未来’的时空，然后才被她勾起了兴趣回到了‘过去’，这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只是这个男人同样没能站在上帝的视角俯瞰整个时间线，因此并不知道前因后果罢了。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他要找的答案。


    他之所以会没有与远坂凛等人经历过的一切的记忆，只是因为这段记忆的先后顺序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而排列混乱罢了。


    简单来说，他是先达到了‘未来’，然后再经历‘过去’，先有必然的结果，再有原因，无论时间如何混乱，最后都只是在一条时间线上轮回而已。


    而若是在经历这一切过后，轩浩能够意识到这一点，那时候……


    也许在‘毁灭’与‘创造’之外，‘时间’也将为他所用。


    时间回到四天以后。


    这四天的过程当中，间桐脏砚一直认为远坂凛正在接受刻印虫的洗礼，逐渐变成他的形状。


    然而事实上不论是他看到的‘现实’，还是通过刻印虫相连的魔力感知到的‘结果’，都不过是某人的恶作剧罢了。


    留在铁床上的不过是一具创造法则复刻的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自然不会哭喊也不会反抗，就像是被玩坏了一般。


    ············


    从来没有人了解过韦伯.维尔维特的才能。


    作为魔术师，既不是出身于名门，也没有幸运地遇上名师。这个少年有一半都是靠自学，最终有幸被统率全世界魔术师的魔术协会总部，通称是“时钟塔”的伦敦最高学府录取。韦伯一直认为这番伟业是无人能及的光荣，对这点他深信不疑，对自己的这份才能也很自豪。只有我才是这个时钟塔建校以来最叱咤风云的学生，任何人都得刮目相看，至少韦伯本人是这样想的。


    确实维尔维特家族作为魔术师的血统才刚刚持续了三代。和有来历的魔术师世家的后裔们相比，韦伯在魔术刻印密度以及魔术回路数量上也许会稍微逊色一点，但随着世代延续，回路数量和刻印密度也在不断积累拓展。时钟塔里获得奖学金的学生有很多都是持续了六代以上血统纯正的名门之后。


    魔术的奥妙不是一代就能完成的，父母一辈子钻研出的成果被子女继承，通过这种手段才能指望魔术越来越精湛。越是代代相传的魔导世家魔力越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另外，虽然魔术师魔术回路的数量在刚出生时就已经确定，但有些世袭的魔术世家处心积虑，不惜借助优生学的手段来增加子孙的回路数量，于是在这一点上和新兴的魔术家族拉开了差距。也就是说，在魔术世界里的优劣是根据出身事先就已经被决定好了的……这是大家普遍认同的一种观点。


    但是韦伯不这样认为。


    历史出身的差异可以通过增加经验来弥补。即便是没有出色的魔术回路，也可以通过对法术的深刻理解，以及运用魔术的熟练手法来弥补与生俱来的素质差异，韦伯一直坚信这一点。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好例子，所以一直积极地努力夸耀自己的才能。


    但是，现实未免太残酷了。那些炫耀自己古老血统的优等生们，以及那些不分昼夜追随名门的阿谀奉承之徒。只有那些家伙们才是时钟塔的主流，时钟塔的风潮就是由这些家伙们决定的。

 第1089章 韦伯

    就连讲师们也不例外。只对名门出身的弟子们抱有期望，对像韦伯这样“出身低贱”的研究者，不要说传授法术了，就连他进阅览室看魔导书也不太情愿。为什么法术师前途的期望程度要靠血统来决定呢。


    为什么理论的可靠性要靠辈份的经验多来决定呢。


    谁都不重视韦伯的疑问。讲师们用花言巧语蒙骗韦伯的理论研究，然后就当作已经把韦伯驳倒，之后付之一笑，置之不理。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这种焦躁更驱使韦伯采取实际行动。


    为了弹劾魔术协会的腐朽体制，韦伯写了一篇论文。名字就叫“询问新世纪的魔导之路”，构思三年，执笔写了一年的成果。对旧的观念展开猛烈的攻击，经过冥思苦想写出的得意之作，思路清晰严谨，毫无一丝破绽。如果被查问会的人看到，肯定会对魔术协会的现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可是——降灵科的讲师竟然随随便便读了一遍就扔了。


    名叫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是延续了九代的魔导世家阿其波卢德家的长男，被周围的人呢称为罗德.艾卢美罗伊，很受大家的欢迎。和校长的女儿定了婚约，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讲师，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韦伯最蔑视最看不上眼的权威的代表。


    “你这样有妄想症的人不适合魔导的研究哟，韦伯。”凯奈斯讲师居高临下地说到，声音里甚至还含有一丝怜悯。


    凯奈斯这种冰冷的目光，韦伯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韦伯十九年的人生中，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屈辱了。


    既然具有能够担任讲师一职的才能，不可能理解不了韦伯论文的出色之处。不对，那个男人正是因为了解才开始嫉妒的吧。害怕韦伯所隐藏的才能，于是妒忌他，把他当成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绊脚石。所以才会那么粗暴地对待韦伯的论文吧。竟然偏偏——把集智慧之大成的学术论文给撕掉，这是一个学者应该采取的态度吗？


    不能原谅。自己这种可以让全世界轰动的才能，竟然因为一个权威的独断专行而被抹杀掉，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但是对韦伯的愤怒，没有一个人表示同感。


    魔术协会竟然……


    用韦伯的观点来看，已经腐朽到根部了。


    但是……在度过无法排遣愤怒的日子里，韦伯突然听到了一个谣言。


    谣传是久负盛名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为了给他虚荣的履历再添上光荣的一笔，决定参加附近极东地区所举行的魔术比赛。


    关于那个“圣杯战争”比赛的详情，韦伯连夜开始查资料，被惊人的内情深深吸引。


    以隐藏了巨大魔力的愿望机器“圣杯”为赌注，使英灵在当代世界现身，通过驱使英灵，进行殊死决斗。


    头衔、权威，任何东西都失去了意义，全凭实力的真正较量。


    那确实有些野蛮，可是却是一种单纯并且公正决定优劣的方法。


    对于怀才不遇的天才来说是扬眉吐气的好机会，是理想的展示自己的华丽舞台。


    幸运女神终于对兴奋的韦伯露出了微笑。


    事情的开端是理财科的疏漏。凯奈斯讲师委托的从玛凯多尼亚运来的某个英雄的圣遗物……和普通的邮寄品一起委托身为弟子的韦伯转交给其导师，本来这应该是凯奈斯本人在场的情况下被开封的邮寄品。


    韦伯立刻意识到那是圣杯战争中召唤servant所用的媒介。此时，他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腐朽的时钟塔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首席毕业生的金牌光辉和冬木的圣杯所带来的荣誉相比简直就是垃圾。韦伯·维尔维特在战争中获得胜利的时刻，就是魔术协会的虾兵蟹将们匍匐在他脚下的时刻吧。


    从那天起韦伯离开了英国，一路朝极东的岛国行进。时钟塔方面立刻明白了是谁偷走了邮寄给凯奈斯的东西，可是并没有派追兵。谁也不知道韦伯对圣杯战争有兴趣。


    还有韦伯所不知道的事实。在大家看来，从韦伯.维尔维特这个学生的能力来看，充其量不过是为了泄愤才把凯奈斯的东西藏起来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自知之明到了冒死参加魔术比赛的程度。关于这一点，时钟塔的人确实有些太小看韦伯这个人物了。


    在极东的农村，在决定他命运的土地——冬木市，现在韦伯正躲在床上裹在毛毯里，拼命忍住不断涌上来的窃笑。不对，这是忍也忍不住的。透过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隔几秒就抬起右手，噗哧噗哧地发出一阵偷笑。


    手里有圣遗物，又身在冬木，还具有足够的魔术师的素质，这样的人圣杯怎么会看走眼呢。果然从昨天晚上开始韦伯的右手就清楚地浮现出了三个令咒的图案，那是召唤servant的master的证明。就连从黎明时分就在庭院里不断开始打鸣的公鸡叫声都没有注意到。


    “韦伯，吃早饭了哟。”


    老婆婆在楼梯口呼唤的声音，今早听起来也和平常不太一样，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


    韦伯为了平安无事地开始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迅速起床换掉睡衣。


    虽然是一个闭塞的岛国民族的土地，可是冬木市这个地方却意外的有很多外来居留者。也正因为如此，韦伯这个和东洋人截然不同的相貌，在这儿也不是特别惹眼。尽管如此韦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对一对独自生活的老夫妇施了魔术，加以暗示让他们误以为韦伯就是他们海外游学归来的孙子。很顺利地利用假身份在这过上了安适的生活。而且不用付旅馆的住宿费，真是一举两得。事情完满得到解决，韦伯开始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为了充分享受这个凉爽的早晨，韦伯一边有意地把庭院里的鸡叫声从意识里排除出去，一边下楼梯到一层的厨房兼餐室。被报纸和电视新闻以及饭莱的蒸汽装裹的平民的餐桌，今天也毫无任何警戒心地迎接着这个寄居者。


    “早上好，韦伯，昨晚睡得好吗？”


    “嗯，是的，爷爷。一觉睡到今天早上呢。”


    韦伯一边微笑着回答，一边把橘皮果酱厚厚地涂在吐司上。一斤才一百八十日元的面包软塌塌的，很没有嚼劲。平常对此一直很不满，只好通过多涂果酱来弥补。”


    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从加拿大移居到日本已经二十多年了。


    但是难以习惯日本生活的儿子回到了故国建立了家庭。一直在日本长到了十岁的孙子也回去了。不要说露个面就连一封信也没有来过。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以上的信息是韦伯通过催眠术从老人那里问出来的。这种家庭构成对韦伯来说实在是太理想不过了。通过施加暗示，把老夫妇想象中孙子的印象替换成自己的形象，很顺利地就变身为两位老人的爱孙“韦伯·玛凯基”了。


    “可是，玛萨哟，今天从黎明时分起就觉得鸡叫声很吵，你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咱们家里有三只鸡呢。到底是从哪儿跑过来的呢……”


    急促间打算编个借口，韦伯慌忙把满嘴的面包咽下去。


    “啊，那个呀……我有一朋友把他的宠物鸡寄养在咱们家几天。好像说他去旅行不在家，所以暂时放在这儿。我今天晚上就给还回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


    好像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所以两人很轻易地就相信了。这两位老人耳朵不太好也可以说是一件幸事。三只鸡不停的叫声，那天已经快把周围的邻居给烦死了。


    但是如果说受累程度最严重的还是得说韦伯。昨天晚上刚一知道手上有了令咒的痕迹，韦伯就兴冲冲地开始准备仪式所用的祭祀品。


    没想到在附近寻找养鸡场是件这么困难的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养鸡场，可是抓三只鸡竟然费了几乎三个小时。天色微微发白变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此时已经弄的全身都是鸡粪。


    两只手也被啄得血淋淋的。


    在时钟塔的时候作为祭祀品用的小动物是随时都准备好的。可是在这儿，像我这样的天才魔术师为什么会为了抓区区三只鸡而惨到这个份上呢。想到这里，韦伯悔恨地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一直到早上都在凝视右手的令咒，心情也逐渐变得很好。


    决定今晚举行仪式。那些讨厌的鸡顶多也只能活到那会儿。


    然后韦伯想要得到最强的servant。藏在二楼卧室壁橱里的圣遗物……那将成为召唤多么伟大的英灵的媒介呢，这一点韦伯已经知道了。


    干枯的，有一半已经开始腐烂的一片布，那是曾经搭在某个王者肩上的斗篷的一角。歼灭了波斯的阿凯麦斯王朝，建立起了横跨古希腊到印度西北部的世界上第一个大帝国的传说中的“征服王”……他的英灵今天晚上就将通过召唤降临到韦伯的脚下，为了引导他到光荣的圣杯前。


    “……爷爷，奶奶，今天晚上我把鸡送回朋友家，可能会回来晚点，你们别担心啊。”


    “嗯，你自己小心点，最近冬木也不太平啊。”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连续杀人鬼，据说又出现了。这世道真是太恐怖了。”


    在长长的餐桌上，吃着便宜的面包切片，现在韦伯正被人生最大的幸福感包围着。那些鸡的嘈杂叫声，也只是觉得有一点刺耳而已。


    ············


    那个黑暗被沉淀了千年的妄执之念所包围。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接受族长的召唤，奔赴到艾因兹贝伦这个被冰所封闭的古城之中，最壮丽最阴暗的场所——艾因兹贝伦城的礼拜堂。


    这里当然不是赞美神的恩宠和让心灵得到平静的场所。在魔术师们居住的城里，所谓祈祷场就是指进行魔导仪式的祭祀用房间。


    因此抬头看头上的彩色玻璃，画的并不是圣者的肖像，那儿画的是为了寻求圣杯而彷徨的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悠久历史。


    在“创始御三家”中，艾因兹贝伦家族在圣杯上所花的岁月是最悠久的。


    把自己封闭在冰封的深山里，顽固地断绝和外部的任何联系，他们几乎从千年以前就开始寻找圣杯的奇迹。但是他们的探索充满了——挫折和屈辱，还有痛苦的对策。这些情况来回反复，毫无结果。


    终于对独自追寻圣杯的方式开始绝望，二百年前不得不和远坂和间桐这些外部的魔术世家建立合作协定。


    在随后开始的圣杯战中，，由于master的战斗力总是落后于人，所以一次也没有胜过——最终的结果是只有从外面引进善于战斗的魔术师，作出这个决断是在九年前。


    可以说卫宫切嗣是一向以血统纯正为自豪的艾因兹贝伦家族打出的最后王牌，为此他们不惜第二次改变了自己家族的信条。


    穿过回廊，切嗣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彩绘窗户上一幅比较新的画。


    那儿画的是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以及侍奉在她左右的两个魔术师。三人都把手伸向天空中的圣杯。从这个画的构图，以及创作意图的平衡感可以看出，两百年前艾因兹贝伦家族是如何极力贬低远坂和间桐家族的，以及在不得不依靠他们的帮助的时候，所感到的那种屈辱感。这些都可以通过这幅画窥见一二。


    如果在这次的战争中侥幸获胜生存下来的话——切嗣在心中一个人低声讽刺性的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样子，即使不情愿也要按照那种构图被画在这个彩色玻璃上吧。


    身为冬之城主的老魔术师正在祭坛前等待切嗣和爱丽丝菲尔。


    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艾因兹贝伦。自从继承了第八代族长的位子以来被通称为“阿哈德”。通过不断延续生命，几乎已经活了两个世纪了。率领着从圣杯“探求”转到圣杯“战争”以后的艾因兹贝伦家族。

 第1090章 卫宫切嗣

    他只知道由斯苔萨的时代，自从第二次圣杯战争开始以后，阿哈德老翁饱尝了不只一次失败的痛苦。因此对他来说，面临这第三次的机会时心中的焦急自是非同寻常。九年前，，把当时因“魔术师暗杀者”这个称号而臭名昭着的卫宫切嗣迎进艾因兹贝伦家的这个决断也是老魔术师下的，仅仅是看中了卫宫切嗣的技艺。


    “从前让人在康沃尔寻找的圣遗物，今天早上终于寄到了。”


    阿哈德老翁一边用手捋着让人联想起冰冻的瀑布的白胡子，一边从深陷的眼窝深处用精明的目光直盯着切嗣，这目光简直让人看不出他的老迈。在这古城里住了很久的切嗣，每次和族长正面相对。和以前一样仍然受不了他那让人感到一种偏执症的压力的目光。


    老族长以手示意的祭坛上放着很夸张地捆着的黑炭色长柜。


    “以这个东西为媒介，大概可以召唤来作为‘剑之英灵’的最强的servant吧。切嗣，你就把这当成艾因兹贝伦家族对你最大的援助吧。”


    “实在愧不敢当。族长大人。”


    装出一副面无表情，一脸僵硬的样子，切嗣深深地低下了头。


    艾因兹贝伦家族打破开祖以来的惯例从外面引进别的血液，圣杯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卫宫切嗣的右手上三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令咒，不久他将背负艾因兹贝伦家族千年的夙愿参将要开始的第四次圣杯战争。


    老族长把目光转向切嗣旁边同样毕恭毕敬低头伏面的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器具的状态如何？”


    “没有任何问题，即使在冬木，也可以正常发挥功能。”


    爱丽丝菲尔流畅地回答道。


    愿望机器“万能之釜”其本身只有灵体的存在而不具备实体，所以为了让它以“圣杯”的实体降灵，必须准备一个“圣杯之器”。因此七个servant围绕圣杯的争夺战也可以称之为降灵仪式。


    准备人造圣杯器具的任务，自从圣杯战争开始以来，世代都是由艾因兹贝伦家族担任的。这次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准备“器具”的任务落在了爱丽丝菲尔身上，所以她必须和切嗣千起奔赴冬木，必须身在战地。


    阿哈德老翁，双眸中闪现着发狂一般强烈的光，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次一定要……一个人都不剩啊。把六个servant全部杀死，这次一定要成就第三魔法‘天之圣杯’！”


    “遵命！”


    听到老族长隐含着被诅咒一般狂热激情的命令，魔术师和人造人，这对背负着同样命运的夫妇，齐声回答道。


    但是在心底，切嗣对这个老朽族长的妄执之念不以为然。


    成就……艾因兹贝伦的族长把所有的感情凝结成了这一个词，其中包含着千言万语。话说回来，艾因兹贝伦的精神大概也只剩这个对“成就”的执着之念了。


    灵魂的物质化这是神的伟业。一千年来为了寻求这个被迫遗失的神技……在令人头昏的漂泊之后，他们已经把手段和目的颠倒了。


    仅仅为了得到那千年追寻并不是徒劳无功的确切证明，仅仅为了验证有某种“确切东西”的存在，艾因兹贝伦家族拼命想把圣杯弄到手。可是对他们来说，召唤出来的圣杯到底用来做什么，这种目的意识早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无所谓。就按照你们所期望的那样，通过我的手成就你们一族一直在追寻的圣杯吧。”


    以不输于阿哈德老翁的热情，卫宫切嗣也在心底这样说道。


    “但是，并不仅限于此。我要用万能之釜完成我的夙愿……”


    ············


    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族长交托的长柜，被里面的东西所吸引。


    “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东西……”


    平常一直很冷静的切嗣此时也好像很受感动。


    是剑鞘。


    黄金质地，装饰着耀眼的蓝色珐琅，这样豪华的装备，与其说是武器还不如说是像王冠和笏杖这样显示贵人威严的宝物。雕刻在中间的刻印是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证明了这把剑鞘是非人类之手打造的工艺品。


    “……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瑕疵呢。这难道真的是一千五百年以前的时代的出土文物吗？”


    “这本身不过是一种概念上的宝物罢了。作为物质当然会风化了。更不要说是作为圣遗物进行召唤的媒介了。这是魔术领域的宝物哟。”


    爱丽丝菲尔从有内衬的箱子里恭恭敬敬地取出黄金剑鞘，拿在手里。


    “传说这把剑鞘光是把它配在身上就可以为持有者疗伤，可以使老化停滞……当然，前提是它‘本来的主人’给提供魔力。”


    “也就是说只要被召唤出来的英灵运用的话，这个东西本身也可以作为‘master的宝物’加以活用吧。”


    切嗣着迷于剑鞘匠心独具的设计和非同一般的美，只不过一会的功夫，思维立刻转换到把它当作“工具”使使用的实用主义方向。爱丽丝菲尔看着切嗣有些无奈的露出了一丝苦笑。


    “如果这样说的话，连servant都是这样的。不管再怎么有名的英雄，只要作为servant被召唤，对master来说它就是一个工具……对此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家伙是不肯能在这场战斗中胜利的。”


    不是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而是展露出作为一个战士的侧面的时候，卫宫切嗣的侧脸变得极其冷酷。以前，在还不了解丈夫内心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是很害怕看到那样的切嗣的。


    “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把剑鞘——这是老爷爷的判断哦。”


    “果然是这样的吗？”


    切嗣明显带着不满的神色。如果阿哈德老翁知道孙女婿兼养子的切嗣对自己千方百计弄来的圣遗物是这个反应的话，肯定会气得说不出出话来吧。


    “你对老爷爷的礼物，有什么不满吗？”


    爱丽丝菲尔根本就没有指责切嗣出言不逊的打算，而只是觉得有些好玩似的这样询问道。


    “怎么可能呢。他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其他能够拿到这样王牌的master肯定没有？！”


    “有这么完美的圣遗物的话，召唤出的肯定也是咱们想要的英灵吧。可是他和作为master的我的性格反差实在太大……”


    本来，关于servant的召唤，被召唤的英灵性质有很大一部分是由master的精神气质决定的。如果不是某个特定英灵的话，原则上来说被召唤出来的都是和召唤者的精神气质相似的英灵。但是和圣遗物的缘分是优先选择的要素，圣遗物的来历越确切，那现身的英灵一般都会被锁定为特定的某个人。


    “……也就是说你对和‘骑土王’的契约感到不安，对吧？”


    “那当然喽。像我这样和骑士道背道而驰的男人估计也没几个吧。”


    “正大光明的战斗不是我的风格。尤其在殊死搏斗的时候。如果攻击的话就应该从背后或趁敌人熟睡的时候，不必选择时间和场所而为了更加有效率的消灭敌人……你认为那个高贵的骑士大人会陪我进行这样的战斗吗？”


    爱丽丝菲尔沉默了，仔细凝视亮闪闪的剑鞘。


    确实切嗣就是这样的战士，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根本就没有试的必要，他和这把剑鞘原来主人的性格绝对合不来。


    “……可是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誓约的胜利之剑’的主人的话，毫无疑问在saber这个职阶是最厉害的王牌哟。”


    确实如此。


    只有这把闪耀光芒的剑鞘才是和那把至高无上的宝剑相配对的东西。


    这肯定是从远古的中世以来一直流传的传说中的骑士王——亚瑟王的遗物。


    “确实如此啊，‘saber’本来就是圣杯所召唤七个职阶中最高的等级。而且如果让这个骑士王占据这个位置的话……我相当于得到了无敌的servant。可关键是怎样有效使用这个最强战斗力的问题。说实话如果单从容易操纵这点来说，‘caster’和‘assassin’倒是更符合我的性格。”


    此时——和奢华的火焰树风格的内部装修极不相符，一个单薄的电子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当中。


    “啊，终于到了。”


    在厚重的黑檀木任务机上，随便摆放着手提式笔记本电脑，简直就像手术台上放缝纫机一样的奇妙组合。历史悠久的魔导世家，在科学技术方面从来没有发现其便利性，艾因兹贝伦家也不例外。这个在爱丽丝菲尔看来很奇怪的小小的电子机器，是切嗣带到城里的私人物品。对这种机器的使用没有什么排斥感的魔术师是很少见的，切嗣就是其中一个。当他要求在城里架电话线和设发电机的时候，老族长简直如受当头棒喝。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来自潜进伦敦时钟塔的家伙的报告。我让他调查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master的情况。”


    切嗣坐到机器前，用熟练的手法开始操作键盘，液晶屏上显示有一封新邮件。那是最近开始在城市里普及的被称为‘互联网”的新技术。关于这个的说明爱丽丝菲尔已经听切嗣说过了。但是她对于丈夫的耐心说明连一成也不能理解。


    “……哦，现在弄清楚的只有四个人啊。


    远坂家的话，当然是当代族长远坂时臣了。擅长使用‘火’性宝石魔术的棘手家伙。


    间桐家好像是把没有继承族长之位的落伍者硬弄为master，真是胡闹……不过那家族的老家伙也是卯足了劲要把圣杯弄到手啊。


    外来的魔术师中，首先是来自时钟塔的一级讲师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


    啊，这个家伙的话倒是知道。具备‘风’和‘水’双重属性，精通降灵术，召唤术，炼金术的专家。在现在的协会中是着名的魔术师。这还真够麻烦的。


    还有圣堂教会派来的一个人……言峰绮礼。本来是‘第八秘会’的代理人，是担当监督一职——言峰璃正神父的儿子。三年前送到远坂时臣那儿学习魔术，之后由于也被赐予了令咒而和其师决裂。哼，真是一个充满了火药味的家伙。”


    切嗣一边滚动鼠标移动画面，一边浏览详细的调查内容，看着丈夫的这个样子，爱丽丝菲尔百无聊赖。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在看屏幕的切嗣表情变得很严肃。一脸严峻。


    “……怎么了？”


    “这个言峰神父的儿子。就连经历也被洗了——”


    爱丽丝菲尔站在切嗣背后看着液晶显示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看非纸张画面上的文字对爱丽丝菲尔来说很费劲，可是看着丈夫严肃的表情也没法抱怨这些。


    “……言峰绮礼。生于一九六七年，从幼年时期就随父亲璃正进行圣地巡礼，八一年毕业于芒莱萨的圣伊古那齐奥神学校……跳了两级，而且当过学生会主席，好像是个大人物的样子。”


    切嗣不悦地点了点头。


    “照他这个势头简直可以干到枢机卿的位子，但是却放弃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转投圣堂教会，其他也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寄身于教会的内部组织呢？”


    “也许是受他父亲的影响吧？言峰璃正也是属于圣堂教会的吧。”


    “如果这样的话，从最开始就应该和父亲一样以回收圣遗物为目标。确实绮礼最后是和父亲进了同样的部门，但是在此之前却调了三次工作，还曾经被任命为‘代理人’。当时他还只有十几岁哟。这工作没有一定的毅力可干不来。”


    那是圣堂教会最血腥的部门，被称为是负有讨伐异端之责的修罗巢窟。能够获得“代理人”的称号也就意味着他是第一级杀戮者，意味着通过了作为人类兵器的残酷修行。


    “也许他是个狂热的信奉者吧。越是年幼就越纯粹，对信仰超过一定限度的狂热热爱这种事也是有的。”


    听了爱丽丝菲尔的意见，切嗣仍然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如果这样的话，这家伙近三年来的近况就解释不通了。”

 第1091章 时臣

    “如果信仰纯洁的话，转入魔术协会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像是来自于圣堂教会的命令，也有可能是相对于教义更忠实于组织。可是即便这样的话也解释不通，对魔术的修行没有必要认真到这个份上。


    ——你看啊，远坂时臣提交给魔术协会的关于绮礼的报告。修炼的范围包括炼金，降灵，召唤，占卜……在治愈魔术方面甚至在其师远坂时臣之上。这个积极性到底是什么呀？”


    听着切嗣的话，爱丽丝菲尔继续往下读文档，看结尾部分关于言峰绮礼能力的概括。


    “……我说，这个绮礼确实有点奇怪，可是值得你关注到这个份上吗？他虽然看似很多才多艺，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高人一等的啊。”


    “啊，就是这一点我才觉得不对劲。”


    看着不能理解的爱丽丝菲尔，切嗣耐心地解释道。


    “无论让这个男人干什么他都到不了‘超一流’的境界。说到底他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可是他这种完全通过努力所达到的程度却快得可怕。肯定付出了别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才达到这种境界的。可是，却在还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然后毫无任何留恋地转入下一个领域。他一直以来辛辛苦苦培养的东西都如同垃圾般被抛弃。”


    “他明明选择了比别人激烈很多倍的生活方式，可是在这个男人的人生里，却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到‘热情’这个东西。这个家伙——


    肯定是个危险的家伙。”


    切嗣这样下了结论。爱丽丝菲尔知道他话语里所包含的意思。


    当他说“麻烦”的时候，虽然觉得对手很棘手，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太把对方看作威胁。对于这样的对手的处理方法和胜算，切嗣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但是当他下“危险”这个评价的时候……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只有对需要真正全力以赴的对手才会下这样的评价。


    “这个男人肯定什么也不相信。只是不停地在寻求答案，所以才经历了那么多。结果他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就是这种从心底空虚的人类。如果说这家伙心中有什么的话，那只有愤怒和绝望吧。”


    “……你是说，这个代理人对你来说是比远坂时臣和阿其波卢德还要厉害的强敌？”


    隔了一段时间，切嗣毅然地点了一下头。


    “……一个恐怖的男人。”


    确实远坂和罗德.艾卢美罗伊是强敌没错。可是我觉得言峰绮礼这个人的‘生存方式’更恐怖。


    “生存方式？”


    “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彻彻底底的空虚。他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愿望的东西。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男人要赌上命来争夺圣杯呢？”


    “……难道这不是圣堂教会的意思吗？据说那些家伙误以为冬木的圣杯是圣者遗物，所以才以此为目标不是吗？”


    “不对，只有那种程度的动机的话，圣杯是不会赐予令咒的。这个男人作为master被圣杯选中了。他肯定具有把圣杯弄到手的原因。


    这到底是什么，正因为看不清这一点所以才觉得恐怖。”


    切嗣深深地叹了口气，用阴郁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显示屏。试图从枯燥无味的文字所构造的言峰绮礼这个人物中再搜索出什么东西来。


    “你觉得像这样一个空虚的、没有任何愿望的人得到圣杯会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是由绝望堆砌的。作为愿望机器的圣杯力量也许会染上他的绝望之色呢。”


    切嗣过于沉溺悲伤的感慨，爱丽丝菲尔为了劝导他，用力地摇了下头。


    “保存在我这儿的圣杯之器，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当圣杯被充满的时候，那个时候有资格拥有它的——只有你啊，切嗣。”


    艾因兹贝伦长老所渴望的只是圣杯的完成；这才是他们的夙愿……可是这对年轻夫妇，在此之后还有需要实现的愿望。需要实现的梦。


    切嗣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紧紧抱住爱丽丝菲尔的双肩。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输。”


    作为他的妻子；现在比起自己家族的夙愿，爱丽丝菲尔更在乎的是和丈夫拥有同样的志向。这个事实在切嗣的心中引起深深的感动。


    “……我想到了。把最强的servant的力量使用到最大限度的方法。”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隔海相望的东面之地，有一个人和卫宫切嗣一样正在接受来自于潜入英国的间谍报告。


    作为正统的魔术师远坂时臣不会像切嗣一样使用俗世的最新技术。他最擅长使用的远距离通信手段是远坂家的独传秘术，即他们世代继承下来的宝石魔术。


    耸立在冬木市深山小镇里的远坂家宅邸。在地下所设的时臣工房里，准备了和俗称为黑振子的实验道具很相似的装置。和普通的物理学实验道具所不同的是，这个振子的振锤带有远坂家世代相传的魔力宝石，以及通过吊绳流下来的墨水可以润湿宝石这个构造。


    和这个振子的宝石配对的石头现在交给远坂的间谍保管。如果把那个石头放在滚轴前端写字的话，与之共振的振子宝石开始摇动，滴下的墨水就会在下面的罗林纸上写下丝毫无差的文字。就是这样一种构造。


    现在魔石的振子和地球另一侧的伦敦的那块石头开始共振，通过看似毫无秩序奇怪的反复运动，报告者的笔迹开始流畅准确地再现出来。


    发现了这个情况的时臣，拿起墨迹尚未全干的罗林纸，开始逐一浏览上面的记述。


    “——这个装置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让人觉得不太可靠呢。”


    一直在旁边守护着的言峰绮礼发出了肆无忌惮的感想。


    “哦，在你看来传真是不是更方便呢？”


    如果使用这个的话没有电也无所谓，也不会出故障。也不用担心情报泄漏。没有必要依赖新兴技术，我们魔术师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与现代工具相比毫不逊色的道具。


    话虽如此，在绮礼看来还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传真更方便。“任何人”都能使用这种必然性，肯定是不能被时臣理解的。贵人和平民使用的技术和知识都不同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在现代，时臣仍然抱有这种古老的想法，他才是地地道道的“魔术师”。


    “来自“时钟塔”的最新报告。‘神童’罗德.艾卢美罗伊好像拿到了新的圣遗物。这样的话他的参加也是确定了的。哼，这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这样已经清楚了，包括我在内的master已经有五个人了……”


    “一直到了现在还有两个位子空着真是让人有些担心啊。”


    “什么嘛，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令咒承担者罢了。一旦时间紧迫的话，圣杯会不管质量随便凑齐七个人的。为了凄够人数，大概会有两个小人物。用不着警戒的。”


    还真符合时臣一向的乐观。从师三年；绮礼对师父已经很了解了。虽说他在准备的时候事事都想的很周全，可是一旦付诸实施却有容易看不到细节的习惯，替他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大概是自己的职责吧，绮礼早巳明白这点了。


    “不过说到小心一绮礼，你进这个屋子没有别人看到吧？从表面上看来，我们可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哟。”


    完全按照远坂时臣的预想，事实被歪曲公布。三年前就已经被圣杯选中的绮礼，按照时臣的命令很小心地隐藏起了右手的刻印，一直到这个月才公开他手上有令咒的事。从那个时刻起，作为争夺圣杯的对手和师父时臣决裂。


    “不用担心。不管能看到还是看不到，并没有监视这个屋子的使魔和魔导器存在。那由我——”


    “——那由我来保证。”


    第三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与此同时绮礼的旁边有一个黑影出现。


    一直作为灵体存在伴随绮礼的英灵，此时在时臣面前现身了。


    那个瘦长身躯的人影具有和人类相差极大的魔力。是“非人的东西”。身披黑色的长袍，带着白色骷髅模样的假面以隐藏相貌的怪人是的，他就是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第一个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和言峰绮礼建立契约的位于“assassin”之座的servant——哈桑·萨巴哈。


    “不管耍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瞒不了我——间谍英灵哈桑的眼睛。我的master，绮礼的身边没有任何敌人追踪的气息……请您放宽心。”


    好像明白时臣是位于自己主人言峰绮礼之上的盟主，assassin很恭敬地低头报告。


    接着绮礼说道。


    “一旦有被圣杯召唤的英灵现身的话，英灵位居哪个职阶，一定会被准确无误地传达给父亲。”


    璃正神父担当圣杯战争的监督一职，以专任司祭的形式被派往冬木教会。现在他的手头保管着被称为“灵器盘”的魔导器。具有显示被圣杯召唤的英灵属性的功能。


    关于master的身份只有通过每个人的报告来确认，可是现身的servant的数量和职阶，不管他在什么地方被召唤，肯定都会显示在“灵器盘”上，以便监督掌握情况。


    “据父亲说，现在现身的servant只有我的assassin一个人。其他的魔术师采取行动还是在以后的事。”


    “嗯。不过这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早晚有一天这个房间周围肯定会有其他master的使魔来来往往。因为这里和间桐宅邸，还有艾因兹贝伦家的别宅已经可以肯定为master的据点了。”


    相对于御三家，外来魔术师的优势在于他们所隐身的地方不为人所知。因此在圣杯战的前期阶段，无论哪个家族都会使用谍报人员日夜侦探。


    绮礼并不是不信任时臣的情报网，可是也要防备着剩下的这两个谜一样的master采取高明的手段隐身的可能性。如果和这种策略家型的对手敌对的话，绮礼所得到的servant.assassin可以发挥最大限度的力量。


    “你可以退下了。assassin，继续外面的警戒。千万要谨慎。”


    “遵命。”


    接受了绮礼的命令，assassin再次以非实体的形式离开了此地，从根本上来说就属于灵体的servant可以在实体和非实体之间自由转化。


    assassin具有其他职阶的英灵所不具备的“切断气息”这一特殊能力。在进行隐蔽行动方面无人可敌。


    对于并不是为了追求胜利而只是担负援助时臣之责的绮礼来说召唤assassin是最好的选择。


    战略是这样的。


    首先让绮礼的assassin来回奔走，彻底调查其他master的作战方针以及servant的弱点等。这样掌握了针对每个敌人的必胜法之后再利用时臣的servant进行各个击破。


    为此时臣必须召唤具有彻底强大攻击能力的servant。但是他看中了哪个英灵，这还没有听他提起过。


    “我准备的圣遗物，今天早上终于到了。”


    好像从绮礼的表情上看出来他的疑问，时臣不等他问就说道。


    “我找到了期望中的东西了。我所召唤的servant肯定比其他敌人的都占优势吧。只要是英灵的话，和那个家伙作对就肯定没有胜算。”


    这样暗自窃喜的时臣，脸上洋溢着与生俱来的无敌自信。


    “今天晚上就举行召唤仪式——如果没有其他master的监视的话，绮礼，你也可以在场，另外还有你父亲。”


    “父亲也要来吗？”


    “是啊。如果顺利地把‘他’召唤出来的话，那时我们的胜利就得到保证了。我想和大家分享这份喜悦。”


    这种甚至已经到了狂傲地步的自信，可以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这可以说是远坂时臣与生俱来的性格吧。对于他气度的宏大，绮礼一方面觉得有些吃惊另一方面也很佩服。


    突然绮礼注意到振子的宝石。宝石在罗林纸上的移动仍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写字。


    “好像还有后续的样子。”


    “嗯，啊，这是关于另外一件事的调查。不是最新消息——大概是我让他调查的关于艾因兹贝伦家的master的事。”

 第1092章 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关于和外界断绝接触的艾因兹贝伦家的情报，即使在伦敦的时钟塔也很难弄到手。但是时臣以前就说过关于那个master有线索的事。时臣把手边的纸卷起来放在书桌上，然后拿起带有新字的罗林纸。


    “……这是距今九年前的事了。二向以血统的纯正为自豪的艾因兹贝伦，突然从外面找来一个魔术师当上门女婿。这件事在协会里也曾一度引起很多争论，但是看穿这件事真相的人，除了我，也就只有间桐家的那个老族长了。


    只在炼金术方面有很深造诣的艾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们本来就不擅长打斗。这也是他们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失败的主要原因。那些人好像也终于开始不耐烦了。


    现在所找的这个魔术师实在让人觉得很‘符合条件’。”


    一边说话一边把印字纸大致浏览一遍之后，时臣把纸递给了绮礼。看到“调查报告：卫宫切嗣”这个题目，绮礼的眼睛稍微眯缝了起来。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据说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哦，连圣堂教会也知道了么。说起来‘猎杀魔术师’的卫宫当时可是臭名昭着啊。表面上好像不属于协会，可是实际上却是协会上层人物便利的杀人工具。”


    “按教会的说法来说就是代理人是吗？”


    “比这性质更恶劣。那可是经过特训专门猎杀魔术师的自由暗杀者。因为只有魔术师才最了解魔术师，他会用最不符合魔术师规则的方法来猎杀魔术师……他是那种可以很无所谓地使用卑劣手段的男人。”


    时臣的口气里露出明显的厌恶之情，绮礼却反而开始对卫宫切嗣这个人抱有兴趣了，确实听说过关于他的谣言，好像他过去也曾经和圣堂教会作对过，也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要千万小心这个人。


    看着递过来的资料。记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卫宫切嗣的战术考察——他的手法以及据推测是他杀死的魔术师的意外死亡和失踪事件，主要是关于他手段的分析。在阅读的过程中，绮礼渐渐明白了时臣讨厌这个男人的原因。狙击和毒杀还只是开始。


    在公众面前投炸弹击坠有很多乘客的飞机，全是这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报告。还有推测说，以前被报导过的无差别恐怖事件的惨案，实际上是卫宫切嗣仅仅为了猎杀一个魔术师而犯下的罪行。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从列举的资料来看非常有可信度，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暗杀者，这个词非常贴切。魔术师之间的对立发展到互相残杀的情况有很多，可是那往往纯粹是魔术的比试，通常会采取一系列符合决斗规则的手续来解决问题。在这种意义上来说圣杯战争也是如此虽然被称之为“战争”，可是却并非是无秩序的杀戮，而是存在着一系列严格的铁则和规矩。


    像这种通过“魔术师之间常规”手段进行战斗的记录，在卫宫细嗣的战斗履历里连一行字也没有。


    “魔术师这种东西，正是因为和世间普通的法律相悖，所以才更要严格遵守自己世界里的法则。”


    平静的声音里渗透出一股怒气，时臣断言道。


    “但是卫宫这个男人是彻底的不择手段。他没有一点身为魔术师的自豪感。像这种货色绝对不能原谅。”


    “您说的是……自豪感对吗？”


    “是。即便是这个男人，为了成为魔术师肯定也经受了严格的修行吧。如果这样的话他肯定也具有克服并超越苦难的信念。像这种初衷，即便以后成功了也决不应该忘记。”


    时臣所说的是错的。即便没有任何目的也可以投身于严酷的修炼，像这样的傻瓜，这个世间还是有的。关于这一点绮礼比谁都清楚。


    “——那么这个卫宫切嗣是为了什么原因成为杀人工具的呢？”


    “这个嘛，大概也就是钱吧。自从到了艾因兹贝伦家之后，他就洗手不干了。他已经得到了一辈子吃穿不愁的钱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个报告书上也应该写了吧，和那个家伙有关的并不仅仅是暗杀。他好像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在全世界赚零用钱。”


    和时臣所说的一样，在报告书的结尾处，除了和魔术师相关的事件之外，还列举了很多卫宫切嗣的经历。果然如此，只要是你能想到的这个世界的纷争之地都曾经出现过切嗣的身影；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充当杀人工具，他还当过雇佣兵赚了一大笔。”


    “……这个文件，能借给我仔细读读吗？”


    “啊，可以啊。如果你能代我仔细分析的话，那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还要忙于准备今天晚上的召唤仪式。”


    ············


    绮礼离开地下工房，回到一层。在走廊上碰到了正和一个特大号行李箱苦斗的少女。


    “下午好，凛。”


    也并没有特意想讨她欢心，只是很平常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少女拖着箱子停住脚步，用大大的眼睛直盯着绮礼。在这个屋子里和凛已经见了三年面了，可是这个女孩看绮礼的目光里还是没有消失猜疑之色。


    “……下午好。绮礼。”


    用有些生硬的声音，但是仍然很端庄得体的态度回礼的凛，虽然很年幼，可是颇有乃母之风，一举一动已可见淑女风范的端倪。她可不是别人，而是远坂时臣的女儿。和同年龄的小学生截然不同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要出门啊？这行李可真够大的。”


    “嗯。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去折禅家叨扰一阵子了。去学校也是坐那边的电车去。”


    由于圣杯战争即将开始，所以时臣决定让家人暂时到隔壁镇上——妻子的娘家去住。


    不能让她们母女暴露在冬木战场上，这实在太危险了。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安排。


    但是身为女儿的凛却好像对此很不满。现在她虽然仍然礼貌周全，可是可爱的小嘴却明显的嘟起来，一看就知道很不高兴。虽说是个淑女胚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孩子。不能指望她彻彻底底做到那个份上。


    “绮礼你留在父亲大人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是吧。”


    “是啊，这是身为弟子的我应该做的。”


    凛并不是无知的小孩子。作为远坂魔道的继承人，她已经接受了时臣的英才教育。关于将要发生的冬木圣杯战争，她还是具备一定的初级知识的。


    关于要到母亲娘家避难的原因，作为正当的理由她也能够理解可是仍然有所不满的是——一旦她走之后，绮礼将一个人在远坂家的房子里旁若无人的昂首阔步吧。


    凛对父亲时臣的敬慕程度非同一般。也正因为如此，比起正统继承者凛，‘先一步成为时臣弟子，并跟随他学习魔术的绮礼让凛很讨厌吧。


    “绮礼，我可以信任你吗？你会一直保护父亲大人到最后吗？愿意和我做这个约定吗？”


    “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这场战争平稳到可以让我跟你做这个约定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让你跟夫人去避难了吧？”


    绮礼不愿意说安慰她的空话，所以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事实。于是凛的目光变得更凶险，瞪视着厚颜无耻的师兄。


    “……果然，我对你还是一点也不喜欢。”


    只有说这种和年龄相称的闹别扭的话时，绮礼才对这个少女抱有好感。


    “凛，这种失礼的真心话以后千万别在人家面前说哟。要不然的话人家会怀疑教育你的父亲的品格。”


    “和父亲大人没有关系！”


    一看他把父亲也拉出来当挡箭牌，凛立刻脸气得通红。这正是绮礼所希望看到的。


    “你听好了绮礼！如果由于你的差错让父亲大人受了伤，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我——”


    此时，在这个可以说是绝妙的时机，葵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已经做好了外出的准备。由于凛一直没过来，所以出来看看情况的吧。


    “凛！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大的嗓音。”


    “——啊，那个，我——”


    “临别之际，她是来鼓励我的。夫人。”


    绮礼装得很平静故意帮凛说好话，可是凛反而更生气了。但是在母亲面前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扭过头去。


    “我帮你拿行李吧。凛，那个箱子对你来说太重了。”


    “不用！我自己能拿！”


    凛比刚才更拼命地拖那个箱子，也因此和箱子陷入了更加厉害的苦斗，可是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出了玄关。绮礼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像个大人，可是一有机会还是忍不住想取笑凛。


    留在后面的葵，很贤淑地对绮礼低头施礼。


    “言峰，我丈夫就拜托你了。请你帮忙实现那个人的夙愿。”


    “我会尽全力的，请您放心。”


    即使在绮礼看来，远坂葵这位女性也是个很完美的妻子。端庄谨慎，事事细心，理解丈夫却从不干涉，比起爱情更重视忠贞和恪尽为要之责——简直就是古代贤妻良母的典范。在妇女解放运动开始渗透到社会的当代，简直就是化石一样的人物。果然时臣这个男人挑了一个和自己最相配的人当配偶。


    绮礼站在玄关一直目送母女二人。不是用出租车，而是用私家车，握方向盘的是葵。不仅是司机就连所有的佣人，从上周开始已经都被辞退了。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连累到无辜，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极其小心的防谍对策。时臣没有小心到对佣人也保持戒心的程度，这个建议是绮礼提出来的，有一半几乎是强迫时臣实行的。


    在车子开走之前，凛瞒过母亲的眼睛，对着绮礼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绮礼苦笑了一下目送她们远去，然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宅邸。


    ············


    时臣还没有从地下工房出来，绮礼一个人独占空无一人的起居室，开始仔细阅读关于卫宫切嗣的报告书。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异端魔术师有这么强烈的兴趣。也许是因为从被师父时臣所鄙弃的这个人身上，感到某种很痛快的感觉吧。


    在这个屋子里持续了三年的时臣和绮礼的师徒关系，总是有点讽刺性。


    对于绮礼认真的听课态度以及领悟速度之快，在作为师父的时臣看来都无可挑剔；原本是很讨厌魔术的圣职者，可是他却对所有领域的魔术都抱有浓厚的兴趣。用简直是用贪婪的求知心去学习所有秘法的绮礼让时臣很高兴。现在时臣对绮礼的信任绝对不可动摇，甚至到了让独生女儿凛对绮礼执师兄之礼的程度。


    但是和时臣的深情厚谊相比；绮礼的内心却越来越冷淡。


    在绮礼来说，他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埋头修炼魔术的。在教会长时间修行，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因此绮礼才把希望寄托在和教会的价值观正相反的新的修行上，仅仅如此而已。可是结果却一败涂地。在魔术探求的这个世界里，绮礼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乐趣，也没有得到任何满足。反而使得心中空洞的半径又扩大了点。


    时臣好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绮礼的失望。和“父亲璃正属于同一类人”的这个看法果然是正确的。时臣对绮礼所寄予的评价和信赖和璃正简直是如出一辙。


    像父亲和时臣这样的人和自己中间有寻条无法超越的线。绮礼深深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时臣所讨厌的人物抱有极大的兴趣吧。


    他心想，说不准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就属于“线的另一侧”的存在吧。


    时臣对卫宫切嗣的警戒好像单纯是对他“魔术师猎杀者”这一恶名的警戒。所以根据时臣的要求所制作的调查报告书也把焦点放在了“和魔术师对役的战斗履历”这点上，在此之外的记述都比较简单。


    但是，在按照年代顺序看切嗣这个男人的经历的时候，绮礼开始逐渐得到某种确信。


    这个男人的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


    在被艾因兹贝伦家收为女婿之前的自由暗杀时代，切嗣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间隔却明显太短。从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二样的东西……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


    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切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利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那么——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第1093章 假象

    “……”


    不知从何时起绮礼把报告书放在旁边，以手支下颚，陷入了沉思之中。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具有别人所不能及的动荡生活经历，在绮礼看来并非与己无关。


    毫无自豪感的魔术师，失去信念的男人，时臣这样评价他。


    如果这样的话，切嗣这种狂热的，简直像在追求毁灭的经历……又或者可以说是追寻遗失答案的巡礼？


    之后，切嗣不断展开的战斗在九年前突然谢幕了。这是因为和不断寻找能够在圣杯争夺战中胜利的斗土的北方魔术师艾因兹贝伦相遇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现在绮礼在很热切地期盼着和卫宫切嗣的相遇。他终于找到了参加冬木战斗的意义。


    依然，对圣杯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如果切嗣为了它打破九年沉默的话，绮礼也就得到了排除万难来到这里参加这场战争的意义了。


    必须得问这个男人。你是为了寻找什么才参加这场战斗的，结果你得到了什么。


    言峰绮礼无论如何都要和卫宫切嗣对峙一场。即便那是双方赌了生死存亡的战场。


    ············


    从结论上来说，间桐雁夜的精神力量终于承受住了苦痛。但是肉体却已达到了极限。


    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头发已经全部变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瘢痕，其他的地方血色全失，变成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名为魔力的毒素在静脉里循环，从几乎透明的肌肤下面可以看到它们在膨胀，全身好像爬满了青黑色的裂缝。


    就这样，肉体的崩溃以比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进行着。特别是对左半身的神经的打击比较严重，左腕和左脚甚至一度完全麻痹。通过暂时性的康复运动暂且恢复了功能，可是左手的反应仍然要比右手迟钝，一旦走快了左脚就会拖地。


    由于脉搏不规律引起的心悸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吃东西也不能吃固体物，而替换为葡萄糖输液。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生命体还能发挥作用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奇怪的程度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可以站立走路，具有讽刺性的是，这全靠他用性命换来的作为魔术师魔力的恩惠。


    这一年间一直在侵蚀雁夜肉体的刻印虫，已经成长到可以作为模拟魔术回路发挥作用的地步了。现在正为了给垂死的主人延续生命而拼命地发挥作用。


    如果单从魔术回路的数量来说，现在雁夜已经具备了一个魔术师所必备的魔力了。好像对间桐脏砚来说这个进展也超出了意料之外。


    结果，雁夜的右手上现在已经赫然出现了三个令咒的痕迹。圣杯好像也认同他为间桐家的代表。


    根据脏砚的估计，雁夜的生命大概也只剩一个月了。在雁夜夜本人来看，这些时间已经够用的了。


    圣杯战争已经进入到了读秒的阶段了。如果七个servant全部被召唤的话，战争甚至在明天就可以揭开序幕。战争的实践，参照过去的经验，大概也就要两周左右。离雁夜的死期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雁夜使魔术回路活性化，也就意味着刺激刻印虫。当然，那时对肉体的负担也要比其他的魔术师大得多。


    当然最坏的情况是，在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刻印虫就已经把宿主吞噬掉了。


    雁夜必须与之战斗的不仅仅是其余六个master。甚至可以说最大的敌人是寄宿在他体内的东西。


    ············


    那天晚上，雁夜为了挑战最后的考验而朝间桐宅邸的地下走去，途中和小樱在走廊突然相遇。


    “……”


    刚一见面小樱脸上浮现出的胆怯的神情，微微刺痛了雁夜的胸膛。


    事到如今虽说是没有办法，可是自己竟然成为了令小樱恐惧的对象，这件事对雁夜来说很痛苦。


    “哟，小樱。你吓了一跳吧？”


    “……嗯。脸，怎么了？”


    “啊。有点小问题而已。”


    到了昨天左眼的视力完全消失。和坏死的浑浊白眼球一样，眼部周围的肌肉也完全麻痹。眼睑和眉毛也不能动弹，大概左半脸已经呈现出了死相吧，就像假面一样僵硬不动。在镜子里自己看都要被吓一跳，更何况小樱呢。


    “还差一点点，好像要输给身体里的‘虫子’了。叔叔没有小樱能忍耐啊。”


    本来想苦笑一下的，可是好像又变成了令人恐怖的神情，小樱更加害怕了，甚至缩起了身体。


    然而她心中却是在疑惑对方说的‘忍耐’是什么。


    年幼的小樱此刻并没有那么懂事，很多事情都还弄不明白。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及时出现，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男人让她无论见到谁，都一定要表现出怕生的模样，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雁夜叔叔，你好像换成另外一个人一样了。”但是不管如何，对于这个对自己还不错的男人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小樱依旧是有些不解，并且有些担心。


    “哈哈，也许是这样的吧。”


    雁夜用干涩的笑声掩饰着含混过去。


    “小樱，你不也是吗……变得比以前怕生多了……”


    雁夜心中无比沉痛。


    若是他早点察觉到，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现在改姓间桐的小樱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和雁夜所认识的小樱完全不同的少女。


    像人偶一样空虚昏暗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喜怒哀乐的感情，在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曾经跟在姐姐凛后面像小狗一样嬉戏的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容，早已经荡然无存。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这一年来，为了成为间桐家的魔术继承人，想想小樱所接受的残酷教育吧。


    确实小樱的肉体具备成为魔术师的良好素质。在这点上要比雁夜还有他哥哥鹤野优秀的多。但是，那毕竟是适合远坂家的魔术素质，和间桐家的魔术有根本上的差异。


    为了让小樱的身体适合间桐家的魔术，需要进行调整。这个作为调整的处理，就是在间桐家的地下虫库中，日夜进行以“教育”为名的虐待。


    孩子的精神是不成熟的。


    他们既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把悲叹转化为愤怒的力量。面对残酷的命运，没有人提供给他们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的选择项。岂止这样，孩子们由于还没认识到人生，所以连尊严和希望这些精神也还没有完全培育好。


    因此被迫到极限的境地时，孩子比大人更容易封杀自己的精神，封闭自己的内心。


    由于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喜悦所以可以放弃。因为不明白未来的意义所以可以陷入绝望。


    像这样，一个少女怎样由于虐待而逐渐封闭了自己内心的过程，雁夜在这一年间不得不亲眼目睹。


    一边忍受被身体里寄生虫不断侵蚀的剧痛，一边忍受比这更厉害的吞噬心灵的自责之念。


    小樱的受难，毫无疑问原因之一在于自己。雁夜诅咒间桐脏砚。


    诅咒远坂时臣，同样的把这份诅咒加诸于自己身上。


    唯一，可以称之为安慰的是——像人偶二样自闭的小樱，只有看到雁夜的时候没有什么戒心，遇到的时候还会说几句天真的话。那是同病相怜之情，还是当她还叫远坂樱的时候所结下的情谊，不管是二者中的哪个。这个少女是把他当成和脏砚、鹤野这些所谓的“教育者”不同的存在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看到的‘过程’都是出自轩浩之手的假象罢了，只有怕生的举动以及对他的亲近倒是真的。


    “今天我啊，不用去虫库了。因为那儿好像有更重要的仪式要举行，这是爷爷大人所说的。”


    “啊，我知道。所以叔叔今天和你换班去虫库。”


    听到雁夜的回答，小樱好像在窥伺他的表情似的歪了歪头。


    “雁夜叔叔，你要去什么遥远的地方吗？”


    通过孩子特有的敏锐直觉，小樱好像已经觉察到了雁夜的命运。


    但是雁夜不打算让年幼的小樱太过于担心。


    “这段时间叔叔暂时会忙于重要的事。像这样能够和小樱说话的机会以后也不会太多了。”


    “这样啊……”


    小樱把视线从雁夜身上移走，又变成了那种茫然的目光，好像在凝视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远方的那种目光。


    或者说，是在看某个人。


    看着那样的小樱，并不在一个频道的雁夜只觉得心里难受，所以他打算进入下一个话题。


    “我说小樱啊，等叔叔的工作忙完之后，咱们再一块玩吗？和你妈妈还有姐姐一起。”


    小樱好像有些无可奈何似的停了一会说道。


    “我已经没有可以那样称呼的人了。你就当她们已经不存在了，这是爷爷大人对我说过的话。”


    雁夜用不知如何是好的声音回答道：“这样啊……”


    他屈膝跪坐在小樱前面，用还灵便的右腕，轻轻地抱住小樱的双肩。这样把她抱在胸前的话，小樱就看不到雁夜的脸了。这样也就不用怕被她看到哭泣的脸了吧。


    “……那么，咱们带远坂家的葵阿姨和小凛，还有叔叔咱们四个人一块去远方吧。就像以前一样玩耍，你说好不好？”


    “……和那些人还能见面吗？”


    手腕中，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雁夜把抱紧小樱的手腕加了一下力度，点了点头。


    “啊，当然可以再见面了。叔叔可以保证。”


    其他的没法保证。


    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想以其他的话语起誓。再等几天就可以把你从间桐脏砚的魔爪里解救出来了，再稍微忍耐几天吧，如果可以的话，想现在就告诉小樱。


    但是，那是不被允许的。


    小樱已经很努力地通过绝望和达观来达到麻痹精神的目的，只有如此才能保护自己；无力的少女为了抵抗难以忍受的痛苦，只有把“能够感到痛苦的自己”抹杀。


    对着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说出“你要抱有希望”，“一定要珍惜自己”—二这样残酷的话呢。像这样只能起一时安慰作用的台词只能拯救说这话的人本身。给她以希望就如同夺去她心灵上名为“绝望”的铠甲。那样的话年幼的小樱身心肯定连一晚上也撑不过就会崩溃的。


    因此——


    即便是同在间桐家生活，雁夜一次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小樱的“救世主”这样的话。他只能作为同样被脏砚“欺负”的、和小樱一样无力的大人，在小樱旁边守护她。


    “——再见吧，叔叔差不多也该走了。”


    估计着眼泪差不多也该干了，雁夜放开小樱。


    小樱用有些疑惑的神情仰视着雁夜左半边坏掉的脸。


    “……嗯，拜拜？雁夜叔叔。”


    告别的话，似乎比较适合这个场合，她虽然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一边目送着小樱无精打采远去的背影，雁夜一边在心里虔诚地祈祷。


    ——希望这一切都没有‘为时已晚’，一切都能再变得好起来。


    雁夜已经无所谓了。这条命早就决定为小樱和葵母子舍弃。


    如果雁夜自身有什么“为时已晚”的事情，那就是在夺到圣杯之前就已经丧了命。


    他心里担心的是小樱的“为时已晚”。


    如果雁夜能够顺利地夺到圣杯的话，即便是能把小樱送到她母亲身边，但是那个用绝望把自己的心灵严密覆盖的少女，最终能够打破这个坚硬的“外壳”，走到外面的世界吗？


    这一年来小樱所承受的心伤，肯定会伴随她一辈子的。但是至少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逐渐愈合。希望她的精神没有经受致命的摧残。


    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能够治愈这个少女心灵创伤的不是雁夜。他所剩下的时间已不多，已经没有能力来接受这一任务了。


    这件事只能托付给未来那些性命有保障的人。


    雁夜转过身，用慢慢的、但是毅然决然的脚步，开始走下通往地下虫库的楼梯。

 第1094章 仪式

    ············


    在冬木市深山小镇的一角，杂木林深处的空地。


    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韦伯·维尔维特开始着手准备召唤仪式。


    今天一整天那些鸡都在不停地叫，弄得韦伯的神经高度紧张。现在先要净化心灵然后开始引导。


    趁那些滴着的鸡血还热乎的时候，必须在地面上画魔术阵的图案。关于程序已经练习了很多遍了。消去中画上“消却”、“退灭”四个阵围绕成召唤之阵。


    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连续说五次。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一边唱着咒语，韦伯一边小心地把鸡血撒在地上。


    在同样的深山小镇远坂宅邸的地下工房里，那时也在进行同样的仪式准备。


    “素之银铁。地石的契约。我祖我师修拜因奥古。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远坂时臣一边朗声念咒语一边描画魔术阵，用的不是祭祀品的鲜血而是融化的宝石溶液。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远坂毫不吝惜地用光了积蓄的填充了魔力的宝石。


    在旁边守护着的是言峰父子——璃正和绮礼。


    绮礼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祭坛上的圣遗物。乍一看像个木乃伊的破片什么的，但是实际上据说是在久远的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


    一想到有可能通过这个而召唤来的英灵，绮礼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现在终于明白了时臣自信的原因。只要是servant就没有能赢得了时臣所选择的这个英灵的。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艾因兹贝伦城中，卫宫切嗣正在检查描绘在礼拜堂地板上的魔术阵的完成情况。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仪式也无所谓吗？”


    在一直在旁边守护着的爱丽丝菲尔看来，准备工作好像有些太朴素了，有点出乎意料。


    “也许你要失望了，不过servant的召唤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降灵仪式。”


    切嗣一边仔细检查用水银描绘的图案有没有歪扭和斑驳的地方，一边解释道。


    “因为实际上召唤servant的不是魔术师的力量，而是圣杯的力量啊。我身为master不过是作为联系英灵和这边世界的纽带，然后提供给他在这个世界实体化的魔力就够了。”


    好像对魔术阵的完成情况很满意似的，切嗣点点头站起身。祭坛上放着圣遗物——传说中圣剑的剑鞘。


    “这样的话，准备就算大功告成了。”


    “召唤的咒语你已经准确无误地记住了吧。”


    为了保险起见间桐脏砚一再提醒。雁夜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腐臭和水气的臭味弥漫，像深海一样的绿色黑暗。这是耸立在深山小镇山丘上的间桐宅邸隐藏在地下深处的虫库。


    “那就好。只是，在这个咒语的中途，再加两段别的咒语吧。”


    “什么意思？”


    看着一副疑惑表情发问的雁夜，脏砚阴险地笑了一下。


    “这不是很简单嘛，雁夜，你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和其他的master相比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这你也知道吧。这会影响servant的基础能力的。既然这样的话，只有通过servant的职阶进行弥补，必须从根本上提升参数。


    通过调整召唤咒语事先决定servant的职阶。


    通常，被召唤出来的英灵在获得作为servant的职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由那个英灵的本身属性决定。但是，也有例外，可以由召唤者事先决定好的职阶有两个。


    一个是assassin。属于这一职阶的英灵，可以预先设定为继承了哈桑·萨巴哈之名的一群暗杀者。


    然后另外一个职阶是对所有的英灵，只要你附加了别的要素就可以使之实现。


    因此——这次，给召唤出来的servant添加‘发狂’这一属性吧。”


    脏砚好像对此所包含的毁灭性意味很欢迎似的，喜色满面地高声宣称道。


    “雁夜哟，你作为berserker的master，给我好好地战斗吧。”


    那一天，在不同的土地上，针对不同对象的咒语咏唱，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这是巧合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偶然的一致。


    无论哪一个魔术师，他们所期待的夙愿都是一致的。


    围绕一个奇迹，为了得到这个奇迹，血腥地彼此残杀的人们。他们对时空另一方的英雄们发出的召唤，现在，正在大地上同时响起。


    “宣告——”


    这个时刻才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己被考验的时刻。如果失败的话连命也要丧失。韦伯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


    追求力量的热情。奔向目标不懈的意志。如果从这一点特性来说，韦伯·维尔维特毫无疑问是个优秀的魔术师。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韦伯一边咬紧牙关忍受，一边继续咏唱咒语。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切嗣的视野变暗了。


    背上所刻的卫宫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为了援助切嗣的法术，作为单体开始各自咏唱咒语。切嗣的心脏，在脱离他的个人意志的次元内，开始急速跳动，宛如疾钟。


    他那被大气所形成的气团蹂躏着的肉体，现在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了神秘仪式的一个零件，完全变成了连接灵体和物质的回路。


    切嗣无视由于这种倾轧而产生的令人想高声惨叫的痛楚，集中精力念咒语。就连在旁边屏息凝气守护着的爱丽丝菲尔的存在也已经不在他的意识当中了。


    在召唤的咒语中加入了被禁忌的异物，雁夜在其中加入了剥夺召唤而来的英灵的理性，把英灵贬到狂战士一级的两段咒语。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雁夜和普通的魔术师不一样，他的魔术回路是由别的生物在体内寄生而形成的。为了刺激它使之活性化的负担，是其他魔术师的痛楚无法相比的剧痛。在咏唱咒语的同时四肢痉挛，毛细血管破裂渗出鲜血。


    剩下的完好的右眼中流出血泪，顺着脸颊滴落。


    即便如此，雁夜也没有松懈精神。


    如果想到自己所背负的任务的话——就不能在这儿退缩。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用这句话作为祷告的结尾，时臣感到身体里奔流的魔力已经加速到了极限。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在守护着的绮礼他们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联系起来了……从滔滔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黄金色的站立的身姿。被那种威严所摄，璃正神父不由的发出了忘我的呓语。


    “……赢了，绮礼。这次战斗是我们的胜利……”


    就这样，夙愿终于传到了他们的身边。


    由彼方而来，来到此方，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


    本来身为人类却已脱离人类之域。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灵之属。那些超常的灵长类聚集的场所……来自被压抑神力的御座，无数人梦想所编制的英灵们，同时降临到了大地上。


    然后——


    在夜晚的森林里，在被黑暗所包围的石凳上，现在有人用凛冽的声音说道。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


    终于顺利成功地进行了召唤，韦伯本人期待着能在得意绝顶的情况下结束掉今天。


    与昨晚大费周章和烦人的激斗不同，今夜自己本应一边沉浸在完成大义的舒畅疲劳中，一边满足的躺在床上。


    但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寒风吹过的新都市民公园，孤零零的一个人冻得蜷缩着身体坐在长椅上的韦伯，对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自己的计划被全盘推翻到现在仍未理解。


    召唤成功了。可以说是会心的感觉。


    在召唤达成的同时，被招唤来的servant的情况也流入了韦伯的意识里。职阶是rider。虽然在三大骑士职阶之外，不过基础能力值也充分在平均以上。是不折不扣的强力servant。


    从冒着白烟的召唤阵里，看到缓慢冒出的巨大轮廓的瞬间。那种昂扬感让韦伯几乎要兴奋得弄脏内裤了。


    ……现在回想起来，从那时起事情的发展就开始变得奇怪了。


    韦伯对“使魔”概念的认识，充其量只不过是召唤者的傀儡。只是靠着由魔术师供给的魔力，好不容易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依靠术者而存在，可以驱使其进行各种活动的木偶人形。使魔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东西。那样的话，在其延长线上的servant，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出是类似的东西。


    但是，从召唤阵出现的那个——


    首先一开始，那像是在熊熊燃烧般炯炯发光的锐利双眸，就让韦伯失魂落魄了。在四目相会的瞬间，韦伯就凭借着他那小动物似的本能直觉.察觉到那是比起自己要压倒性强大的对手。


    眼前矗立的彪形大汉充满压迫的存在感。从那筋骨隆隆的身躯散发出的浓厚的体味也让人不禁掩鼻，韦伯认识到了。这家伙完全超越了什么幽灵呀、使魔之类的常识，是个真正的“大男人”。


    被圣杯招来的英灵，不但是灵体，还将获得了物质上的“肉体”现身于这个世界的事，这些知识韦伯也是知道的。可是，既不是虚像也不是影子，真实得毋庸置疑的厚重肌肉块堵在自己面前那充满了威胁性的感觉，真是超出了韦伯的想象。


    另外，韦伯讨厌彪形大汉。


    这并不单单只是由于韦伯比一般人要矮小的原因。虽然他的肉体是有些脆弱，不过那也是由于自幼就过度进行魔术的学习，结果导致没有时间进行身体锻炼，他从没有认为那是缺点。应该说比起肉体优先磨练头脑反而是韦伯的骄傲。


    但是，那种理所当然的道理，对彪形大汉的肌肉是行不通的。这种对手从举起岩石似的拳头，到挥下为止的时间间隔，快得让人毫无办法。就算再简洁的咒语都没有展开的时间，也没有使用魔术的空隙。


    也就是说——被巨大的肌肉男逼近到拳头打得到的距离就完蛋了。


    “……所以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没错吗？”


    “啊？”


    那是彪形大汉的第二次提问。用几乎要从根底撼动大地的粗犷声音。


    那决不可能让人听漏的音量.在最初提问的时候自己似乎被那过于充满震撼感的声音压迫得失去了意识。


    “是——是的！我我我我，不，本人是！你的master的韦伯·维尔维特！不，是这样的！就是你的master！”


    尽管在各种意义上已经不行了，韦伯还是尽可能的拼命虚张声势与眼前的肌肉对抗着……话说回来，自己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对方的体格比起刚才更加巨大而显得充满威压。


    “唔，既然契约完成了——那么小子，马上带我去书库吧。”


    “啊？”


    韦伯不禁再次傻傻的回答了一声。


    “所——以——书啊，书！”


    很不耐烦的重新说道，巨汉servant像是要按住韦伯似的，将好似松树树根的钢腕伸了过来。


    要被杀掉了——刚刚这么想之后，韦伯就体验到了浮游感。巨汉揪住他的衣领，轻松的将他提了起来。到那时为止韦伯都没有发觉自己早已跌坐在地上了。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对方显得更加巨大，这下总算找到原因了。


    “如果你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有一两个书库的吧？那样的话就快点带路，这是必要的战斗准备。”


    “战、战斗……？”


    到被巨汉提醒为止，韦伯早已把圣杯战争的事情给干干净净的抛到了脑后。

 第1095章 征服王

    当然。只是寄住在普通话民家的韦伯是不可能拥有书库的，没办法，他只好带着rider去图书馆。


    冬木市的中央图书馆坐落于还在开发中的新都的某个市民公园之中。老实说。深夜在街上行走有些不安——由于最近冬木市频发猎奇杀人事件的缘故，警察宣布处于非常事态——但对韦伯来说，比起被巡逻中的警官发现接受职务质问的危险.不知道会被眼前的巨大肌肉做些什么的危机感要更加严重。


    幸运的是巨汉在树林里不知何时像是被抹消了似的变为不可视化。servant的话，应该是灵体化的能力吧。带着身穿铠甲的彪形大汉走动的话可不是被当作可疑人物就能了事的.在这一点上算是帮了韦伯的大忙。尽管如此，被威严的存在感如影随行的韦伯背后还是一直感受到压力。


    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人就穿过冬木大桥进入了新都，抵达目标的市民公园之后，韦伯指着深处的某座漂亮的近代建筑说。


    “书的话，那里有很多——我想。”


    于是，纠缠韦伯的压力轻飘飘的离开了。看起来rider似乎保持灵体进入了建筑之中。


    ——然后，一个人被留下等了超过30分钟，终于从莫名其妙的胁迫中被解放的韦伯，总算获得了冷静思考整理的时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想起刚才为止自己的丑态，韦伯抱起了脑袋。就算是作为强力servant的存在，也是他的契约者。主导权应该是握在身为master的韦伯手上的。


    韦伯召唤出的servant的确很强力。那由从凯奈斯处偷来的圣遗物的来历上自己已经充分了解了。


    英灵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大帝的名字为世人熟知。


    一个人名被各个地域不同的发音称呼为“王”的经过。才是那个英雄成为“征服王”的缘由。不但二十岁就继承了马其顿的王位，而且统率古代希腊成功对波斯远征之后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席卷埃及、西印度的“东方远征”之伟业的大英雄。创建了作为希腊文化被世人所知的一个时代，是名副其实的“王者”。


    就算是那种伟人中的伟人，既然作为servant被召唤出来，就决不能违抗master。首先第一个理由是，servant要存在于这个世界必须依靠韦伯。那个巨汉是依靠韦伯的魔力供给才能和这个世界相联系的，要是韦伯有个万一的话他也只能消失。


    所有的servant会呼应master召唤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说一定有必须和master一起参加圣杯战争，从中获胜的理由。即他们也和master一样，有追求圣杯的愿望。身为愿望机的圣杯所接受的愿望，不单是最后获胜的唯一幸存master的愿望，而且遵从那名master的servant也有一起获得愿望机恩惠的权限。也就是说在利害上是一致的，servant保持和master的协调关系是当然的。


    而且master还有刻在手上的令咒作为王牌。


    三条会随着行使而消失的令咒，即是三次的绝对命令权。这是表明master和servant之间主从关系决定性的存在。由令咒产生的命令，哪怕是自灭的荒唐指示，servant也决不可以违抗。这是由作为servant召唤中心的“创始御三家”之一——间桐家族所构筑的契约系统。


    反过来说.虽然用完三条令咒的master会陷入servant谋反的危机之中，但那是只要master慎重行动就可以回避的风险。


    没错，只要这只手上还有令咒——压抑住内心的不安，韦伯恍惚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窃笑起来——不管你有多大块的肌肉.都是不可能违抗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的。


    等那个servant回来之后.必须要强硬的说清这方面的规则……


    在想着那些事情的韦伯的背后，突然响起了豪快的爆炸声。


    “嘿！？”


    吓得跳了起来的韦伯转身一看.图书馆入口锁闭的卷闸门正被狂乱地扭曲撕裂开。从那里信步走到月光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韦伯的servant，rider。


    初次与他见面是在昏暗的森林中，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充足的光线中仔细端详他的风采。


    身长大概轻松超过了2米。青铜的胴铠中伸出的上肢和腿部，覆盖着仿佛从内侧鼓胀出来的健硕肌肉.看起来拥有仿佛可以徒手将熊掐死的臂力。雕塑般的深刻面貌，闪闪发光的瞳孔，和好像在燃烧的赤色头发与胡须。被同样的绯色染红，有着豪奢纹饰的厚重斗篷，让人不禁联想起剧场舞台的幕布。


    这种打扮的彪形大汉堂堂正正地矗立在近代设施图书馆的样子，虽然让人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滑稽，但对于被警报装置尖利的呜叫吓得六神无主的韦伯来说，他才没有工夫觉得有趣呢。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居然踢烂卷闸门出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不像进去时一样灵体化呀！？”


    对着破口大骂的韦伯，rider却奇妙地露出非常高兴的笑容，举起手中的两本书说。


    “保持灵体的话.就不能拿着这些了。”


    厚重的硬壳书皮装订本和薄薄的册子。看来rider从图书馆里带出了那两本书。不过为了这么点理由就扰乱治安，身为master是无法原谅的。


    “不要磨磨蹭蹭的！逃走了！快点逃走吧！”


    “真不象话！没什么好狼狈的。这样不是好像小偷一样了吗。”


    “你这不是小偷是什么啊！”


    对着气势汹汹大喊的韦伯，rider显得很不高兴。


    “大不相同啊。趁着黑暗逃跑的话只是匹夫的夜盗而已。高奏凯歌离去的话那就是征服王的掠夺。”


    韦伯面对完全无法沟通的对手急得直挠脑袋。总之，只要拿着那两本书。rider就会顽固的不进行灵体化，而是作为深夜的cosy怪人堂堂的昂首阔步。


    无计可施的韦伯只好跑向rider，从他手里拿过两本书。


    “这样就可以了吧！？赶快消失啊！现在就消失！马上消失！”


    “哦哦，那搬运就交给你了。注意不要弄掉了哟。”


    rider满足的点着头，再次消去了身影。


    可惜韦伯可没有安心的空闲。图书馆的警报毫无疑问的很快会传到警备公司的。在警卫赶来之前究竟有多长时间可以用来犹豫，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啊啊。真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


    丢下不知是今晚第几次的哀叹，韦伯开始全速奔跑。


    ············


    逃到这里应该安全了，等到能这么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韦伯全力疾驰到冬木大桥附近的步行道之后的事了。


    “哈——哈——哈——”


    对平时疏于锻炼的韦伯来说，这是心脏几乎都要破裂了的长距离地狱式奔跑。连站立的余力都损耗殆尽，一边跪在路旁——他一边再次端详起rider从图书馆带出的书。


    “……荷马史诗？还有……世界地图？为什么？”


    硬壳书皮的豪奢书本是古代希腊着名诗人的书籍。另一本薄的是学校授课使用的彩色印刷地理教材。


    从不知如何是好的韦伯背后，突然伸出孔武有力的胳膊，用指尖夹起了地图册。


    不知何时再次实体化的rider一下盘腿坐在地面上，开始翻看起从韦伯那拿来的地图册。


    “喂，rider。战斗的准备是……”


    “战争没有地图的话可没法开始。这是当然的吧。”


    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rider一边奇妙的露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一边看着地图册开头以古德投影法绘制的世界地图。


    “原来世界早已连大地的尽头都已经暴露，而且还封闭成了球形……原来如此。将球形的大地画在纸上的话，就是这个样子啊……”


    在韦伯的知识范围里，英灵在作为servant被圣杯召唤的时候，圣杯会授予他们在那个时代里不会妨碍活动程度的知识。也就是说这个古代人也有能够接受“地球是圆的”这样的知识。那样的话，为什么rider为了世界地图要做这种小偷程度的事呢。韦伯对此完全找不到理由。


    “那么……小子，马其顿和希腊在什么位置？”


    “……”


    尽管对于rider那种仍旧一副傲然不驯的态度，而且对master还不敬的只呼为小子非常生气，韦伯还是指向地图的一角。


    突然——


    “哇哈哈哈！！”


    韦伯被rider突然爆发出的豪快笑声再次吓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好小！以前如此驰骋的大地只有这个程度吗！唔，很好！本来因为身处已经是没有未知土地的时代，还有些担心……如此广袤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和其巨大的身躯相匹配.rider的笑声也非常响亮。韦伯一直感觉自己与其说是在面对巨形尺寸的人类，倒不如说是在面对着地震或龙卷风。


    “很好很好！心潮澎湃！……那么小子，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在这地图的哪里？”


    韦伯胆怯的一惊，指向极东的日本。结果rider一副非常佩服的样子低吟道。


    “嚯嚯，在球形大地的反面吗……唔，这也真是痛快。这下方针也确定了呢。”


    rider一边抚摸着结实的下巴，一边满足的点着头。


    “……方针是？”


    “首先绕世界半周。向西，一直向西。攻陷所有途经的国家。就这样凯旋回到马其顿，让故国的人们庆祝我的复活。哼哼哼。让人心情激动不是吗？”


    惊愕的愣住了一会之后，韦伯愤怒的甚至在心里感到目眩，同时大吼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呀！是圣杯战争吧！圣杯！”


    面对韦伯的怒火，rider向着风中叹气道。


    “那种事情只是个开头吧。为什么为了那种程度的事情特地——”


    说着说着.rider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手。


    “对了，说起圣杯，应该首先问的。小子，你准备怎么使用圣杯？”


    面对rider从容不迫态度转变成无法分辨其中感情的语气。韦伯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在说什么呀？你问那种事情想怎么样啊？”


    “那可是必须确认才行的。要是你也有获得世界的打算的话，不就立刻成为我的仇敌了吗。霸王是不需要两个人的。”


    干脆地说出的那些话，大概是servant对拥有令咒的master说出的最为过分的僭越发言了。但是这个巨汉的粗旷声音里仅仅带了一丝的冷酷，就已经让韦伯感到心惊肉跳了。是使自己从根本上忘记作为master的有利位置的——压倒性的恐怖。


    “傻、傻瓜！世界、什么的……”


    因为一时语塞到那种地步.韦伯唐突的想起了保持威严的必要性。


    “世、世界征服之类的——哼，我对那种低俗的事情才没有兴趣呢！”


    “哦？”


    rider的表情一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韦伯。


    “你是说作为男人，还有比获得天下更远大的志向吗？那可真是有趣。我洗耳恭听。”


    韦伯哼了一下鼻子，用尽全部的胆量做出冷笑的表情。


    “我……我想要的，只是来自人们的正当评价。让时钟塔那些不认同我才能的家伙们改变看法——”


    在说完之前，空前绝后的冲击击中了韦伯。


    在几乎同时似乎还听到了rider“太渺小了！”的大声怒喝。


    不过由于冲击和怒喝的强烈程度旗鼓相当，韦伯没法做出区别。


    实际上，rider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啪”的拍蚊子似的挥了下手罢了，不过那对于脆弱的小个子魔术师来说也过于强烈了。


    韦伯整个人像是陀螺似的滴溜溜打着转，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狭隘！渺小！像个白痴！把赌在战斗上的远大志向，拿来和你的自我展示相比较？你小子这样也算是我的master吗？真是叫人叹息啊！”


    看起来似乎相当的不满，rider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呆滞表情朝窿术师大喝道。


    “啊——呜——”


    韦伯还从未经历过像这样正面交锋，以毫不掩饰的暴力使人屈服之类的事。比起脸颊上的疼痛，被殴打的事实。更加深刻的打击了韦伯的自尊心。


    rider完全没有顾及面色苍白嘴唇发抖的韦伯的愤怒。


    “如果如此想被他人所敬畏的话，是呢……小子，你得首先用圣杯的力量，再长个30厘米。视线能提高那么多的话，应该能俯视大部分的家伙了吧。”

 第1096章 骑兵与剑士

    “这个……这个……”


    再没有比这个更屈辱的了。韦伯气的怒发冲冠，感到贫血似的眩晕，全身不停的打颇。


    不可原谅。实在是不可原谅。


    区区servant，只不过是主从关系的身份而已，这个彪形大汉彻底将韦伯的自尊心否定得体无完肤。这种侮辱，就算是神也无法饶恕。


    睹上韦伯.维尔维特的尊严——


    韦伯向紧紧握住的右手——向那手背上浮现的三条刻印灌注力量。


    “以令咒宣告——遵从圣杯的规律——向此人，我的servant——”


    向rider……要做些什么？


    不可能忘记。到底为了什么离开时钟塔，来到这极东的穷乡僻壤的。


    全都是为了赢得圣杯。为了那个目的召唤出servant。能够允许的与这个英灵的关系危机只有两次。第三次之后——令咒的丧失。即意味着作为master的决定性败北。


    如此重大局面的第一次，居然会是现在吗？刚刚召唤还不到一小时的说？


    韦伯低着头重复着深呼吸.以理性和计算，尽力抑止住心中的不快。


    不可以焦躁。虽然rider的态度不可原谅，但是这个servant并没有对韦伯兵戈相向或是无视命令。


    能够鞭挞这只猛兽的鞭子，韦伯只能够挥舞三次。可不能光是被吼的程度就随便使用。


    充分恢复平静之后，韦伯终于抬起了头。rider还是坐在地上，似乎不要说大骂master了，连master的存在都忘记了一样，背对着他阅览着地图册。韦伯对着那异于常人的宽阔后背，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只要圣杯能到手的话，那我也没有话说。那之后你要干什么都和我无关。马其顿也好南极也好，你喜欢去哪随便你。”


    “哼。”rider没干劲的回答——只是呼出了不知道算不算回答的巨大鼻息。


    “……总之。你真的明白优先顺序吗？有在认真的进行圣杯战争吗？”


    “啊，烦死了。知道了啦，那种事情。”


    rider抬起头，回头瞥了韦伯一眼，非常阴郁的嘀咕道。


    “首先要解决掉6名英灵，是这么回事吧？虽然是很麻烦的事情。不过的确没有圣杯一切就都无从谈起。放心好了。那件宝贝我会拿到手的。”


    “……”


    韦伯实在是无法接受那绰绰有余的发言。


    这个英灵的确是人如其名。在韦伯作为master获得感应servant力量范围内，也算是拥有超群能力值的人物。


    但是，servant之间的争斗可不是扳手腕比赛。就算有着多么健壮的肉体，圣杯战争可没有简单到凭此就能获胜的程度。


    “看起来相当自信呢，你有什么胜算吗？”


    韦伯努力虚张声势用挑衅的眼神瞪着rider。其中也包含着自己可是master，对servant采取高压的态度是理所当然的主张在内。


    “也就是说。你想见识一下我的力量？”


    rider以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毫无抑扬的口气，接受了韦伯的视线。


    “没、没错。这是当然的吧？你不证明的话，我要怎么信任你啊。”


    “哼——”


    用鼻子嗤笑着，巨汉的servant从腰间的剑鞘内拔出了剑。虽然是豪壮的宝剑，可是从其本身并没有散发出宝具的魔力。只是由于握着宝剑的rider气势汹汹的气氛，让韦伯觉得不安。难道说，因为自己一副妄自尊大的口气而要砍我……？


    丝毫没有顾及发抖的master.rider将拔出的剑举过了头顶。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藉此一斩问鼎霸权！”


    这样向着虚空高呼之后，rider朝着空无一物的空间用力挥下剑刃。


    紧接着，仿佛落雷似的巨响和震动，强烈撼动着深夜的河岸。


    吓得魂飞魄散的韦伯，再次脚软跌坐在了地上。rider应该只是空挥宝剑，到底斩到了什么——


    韦伯看到了。被切裂的空间打开一个缺口，从那里出现了极强的存在的情景。


    然后，韦伯想起了servant的非凡之处。


    成为传说的英雄，不但是那英雄人物本身.还包括关于他的逸闻，和具有其“象征”的武具或器械之类的存在。而那“象征”，才是作为英灵具现的servant所隐藏的、作为最后的王牌使用的究极奥义。通常被称为“宝具”的必杀兵器。


    所以——不会错的。现在rider从虚空里显现出的那个，毫无疑问是他的宝具才对。韦伯完全能够了解那宝具内隐藏着远远超出魔术范畴和强度之外的力量。那是不单超越了人之理，连魔术之理也被超越的，属于奇迹之理的存在。


    “像这样斩断绳结，我得到了这个。戈迪亚斯王向宙斯献上的供品……我能够占据rider的席位，也一定是这个的功劳吧。”(公元前223年冬天，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进兵亚细亚。当他到达亚细亚的弗尼吉亚城时，听说城里有个着名的预言：几百年前，弗尼吉亚的戈迪亚斯王在其牛车上系了一个复杂的绳结.并宣告谁能解开它.谁就会成为亚细亚王。从此，各国的武士和王子都来试解这个结，可都无功而返。亚历山大仔细观察着这个结后，许久许久，始终连绳头都找不着，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行动规则来解开这个绳结呢？！于是，亚历山大拔出剑来，对准绳结，狠狠地一剑把绳结劈成了两半，这个保留了数百载的难解之结，就这样轻易地被解开了。事实上，亚历山大最终也成为“千古一帝”。)


    虽然rider说话时看起来不是很自豪，但拿出那兵器时浮现的夸耀的笑容，证明了那应该是他寄予了绝大信赖的珍爱之物。


    “不过，这只是小意思。我真正依靠的宝具另有其物。以后有机会再让你见识好了。不过必须要有那个程度的强敌出现才行呢。”


    韦伯再次以畏惧的眼神望着rider。正因为他是魔术师，所以才能理解刚才眼前那宝具的威力。将其换算成近代兵器的话，大概可以匹敌战略轰炸机吧。要是让其暴走个一小时的话，新都周遭的全域都能够被轻易化为焦土之山。


    已经可以说毫无怀疑的余地了。这个rider，正是韦伯所期望的最强servant。其威力已经超过了韦伯的想象。如果存在这个男人都无法打倒的敌人的话，那大概是连天上的神罚也奈何不得的存在吧。


    “喂喂，小子，你那副呆样傻站着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哦。”


    rider一边坏心眼的笑着，一边朝瘫坐着的master说道。


    “想要圣杯的话，就赶快去查清一两个英灵的所在地如何呀。那样我就可以迅速的前去征讨了……在那之前，我就用地图来打发时间了，没有什么意见吧？”


    韦伯用失魂落魄的表情慢慢点了点头。


    ············


    被冰所封闭的，最后的艾因兹贝伦城。


    远古的魔术师用以秘密的保存命脉，位于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的古城。在那一天，久违的被从风雪中解放了。


    尽管天空不算放晴，但乳白色的天空比起下雪天也要明亮得多。


    在既没有展翅的鸟类也没有绿色草木的冬之大地上，只有光线是十分充足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无论父亲多么忙碌疲劳，伊莉亚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与卫官切嗣两人都会去城外的森林散步。那是他们艾因兹贝伦不成文的约定之一。


    “很好，今天我绝对不会输的！”


    一边这样意气洋洋的宣言，伊莉亚丝菲尔走在父亲前面.兴冲冲的向森林前进。一边费劲的用小小的靴子踏过厚厚的积雪。一边不慌不忙的窥视四周的树木，没有遗漏一处地方，也没有显露出一分空档。少女现在，正处于和父亲的认真比赛中。


    “哦，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个。”


    听到背后的切嗣很得意的宣言，伊莉亚丝菲尔眼露出惊讶和不服气的神色，转过身来。


    “骗人！哪里哪里？我明明没有看漏！”


    切嗣向着满脸通红面带懊悔的可爱女回以得意的笑容，指着头上的一根小树枝。降霜的胡桃枝上，看得到有个小小而隐蔽的冬芽。


    “哼——哼——哼，抢先得分了呢。就这样继续加油吧。”


    “人家才不会认输呢！今天绝对不会认输的！”


    父亲和女儿在冬之森里重复的竞赛，是寻找胡桃的冬芽。今年伊莉亚的战绩是十二胜九负一平。相对于总得分四百二十七个的伊莉亚，切嗣为三百七十四个。眼下，虽然是伊莉亚占上风。可是最近几次却是切嗣怒涛般的三连胜，给冠军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伊莉亚丝菲尔赌气的开始快步前进。看着她那副样子，切嗣苦笑却没有阻止。从一个一个确认父亲发现的冬芽位置来看，今天女儿也很拼命。终于，看来这回似乎要暴露自己的手法了。


    “啊，有了。伊莉亚也找到了一个。”


    在兴高采烈的伊莉亚背后，切嗣坏心眼的含笑说道。


    “哼哼哼，爸爸也找到第二个了哟。”


    这下，伊莉亚就好像被飞溅的水花泼到的猫似的跳了起来。


    “哪里？哪里？”


    对少女来说，这一回可是赌上了自尊，可以断言绝对不会看漏的。实际上，她根本没有看漏。只是竞争的对手，其实运用了有失大人身份的“狡猾”而已。


    一边预想到了伊莉亚十秒后的反应一边强忍住笑，切嗣指向宣言为“第二个”的冬芽。


    “哎？那树枝，不是胡桃呀？”


    切嗣所指的，是一直被伊莉亚丝菲尔排除在搜索目标之外而无视的树枝。


    “不对不对，伊莉亚。那树枝是泽胡桃，是胡桃的伙伴哦。所以。那也是胡桃的冬芽。”


    以像是被狐狸戏弄了的表情沉默了二、三秒之后，伊莉亚满脸通红的鼓起脸颊大喊道。


    “赖皮！赖皮赖皮赖皮！切嗣一直都在赖皮！”


    真的是非常耍赖。从好几回以前开始，切嗣就把泽胡桃的冬芽算进胡桃的冬芽里了。这与其说是作弊，不如称之为是诡辩性的犯规了。


    “可是，不这样爸爸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啊。”


    “这样不行！只有切嗣知道的胡桃什么的不能算数！”


    无处发泄怒火的伊莉亚丝菲尔开始捶打起父亲的膝盖。


    “哈哈哈，但是伊莉亚，又上了一课不是吗？但是泽胡桃的果实和胡桃不同，是不可以吃的，这点要好好记住哦。”


    对着完全看不到反省态度的父亲，伊莉亚“呜”的咧开嘴像是吓唬他似的嘀咕着。


    “要是老像这样耍赖的话，伊莉亚就再也不和切嗣一起玩了啦！”


    “这可伤脑筋了——抱歉抱歉，我道歉。”


    被下了最后通牒的切嗣，老实的诚惶诚恐地道歉道。这下伊莉亚丝菲尔的心情总算开始转好了。


    “保证不再耍赖了？”


    “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算泽胡桃了。”


    不过下次还有野胡桃这一手……切嗣在心中窃笑着。


    不知道父亲心里不知悔改另有盘算，还不懂得怀疑他人的伊莉亚丝菲尔很满足的点点头，“哎嘿”的挺起了胸膛。


    “很好。那么。再次开始比赛。冠军随时都接受挑战的。”


    “是，不胜荣幸，大小姐。”


    做为恭顺之证。今天的寻找冬芽比赛切嗣化身为了马匹。


    “啊哈哈。好高、好高！”


    伊莉亚丝菲尔非常喜欢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就算是她的脚无法踏过的积雪。切嗣的长脚也可以轻松的越过。而且视野也变得很高，对寻找冬芽更加有利了。


    “好了，出发！”


    “咴——嘶——”


    切嗣让女儿骑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在树林里小跑起来。伊莉亚丝菲尔因为震动的刺激“呀、呀”的尖叫着。


    那肩膀上增加的少许重量，让父亲感到心痛。


    自己在伊莉亚丝菲尔之前没有育儿的经验.孩子成长程度之类的事情切嗣当然也不可能会有经验。但是，自己也能理解到现在已经八岁的女儿体重还没有满十五千克的情况。怎么考虑都是异常的。


    大概是因为在出生的阶段接受了乱来的调整吧。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的爱女，很明显的成长迟缓。就算这样继续增长年龄，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达到成人的标准。

 第1097章 亚瑟王

    不，应该说这样的期待反而显得空虚。切嗣以魔术师的知识，早已舍弃私情冷酷的看穿了一切。大概十有八九，伊莉亚丝菲尔的成长会停止在第二性征发育的前期阶段吧。


    就算这样，自己也希望能够给予她不会为自己的身体感到苦恼的幸福——这只是作为父母的自私自利。但是，当这种思念贯穿胸口时的痛楚，毫无疑问也是切嗣这个男人的情感之证。


    ············


    翡翠色的眼睛从城堡的窗户中注视着在森林人口处父女嬉闹的身影。


    那名少女伫立在窗边的身影。显得虚弱有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飘渺感觉。轻盈柔软、迷人的金发端庄地盘在头上，纤细的身躯穿着颇具古风的礼服，虽然是完全匹配深闺千金的仪容装扮，可她散发出的气息，却是仅停留在原地就使整间屋子的空气绷紧了似的，显得肃穆而凛冽。可以说，那冷冷的气氛与其说是冰的寒冷，不如说是溪流般的清爽清纯。对艾因兹贝伦城沉重暗郁的冬日景色来说，她的存在在某种层面上显得格格不入。


    “在看什么呢？saber。”


    被爱丽丝菲尔从背后喊道.窗边的少女——saber转过身来。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面的森林嬉戏。”


    好像很惊讶，好像很困惑，尽管有稍许皱眉的僵硬表情，但那完全没有损害到少女的美貌。比起妩媚的笑颜，她更加适合端庄清澄的严肃眼神，是那种品质稀有的美人。


    这端庄的存在感.要让人如何相信她就是英灵的实体化姿态呢。


    可是，她是真真正正的“saber”……被圣杯召唤来的七英灵之一，占据最强剑之座的servant。


    爱丽丝菲尔站在她身旁朝窗外望去。让伊莉亚丝菲尔骑在自己肩头的切嗣，正好向森林深处跑去。


    “切嗣的那一面，让你觉得很意外吧？”


    看着微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老实的点点头。


    从她的位置，刚好看不到少女的面孔，只是稍微看到了遗传自母亲的银发，但是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时听到的高亢笑声，的确是洋溢着欢喜。仅凭这点，就可以充分察觉到嬉戏的父女间和睦的关系了。


    “老实说，我对自己的master，有着更加冷酷的印象。”


    爱丽丝菲尔对saber的话语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呢。”


    自从被召唤以来，身为master的切嗣一次也没有和saber说过话。


    将servant彻底当作只是master的仆从或道具一样的存在来对待。


    的确作为魔术师来说可能也是理所当然的态度。决不进行交谈，对提问也保持沉默，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相交过。切嗣一直在拒绝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


    对切嗣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虽然saber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在内心一定是非常的不满。对她来说，切嗣平时对自己的态度，和现在在城外和爱女嬉戏的男人身影会感到巨大的隔阂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是切嗣的本来面目的话，那我似乎惹得master相当不快呢。”


    爱丽丝菲尔从saber一脸苦涩的表情上，窥见了从平时端正的面孔中看不出的本意，不禁笑了起来。看到她那样saber显得越发不满了。


    “爱丽丝菲尔，这没什么可笑的吧。”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还在介意被召唤出来时的事情。”


    “有一点……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姿态和众人的想象有所不同的事。但是也不用两个人一起惊讶到那种程度吧。”


    尽管风格充满了飒爽的威严，但实际上，saber的容貌只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女。之前当她从闪耀的召唤阵中出现的时候，执行仪式的切嗣和爱丽丝菲尔都目瞪口呆了。


    后世的人们谁又会想到，从康沃尔出土的黄金剑鞘的主人，也就是作为圣剑excalibur唯一使用者的英雄王arthur，pendragon——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我的确是假装成男人，不将那谎言挑明留传于后世也是我的本意……但是怀疑我是那剑鞘的主人的事，老实说真是很叫人不快。”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呀。你的传说实在是过于有名了，况且是流传了l500年的故事。和我们所知道的亚瑟王，印象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对着一脸苦笑的爱丽丝菲尔。saber很不服气的、疲惫的叹了口气。


    “关于容貌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从岩石中拔出契约之剑时就被施以了不老不死的魔术，我的外表年龄也停止了，再说当时的臣民们对我的外貌也未抱任何的疑问。我所追求的，只是尽到作为王的责任而已。”


    那到底是何种严苛的青春啊。


    遭到异教徒的侵略，陷入灭亡危机的不列颠王国。遵从魔术师的预言担负起救世主的重任，十年的岁月里，在十二场会战中保持常胜，作为“龙之化身”的年轻国王。


    与那荣耀的功勋相反.王最后的命运却是因为血亲的谋反被夺走王位，连在荣光的时刻结束生涯都未被允许，充满了悲剧。


    那激烈而痛苦的命运是被如此的妙龄少女所背负。这样的真相，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心情沉重。


    “对切嗣来说……因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缘故。才看不起我的吗？认为我不配拿剑？”


    在爱丽丝菲尔感慨的时候，saber一边眺望着切嗣他们进人的森林彼方，一边用干涩的声音低语道。


    “没那回事。就算是他也能看透你的力量。他还没有迂腐到会那样看低获得剑之座的英雄……他会生气，应该有其它的理由呢。”


    “他在生气？”


    saber继续追问道。


    “是我惹切嗣生气了吗？这才是叫人无法理解的。明明和他到现在连一次话都没有说过。”


    “所以说，不是对你个人的怒气了啦。惹他生气的，一定是我们长久以来传承的亚瑟王传说。”


    假如切嗣召唤出的英灵是和传承记述相同的“成年男性”亚瑟王的话，他也不会拒绝servant到这个地步吧。应该会只是毫无感情、冷淡地进行最低限度必要的交涉。将本来这样就可以了结的行动贯彻为“无视”的态度，换句话说就是巨大的情绪化反应。


    切嗣在知道了过去拔出插于岩石中契约之剑的.其实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的事实真相之后，在心中涌现出了对一切关于亚瑟王的传说所无法掩饰的愤怒。


    “那个人，大概是在对你那个时代的，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们感到愤怒吧。对那些将名为‘王’的责任推到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残酷的人们。”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拔出石中剑那一刻。我已经有了觉悟。”


    似乎没有显露出任何屈服，saber的表情依然冷静而清澄。爱丽丝菲尔对那样的她有些困惑的微微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你就那样接受了命运，才更加让人生气了哟。只有针对这一点，也许他是在生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的气呢。”


    “……”


    也许是无法反驳，saber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顽固了。


    “那只是多余的伤感罢了。他没有理由对我的那个时代，包括我在内的人们说东道西。”


    “所以那个人才会一直沉默不语呀。”


    爱丽丝菲尔很干脆的化解了攻击，这回轮到saber抿起嘴了。


    “卫宫切嗣和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就这样放弃吧。就算相互交谈，也只是在相互否定。”


    关于这一点，爱丽丝菲尔也完全是相同意见。越是这样和saber相处下去，自己就越是深深的痛感到，这位孤高的英灵和切嗣的精神性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


    爱丽丝菲尔理解双方的说法，相互之间也有可以共感的部分。正因为如此，爱丽丝菲尔才会得出这两人之间决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悲观结论。


    “……我很感谢爱丽丝菲尔。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女性，我现在大概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不战而败了吧。”


    “那是彼此彼此啦。我也希望丈夫成为最后得到圣杯的master。”


    从一开始就畏惧与英灵阿尔托莉亚的相处的切嗣，做为其解决方案，考虑出了一个任谁都无法想象的奇策。


    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完全分别行动。


    本来两者的契约就没有距离上的制约。无论相距多远，master的令咒都能够控制servant。同样，给servant的魔力供给，只要master没有陷入不醒人事的境地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样一来master和servant作为同伴一起战斗，就只不过是意志的问题了。在需要慎重判断的各种战斗局面中，不能够把判断全部托付给servant，master有无论如何都必须留在战斗的现场，作为司令塔指挥servant的必要。


    切嗣在不掌握servant行动的情况下.采取master的单独行动，不用说，不是出于对saber的信赖。而是将爱丽丝菲尔作为自己的代理。委托她负责监督saber的行动。


    这决不是无谋的选择。就算切嗣的servant萌生叛意，只要还在追求圣杯，其就决不会产生杀死爱丽丝菲尔的念头。爱丽丝菲尔不在的话，就算saber打倒了所有其他的servant，也无法得到圣杯。因为为了让冬木的圣杯降临，爱丽丝菲尔所隐藏的“圣杯之器”是必要不可或缺的。因此，就产生了saber必须像对待master一样保护爱丽丝菲尔安全的必然性。


    这异常的成员组成。是由于切嗣和saber之间的战术理念决定的。


    作为骑士英灵的saber，作为servant的能力也好，宝具的性能也好，所有方面都是以“正面较量”为前提的战士。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性不会允许除此之外的其它战术。但是作为master的卫宫切嗣呢，既然本质上是依靠谋划奇策的暗杀者，那么这两人会在一起行动就没有道理了。


    应该说从战斗理念的观点来看。爱丽丝菲尔才适任于saber的搭档。这是切嗣的看法。他的妻子的确是不属于人类的人造人(homllnculus)，但仍然作为名门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一员，有着与生具来的气质和威严。爱丽丝菲尔毫无疑问的拥有让骑士为之忠心耿耿的淑女之风。


    事实上，经过召唤之后数日的寝食与共，saber和爱丽丝菲尔不但相互加深了理解，而且彼此之间还产生了敬意。从一出生就将高贵当作空气一样理所当然呼吸的爱丽丝菲尔.就仿佛是saber在自己的时代所熟知的“公主”。而对教养良好的爱丽丝菲尔来说，saber的礼节让人心情舒畅，非常的适合自己。


    因此，saber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切嗣让其妻子爱丽丝菲尔作为“代理master”的请求。她也同样在与master切嗣之间协调的实际问题上感到不安。她认识到想要更好的战斗的话，爱丽丝菲尔显然要更合适作为主人。然后，与作为servant的契约不同，以骑士的礼仪向她行使了主从之誓，现在也在进行着圣杯战争的准备。


    “爱丽丝菲尔眼中的切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作为丈夫的引导者。给我的人生赋予意义的人·——但是，saber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话吧？”


    saber点点头。她想知道的不是爱丽丝菲尔主观上的，而是saber不知道的卫宫切嗣的另一面。


    “本来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因为太过于温柔了，结果变得无法原谅这个世界的残酷。在那个方面，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人哦。”


    “那个决意，我也能够理解。要是处在进行决断的立场上的话，就必须舍弃掉人类的感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切嗣和saber是很相似的同伴。也有着这种看法：切嗣面对亚瑟王英灵的感情，也许是出于对同类的厌恶。


    “要想使用圣杯的力量救济世界——爱丽丝菲尔这么说过了吧？那就是你和切嗣的愿望？”


    “嗯嗯，我只不过是把那个人的想法现学现卖罢了。但是我觉得那有着赌命一搏的价值。”


    听到爱丽丝菲尔的话，saber用热烈的眼神点点头。


    “我托付于圣杯的愿望也是一样的。对无法用这双手保护的不列颠，我愿不惜一切去救赎……你和切嗣的目标是正确的。是一条值得夸耀的道路。”

 第1098章 雨生龙之介

    “是吗……”


    一边微笑着，爱丽丝菲尔一边暧昧的回答。


    荣耀……就是这个才是问题。


    爱丽丝菲尔的脑海里回想起丈夫的话。切嗣关于和saber采取分别行动的真正意图的说明。


    “你们二人就尽情成为战场之花。不躲不逃、光明正大、让谁也无法从servant，saber身上移开目光的华丽演出，注视saber，就是说和将后背暴露给我是同一个意思。”


    ……切嗣毫无将战局托付给爱丽丝菲尔和saber的意思。应该说，他打算以他的手段积极的去改变战况——他是悄悄接近敌人身后的暗杀者。


    saber的职责，只不过是为了让那陷阱能够确实奏效的，作为诱饵的佯攻罢了。


    尽管爱丽丝菲尔被强调不可以泄密，可一旦战斗开始的话，切嗣的行动就会不打自招了吧。在那之后，这位孤高公正的骑士到底会怎么想呢……光是现在想一想，爱丽丝菲尔就觉得心情沉重了。


    “爱丽丝菲尔，你深深的理解你的丈夫切嗣，并且信赖他对吧。”


    对爱丽丝菲尔的忧郁毫不知情，saber注视着窗外父女和乐融融的样子说。


    “这样来看的话，只觉得你们夫妇，得到了作为普通家庭的幸福。就像这样，切嗣也认为我应该得到不是作为王者，而是作为常人的幸福……但无论哪一边，都同样是徒劳的愿望呢。”


    “……这样想，你不会恨切嗣了吗？”


    “当然了。”


    看着saber点头的清秀面孔，爱丽丝菲尔更加感受到背叛这个servant的罪恶意识了。


    “可是——爱丽丝菲尔，这样好吗？在这里和我谈话。”


    “哎？”


    saber面对反问的爱丽丝菲尔，有些难以启齿的移开了视线。


    “就是说——你不是应该像切嗣那样，去和女儿道别的吗。明天……将要前往圣杯出现的、名叫日本的国家了对吧？”


    “啊啊，这件事啊——没关系的。我和那孩子之间，是不需要告别的。”


    爱丽丝菲尔静静的微笑着。那既是对saber的关心所表达出的谢意，却又不仅如此。让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虚的笑颜。


    “就算作为爱丽丝菲尔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会消失。等她长大成人后，一定会理解的。因为那孩子和我一样，是艾因兹贝伦的女人呢。”


    “……“


    虽然无法理解爱丽丝菲尔满是谜团的话，但还是感觉到了其中隐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显得很僵硬。


    “爱丽丝菲尔，你一定会幸存下来的。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到最后。”


    接受了骑士严肃的宣言，爱丽丝菲尔开朗的笑着颔首道。


    “saber，去得到圣杯吧。为了你和你的master。那时艾因兹贝伦将一了千年的宿愿，我和女儿将从命运中解放——全都依靠你了哟。阿尔托莉亚。”


    这时的saber，还未能理解爱丽丝菲尔悯笑中的含意。


    在如雪般闪耀的银发和玲珑的美貌之中，洋溢着温暖的慈爱的这位女性，究竟诞生于怎样的宿命之下呢——骑士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很久之后的事了。


    ············


    光明正大比赛的结果，寻找胡桃的冬芽以伊莉亚丝菲尔的胜利告终，冠军止住了三连败。还要说的话，就是在艾因兹贝伦之森里没有发现野胡桃。


    结束比赛的两人，悠闲的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因为一直来到了森林的深处，艾因兹贝伦城的威容就像在浓雾对面的影子一样朦胧。


    “下一次，就要等到切嗣从日本回来了呢。”


    成功雪耻的伊莉亚丝菲尔，满面笑容的抬头望着父亲。切嗣努力装作平静的看着那无法让人直视的面孔。


    “是啊……下一次。爸爸一定不会输的。”


    “呵呵，再不努力的话，就要拉开100个的差距了哟？”


    爱女一脸得意的笑颜，对背负了太多事物的男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沉重了。


    到底怎样才能向她坦白啊——坦言这也许是和女儿之间最后的回忆？


    切嗣绝没有小看之后等待自己的死斗。但是自己绝对要取得胜利。为此，就算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么——就算和女儿约定了下次在这冬之森的游戏，也只能等到胜利之后了。


    拯救一切。为此而抛弃一切。


    作为这样起誓过的男人，情爱只不过是荆棘。


    卫宫切嗣一旦爱上某人，就会遭到不得不在心中抱着会失去那份爱的觉悟的诅咒。那是他背负的与其理想等价的宿命。情爱只会苛责，而从未治愈过他。


    但是为什么——切嗣眺望着白色的寒冷天空和大地自问道。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深爱上一名女性，还有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呢。


    “切嗣和妈妈的工作，要花多长时间啊？什么时候回来？”


    伊莉亚丝菲尔对父亲的苦恼毫不知情，用欢快的声音问道。


    “爸爸，大概两周左右就会回来了——妈妈的话，可能还要很久……”


    “嗯。伊莉亚也从妈妈那里听说了哟。说是永远的离别什么的。”


    女儿毫无阴霭的回答，给了切嗣可以说是致命的最后重压。走在雪道上的膝盖顿时没了力气。


    妻子已经有了觉悟。而且也带给了女儿同样觉悟。


    卫宫切嗣，将面对从这年幼的少女身边夺走母亲的现实。


    “妈妈昨晚睡觉前告诉伊莉亚的，就算今后再也见不到伊莉亚。也会一直呆在伊莉亚身边的。所以伊莉亚不会觉得寂寞，所以今后伊莉亚也会一直和妈妈在一起的。”


    “……是吗……”


    那时的切嗣，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已经不记得杀死过多少人的、污秽的双臂。用这手臂像普通的父亲一样去拥抱自己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他这样告诫着自己。


    但是，那告诫才是逃避不是吗？


    很快.这孩子就将永远无法再被母亲拥抱。如果连作为父亲的切嗣也放弃那份责任的话……以后，到底该由谁来拥抱伊莉亚丝菲尔呢。


    “——呐，伊莉亚。”


    切嗣喊住在身旁行走的女儿，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少女。


    “……切嗣？”


    八年来.每当像这样拥抱这娇小的身体时，切嗣一直在怀疑自己心中的父性。既对摆出一副父亲样子行动的欺瞒感到厌恶，又对忍不住这么做的自己露出冷笑。


    但这也已经结束了。比起那个，做为这个孩子独一无二的父亲，更应该去接受这手臂中的温暖。毫不逃避。毫无虚假。


    “伊莉亚能等下去吗？直到爸爸回来，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吗？”


    “嗯！伊莉亚会忍耐的。会和妈妈一起等着切嗣的哟。”


    伊莉亚丝菲尔，打算将今天这个回忆的日子，到最后都在喜悦中结束吧。那开朗明亮的声音，完全和哀叹无缘。


    “……那么。爸爸也和你约好。不会让伊莉亚久等的。爸爸一定会很快回来。”


    卫宫切嗣，又背上了一个重担。


    他一面绷紧全身忍耐着名为爱的荆棘，一面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


    ············


    雨生龙之介虽然并不喜欢血腥暴力的电影，但是他也能够理解那种娱乐方式的必要性。


    不只是恐怖片。还有战争片，灾难片，甚至单纯的探险片和连续剧。为什么这些虚构的娱乐节目总是不厌其烦的去描写“人类的死亡”呢？


    这也许是因为观众们可以从一个安全的角度来窥视这些被虚构出来的“死亡”，而将这种恐惧缩小化了。


    人类以自己的“睿智”为荣，而对“未知”充满恐惧。但不管是多么恐怖的对象，只要“经历”过并对其有所“了解”，那么就可以凭借这种理性的认识来征服恐怖。


    不过，只有“死亡”这种事……是在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体验不到的。也就无法去真正的理解。于是无计可施的人类，只能依靠观察别人的死来尝试着去了解死亡的本质，进行模拟的体验。


    不愧是文明社会，人的生命是受到尊重的，所以死亡只能依靠虚构的内容来进行体验。但是，在那种平时吃饭时候都会随时因为炸弹袭击而使身边的人被炸得身首异处的战乱之地，应该没有人愿意看恐怖电影吧。


    同样的，不论是肉体上的苦痛还是精神上的压力，对于人生的一切不幸，虚构的娱乐都能够起作用。如果由我们亲自去体验那些事情需要冒很大风险的话，那么就依靠观察别人来获得了解，从而克服恐惧、消除那种不安——所以电影银幕和电视屏幕里都充满了悲鸣、叹息与苦闷的泪水。


    这很好。我可以理解。曾经龙之介也和这些人一样，对“死亡”充满了恐惧。那些凭借逼真的演技将惨不忍睹的尸体与飞溅的粉红色血沫完美再现的“陈腐的死”，如果观看这些能够在精神上征服对死亡的恐惧的话.那么龙之介应该也会成为恐怖电影的爱好者吧。


    但是对于龙之介这个人来说，他对于“死亡”这个东西的真假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的分辨能力。对于他来说，这些虚构的恐怖显得有点可笑了。无论是情节也好，画面也好到处都是小儿科的东西。从这些东西上面，所谓的“死亡本质”连一点也体验不到。


    虽然经常能够看到所谓虚构的暴力描写会给青少年带来不好影响的言论，但对于雨生龙之介来说，这些都不过是非常可笑的戏言。如果恐怖电影里面的鲜血和惨叫演绎的再稍微逼真一些的话，他也许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杀人鬼了。


    这些只不过，只不过是那种迫切的好奇心的结果罢了。龙之介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所谓的“死”是怎么样的。从动脉中喷出的鲜血的颜色，与用手触摸到的腹腔内某器官的温度。将这些一把都拽出来。


    那牺牲者在死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和那临死前绝望的哀嚎。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了。


    人们认为杀人是犯罪。但是我们最好思考一下。在这个地球上是有五十亿以上的人生存着的。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龙之介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在他小的时候曾经在公园里数过沙堆里的沙砾。他永远也忘记不了数到一万个的时候还有多到数不完的那种挫折感。而人的生命是那个的五十万倍。而且据说每天还在以几万为单位的进行着生和死的交替。那么经龙之介的手所杀掉的人，究竟又有多么重要么？


    而且当龙之介杀掉一个人的时候，是彻底的让那个人认识到死亡的全部。有时甚至能够让一个人体验“从垂死到死亡”过程的时间长达半天以上。与延长一个毫无价值的生命相比，这种由这一个人的死亡所带来的信息、刺激和经验，是更有意义的事。考虑到这一点，与其说龙之介是在杀人，不如说他是在进行一种创造的行为更为恰当。


    抱着这个信念，龙之介一边连续不断的杀人一边辗转各地。这种辗转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受到法律的惩罚。事实上，那种被带上手铐拘禁起来的感觉——在看到很多类似的情况以后——他已经对其“理解”而到了完全不觉得恐怖的程度了，绞刑架也好电椅也好，无论哪种死亡的方式都已经完全的“观察完毕”了。所以要说他逃避司法机关追捕的理由的话，只不过是因为在他放弃生命和自由之前，就算进监狱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而和进监狱相比，他认为那种无拘无束、快乐积极的健康日子，才是一个人正确的生活方式。


    他完全的陶醉在那种将被他杀害对象的生命力、对人生的留恋、愤怒和执着等感情一下抽出的快乐之中。那些被害者在临死之前的种种表现，可以说是他们人生的一种缩影，具有很深的意义。


    那些看起来很平凡的人，在死的时候却表现的非常奇怪，而相反的那些感觉很古怪的人在死时的样子却极其普通——观察了很多这样的人类表现的龙之介，在探求死亡，深入了解了死亡的同时，对死亡的对立面——生命也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他杀的人越多，他对生命的认识就越深刻。

 第1099章 为了游戏而游戏的人

    所谓的了解和判断这种事情本身就带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是的，对于龙之介身上所具备的这种魅力，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很cool”应该可以说明他的一切。


    举个例子来说吧.比方说很潇洒的到酒吧或者俱乐部去玩。当你对那个场所不太适应的时候完全不了解那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找乐子。但只要你去的多了，渐渐的掌握了那里的规矩，成为那里的常客而受到欢迎的话，你甚至可以用你的言行去影响那里的一切。这应该就可以称为比较cool的生活方式吧。


    对龙之介来说，已经完全习惯而且享受着坐在被称为人命的椅子上了，他是纯粹的为了游戏而游戏的人。他就像是在尝试新的鸡尾酒配方一样不停的寻找着下一个牺牲者，并从中获得无比的乐趣。


    而实际上并不需要任何的比喻，到了夜间的风月场，龙之介就好像明亮的灯火引诱飞蛾一样，总能招惹到异性对他的关心。他那风流倜傥的洒脱和充满神秘感的威严，这些纯粹的魅力无一不是对女性的致命诱惑。这些魅惑的成果，使他总是生活在灯红酒绿的愉悦之中而对于他真正中意的女孩子，则常常成为浑身沾满鲜血的肉块，从而成为他更加亲密的朋友。


    夜晚的街道是龙之介的狩猎场，而那些猎物们在被捕获以前却完全感觉不到作为捕猎者的龙之介的威胁。


    曾经有一次，当他在动物世界节目里看到猎豹的时候，被猎豹那幽雅的举止深深的打动了。他对猎豹那鲜明的狩猎方法感觉到无比的


    亲近。这种被称为猎豹的野兽，是完全符合他意识中cool的定义的生物。


    于是在那之后，龙之介在意识里便一直把自己想象为一只猎豹。


    甚至在衣服上面到处都装饰着豹的标志。上衣和裤子，帽子和鞋，甚至袜子与内裤，手绢和手套上面都是。琥珀色的猫眼石戒指，如果没戴在中指上就一定是揣在口袋里，用真正的豹牙制作的项链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


    不过，就算是雨生龙之介这样的一个杀人狂魔。最近也陷入了“没有激情”这样的苦恼之中。


    引诱了三十多个牺牲者，而且已经差不多尝试过各种处刑和拷问方法的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新鲜感了。


    已经尝试过能够想到的所有方法的龙之介，不论现在对他的猎物如何的残虐与凌辱，都无法找回那种曾经体验过的兴奋和感动。


    为了能够回到原点再次找回从前的那种感觉，龙之介回到了他阔别五年之久的家乡，等到他双亲都睡孰了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走迸了后院的土仓房。在这个土仓房里面藏着的是他放弃了亲情的第一个牺牲者。


    五年没见的姐姐，除了样子有点变化以外，一直都在这个土仓房里等待着她的弟弟。面对毫无怨言的姐姐，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的感慨龙之介认为自己白跑了一趟而感觉到气馁，就在这个时候——他在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破烂中发现了一本有点发霉了的古书。


    这是一本满是虫洞的日式装订的古书，而且不是印刷品应该是个人的手记。里面的日期写着庆应九年。看来这是距今一百多年的幕末时期所写的。


    对于学生时代就通读过汉书的龙之介来说.要阅读这本手记并不难——但是，要理解里面写的内容却是很不容易。那些细小的文字乱七八糟的堆积在纸上，写的简直就是像妖术一样荒唐的无稽之谈。但是从零散于页面上的基督和撒旦之类的文字来看，这似乎是有关于西洋神怪的描写。将人的身体作为祭品供奉给异世界的恶魔从而召唤出式神云云，简直就是玄幻小说一样的世界。


    在江户末期西洋科学被分类为异端。而在其中最异端的莫过于这种描写西洋神怪的书，虽然这里面写的东西可信度并不高，但是龙之介压根就没在意这本书上所记述内容的真实性问题。仅凭从老家仓库里面翻出来古书这一点来看就已经是非常的cool而且funny了。


    杀人狂魔重新获得杀人的激情才是最刺激的。


    于是龙之介很快将他的据点转移到书上所记载的“灵脉之地”。


    再次开始了他夜晚的狩猎。虽然不知道在这片现在被称为冬木市的土地上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但龙之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将他的杀人计划尽量以古书上所记述的内容忠实的再现出来。


    首先第一步.要把一个夜不归家的女孩在废弃工厂里面作为活祭品祭天，这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刺激而且有趣。这种他从没经历过的仪式杀人，完全的把龙之介吸引住了。而已经停不下手来的他，又接二连三的进行着他的仪式，这个曾经风平浪静的地方小城，现在陷入了恐怖的深渊。


    接着.是第四次的犯罪——这次的目标是住宅区正中的一个四口之家，潜入进去的龙之介.虽然陶醉在进行犯罪的无比快乐中无法自拔，但毕竟是同样的犯罪进行到第四次，冲动的热情稍微有了一点冷却，在他脑海的一角，理性的警告开始在他耳边悄悄的回响。


    稍微收敛点吧，这次也许稍微做的有点过了。


    到目前为止的龙之介，一直是在全国范围内不断的变换地点杀人。他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杀两次人，而且对尸体的处理也考虑的非常周到。死在龙之介手上的人中，目前还有一大半被认为是失踪貌似目前还在进行若搜索工作的样子。


    但是像这次这样，完全没有隐藏尸体和物证，而且还是连续杀人引发话题的做法，仔细的考虑一下实在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因为太过拘泥于书中记载的样式，而完全忘记了平时的慎重。特别是这次非常难办。到目前为止的前三回，都是因为鲜血不够没能完成魔法阵而失败，所以这次为了完成魔法阵，只有得到更多的鲜血，但是把这熟睡中的一家人全都杀掉的事情，也许有点太过骇人听闻了。这样的话，警察一定会红了眼的追捕犯人，而且当地居民的戒备心理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吧。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秘密行动的“豹”的行为方式。


    总之，今晚以后就要离开冬木市了——龙之介这样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对于这种暗黑仪式非常中意而且今后也想继续搞下去，但是所谓事不过三，还是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比较好。


    在稍微的进行了整理之后，龙之介再次集中精神开始进行仪式。


    “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重复四次——哎，五次？哎呀，只是少充了一下……而已嘛？嗯……”


    龙之介边在鼻子里哼哼若召唤的咒语。边用鲜血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描画着魔法阵的图样。也许真正的仪式应该更加庄巫一些吧，不过那种压抑的气氛不符合龙之介的做事方式。对他来说.与其模仿仪式的那种氛围，到不如自己心情舒畅来的重要。


    今天的魔法阵，按照书上所记载的式样描画一次就成功了。早知道今天这么顺利的话，那些事前准备真是浪赞时间。为了这次还特意把爸爸妈妈和大女儿都杀掉了。


    “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充满吧。这回是五次了呢。0k？”


    他把剩下的鲜血很有艺术感的涂在屋子墙壁的适当位置上。然后他走向蜷在角落里还活着的——被堵着嘴并用绳子捆绑起来的小男孩，他贴近男孩的脸去看他的反映，男孩哭泣着的眼睛凝视着姐姐和双亲的残骸。


    “喂，小孩，你认为真的有恶魔存在么？”


    龙之介向浑身发抖的小孩问道，还一边装作思考的样子歪着头看着他。当然，他并没有希望这个被堵住嘴的孩子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想要让这个小孩更加切身的体会到恐惧而已。


    “报纸和杂志上面啊，经常把我称作恶魔呢。但是，这难道不奇怪吗？我一个人杀的这点人，只要一枚炸弹就能够在一瞬间超过我了啊。”


    孩子很不错。龙之介最喜欢孩子了。大人们有时表现出那种怯懦和哭喊就是不成体统的丑态，而发生在小孩子身上就是调皮可爱。就算是尿床，因为年纪小也会被人所容忍。


    “唉，算了吧。就让他们说我是恶魔好了。不过，要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有真正的恶魔存在的话，那不就很对不住真正的恶魔了么。那样的事情不太好吧。像‘雨生龙之介是恶魔’这样冒充到底好不好呢？要是这么想的话，现在也只好承认了。真正的恶魔到底存在不存在啊？”


    龙之介越说越兴奋，和这个害怕到发抖的小孩变的亲近起来。平时少言寡语的他，只要见到鲜血——特别是在濒死者身边的时候，他就会变的非常话痨。


    只留下这个小男孩没杀，是因为那三人的血量已经足够画完魔法阵，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准备等待仪式完成之后再好好考虑一个其他有意思的方式来杀掉这个小孩——


    “但是呢，要是万一恶魔真的出现了，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只和恶魔开茶话会那未免显得有点太白痴了不是么？所以呢，小子……如果恶魔先生真的出现了的话，你要不要被杀一次看看啊？”


    “……！”


    对于龙之介话语中的异常，即使是年幼的小孩也能够完全的理解其中的意思。看着眼前这个想叫又叫不出声，只能张大着充满恐惧的眼睛而又无法逃脱的小孩的样子，龙之介嘻嘻的笑个不停。


    “被恶魔杀掉会是什么样呢。是被一口吃掉呢，还是会被撕个粉身碎骨呢，总之我觉得那一定会是很宝贵的经验吧。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啊，好疼！”


    突然间传来剧烈的痛楚。把龙之介从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右手的手背上.虽然什么都没有碰到，但是却好似浸泡在剧毒里面一样疼痛。虽然那种痛感转瞬即逝，但是疼痛的余韵却仍然残留在肌肤的表面使得他手背发麻。


    “……这？这是什么……”


    在他痛感还没完全消退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刻上了一个类似刺青一样的图案。


    “……哎。”


    看到这个图案之后的龙之介不但没有感觉到恶心和不安，反倒先觉得这个图案很漂亮起来。虽然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三条蛇纠缠在一起的图案，作为图纹刺青来说，看起来真是感觉非常的漂亮。


    但是，就在他刚从这种陶醉之中回过神来的一瞬间，忽然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空气的流动，龙之介更加惊奇的回过头去。


    有风吹起。在这完全封闭着的屋子里应该是绝对不会吹动的气流。这股气流从一开始的微风很快的变成一股激烈的旋风，将整个起居室吹的乱七八糟。


    在床上画出的魔法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磷光，龙之介带着无法相信的神情凝视着那里。


    对于这种异常情况的发生，他甚至对其进一步的发展有着期待一这么明显的奇怪现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这简直就像是一直被龙之介所瞧不起的恐怖电影里面一样的夸张表现。但是这种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的、骗小孩子的效果，却成了真真正正发生的现实。


    转眼间屋子里的气流已经发展到连站在其中都很危险的龙卷风，起居室中的电视与花瓶都被风卷起撞的粉碎。在发光的魔法阵中央渐渐有一股雾状升起，而且在那里面还有微弱的闪电和火花飞溅。面对着这世间无法见到的光景，雨生龙之介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恐惧，反到像个对魔术充满期待的孩子一样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第1100章 恶魔

    这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曾经对“死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好奇.在之后不断的杀人中渐渐而感觉到厌倦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那种应有的光辉，现在终于——


    闪光。紧跟着是落雷一样的轰鸣。


    一股冲击力从龙之介的身体中穿过。简直就好像是被高压电流灼烧全身的感觉。


    曾经被雨生一族代代相传的奇异力量。在即将被子孙遗忘的时候，凭借着流淌在雨生一族身体中的血液，在雨生龙之介的体内长眠的被称为“魔术回路”的神秘遗产，今时今日终于重新苏醒了。然后，那刚才进入龙之介体内的“外界之力”。经过他体内刚刚开通的魔术回路循环之后再次从他体内流出，接着被那个从异界召唤来的物体吸收了进去。


    ——可以说，这是例外中的例外。


    本来根据冬木圣杯自身的要求，必须要具备七位servant。并不是说有资质的人召唤到servant，就会获得相应master的资格。而是由圣杯来选择七位具有资质的人来作为master的。


    而能够召唤出哪位英灵，说到底也是由圣杯来决定的。魔术师们辛辛苦苦的举行仪式只不过是希望能够更加准确的召唤到自己希望的servant而已。所以不管你使用多么拙劣的召唤阵，念出多么含混不清的咒语，只要你本人具有被圣杯所认可的资质，就可以实现奇迹……


    “——我问你。”


    从弥漫着的雾霭之中轻轻传来一声纤柔的不可思议的动听声音，风在不知不觉间停止了。刚才还放出光芒的魔法阵现在也已经黯淡下来，画在床上的鲜血也好似烧焦了一样变成黑色而干涸。接着在那薄薄的雾霭之中，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一下子出现在龙之介的面前。


    一张看起来很光滑而且年轻的脸，灵活的转动着的大大的双眸和光滑的脸颊，和他显得很相衬的棕色的脸，让龙之介不由得联想到蒙克的画作。


    他的服装也很奇特。修长的身上穿着宽大的法袍，衣服上装饰着大量奢华的贵金属首饰的打扮简直就像是漫画中出现的“暗之魔法使”一样。


    “请求我，呼唤我，令我以caster职阶现身于此世的召唤者哟……我在这里问你的名字。在那里的，是什么人？”


    “……”


    龙之介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从鲜血制成的召唤阵的闪电与烟雾中出现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并不知道应该期待出现什么样子的东西，但是至少应该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怪物啊。


    现在这种这么普通的人类样子，简直让龙之介感觉到非常沮丧。虽然从服装上来看实在是非常的离奇古怪.但是光凭这一点能就判断这个男人是恶魔吗？


    稍微挠了挠头，龙之介作好了心理准备回答道。


    “嗯，我叫雨生龙之介。自由职业者。兴趣是杀人。喜欢小孩子和年轻的女孩。”


    穿长袍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他对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都当作了耳边风一样。


    “很好。契约成立了。您所渴求的圣杯，我也有得到它的夙愿。那通往乐园的钥匙，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对吗？”


    “嗯——啥？”


    看来是无法马上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龙之介稍稍感觉到有点困惑。如此说来，在仓库里找到的那本古书上面确实有过这样的记载不过因为是非常无聊的规则之类只是扫了一眼就略过了。


    “……啊。先把这些麻烦的话题放在一边，来——”


    龙之介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用下颌指着在屋子角落的小孩说道。


    “总之，作为见面礼，那边的那个如何？要吃了他吗？”


    那奇怪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边被捆住的小孩，又看了看龙之介。究竟他有没有理解龙之介语言的意思呢，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在这死一样的沉默之中，龙之介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难道我刚才的行为对于他是很失礼的举动吗。但是恶魔吃小孩这种事，任凭谁都会这样想的呀。


    奇怪的男子沉默着从长袍的怀中取出一本书。那书看起来很厚重而且装订的非常精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常贵重的古董。正是恶魔经常使用的那种小道具。


    用来装订那本书封面的材料，龙之介一眼就看了出来。


    “啊，很厉害啊！这是用人皮做的吧？”


    因为龙之介曾经活剥被害人的皮拿来做过灯罩。但是对于手工制作很笨拙的他，中途受到太多挫折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见到具有同样制作意向而且完美的做出成品的高人，他简直对这个男人尊敬得不得了。


    对于龙之介的称赞，男子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做任何表态，然后徐徐的打开手中的书敏捷的用手翻着书页，口中不时的冒出一两旬意义不明的话，之后好像一切都做完了一样把书又重新合上，再次把书收进怀中。


    “……？”


    奇怪的男子将完全无法理解他行为只能楞在一边看着的龙之介放在一边，向蜷缩在床边的小男孩走去。从刚才开始就被一直连续发生的怪事吓坏了的男孩，一边挣扎着一边拼命的避开慢慢走向他的男子。


    看到男孩如此表现的男子，不知为什么眼光忽然变的温柔而充满慈爱起来，看到这里龙之介越来越困惑了。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不要害怕。孩子。”


    面相奇特的怪人，带着与其面貌不相称的柔和表情与轻柔的声音对那个男孩说道。被捆绑住的男孩终于发现有人带着充满温情的表情与自己讲话，于是停止挣扎，用带着请求的目光观察着这个男子的脸。


    好像是作为对男孩的回应一样，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向蜷曲在地上的男孩伸出手——轻轻的解开缠在他身上的绳子和堵住的嘴。


    “能站起来吗？”


    男子将半弯着腰的男孩扶起，像是鼓励他一样抚摩着他的后背。


    龙之介虽然没有对这个男子到底是不是恶魔露出怀疑，但还是完全无法理解他对待这个男孩的方式。难道他是真的打算要救这个男孩的命吗？


    可是这个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奇怪的样子。沉默的时候有着令人异常恐怖的面容，可一旦笑起来却又充满了天真纯洁的表情，好像圣人一样。


    “好了孩子，从那边的门走出屋子。一直往前走，不要往周围看，用自己的脚走出去。——一个人，走出去。”


    “……嗯……”


    少年坚强的点了点头，男子满面笑容的拍了一下少年的后背。


    少年按照那男子说的一路小跑，连双亲和姐姐的尸体也不敢看一眼，穿过满是鲜血的地板。门外的走廊通向二楼的楼梯和玄关。只要能够走到那里的话，他就可以从杀人狂魔的手中逃脱。他就会继续活下去了吧。


    “喂，等……”


    实在看不下去了的龙之介刚一开口.就被那男子迅速的制止了。


    话到嘴边的龙之介，虽然非常担心那孩子逃掉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孩的背影越走越远。


    少年打开门，穿过走廊。眼前就是玄关的门，少年刚才那充满恐惧的双眼，现在也终于再次放出安心和希望的光辉。


    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故事发展到了高潮。


    面向玄关的少年，后背正对着楼梯。在那楼梯之上，从起居室那里因为被楼梯挡住而看不见的缓步台上面，突然间好像雪崩一样向下面的男孩袭去。一条非常粗大的长袍束带——不，好像是无数条蛇组成的蛇群——那简直是无法形容的一种生物，不，也许说是生物的器官更加恰当，将那男孩从背后开始把全身都缠了进去，然后非常迅速的以一种极其强大的力量把男孩拉上二楼。


    接着——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好像无数的生物一起舔着舌头的声音和细小的骨头折断粉碎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这种令人作呕的声音而引发的想象却更加刺激。


    奇异的男子闭上眼睛仰起了头，好似非常陶醉一样聆听着那噩梦一样的音色。他放在胸前的手不断的颤抖，看起来就好像非常激动的样子。


    另一方面，龙之介也陶醉在相同的感动之中……不，他本来对此没有过任何的期望，但现在的景象带给他强烈的精神上的洗礼。


    “恐怖这种东西是有新鲜度的……”


    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惨案的余韵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恶魔——现在已经完全不必怀疑了——开始用一种充满陶醉的语气开口说道。


    “人类在不断的恐惧之中，感情会渐渐的死去。真正意义上的恐怖，不是指没有变化的静态而是变化着的动态——那种从希望到绝望的转变，那一瞬间的恐怖。你觉得怎么样？这种新鲜的恐怖和死亡的滋味。”


    “…………”


    龙之介惊讶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楼梯上现在还在吞噬着男孩尸体的“那个东西”，恐怕是这个男人准备的吧。就好像他从用血制成的魔法阵中出现一样。在他最开始打开那本人皮装订的古书的时候，就一定已经都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吧。


    虽然很惊讶男子的这种手段，但更令他觉得佩服的是那男子的哲学。这种连龙之介都自叹不如的创意工夫和耽美至极的邪恶。能够带来如此强烈而鲜明的感动的“死亡美学”，就是给他赋予世界上所有的赞美之辞也不过分。


    “cool！太棒了！太cool了你！”


    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龙之介使劲握着男子的手上下摇动着。那样子，就算是见到亲友或恋人可能都不会有这么激动。杀人狂魔，雨生龙之介，今天终于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中遇到了一个能够令他从心底里面敬重的人物。


    “ok～！虽然不知道圣杯什么的，但是我要跟着你一起！我可以帮你的。来吧，让我们尽情的杀戮吧。要多少活祭品都可以。只要你继续让我享受这种非常cool的杀人方式就行！”


    “您真是很开心呢！”


    也许是感觉到了龙之介那充满感激的激动心情。男子带着天性率直的无邪表情温和地微笑着回应龙之介。


    “您是叫龙之介吧。能够得到像你这样的master的理解.实在是我的荣幸。这样，我终于能够达成我的夙愿了。”


    ——类似于这种没有圣遗物也能成功的召唤，需要master和要召唤的英灵具有相同的精神性。而作为龙之介这样品质恶劣的杀人狂魔所召唤出来的，正是以残忍嗜杀而在后世留名的真真正正的残杀之英灵。不，从他的性质上来说，与其叫做英灵，不如称他为凶灵更加恰当。


    “啊，这么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终于发现到问题关键的龙之介，故意讨好的问道。


    “名字么。嗯……要一个符合这个时代的好名字的话……”


    男子把手指贴到唇边，考虑了一会道。


    “……那么，就先称呼我为。青须，怎么样。今天我们就算是相识了。”


    男子带着天使一样的笑容，亲切的回答着。


    就这样，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最后一组——第七位master和他的servant.caster也完成契约了。一个充满快乐的杀人狂魔，既没有作为魔术师觉醒也没有对于圣杯战争的概念，只是凭借着一种偶然而获得了令咒和servant。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玩笑的话，那这一定是最坏的一种玩笑了吧。


    ············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这种说法，对于魔术师和servant来说是不合适的。


    在夜晚的黑暗之中，那些躲藏在阴影之中的英灵们都在不停的各自进行着不可掉以轻心的侦察和暗杀活动。


    特别是对于在这个冬木市内的魔术师们来说，需要关心的焦点主要有两个地方。那就是矗立在市内山上的那两座豪华宏大的洋馆——间桐家族和远坂家族。

 第1101章 只有绝望

    堂堂正正坐落在那里的以圣杯为目标的master的居城，近来经常有低级的使魔以侦察为目的不分昼夜的在那附近来来往往的游荡。


    不过，馆主对于这种程度侦察早有防备，已经在洋馆周围架设了十几二十重的以侦察和防卫为目的的结界。这从魔术的意义上来看，简直就使这两个洋馆和要塞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即使是具备魔力的人类也别想踏进结界半步，更别说那些好像巨大的魔力结晶一样的servant了。所以不管是实体还是灵体，想要不被察觉的潜入到这好似要塞一般的结界之中.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不过，也有一种例外，能够将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assassin具有将气息切断的技能就是这种例外。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assassin能够将自己的魔力抑制在几乎为零的状态下进行行动，使自己好像看不见的影子一样接近目标。


    更进一步讲，对于作为言峰绮礼的servant，assassin来说，今晚的潜入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他现在潜入的，并不是死对头间桐家的宅院。而是一直到昨天为止都还是他的master绮礼的盟友——迎坂时臣的府邸。


    绮礼和时臣背着其他的master在暗中结为盟友的事情，assassin当然知道。而且为了守护master之间的秘密约定，assassin曾经多次在远坂的府邸里担任过警卫的任务。所以他早就对这里结界的配置和密度进行过调查，当然对其中的盲点也了如指掌。


    assassin边在灵体状态下熟练的回避着错综复杂的结界.一边在，暗中嘲笑着远坂时臣那可笑的命运。那个高傲的魔术师似乎对作为他手下的绮礼非常的信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饲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狗会反过来咬自己的手吧。


    绮礼向assassin下令杀掉时臣，是不到一小时之前的事情。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事情使得绮礼有了杀意，但恐怕是因为前几天时臣召唤sevrant而引起的吧。听说和时臣订立契约的servant好像是servant，archer，但是通过观察，这个英灵甚至比绮礼想象中的还要脆弱。这么看来，再继续和时臣合作下去就没有任何的好处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今天晚上他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吧。


    “没有必要过于慎重，即使要和archer正面交锋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一定要迅速的干掉远坂时臣。”


    这就是master绮礼的指示。就连战斗能力最为低下的assassin与其交锋时都“不必惧怕”——可见时臣召唤出来的archer的英灵，一定是非常令绮礼失望的吧。


    正想着，assassin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屏障，这里没有任何结界的盲点。要想通过这里的话，就必须以物理的手段破坏结界使其消除才能继续前进。这是在隐形的灵体状态下无法完成的工作。


    躲藏在植物的阴影之下以后，assassin开始从灵体向实体转变，一个带着骷髅假面的修长的身躯开始显现。这时他到了和远坂的其他结界所不同的地方，很多的“视线”从遥远的地方射过来。这些大概都是那些在结界之外监视府邸的其他master的使魔吧。不过只要不被时臣发现，这些偷看的家伙都可以不管。作为同样以圣杯为目标的竞争对手，他们没有理由去通知远坂时臣assassin已经潜入这个消息。


    对于这种竞争对手之间的残杀，大家都会采取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一边看着吧。


    assassin一边窃笑着，一边向最外边结界的封印点上伸出了手——


    就在他手刚伸出去的一瞬间，从他的正上方好像闪电一样飞下一把闪耀光辉的枪，穿过他的手背将他的手钉在了地上。


    “……！？”


    剧痛，恐惧，还有比这些更加强烈的惊愕。对这炫目之枪突然的一击深感意外的assassin，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抬起头来寻找着投枪的哪个人。


    不，根本就没有寻找的必要。


    在远坂府邸的屋顶上，矗立着一个异常壮丽的黄金色身影。那是甚至能够令满天的星辰和月亮都显得黯淡下去的，好似神一样光辉璀璨的威容。


    assassin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受伤的愤怒和伤口的疼痛，现在他心中所有的只是对那种压倒性的威严感的恐惧。


    “趴在地上的蝼蚁。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


    黄金的人影用他那好似燃烧起来的红色的双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assassin，一边以轻蔑的口吻质问道。


    “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格。蝼蚁就要像蝼蚁一样，只要趴在地上低着头去死就可以了。”


    接着在那黄金的人影周围，又出现了无数闪动着的光辉。在空中显现的有剑，有矛，有无数种类，却又互不重复，而其中任意一样都是有着绚烂装饰的宝物般的武器。并且这所有武器的矛头所指，都是向着assassin。


    无法战胜——assassin想都不用想，他的直觉便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无法战胜的。


    和那样的家伙作战本身就是愚蠢的，我不可能战胜他。


    从他能够使作为servant的我受伤来看，那个黄金的身影应该也是servant没有错.而他又守护着远坂的府邸——也就是说，他是archer职阶的英灵？


    难道，那个家伙不是不必害怕的么？


    仔细的回忆起master曾告诉自己那句话的assassin，终于领悟到绮礼那句话其实并没有错。


    在具有如此压倒性势力的敌人面前，就连所谓的恐惧——是啊，就连感觉到恐惧的余地都没有——


    能感觉到的。只有绝望。


    伴随着风被切裂的声音，无数闪耀着寒光的尖刃向assassin飞去。


    assassin能够感觉到那些视线。那些在结界之外注视着他的使魔们的视线。其他的master们应该也看到了吧，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第一个失败者，连一招都没出就被打败的servant。


    在他生命最后的一瞬间，assassin终于理解了。他的master言峰绮礼和……作为他盟友的远坂时臣的真正的目的。


    ············


    远坂时臣坐在自己屋子里面宽松舒适的安乐椅上面聆听着外面无数宝具切裂肌肤并深深的刺穿大地而发出的轰鸣。


    “嗯，是个不错的开始……”


    外面闪耀着的金黄色光辉将自言自语的魔术师的侧影映射了出来。


    那黄金的身影就好像能够驱散一切阴暗的光辉一样.将侵入者就地处刑。然后灵体化返回屋内，再次以实体的样子出现的servant，archer，昂然站立在他那面带满足表情的master身边。


    再仔细观察这个人，仪表堂堂，身披黄金甲胄，头发是好像燃烧的烈焰一样直立的金发，面容端庄，是一个华美到无以复加的美貌青年。那像血一样鲜红明亮绝非凡人的双眸中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神秘光辉。


    “实在是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呢，时臣。”


    时臣从椅子上面站起身，接着必恭必敬而且优雅的向他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我的王中之王。”


    作为servant，对召唤自己出来的master应该是必恭必敬的。但是远坂时臣却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召唤出的servant如此谦恭。因为本身就是贵族血统的继承人，远坂时臣经常以自己远胜过他人的“高贵血统”而异常自负。可他为什么对他为了赢得圣杯战争而召唤出来的英灵如此礼遇呢，不但没有当作下仆使用，反倒待如上宾。


    那是因为，这位以archer的身份出现于现世的男人.正是那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君临古代美索布达米亚的半神半人之王。作为英雄拥有最悠久的历史，是人类世界最古老的国王。


    远坂时臣的信条是对于高贵的东西就要尊重。就算拥有令咒的支配权也好，又或者订立了什么样的契约也好，都无法将贵贱颠倒。所以即便是作为自己的servant，面前的这个黄金色青年也应该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今晚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今后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相信他们今晚见识过‘英雄王’的威力以后，那些杂碎就不敢再来添乱了。”


    “嗯。”


    对于时臣的判断，archer也点头表示赞同。像时臣这样必恭必敬而又不卑不亢的态度，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很难得的。这一点，作为英雄王的他也能够理解。


    “暂时先让那些野兽们互相厮杀，然后我们再来观察究竟哪一个才是值得我们去狩猎的狮子。总之，在找到猎物之前，请暂时的等待一下。”


    “好吧，那眼下就先随便的散散步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吧。这个时代也相当的有趣呢。”


    听到archer这么说的时臣，心里反到有点被他弄糊涂了。


    他所召唤到的servant确实是英灵里面最强的。但是这英灵那强烈的好奇心和由此而引发的擅自行动却是非常的让他头痛。自从他来到现世以来，没有一天晚上在远阪的府邸里老老实实的果过。就连今天晚上为了应付assassin的袭击而叫archer留守屋顶，也是时臣费了很大的工夫才说服他。


    “……您中意吗？这现代的世界。”


    “无法挽救的丑恶。但随便怎样也好。我所关心的只是在这个世界中有没有值得加入到我收藏之中去的宝物。”


    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之后。archer那红色的双瞳中充满着神的威严注视着时臣，缓缓的开口问道。


    “如果，这是一个没有一样东西值得我去收藏的世界的话——毫无意义就召唤我出来的罪过可是很重的啊。时臣。”


    “请放心，圣杯一定会令英雄王您满意的。”


    时臣并没有感觉到不安，而是很有自信的回答道。


    “那要我亲自检查过才知道……不过，还是算了。暂时就先按照你说的办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财宝都是我的东西。不管是圣杯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没有我的允许就想把他们拿走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放出这样豪言之后，英雄王便解除了实体状态，他的身形像一阵霞光一样渐渐消失了。


    “你所说的狮子什么的，我就作为消遣暂时期待着吧。时臣，细节部分就交给你来办了。”


    时臣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听着，一直到英灵的气息在屋子里完全消失以前，他都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一点懈怠。


    “……哎呀哎呀。”


    直到这黄金的威压感完全消失了之后，魔术师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servant来说，除了他们英灵本身的特有的能力之外.还会根据他们在现世的职阶不同而得到相应的能力。assassin的“气息切断”和caster的“阵地制作”，saber与rider的“骑乘”等等都属于这种。同样的，以archer职阶存在于现世servant所获得的，是被称为“单独行动”的特殊能力。


    这种可以不必依靠master的魔力供给而维持一定程度的自由行动的能力，当master想要消耗掉自己全部魔力发动技能的时候，或者master因为受伤而无法对servant提供足够的魔力的时候，这种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但有利也有弊，那就是master无法完全的将servant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作为archer的吉尔伽美什所拥有的单独行动能力相当于a级.


    这种程度的能力想要维持在现世的存在自不必说.就连战斗和使用宝具都可以完全不依赖master的支持而进行……英雄王对于这一点到是非常满意，这样他就可以完全不用顾虑时臣的意思了，所以我们经常能够看到他在冬木市大摇大摆的散着步的身影。而始终都没有和servant建立魔术回路的时臣.则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servant究竟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


    对于除了自己世界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时臣来说，作为英雄王的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如此的沉浸于类似散步这种大众营生之中呢。他是一点也无法理解。


    “算了，目前这些事情都交给绮礼就可以了——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


    时臣边微微笑着，边透过窗户望向楼下的庭院。在偷偷潜进的assassin的尸体周围，那些因为被过度攻击而飞溅起的沙石散乱的堆积着，呈现出的甚至是比炸弹爆炸都惨烈的景象。

 第1102章 拉开序幕

    ············


    “assassin——被杀了？”


    对于这种过于简单的结果感到失望的韦伯·维尔维特睁开了眼睛。


    他把到刚才为止一直监视着远坂府邸的目光收回，眼前再次出现了熟悉的景象——他寄居中的老夫妇家二楼的房间。刚才他在眼睑中所见到的，是他通过使魔控制的老鼠的视野转过来的图像。这种程度的魔术，以韦伯的才能来说，也是能够做到的。


    在圣杯战争的序盘，最保险的对策，韦伯选择了从监视间桐和远坂两家开始。虽然郊外的山林之中还有艾因兹贝伦家的别墅，但是北方之魔术师貌似还没有来到日本，就现状来看还没有特殊监视的必要。


    他们两家表面上看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行动.目前看来与其冒险去强攻他们两家的据点.莫不如继续进行监视静观其变.但是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喂，rider，有进展了哟，其中的一个servant被干掉了。”


    但即使他这样呼唤.在床上睡觉的哪个巨汉也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接着连身都没翻就继续睡过去了。


    “……”


    对于巨汉的这种态度，韦伯是非常不满。


    假如说在他自己的屋子里——当然，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别人家，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看了——有这么一个邋里邋遢的彪型大汉就这样栏天的睡啊睡的，简直就让他完全无法忍受。本来已经命令他，平时没有必要出现的时就候变成灵体的状态，但rider却以“有身体的感觉很爽”为由，始终保持着这种魁梧的身材。实体化持续的时间越长，master就要浪费掉更多的魔力来提供给servant进行维持，虽然这对于韦伯来说这种浪费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但是rider对这种事却完全没有在意。


    还有另一点让韦伯无法忍受的就是，浪费了韦伯这么多如此重要的魔力之后的rider都干了些什么呢……实际上，他什么也没于过。不管韦伯如何的劝说让他去进行侦察活动，他都不听，只是自顾自舒舒服服的睡大觉，要么就边嚼着煎饼边看租来的影碟。这样的servant，怎么看都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喂，正经点吧！assassin可已经被干掉了啊！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啊！”


    “嗯。”


    “……哎”。


    忍无可忍的韦伯提高声音叫道，rider终于满脸不情愿转过来面朝他看着。


    “我说，那刺客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就是个躲在阴暗之中偷东西的老鼠罢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


    “别说那个了，小子，来看这个，很厉害啊。”


    忽然间rider的口气一变，充满激情的指着电视屏幕说道。现在dvd机里放映的是《实录.世界航空战斗力part4》……只要是面向军事迷的资料，不管是文献还是影像资料都被rider一网打尽悉数收集。当然，实际上去搞到这些东西就是韦伯的工作了。要是真让这彪型大汉自己去书店和音像店搞资料的话.作为master的韦伯反倒更不放心了。


    “来看，这个叫b2的大黑家伙。很猛啊。这玩意我想搞它十个你看怎么样？”


    “——有那些钱的话，不如直接买一个国家来更方便呢。”


    韦伯自暴自弃的扔下这么一句话，是啊，rider却带着很认真的表情嘀咕着。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资金方面吗……要是哪里有像波斯波利斯样富饶的国家的话，就去赶紧把它抢来才好吧。”


    不管怎么说来到现世的这位rider，貌似已经开始顺应时代的从现代战中寻找征服世界的方法了。即使是圣杯，所能给予的知识也是有限的。类似于隐型轰炸机一台多少钱这样的问题，应该已经超出了那个范畴了吧。


    “总之，这个叫克林顿的男人是眼前的一个强敌啊。好像是自大流士以来我所见到的第二个强敌。”


    “……”


    自从召唤了这个servant以来，韦伯就一直被他气的胃疼。照这么干下去，等拿到圣杯的时候，一定得被他气成胃溃疡不可。


    韦伯先把眼前这个大汉的问题从脑海里踢开，开始为将来的事情做起计划。


    不管怎么说，第一个被于掉的是assassin这件事实在是太幸运了。韦伯知道，作为自己servant的rider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是那种适合正面交锋的类型。而对他来讲最有威胁的，莫过于那些企图在背地里突发冷箭的敌人。assassin就是那种敌人。虽然更准确的说来servant。caster也是很麻烦的，但是和能够悄无声息便接近你的assassin比起来，还是后者对自己的威胁更大一些。


    saberncer，archer这三大骑士和只有一身蛮力的berserker都不足为惧。只要凭借rider的能力和宝具，就能够力压他们取得胜利。


    接下来只要能够找到caster的真身，阻止了他的话——


    “——说起来，assassin是怎么被干掉的？”


    rider一边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身，突然间的向韦伯扔出这么一句话。


    “……哎？”


    “我说，打败assassin的那个servant，你不是看到了么？”


    韦伯被问的哑口无言。看到确实是看到了——不过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好像是远坂的servant……大概是吧。无论从外表来看还是从攻击的招式来看，都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厉害家伙。总之就是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弄的就……”


    “关键的就是这个地方。你个白痴。”


    伴随着自己那傻里傻气的声音，韦伯忽然间感觉到眉间好似炸裂开来。感到一阵超出想象的痛感，韦伯一下子往后仰去。


    是rider的中指，这家伙弹了韦伯一脑壳。虽然他并没有用什么力量。但是rider那好似老松树根一样的手指还是把韦伯的脑袋弹出又红又肿的一个大包。


    又是暴力。又是肉体上的攻击。那种由疼痛而引起的恐惧和愤怒使韦伯连最后的一点点理智也丧失了。被自己的servant攻击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被打。


    因为愤怒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的韦伯张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ider没有去理会气的肺都快炸了的master，深深叹了口气道。


    “我说你啊，与其在这跟我较劲，不如再去仔细的观察一下那个战胜了assassin的家伙，你说呢？”


    “……”


    韦伯没有办法反驳他。rider说的对。虽然自己很不愿意被这个就知道睡觉、看书、看影碟、一天到晚吃个没完的servant教训，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今后的问题并不在那些被打倒的对手身上，而是那些还存在着的敌人。


    “算了，怎么都行了。你说的那个闪金光的还是什么的家伙。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注意的地方吗？”。


    “那，要那么说的话……”


    从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到底能够知道什么呢。


    总之，首先可以判断那干掉assassin的攻击是通过宝具来完成的。即使是通过使魔的眼睛，也能够看到那庞大魔力的破坏力量。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像暴雨一样射向assassin的武器的数量——


    “……rider。servant所能够拥有的宝具数量，一般来说只能有一个吧？”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是偶尔也会有拥有两到三个宝具的特殊的英灵。比方说，我伊斯坎达尔就是这种类型。”


    这么说来，在他被召唤出来的当天，他一边给韦伯看了自己的宝具，确实也说过还有其他的王牌这样的话。


    “哎呀，去算计宝具的数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我所知，所谓的宝具，是关于那个英灵的最有名的故事或传说的一种具体化的表现，所以并不一定非要以武器的形式存在。也就是说对于‘一种宝具’的意思，既可以按照字面理解为一种武器，也可以认为是一种特殊能力，或者是一种攻击的手段。”


    “那么，也有那种能够同时发出几十上百个剑的宝具吗？”


    “可以无数分裂的剑吗？嗯，是有的。这是被作为单一的‘宝具’而定义的能力。”


    “……”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和打倒assassin的招式还是不一样。韦伯通过使魔的眼睛所看到的那被发射出去的武器，每一个都具有自己独特的形状，那绝对不是分裂的同一个武器。而是每个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武器。


    难道说，所有的那些都是宝具吗？但那应该是完全不可能的。干掉assassin的那些武器，绝对不止两三个这点数量。


    “嗯，没关系。关于敌人到底是谁，只要见到他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rider边磊落的大笑着，边用力的向陷入深思的韦伯的后背用力拍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韦伯的脊骨直到肋骨都震的发麻.矮小的魔术师不停的咳嗽起来。虽然这次的打击并没有屈辱的意思.但韦伯还是从心里希望rider以后不要采取这种粗鲁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那，那样怎么没问题吗！？”


    “没问题。简直激动人心。”


    rider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放出豪言道。


    “吃饭和爱情，睡觉与战斗——无论做什么都要尽量从中享受快乐。这便是人生的秘诀！”


    “……”


    韦伯对这四样一样都感觉不到快乐。不，其中两样他甚至连经历都没经历过。


    “好了，咱们去外面找点乐子去怎么样？”


    大汉活动着脖子传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边伸着懒腰说道。


    “出发了，小子。快准备啊”


    “出，出发……去那里？”


    “去那里？当然是那边了。”


    “你别开玩笑了！”


    rider站起身，那高大的身躯直达棚顶，脸上带着微笑看着韦伯愤怒的表情说道。


    “监视远坂府邸的人应该不只你一个。那样的话其他人也就应该已经知道assassin的死。这样一来，那些以前忌惮被assassin暗算的家伙们就敢出来活动了。而我就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找出来干掉。”


    “找出来干掉……虽然你说得简单……”


    “我可是rider，要论速度的话，其他的servant可都不是我的对手哟。”


    rider边说着边从腰中的剑鞘里拔出宝剑。韦伯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又要召唤出那个宝具，吓的连忙制止。


    “等下等下！在这里召唤可不得了，会把整个屋子吹飞的！”


    ············


    冬木市新都的郊外，坐落于一座小山丘上的冬木教会中，今晚迎来了如约而至的来访者。


    “——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定，言峰绮礼请求圣堂教会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我接受。作为这次战争监督的责任，我言峰璃正保证你的生命安全，那么。请到里面来。”


    虽然对已经早就商定好了的两人来说这么做未免有点太过虚伪。


    但为了躲避别人的耳目，在教会门前只能装腔作势一下了。言峰璃正面带严肃的表情，装做公正的监督人的样子，将同样伪装成败北魔术师的儿子带进了教会之中。


    对于拥有很多外来人口的冬木市来说，经常去教会做礼拜的人数也比其他的城市相对多些。而这个冬木教会虽然地处极东之地，但却拥有着浓厚的西方宗教信仰的壮丽气息。虽然表面上看只不过是作为面向一般信徒的场所，而实际上这个教会是以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所为目的而建造的圣堂教会。此处的灵脉排在第三位，据说甚至可以与排在当地第二位的远坂家的府邸相媲美。


    当然，在这里担任神父一职的人，需要由负责监督master与servant战斗的“第八秘会”的成员们选举产生。也就是说，从三年前便一直在此教会中接待一般信徒的人，正是言峰璃正。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吧？”


    一直将绮礼领到最里面的司祭室之后，璃正神父才停止了他的演技，换了一副什么都知道的面孔。


    “父亲，会不会有人在监视着这个教会呢？”


    “不会的。这里是受保护的中立地带。想对这里有所行动的master都会受到教会的忠告。在知道这件事的麻烦之后还想要来这里骚扰失败者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第1103章 藏于暗中的暗杀者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放心了呢。”


    绮礼在他父亲让给他的椅子上面坐下，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


    “——为防万一，警戒还是不能怠慢啊。还是在这里安排一个人吧。”


    绮礼用冷冷的腔调不知对谁命令着。当然不会是对他的父亲。而站在他旁边的璃正神父，对他儿子这种奇怪的发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那么，守卫这里的人是？”


    “是，正是在下。”


    看起来好像对着空气问说的绮礼，竟然传来了回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屋子角落的阴影之中，好像影子一样涌出了一个黑衣女子。


    绮礼也好璃正也好，对于这名女子的突然出现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简直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黑衣女子在那里一样。


    岔子娇小的身躯被包裹在漆黑的长袍之中，脸上带着一幅骷髅面具。这身装束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暗杀者英灵——哈桑·萨巴哈。


    “在assassin被杀的现场存在的使魔，从灵力上的区别来看，至少有四个种类。也就是说至少有四名master见到了当时的情景。”


    “嗯……不止一人吗？”


    绮礼把眼睛迷成一条缝做思考状，然后转身向身边的父亲问道。


    “父亲，‘灵器盘’不会有错吧，七位servant已经全部出现在现世了对吗？”


    “啊，不会错的。就在前天，最后一位英灵‘caster’也已经被召唤出来了。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说出真实的名字，但是这次圣杯战争的所有servant应该已经是全部出现了。”


    “这样啊……”


    对绮礼来说，他是希望今天晚上的碰面能够把其余五人全部找齐的。


    “这么说来，就目前的局面来看，对于所有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master来说，监视御三家的府邸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站在一旁面带骷髅面具的少女——应该就是哈桑·萨巴哈吧，插言道。


    “要是连那点准备都没有的话，他们一定对我们assassin也完全没有防备。从结果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嗯。”


    作为master的言峰绮礼如果失去自己的servant的话，手上的令咒便应该消失。但是现在在他的手背上.那三条圣痕还依然醒目的存留在那里。


    也就是说……assassin的servant还没有被消灭。难道说，现在在言峰父子身边的这个带着骷髅面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哈桑·萨巴哈吗？


    “对于那个男人的死感觉到可惜吗？”


    听到言峰这样问的假面女子，漠然的回答道。


    “那个扎伊德，作为我们哈桑的一员，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失去他，对于我们总体来讲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


    “不过什么？”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损失就是损失。就好像人少了根手指一样。我不想认为他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


    虽然女子的语气很是谦恭，但绮礼还是听出她话语中透露出内心里极大的不满。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一根手指的牺牲，才使你们现存能够完全的欺瞒住其他的master。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assassin已终被消灭了吧。这对于以隐藏为主要战术的你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很好的优势吗？”


    “是的，正如您所说。”


    黑衣女子深深的低着头说道。


    在那些以为assassin已经被消灭而掉以轻心的敌人背后，这次真正的影之英灵成为了谁都想象不到的威胁。又有谁能够想到呢——本来已经以败北魔术师的身份逃往教会避难的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拥有着servant，assassin。


    即便是在圣杯战争这样超常事件里面，发生这种事情也叫人感觉非常出乎意料。


    诚然，哈桑·萨巴哈这个名字所指的并非单一的英灵。哈桑的意思是“山中老人”，就是暗杀者的语源，曾经被作为中东地带暗杀者集团头目世代相袭的名号。也就是说以哈桑为名的英灵在历史上存在有很多，当然有女性哈桑的存在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作为圣杯战争的一大原则，被召唤来的servant，assassin只能有一个。虽然在理论上来说，可以通过和其他的master抢夺支配权来获得两个以上的servant，但是同时控制两个assassin，却是违背了圣杯战争的原则。


    “不管怎样也好，总之战争已经开始了。”


    老神父威严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胜利不可动摇的期待。


    “终于开始了，这第四次的圣杯战争。我这把老骨头.这次终于能够亲眼看到奇迹的出现了。”


    而绮礼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昏暗的神父室中一角，似乎父亲的热情完全无法将他感动似的。


    ············


    冬木市新都——


    这座未远川以东的住宅区，是原本在高度成长期时，对原野进行开发而建成的新城镇。虽说当时并未规划为那种历史感深厚的深山城镇，但由于政府与民众计划利用国有铁路遗址建设近代商业街，冬木市正面临着一场大规模的再开发行动。


    即将成为商业街的楼群中虽说仍有四成还未完工，但站前的公园与商场却已是开业在即。即将建成的新都将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华丽却又毫无个性的面貌登场。市政府也逐渐向新都转移，钢筋、玻璃和涂料也组合成了各类现代建筑。这座深山都市的城市机能，正逐渐地被迫改变着。


    因为是休息日的午后，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北风无情的温度就像人们之间漠然的态度。卫宫切嗣在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如同一个透明的存在般淹没在人潮中。


    他的t恤和外套显得有些陈旧，随身没有携带任何行李。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外乡人。自从入境之后，他依靠步行来到了冬木市新都。而正因为久违了的日本是他的出生地，所以他相当容易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就在刚才，他不由自主地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包烟。他看着烟盒，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自己戒烟已经九年了。部分原因是因为在遥远的艾因兹贝伦买不到抽惯了的好烟.也有部分是因为不想再让妻女为自己担心。而因为脑中全都是即将到来的战斗。切嗣在冬木站台站稳后的一瞬间，习惯性地将硬币塞进了贩卖机里。


    整理心情，从路边的便利店买个了一次性打火机后，他拆开了那盒烟，白色的滤嘴一时让他觉得晃眼。


    把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上火，戒烟近十年而这些动作此时却一气呵成。静静地吸入那使人镇静的芳香，这滋味又如同昨天刚尝过那样熟悉而亲切。


    “……”


    体会着烟雾带来的复杂而真实的心境，切嗣开始重新审视起身边的各种景象。


    虽说三年前自己曾秘密来这里进行过侦查，但和那时相比，今天的冬木市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虽说变化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变化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看来自己有必要对附近的地理环境进行再次确认。


    切嗣对于区域划分的变化不太在行。他思考着对策到达了目的地，一家旅馆。


    这家旅馆只有大厅和前台都还算像样.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当于商务旅馆的便宜旅社。从拖家带口的旅人到搞一夜情的男女，这里的客人可谓是各色各样。而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隐藏身份的最佳场所。


    切嗣神色平静地穿过大厅，乘坐电梯到达七楼。在三天前，他忠实的部下就应该等候在七零三室中了。


    与久宇舞弥之间的关系，用魔术师界的话来说或许应该称为“师徒”。


    而切嗣本身从未将魔术当作自己探求的对象.而仅仅是当作一种战斗用“方法”来学习，所以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所谓师徒的概念。切嗣只是单纯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战斗手段”教给了舞弥，而这也只是因为舞弥本身也是他“手段”的一个组成部分。那时没人知道圣杯的所在，而人们为了实现那明知无法实现的梦想，不断地进行着绝望的战斗。


    所以，切嗣与舞弥之间的渊源甚至早于爱丽丝菲尔。他血债累累的另一面连他妻子都不曾知晓，但曾经与之共同战斗的舞弥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用约定的暗号节奏敲了敲七零三室的房门，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一般门立刻开启。与屋内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问候，只交换了眼神便结束了再次见面的瞬间。切嗣沉默着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切嗣与舞弥的联系也算频繁。自从切嗣从一线退下，她就一直根据其指示为圣杯战争的准备在外地奔走着，她也曾几度前往艾因兹贝伦与其商讨相关事项。


    舞弥虽说是个五官端正的美人，但她从不化妆。她细长的眼睛常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虽说她那头丝般的黑发或许曾迷住不少男人，但只要她一个锐利的眼神，无论什么男人都会放弃与她接近的想法。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共事十多年了。虽说初识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一旦剥去她外表的稚嫩，她与生俱来的锐利便开始展露无疑。


    与这种美人共事，一般人很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感到疲惫，但切嗣却恰好相反。舞弥总是能够根据当时情况做出正确而不容改变的判断，切嗣在她身边，却从未因自己的卑劣而羞耻，也从未憎恨过她的冷酷。或许，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心平气和”。


    “昨晚，远坂府邸有行动。”


    舞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已经做了录像，请进行确认。另外，所有装备都已到达。”


    “好的。先汇报状况。”


    舞弥点了点头.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在切嗣所教授的魔术中，舞弥对于操纵低级使魔展现出过人的才能。正因如此，切嗣经常将打探和侦查的任务交给她执行。


    舞弥最为得意的使魔是蝙蝠，但与其他的魔术师不同，她的蝙蝠腹部附有超小型d相机，当然这是切嗣想出的方法。由于魔术师多以幻术、结界迷彩或暗示之类迷惑他人，所以几乎没人会想到对电子器械进行防备。录像可以作为今后有力的证物，除去会使使魔行动笨重这一缺点，同时使用相机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十三寸的屏幕中，昨夜远坂府邸的一部分被从始至终被记录了下来。虽然不够清晰，但足够使人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带着骷髅面具servant束手无策地被黄金servant消灭。切嗣连眉毛也没动一下，确认了事实。


    被打败的servant所戴的白色面具上，清晰可见暗杀者的职阶标记。


    “这样的开端你觉得怎么样。”


    “看似非常完美。”


    舞弥立刻回答了切嗣的提问。


    “从暗杀者开始实体化，到远坂的servant进行攻击相距时间太短。只能认为它一直处在待机状态。如果因为早就察觉到有灵体化状态的侵入者，那还好理解。但暗杀者毕竟拥有中断气息的技能，所以很难想象……我认为。远坂事先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人人侵。”


    切嗣点了点头。不愧是他教出的手下，想法和自己完全相同。


    “这样想的话，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远坂既然有空等敌人找上门，又为何不利用这时间直接出去迎击，反而特意把servant给亮了出来。”


    远坂家族经历过第二、第三次圣杯争夺，其主人必定熟知战争的各项理论学说。所以对于自家大本营远坂府邸正被他人监视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远坂时臣还是毫不犹豫地派出了servant。一般人看来，这绝对是下下策。


    所谓圣杯战争，就是昔日扬名沙场的英灵勇士之间的对决。那些英雄们所继承的，多数情况下包含着一些战术要领及优势弱势等等的信息。也就是说，英灵们等于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技能与弱点。


    “正因为如此，在servant战中，必须死守英灵的真正身份，所以当称呼英灵的时候，从不称呼其真名，而是使用职阶。”

 第1104章 魔术师杀手

    而在昨晚，远坂却将servant和类似必杀的招数毫不保留地使了出来。虽然这并不是致命错误，但也完全可以轻松回避，如将暗杀者引至邸内再展开战斗。远坂甚至完全没有在乎是否正被监视。


    “该保密的东西却被人看到了，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想给别人看吧。”


    对于舞弥的话，切嗣再次点了点头。


    “确实。这么做的话，对谁会有怎样的价值，这个问题想一下答案就出来了……舞弥，暗杀者的master怎么样了。”


    “昨夜已前往教会处避难，并已由监督者进行保护。据说那神父名叫言峰绮礼。”


    听到了这个名字，切嗣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凉凉的恐惧。


    “舞弥，往冬木教会安排使魔，先一只就行了。”


    “……可以么?master干涉教会的不可侵犯地带是被严令禁止的。”


    “在不被神父发现的范围内尽可能靠近。不用太费心控制，也不用让它去干些什么。”


    切嗣的指示让舞弥有些茫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不是用来监视教会的?”“


    “只要做出正在监视的样子就行了。或者就小心点躲在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是。我明白了。”


    就算弄不懂切嗣的意图.舞弥也绝不会追问下去。她立刻向正在监视远坂府邸的其中一只蝙蝠发送意念，命令其飞往新都以外的冬木教会。


    切嗣关了电视，开始检查舞弥所准备的装备物品。


    等待切嗣检查的物品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床上，其中却并没有什么魔术师能使用的道具。短剑、杯之类的祭具或是护符、仙草还有灵石，什么都没有。放在那儿的，只有千挑万选而来的拥有最高性能的新锐兵器.而除此之外，也都只是普通兵器，没有一样带有魔力。


    这些，就是有着“魔术师杀手’’之称的魔术师——卫宫切嗣所使用的异端做法。


    要说起魔术师这种生物最大的弱点，就是由傲慢而产生的大意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就是神秘与人类智慧的中间人，并且他们深信，除了神之外，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同样身为魔术师的人。


    所以当他们面临战斗时，只会留意各类魔术。他们能看破任何甚至是还未实行的魔术。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有了敏锐的感知力和完美的抗魔对策，就等于掌握了胜利的钥匙。这是对于任何一名魔术师来说，万变不离其宗的关键。


    而其结果，就是他们忽略了不依靠魔术的纯物理攻击手段。无论多么锋利的刀刃，无论多么强力的子弹，只要不碰到自己的身体就完全不足为惧。所以只要那在之前，使用魔力去施展幻术、麻痹、甚至是结界，就能将那些低级攻击手段破解。


    他们蔑视着科学技术。然而大多数魔术师从不曾意识到。人类不依靠魔术究竟能走多远。


    只有出奇才能制胜。通过与多名魔术师的战斗，切嗣得出了一个公式——要打败魔术师，就不能依靠魔术。


    他用这个公式为冬木的圣杯战争所作了答，答案就是这些命令舞弥去准备的装备。而在这些东西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放在床的正中，一挺散发着枪油清香的来福枪。这是一件融合了工匠精湛的技艺和最新电子技术，与粗暴狂躁的外形完美结合的艺术品。


    唱主角自然应该是这把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约90厘米的全长相当完美，除去弹匣实际只有约六十五厘米长。使用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可达1000米。是世界上现存最高级的也是拥有最高性能的来福枪。一柄单价在一万两千美元，由于其造价昂贵，所以仅生产了一百五十四柄，而其中之一就属于自己。


    而取代了施密特&班特型瞄准镜的，是切嗣为了能同时使用两个瞄准镜而订购的特制瞄准镜固定架。而在枪身左上侧，则安装了一个特大号光学瞄准镜。


    而另一位主角，就是美军最新装备an／pvs04夜视镜，或许称它为高感光度摄像机更恰当。只要进入了物镜，不论多么微弱的光线都会被电流增强，亮度大幅提升。月明时可视距离约六百码，而只有星星的夜里也有四百码，物镜三至六倍，简直可以被称为电子制“枭之眼”。原本为了防止技术泄露还禁止运往国外，实为美军新锐装备。


    而装在它旁边的，是用来辅助的斯派克特lr热感应夜视装置。这虽然也是用来在看清黑暗的电子装置，可它却不是通过使光增幅。而是捕捉物体热量后呈像。温度变化范围在摄氏零下五度到零上六十度，二百米外的物体可用一点八倍变焦捕捉。


    切嗣发现当术师发动法术后其体温会产生变化，于是开始他不停地研究和锻炼，现在他已经能从热量分布图中分辨出发动时魔术的各个状态。分辨出常人和魔术师已是相当简单的事了，他现在甚至能看出对方释放魔力后产生的破绽。之所以要同时使用这些又重又大夜视装置，不光是因为夜间作战，更是因为他对此战的重视。


    虽然科技日新月异使得电子产品在向小型化迈进.可一个夜视瞄准镜还是像个饮料瓶那么大，不过还是没法和光学瞄准镜那夸张的体型相比。而且就算枪本身被设计得非常轻巧，可一旦加上巨大的瞄准镜，就会显得奇怪而难看。这样一来整把枪总重至少达到了十公斤。


    光看这重量，说这是狙击枪不如说是作为支援火力的机关枪。就算是重装备，这样改装都会对其实用性产生阻碍。但切嗣却认准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把这把暗视狙击枪同魔术相比，它的性能自然低了一等。只要使用了魔术，就能轻易看透黑暗，从而发现魔术师的位置。但切嗣可以用这把枪，把一切散发出魔力的人全部击毙。


    在无法感知任何魔力的黑暗中，向一个数百米外的目标射击——如果是职业军人那并不难办到，可作为魔术师，多数人却对这一窍不通。原以为跨越了人类智慧而踏入神秘世界。却不知道这样的自鸣得意，将自己给困在了一个多么狭小的地方。能够意识到这些的魔术师，实在是太少了。


    切嗣从床上抱起这部超重量级的狙击机，检查了枪把和扳机，确认它正处于最佳状态。


    “射程五百米，已归零。需要确认么。”


    “不。不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确认瞄准镜，而是想确认射击时的手感。而日本作为法治国家，是不允许随便用枪的。然而圣杯战争开展在即，用上这枪的时机很有可能就在今晚。然而，切嗣对舞弥所作的工作却是给予了全部的信赖。


    除了华瑟之外，他还为作为先头前去打探的舞弥准备了一把斯太尔aug突击步枪。当然，瞄准镜也被切嗣改为和他一样的夜视镜，而其他的都是标准配置，重量还不到五公斤。


    而两人的备用装备。则是两部卡利柯m950微型冲锋枪。大小如同一把大型手枪，并使用了强化塑料，所以和华瑟相比，它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具。被称为螺旋式的特殊弹仓能容纳50发9毫米口径弹，而每分钟七百发的射速则不得不使人惊叹它的凶恶。


    而其他装备包括手榴弹、震撼手榴弹、信号弹，甚至还有一捆c2塑料炸弹。这些都是舞弥按照切嗣的指示，在连原因都没问的情况下而精心备妥了的。但切嗣冷漠的眼神中，却尚未透出半丝满意的神色。


    “交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在这里。”


    舞弥从柜子的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箱。那张从不轻易露出笑容的美丽脸孔，看不出是真的无所思，抑或是心怀极度的敬畏之情。


    切嗣接过舞弥奉上的木箱，放在了桌上，随手取下锁打开了箱子。


    床上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今天而全新准备的。可以说因为艾因兹贝伦的财力才得到了这些东西。虽说这些确实是通过非法手段以高价购买的贵重装备，但只要拥有资金以及相关渠道，买到这些东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一些装备而已。


    而长眠于紫檀木箱中的这支步枪，却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


    这是切嗣曾经的战友，于九年前引退之后交由舞弥保管。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切嗣一人的枪。


    用钱就能买到的高端装备，最多只能算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武装。所以，和这些东西不同，“魔术师”卫宫切嗣使用的是另外的武器。那就是“礼装”——当魔术师准备用魔术来进行战斗时的专用武器。


    这是tompson／center出品的contender，由胡桃木削成的枪夹和枪柄中嵌着十四厘米长的枪身，使人不由联想起一柄收在鞘中的短剑。


    除了必备的扳机和撞针之外，从外表看甚至看不出纹路和枪膛，外形相当简洁，类似于中世纪末期的火药枪。


    而实际上这把contender是一把单发式步枪。因为这原本是被用作射击比赛的。而切嗣为了使用特制的魔弹，更换了它的枪身，并在撞针上施了魔法。


    它使用的是30.06毫米口径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弹。而这种子弹无论从尺寸还是威力来说都与步枪子弹的概念相去甚远。与大型军用来福枪的0.308英寸温彻斯特弹相比，30.06的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而相比沙漠之鹰所用的马格努姆弹，30.06的威力则更是显露无疑。


    不过作为随身携带的步枪，只能说它的火力过于强大了。


    所以，枪真正的威胁，不在于火药和弹头所发挥的物理破坏力。


    与枪一同放在箱子里的，还有两发专用弹。弹头中封有切嗣亲自从身上采下的骨粉。当一枚封有切嗣魔力的子弹被射出后，这枚魔弹会转而攻击名为“切嗣”的魔术师。可以说，这是一种模拟装备。


    因为魔术师们只固执于魔术，所以电子制品就成为了他们的盲点。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普通道理。所以会有一大半的魔术师，因为暗视镜和热源感应仪而丧命。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结果，不能排除有意外情况。因为尚有不少魔术师不属于“普通”魔术师。当遇到这样的对手，切嗣就将他称为“强敌”。


    如果遇到无法对其行使现有策略的“强敌”。那切嗣也只有以一个魔术师的身份，用尽所知的一切秘术去与其抗衡。而那时，或许手中的这把contender就是唯一的胜算。


    切嗣边收回自己的思考，边从箱子中取出contender。无数次被切嗣手中汗水渗透的胡桃木枪柄，摸起来还是和九年前一样顺手。


    持枪的感觉却已经非常陌生了。他静静的收拢手指。让枪与手骨契合，仿佛枪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部分。


    用食指打开保险下面的轴，枪身便猛然向前倒去，露出了弹仓。


    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魔弹，滑入弹仓，利用手腕的挥动将它关闭。弹药与枪的重量共有两千零六十克，这个重量对于切嗣的右手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触感如此的熟悉，切嗣想到自己早已习惯与这杀人凶器共处，不免胸中涌起一阵苦涩。而自己的双手，是否还能完整的回忆起妻子和女儿的温暖。她们的脸颊是那样柔软，手指是那样纤细，而切嗣是否还能记起这份温情。


    切嗣从箱中又取出了一发弹药，试着重演当年他完美熟练的填弹技术。开启弹仓，取出弹药后反手将子弹滑入弹仓，随即甩动手腕将枪膛关闭。


    所用时间不到两秒。


    但还是大不如从前。


    是‘邪念’使动作变得迟缓。


    “……不行了。”


    “是。”对于切嗣自语般的自我讥讽，舞弥的认同脱口而出。切嗣当年的身手她是最清楚的。


    切嗣将填人枪中的子弹取出，又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发子弹后，将它们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第1105章 公主与骑士

    “伊莉亚还没那把华瑟重啊，她明明已经八岁了……”


    切嗣开始呆果地回忆起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思想仿佛停滞了。所以当舞弥从他背后不做声地靠近他，钻进他怀中时，他吃了一惊。


    舞弥蛇般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


    眼前的女人与他所思念的女人重叠起来，但味道和感触又是那样陌生。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给予自己无情的惩罚。


    “……现在只要想着必须去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不用费心。”


    她冷静地用一种带着蛊惑的语调提醒着切嗣。


    “……”


    切嗣沉默着，感觉到胸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冷。而心中原有的疼痛，也随着温度的降低而越来越淡。


    她成为了这样的女人。正是切嗣自己，将这个从战场捡回的少女培养成了这样的女人。


    她是一台辅助机器，是专门用来辅助一台名为“卫宫切嗣”的正常机器运作的机器。这就是久宇舞弥。这是切嗣能够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必须的、也是最终的武器。这是只有舞弥才能胜任的角色。


    ············


    就在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在新都的旅馆见面的同时，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f机场，一架由德国始发的意大利vorale航空公司的包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


    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


    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


    虽说她为了装成普通人挖空心思才准备了这样的“庶民服饰”，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艾因兹贝伦人眼中的庶民。而且她这样的美女，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像个普通人的。


    “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如何?”


    爱丽丝菲尔先下了飞机，对跟在后面的将要踏上地面的servant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比想象中的无聊。”


    这应该是句真心话。saber琉璃色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一脸惊喜地感激我呢。”


    “……爱丽丝菲尔，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原始人了吧。”


    对着saber那张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表情，爱丽斯菲尔却送上了一个纯真的笑脸。


    “飞行对于英灵来说，大概根本不值得惊讶吧。”


    “并非如此。只是我作为servant现身于这个现代社会，已经学会了很多现代的知识。而且作为剑士也拥有乘骑技能。如有万一，我认为我可以驾驭这个名为飞机的机器。”


    爱丽丝菲尔被saber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会操纵飞机?”


    “我想是的。我所具有的乘骑技能的对象，是一切‘可乘坐物体’。只要跨上去握住缰绳，就能很快适应并进行驾驭。”


    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看到飞机的驾驶室。如果她走进驾驶室，发现那里没有鞍和缰绳只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不知她会怎么想。


    不过，她对于技能进行的说明应该完全是真的。据说剑士能够驾驭除幻兽和神兽之外所有的可乘坐物体。如有必要。应该也能开车或骑车吧。


    “但还是有点可惜。用身体来体会飞机飞行感觉的servant，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于这我非常抱歉。我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啊啊，快别说了。你别介意，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master应该会用各种方式坐船来日本，所以像爱丽丝菲尔这样只和servant一起，装作普通游客坐飞机前来的，应该算是个例了。


    至于其原因，全在saber身上。她虽身为英灵，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同时其他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例如能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其他servant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一样都没有。


    这并不是与切嗣的契约和召唤方法中出现问题所致，而是似乎这个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的魂魄在普通条件下无法启动servant……至于详细情况，连爱丽丝菲尔也不明白。最让人头痛的，就是saber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saber只有装扮成普通女孩，与爱丽丝菲尔同行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如果就她这身打扮来看，爱丽丝菲尔倒还有些庆幸saber所受的制约。


    “能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厌。”


    “爱丽丝菲尔，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啊。”


    爱丽丝菲尔笑得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却更加引起了saber的怀疑。


    “……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事，说吧。”


    “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实体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可以帮你选衣服啦。”


    “……”


    saber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原本，因为受到制约而无法灵体化的servant，就算天天挨骂也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居然让master开心，这当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如果这时候再回几句嘴，那可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爱丽丝菲尔，我这身装扮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我想没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紧张。”


    如果当时，有一个了解日本平民状态的非日本国民在场，那他肯定会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提出异议。


    爱丽丝菲尔在出发前就为saber量好了尺寸并定制服装。在法兰克福机场，她们拿到了那套衣服。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如果一个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saber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


    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这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衣服来配的，saber不喜欢么。”


    “啊，没有。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很方便，我从前就一直穿男装的。”


    虽然将来她替换盔甲时穿男装行动能方便些，但至少在现在，爱丽丝菲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爱丽丝菲尔将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她和saber两人空着手向海关走去。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后直接回国。圣杯战争即将开始，而这次，爱丽丝菲尔不愿袖手旁观。所以，她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而让那些女仆立即回国。她带着这样的决心，独自一人处理身边的诸多事务。万幸的是，saber能陪在她身边。


    办入境手续很快，接下来离走到大厅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剩下的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但很快，她们与一位看似有些狂躁、态度恶劣、翻着白眼的官员相遇了。这使两人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


    穿梭于大厅的人们纷纷看向saber，所以她不安地喃喃自语。


    “我看是因为太漂亮了。”


    爱丽丝菲尔只得苦笑了，因为也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事实是，因为两人都非常的美形。奇异的服装也好、从未见过的搭配也好，都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相衬。周围人注目的原因并非是因勾感到奇特，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走吧saber。别计较这些。”


    爱丽丝菲尔边说边拉起saber的手，而saber则是一脸郁闷地低着头。


    “难得来了日本，在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不是吃不吃东西的问题……”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saber，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saber看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明媚。


    ············


    当两人到达冬木市的时候，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


    “真热闹啊……”


    两人在站前公园广场下了车，看着夕阳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不禁感叹道。


    但她身边的saber，却仿佛战场的指挥官一般，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切嗣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吧。”


    “是啊，应该比我们早半天。”


    当切嗣将要回国时，他就已经开始秘密行动.用和爱丽丝菲尔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线到达了这里。他首先应该是乘坐旅客专机前往新大阪国际机场，随后改坐火车到达冬木市。


    “不想办法找他么。”


    “没关系，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saber嘴上没说，而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感到厌倦了。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个么……现阶段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事做?”


    “正确。”


    看着一脸茫然的saber，爱丽丝菲尔就像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微笑了起来。


    “可那就太不值了，难得从我们那么远来赶来。”


    爱丽丝菲尔微笑着环视着周围的杂草。随后自顾向前走去。她的步调干脆俐落，连身边saber的脚步都有些乱了。


    “难……难道有敌人的servant?”


    “没有啊，怎么会呢。”


    爱丽丝菲尔立刻否定了。她回过头，用邀请的眼神正视着saber。


    “saber，这么难得，我们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


    saber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随后，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请你有身在敌国的自觉。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对，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过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应该能靠气息分辨出来吧。”


    “这……确实是的。”


    无论是灵体或实体，servant与servant之间能够靠气息来感知互相的存在。当然能力高低也根据个人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还有暗杀者那样能隐藏气息的servant。


    “对我来说，我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而且如果对方还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那就难说了。”


    “啊……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安全吧。”


    “是。不过……”


    “那你就当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计。而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saber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只要她无法灵体化，那她就永远无法选择隐秘行动。


    但通过刚才的谈话，saber再次发现爱丽丝菲尔的行动中似乎包含着什么目的。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单单为了玩才硬拉saber出去的。

 第1106章 坐收渔翁之利

    “爱丽丝菲尔，还是定下据点后想办法通知切嗣，然后再做的好。城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不是正好吗？”


    “这个么……也是啊……”


    爱丽丝菲尔开始支吾起来。看来她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轻率是错误的。saber觉得其中有隐情，便开始质问起爱丽丝菲尔来。


    “只是逛逛街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


    “我是……第一次……”


    爱丽丝菲尔似乎被吓到了一样低着头回答。saber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是被圣杯召唤而来。然后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当然，脚下这块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我也了解。爱丽丝菲尔，这里不是什么大都市也不是观光胜地，而据我所知，这里连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没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爱丽丝菲尔像个孩子一样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向saber坦白。


    “这……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啊?”


    saber好像没能听懂一样，当场愣住了。


    “我是说……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


    “那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座城里？”


    爱丽丝菲尔轻轻点了点，她一直垂着的脑袋，好像犯了错一样。


    “我只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制造的人偶，所以没有出去的必要。大爷爷是这样对我说的。”


    saber曾经以阿尔托莉亚的身份经历的一生也并不幸福。


    而对于在那座冰封的城中，从出生起便被囚禁的人们，saber也不禁感到同情。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切嗣经常会带些电影和照片给我看，还告诉我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比如纽约啊，巴黎啊，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是他告诉我的，当然，也说了日本哦。”


    爱丽丝菲尔露出落寞的笑容，憧憬地注视着周围的行色匆匆的人们。


    “但是……要说亲眼看到的话，这是第一次。所以，很开心，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头。真对不起。”


    saber静静地落下目光，点了点头。随后她屈起细瘦的手肘，指向了爱丽丝菲尔。


    “……saber?”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保护公主是骑士的义务。虽然我还够不上，不过我也在努力。请吧。”


    “……谢谢。”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随后她勾住了saber的手臂。


    离夜晚还有很长时间。


    ············


    即使在繁华地段的中心，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组合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珑美少年。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往日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影像，如今却活生生地上演在日本某个城市的街道上。路人往往只要看一眼，就都会停下脚步。


    两人只是漠然的走着，不像恋人般亲密，也不像游客般兴奋，只是那样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他们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但他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他们像旁观者，虽然走在这条街上，却不处身于这片纷扰中。


    冬天的太阳终于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层色彩。当看到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的景观时，爱丽丝菲尔沉醉了。


    世界上有无数城市的夜景远胜于冬木市，但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自己的双眼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才是最美最珍贵的宝物。


    “太漂亮了……原来只要人多，夜就会变得这么漂亮啊……”


    爱丽丝菲尔不禁激动地自言自语着，而saber则无语的点了点头。


    对于她来说，这片与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相距甚远的景色，同样也给她带来了相当多的感慨。但她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


    这里是敌人的领地，这一点从未改变。


    saber的索敌能力并不优秀，而且根据情况不同，四处徘徊的saber反而可能被敌方servant先发现。虽然敌人大多不会直接对人群进行攻击，但或许敌人会抓住某个时机对自己进行突袭。


    即使如此，她却并没有逼迫爱丽丝菲尔，而是选择去陪她呼吸自由的空气。这都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剑寄予了从未动摇的信心。


    她是被圣杯所选出的最强职阶之一剑之座的英灵。如果是近战，则无人能凌驾于她之上。她相信无论在什么状况下展开战斗，自己都能从容应付。


    所以，被偷袭反而最有利。只要光明正大地挡下攻击，再找机会反攻就是了。她会让所有低估她的愚蠢的对手知道，什么才是剑士。


    “……saber，接下来我们去看海吧。”


    看着爱丽丝菲尔那一脸藏不住的兴奋，男装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绝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的紧张。


    自己曾发过誓要保护爱丽丝菲尔。所以，连此刻爱丽丝菲尔所体会的喜悦，saber也决心守护到底。


    只要走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就能看到那里有一座大型海滨公园。


    夜深了，寂静的小路上只有她们两人慢慢的走着。海上的北风毫无遮拦地直接刮过，吹起了爱丽丝菲尔银色的长发，发丝如同流星尾般舞动着。这里冬天时因为海风的关系，连约会的情侣都不愿靠近。


    而第一次亲眼见到海的爱丽丝菲尔，则因为早已习惯了寒冷而没有在意。


    “这里，应该趁天亮的时候来的。”


    海中只有冰冷的黑暗。saber看着这样的海，心怀歉意地开口说道。但凝视着海平线的爱丽丝菲尔却立刻回答道。


    “没有啊，夜晚的海也很美。像是夜空的镜子。”


    爱丽丝菲尔听着重重的海浪声，逐渐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这天玩的很开心，她雪白的脸颊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看着这样的她，没有人会想到她已经结婚并生了孩子。她的笑容那样的纯真无邪，仿佛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原来和骑士您共同漫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不知我这个冒牌骑士的表现是否合格?”


    对于爱丽丝菲尔的玩笑，saber这个不苟言笑的英灵居然说出了这样调侃的话语。


    “合格，而且无懈可击。saber，今天的你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骑士。”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面对言辞诚恳的黑衣少女，爱丽丝菲尔似乎有些害羞地把脸转向了海面。


    “saber你喜欢海么?”


    “这个……”


    saber苦笑着.思绪却飞回了遥远的故乡。


    “在我那个时代，我的国家……海的那边是侵略者的聚集地。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让人不快的回忆。”


    “这样啊……”


    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因为saber的回答而变得凝重了。


    “……我真是的。对不起。我们一样都是女孩子，可你身为亚瑟王，所以不可能有空去和骑士约会什么的……”


    “嗯，也是啊。”


    saber一脸轻松的笑着缩了一下肩。她从不后悔舍弃女人的身份，因为她在乎的是驰骋于战场的荣誉。


    “爱丽丝菲尔，其实你喜欢的不是和我，而是和切嗣一同逛街吧。”


    面对saber的提问，爱丽丝菲尔露出一个清楚的笑容。


    “和他……是不行的。会想起难过的事情。”


    saber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切嗣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快乐吗。”


    “不。我想他应该和我感受到了同样的幸福……可是不行，他是那种会因为‘幸福’而感到痛苦的人。”


    “……”


    saber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想要通过它去理解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心中所存的矛盾。


    “……他觉得自己不配感到幸福。对么。”


    “或许吧。他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惩罚自己。想要追逐着理想活着，就只有使自己变得更为冷酷，可他做不到。”


    爱丽丝菲尔眺望着这片海，想象着丈夫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中，为了和自己共同的目标而奔走的身影。


    saber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真后悔谈到了这样一个话题，这下今天的对话算是结束了吧。这真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结局。


    突然间，saber抓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臂将她拉近自己。而因为这样的动作，爱丽丝菲尔平静的目光与saber在瞬间交汇。


    “……敌方的servant?”


    “是的。”


    没错，在横向一百米左右远处的阴影中，敌人挑衅般故意暴露着自已的气息。而在明知自己的气息已被saber感知的情况下，对方没有靠近而是在逐渐远离。


    “看来，他是想引我们过去。”


    “嗯，还真有风度啊。是想让我们选择战场吗?”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而这份平静，也正是她完全信任saber的证明。saber则是再次默默庆幸着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看来对方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想要引我们主动出击。saber，看来对方也是和你一样，是喜欢从正面进行对决的servant。”


    “嗯，看来不ncer就是rider，不枉我做他的对手。”


    saber边点头边自言自语着，而爱丽丝菲尔则对她还以一个大胆的笑容。


    “那就好好招待他吧。”


    “如您所愿。”


    如果对方想要将自己引进对其有利的区域，那贸然上前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但根据saber的实力，她根本不必去担心这些。她的主人完全清楚自己的servant的实力。


    saber向着敌人的所在的方位走去，脚步轻松而自信。


    爱丽丝菲尔跟在她身后，同时按下了藏在口袋中装置的按钮。这是切嗣交给她的发信器，据说可以用来告诉切嗣自己的位置。切嗣非常喜欢使用这种没有魔力的机械小道具。


    爱丽丝菲尔相信saber的力量。但愿这次的敌人实力远在saber之下，然后被她引以为豪的servant轻松击败。爱丽丝菲尔期待着这样的战斗。


    是，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看到在切嗣介入战斗之前，骑士们便能分出胜负。


    ············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


    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就连熟练的工人，也断然不敢不带保险绳空手上去。


    但韦伯·维尔维特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呆在那上面，自然是连保险带也没带。所以现在他也顾不上装出一贯的庄重威严的表情了。


    就在他身边，他的servant，rider倒是表情威严地坐在那儿。


    “ri……der……快下去……快点!”


    因为寒冷和恐惧，韦伯边打着冷颤边说道，而身材高大的servant却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里放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看看这里的风景换换心情吧。”


    他一边时不时地将手中的红酒瓶提起来喝上一口，一边漠然地注视着西侧的岸边。那里有座大型海滨公园。虽然韦伯看不见，但从rider的话中他知道了，他们之前花了近4小时追踪的servant应该就在那里。


    rider为了能接触到敌人，一直在城里徘徊着。而就在昨天午后，他感知到了那个servant的气息。


    韦伯本想直接杀上前去，可rider却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对手。面对韦伯的质问，rider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出去。对方气息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不只是我.恐怕其他的servant也正在观察他们。如果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有哪个心急的master就会有所行动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对于rider的策略，韦伯觉得相当有道理，甚至是感到意外。这个外表看来豪放磊落的高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的确如rider所说先静观其变，等待贸然行动的人和对方的鹬蚌之争。虽然不知道这个正在挑衅的servant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既然有胆量挑战，自己当然愿意接受。然后只要等两方中二方败退，rider就可以出击将胜利的一方击败，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第1107章 魔貌

    好，就这么决定了。对方一直在市内游荡，而韦伯和rider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着他们。


    不过……虽然能理解“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的含义，可再高也得有个限度。先不说servant，就拿一个普通人来说，从这里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rider肯定很清楚这点，不过为什么他还要不顾韦伯的安全跑到这上面?


    “掉……掉下去了!不，放我下来!我……我……受不了了！”


    “别急啊，你就不能冷静点儿吗。等待时机也是战斗的一种嘛。”


    rider边喝着酒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根本不理睬韦伯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来两人之间，没所谓“高处是危险的”这样的共识。


    “你要是真的那么空闲，就看看我那本书吧，好书啊。”


    听见这话，韦伯想起了自己背包那使人怨念的重量。明明是必须精简行李的时候，可包里居然还塞了本又厚又重的诗集。


    那是在rider刚到现界时袭击图书馆抢来的一本书。是由古希腊诗人荷马所作的《伊利亚特》，其中以叙事诗手法记载了那场名为特洛伊战争的神人大战。


    另一本是地图。这倒算了。一心想要征服世界的rider会对地理感兴趣，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这诗集算怎么回事?大战临近，所以rider把地图留在了家里，可他坚决要把这本伊利亚特带在身边。当然，rider会因为时不时的灵体化所以根本不可能带着行李，所以背行李的重任就落在了韦伯的肩上。


    记得rider是说这本书是“为了战斗所作的准备”，可这又不是兵法书之类的，到底在战场上能派什么用场。


    “rider……为什么……要带这书?”


    面对韦伯哀怨而苦涩的疑问，英灵神情严肃地回答道。


    “伊利亚特很深奥啊。我怕在战斗中突然回想起其中一节，我要是不能当场重新看一遍会非常难受的。”


    “……“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解释肯定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自己却因为害怕而没能弄明白。


    “当场……你是指……战场上?”


    “嗯。”


    “在战场看书?一边战斗?一边挥着剑一边看书?”


    “是啊。”


    “怎么可能。”


    “如果右手握剑就用左手拿书。如果左手抓着缰绳。就让跟在一边的士兵读给我听。”


    “……”


    听到这种回答，韦伯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那时代，武士的日常生活中随时都会有战斗。能边吃边打，还能边打边抱女人，就算睡着了也能打。就这么点儿小事谁都行啊。”


    自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这个男人应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骗人的吧.”


    “当然了，笨蛋。”


    rider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韦伯脑门上弹了一下。


    “哇……”


    想躲开，但这明显不可能做到。双手双脚光是死死扒着钢筋就已经是够累的了。韦伯连揉揉被打痛的额头都办不到，只有惨叫了。


    “不过少爷啊，所有人听了这种玩笑都会笑的。可看你一脸惨白目光呆滞，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rider豪放地笑了起来。可魔术师也没顾上这个，额头的疼痛让他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太后悔让这个英灵当servant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英国……。”


    “我说过让你别那么心急嘛。看，有情况了。”


    “……啊?”


    rider严肃地指着眼下的公园。


    “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公园里，看来还有另一个servant，他也没有隐藏气息。我们的目标好像在慢慢接近他。”


    “那，那么……”


    “这两人好像都是要去对面的港口。看来两边都准备打一仗了。”


    rider还是那样笑着，只是眼中不知什么时候透出一种野兽般锐利而狂野的光。虽说现在还只是旁观，但英灵伊斯坎达尔的魂，现在终于要回到战场上了。


    而韦伯现在仍是被身处高处的恐惧控制着。说心里话，他现在只想能回到地面。只要能回到地上，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


    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是一片仓库街，这片区域同时也具备了港湾设施，将新都与地处更为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一到晚上这里就几乎没人了，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街道反而更显出一片空虚的场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这里用来进行servant之间的决斗，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saber和爱丽丝菲尔就像勇敢接受挑战的决斗者一样.堂堂正正地走在宽阔的四车道上。而敌人也大胆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间。而对肯的异样打扮和他散发出的强烈的魔力，都表明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两个servant到彼此距离十米左右处停了下来，对峙着。


    这是saber遇到的第一个servant，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她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对方将长发拢到脑后，saber发现这其实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


    他的武器相当惹眼，是一把比人都高的两米左右的长枪。在七个职阶中，在“骑士”之座有三个，saber、archer和“枪”的英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应该正是名ncer的servant。


    而异样的是，他的武器并不只这一把长枪。


    除了他一支用右手握着扛在肩上的长枪，左手中还有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如果能活用枪的长度，那么可以将两把短枪并为长枪使用。但不说刀剑，今天所见的这种同时使用两把不同长度的枪的场面还真没见到过。


    两把枪从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所缠绕着，让人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恐怕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的对策吧。


    “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可就是没人敢来这里啊……回应我的只有你。”


    ncer的英灵用低沉但明朗的声音赞美道。他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反而神情自若地对saber问道。


    “相当凛冽的斗气……我想你是saber，我猜得对么。”


    “对。你ncer吧。”


    “正是……哈，没想到在死战前，居然能这么寻常地和对手互相自我介绍。不过也是身不由己啊。”


    saber对这句话表示同意，她冰冷的表情稍稍地缓和了下来。


    “这是没办法的。这本就不是我们为自己的荣誉而战的。你应该也是为了你的主人奉上了你手中的枪吧？”


    “哈……没错。”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拼上性命去战斗的人，反而一脸轻松地苦笑着。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其实他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轮廓，精致的唇让人感觉严格而禁欲，但藏着温和忧郁的眼神又让人强烈体会到他男性的魅力。而他左眼下方的泪痣，更是使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魅惑。


    要说起来，他确实是一个一眼就能让女人迷住的美男子……不对，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只是靠容貌?


    saber身后的爱丽丝菲尔轻轻地揪起了眉毛。


    “……魅惑的魔术?对已婚女子实在是太失礼了，枪兵。”


    ncer大胆地放出魅惑女性的灵力。而作为人造人被强化肉体的爱丽丝菲尔，她的抗魔能力是常人的两倍，否则她肯定和普通女性一样，一眼就被他迷住了。


    而对于爱丽丝菲尔的抗议ncer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


    “真抱歉，我自从出生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恨就恨我的出生，或者就恨你们身为女人吧。”


    这就是魅惑诅咒中的代表“魔眼”，而直视着他的只有saber，在她身后的爱丽丝菲尔则并没有看过他的眼睛。或许令他能力起效的，是爱丽丝菲尔看到他脸的那一霎那。这或许应该是“魔貌”。


    saber哼了一声，蔑视ncer。


    “你不会是在期待着，我因为你那张脸而手下留情吧ncer。”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无趣了，原来如此，saber职阶的抗魔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哪……也好，如果因为这样而要我去杀一个软弱的女人，那我也是会丢面子的。当初决定在这里等有胆量的人上门，看来这步我是走对了。”


    “哦?看来你是想好好地打一场啊。能和你这样的英灵相遇真是我的荣幸。”


    saber微笑而夸张的回答着。这是一个透明而惨烈的，只有出生人死的战士们才能读懂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


    ncer提起肩上扛着的长枪，反手一旋后摆出战斗姿势。左手也将短枪慢慢地提了起来。两把枪仿佛翅膀般被展开并挥舞的姿势，这是完全从未见过的战斗姿态。


    saber也就此解开了涌动的斗气。迸发的魔力在空气中搅起了旋风般的气流，气流包裹住少女娇小的身体，霎时，她的全身被包裹在银色的盔甲中，魔力化为了铠甲和护手。而这，才是这位骑士王英灵的真正面目。


    “saber……”


    爱丽丝菲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喊出了她的名字。被两人散发出的强烈斗气而牵引的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场战斗，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但是，她也不想仅仅当个旁观者。至少她是saber的master的代行者。


    “……当心点。虽然我也会用点治愈法术，但其他的就……”


    saber没等她说完就点了点头。


    ncer就请交给我解决。只是，我有些担心为什么对方的master没有现身。”


    正如saber所说的，至今还未现身ncer的master，现在仍是一个独立的威胁。一般来说master都会在servant身边，一边指挥servant，同时进行必要的魔术援护。只ncer的master还未完全信任自己的servant，那他现在肯定正躲在附近，观察ncer的战斗。


    “或许他有什么阴谋，你要当心。爱丽丝菲尔，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翡翠色的眼睛正默默地诉说着，毫无畏惧。


    信任剑的英灵吧。


    相信这个将自己认为主人的英灵，不如说是相信自己的决定。


    “……明白了。saber，将胜利带给我。”


    “是。我一定。”


    saber坚定地点了点头，迈出了脚步。


    向ncer，向着他的长枪……


    ············


    收到了爱丽丝菲尔发出的信号后，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便顺着信号指引赶往仓库街。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耳边只有海风的呼啸，还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夜是如此的安宁。


    不过……


    “……已经开始了吧。”


    仅靠周围传来的魔力的气息，切嗣就正确地判断出了情况。


    有人张了结界。看来应该是敌方servant的master干的。目的是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而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


    切嗣怀抱着十多公斤重的异形狙击枪，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根据发信器的信号，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爱丽丝菲尔的具体方位，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那里，在哪里进行观察比较好。


    他完全没有参战的想法，所以他才带了狙击枪来。他想站在一个适合的位置观察战斗，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狙击枪进行攻击。servant不是人类，所以能使servant受伤的只有servant。不管切嗣和舞弥的枪有多大的威力，对于servant来说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而saber的任务则是以对方的servant为对手进行战斗。只要对方能专心于战斗，不为master的安危分心。那这场战斗就能有胜算。


    “看来那里是观察战斗的好地方。”


    舞弥边说边指向前方。那是耸立在黑夜中的起重机。经过目测，驾驶室的高度大约有三十多米，如果能悄悄爬到那上面，可以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


    对于舞弥的观点切嗣并没有异议，但正因为如此，他摇了摇头。


    “确实，那里是用来监视的最佳地点，所以恐怕有种想法的，应该不只我们吧。”


    “……”


    不用切嗣继续解释，舞弥就已经理解的他的意图。


    “舞弥你从东岸潜进去，我从西边……要找一个既能观察saber的战斗、又能监视起重机处的观测点。”


    “我明白了。”


    舞弥手持aug突击步枪，小跑着消失在仓库街的阴影中。切嗣边确认着发信器的反应，边小心翼翼地向反方向移动。

 第1108章 暗流

    ············


    爱丽丝菲尔能做的，只有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战斗。


    她眼前的这场战斗，正异常激烈地进行着。


    她知道，这是一场只有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的决斗。


    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


    可是，这迸发的魔力还有这热量的激流，都让她感觉到了不同。


    如果只是冷兵器的交锋，那这随之而来的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又是什么。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看清他们超高速的动作。她只能感受着两人战斗时的余波。


    仓库外墙上脱落的铁皮，如同扭曲的锡箔从爱丽丝菲尔身边被风卷走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铁皮会被剥落。大概是因为saber的剑或ncer的枪，擦过了在那附近的时空空洞。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圣杯战争……


    爱丽丝菲尔正感受着传说中的威胁与惊愕。传说和神话中的世界，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简直就是，神话的再现。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被奇迹般地真实再现。


    “这就是……servant间的战斗……”


    爱丽丝菲尔面对着从来不曾构想过的世界，只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而此时，同样的惊愕也出现在了saber的脑海中。


    对于她来说，战场的杀戮已是如同家常便饭般普通。作为一名在战场出生入死的战士，与敌人厮杀就像使用刀叉般熟练。


    在她的印象中.所谓“枪”应该是一种用两手挥动的武器，这是常识。


    所以她认为ncer同时使用两把枪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已。


    他作为枪之座的英灵，手中的枪必定就是他的宝具。而在圣杯战争中，被人识破宝具的真身，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名。


    所ncer的枪上包裹的符咒，肯定是为了隐藏枪的正体。他和他的master在隐藏真名上，看来是相当的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同时用两把枪了。


    因为不知道那一把才是真正的宝具，所以saber只得同时戒备这两把枪的攻击。


    所以，现在只需要弄懂到底那一把枪，才是“真正的枪”。


    自己的惯用武器和用来迷惑对手的武器之间，所用出的招数会有“虚”与“实”之分。于是saber专注于他的每一招，她相信只要认出真正的枪，自己获胜的机率就能大大增加。


    但……


    自己的进攻已经是第三次被阻断了。saber只得暂时后退等待时机。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击没什么用啊。”


    “……”


    面ncer的揶揄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已经打了三十回合，但自己没有一次击中对手。


    ncer舞动右手中的枪直冲过来。舞动的枪刃画出相当宽泛的攻击范围，其力度和速度丝毫不逊色于用双手持枪。不，正因为用的是单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双手枪法中没有的招式。枪从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过去。


    而枪毕竟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太长，所以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而在这时，左边的短枪就能立刻跟进，继续牵制saber。


    而刚才saber的攻击，就是被短枪滴水不漏的防御所破解。


    同时用两把枪，却没有半招是虚招。这ncer的英灵，将左右手中的枪配合的天衣无缝。究竟需要怎样的钻研，才能学得如此强势的招数。


    “……这个男人，很厉害!”


    初战便遇强敌，saber到刚才为止都身陷战栗之中。而现在，saber猛然从这阴影中挣脱了出来。


    虽说旁人看来，现在ncer密集的进攻使他在战斗中占了上风，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ncer从第一次出手至今.为了防御saber的攻击可以说已是精疲力竭。虽然开口揶揄着，但他也同样无法扭转局面。


    用单手就能将枪挥舞自如ncer，现在同时使用长短两把枪，这样无论远近都能进行攻击。从装备优劣角度来讲，他不可能被只用一把剑的saber逼到现在这地步。


    可是……


    “怎么又把剑……”


    ncer在心里暗暗叫苦。看不清剑高速移动的，不光是在一边旁观的爱丽丝菲尔，连同样身为servantncer也看不清saber手中剑的轨迹。


    在剑的周围大量的空气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着剑的空气对光形成了不可思议的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见。虽说这对于宝具没有太大的辅助作用，但在近战中，它的效果却非常明显。


    saber的对手。被看不见的剑所攻击，而对手的攻击被同样看不见的剑所阻挡ncer感到焦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就算自己能通过saber的动作判断她的攻击.他也因为看不见刀刃而根本无法进行偷袭。


    所ncer只能通过估算.使自己保持在saber的攻击范围之外活动。而华丽的连续攻击也只能在这时才能生效。虽然能够挡住saber每一次的攻击，但他至今还没找到能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女人，还真行……”


    正视着自己初次遇到的对手.感觉自己到了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刻nce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怆的笑容。


    两个英灵全身心投入了战斗，所以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


    不，就算有心戒备，以现在的他们来说，恐怕也不能发现有人正偷偷地潜入这里。


    至于原因，那就是潜入的人不光离战场有相当的距离，而且行动隐秘，同时还具有能欺骗servant灵感的“切断气息”技能。


    海上吹来的强风鼓动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骷髅面具下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没人能预料到，昨晚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消灭了的servant，assassin，现在却站在这条夜晚的商店街中。


    assassin藏身于能观察正常战斗的绝佳地点——耸立在岩壁边的起重机上。那里离战场大约有500米远。视力远在人类之上的servant，能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俩人的厮杀，甚至连他们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处战场的二人，则是根本没空去关心自己是否被人监视。


    其实他完全可以变为灵体，在更近的距离打探情报。但在灵体状态下，自身的知觉也会变为“灵视”，而今晚他的master给他的任务。


    是“用肉眼观察”。


    明白master意图的assassin，遵照他的命令，只是默默的观察着远处的战斗。


    ············


    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


    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


    这人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


    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远处的商店街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他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


    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果契约者不同意，那这项能力便无法使用。而当时传授这项魔术的时臣本人，当时就被archer拒绝使用这项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气傲的英雄王身上。无论master再怎么样提出要求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使用这种能力的。


    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未远川人海口附近的仓库街好像有情况，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绮礼这样说道，而他面前却没有人，只有桌子上的一台古老的留声机。黄铜制成的喇叭口正歪向绮礼。然而，这台看似古董的留声机，却用人类的语言回应了他。


    “不是最初，要说起来应该算是‘第二战’了，绮礼。”


    虽然音质有些失真，不过光听这洒脱的语气，就完全能断定说话的人是远坂时臣。


    仔细观察这件古董的话，你会发现它的大喇叭下面并没有用来放唱片的圆盘和唱针，而是通过一根金属线连接在一颗大宝石上。


    这个装置是时臣借给绮礼的，远坂家祖传的魔导器。在远坂家作坊里还放着一台同样的魔导器，看来现在，时臣也正坐在这个喇叭前面。两个装置的宝石通过共振，就能够互相传送喇叭中空气的振动。


    等于远坂家使用了宝石魔术的“通信装置”。


    在冬木教会开始由言峰璃正神父管辖时，时臣就将宝石通信机送进了教会。璃正神父作为时臣的秘密协助者，而他的儿子言峰绮礼则在圣杯战争刚开始时，就被作为最初的失败者送进教会接受保护。时臣的目的，自然就是能够与这二人取得秘密联系。


    从外面看来一切正常，谁都想不到绮礼能有办法与外部取得联系。而当时绮礼觉得哪怕不用这个奇怪的东西，使用无线电也一样。


    不过远坂的宝石通信机与无线电的不同点就在于，不用担心对话被盗听。仔细想想，时臣这种谨慎的作风其实使自己收益颇多。


    不管怎样，现在是由assassin和绮礼代替archer成为了时臣的耳目。绮礼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ssassin看到的东西，并动用身为master的透视力。将一切细微状况都看在眼里。


    “看来是saberncer的战斗。saber的能力值很高啊，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


    “……原来如此。不愧是最强的职阶，对了，能看到她的master吗。”


    “另外只看到一个人……是个站在saber背后的银发女子。”


    “嗯……看ncer的master还懂得把自己藏起来。应该不是个新手。懂得遵守这个圣杯战争的规律……等等，你说saber的master是个银发的女子?”


    “是的，是个年轻的白种女孩。银发赤瞳，总觉得不像人类。”


    黄铜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地思考着。


    “……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难道又在制造人形master……虽然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女人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吗?”


    “原来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准备的棋子不只卫宫切嗣这一个……没想到居然预料错了。”


    绮礼胸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妙的骚动，不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其实就是所谓失望的感觉。


    “总之，那个女人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绮礼，千万要看仔细了。”


    “……明白了。那我就派人一直跟着她。”


    接受了这样的命令之后，绮礼继续注释着两人的战斗。


    但无论是火花四射的兵刃相接，还是迸射而出的魔力激流，在绮礼的眼里已经远不如刚才所看到的鲜艳了。


    ············


    切嗣在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场上，悄悄将华瑟架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他透过电子瞄准镜穿透夜色观察战况。


    首先用热感应仪……看到了。显示冷色的黑色和蓝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以红色和橙色组成的影响。显示着两人的热量图变得浑然一体，仿佛盛开着一轮大型的花卉。


    而更远处，则显示出两个稍小的图形。其中一个站在道路正中见证着这场战斗，而另一个，则在稍远处的仓库顶上，俯身隐藏着。


    至于哪个是狙击目标。这很容易判断。


    为了确认，切嗣转而使用光量增幅瞄准镜继续窥视。眼前是一片淡绿色散发着彩色磷光的深海般的视界，却比刚才看到的更为鲜明。

 第1109章 破魔之枪

    站在大路上的果然是爱丽丝菲尔。她仿佛在说，作为一名优秀的saber的搭档，就不应该藏起来，而是应该堂堂正正的出来战斗，那屋顶上的，就应该是敌人的master……就是那个正与saber拼杀着、手持双枪ncer的主人。


    切嗣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预料之中的开始ncer的master应该是使用了幻影或是隐藏气息的魔术吧，可这在机器面前是行不通的。他就像所有死在切嗣手下的魔术师一样，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切嗣使用通讯器呼叫着站在战场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saber他们东北方向ncer的master躲在那里的仓库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我这里看去是死角。”


    可能的话.切嗣想和舞弥一起用十字形火力来保证攻击的准确率，不过不巧，能够射击的现在只有切嗣一人。不过这也没问题，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凭切嗣的本事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只要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个魔术师能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


    支起枪身的支架，切嗣刚想进入聚集状态，突然他一愣，将华瑟的枪身转向了起重机。


    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有些慌乱地通过通讯器再次呼叫舞弥。


    “舞弥，你看起重机上面……”


    “……是，我这里也确认了，如你所见。”


    切嗣使用暗视瞄准镜所看到的人影，看来舞弥在aug突击步枪的瞄准镜中也捕捉到了。


    接着，监视着saberncer战斗的第三者，现在也发现了起重机上的人影。


    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在圣杯战争中，与其积极对决不如在旁观察。一个聪明的master，就算是眼看着其他servant插入战斗也绝不会插手，而会选择继续观战。而且在战斗后去取渔翁之利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没那么好的运气，至少能打探敌人的情况。


    作为最先到达战场的切嗣，从没想过这场战斗只有他们这一队监视者，于是他放弃了以起重机作为监视点，而选择了能顾及战场和起重机两方的监视点。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已被人监视，所以占着个最佳观测点观看战斗，结果，他暴露在了切嗣的视线之下。


    但是，切嗣担心的并不是这点。


    切嗣再次从瞄准镜观察着那个淡绿色的画像。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


    对于应该已经不存在的assassin为何会再次出现这点，切嗣已经不想去思考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站在起重机上的那个，是servant。


    如果刚才切嗣直接狙ncer的master，那么对方现在必死无疑.但这同时却又暴露了枪的位置。虽说assassin的战斗能力未必多么优秀，但其毕竟是servant，作为魔术师的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也不可能期待saber前来助阵。现在相对起saber和自己的距离来说，自己和assassin的距离更近。况且saber不知道切嗣现在在这里，不能指望她会立刻赶来帮自己。


    并且saber现在ncer激战正酣.虽说杀死master之后servant会失去魔力供给，但单靠servant的力量还是能在短时间内保持现界的状态的，所以打败了master不等于打败ncer。


    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令咒。


    master令咒的命令权，并不停留在servant的范围之内。只要是不与master相抵抗，servant甚至可以按master的命令行动。总之让saber立刻移动到这里，为切嗣抵挡assassin的攻击是不难做到的。


    可是这样的话.等于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爱丽丝菲尔扔在ncer的眼前。


    集合诸多要素，切嗣不停地思考着，最终下了结论。虽然这是干ncer的master的绝佳机会，但今晚只能白白看机会溜掉了。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舞弥，你继续监视assassin。我观ncer。”


    “了解。”


    切嗣静静地吐了口气，放下了华瑟枪身上的支架，冷静下来继续用看着瞄准镜中的场景。


    既然已经放弃了机会，那今晚saber的行动等于徒劳。如果她能不亮出宝具，或者能立刻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那他可就要感谢她了。可她是个心高气傲的英灵，这些想法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能看清自己的手下到底有多大能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看你的了，可爱的骑士王。”


    ············


    saberncer的对决仍在进行着。


    如果说原先是为了互相探试实力而使用小伎俩，那么现在可以说两人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


    不过所谓小伎俩，那也只是servant间的说法。被这些“小伎俩”的余波破坏的路面上，留着骇人的印记。已经倒了两栋仓库，路面的沥青也像农田一样被翻了开来。看着这样的战场，让人不禁感觉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而在这片废墟般的场地中，saberncer却毫发无伤的对峙着，计算着对方的下一招。两人都没有显出一丝疲惫。


    “连名字都不报就开打，你的名誉还真是不值钱哪。”


    ncer挥舞着充满杀意的长枪，却用满是轻松的语气问saber。


    “总之我很欣赏你，到现在连滴汗都没掉。作为女人来说很不容易。”


    “不必谦虚ncer。”


    saber挥舞着手中的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对于枪术如此高超的你给我的赞美……那是我的荣幸，我收下了。”


    虽然这两人都是初次见面，但可以肯定，两人的心里，有一部分是相通的。


    两人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所以当遇到真正的对手时会奉上自己的敬意。两人不但都是孤高的战士，同时也是惺惺相惜的英灵。


    但是……


    “游戏到此结束ncer!”


    saber和爱丽丝菲尔抬起头。想要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ncer的……master?”


    爱丽丝菲尔环视周围，却没发现人影。因为声音来的突然，就连这声音是男是女、从哪儿响起都没来得及判断。难道是幻觉?总之对方似乎不打算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看到自己。


    “不要再费时间了，那个saber很难对付，所以我允许你用宝具，速战速决。”


    saber不禁被他的话牵动了神经。


    宝具——终ncer的主人催促他使用最强的技能了。


    “明白了。我的主人。”


    ncer突然改而使用尊敬的口吻回答着，同时他改变了自己的姿势。


    他随手将左手的短枪扔在了脚下。


    “那么……那个长枪就ncer的……?”


    在saber的眼前ncer右手中长枪的咒符被慢慢解开。


    那是一把深红色的枪。枪刃上缠绕着一股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魔力，仿佛不祥的海市蜃楼。


    “就是这样。上去杀了她。”


    ncer双手持抢。发出了阵阵低吼。


    saber也将身子压低.更慎重地预ncer的动作。


    宝具所能发挥的效果，大体分2种。


    一种是边喊出真名边发出必杀威力。saber的必杀技就属于这种。


    虽然现在被结界覆盖着的“誓约的胜利之剑”，而一旦解脱伪装呼唤其真名，她的宝剑就会放出光的激流，连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说这是能让大地变为焦土的宝剑也不足为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是决不能使用的。


    而另一种，则是武器上已经具有的属性，将其作为宝具来使用。


    saber的“风王结界”就是属于这种类型。光凭它是无法伤到敌人的，但它能引导战斗至更有利的方向。虽说效果并不是很强大，但只要能灵活运用，也可能成为取胜的关键。


    然而ncer的枪究竟属于哪种?


    可能是后者。saber的直觉告诉她ncer继续和saber僵持着。


    她并没看出，他现在急于用一击取胜。


    “……”


    两人的沉默加重了紧张感。两人缓缓移动着寻找对方的破绽。


    最先出手的ncer。


    与他之前使出的华丽多变的招式相比.这直直的一击甚至让人感到笨重。仿佛根本没有预测saber的下一招，不，甚至没有打算防御她的反击。


    saber理所应当地用剑轻巧地挡住了刺来的枪。可这原本应该不痛不痒的一枪，却……


    突然刮起一阵怪异的风。


    以相抵的枪剑为中心，没有任何预兆地卷起了一阵旋风。


    “啊?!”


    saber惊讶地喊了出来，往后退了三步ncer然却一脸坦然地表情，根本没有准备追来。在爱丽丝菲尔看来，她根本没弄僦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阵疾风，只有一瞬间而已，并不是有什么别的魔力。但问题在于这风是从哪里来的，因为这明显不ncer手中的枪造成的。


    不过，感觉惊讶的也只是saber一人而已nce。笑了起来，对她的惊讶嗤之以鼻。


    “你的剑，暴露出来了。”


    “……”


    得意地低语着ncer和不明所以而沉默着的saber。明白这件事缘由的，只有这两个当事人。


    风是由saber的剑发出的。正确说来，应该是来自于她的“风王结界”。结界内被压缩用来扭曲光的折射的空气，被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就在ncer枪剑相抵的那一瞬间。


    然后，破损的结界内所露出来的“真剑”一角，ncer看到了。而他刚才那番话，则是他的枪撕裂了“风王结界”的证据。


    “你的剑刃我已经看清了，我不会再被你迷惑了。”


    ncer咆哮着冲了过去。


    如他刚才所说的，每一枪都是致命的攻击，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计算精准。而saber只能尽力，用剑奋力挡去每一次攻击。


    刹那间一把黄金剑的残像在闪烁中出现。


    “……”


    不断泄露出的气压聚成了一股强烈的飓风，猛烈地吹散了saber的金发。毫无疑问，是那把红枪解除了“风王结界”。在不断的交战中，原本看不见的宝剑现在却已几乎完全暴露了出来。


    “可是……那把枪……”


    还有办法，saber这样鼓励着自己。用双手使出的枪术，应该是自己所见过的普通招数。


    在不断的进攻中，saber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一个漏洞。这一击就算不挡，只要能闪开就行，靠铠甲的硬度也能防住他的攻击。这是一个反击的绝妙机会。


    saber当机立断地转手将剑刺ncer的肩部，而不去管擦过肋腹部的枪尖。这点力量，凭铠甲就能挡开，而自己的剑，则可以将对方砍成两段……


    突如其来的痛感使saber一下清醒了。


    撤回刺出的剑，将身体转向侧面在地面翻了个身。当时情况只能用千钧一发来形容了ncer的枪上，却是血迹斑斑。


    不用说都知道这是谁的血。


    好不容易逃ncer追击的saber立刻站起来继续牵制对手，但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却没有隐藏。


    “saber!”


    不再去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爱丽丝菲尔立刻使用魔法，想治愈saber肋腹部的伤口。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没事。治愈魔法起效了。”


    她边说着边捂着伤口，看来伤口的疼痛还未完全解除。


    “果然没法轻松取胜吗……”


    听了这话ncer却没有一丝失望的表情，反而一脸兴奋地喊了起来。


    看来这个男人，是一心想与强敌战斗。


    saber咬着牙冷静了下来，她的脑海中在将一连串事态拼接，以求找到事情的缘由。


    铠甲确实抵住ncer的枪，可即使如此，枪还是刺伤了自己。


    而且，现在saber的铠甲上，居然没有一丝伤痕。


    这样推测，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当枪碰到铠甲的刹那，铠甲消失了。


    虽然saber无法灵体化，但她至少还能操纵铠甲使其实体化，也就是说她的铠甲是由魔力构成的，而不是像爱丽丝菲尔为她买的衣服那样，是现实存在的。


    再联系到之前风王结界的解体……当他的枪碰到结界的那一刻，结界就松动了。


    “……我懂了。我知道你那把枪的秘密了ncer!”


    saber低吟着。面对敌人的强大，她再次咬紧了牙。


    那把红色的枪，能切断魔力。


    不过，这也不是从根源上解除魔法，因为现在saber身上的铠甲还都在，风王结界也仍在工作。枪的能力只有当接触魔力时才能生效。那就趁那一瞬间切断魔力，或许能使他的枪失效吧。

 第1110章 必灭之枪

    虽然这宝具的破坏力平平，但它的能力却对自己构成相当的威胁。servant武器的优劣，可以说是由其魔力和魔术效果来决定的。所以无论多强的servant，ncer面前，估计都只剩望洋兴叹的份了。


    “你还是放弃你的铠甲吧saber，你在我的枪面前，和赤身裸体没什么两样。”


    面ncer讥讽式的话语，saber嗤之以鼻。


    “如果脱掉铠甲就能让你这么得意，我会很头痛的。”


    既然已经认清ncer的枪的秘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谁输谁赢还没定呢。


    saber身上包裹的银色铠甲，猛然间四散飞去。


    爱丽丝菲尔目瞪口呆ncer则是眯起了眼睛。


    护胸、护腕到护腿，一片都没剩下。saber自动解除了铠甲。铠甲的碎片失去了魔力的供给，渐渐如同烟雾般消失了。


    “既然防御不了，那就只能在被砍之前砍到你了。觉悟吧ncer!”


    saber身穿单薄的便装再次开始了战斗。枪尖从下方刺来。她灵巧地躲过，用半身ncer对峙。她不再防御，只是随时准备着能逆向一击砍倒对方。


    saber决定用不顾结果最后一击来分胜负.每个人都从她脸上看到了她的决定。


    “最后的一击啊，这就是所谓的孤注一掷吗。”


    ncer用怀念的语气一脸满足地说着，而话语中明显带着紧张。


    除去铠甲的saber不光是感觉轻松了，原本用来维持铠甲的魔力也被注入了她的攻击中。对于拥有“释放魔力”技能的saber来说，这具有相当大的意义。


    所谓“释放魔力”，就是指将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里，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将魔力爆发出，来，瞬间提高运动能力的技能。


    也就是说，saber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瞬间加速。而看上去只是个娇小少女的saber，却能自如地使用那柄大剑并像一个真正的力量型战士那样战斗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既然能将所剩魔力全部用于近身战，她动员了所有能用来“释放魔力”的能量。这样一来，她的力量和速度和平时相比几乎高出百分之六十。每一击都包含着足够强烈的破坏力。


    从被迫解除铠甲的不利转化为舍弃铠甲的有利，这就是她用来对付“破魔枪”的方法。


    “你的勇敢和利落我非常欣赏……”


    ncer如同在公牛面前的斗牛士，挑衅似的横向挪动着脚步。


    “不过现在，我想说，你失策了，saber。”


    “那就试试看吧，等吃了我这一剑你再说。”


    saber毫不示弱。她向前冲去，在那nce，的长枪完全发挥不出优势，如果他跟不上saber的速度，那他必死无疑。


    注视着对手的脚步，她计算着时机ncer应该能通过她身上的魔力计算出她突进的速度，但她还有一个计策……


    一点，只是一点ncer的脚步迟钝了下来。


    他踏在一块由沙粒组成的地面上，那沙粒应该就是从柏油马路上卷起的ncer的腿陷进了沙中，动作停下来。


    saber没打算放过他。


    一声剧烈的爆炸振动了空气。原本看不见的黄金宝剑.现在正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这是“风王结界”的第二作用。在解开结界的那一瞬间，风会像武器一般无情地向敌人攻去，但这也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攻击方法。


    而这次saber将它作为秘密武器使用。之前狠狠地挥动着剑，只是为了突击，为了能够加速。


    从黄金剑里解放出的空气在saber背后推动着她。因为使用全身的力量进行“释放魔力”，她的身体已经化为了一颗超音速炮弹。


    而这时saber的速度.达到了通常的三倍。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即ncer会使saber身负重伤，她也做好了在那一瞬间取其性命的准备。超过音波数倍的高速突进使周围大气壁被打破，冲击波将周围的瓦砾与树叶吹散的无影无踪。


    ncer没有反应。他仿佛放弃了迎击，红色的枪一动不动。


    但他的腿动了起来。


    在高度集中的意识中，比刹那更短的时间却被无限延长了。


    这时saber发现了ncer的破绽是他装出来的，他并非无意陷入沙坑.而是故意踩进去的。


    也就是，能带ncer胜利的位置——那里ncer顺手扔开短枪的地方。


    “你失策了。”她的脑海里浮现ncer刚说的话。


    她看到ncer胜券在握的笑容。“这是你的失误”，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这样的话语。


    ncer用腿踢起脚下的沙子，然而飞上了空中的不是沙子，而是刚ncer扔掉的短枪。那刀刃正对着saber飞来的方向。短枪身上的符咒也已被解开.符咒下显出金黄色的枪身。


    此刻，saber天生敏锐的第六感，清楚地告诉她，她错了。


    她不应该以为枪就应是双手武器，这原本就是个陷阱。难道自己看到他双手各自挥着一把枪的时候，就没有点警觉吗?


    或许，这ncer来说才是正确的用法。


    那个servant，或许曾是个因“两支魔枪”而使人闻风丧胆的英灵。


    而且，宝具也绝不是只限于一个的。


    她盯着那只短枪，看着枪刃上缠绕着的强烈的魔力。她无法停止自己的行动，只得静静地等待刹那之后，利刃刺穿喉咙的那一刻……


    ············


    “……糟糕，这下可糟了。”


    ride站在冬木大桥的拱柱上眺望仓库街上的战斗，低声叨念着站起身来。


    “什、什么呀？”


    看到彪形大汉的servant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情，韦伯感到了不安，紧紧地抓住了钢骨质问道。


    ncer使出了杀手锏，他好像要尽快决出胜负。”


    “不，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笨蛋。你在说什么呀？”


    咣的一声rider踩响了脚后跟的钢骨。全身紧靠钢骨的韦伯，觉得那声响甚至震动了自己的骨头，又像是一声悲鸣。


    “我本想在人聚齐之前先静观其变的，可是这样下去saber会吃亏的，到那时出手就晚了。”


    “晚了？——你不是打算，等他们互相打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出击的吗！”


    “……我说小master、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rider蹙起眉头，好像对几乎一笑不笑的小丑的演技感到扫兴似地，低头看着脚下的master。


    “我确实希望其他servant会ncer挑拨的当。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与其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找出来，还不如把他们聚集起来，跟他们大斗一场来得快。”


    “……”


    韦伯忘记了回应，意识到自己与这位勇敢无比的英灵之间所形成的认识落差，惊呆了。


    “聚齐起来……大斗一场？”


    “对。像这样与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交锋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如果六人全到齐了，我是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人的。”


    凶猛而又充满危险信号的低吟犹如狮子低吼一般从rider的喉咙处漏了出来，但是从他吊起嘴角的表情里却可以看出一丝笑意。在韦伯看来这是rider独有的抿嘴笑。


    “现在saberncer，两人都拥有热血沸腾的男子汉气概，我很欣赏他们，就这么让他们死了真可惜。”


    “不杀死他们，又该怎么办？！圣杯战争不就是互相厮杀吗！”


    韦伯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无情地打断了。


    “胜利了也不消灭对手，称霸了也不侮辱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征服’！”


    rider挺起胸膛直言道。然后他拔出腰间的配剑，划过虚无的天空，将空间劈裂开来。


    瞬间伴随着漩涡状奔腾的魔力流，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宝具。韦伯像要被骤然刮起的狂风掀翻似的.忍住尖叫紧紧地抱住了钢骨。


    “观战到此结束，我们要参战了，小master。”


    话音尚未落地，只见rider翻动斗篷纵身一跳.骑上了那个宝具。


    “笨蛋笨蛋笨蛋！你现在是胡来！”


    “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你就留在这里看着吧？”


    “我去！带上我，笨蛋！”


    “遵命！这才不愧为我的ma8ter！”


    rider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轻轻地抓起了韦伯的领口，让韦伯骑在自己旁边。


    “现在出发吧，神威车轮！”


    rider的宝具用雷鸣般的响声回应着master的呼叫。


    ············


    逆向刮起的狂风。生与死的错综复杂。


    在saberncer擦身而过的间隙，飞舞着的鲜红血花鲜艳绽放——然后又在一刹那间消散。


    冲锋而过的saber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两个人回头。


    两人都笔直地站立，并没有丧失互相对峙的意志。两个人的英灵依然健在。


    好不容易才使战斗稍稍有可能脱离互相突击的轨道.就在这个时机saber分析了战势当机立断，推迟两人的决斗。


    结果，作势要把saber一枪刺死的黄色短枪，并没有刺在saber的胸口而是刺在了左臂上。与此同时saber她举起的黄金剑也轻轻地偏离ncer的要害部位.剑锋刺向的ncer的左臂……奇怪的是两人受伤的竟是同一部位。


    可是两人受伤的程度是否相同呢？


    “你还是不让我轻而易举地赢你……很好。你那不屈的神情。”


    ncer面带凄凉的笑容紧盯着saber，好像竭力装作不去介意肘部的伤口。ncer的伤口果真就像看影片回放似的。在没有任何人的碰触下愈合了，然后连痕迹都消失不见了。就算是servant的自我治愈能力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恢复能力，一定是隐身静观胜负的master在施展治愈魔术吧。


    ncer正好相反，saber端庄的美貌也无法隐藏她的痛苦和焦躁。


    进行浮空战斗ncer的枪和saber两手紧握剑柄的剑，威力当然不同。至少从外观来看，saber小臂上被短枪刺穿的伤痕，ncer的伤口相比算是轻伤了。


    “……爱丽丝菲尔，也将我的伤口治愈吧！”


    “我治了！治了，却……”


    比起负伤的saber，前来救援的爱丽丝菲尔更加露出了狼狈的神色。


    身为魔术师的爱丽丝菲尔毫无疑问是一流的。修行的密度和强度自不必说，本来她就是魔法界的一个特例，拥有被“设计”、“创造”的身躯。她在使用像治愈魔术那种低等级的魔术时，是不可能出错的。就算万一出现差错，爱丽丝菲尔自己也会知道如何应对。


    可是——


    “本应不出现任何问题，就可以治愈的。saber，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完全治愈的。”


    “……”


    saber一边不敢有任何松懈继续警戒ncer，一边凝视左臂的伤口。伤口并没有怎么出血，看起来是轻伤，但糟糕的是肌腱被切断了。五指中最重要的大拇指无法活动，因此saber无法以充分的握力抓住剑柄。


    saber知道爱丽丝菲尔的治疗手法没有错。可是胳膊还是没有治愈。左手的大拇指好像是先天残疾一样，一动不动。


    ncer毫不在意saber，也不发动进攻，自信满满地弯腰。用左手捡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黄色短枪。


    “在我的‘破魔的红蔷薇’宝具面前，你能领悟到铠甲是毫无用处的，这还不错。”


    也许是断定在显示了宝具的功效之后，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下去ncer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宝具的真名。


    “但是丢弃了铠甲是轻率的想法。如果没有丢弃铠甲的话，你本应是可以防御‘必灭的黄蔷薇’的……”


    ncer一边咆哮着，一边像张开翅膀一样，高高举起地右手的红色长枪和左手的黄色短枪。这个姿势跟开战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这并不是迷惑人的姿势，而是这个战士在经过炽烈的锻炼之后掌握的独特杀法。


    “我明白了……这是一只附上咒语的枪，一旦被它刺中伤口决不会愈合。我应该早注意到这一点的……”


    斩断魔力的红枪。诅咒的黄枪。再加上左眼下能令少女受到媚惑的泪痣——将这些因素放在一起是很容易断定的。如果从传说上来说，被凯尔特的英雄传说所传诵的那个威名甚至还与亚瑟王传说有些亲缘关系。而saber本人却没有想到这一点，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费奥纳骑士团、第一战士……气宇轩昂的迪尔姆多。我没想到圣杯把参赛的荣誉赋予了你。”

 第1111章 师生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奇妙之所在吧……但是受到众人称赞的是我。穿越时空被邀请参加‘英灵之座’的人，是不会看错你那把黄金宝剑的。”


    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servantncer……凯尔特人的英灵、迪尔姆多·奥迪纳。


    不小心被看穿真名ncer，反而以清爽的心情眯起了眼睛。


    “跟这么鼎鼎有名的骑士王竞技，报我的一剑之仇——哼、这也是我不能放弃的。”


    他们如果作为被时间隔开的英灵，是没有任何历史关联的。邀请他们所来的时代，通过那个时代过去的传说，他们也了解了后世的英雄。迪尔姆多也知道后来给他的故乡带来荣誉的亚瑟王的传说。


    “那么、我们知道彼此的姓名，我以骑士的身份向你挑战，决出这场普通的战斗胜负——尽管如此被我刺伤了一只臂膀，你不服气吗？saber。”


    “别说笑话。你因这种小伤担心我，还不如说是我的屈辱。”


    saber毅然决然地断言着，一边在内心深处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区区一刺没什么了不起……”


    saber再次组编自己的魔力穿上银白的铠甲。虽然ncer“破魔的红蔷薇”面前只不过是浪费自己的魔力而已。但在防备“必灭的黄蔷薇”上还是有用的。saber再次收敛了周围的大气之后，将黄金宝剑封进了看不见风王结界里。


    无论使用任何方法也无法使伤口愈合，黄枪的诅咒恐怕在毁了枪本身，并且打倒枪的主人迪尔姆多之前是不会解除。


    saber必须用剩下的那只右臂打败ncer那两支枪。有“释放魔力”相助的话。右手拿剑也没有那么痛苦。可是她被封住了只有两手才能施展的浑身力气.就不能使用必杀技“誓约的胜利之剑”。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saber的斗志不但没有萎缩反而更加高昂。


    先使用两个宝具的其中一个，巧妙地使另一方疏忽大意，这是一个周到的计策。saber并不因被算计而生气，反而想先赞ncer的计谋。


    这个敌人是完美的。


    圣杯战争的第一战遇到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好敌手。作为以剑为生的武士，遇到了这么好的敌手不得不斗志昂扬。现在站在这里跟saber对峙的迪尔姆多·奥迪纳，也在强迫自己应对这场，不仅耍花招连智谋都要用尽的极限竞争。


    saber如此斗志昂扬，就算是不说出ncer也可以觉察到吧。


    ncer嘴边挂着的满意微笑，他内心其实也与saber的心情一样。


    saber用一只左臂的代价挡住了作为自己必杀技出场的“必灭的黄蔷薇”的偷袭，因ncer对saber产生的敬意，以ncer对这场比赛胜利的价值更添了一层的欢喜。


    身为骑士的二人的英灵甚至在斗魂方面也心心相应。


    “你醒悟吧saber，这次的圣杯是我的。”


    “这是你在我还没有拿到圣杯时才能说的话ncer！”


    两个人一边说着大胆的充满挑拨性的话，一边预测着对方的必杀技，一步步慎重地试探对方。


    一触即发的宝剑和魔枪。


    寒冷清澈而又充满紧张感的空气——就在这时，突然被雷鸣般的响声划破。


    “——！？”


    saberncer同时被镇住了一动不动.然后又同时回望东南方向的天空。声音的来源一目了然。


    只见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奔这边而来，还在夜空中洒下了紫色的闪电火花。声音必然是它发出来的无疑。


    爱丽丝菲尔目瞪口呆，惊讶地张开了嘴。


    “……战车……”


    从外形上判断，这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拴在车辕上的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牛蹄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


    不、战车不仅仅是简单地漂浮在空中。战车的车轮轰轰作响，公牛蹄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闪电。


    每一次牛蹄和战车蹬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时，紫色的闪电就闪现它那蜘蛛网般形状的触角，用震耳欲聋的响声将大气向上卷起。闪电迸发出的魔力恐怕可以ncer和saber使出浑身解数发动的一击相匹敌。


    只有servant的宝具才能如此怪异，放出如此巨大的魔力。不用多想，这肯定是第三个servant要介入saberncer的对决之中，所以才现身的。


    “……”


    saberncer均面目紧张，一言不发.盯着这个突然造访的战车。爱丽丝菲尔的惊慌自不必言，迄今尚未露面ncer的master想必也已感到颤栗了吧。


    如果是身上缠绕着如此巨大的雷电之气的英灵的话，也许是雷神的前身。而如果是跟公牛有关的雷神的话，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奥林匹斯的至高神。这个战车确实无法称之为英灵，但是即使称之为英灵的附属物，也肯定充满了强大的威胁力。


    脚踩雷电的战车，气势汹汹地ncer和saber的上空盘旋而过后，降低了速度落在地面上。它刚好落在了互相对峙的两个英灵之间，阻挡了两个人的剑锋和枪尖。在着地的同时收起了令人目眩的雷光，露出了一个巨汉的身姿，威风凛凛的站在战车的驾驶台上。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这声从容不迫的吼叫，可以跟他在天空中飞驰现身时发出的雷鸣声相匹敌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具有似乎要把相互对峙着的剑锋和枪头给逼回去的气势。


    不用ncer和saber都是大名鼎鼎的英灵。不是随便怒吼两声就能吓唬得住的。但是，这个新出场的英灵不是为了袭击他们，而是仅仅为了搅乱他们的对决，才横摆一枪。所以这两个人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不由得踌躇起来。


    这个身材魁梧的战车主人在首先削弱ncer和saber的气势之后，继续语气严厉地说道：“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并获得rider的职阶。”


    在场的所有人此时才真正傻了眼。在圣杯的战场上，不可能有servant自报家门，真名可是战略的关键。而且最坐立不安的是，坐在rider身边的韦伯。


    “你都在想些什么，笨蛋！！”


    韦伯精神过于错乱，甚至在面对rider的巨型身躯时都忘记了恐惧。他一边虚张声势质问rider一边紧紧地抓住rider的大衣。


    噗，公牛无情的嘘声在夜气中回响，韦伯抗议的声音沉寂了下来。rider没有理会master的抗议，看了一眼左右两边ncer和saber问道：“你们为了得到圣杯互相厮杀……在你们交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们。你们各自对圣杯都怀有什么样的期待，我不清楚。可是现在就想一想吧。你们的愿望，是否比包含天地的宏愿，还要有分量。”


    saber虽然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她这话的真实含意充满了凶险，于是她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嗯？我说得很明白呀。”


    此时，rider依然保持着他的威严，但是语气已经变得柔和融洽许多。


    “我降临战场，你们有没有把圣杯让给我的打算？如果把圣杯让给我，我会把你们看作朋友，跟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


    “……”


    这是一个过于无厘头的提议。saber甚至都没有生气就呆住了，而他对面ncer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愣在那边。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确是一位不同凡响的英灵。在人类历史中，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迫切想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


    可是尽管如此，rider的提议又怎么样呢？突然现身，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还没与别人交锋就要求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以上种种举动都让人觉得他已无意加入圣杯战争。这种事情还是破天荒第一次遇到，这是英明的决断还是愚蠢的举动，很难做出判断。


    “你刚才自报家门的气魄，让我佩服服。但是……我难以答应你的提议。”


    ncer夹杂着苦笑摇了摇头，但是他的眼神里却没有笑意。如利剑一般充满威势的眼神，跟征服王不屑于正视的眼神正面相撞火花四溅。


    “由我捧起圣杯，这是我跟今世惟一的新君主立下的誓言。捧起圣杯的人绝对不是你。rider。”


    “……你是不是为了陈述那些戏言，才妨碍我跟骑士的决斗？”


    saber接ncer的话问道。她脸上的表情与美貌ncer不同，甚至连笑容都没有。对于认真的她来说，rider的提议本身就让人极为不快。


    “征服王你的玩笑开得过火了。这对骑士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侮辱。”


    ncer和saber一起把充满敌意的目光投向了rider，rider好像面露难色一边“嗯”地叨念着，一边不自觉地用拳头咯吱咯吱地按压太阳穴。rider不由得做出带有无奈的动作，但是他那威风凛凛的坐势却没有丝毫动摇，所以实际上rider可以称得上是存在感极为罕见的人。


    “……你们是要跟我谈条件吗？”


    “少废话！”


    感觉rider似乎要说出奉承的话语ncer和saber异口同声地拒绝了。saber满脸失望地继续说了下去。


    “再说一遍……我也是掌管不列颠王国的一国之君。无论是什么样的国王，也不能给别人臣服低头。”


    “噢？不列颠的国王吗？”


    rider也许对saber的宣言产生了兴趣，高高地吊起了眉毛。


    “这太令我吃惊了。誉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那就试试吃你口中的这个小姑娘一剑吧！征服王！”


    saber在压低声音的同时，举起了剑。左手依然无力握剑，左手的四指只不过是扶在剑柄而已，但是从剑身摇晃升起的斗气，比ncer作战时更为庄严。rider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的交涉就决裂了，太可惜了，真遗憾。”


    rider在脸朝下嘟囔的一瞬间，发现了从脚下往上注视的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啊、疼、啊……”


    由于额头肿起来的疼痛、比疼痛更悲惨的是后悔，韦伯的叫声低低地掠过了低空。


    “怎么。办啊。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征服，最后还不是惹人厌恶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打过saberncer吗？”


    身材魁梧的servant面对master的提问，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反而哈哈地大笑起来。


    “不，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百谈莫若一试’。”


    “‘百谈莫若一试’莫不是你的真名吧？！”


    气得头晕的韦伯。用毫无力量的两只拳头，朝挺立着的rider的胸铠甲连打，一边哭了出来。


    看见这令人哀伤的情景.爱丽丝菲尔既不鄙视也不同情，只是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


    紧张的空气奇妙地松弛下来——


    “是吗。原来如此？”


    ——但又因这低得紧贴地面的怨声，再次凝固起来。


    是迄今尚未现身ncer的master。他(她)在催促自己的servant使用宝具之后，就再次沉默一直观战，此刻是他(她)在插嘴问韦伯来到此地的目的。这也是跟刚才的语气完全不同。袒露了憎恨之心的声音。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狂偷了我的圣遗物？仔细一想，也许是你自己想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吧。韦伯·维尔维特先生。”


    韦伯听到有人恶狠狠地叫自己的名字。知道憎恨的对象就是自己了。不仅如此，韦伯也许能猜出那声音的主人。


    “那……个……”


    韦伯怎么会猜不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如果身份高至时钟塔讲师的话，即使伊斯坎达尔的披风被盗了，别的英灵的遗物还是可以准备好的。这么说来，在这冬木之地，即使那个男人这次作为韦伯的仇人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真遗憾。我本想让这个可爱的学生变得幸福。韦伯，像你那样的凡人，本应拥有只属于凡人的安稳人生。”


    韦伯被幻觉搅得头晕眼花，完全无法判断声音的出处。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品味过多少次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了——讲师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他那刻薄而又细长的脸上，那双交杂着侮辱和怜悯的碧眼，从韦伯的头顶向下俯视他的感觉——又再次深刻体验到了。

 第1112章 王与王与王

    韦伯想用漂亮的讽刺回敬讲师。韦伯抢在讲师前面，巧妙地使英灵伊斯坎达尔成为了服从他的servant。这对于在时钟塔长时间所受的屈辱而言，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对。已经不再是讲师和学生的关系了。现在他是我真真正正的敌人。我可以拼命地恨他，夺取他的性命也可以。事已至此他当然是我的对手。


    韦伯在时钟塔生活的数年间，无论是睡是醒都一直在恨那个高傲的讲师。甚至有几次还想杀了他——可是，被讲师这么仇视还是第一次。韦伯这个少年首次体验到了真正的魔术师那饱含杀意的目光。


    那个声音的主人目光敏锐，看到了韦伯脸上那凝固了的恐惧。他用令人毛骨悚然又冰冷的戏谑声，像玩弄韦伯似的继续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呀，韦伯君。我给你进行课外辅导吧。魔术师之间互相残杀的真正意义——残杀的恐怖和痛苦，我将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你觉得很光荣吧。”


    事实上，韦伯因恐惧已经全身颤栗。甚至没有闲心去理会这句话带给他的屈辱。


    要成为真正的魔术师，必须下定必死的决心……这个平时只能从文字上理解的大原则，如今韦伯切身体会到了。那个男子不知从何处射出的视线更是极为致命。魔术师在心中怀有杀气的时候，就是决定发出“死亡宣告”的时候——韦伯迄今为止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时，有东西温柔而又有力地搂住了少年那因恐惧而独自颤抖的幼小肩膀。


    韦伯被粗大却又温柔的感觉吓得惊慌失措。彪形大汉servant的手——粗糙节节分立的五指，对身材矮小的master来说只能是恐惧的对象。


    “喂，魔术师，据我观察您好像是想取代我的小master，成为我的master。”


    rider向不知潜藏在何处ncer的master发问，实际上他脸上挂满了恶意的怜悯的笑容，使他的脸都笑歪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真是可笑至极。成为我master的男人应该是跟我共同驰骋战场的勇士，不是连面都不敢露的胆小鬼。”


    沉默在降临，只有那位未现身的master的怒火在夜晚的空气中传播。rider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这次是面向空无一人的夜空，竭尽声音大笑。


    “出来！还有别的人吧。隐藏在黑暗中偷看我们的同伙们！”


    saberncer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了？rider”


    面向询问自己的saber，征服王满面笑容同时竖起了拇指。


    “saber还ncer，你们面对面地战斗，真是很了不起。剑戟发出了那么清脆的碰撞声，引出的英灵恐怕不止一位吧。”


    爱丽丝菲尔内心吓得胆战心惊，好像不知躲在何处的切嗣被看破似的。可是rider心中所想的只有别的servant而已。rider想要将震耳欲聋的声音送到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大声叫了出来。


    “可怜。真可怜！在冬木聚集的英雄豪杰们。看到saberncer在这里显示出的气概，难道就没有任何感想吗？具有值得夸耀的真名，却偷偷地在这里一直偷看，真是懦弱。英灵们听到这里也会惊慌吧，嗯！？”


    在放声一顿大笑之后，rider轻轻地歪着脑袋嘴角露出无畏的神情，最后用挑衅的眼神眺望着四周。


    “被圣杯战争邀请的英灵们，现在就在这里聚合吧。连露面都害怕的胆小鬼，就免得让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侮辱你们，你们给我觉悟吧！”


    rider激情四溢的演讲甚至传到了隐身在远处的集装箱集配场暗中监视的卫宫切嗣那里。同样也传到了在对面监视的舞弥的耳朵里。


    太古时代英雄们的思考方法与切嗣相去甚远，使他连叹气都叹不出口来了。


    “……那个笨蛋，怎么能征服世界的呀？”


    “……”


    在对面舞弥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跟切嗣和舞弥一样，通过暗杀者的视觉和听觉秘密地监视着的言峰绮礼也看到了rider的所有举动，听到了他的大放厥词。此时言峰绮礼身在遥远的冬木教堂。而且绮礼把所听所见的一切细节通过旁边边的宝石通信机把情况告知了远坂时臣。


    “……这个人，真笨。”


    从遥远的远坂府邸传出了这么一句极为不痛快的话。


    绮礼虽然不知道说话的人身在何方，可还是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确实是笨。”


    时臣和绮礼都没能像卫宫切嗣那样对rider的厥词嗤之以鼻。说起其中的缘故，是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同一个英灵，这个英灵决不会对rider这种挑衅的言辞置之不理的。


    ············


    在rider吼叫过后一会儿，出现了金色的光。


    过于耀眼的光线使人产生了少许的胆怯，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没有了惊讶的心情。此后现身的是，因rider的挑衅而拍案而起的第四个servant，这是无可怀疑的事情。但事态的发展令人感到恐惧，在这样一场大战前的热身战上竟然聚集了四个servant。如今无论谁也无法判断事态的进展了。


    果然，在离地面十米左右高的街灯球部顶端，出现了身穿金色闪光铠甲的身影。


    韦伯看到了他那令人目眩的伟大容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是……”


    以前虽说只在短暂的一瞬间里见过他一面，但是让人留有如此强烈印象的身影.韦伯是不可能看错的。高高的街灯上悠然而立的一定是——昨夜使用压倒性的破坏力葬送了入侵远坂府邸的暗杀者，像谜一样的servant。


    全身没有一处不被铠甲覆盖的重型装备不可能是master。而且如果是回应rider的召唤而现身的话，就证明他仅具有将rider狂傲的话视作挑衅的判断力，即他也不可能是狂暴的berserker。


    这样一来，利用排除法只剩下——三骑士的最后一人archer。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称‘王’的人，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刚一开口，黄金英灵就极为不快地撇了撇嘴，露出了对眼下对峙的三个servant的鄙视之情。虽然archer骄傲的态度和口气跟rider的妄自尊大如出一辙，但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同的。征服王的声音和眼神没有archer那么冷酷无情。


    rider也好像没有料到会出现比自己还要态度强硬的人，颇为慌张，一脸困惑地挠着下巴。


    “即使你出言不逊……我伊斯坎达尔还是在世上鼎鼎有名的征服王。”


    “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杂种了。”


    archer干脆地说出了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这时连saber也惊讶地面无人色了，但是rider却宽容视之，有些吃惊并叹了一口气。


    “你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先报上自己的大名怎么样？如果您也是王的话，不会连自己的威名也惧怕吧？”


    rider这么插科打诨，archer通红的双眸越发带着高傲的怒火，紧盯着眼下的巨汉。


    “你在问我吗？杂种问大王我吗？”


    按常理来看，rider问archer的真实名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在archer看来这好像是对他的大不敬。这话跟archer想隐藏自己真实姓名的打算明显立场不同，只不过是archer一味的感情癫狂症而已，黄金英灵开始露出了杀气。


    “如果说我让你身披遏拜我的荣耀，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你那样的无知我也毫无办法。”


    archer如此断言过后，他的左右两边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之气——接下来的一瞬间，刀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里。


    出鞘的剑、还有枪。都装饰得夺目闪亮，还发射出无法隐藏的魔力。明显不是寻常的武器，只能是宝具。


    毫无疑问，这就是昨天夜里将暗杀者杀得片甲不留的攻击武器。


    昨夜在远坂府观战的人们都认出了这些武器。


    “……”


    韦伯害怕了ncer隐身的master也屏住了呼吸。在远处监视着的切嗣和舞弥也都全身紧张。


    还有一个男子——跟rider和韦伯一样.一直在跟ncer后面，现在正隐身于仓库街注视着事态的发展。这个servant也利用窥视战场的魔法视觉，凝视着archer奇怪的攻击态势。


    对了、毫无疑问一模一样。已经可以确定那个archer就是昨天晚上抵抗暗杀者的入侵，保护远坂府的黄金英灵，即远坂时臣的servant。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间桐雁夜因往年的仇恨双眼充血，走漏了笑声。


    翘首以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在地狱里的一年间，做梦都梦见这个时刻，所以才能坚持了下来。


    远坂时臣……


    既是葵的丈夫也是樱的父亲。践踏母女二人幸福的人。


    他得到了间桐雁夜渴望的一切，又蔑视间桐雁夜渴望的一切。这令间桐雁夜如何憎恨和诅咒都无法消解自己的怨气。


    现在就是一雪前耻的时候。胸中翻滚的仇恨变成了利剑，向那个男人发起挑战的时刻到了——


    “我要杀了你……”


    说出自己的仇恨是可以断绝所有想象的喜悦。过于深沉的仇恨心情跟欢喜的心情相似，都是美妙的。现在雁夜第一次理解这句话的含意。


    过后再跟时臣算账。先粉碎他的servant，把他这个令人愤恨的魔术师从圣杯战争中踢出去。雁夜仅仅在脑海中浮现出时臣充满挫折和屈辱的脸，就从身体里涌起了令人发狂的兴奋。


    “死去的暗杀者！就由我替你摧毁archer！！”


    这时，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股魔力的洪流，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向上卷起的魔力渐渐凝固成行，化作了倔强不屈的人影。


    那个影子立于.ncer和saber战场的四车道更靠海边大约两个街区的地方——对，他的身姿只能用“影子”来形容。


    身材高大、肩膀宽广的那个男子，全身均被铠甲覆盖。但是与saber紧裹全身的白银铠甲，和archer豪华奢侈的黄金铠甲都不相同。


    那个男子的铠甲是黑色的。没有精致的装饰，没有磨得发亮的色彩。


    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


    servant。没错了吧。即使是servant。那种不详的身姿究竟是什么样的英灵呢？


    已经现身的servant们所拥有的“光辉”的要素，那个黑骑士都不具备。阿尔托莉亚、迪尔姆多还有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及不知其姓名的黄金archer，各自都拥有“华贵”。这是作为英灵可夸耀的地方。众人的赞赏和憧憬创造的传说及带来的荣誉。是他们成为“高贵幻想”必备要素。


    但是新出现的黑骑士没有那些要素。勉强跟暗杀者的外形相近。


    在黑色铠甲周围缠绕的黑暗肯定是“负波动”。


    那么说来，与其叫他英灵不如称他怨灵之类的……


    “……征服王，你也邀请他了吗？”


    ncer不敢有丝毫大意地盯着黑骑士，可还是用轻佻的口吻揶揄rider。rider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邀请嘛，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黑骑士释放出来的只有不折不扣的杀气。连其魔力生成的旋风都像怨恨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berserker，任何人都知晓他。那样充满凶险杀气的波动只能让人想到狂乱的英灵。


    “那么，小主人。那家伙是servant的话，他的魔力是什么程度？”


    韦伯被rider这么一问，这个身材矮小的master只是呆呆地摇了摇头。


    “……无法判断。根本判断不出来。”


    “什么？你不是最厉害的master吗，不是可以清楚地判断出谁法力高强谁法力不高强吗，不是吗？”


    一旦成为与英灵定下契约的master，都被授予了可以看透其他servant能力值的透视力。圣杯战争邀请英灵参加，并只授予了master这种特殊的能力。像爱丽丝菲尔那样的代master，是不可能具有这种能力的。rider的正式master韦伯可以比较rider和其他servant之间的能力差别，然后制定战略使战况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现在韦伯已经把握了眼前的saberncer和archer能力大小。可是——


    “我看不出他的身份！那个黑家伙、肯定是servant。可……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能力！”

 第1113章 漆黑的狂战士

    听到韦伯狼狈不堪的辩解，rider皱起眉头，再次凝视黑骑士。


    黑色的铠甲看不出有任何特征和个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暗示身穿黑装的人的身份——不、还不如说是越看越不清楚，越看越模糊。


    不止是rider这样感觉。saberncer还有守望的爱丽丝菲尔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无论如何聚精会神的观察，也无法准确地捕捉到他的面容。


    就像在放映失焦的影像一样.黑色铠甲的轮廓总是变得模糊不清，有时两重或三重的身影会重叠在一起。总觉得那个身影是一种幻觉。那个身影不仅影响了视觉，甚至了影响到了master的透视力。那个英灵带有可以使自己的身份变得模糊不清的特殊能力或诅咒吧。这至少不是berserker那个级别可以拥有的能力。


    “那个家伙好像也是个难缠的敌人呀……”


    saber听见了爱丽丝菲尔的低语。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把四个servant当作对手的话，是不允许有一点疏忽大意的。”


    三人以上的战争，留下的那个人为胜者。根据这种战争的常规来看，一举歼灭最弱势的敌人是最可靠的战术。所以，如果要从这个战场上找出实力较弱的人，最坏的情况就是陷入四对一的绝望之战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无论如何saber都不会是最后的胜者。


    谁对谁发起攻击？在两人厮斗之时又有谁会加入进来？


    ——为了在这个战场上存活下来，必须正确地把握所有敌人的动向。这是对任何英灵都毫无疑问的。


    saberncer当然是彼此最强劲的敌人。一旦两人赌上荣誉交锋之后，中间有什么人插手进来，这两个人的决斗也应是最先进行。可是，那是在两人一对一的决出胜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情况下。现在已经有人插手到这个地步，两人也就不得不推迟这个决战了。


    rider现在也没有明确地确立自己的对手。此刻他的目的是，想认清所有参加圣杯决战的英灵。但是既然已经无畏地现身了，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人挑战的决心。


    archer明显用敌视的眼光看着rider和saber。他们二人各自冠于自己“征服王”和“骑士王”的称号，这好像令黄金英灵感到极为不快。尤其是挑衅的rider，恐怕是archer攻击的首选。


    问题是，还有一个人。


    berserker。这个外表看来十分异样的黑骑士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现身于此的呢？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判断。只是现在的状况是混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是心思缜密的master的话。在如此混乱的状况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servant放手一搏的。


    在场的所有人必定都是以怀疑和警戒的目光注视着黑骑士的一举一动。但是有一人例外。archer通红的双眸，没有怀疑和迷茫，只是用单纯的杀气俯视眼下的berserker.


    黑骑士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看着矗立在街灯上的自己。黄金英灵准确地抓住了黑骑士的目光。


    身份卑贱的人连目光也卑贱污浊。对身份高贵的人而言，有人拿这样的目光看他是难以忍耐的屈辱。现在对archer而言，无礼的berserker比自称为王的rider还要难以原谅。


    漂浮在archer左右的宝剑和宝枪，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剑头和枪头所指的方向就是，最优先的掠杀对象berserker。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杂种。”


    伴随着冷峻的宣言，枪和剑一起在空中疾飞。


    连碰都不需碰，就将不知在何处现身的武器发射出来——这就是之所以称之为黄金射手的缘故了。可是这么草率地使用宝具是十分异常的。对英灵来说宝具就是自己的孩子，把那么重要的宝具像扔石子一样鲁莽地投出，这是十分草率的投掷。


    尽管如此，还是破坏力巨大。路面被吹了起来，好像炸弹爆炸了一样，沥青则变成了粉尘四处飞溅，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蒙蒙的粉尘之中，那个长长的黑影摇曳着出现了。


    berserker依然还在。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脚，他脚底的路面变成了石块状裂开了。结果archer投掷的枪和剑之中，稍稍飞在后面的枪偏离了目标。而理应飞在前面射向目标的剑，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为什么？因为那只剑就在berserker的手中。


    如此迅速展开的攻防，到底能有几个人清楚地洞悉了呢？至少韦伯和爱丽丝菲尔都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确的过程是——首先作为第一击飞来的宝剑.berserker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它。然后berserker用获得的宝剑击退了接下来作为第二击飞来的宝枪。


    “……那个家伙真的是berserker吗？”。


    ncer紧张地低语道。rider也叨念着回应。


    “虽然他发狂之后丧失了所有的理性，但确实是了不起的战士。”


    宝具本来只有在专属的英灵的手里才会变成这个英灵专用的武器。即使到了别的英灵手中，也不可能灵活的使用它。把紧接着追击而来的宝枪准确地击退，他能发挥这样的绝技，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可是，archer并没有吃惊，而是怒不可遏。艳丽的面容上卸下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了冻结的零度杀意。


    “——你竟敢用脏手碰我的宝具……你那么着急去死吗？畜牲！”


    archer的周围再次闪耀起了光辉。围绕着他那伟岸的面容他背后又一下子出现了新的宝具群——总共十六支。


    不只有枪和剑。还有斧头。槌和矛都有。还有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


    所有的宝具都磨得像镜子一样明亮，而且滚动着庞大的魔力。每一个宝具都体现了毫不逊色的神秘感……这些都是名副其实的宝具。


    “那个傻瓜……”


    韦伯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其他的英灵和master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英灵的宝具并不只是一个。有些英灵也秘藏着三四个跟宝具威力相当的超级兵器。但是宝具再多也有一个限度。


    那个黄金archer一使用宝具，就如无穷无尽的装备一样，一个一个地放出，一次性地使用。而且从昨天晚上跟暗杀者的那场战斗算起，他还从未使用过相同的宝具。


    “你这个可恶的小偷，就让我见识见识，究竟能承受我多少只宝具！”


    archer一声令下，在虚空中漂浮的宝具群就争先恐后地向berserker杀去。


    轰鸣声摇动了夜气，不断爆炸的闪光似乎要扫清整个夜空。


    这些宝具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让人难以相信这仅仅是在投掷刀剑之类的武器而已。


    仓库街的道路上蒙受了如雨点般撒落的无数宝具，就好像在经历着地毯式轰炸。


    可是archer的猛攻还没有停止。宝具如落雷般落下，那气势好像要把berserker所处的位置甚至整个街区都炸得烟消云散.在不停地攻击。攻击没有间断，反而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激烈——不知是什么原因，宝具的攻击目标berserker却没有一丝伏倒的迹象。


    所有的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大家都认识到身处与多数敌人对峙的紧张场面，并具有一触即发的危机感，可是这时的场景确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真是再现了首次攻击给大家带来的诧异感。berserker，首先伸开左手抓住第一个飞来的矛，再加上右手的剑，双手尽情地挥舞着矛和剑，把接连飞来的宝具依次地挡了回去。


    berserker的战术技巧不但精细，更为华丽。虽然是从archer手中夺走的宝具，可是berserker使用起来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宝具就好像是他双手的延长一样，他自由自在地使用宝具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驾驭常年使用、爱不释手的宝物。


    攻方和守方都超出了常规。


    仔细想来，黄金archer和黑暗berserker跟其他的三人不同。他们现在还是不知姓名，谜一样的英灵。saberncer都对二人产生的威胁感到颤栗。如果在圣杯战争中继续前进，则有可能跟这两个人交手。对他们二人知之甚少，saberncer究竟该如何应对他们才好呢？


    “那个黄金archer看起来，好像对自己拥有如此多的宝具感到十分骄傲。这么一来，就跟那个黑家伙格格不入了。”


    在两个servant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同时，rider却一个人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得意洋洋地低语。


    “黑家伙截获的武器越多就变得越强大。金色的家伙没有节制地投掷宝具，越来越深陷下去。真是一个不知道灵活应对的家伙。”


    跟征服王的冷静分析的一模一样，berserker面对archer宝具的猛攻，没有丝毫让步。不仅如此，每次有更加强大的宝具飞来。


    berserker就扔掉手中的宝具，抓住飞来的新宝具。宝具在他手里不停地替换。


    伴随着极端凄惨的轰鸣，十六支宝具的最后一支也被打落在地。


    在真空一样的静寂中，在弥漫的粉尘中，屹立不倒的只有berserker一人。除了他之外，仓库、街道、周围一切的建筑物都全部倒塌了。黑骑士右手握着战斧，左手握着单刃弯刀。剩下的宝具或散落在berserker的脚下，或插在了周围的瓦砾中。没有一支宝具刺中了黑色的铠甲。


    berserker随意地举起了手中残留的两支宝具——没有任何准备动作，朝archer掷去。


    也许是没有明确的投掷目标，或许是投的时候就没想要刺中，斧头和弯刀命中的是archer的立足地——街灯上的球。弯刀射在球中央，斧头直击球的顶端附近，而街灯的铁柱像黄油一样粉碎一地。


    街灯上的球被分成三等份之后也发出了撞击地面的声响，倒塌了。可是，他仍然安然无恙的站在地面上。黄金英灵在铁柱粉身碎骨之前，纵身一跳，若无其事地落在地面上。


    “笨蛋……你是让仰望天空的我，跟你一样站在这大地上吗！”


    ——不，黄金英灵的若无其事好像只不过是外人的感觉而已。


    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archer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吧。深深地刻在眉间，那一道道立起的皱纹把美貌变成了凶相。


    “你对我的大不敬，足以让你死上千次万次。站在那里的杂种、我要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archer过于愤怒，现在的双眸如燃烧的红莲一般，一边怒视着berserker一边吼叫。在他的周围又出现了兵器群，并使空间扭转……


    这次闪耀的宝具有三十二支。这次连rider都惊讶得陷入了沉默。


    berserker终于躲过了十六支宝具的连续攻击，可是他也没有想到archer竟然使出了比上次多一倍的宝具。其他的servant也没有想到。黄金archer的潜力已经超出了任何人所能预见的范围了。


    “……吉尔伽美什要动真格了。他要使出‘王的财宝’。”


    远坂时臣听到言峰绮礼通过宝石通信器传送的实况，抱住了脑袋。


    就算是在远离战场仓库街的远坂府地下.也可以自由地了解发生的一切状况。和操纵暗杀者的绮礼的合作取得了期待中的成果。事情发展的态势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惟一在意料之外的是——期望英灵吉尔伽美什成为最强的servant，而将他呼唤出来。吉尔伽美什却以archer的职阶来到了现世。


    archer这一职阶的特征是宝具强大。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吉尔伽美什拥有跟ex级别相当的出类拔萃的宝具，圣杯却分配给他archer的职阶，这件事也许已成定局。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给予了唯我独尊的英雄王极高的单独行动技能，这只能是失算。


    时臣畏惧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威名，想在自己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之内尊重吉尔伽美什的意愿。但是难道吉尔伽美什这么快就逼近了所能容忍的最大极限吗……


    吉尔伽美什这次使出的是他最后的王牌。但是现在还是潜心研究暗杀者的情报的时候。把必杀宝具“王的财宝”再三显示在众人面前，这样轻率的举动——对付像berserker那样不知其底细的敌人。


    全力以赴是绝对不可取的。


    强制拥有单独行动技能，不依存master的servant的话，只有依靠令咒。这是只能使用三次的强制命令权。把毫无尊重master之心的吉尔伽美什收为servant，这三次强制命令权更是非常宝贵。


    无论何时也要从容不迫，保持优雅——这是远坂家世代相传的家训。我把它铭记于心，此刻却被迫要比别的master先使用令咒……

 第1114章 骑士不死于徒手

    “请你速作决断！”


    通信器的另一端传来了绮礼坚定的催促声。


    时臣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凝视右手的铠甲。


    archer那凝视着berserker充满怒火的眼神，不慌不忙地扭转了方向。


    视线投向了东南方。那边是深山町的丘陵地带和高级住宅街。那里就是远坂府的所在地。有几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呢？


    “用像殿下之类的忠言，镇住王者——我的愤怒吗？你越来越大胆了，时臣……”


    archer非常厌恶地吊起嘴角，压低声音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在他周围展开的无数宝具一起隐藏了光辉，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你一命，狂犬。”


    虽然archer脸上还是气愤不平，但通红双眸里的杀气已经退了而去。只是他骄傲的神情依然没有动摇，黄金archer睥睨着在场的servant们。


    “杂种们。下次见面之前你们要离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看见我的只能是真正的英雄。”


    archer在最后大放厥词之后，他的实体就消失了。金黄色的铠甲失去了质感，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光亮，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结局，黄金和黑暗骑士之间的对决就这么结束了。


    “那个archer的master好像还没有archer刚毅勇敢啊。”


    rider呆呆地苦笑着叨念道。可是其他人都知道这不是可以那么悠然自得的场合。berserker的威胁跟archer不相上下，而berserker如今就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铠甲缝隙深处放出无限光芒的双眸.也许是失去了当初的对手，无聊地在虚空中彷徨……然后又发现了新的猎物，再次燃烧了起来。


    他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紧盯着saber，使saber背后升起了一阵寒气。


    “……啊……”


    仿佛是从地下涌起的声音。像是妖怪在作祟、在诅咒。是人充满怨恨的呻吟，不具任何语意。


    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听见berserker的声音。


    “……啊……啊……！！”


    黑骑士就像人形状的诅咒一般，全身膨胀着杀气，朝着身着白银铠甲的saber突进。


    ············


    本来servant不仅要用魔力保持自己现出原身，甚至举手投足间都要耗费魔力。尤其在战斗之时所消耗的魔力就会成倍激增。为了提供servant所需的魔力，master会从自己的魔术回路之中吸出魔力，源源不断地供给servant。


    而所谓的魔术回路活性化。对间桐雁夜来说，只是被刻印虫侵蚀肉体，让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servant隐身变成灵体之后，魔力的消耗可以达到最低的限度。


    就算是这样，雁夜有时也会感到心跳加剧和眩晕。


    可是，berserker实体化给雁夜带来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雁夜体内的异物被唤醒，开始蠕动，并侵食他的肉体，倾轧他的骨头。雁夜体内的假性魔术回路刻印虫，无所顾及地吸取他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魔力，供给berserker。


    此时用痛苦形容雁夜的感觉还不够彻底。身体内侧被别的生物所侵食，魔力被掠夺——活着却被蚕食的激烈疼痛，使雁夜感到恐怖和毛骨悚然，又成倍激增。


    “呜……唔……！！”.


    隐身在黑暗之中的雁夜拼命地忍住了哀叫，并不停地挠前胸以及喉咙。雁夜皮肤裂开，渗血的同时，两手的指甲也在啪啦啪啦地剥落。


    更加悲惨的事情是.berserker职阶所要求的魔力比别的servant要高得多。脏砚逼迫雁夜让servant狂化，是老练狠毒的魔术师才具有的变态嗜好。


    虫子在啃噬雁夜的背骨。虫子融入了雁夜的神经。蚕食雁夜的无数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啊……”雁夜在无法忍受之际发出的哀叫，也仅仅是轻轻的呻吟。激烈的疼痛在喉咙处跑了出来。雁夜一边啜泣，一边忍受着体内无数只发狂的虫子的蹂躏。


    在大街上展开的archer和berserker的攻防战，雁夜已经无力监视了。虽然渐渐地疼痛平静了下来，但雁夜还是无法迅速恢复把握战况的思考力。


    “……哈……哈……”


    雁夜用剧烈的呼吸镇压残留的痛苦。一边再次借用魔力的视野观察战场。现在战场上还剩下三个人。archer已经不见踪影。战斗进入了短暂的停顿。


    archer并不是被打倒了。恐怕是时臣意识到战事对archer不利，让他撤退了。


    雁夜的berserker在看起来具有压倒性魔力的黄金archer面前，没有丝毫的让步。远坂经过代代人的血统磨练的魔术，雁夜在短短一年之间匆忙修炼成行的魔术，两者是势均力敌的对抗。


    “……哼、哈哈……”


    憔悴的雁夜，浑身无力的雁夜，发出了冷冷的干笑。


    我做到了。终于让那个高傲的魔术师，让那个经常看不起像我雁夜这样常人的魔术师同仁，丢了丑。雁夜的心中不住地嘲笑时臣和脏砚。


    我不是丧家之犬。我不会再让别人叫我蝼蚁之辈等等。我可以跟你们战斗，让你们害怕、恐惧……


    今夜的战斗到此可以结束了。宿敌archer现在已经撤退了，雁夜已经没有理由忍受痛苦再战了。其他的servant就任他们互相厮杀去好了。


    就在雁夜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berserker锁定了下一个目标saber，开始向saber突进。此时最狼狈的就是雁夜本人了。


    “住手……回来！回来berserker！”


    雁夜呼喊着berserker，传递着他的担心和焦虑。如此简单的指示，从雁夜所站的位置发出可以很容易的传到berserker那里，但是黑骑士没有任何反映，不动声色。反而因berserker的兴奋产生的对魔力的需求，又激起了刚刚有所平静的刻印虫，刻印虫再次痛击着雁夜的肉体。


    “berserker！给我住手！”


    过于痛苦，雁夜的声音已经近乎是大声叫喊。必须使用令咒，现在已经不允许雁夜有片刻的犹豫。被痛苦的洪流所袭击，雁夜用尽了精力努力使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得以清醒。


    黑骑士如猛兽一般的气势踢飞了路面的沥青，向saber推进。他的眼中只有saber一人，全身聚满了黑色的杀气。


    不用说，saber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即重新握起剑进入防御。


    “～～～～～～～～斯！”


    berserker伴随着紧贴地面的可怕气势，把手中的“武器”向saber的头顶掷去。


    saber毫不畏惧用隐形的剑挡住了berserker的攻击.但是当saber看清楚那个“武器”的真面目之后，目瞪口呆。


    铁柱——刚才archer的站立处，被berserker切断翻滚在地的街灯球的残骸。应该是berserker向saber突进的同时，随手在脚边捡起的吧。


    把大约两米来长、断裂的铁屑，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支枪一样，berserker用骇人的威力朝saber的剑压了过去。但是令人感到吃惊的不是berserker的臂力，而是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一堆铁屑而已。


    在风王结界处隐藏的saber的剑，是宝剑中的宝剑。无与伦比的至高宝具。怎么能够跟在路边随手捡起的铁块之流竞技。


    如果具有可以跟saber之剑对抗的强度，让人想到的只能是英灵的宝具。可是……


    “什么……呀？”


    saber咬牙切齿强忍怒火，又觉得十分可疑。


    曾被berserker握过的铁柱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呈树叶脉络状的黑色条纹在铁柱上缠了一层又一层，如今还在不停地在铁柱上扩散。


    侵食着铁柱。


    黑色条纹出现的起点是berserker的两只手。从被黑色的手部盔甲所握过的地方开始，黑色的条纹就像蜘蛛结网一样扩张到铁柱全体。


    那是berserker的魔力——被杀意和憎恨所浸透，黑骑士的魔力。


    这种魔力以手为媒介浸透了整个铁柱。


    “莫非……你是？”


    saber在惊鄂的同时明白了berserker宝具的真正面目。


    观战ncer和rider也终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原来如此。那个黑家伙握住的东西，无论是何物，都会变成他的宝具。”


    rider低声赞叹道。英灵的宝具，不仅仅呈现为有形的固定器具。


    有时会根据servant所具有的“特殊能力”变成各式各样的宝具。这个berserker就是如此。


    这是令人惊叹的能力。berserker一股脑地夺取了archer投放的无数宝具，并自由地驾驭这些宝具。那令人惊愕的技艺，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在berserker抓住那些宝具的瞬间，archer宝具的支配权也就让渡给了黑骑士。


    不仅如此，连平淡无奇的铁屑一旦到了berserker的手中，也具有和其他宝具相抗衡的强大魔力。与刚才的黄金骑士拥有的众多宝具不同，berserker拥有的是无穷无尽的宝具。


    二击、三击——berserker用漂亮的“掷枪绝技”一再紧逼saber。而saber只是一味的防守而已。saber扶着剑柄的左手没有任何力气。此ncer的宝具“必灭的黄蔷薇”造成的伤势再次隐隐作痛起来。saber仅靠一只右手挥舞着手中的剑，在魔力的支撑下勉强应战，但是在来势凶猛的berserker日发射的怒涛般的攻击面前，只能是一味的防守。saber找不到反击的机会，渐渐地陷入了劣势。


    “saber……！”


    爱丽丝菲尔急切的呼唤。骑士王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焦躁的汗珠。


    卫宫切嗣在远处观战，也看出了saber身陷险境。可是现在以切嗣的武装，是无法介入servant之间的对决的。


    如果至少可以看破berserker的master所处的位置的话，还有办法应对……可是卫宫切嗣使用两个暗视观测器都看不到berserker的master。


    “……舞弥、你那边可以看到吗？”


    “不行，看不到。”


    听到舞弥的回答，切嗣皱起了眉头。切嗣和舞弥所出的位置互相是对方的死角。看不到master也许是因为，berserker的master也优先考虑自我隐身的位置，而不是处在可以给servant下达直接指示的什么位置。


    看起来对手比archer的master性格更为慎重。对切嗣而言，比起虽然优秀但却轻率的魔术师，毫不张扬的魔术师更加难缠。


    “情况不妙啊……”


    现在并不是berserker与saber的单打独斗。在他俩中间还介入了毫发无伤ncer和rider。在弱肉强食的战场上，最坏的情况就是处于明显的劣势。别的servant的master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助berserker一臂之力，可以很容易地打败saber。


    然后再除去筋疲力尽的berserker，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ncer和rider可以在消耗最少的魔力的情况下，打败两个敌人。


    切嗣端起手枪，看着瞄准器，重新确认了人字起重机的上部，assassin的骷髅仍然坐在那里。稍一疏忽就会要了切嗣自己的命。


    “……该死！”


    切嗣咬牙切齿。却只能静观其变。


    saber的一只手指受伤，导致了剑失去了灵活性，对此saber焦躁不安。


    她当然知道她所处的状况有多么的危险。还要牵制在旁边观战的rider，必须把与berserker的对抗进入到不相上下的僵持阶段。现在的情形是——她已经无力应对berserker了。


    berserker则是毫不留情地使出了跟狂乱英灵这个称号更加符合的猛烈进攻。虽然berserker接连不断地投掷的“铁柱枪”如野兽一般粗野。但是投掷的技巧却是高超和准确。


    并不是berserker的气势压倒了saber，而是berserker的猛击使saber毫无还手之力。不管saber受了如何严重的手伤，saber作为最强的servant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berserker的武器虽说得到了魔力的强化，可终究只是歪歪曲曲的铁柱残骸而已。


    berserker决不是简单的狂犬。berserker的英灵可是功夫了得的高手。发狂之后。还具有如此的不同寻常的本领。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骑士当然没有理会saber的提问.而是伴随着尖锐的气势扔着铁柱。接下来的一击堪称绝技。这一击的气势好像要把saber矮小的身躯击——


    但是，投掷下来的铁柱并没有射中saber。


    长约两米的铁柱。从中间处裂开了，并从空中飞舞着落下。这可是berserker的假宝具.坚固到足以跟saber的宝剑一决高下。将这个假宝具轻而易举地折断的是——在黑暗中闪过的一道红光。


    ncer背对着吃惊的saber。这个貌美的枪士，采取要庇护刚才还与其为敌的骑士王saber的态势，与berserker对峙起来。


    “恶作剧就请你到此为止吧，berserker。”


    ncer用右手中的长枪——“破魔的红蔷薇”的枪头对准了黑骑士，冷冷地向黑骑士宣战了。

 第1115章 黑白两界

    如果ncer的红枪打掉了berserker宝具的魔力，那么被berserker黑色魔力所侵食的假宝具，也不过是一堆铁块而已。


    “saber跟我有约定……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介入我们之间的争斗，我怎么会坐视不理？”


    ncer……”


    虽然是一场生死搏斗，saber听ncer的话之后却是感动至极。这个枪士的英灵，跟她一样忠实信奉相同的“骑士道”。


    虽然如此，聚集在这个战场上的人并非都称ncer的行为。


    “你在干什ncer？打倒saber，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一个声音严厉地质问道。这个露出不快的声音，应该ncer的master。可是ncer却意外地露出了跟这个英灵不相符的严肃表情。


    “跟saber的一战！是我迪尔姆多·奥迪纳赌上荣誉的战斗！”


    ncer朝着空无一物的天空高声叫喊。


    “我先让您看看我如何杀死那只狂犬吧。我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是王！我和saber之间的决斗……”


    “不行！”


    无情地打断了热血沸腾ncer的感叹ncer的master用更加冷酷的语气命令道：


    ncer帮助berserker杀死saber。我用令咒命令你。”


    战场上的空气因紧张而被冻结。


    令咒。对servant而言是绝对的命令。无论是多么了不起的英灵都不可能违抗令咒。所ncer已经没有自由支配自己意志的权力——


    红枪的枪头调转了方向，发出低吟的响声向saber袭来。长短两支魔枪在飞身后退的saber面前，连续擦肩而过，划过天空。


    ncer连头都未回，就使出左手和右手的两支枪向正后方的目标袭去，这令人惊愕的枪技，变幻自如的两支枪，正ncer的精髓所在ncer技术的精准甚至没有引起对手的斥责。


    ncer……！”


    saber喊到一半，突然无语了ncer转过身来，屈辱和怒火使他的脸充满了悲愤的表情，诉说了英灵迪尔姆多的心情，胜于任何雄辩。


    被令咒束缚了身体ncer，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个人。只不过是作为servant的冷酷无情的机器而已。英灵迪尔姆多磨练而成的所有技艺和能力，与他的个人信仰无关被随意驱使，只用来执行master至高无上的命令ncer的遗憾之情，同样身为英灵的saber感同身受。


    ncer旁边的berserker，在一步步逼近。虽然战事发生了变化，berserker的目标好像依然是saber一人。berserker拿起ncer的红枪劈成两段的铁柱，这次把它合成了一只长枪摆在胸前。虽然那个宝具的形状发生了些许变化，可使用起来却没有任何不便。


    saber一筹莫展。


    如果左手没有受伤，或许还能找到一条活路。可是现在saber仅仅对付berserker一人就已经到达了能力的极限。这个时候，ncer也与其为敌，saber就绝无胜算的可能。


    “……saber……对不起了……”


    ncer发出了痛苦的低吟，却一步一步朝saber逼近。ncer无地自容的表情刚好相反，左右两支枪秘藏杀气的魔力如升腾的热气一般向天空飘荡。


    ncer旁边站立的黑骑士，还是一声不吭，可是他那杀气波动的密度却在倍增，并朝saber逼近。黑色的叶脉密密麻麻地覆盖了铁柱的断片，那断片却变成了比剑还要可怕的异形凶器。并用断片的头威逼着saber。


    saber目不转睛冷静地盯着那些的宝具，突然斜视了一眼爱丽丝菲尔，朝她使了个眼色。


    “爱丽丝菲尔，我会控制住局势，在那个间隙——”


    saber的思考已陷入了困境，只剩下了一个极端的选择。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这么做。无论现在自己显露了多少失败的迹象，也一定要守护住爱丽丝菲尔。既使自己要失去生命……


    “在那个间隙，我至少要让您脱离险境。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saber漠然地向爱丽丝菲尔报告这紧急决断，但是爱丽丝菲尔却没有觉察到saber的真正心意。


    骄傲的骑士少女，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爱丽丝菲尔杀出一条活路。


    爱丽丝菲尔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此刻她没有一丁点让saber送死的打算。


    “爱丽丝菲尔！你无论如何——”


    “放心saber。相信你的master”


    saber察觉到了这旬别有深意的话的真正含意，可是她还是十分疑惑。


    “切嗣——在这里吗？”


    实际上，爱丽丝菲尔没有解开saber的困惑。但是她一直坚信切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和saber都没有任何过错。她们按照切嗣指示的样子，正正当当地决战。现在saber成为了战场上的焦点。


    所有的人都视这个娇小的骑士为眼中钉。


    破魔和必灭这两支枪，被黑色杀意浸透的铁块.都没有威胁到爱丽丝菲尔。这一切都是按照切嗣所筹划的进行。即——现在saber和爱丽丝菲尔占据着优势。


    “所以——无论如何拜托了。切嗣。”


    爱丽丝菲尔面对着不知身藏何处的丈夫，没有任何怀疑地向他祈祷。


    卫宫切嗣并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妻子的思念，而是根据对战事的冷静把握，做出了开始行动的判断。


    最先受到保护的是身为“圣杯容器”的爱丽丝菲尔。既然saber已经不能再守护她的master，此刻就不能有半点的犹豫了。


    “……舞弥。你配合我的倒数，攻击assassin，用射击进行压制。”


    对面立即传来了“明白”的答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现在这个情况先要杀ncer的master。这是打破僵局的惟一方法。


    “——六。”


    切嗣开始低声倒数，把热感知探测器的瞄准器对准ncer的master。


    wa2000狙击枪在定做好之后，尚未带入日本之前，曾经在国外试验射击过，所以切嗣对枪的性能已经熟悉。但没有确认过与暗视系统的配合可行性……这时候只有依靠舞弥的枪击技术了。


    “——五。”


    据舞弥的报告——瞄准器把射击距离调整到500米。瞄准器的十字线与子弹的弹道，从枪口到500米处的目标，是一致的。


    长距离的射击，子弹并非直线前进，而是在空中划着极为缓慢的弧线前进。也就是说在瞄准的目标比射击距离稍近一些时，着弹点要稍稍偏离瞄准方位，靠下一点。


    距ncer的master是不足300米。所以切嗣慎重地调整着瞄准点。


    “——四。”


    ncer被master的令咒强迫执行攻打saber的任务。在master被射死后，无法预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应该不会继续攻击saber。然后就是面对berserker一人的威胁，切嗣应该可以筹划出使saber和爱丽丝菲尔逃离险境的主意了吧。


    最后的问题就是切嗣本人的安危。在assassin的身旁发动狙击这种鲁莽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三。”


    为了降低风险，切嗣让舞弥配合时机发射。舞弥的aug可以发射5.56毫米的雷鸣顿高速弹，这个威力不可能伤害的身为servant的assassin。但是assassin遭受意外的枪击，也许会忽视在眼前射击的另一个狙击手——不用说，这次射击的准备和估计是严重不足的。


    “——二。”


    如果assassin把假装佯攻的舞弥误认为是敌人，但是舞弥所处的位置离assassin足够远，有可能逃离这里。或许，在这之前，assassin因为害怕在别的master面前露面，就逃走了。


    但是，在所有的可能性都落空的情况下，那就是assassin有可能立即攻击身边的切嗣。到那时只有背水一战了。有多大胜算之类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是惟一的选择。


    “——一。“


    切嗣静静地呼吸着，慢慢地扳动了扳机。枪口没有丝毫的摇晃，那空空的枪口，好像用必杀的眼神凝视着目标。


    就在此时，响起了震而欲聋的轰鸣声。


    这响声既不是舞弥的aug的射击声，当然也不是切嗣的射击。


    这个声音不是那种步枪程度的射击所发出的，而是足以撼动大地的冲击声。


    那是突然造访战场的落雷。它那足以使昼夜颠倒、让人眩晕的闪光，还有甚至声音大过雷鸣的咆哮。


    “啊啊啊啊啦啦啦啦伊！！”


    闪电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地面横穿而过。不——看起来像闪电的那个东西，是缠满了雷电的战车在疾驰。


    ncer迅速地翻身一跳，及时避开了战车。但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saber身上的berserker连回头看发生了什么的时间都没有。


    伴随着rider的叫喊声，两头神牛先用四只前蹄将黑骑士踢倒在地，接着用四只后蹄无情地蹂躏着黑骑士。牛蹄上缠有翻滚的紫色雷电，仅仅是一脚也是非常重的一击。berserker整整被神牛用力踩了八次，所受的伤肯定是足以致命的。rider的战车呼啸而过之后，berserker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黑色铠甲的身姿仰卧着翻滚在地。


    rider坐在突然停下的战车上，正在俯视着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敌人，斗志昂扬的面容上布满了微笑。


    “——噢？你怎么了、有骨气的家伙。”


    berserker还是没有断气。他浑身无力地痉挛着.正在慢慢地起身。被神牛践踏的黑骑士好不容易弯着身子，从战车的轨道上爬了出来。rider看到了他的举动。berserker终于幸运地避开了车轮带来的决定性的最大攻击。


    rider的宝具在saber的眼前飞驰而过.目睹了宝具的压倒性破坏力，saber无语了。


    “神威车轮”……它的威力很明显不在于与人战斗.而是在于与军队作战。连刚才的疾驰而过，rider明显也是细加斟酌的。如果rider想一举消灭所有的人ncer、saber都会成为牛蹄和车轮之下的冤魂。


    伏在地上的berserker，虚弱地伸着脚想站立起来，但是由于受了沉重的打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他刚从容不迫地停止了移动，轮廓就开始变得模糊，像轻雾一般消散了。消除了实体，恢复了灵体，逃跑了。


    “这种情况下，只有请求黑家伙先退场了。”


    战车上的rider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着天空，弯着胖胖的脖子，呼喊道。


    ncer的master。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偷看，但是你用卑鄙的手段侮辱了骑士之间的战争……不配成为魔术师的对手。”


    说到达这里，彪形大汉servant用极为狰狞的笑容，威慑着看不见的对手。


    “ncer退下去。如果你还在这里自取其辱的话，我就助saber一臂之力。我们二人要把你的servant击溃，怎么样啊？”


    “……”


    隐身的魔术师的怒气笼罩了整个战场。可是他没有任何拖延。


    “——撤ncer。今晚的战斗到此结束。”


    听到命令ncer，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枪。


    “非常感谢。征服王。”


    听到美貌枪士的低语，rider十分满意地薅出了笑容。


    “战场上的华丽之处是这些值得赞赏的人。”


    ncer再一次用目光向rider表达了谢意。紧接着向saber也点了点头。


    没有必要用语言表达。他们互相确认了彼此之间的誓言。saber也ncer点了点头。


    决斗在别的时间进行——


    ncer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灵体化消失了。


    破坏性的风暴吹乱了战场之后。寂静来访了。


    海浪击打岩壁的声音，远远的街道上的喧闹声，开始秘密地点缀着夜空ncer的master解开了附近一带密布的结界吧。


    saber看着这个战场上的最后一个人rider，用极为复杂的目光。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呢？征服王”


    “啊，我没有仔细地考虑过这件事。”


    面对saber的提问，彪形大汉servant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淡然地耸了耸肩。


    “什么理由呀计划呀，那些麻烦的事情，就让后世的历史学家们给我找一个理由吧。我们这些英雄只要随心所欲，用滚滚的热血，在战场上奔驰就行了。”


    “……那只能是王者才能说的话。”


    saber失望的回答中，态度坚定。她信奉的是廉洁的骑士道，与rider这种肆无忌惮的行动原理相去甚远。


    “噢？难道我的王道是异类吗？哼、那也是自然的事情。”


    rider嗤鼻以笑，对saber挑衅的目光置之不理。


    “所有的王道都是独一无二。身为王的我和身为王的您，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您是要将这个世界彻底地分成黑白两界呀。”

 第1116章 圣女?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今天在这里我也要——”


    “行了行了，不要那么气势凌人。”


    rider轻轻一笑，用手指向saber的左手。


    “身为伊斯坎达尔的我，决不会模仿别人趁人之危的。saber，你先ncer作一个了断吧。之后我再ncer或您，你们之中的胜者决斗。”


    “……”


    saber正想还嘴，看到了左手拇指上那显眼的伤口。把berserker一击打退的这个英灵的战斗力是绝不能小视的。


    “那么骑士王，我们就暂别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激起所有的热血与你一战的……小主人，您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吗？”


    在rider脚边，趴在驾驶台上的少年却并没有回答。rider抓住他的领子，拎起来一看，这个身材矮小的master已经翻起了白眼，昏了过去。好像是突击berserker的时候，rider的气势过于猛烈了。


    “……振作一点呀，你这个家伙。”


    rider叹着气把master放入自己的怀中，拉紧了两头神牛的缰绳。公牛嘶叫着，发出雷电，从蹄子处发射闪电向天空奔腾而去。


    “再会！”


    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rider的战车向南方的天空中驶去。


    爱丽丝菲尔终于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舒了一口气。再次环视四周，周边一带满是疮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五个servant会聚一堂，其中几个人毫不吝惜自己的宝具，在战场上肆意炸裂。


    “首轮的战争就激烈到了如此的程度，这样的圣杯战争在过去有过吗？”


    爱丽丝菲尔并不是惧怕战场上被破坏的痕迹。圣堂教会的管理人要对圣杯战争的隐匿性负责。这里宛如遭遇了大地震一样，管理人一定会动员教会的人员。认真清扫战场吧。


    saber还是沉默，凝视着rider飞过的天空。她那伶俐的侧脸上没有刚才拼死搏斗留下的兴奋和憔悴之色。只是凛然而又沉静地站在战场上。少女穿着铠甲的身姿就像一幅画一样美得不可侵犯。


    可是爱丽丝菲尔与saber沉着的仪态相反，因为她知道saber负了很重的伤。


    “saber、你的左腕——”。


    “是。手太疼了，失态了。就像rider所说的那样，如果不ncer对决解除伤口的咒语，会妨碍与其他servant的战斗。”


    骑士王淡淡地诉说的语气.爱丽丝菲尔从中听不出任何让人不安的信息。saber的刚毅反而安慰了爱丽丝菲尔。


    “……谢谢你saber。多亏了你，我才活了下来。”


    爱丽丝菲尔低头说着，saber向她报以微笑。


    “我面向前方作战，是为了保护在我背后的您。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又再次痛感到了，saber的坚强、勇敢和温柔。


    比自己整整小一轮还要多.尚未成年的少女身姿——如此娇小的身躯，纤细的手腕，但是她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英雄。


    “战斗现在才开始。爱丽丝菲尔。今夜的战争只不过是战争开始的最初一夜而已。”


    “……是啊。”


    “都是势均力敌的强敌。从不同的时代被邀请来的英雄们……没有一个实力平平的敌手。”


    saber的声音中没有焦躁和畏惧。在风暴来临之前，战士的心情是既平静又兴奋。战士昂扬的斗志和滚烫的鲜血，是无论任何时代任何世界都不会改变的。这是英雄之魂的证明。


    少女紧盯着南方的夜空，冷静地说道。


    “这就是……圣杯战争。”


    ············


    这一片空间拉上了黑幕。


    并不是空洞的黑暗。是呈胶粘状、浓缩的黑暗，好像发馊般的糜烂，超过极限的黑色——黑暗。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密血腥味。各处都传来了虚弱的呻吟和啜泣声。令人察觉到了各种恐怖气息，此时关闭了所有视野的黑暗帷幕也许反而是充满了慈悲的围屏。


    在这样的黑暗中，有一个如同在水底抬头看到的满月一般，放出淡淡白光的圆形。


    那是一个线球般大小的水晶球。朦胧的白光是水晶球中浮现的影像。


    瓦砾堆成山，荒凉的夜景。可是这个场景并不是开始就有的。被彻底破坏过的景观，在前二十分钟之前还是空无一人、寂静的仓库街。在那里展开的热战，在背后的水晶球全部地映照了出来。


    还有，看到所有战斗的两个大人物，水晶球发出的淡光照映着两人的脸，两人的脸上都显露了异样的喜悦之情。


    “——厉害。真的很厉害！！”


    根据天文学概率的稀少度踏进这个超常世界的快乐杀人鬼——


    雨生龙之介。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并发出了欢呼声。


    “青须大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吧？真了不起～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平台！”


    自从一个偶然的机会，与servant.caster签订了契约之后，龙之介就背离了日常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他贪图刺激和娱乐享受，把刚才发生的战斗看作是无上的娱乐盛宴，毫无抵触地享受着。


    “那么，这就是圣杯战争了？大人您也会参与这场战争吧？大人您也会像刚才的那些人那样，在空中飞翔，发光吗？”


    “……”


    caster没有回答，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盯着水晶球看。水晶球上映出的夜景中，伫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caster犹如被魂魄附体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


    从开始监视仓库街的战斗，caster就是这副模样了。他没有理会master龙之介的兴奋，也没有顾及别的英灵们，只是紧盯着一个人看。


    白银的铠甲包裹着窈窕的躯体。宛若沙金般流淌的美丽长发。作为七位servant的一员，以saber的职阶被邀请来的英灵少女。


    她的身躯最为娇小，却最为勇敢、威风凛凛。无论被逼至何种困境，都毫不畏惧，并毅然地与敌人对决。caster无法将他的视线从saber的身姿上移开。也不可能移开。因为那个远处让人极为怀念的身影，以及一直散发着高贵气息的侧脸，正是caster穿越时空苦苦追寻的幻影。


    “……大人？”


    龙之介看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caster的面容，不禁哑然。


    削瘦、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被澎湃激动的泪水浸湿了。


    “——实现了。”


    caster过于激动之时，轻轻地低语道。


    “所有、都实现了。我曾经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圣杯真的是万能的。”


    “实现了——什么？什么呀？”


    什么？这是龙之介不得不问的问题。caster喜悦的表情意味着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其中的缘由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圣杯选择了我！”


    caster好像看不到master眼中的疑惑.抓住龙之介的手拼命地摇晃着，要和他共同分享这个喜悦。


    “我们不用进行一场战争，就取得了胜利。没错。圣杯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可我……还没看到、也没摸过那个所谓的圣杯呀？”


    “那个不是问题！”


    caster瞪大眼睛断言道，并手指着映照在水晶球里的少女。


    “你看到了吧！是她告诉我的！那凛凛的面容、神圣的姿态……她肯定就是注定会改变我命运的‘女孩’！”


    龙之介皱起了眉头，多次观察着水晶球里的人影。身穿带有时代色彩铠甲的少女或少男，不管是少男或少女，在现代的日本都具有跟caster不相上下的稀有美貌。


    “……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是我的光。她指引着我前进。她给予了我生命。她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


    caster说着说着，无法抑制自己的激情，声音变得哽咽，两手挠头。


    “她曾经被神抛弃过，在屈辱中幻灭——但是现在，她终于复活了。这！这是奇迹！是我的殷切期盼使她重生的！？”


    龙之介依然摸不着一丝头绪。但是他可以理解他所敬爱的“青须”大人现在无限喜悦的心情。而且，虽然他和青须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青须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总是可以想出让龙之介惊叹的好主意。崭新登场的挑衅者、杀人者——龙之介拜之为师的怪人是一个嗜虐的艺术家。


    所以，青须caster欢喜的心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龙之介而言，肯定都是值得期待的喜事。


    “不知为什么我也开始期待起来，青须大人。”


    “是吧！是吧！”


    caster晃乱了头发，又哭又笑，两手紧紧地抱紧水晶球，用额头顶住那冰冷的水晶球表面，不顾一切地用炙热的视线盯着球中浮现的少女面容。


    “呜呼、‘女孩’、我的圣洁处女……我马上就会去见你。请无论如何也要等我……”


    像蛇叹气一样的湿润笑容，在黑暗中一直荡漾。


    ············


    看完了战事发展的始末，言峰绮礼命令战场上的assassin返回，并切断了视觉听觉共享装置。


    绮礼的感官切断了，从含着潮水气味的夜风和眺望战场的感触，返回了本部教会地下室。


    璃正神父不知何时出现了，并站在绮礼的身旁。他好像正在倾听绮礼向时臣汇报战场的情况。战争刚一结束，璃正就开始执行身为公开监督的职责，迅速用手机发送着命令。


    “——神明二巷、对、海滨仓库街。损坏甚大……啊啊、可以。动用都市游击队处理处理战场。沿用d计划，现场鉴定就拜托了——”


    得到璃正的指示才能行动的圣堂教会工作人员，早已分散在冬木市的各处待命。他们为了应对圣杯战争引起的各种各样麻烦事，事前就作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已经事前疏通好了警察和自治政府。也许明天的晨报上会出现，仓库街的惨状被彻底扭曲、粉饰的版面吧。


    斜视了一眼忙于指挥的璃正，绮礼在头脑中分析着今夜一战中显露的人物关系。


    时钟塔的精英魔术师艾卢美罗伊，丢失了曾经落入他手中的英灵伊斯坎达尔的圣遗物。


    时臣的间谍也曾经报告过此事。伊斯坎达尔作为rider职阶的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以及看似是他master的那个少年，ncer的master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即——首先毫无疑问的是ncer的master是艾卢美罗伊。他被一个叫韦伯的少年夺走了圣遗物之后，又得到了英灵迪尔姆多的圣遗物。


    间桐在召唤berserker的时候，间桐脏砚曾对身兼管理一职的父亲、璃正报告过这件事。当然绮礼和时臣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是那么强力的servant。berserker夺取敌人宝具的奇异能力，对时臣的吉尔伽美什而言，刚好是天敌。


    如果使情况向有利于时臣的方向发展……首先有必要让别的servant击退berserker。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ncer。迪尔姆多的宝具“破魔的红蔷薇’’是封堵berserker的决定性法宝。


    现在还是谜一样存在的caster和master，最后还是没有现身。可是从caster的职阶考虑也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除了berserker以外所有servant的真实姓名都已经暴露了。而且威胁很大的saber和berserker都败给了高手，尤其是saber的伤势会对后来的战争造成很大的影响。吉尔伽美什大张旗鼓地卖弄自己的宝具，因此陷入了困境，可是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名。而且大家并没有注意到assassin依然活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远坂时臣是处于绝对优势。


    绮礼在头脑中冷静地分析、整理着，可是心中没有一丝激动的心情。


    按照圣堂教会的意向，是由远坂时臣取得最终的胜利。绮礼的任务是引导时臣取得胜利，也看不到会遇到多大的障碍。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可期待的无聊任务。这也是这三年的总结。


    “——可是、绮礼大人。”


    绮礼陷入了冷冷地感慨，他的旁边有一个黑影无声地进来了。戴着骷髅面具和黑色的服装的女子——不是在仓库街承担侦查任务的assassin。


    “……什么？”


    “是。我在教会的外面发现了奇怪的东西，特来报告。”


    说着assassin毕恭毕敬地递出了蝙蝠的尸体，头已经被扭断，可能刚死不久，现在还保存着少许的体温。


    “——是使魔吗？”


    “是。虽然是结界之外，但很显然是放在那里监视教会的。”


    “……”

 第1117章 caster

    assassin的话令人不可思议。教会在圣杯战争中是中立的立场，不可侵犯的。如果肆意干涉教会的事务，管理人可以处以削减令咒和一定期间禁止交战的惩罚。


    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监视教会，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除了——


    绮礼丧失了assassin，被教会保护这件事，已经有master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吗？


    “……”


    从assassin的手里拎起了蝙蝠的死尸，绮礼把目光盯在更加奇怪的物体上。蝙蝠的腹部用胶布绑着手心大小的电子零件。按钮电池和——看似无线d针孔照相机。


    如果蝙蝠是魔术师的使魔的话，真是一个极为奇妙的组合。绮礼知道魔术师一般轻蔑和排斥世间的科技。他现在的师傅时臣就是极为排斥科技的人。这个魔术师不仅借用使魔的视觉，而且还用机械记录整个影像。这种想法大概不是寻常魔术师所能想到的。


    “——不择手段。丝毫不在意身为魔术师的骄傲——”


    就像突然从天而降的闪电一样，绮礼的脑海里闪现了时臣曾经说过的话。


    对。虽然同样身为魔术师，却只把魔术看作一般的工具。与普通的电子机械一起使用。如果是这样的魔术师的话——在使魔身上如此耍花招，也不是什么难事。


    绮礼判断不出是哪个魔术师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长时间地紧紧地盯着这个小动物的尸体。在他的心中，这比起今夜的五人servant的大激战，还要意味深长。


    ············


    抬起入口的铁盖，向旁边移动——如此简单的事情也要花费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对于已经憔悴不已的间桐雁夜，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是相当费劲的繁重劳动。


    雁夜终于在铁盖处挪出了空隙，外面清新的空气流进了令人作呕的下水道中。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雁夜感觉获得了重生。雁夜动员了全身苏醒的所有力气，把铁盖推到了一边，慢慢地像青虫一样爬上地表。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在夜晚的静寂中，没有人发现雁夜的身影。


    还是刚才servant们激烈交战的仓库街，不过与那个四车道隔了三条街道那么远。


    雁夜与别的魔术师不同，他只不过是速成的魔术师而已。不会像别的魔术师那样粗心大意，傲慢无礼。即使跟servant一起在前线战斗，他也没有与别的魔术师直接交锋的自信。再加上他的servant是berserker。即使他想在berserker的旁边直接下达战略的指示。


    berserker也不可能会听从他的控制。


    这样一来，还不如让berserker向敌人肆意投掷炸弹，任由他发狂。雁夜决定先保住自己，在安全的地方静观其变。


    雁夜白天觉察到ncer的气息，并追踪到此。在仓库街的战役开始之时，雁夜就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影，派出从脏砚那里得到的使魔“视虫”，自己则远离战场潜入下水道，在地下观察战事的进展。


    雁夜浑身无力地仰卧在冰冷的沥青上，花了很长时间努力地稳定自己的呼吸。


    全身上下血迹斑斑。毛细血管全部爆裂，血从裂开的皮肤处源源不断地渗了出来。


    以前雁夜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原子炉爆炸事故的受害者与疾病作斗争的情形。现在的雁夜与受害者濒临死亡的状态相差无几，雁夜的肉体早已毁灭了，但是遍布雁夜全身的刻印虫，它的魔力延长了雁夜的生命，使雁夜还可以蠕动。


    雁夜无法相信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眼前的这副模样。


    雁夜感觉到在给berserker供给魔力之时，身体好像已被虫子蚕食干净了。


    仅经历了一场战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驾驭berserker所要承受的负担，远远地超出了雁夜的想象。而且berserker完全不听雁夜的指挥。berserker是一个嗜血如命的野兽。


    一旦放手，berserker就会屠杀所看到的一切，就像这次，在耗尽所有力气之前是决不会罢手的。如果战斗再延长的话，就大事不妙了。雁夜被迫供给超过身体极限的魔力，会被刻印虫完全侵食掉的。


    对雁夜而言，servant之战是一次真正的冒险。如果不在所能承受的极限来临之前，镇住berserker的话，等待他的就是自取灭亡了。


    “…………啊。”


    雁夜思考着战事的种种情况，不禁觉得前景黯淡，叹了一口气。


    真正打倒远坂时臣，还有一段漫长的道路要走。


    然后最后打败所有的敌人，得到圣杯，那是更加遥远的未来吧。


    可是要救樱，必须克服所有的困难。


    只有前进。不能倒下。就算要燃尽中的最后血肉，雁夜也必须到达那遥远的彼岸。如果做不到的话，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雁夜强迫自己抬起虚弱至极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能永远在这里沉睡下去。


    berserker受到了rider宝具的直击，损伤巨大。完全治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毫无疑问，berserker恢复身体所需的魔力，都要通过刻印虫从雁夜身上榨取。


    雁夜需要、休息。


    身体已经站立不住，雁夜靠着墙壁好不容易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晃着消失在夜空中。


    ············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向着市区的灯光向西方延伸着。而在路的前方等待着来访者的，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森林。沿着这条路跨过县境，国道静静的蜿蜒在前方。


    虽然是有双向车道的公路，但在路灯稀疏的国道上却几乎看不到有迎面过来汽车的迹象。深夜零时的国道，宛如被遗忘在这一片寂静之中。


    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有一匹白银的猛兽飞驰而来。


    梅塞德斯·奔驰300sl。“她”那充满典雅韵味的流线型车身仿佛贵妇人一样稳重，而并排的六缸发动机所发出的咆哮又如野兽一般雄壮。而将这古典轿车疾驶到时速l00公里以上的人——怎么?握在方向盘上的竟是如贵族千金一样的纤细手腕。


    “喂，喂?速度相当的快吧?这个。”


    满脸得意笑容握着方向盘的爱丽丝菲尔说道。而坐在助手席上充满紧张神情的saber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真……真是出乎意料……技术高超……的……驾驶呢。”


    “是吧?我为了能够这样熟练可是特意进行过训练呢。”


    虽然这样说，可是从她那生疏的挂挡手法上来看，与熟练的司机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在切嗣带到艾因兹贝伦城里的所有玩具之中，我对这个最中意。以前一直都只是在城堡的庭院中转圈，像今天这样在如此广阔的地方开车还是第一次呢。简直太棒了!”


    “玩具吗……”


    要是滑板和自行车什么的这么说倒没有什么异议。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在蛇行公路上时速超过100公里的机械装置来说，这种说法就显得不太合适了。稍微出点差错就会连命都搭上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称为玩具的吧。


    虽说是四十多年前的古典轿车，但却拥有排气量299的ml98发动机，最高时速可以达到260公里／小时。爱丽丝菲尔的暴走行为相对于这辆车的潜在能力来说，只不过是一段开头的序曲罢了。


    据说这辆车是切嗣为了爱丽丝菲尔和saber进入冬木市以后，能够拥有一个代步工具而特意事先准备在艾因兹贝伦城里的。


    半个月以来，这辆车都在旅馆的地下停车场中停放着，而现在她们正驾驶着爱车向艾因兹贝伦家的别馆前进。


    “嗯，稍等一下爱丽丝菲尔。刚才你一直都没有在左侧行驶吧?”(日本的交通规则和中国不同，都是靠左侧通行)


    “啊，是啊。”


    爱丽丝菲尔好像只是出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失误一样随便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猛一打方向盘将行车线路变更了回来。


    对于从生下来就一直没有出过艾因兹贝伦城的爱丽丝菲尔来说，像现在这样行驶在公路上当然也是第一次。saber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注意着她的视线，很明显爱丽丝菲尔对于道路标识完全不懂。虽然靠左侧通行是法律规定的，但似乎爱丽丝菲尔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幸好她还能够看明白一点信号灯的意思，不过也只是看到红灯的时候稍微减速而已。就算现在是车流量比较小的深夜，但是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目的地也已经算是奇迹了。


    “……在这附近的艾因兹贝伦别馆，还没到么?”


    “据说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到了的话应该能够看见吧。”


    对于saber来说，只想快一点结束现在这样危险的旅程。深夜的国道上对面没有行驶过来的车辆已经是万幸了.不过国道非常弯曲对于高速行驶的车辆来说仍然非常危险。saber的血液中充满了临战状态的紧张感。作为servant的她具有超乎常人的反应和力量，一旦有什么危险的话她完全可以迅速将爱丽丝菲尔抱起逃出车外。不过那样的话，这辆时价1000万日圆以上的传说级轿车一定会成为令人惨不忍睹的铁屑吧，而这并不符合saber一向节俭的经济观。


    “……要是专门雇个司机的话就好了。”


    “那样是不行的呢。倒不是说雇司机没有意义，而是那样做太危险了。毕竟一旦进入冬木市的话，便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的master袭击，把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也是saber所不愿意见到的吧。”


    “那倒也是……”


    在这山路上被其他master袭击和爱丽丝菲尔的驾驶技术究竟哪个的危险性更高一些呢——就在saber半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凌空袭来。


    “停车!”


    “哎?”


    突然间被saber的警告弄得手足无措的爱丽丝菲尔呆呆地问道。


    而saber顾不上与她解释，直接向驾驶席探过身子一只手抓住方向盘，接着伸出左脚一脚将刹车踩到底去。


    saber之所以能够瞬间做出判断控制住这辆暴走中的机器，都是因为她作为servant拥有骑乘技能的缘故。对于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乘用道具的操作，她都可以完全通晓。


    幸亏在急刹车之间一直都是直线行驶，车子并没有剧烈的旋转。


    悔塞德斯的轮胎在柏油路上滑行着冒出一阵白烟。在因为惯性而滑行着的车上，saber再次确认着刚才感觉到的气息的来源。


    没错，这一定是servant的气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saber，那是——”


    在公路前端被梅塞德斯的大灯所照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姿态怪异的身影。看到这景象的爱丽丝菲尔马上失声叫道。


    面前那身材高大的人影，好似无视飞驰而来的汽车的危险一样，坦然地伫立在道路的中央。


    样式古老的豪华长衫，漆黑的质地上点缀着血一样深红色的花纹。那异常巨大的双瞳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夜行动物。而即使排除这些奇异的地方不看，在这样一个时间地点出现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路人。


    车身的惯性被轮胎的摩擦抵消，梅塞德斯终于停了下来。车身距离前面的人影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


    “……saber?”


    saber迅速分析着目前的状况，然后对爱丽丝菲尔说道。


    “我下车之后你也马上下来。总之不要离我太远。”


    如果对方是servant的话，钢管框架的汽车对对方来说不过像纸箱一样脆弱。如果还留在车里的话便会成为毫无防备的状态。总之，先转移到可以防御对方攻击的位置比较好。


    saber打开车门，走进寒冷的夜色之中。夜风吹拂着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里混杂着轮胎因为摩擦而烧焦了的气息。


    眼前的人影和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如果是自己目前还没遇到过的servant的话，那就应该是caster或者assassin……saber这样想着。


    还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在远坂府中事情的saber与爱丽丝菲尔，现在当然不能将assassin的可能排除在外，不过眼前这个既没逃跑也没隐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的servant看起来应该不是assassin才对。如此用排除法来看，最后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影是caster。

 第1118章 误会

    可是。


    他脸上是即将战斗的战士的表情吗?


    困惑的骑士王再次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相貌。


    对方在笑，不明原因地笑着。而且那也不像是慷慨赴死的战士所发出的笑容。眼前这位caster为什么会这样笑呢?简直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样的表情，充满喜悦的脸上闪耀着无暇的笑容。


    而就在saber困惑的时候，面前的caster，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举动。


    caster恭敬地低下了头，好像晋见国王的臣子一样跪在柏油路上说道：


    “恭候多时了，圣女殿下。”


    “嗯……?”


    saber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虽然她曾经作为国王也接受过无数摹雄豪杰的跪拜之礼。可是对眼前这个男子却没有一点印象。在她曾经的臣子之中并没有这个男人。


    首先，“圣女”这个称呼就非常奇怪。她作为亚瑟王统治不列颠的时候，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暴露出自己本来是女性的真实身份。


    随后从梅塞德斯上面下来的爱丽丝菲尔，躲在紧张地警戒着的saber身后悄悄地看着caster。


    “saber，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我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似乎是听到了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低语，caster，抬起头来说道：


    “……哦哦，您怎么能这样讲。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


    对于他更加不着边际的话，saber不高兴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是你什么地方搞错了吧，你认错人了。”


    “哦哦……呜呜呜……”


    caster好像非常伤心一样地呜咽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刚才一直都非常欢喜的表情忽然非常戏剧性地变换成一副异常狼狈的落魄相。只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


    “是我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人吉尔·德·雷啊!我一直都期待着您的复活，一直都等待着能够与您再次相见的这一天，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贞德!”


    爱丽丝菲尔听到男子的话之后，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


    “吉尔·德·雷……?”


    在她们面前报上自己真名的servant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是和现界的caster有着相称的威名。


    可是对于saber来说，只想把现在这个误会解除掉。


    “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叫贞德的人。”


    听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后，caster更加混乱地说道：


    “怎么……难道说，您全都忘记了吗?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saber对于这种说不清的状况开始觉得有些厌烦了，于是严肃地看着caster说道：


    “既然您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那么出于骑士的礼仪我也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我叫阿尔托莉亚。尤瑟·彭德拉根之子，不列颠之王。”


    caster依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挺着胸膛、自豪地报上自己名字的少女，愣了一会之后失声叫道。


    “哦哦!喔哇啊啊啊!!”


    ——caster边拼命地悲鸣着边不像样子的不停锤打着地面。


    “这是多么令人悲痛，多么令人叹息啊!不只失去了记忆，甚至连神智都错乱了吗……你……你!神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优美的女子如此残酷。”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本来就不是——”


    “贞德，你不愿意承认也是有情可原的。本来比任何人都虔诚比任何人都对神深信不疑的你。却被神给抛弃了，在你被判定为魔女而处死的时候神没有给你任何的帮助和救护。你现在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saber忽然感觉到一股和恐惧完全不同的令人厌恶的感觉。简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样。


    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听到saber的话。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对于saber，他只是随意凭借自己的幻想下定了一个结论，并且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在这个思想支配下的caster对于saber的话一点也听不进去。


    “快醒醒吧!贞德!不要再迷惑了!你是奥尔良的圣女，法兰西的救世主贞德啊!”


    “好了好了!你适可而止吧!”


    已经再也忍受不了的saber，对着跪在地上的caster露出厌恶的神情呵斥道。


    “我是saber。而你是caster。我们都是为了圣杯而奋战的servant。我们之所以会在这里相遇，不过是因为这样的关系罢了。”


    “……saber，跟这个男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爱丽丝菲尔在骑士王的背后对她说道。


    身为saber的阿尔托莉亚，作为英灵穿越了时空来到现在，当然不会知道在她的历史之后发生的事。所以也自然不会知道被称为“青须”的吉尔·德·雷伯爵那带有疯狂色彩的传说。


    虽然吉尔·德·雷作为法兰西的救国英雄而登上了元帅的宝座，可是在他那光辉的另一面却沉溺于黑魔术和淫欲之中，甚至虐杀了数百名的少年。被称为“神圣的怪物”——


    吉尔最后悲剧性的命运和与他一起奋战的女中豪杰贞德的死亡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所以他对于贞德的执着，被带人到现在的圣杯战争之中。saber阿尔托莉亚和贞德究竟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无从得知，不过二者一定是非常的相似。无论如何，吉尔——caster已经确信saber就是他所思念的那个人，并且不允许有任何的怀疑。


    “贞德，请不要再称呼你自己为saber了。也不要再叫我caster。我们很快就不用再受这所谓senrant的枷锁的束缚。圣杯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


    这次是爱丽丝菲尔代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的saber对caster反驳道。


    “喂，吉尔元帅，既然你说战争已经结束了。那现在圣杯怎么样了呢？”


    “那还用说，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已经在我的手中了。”


    caster带着满意的微笑自豪地说道。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圣女贞德能够复活。而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甚至都不用和任何人进行争夺，我的愿望就已经变成了现实!连战斗都不需要，圣杯就已经选择了我——吉尔。”


    “叮”的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过。caster的眼前忽然现出一阵凉气。


    是saber的风主结界。虽然caster看不见，可是他也能够感觉到就在自己面前的剑气。


    “如果你再敢对我们英灵的宝物不敬的话——接下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caster!”


    虽然saber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措辞。但声音里面仍然充满了尖锐的杀气。


    “来吧，站起来。骑士不能对跪着的人出手。如果你也是servant的话就收起你的诡辩，依靠堂堂正正的战斗来夺取圣杯吧。就让我saber来做你的第一个对手。”


    caster双眸中那狂热的火焰一下子消失了。


    刚才他那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平静。caster抬起头来看着saber，在他视线中蕴涵的那种强大的意志力却没有一点衰退的迹象。


    这是暗下决心的眼神。他只是把自己的执着换成了更加坚定的意志而已。


    “看来只是用嘴说是不行的了……你的心仍然还封闭着吗?贞德。”


    caster阴沉的声音之中已经没有刚才的叹息。


    “那就非常抱歉了。看来有必要对你进行强制治疗。不管怎么说——下次我一定会为你作好一切的准备的。”


    黑色的长袍一下子向后飘去，与saber之间离开很大一段距离。重新站起身子的caster和刚才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似乎能够将大地全部用鲜血染红的霸者威风……不只英灵，甚至连暴君都会感觉到畏惧的压迫感。


    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直觉告诉站在caster面前的saber这一点，绝对没错。


    “我向你保证，贞德。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把你从神的诅咒中拯救出来!”


    “难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拿起剑来堂堂正正地战斗!”


    对于saber冷漠的回答caster默不作声地解除了实体化状态消失在夜色之中。


    长长地出了口气之后，saber也解除了临战状态。虚脱了一样的爱丽丝菲尔也筋疲力尽地背靠在奔驰上。


    “和这样说不明白话的对手交锋……也真够累人的。”


    “的确如此。不过，下次在还没跟他开口的时候就先砍了他——那样的家伙再多呆一会我都要吐了。”


    虽然caster已经离开了，saber还是愤愤地说道。


    “后悔这么轻易就让他跑掉了吗?”


    “嗯嗯。我正要让他为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他就跑了。”


    愤怒的saber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然后她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说道。


    “不过坦白的说，caster的撤退对于今天晚上的我来说算是一种侥幸也说不定。”


    “哎?是吗?”


    听到saber说出这样气馁的话，爱丽丝菲尔感觉到非常意外。


    对于caster这样擅长魔术战的对手，拥有最强抗魔能力的saber是他最棘手的对手。如果双方真的动起手来，saber应该会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


    可是saber却带着一脸自己也不是完全了解的表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caster……有一些不同。或者说他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不过以我现在左手被封印住的状态与他战斗的话感觉过于危险。”


    saber的第六感也由于其职阶的特性而有一定程度的强化。既然是连她都感觉到有些危险的敌人，爱丽丝菲尔也不得不对caster重新评价。


    “总之，首先ncer呢……”


    “是的。不过万幸的是ncer也是一个高尚的战士。既不逃避也不躲藏。他也期待着和我的决斗呢。”


    虽然互相之间身为对手，可是saber却ncer的精神很有共鸣。不过即便如此，爱丽丝菲尔仍然感觉到有些不安。毕竟就算servant再怎么富有骑士精神也好，他的master却不见得也跟他一样。


    而被套上servant枷锁的骑士王，又是否贯彻着剑的名誉而战斗呢……想到这里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悲观起来。


    爱丽丝菲尔也好，saber也好，甚至连刚刚离去的caster也算上。在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件的整个过程，都在追踪者的监视之下。


    在与国道相接的密林之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面具的追踪者将自己隐藏于被黑暗掩盖的树梢上，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不只溶入在影子之中，切断自己的一切气息躲避saber感知的追踪者好像本身便是影子一样。这一点除了assassin便再没有别人能够做到了。看样子assassin是按照言峰绮礼的命令，从仓库街跟踪saber和爱丽丝菲尔一直到这里的。


    本来只是负责监视爱丽丝菲尔的任务的assassin，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获得了令人意外的收获。在仓库街的乱战中都没有现身的最后一个servant.caster，终于被assassin发现了。


    虽然化做灵体状态离去的caster的气息很快就远去了，但对于assassin那敏锐的感觉来说仍然是能够捕捉得到的。如果要追踪的话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那不是你的任务。”


    在assasin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句声音。在阴暗的树林里浮现出的模糊轮廓——竟然是另外一张骷髅面具。


    第二名assassin只有身型和刚才的assassin稍微有点区别，而带着的面具和身上黑袍的装束都毫无二致。而这两个人无论从身型和体格上都跟在仓库街上担任斥候任务的assassin不同。看来虽然都是相同的职阶，可是不同的个体之间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那么交给你怎么样?”


    “嗯，你只要继续跟踪saber和她的master就行了……另外，绮礼大人看到这边的情况了吗?”


    “不，绮礼大人并没有和我共享知觉。”


    一开始跟踪爱丽丝菲尔的那个assassin摇了摇头。看来刚才在仓库街担任斥候的assassin还另有其人。


    听到这个回答的第二个assassin咂了咂嘴。


    “为了以防万一，关于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应该向绮礼大人汇报一下……”


    “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接着又传来第三个声音。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又一张白色的骷髅面具出现在黑暗之中。


    这次是一个好像孩子一样声音尖细身材矮小的assassin。究竟在这里聚集了多少assassin恐怕谁也不知道。


    梅塞德斯那像怪物一样的引擎声再次在夜空中响起，咆哮着在国道上远去了。爱丽丝菲尔和saber大概又急匆匆地上路了吧。


    与此同时的三个黑影互相点了下头，也如旋风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

 第1119章 垃圾一样

    在像鲜血一样浓重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盏烛火跳动着。阴暗的烛光中映出雨生龙之介那秀丽的面容。


    对于男人来说显得过于纤细的手指上，粘满了鲜红的血迹。坐在长桌旁边的雨生龙之介面前并排摆放着三排映出鲜艳红光的生肉。


    是肠子。在长桌上的是人类的肠子。


    雨生龙之介用非常认真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肠子，然后左手拿起音叉在桌角上打了一下，叮，音叉发出非常清澈的声音。


    在音叉那清澈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前，他迅速地用右手在肠子的各处快速点着。


    就在这时——


    啊……


    呀……


    ——好像很痛苦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出来。


    龙之介仔细地听着传来的声音，并将其与音叉残留的声音相比较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很好，那么这里就是‘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肠子的一点上用大头针穿上做下标记。而在不停颤动着的肠子上，已经被做下了很多类似这样的音符标记。


    这个肠子似乎还活着。正确的说是这个肠子的主人还活着。


    在长桌上面的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个因为疼痛而不停啜泣着的少女。她的小腹部被横着切开一道口子，被拽出来的内脏正在龙之介的手中被玩弄着。


    对于龙之介这个把活生生的人类作成类似风琴一样演奏悲鸣歌声的主意，即使是“青须”也给予了他很高的评价。为了不让被选为素材的少女死于失血过多和感染，“青须”在她身上施加了几个治愈再生的魔术，而且为了不让她大脑内的痛觉麻痹而特意加了一些处理。


    对于人体受到稍微强烈一些的刺激便马上停止生命活动这一点，龙之介以前一直都非常的苦恼。可是现在有了魔术的帮助，这些以前的难题全都迎刃而解了。现在的龙之介可以自由自在地挥舞着自己感性的翅膀，随意发挥。


    “很好，那么0ne more time。‘哆’‘来’‘咪’～”


    龙之介边自己哼哼着边在肠子的键盘上按下去。可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的痛苦的声音却与他的调子非常不和谐。


    “……嗯嗯?”


    粘满鲜血的调律师皱着眉歪起脑袋，再一次向刚才使用音叉调音过的位置按下去。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少女发出的声音和标识的声音却完全不同。


    仔细想一想的话，虽然刺激的是同一个位置可是发出的呻吟声却不一定就是一样的呢。这个人体乐器从设计构想上就存在缺陷。


    “哎呀……真失败呢。”


    龙之介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挠了挠头。


    继昨天努力设计的人体遮阳伞之后，这次的人体乐器再一次失败了。如果总是这样连续挫折下去的话，即使是龙之介也会失去自信了。


    不过就在这时，龙之介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制造遮阳伞失败后“青须”安慰自己的话。


    “不管什么事，只有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最后的结果没有预想中的那样满意，可是这种挑战的行为本身就是很有意义的。”


    龙之介被“青须”的话激励了。对于一直以来都不被任何人理解、孤独地创造着艺术的青年来说，这句话的激励意义异常重大。


    必须努力才行。雨生龙之介重新打起精神。害怕失败的话是不行的。失败乃成功之母，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总之还是要向前思考。现在就放弃这个人体乐器的制作还显得太早。如果能够从根本上找到问题点的话，或许能够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而且如果抛开声音不谈，在翻弄被剥离出身体的肠子的时候，那少女的痛苦表情也显得异常有诱惑力。如此难得的表情就这样丢掉的话，多少也有点可惜。


    充满了血腥味道的空气忽然显得沉重起来。飘荡在空气中的魔术密度变得更加浓厚。一切都预示着这间魔术工房的主人回来了。


    “啊，欢迎回来。主人。”


    在烛光中渐渐出现的“青须”servant，caster，看都没看龙之介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出门前那边唱边跳的愉快样子比起来，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看起来貌似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相当不愉快的事情。龙之介虽然有些担心，可还是迫不及待地对caster汇报着自己研究的成果。


    “主人，很抱歉。果然乐器还是做不好的。不过我——”


    “——还不够。”


    “哎?”


    龙之介对“青须”忽然蹦出的一句话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caster把惊讶的龙之介扔在一边，从黑色的长袍里面伸出一只手去，像老鹰的爪子一样按在被捆绑在十字架上喘息着的少女的脸上。


    “还完全不够!这种程度!”


    “啊，是啊。我也发现这一点了……啊啊?”


    龙之介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下了，caster那如蜘蛛一样的五指逐渐用力，少女的脑袋在他手中像水果一样被捏得粉碎。


    “这，这……”


    对于“青须”对自己的态度，龙之介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现。因为他理解现在的“青须”正处在情绪激动的状态下，所以对于龙之介的存在是完全无视的。


    “可恶的神啊，一直到现在还束缚着贞德的灵魂不肯放手!现在渎神的祭品还不够啊!”


    在唾沫横飞大吼着的“青须”眼中，看不到一点理性的光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所说的贞德，一定就是在水晶球里面看到的那个身着铠甲的女孩吧。


    “大概是因为和以前女朋友的感情纠葛导致的后遗症吧。”


    龙之介对他同情起来。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龙之介却知道眼前这个相貌奇特的恶魔实际上是一个精神格外单纯的家伙。


    “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什么神只不过是虚假的神话。拯救世界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空话，沉默羔羊的祈祷也绝对不会传达给苍天!”


    “嗯，是的。我知道的主人。”


    随声附和着的龙之介当然不知道“青须”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他也没有深入追究的意思。对雨生龙之介来说，他认为对别人的感情问题随便插嘴是非常庸俗的。


    “只是对神的亵渎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向世人证明神威的无能以及神爱的虚伪!我们要证明神并没有施展裁决的能力!即便是作恶多端也好，都不会受到神的惩罚。是这样的吧，龙之介?”


    “啊啊，神什么的不过是那些愚蠢的民众信仰的无聊把戏而已，和那虚假的神相比，主人显得cool得多了。”


    “那么，就让我们更加猛烈地亵渎神灵吧!我们要把渎神的祭品堆积如山，然后将这场面展示在她的面前。”


    对于“青须”的宣言，龙之介稍微地踌躇了一下。


    “嗯。就是说……在质和量上都要超越现在吗?”


    “是的。正是如此!不愧是龙之介!很好地理解了我的意思嘛。”


    看到龙之介完全领悟了自己的意思，“青须”马上满脸笑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对于他这样剧烈的情绪变换，龙之介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对他刚才所说的方针变换，龙之介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龙之介，现在关在牢里的孩子还有几个人?”


    “……活着的还有十一人。其中三个稍微的玩一下就死掉了。”


    “很好。首先从那十一个人开始，快点把他们作为祭品。把他们处理掉后，在明天早上之前我们再抓新的孩子来补充。”


    “这……未免太可惜了吧。”


    毕竟大量虐杀不符合龙之介的趣味。他最多只是享受杀戮的艺术，而不是杀人机器。那种一点不去体味杀戮的感觉.只是单纯把尸体堆积如山的行为，简直就和战争与天灾没有区别，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而把人一个一个地虐杀才能够体味到生命的美妙。


    “青须”注意到龙之介的不满，于是满脸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好像开导不听话的小孩一样对龙之介说道。


    “我说龙之介。现在可不是应该吝啬的时候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我们的财产，所以你要持着这样的态度，要有国王一样广阔的心。请随意地浪费吧。请记住自己的财富是永远也花不完的。只有这样才和我的master相称。”


    “国王一样吗?”


    是的。龙之介是相当富有的。


    龙之介对于货币什么的没有一点兴趣。对龙之介来说，有消费价值的只有人类的生命。而且获得“青须”帮助的他，已经不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法杀人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想要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采用什么方式杀人都是他的自由。只不过这些权利都是“青须”赐予他的。


    如果说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话，那和自己拥有这些东西的效果是一样的。即使是罗马教皇和美国总统也无法与此相比。雨生龙之介，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可是，我还是认为使用的方式应该有一些计划。”


    “龙之介哟，你受这个资本主义社会的毒害太深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你难免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要知道，对于贵族来说浪费是一种美德。拥有财富的人，具有向世人展示自己财富的义务。而且只有这样做才能显示出财富的光芒，使其变得有意义。”


    “嗯……”


    “青须”几句话把龙之介说得心服口服。这位死亡与颓废的巨匠再次受到了新的启蒙。


    总之今天晚上就按照“青须”所说的，先专心把那几个孩子解决掉吧。也许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也能够找到一些新鲜的玩法。龙之介这样想着，开始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即便如此——


    虽然接受了“青须”的说法，龙之介的脑海里却还是无法忘记刚才作为人体乐器的那女孩的身影。


    她那被“青须”捏得粉碎而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的容颜——原本非常可爱呢。


    ············


    从冬木市凯悦酒店的最顶层——三十二层向下眺望。整个冬木市都没有比此更高的建筑。


    不过这第一高度的称号，恐怕就要让位于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了吧。因为新都目前还是正在开发中的城市，而这个凯悦酒店则是率先建造好的建筑之一。


    伴随着新都今后不断的发展，新生的酒店将会越来越多。但是以拥有冬木市最高级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凯悦酒店则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别人。不只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凯悦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


    可是即便住在如此豪华的套房之中，坐在窗边真皮沙发上的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郁闷的心情也没有一丝的缓解。


    在他看来.这间屋子里的俗物不过是一种“浪费的集合”。只不过是阴沉的屋子，高价的家具，豪华的日用品而已。对于生来就是贵族的凯奈斯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气的东西给自己套上豪华的外衣而硬充高贵。而现在这个酒店的房间便是如此。没有一点历史背景，也毫无文化底蕴。只不过是以奢华的表面装饰起来的猪圈罢了。


    要追究起这种卑贱的感觉，便不只是局限于这个酒店，这整个被称为日本的极小的岛国到处都充满了令凯奈斯的神经不愉快的丑恶感觉。


    即使是那个委琐的香港，也能够给人一种非常有地方民俗风情的感觉。可是现在的冬木新都却一点都看不到当地的风情。像现在这样从高处眺望城市的夜景，你甚至都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市。只是单纯的把一些俗气的东西集中在一起——要问这个都市到底是什么的话，在凯奈斯看来不过和垃圾山一样而已。


    这个地处最东面的岛国，如果还保留着它原本偏僻渔村的淳朴风情的话都比现在有意思得多了……

 第1120章 质问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的理解能力，日本人这个种族恐怕是领悟不到了。这个一百年前连宪法都没有的未开化国家，单纯想依靠科学技术和经济发展来同西方国家竞争，简直就是厚着脸皮拼命想挤进文明国家的行列一样的行为。跟他们真是很难讲明白道理。


    凯奈斯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自己因为厌恶而稍稍头痛的脑袋，焦躁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并不是那种为这点小事便会忿怒成这样的气量狭小的人，让他焦躁的原因另有其事。


    面前的宽屏彩电里忽然中止了深夜节目，开始插播紧急新闻。在冬木市湾岸地区的仓库街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播音员正在事故现场进行着现场直播。


    根据听到爆炸声的附近居民的报告，消防车在大约四小时前赶到了事故现场。虽然现在还没有报道，但那些已经开始进行现场验证的警察们一定在卖弄着自己的发现吧。无知的普通人，对于这样超乎他们认识的事情又能有什么正确的判断呢。


    作为监督的圣堂教会也不简单呢。算一下时间的话，在凯奈斯解除结界不到三十分的时间之内，所有的隐蔽工作都便都已经做完了。


    现在所有的真相，只存在于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的记忆之中了。其中一人便是凯奈斯。servant，ncer英灵迪卢木多·奥迪纳的master。


    等待了好久的圣杯战争的开幕。以及做好了完全准备的初战。可是从成果上来看，却和期待有相当程度上的差距。


    在他年幼的时候开始，凯奈斯·阿其波卢德便比其他的孩子显得更加优秀。不管什么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找到比凯奈斯更加完美的解决办法，能够在和他的竞争中胜出的对手是不存在的。


    而他的努力并没有超出常规的目的意识。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的研究成果会在某时某处比别人做得更好。仅此而已。


    正因为如此。凯奈斯少年的时候便已经接受了被人们看做“天才”这一事实。这是人所公认的。谁也没有对他的“天才”称号存在过怀疑，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威胁到他“天才”地位的事情。所以他既不需要骄傲也不需要自大，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天才”这一称谓。


    对他来说既没有碰壁的时候也没有为极限烦恼过，在少年凯奈斯的世界里他就是一切的主宰。对于这个认识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怀疑。他是天资聪颖的魔术师天才。更是名门阿其波卢德家的嫡子。不只继承了代代相传的魔术成果的刻印，他自身也拥有与之相称的世间少见的才华。所有一切的“事实”都使凯奈斯所受到的各种荣誉显得理所当然。所以对于世界上没有自己的力量做不到的事情，凯奈斯有这样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并不是凯奈斯一个人的自负。而是他周围所有人的共识。…。。


    即便在时钟塔那数目繁多、成绩显着的研究成果之中，若提到以破竹之势位列前茅的“着名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也是令任何人都点头称赞的。但是已经听惯了“天才”的称呼，一直集他人的羡慕与嫉妒于一身的凯奈斯却没有一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人生的“必然结果”罢了。


    过去是这样，未来也一定是这样的。这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人生的约定”，对于凯奈斯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对于已经预知整个世界的他来说——如果出现非常少见、而且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意外”的话，那便是凯奈斯绝对不能容忍的混沌，那是对神的秩序的一种侮辱和亵渎。


    比如说——


    明明已经确实地抓在手心里的servant，saber，竟然就那样简单的让她逃走了。简直是说不出来的不可思议。


    “ncer，出来。”


    “——是，随时侯命。”


    话音刚落，美貌的英灵便已经必恭必敬地屈着身体出现在凯奈斯的身前。对于降灵系的主任讲师凯奈斯来说，直接与灵体对话并没有任何的障碍，而且非常熟悉。但像这样直接面对面的交谈则是很少见的。


    总之，servant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凯奈斯可以一边观察对方表情的细微变化一边与其对话。对于这种形式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是询问更加贴切。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让我很好地见识到了着名的迪卢木多·奥迪纳双枪的实力。”


    “您过奖了，我的主人。”


    ncer淡淡而坦然地回应道。既没有对赞美之词感到骄傲，也没有表现出露骨的喜悦，更没有显得不平不满的样子。只是严谨而谦恭的以一个骑士的态度接受着。


    不过这在凯奈斯看来，绝对不是ncer的本来面貌，而是他有些什么隐藏着。


    “啊啊，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您，您是指什么?”


    对于凯奈斯突然带有质问语气的问题，ncer依然保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


    “ncer，你作为servant向我发过誓吧?为了助我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你将全力以赴。对吧?”


    “是的。正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还如此不认真呢?”


    即使被凯奈斯如此呵斥，ncer也没有一点愤怒和狼狈的表情，只是严肃地低着头。也许他自己对这次的质问早有预料了吧。


    “……我只是为了骑士的荣誉。并非把战斗做为儿戏。”


    “哦?还不承认吗?”


    凯奈斯带着鄙视的鼻音哼了一声，接着追问道。


    “那么我问你.为什么要放走saber?”


    “那是因为——”


    “你不只一次地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是你连续两次都没有出手，你是想让我使用令咒来控制你吗?”


    “……”


    ncer这次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沉默着。…。。


    “我再说一遍。对于今天晚上的战斗，我可是全都看见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提出问题。ncer，你是觉得战斗是‘乐趣’吗?”


    (


    看着眼前低头沉默不语的骑士，凯奈斯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有那么快乐么?和saber的战斗。甚至都不舍得把她结果掉么?”


    从旁人的眼光来看，也许会对ncer的骁勇善战赞不绝口吧。可是从作为maste，的凯奈斯的角度来考虑，只是骁勇善战而没有得到任何效果——这一点是令他非常气愤的。


    本来准备用来召唤自己最看好的英灵伊斯坎达尔的圣遗物，被自己那不肖的弟子韦伯·维尔维特偷走了。


    而这个韦伯却和伊斯坎达尔的威力完全不相称，最后无法控制自己的servant而导致伊斯坎达尔的暴走。就因为韦伯的无能，才导致当时的局面陷入乱战的状态，破坏了凯奈斯的ncer取胜的机会……凯奈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诸多的不顺。


    而引发这所有一切的都是因为韦伯一个人，可是对于一个现在不在眼前的人即使如何愤怒也没有用。只能把这种愤怒留在心里，等到与韦伯对阵的时候一齐向他发泄才是最好的。对于这种“外在的愤怒”凯奈斯是相当实际的，冷静而且冷酷。


    但是与此相对的，对于“内在的愤怒”凯奈斯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对于一直被人所羡慕、过着与失败挫折无缘的人生的凯奈斯来说.自己或者部下——哪怕只有一点点——不符合自己期望的事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个生来便一帆风顺，从没有遇到过挫折的人，对于失败是非常脆弱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凯奈斯来说，阻挠他取得胜利的敌人韦伯的过错和无法给他带来胜利的ncer的过错比起来，后者更加让他愤怒。


    “……实在非常抱歉。主人。”


    注意到凯奈斯怒气的ncer，深深地低着头，用严肃的声音道歉道。


    “我以骑士的名誉保证，一定将saber的首级给您带来。请您无论如何相信我。”


    “没有必要再次向我保证!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的凯奈斯用愤怒的声音把ncer的谢罪声压了下来。


    “你向我发过誓的。将会把圣杯带给我凯奈斯·艾卢美罗伊!也就是说，你会把其他的六名servant全部消灭，这是一样的意思。这是整个战斗的大前提!而你现在所说的……是只对saber一人有必胜的誓言吗?这和一开始的约定有很大程度上的出入吧。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我看搞错的是你吧?罗德·艾卢美罗伊。”


    既不是ncer也万是凯奈斯，是第三个人的声音。在里面的卧室之中出现了一位不知从哪里开始听到servant与master的对话的女性。


    虽然长着好似燃烧的烈火一样的红发，而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凛冽的冰雪美人。年纪看上去比凯奈斯稍微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娇艳女子。一眼看上去便能够感觉到是一位感性而高贵的千金小姐。而且从她那充满严厉的目光中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质使其好似女王一般。…。。


    她那好似在呵斥臣下的目光所注视着的只有一个人——凯奈斯。


    “ncer做的已经很好了。是你对于状况的判断有误。”


    “索拉，你在说什么……”


    以凯奈斯的性格，这个时候没有爆发实在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性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凯奈斯的恩师——降灵学权威索菲亚莉学部长的女儿。而且是完成凯奈斯光荣的命运女神——也就是说，她是凯奈斯的未婚妻。


    两大名门阿其波卢德家同索菲亚莉家的婚礼，绝代的天才和学部长的女儿的组合，这在时钟塔是广为流传的佳话。虽然索菲亚莉家传的魔术刻印传给了继承家业的长兄，索拉作为魔术师并没有太高的地位。


    但是在她身上也是流淌着索菲亚莉家代代相传的魔导之血。拥有超出常人很高级别的魔术回路的索拉，和被称为“天才”的凯奈斯的结合，一定会为阿其波卢德家带来更加优秀的下一代吧。


    可是——即便在旁人眼中看来有多么辉煌的未来，可是对于当事者来说，未必就真的有那么幸福。


    用侮蔑的眼光看着未来丈夫的索拉和因为觉得屈辱而脸色难看的凯奈斯，现在这两个人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产生感情和睦的感觉。


    “凯奈斯，要我说的话，在当时那种情况下ncer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当时为了和berserker抗衡与saber联手也是迫不得已。”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观看仓库街所发生的战斗.索拉仍然通过自己的使魔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逐一掌握。并不是为了看热闹。虽然她并没有魔术刻印，但毕竟她作为魔术名门索菲亚莉家的一员从小就受到魔术的熏陶。对于圣杯战争这样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她所了解的知识并不比身为master的凯奈斯少。


    不，或者说从她对战斗的理解来看，她对于身为master的凯奈斯的做法有着非常大的不满。


    “ncer的‘破魔的红蔷薇’是对berserker非常有效的宝具。如果再加上saber的协助，一定会很轻松地击败那个黑色的senrant。这可是消灭敌人的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呢。”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saber的可怕。”


    因为无处发泄而咬着牙的凯奈斯用嘶哑的声音反驳道。


    虽然她的未婚妻具有异常敏锐的分析眼光，可是毕竟索拉不是他的主人也不是他的指挥者。凯奈斯作为master，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坚持自己的判断来进行战斗。而且，身为一个男人被作为自己未婚妻的女性指责，则是更加伤害他自尊的事情。


    “我通过master的透视能力得知了那saber的能力。那是一个相当强大的servant。她的综合能力完全凌驾于迪卢木多之上。当时可以打败她的大好机会却错失了!”


    “你啊……你真的了解自己的servant的特性吗?”


    索拉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对顽固的凯奈斯说道。


    “你以为‘必灭的黄蔷薇’只是拿来看的吗?同已经受了不可治愈的重伤的saber比起来，那个时还候正体不明的berserker不是更加有威胁么?”


    。。


    ...

 第1121章 绿色

    第1128章1121.绿色


    “……”


    虽然想再辩解几旬，可是凯奈斯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索拉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不禁稍微有点怯懦起来。


    “首先，如果你真的认为saber非常危险的话——”


    就在凯奈斯沉默的时候，索拉继续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把saber的master扔在一边不管呢?那个当时毫无防备地站在一边的艾因兹贝伦家的女人。在ncer吸引了saber的注意力双方激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攻击对方的master呢?可是你当时部做了些什么呢……只是隐身在一旁看到最后吧?说不过去的是你。”


    看着深深叹息着的索拉，凯奈斯虽然因为屈辱而怒火中烧却仍然只能沉默地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若是换了别人，凯奈斯早就不会忍受这样的侮辱了。即便赌上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威信，也一定要将这侮辱加倍地返还给对方。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只有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是例外的。


    不仅因为她是凯奈斯恩师的女儿，还因为她作为凯奈斯的未婚妻，与她的婚礼将带给凯奈斯更多的名誉和地位以及他一直追求着的未来。


    这位好似巨大宝石一样傲慢而伶俐的千金小姐，是凯奈斯作为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恋着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一句话也没有说，凯奈斯的心便已经被这个女人俘虏了。


    或许是察觉到凯奈斯心中的郁闷。索拉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用揶揄的口吻继续说道：


    “凯奈斯。你知道你和其他的master相比，你的优势在哪里吗?那就是你本身。”


    “那——当然不用说——”


    “能够在原本的契约体系之上再加入自己的设计，你确实是天才呢。不愧是被称为降灵学第一天才的人。”


    即便是对于赞美的言辞已经听厌倦的凯奈斯，当这些词语从索拉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仍然百听不厌。


    而事实上索拉对他的评价并不是单纯的奉承。为了这次的圣杯战争凯奈斯所准备的秘术，将“创始御三家”所设定的战争规则从根本上颠覆。


    servant和master之间本来是只有一条因果线的。而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由两名召唤者分别掌握的技术，凭借凯奈斯那天才的能力将这不可能实现的技术实现了。


    拥有令咒的魔术师就是凯奈斯，而为servant供给魔力的人则不是别人……正是索拉。他们可以说是二人一组的master。


    “——不过凯奈斯，虽然你作为魔术师来说是一流的，可是你不过是一名二流的战士。好不容易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在战术上你完全都没有将其利用起来不是吗?”


    “不，我……”


    “喂，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才为ncer供给魔力啊?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负责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呢?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能够使你的战斗向更加有利的方向发展，为了使你能够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吗?你和那些还要为servant供给魔力的master相比起来，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哟。你可以使用自己所有的魔力来进行各种行动。”…。。


    “可是……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在序盘的时候应该慎重……”


    “哎呀，是吗?那为何对ncer急着要结果?”


    “……”


    虽然索拉的语气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温柔一些，但是言外之意还是有嘲笑凯奈斯胆小的意思。凯奈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所以在责备ncer以前，首先反省反省自己。凯奈斯，今天晚上你——”


    “索拉大人，请到此为止。”


    一个凛然而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索拉的话。


    是ncer。不知何时他已经抬起头来，直视着索拉。


    “如果您再继续侮辱我的主人，作为骑士便不能视而不见。”


    “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抱歉。我说得太过分了。”


    一直到刚才为止都好似女王一样威严的索拉，被ncer一句话说完之后，马上像害羞了一样低下眼睛，道起歉来。在谁看来这种转变都未免太突然了。


    总之在凯奈斯的心中，眼前的景象留下了非常负面的影响。索拉对自己总是喋喋不休地劝戒，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过自己的一句话。自己可是即将成为他丈夫的人。索拉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为什么senrant的一句话竟然比未来丈夫的话更加有份量呢?


    而且从刚才开始，索拉就是为了庇护ncer才来和自己争辩。难道说她只是看不过ncer受到呵斥吗?


    凯奈斯看着注视着ncer的索拉的目光，在未婚妻的眼睛里有一种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感情。接着他把视线转移到ncer的身上——


    ncer左眼下方那颗闪烁着光芒的黑痣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传说中能够吸引女性的迪卢木多·奥迪纳之“泪痣”吧……


    无端的猜忌是愚蠢的。即使是普通人也知道，索拉是魔术名门索菲亚莉家的女儿。即使没有继承魔术刻印，可是对于这种程度的魅惑咒语还是有相当强大的抵抗力的。


    除非，她本人对这种魅惑不去抗拒才会产生效果——


    就在凯奈斯思考着的时候，消防铃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出了什么事?”


    索拉迷惑地嘀咕着.紧接着屋内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从前台打过来的。


    凯奈斯不慌不忙地拿起听筒倾听着服务人员的话。听完之后，凯奈斯的眼神再次恢复到魔术师所特有的那种敏锐。


    “似乎是楼下发生了火灾，服务台告诉我们要迅速避难。”


    凯奈斯边放下电话边对索拉说道。


    “貌似只是小火的程度，不过着火的地点非常分散。看起来是人为纵火。”


    “纵火?又是赶在今晚?”


    “哼，我看绝对不是偶然。”


    凯奈斯不屑地哼了一声。刚才还焦躁在心中的利，种忧虑很快就消失得一千二净了。


    (


    “这是为了驱赶人群之计。对手是魔术师。看来也不喜欢在闲杂人等太多的建筑物里决胜负呢。”…。。


    索拉带着一脸紧张的神情说道。


    “那么——是袭击?”


    “恐怕是的。可能是刚才在仓库街还没玩够的家伙又来找茬了吧。有意思。正好我们也正有此意呢，是吧ncer?”


    “是的，的确如此。”


    ncer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像在期待着和敌人交锋似的。在七位master之中，如此急于攻击凯奈斯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中了“必灭的黄蔷薇”的saber的master。他一定想尽快地解开这诅咒吧。


    “ncer，去下面的楼层迎击。不过你可别轻易地把他们打发了。”


    对于凯奈斯话里有话的指示，ncer点了点头道：


    “了解。把袭击者的退路切断，将其赶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是的。既然客人来了又怎么能不让人家好好地参观一下我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魔术工房呢?”


    这个酒店作为凯奈斯的活动据点，当然需要对其进行彻底的改造。这种改造不是物质上的，而是指魔术的强化。在这个全高三十二层的建筑中，被凯奈斯的结界所覆盖的就有二十四层。这里甚至可以被称为魔术堡垒。而且这里还有三台凯奈斯专用的魔术炉以及代替猎犬而召唤来的数十只恶灵和魍魉。就连下水道也没有遗漏，凯奈斯将走廊下面的空间异界化了。


    与其突入敌阵，不如首先完善自己的阵地。对敢于踏进这里的挑战者来说，凯奈斯将会叫他彻底领悟到罗德·艾卢美罗伊的真正恐怖。


    “既然其他的住客都已经被疏散了，那就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你们都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来对决吧。”


    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凯奈斯的喉咙里传出来。而因为激动不停颤抖的骑士也冲了出去。


    对于现在的凯奈斯来说所需要的只有行动。只有行动和结果才能消除索拉给予自己的侮辱。现在的状况下，只有充分发挥出自己那被称为天才的潜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是的，现在的凯奈斯渴望鲜血。深埋在他体内的黑色愤怒必须要用谁的血来抵消。不幸的是凑巧现在赶来进攻的敌人，即将成为最合适的祭品。


    “你说我是二流的战士，马上我就会让你收回这句话。索拉。”


    “嗯嗯。我很期待呢。”


    平时总是挖苦他的未婚妻，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满面微笑地看着他。凯奈斯的斗志更加高昂了。


    在睡梦中被火灾警报吵醒疏导到室外停车场的房客们对火灾的恐惧、被打断的睡意以及外面夜晚寒冷造成的不快感交织在一起，脸上都充满了难看的表情。在这些人之中，酒店的服务员们正慌慌张张地忙前忙后。


    “……阿其波卢德先生!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先生!您在吗?”


    在房客名薄上记载着的名字，只剩下最后一人没有确认，酒店的前台用焦急的声音叫道。对于这个包下了酒店最上层整整一层所有套房的豪富客人，每一个服务员都对他非常重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最不希望遇到危险的人。…。。


    “阿其波卢德先生!您在吗?”


    “——我在这里。请不要担心。”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酒店前台的身后传来，可当前台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困惑起来。跟他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旧式外套的日本男性。


    开这种玩笑未免太过分了。气愤的前台服务员刚要开口呵斥他——却被那男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男人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引力，前台服务员无法逃避开他的视线，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就是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我的妻子索拉也和我在一起。”


    这个谁也不认识的日本男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而前台服务员像着了魔一样没有任何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样啊。啊啊，是的。是这样的。”


    前台服务员在手上名薄的“已避难”处画上标记，终于确认了房客全员都平安无事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刚才和阿其波卢德对话时候的那种疑问也好，不协调感也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酒店服务员继续忙着去照顾其他的房客以后，卫宫切嗣离开混杂的人群。刚才的心理暗示，对于没有抗魔能力的普通人来说，短时间内是不会被识破的。


    走到距离酒店有一段距离的阴暗处，切嗣一边确认着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的视线一边拿出口袋中的移动电话。移动电话在民间非常普及，曾经给予切嗣相当大的帮助。最为简易而且万能的无线电联络装置，而且即使拿着它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首先需要联络处于监视位置的舞弥。


    “那边准备好了么?”


    “没有任何异常。随时待命。”


    舞弥的位置位于冬木凯悦酒店斜对面尚在建造的一处高层建筑中。在那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凯奈斯他们所在的房间.这里是切嗣指定的位置。


    切嗣短短地叹息了一下，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另一只手连续在移动电话上按出一组号码。


    切嗣所拨的是一组空号。可是手机里面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反映。


    被改造过的通信回路所连接的并不是电话信号，而是c4炸弹的起爆管。


    炸弹的爆炸只是非常小的规模，爆炸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传到酒店的外面。


    可是，取而代之在夜空中回响的，却是钢筋混凝土开始分崩离析倒塌的恐怖声音。


    发觉到周围异常的避难者们，看到高耸着的建筑发生突变惊恐地叫道。


    “酒店，酒店塌了!”


    全高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层酒店，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就好似被地面吸了进去一样崩倒了。因为所有的外墙都向里面倒塌的原因，没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面，只有因为倒塌产生的粉尘将四周的街道湮没。


    定向爆破——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籍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使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对于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爆破技术的卫宫切嗣来说，对于这种破坏的艺术有着非常独特的心得。


    。。


    ...

 第1122章 致命的浪漫

    第1129章1122.致命的浪漫


    这个冬木市中所有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卫宫切嗣的破坏名单上。而冬木凯悦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预先取得了建筑的设计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炸点。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


    避难者们虽然已经尽可能地远离大厦倒塌可能波及到的范围，但是仍然被倒塌所产生的灰尘吹得灰头土脸，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切嗣边看着骚动的人群边看准了一个风压小一些的间隙把手里的烟点燃。


    “舞弥，你那边怎么样?”


    “一直到最后三十二层都没有任何动静。目标并没有从大厦中逃出。”


    这么说的话——切嗣带着微微的满足感望着已经化为一片灰烬的冬木凯悦废墟想到——被称为“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凯奈斯大人，现在一定已经和瓦砾为伴了。


    凯奈斯所在的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支撑，最终就等于是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到地面。就算是有多么坚固的魔术结界防备也好，在如此强大的破坏力面前也无法保护在室内的人吧。


    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将切嗣的注意力从废墟上吸引过来。


    孩子的母亲抱着因为害怕而不停哭泣着的孩子，从切嗣的身边走了过去。二人身上都只穿着睡衣，全身沾满了白色的灰尘，样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切嗣一直望着她们母子二人的背影……直到手指被燃烧着的烟头烫到才回过神来。切嗣将已经燃了一多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跞灭。


    卫宫切嗣感到一些困惑，感伤主义对自己来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这种柔弱的感情会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是，对于自己的失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采取冷静的态度去对待。


    是的。即使不愿意承认也好，事实就是如此——切嗣在那逃离的母子二人身上，忽然看到了伊莉亚和爱丽丝的身影。


    卫宫切嗣曾经以为牺牲是没有区别的。所有的生命都是等价的，所以只要选择一条牺牲比较少的道路就可以了。在这种判断之下，女人和孩子的生命也不会受到特别的对待。


    使用圣杯可以拯救世界。而凯奈斯则是自己为了夺得圣杯而不得不排除的对象。在冬木凯悦酒店中的人大概一千余人，而圣杯能够拯救的人数至少在五十亿以上。如果有必要的话，切嗣完全可以将这些房客和凯奈斯一起干掉。


    那么为什么自己要在事前特意放火引发这样的骚动呢?


    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曾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策略。凯奈斯为了防备袭击而特意设置了众多的陷阱，作为对付他坚守策略的战术，这一招也确实取得了实际性的效果。那个天才魔术师以自己的铁壁为傲，但却没想到整个城堡都会被一起破坏而仍然留在其中。…。。


    可是，自己的真实目的真的只有这些而已吗?


    那种希望无辜的房客能够及时避难的感伤，难道是在无意识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吗？


    这真是致命的浪漫。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如此感伤一定会被对手杀掉。


    为了稳定一下自己内心中动摇的情绪，切嗣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


    退化了。虽然不知道究竟衰弱了多少，但是现在的卫宫切嗣绝列比九年前退化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无法在圣杯战争中顺利取得胜利。不管怎么说，不重新恢复以前那种冷酷和判断力的话是不行的，越快越好。


    被刚才发生的异变惊动的深夜町，终于开始骚动起来。看着在路边渐渐围拢过来的看热闹的人群，切嗣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拿起移动电话想给舞弥下达撤退的指示。


    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并不是部下的声音，而只有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轰鸣。


    ············


    尚未命名的钢铁了望台。在其即将落成的拂晓，暂且称之为冬木中心大厦三十八层。


    建筑工事的工程已经过半，只剩外层还没有包装。这个今后将成为冬木市新都地面标志性建筑的复合高层商业大楼，现在还只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强风猛烈地吹着。


    地上的街灯也好，天上的繁星也好，都显得那样的遥远与昏暗。就在这虚空之中，久宇舞弥单膝跪地一动不动，一直架在她肩膀上的带有夜视装置的aug狙击枪，枪口支在她立起的左膝上。


    如果一旦魔术师凯奈斯注意到切嗣的计划，而从窗户逃出屋外的话，埋伏在这里的久宇舞弥就会对其狙击。可结果这个准备完全是杞人忧天。


    “舞弥，那边情况怎么样?”


    久宇舞弥的耳机中传来在地面上的切嗣询问的声音。双手都握着来复枪的舞弥把移动电话切换为耳机模式，解放出自己的双手。


    “一直到最后三十二层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目标没有从酒店中逃出。”


    舞弥对着嘴边的麦克风简短地将自己所观察到的情报向切嗣汇报着。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场毁灭性的破坏，可在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激动。


    在这里的监视任务结束了。舞弥将子弹从还没得到出场机会便任务结束的枪中取出，放入盒子中，然后把狙击枪放回背上站起身来向下楼的楼梯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丝异常。


    并不是一般的异样，而是更加不明确的气氛变化。对于久经战争的兵士来说，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杀意。


    “——感觉很敏锐嘛。小姐。”


    在停下脚步的舞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冷峻的男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回荡，叫人无法判断它的出处。


    舞弥没有回答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冷静地，使用她那敏锐的直觉寻找着对方的位置，并将腰中的9mm口径手枪掏了出来。…。。


    (


    对于存在于这个地方的第三者，并且发现了舞弥存在的人——不管他是谁也好，只因为这一个理由便可以成为舞弥的射杀对象。


    “——哼，有这样的觉悟也好。”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好似嘲笑一样地说道。


    就在这时，有一个什么东西被从某个柱子的阴暗处扔到舞弥的脚下。


    瞬间把枪口指向那东西的舞弥在发现被扔过来东西并没有危险后，又迅速地把枪口对准了扔出物体的位置。不过即便如此舞弥仍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被扔过来的东西。


    是小动物的尸体。


    蝙蝠。而且从这只蝙蝠的腹部带着一部d照相机来看，这应该是舞弥放出作为使魔的蝙蝠没错。这是被放置在冬木教会旁边，失去消息的那只。


    而特意把这只蝙蝠的尸体扔过来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再继续隐藏自己的意思。慢慢地从自己藏身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将自己暴露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下。


    面前这个充满了威严的压迫感的男人，身着漆黑的修道服。舞弥是认识他的。


    “言峰……绮礼……”


    “喔?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见面呢。那么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呢?难道说是你的预感么。”


    舞弥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心中后悔不已。


    绮礼即使面对着舞弥的枪口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的不安，继续泰然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一定知道很多其他的事情吧?这里可是一个观察冬木凯悦三十二层的绝好位置呢，也许在那里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这次轮到舞弥沉默了。可是在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身为圣杯战争master之一的人……而且应该好好隐蔽起自己的言峰绮礼，为什么会特意出现在这种地方呢?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另一方面，绮礼微微把视线转向外面——落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冬木凯悦酒店的位置。他呆呆地看了一会，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即便如此——也要将建筑物一起毁掉么?采用这种手段还能够算是魔术师吗?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应该算是魔术师呢?”


    “……”


    这个男人——舞弥忽然有一些吃惊——他都知道了。他知道卫宫切嗣的事。就好像卫宫切嗣知道言峰绮礼一样。


    “只有我一个人在喋喋不休呢，小姐。你也说句话吧——本来应该代替你在这里的那个男人现在何处?”


    在被问到这一点的时候，舞弥对于言峰绮礼做出了新的判断。必须杀掉眼前的这个男人。


    舞弥速射的枪声响起。被称为军用弹的9mm口径的威力.虽然杀伤力不俗，但却还不够威胁。所以为了有效地杀伤对手，向腹部的三连射便是关键。与能够瞬间致死的那微小的致命点比起来，攻击容易命中的位置使人重伤显得更加有效。这是作为杀人技术的射击铁则。…。。


    但虽然如此，舞弥的子弹所击中的并不是修道服下的内脏，而是坚硬的混凝土地面。


    做出躲避的言峰绮礼的动作，即使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也不会比子弹超音速的速度更快。而是他在舞弥扣动扳机之前便预先判断了她的思考，提前做出行动。应该惊叹的是言峰绮礼对战术的判断。


    预读了舞弥开枪的时机，从而躲避开子弹的射击。这即使在魔术的领域来说，也已经超越了常人的能力。


    不仅如此——


    在那瞬间翻身躲避起来的人，不是绮礼而是舞弥。她的右手沾满了血迹，而本应握在那手中的手枪带着金属的声音掉落在地面上。而且她那充满惊讶的目光，盯在刚才她一直背靠着的柱子上面。赫然插在那柱子上面的利刃闪着寒冷的光芒。


    刀刃长达一米以上的薄刃让人联想到击剑所使用的武器，作为刀剑来说其剑柄非常的短。这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专用的投掷武器，被称为“黑键”。就在刚才，划伤舞弥右手背击落她手枪的便是这个。绮礼在躲避手枪子弹的同时，投出的这把武器。


    虽然是用手投出的武器，却拥有能够刺人钢筋混凝土柱子的威力。可即便如此，却只是击落了舞弥的手枪，并没有取其性命的意思。故意用出这么大的力量，恐怕是为了既夺取对方的武器同时也要破坏对方的斗志吧。最好能活捉对方——毕竟舞弥还没有回答刚才绮礼提出的问题。


    “身手不错嘛。相当敏捷呢。”


    攻守逆转之后完全占据了主动位置的绮礼，充满悠闲地慢慢走过来说道。而在他的双手中再次多出一把黑键。黑键的长刃部分全部是由魔力构成的半实体，携带的时候只要拿着细小的剑柄部分即可。在绮礼那宽大的修道服之下究竟携带了多少黑键恐怕谁也不知道。


    作为圣堂教会代行者的基本装备之一的黑键，虽然威力不俗但其使用起来非常困难，能够熟练运用其威力的必须是手法相当高强的达人。而如此稀有的高手，貌似就被舞弥现在给碰上了。


    舞弥并不是武者只是士兵而已。所以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只有对战况的分析。言峰绮礼的战斗能力很明显的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在现在这种既没有装备也没有有利的地形与策略的情况下，承认自己的失败才是明智的。


    “怎么了舞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耳机里面传来切嗣的声音。口袋里的移动电话貌似还在跟地面上的切嗣保持着联系。可是——现在的舞弥无法回答。他能够听到舞弥的声音。那恐怖的代行者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舞弥而是切嗣。绮礼所判断的舞弥是切嗣的部下、一切都是按照切嗣的指示行动这一观点，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怎么了?不寻求帮助吗?卫宫切嗣就在这附近不是吗?”


    绮礼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没有半点犹豫了，因为他已经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切嗣想要得到圣杯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


    ...

 第1123章 ‘狩猎\’

    第1130章1123.‘狩猎’


    迪卢木多黄枪的诅咒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战斗的序盘便被封印住一只手的saber从剩下的六个servant还完全健在的现状来看，已经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所以对于现在的艾因兹贝伦阵营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尽早消灭掉作为诅咒源头的ncer。


    所以绮礼便在凯奈斯的据点附近张开了网，静侯袭击者的到来。


    可是结果在这里等到的却不是卫宫切嗣而是另外的人。不过言峰绮礼可以确定这个人是依据切嗣的指令行动的。所以现在交手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找到卫宫切嗣的关键。


    不能把她杀掉，最好能够将她活捉。总之只要能够让她说话就行。


    即使把她的手脚打断也没有关系。


    心里做出拎酷的判断之后，言峰绮礼慢慢地向那女子藏身的地方靠近。对方应该已经是赤手空拳的了。而已经分解的狙击枪也没有那么快能够组装起来，被打落的手枪也离得很远。胜负已经决定了。


    但是阻挡住言峰绮礼的是他意料之外的妨碍。


    在他与猎物之间忽然出现了一股将视线完全阻挡住的白烟，而且混合着化学反应的刺激性气味冲进他的鼻子里。


    “烟幕!?”


    猛然出现在言峰绮礼面前的，是军用携带烟雾弹所放出的烟幕。


    而就在绮礼的视线被烟幕阻挡住的这一瞬间，舞弥迅速地逃离了。


    言峰绮礼虽然追着声音投出黑键，却并没有命中目标。身经百战的代行者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局面不能轻举妄动。


    言峰绮礼双手握着黑键，丝毫不敢懈怠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待着烟雾的散去。暴露在强风之内的大厦之中，浓密的烟雾只经过几秒钟便散去了——但，只这短短数秒便足够那女子逃离现场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发现在这无人的建筑中只剩下自己之后的绮礼，哼了一声将黑键收回。他并没有继续去追赶的意思。


    绮礼从地上拾起烟雾全部放完的烟雾弹，检查起来。是美军装备的手投型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过是只要有一定的门路任何人都能够搞到的东西。


    这并不是那女子扔出来的，因为自己一旦发现她有所行动的话马上就会投出黑键制止。这是另外的人扔到自己面前的，为了帮助那女子逃脱。


    当然，这个建筑中是不应该有其他人存在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烟雾弹就应该是从大楼外面被扔进来的。


    绮礼走到楼层边缘，不顾大风把修道服吹起向下望去。


    在冬木凯悦酒店成为一片废墟的现在，周围再没有任何的建筑能与这幢大楼比肩。从地面到这个位置至少有一百五十米以上。即使采用远程武器也很难精确地瞄准这个位置。更别说这个手投式烟雾弹了。从地面把这个扔上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过绮礼毕竟是曾经狩猎过很多异端魔术师的代行者。对于面对超乎常理的敌人这件事已经充分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怪异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惊叹的地方。


    就在这地下的某个地方，有阻止他的魔术师的存在。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今天晚上便算是有收获了。


    与此同时，绮礼感觉到了隐藏在他身边的异形的气息。


    “assassin吗?”


    “是，正是在下。”


    身披漆黑的长袍的assassin跪在绮礼面前实体化。这个assassin正是刚才在国道附近的森林中监视爱丽丝菲尔和saber的三个assassin中请命前来通报的那一个。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室内实体化吗?”


    “实在是非常抱歉，可是在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向您通报……”


    ············


    经过一晚上连续的死斗，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这时的绮礼通过魔导通信机和地处深山町的远坂府取得联系。他与父亲言峰璃正准备召开紧急对策会议。


    “哦?马上就能够掌握caster的行踪了吗?”


    时臣的声音里流露出满意的称赞。绮礼与assassin的行动终于发挥出了预想的效果。虽然自己的servant遇到比较棘手的问题，但是弟子那边却进展得非常顺利。


    “对方不愧是魔术师的英灵，即便是我的assassin也很难在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进入对方的‘工房’。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大概位置，目前assassin正在那周围对其进行着包围监视，只要caster出现在工房以外，便能够将其行动逐一掌握。”


    “也就是说caster并没有在工房内闭门不出而是很积极的在外面活动了?”


    “是的。那是因为……”


    一想到报告之后时臣的态度，绮礼稍微有点踌躇起来。caster和他的master的所作所为，也许会招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他们二人前往深山町旁边的城市，将正在睡梦中的儿童抓回自己的据点。一直到天亮之前总共抓了十五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比较平稳地进行着——但是其中三起被孩子的家长发觉而引起骚动，结果他们将那孩子全家都杀害了。”


    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通信机对面时臣愤怒的绮礼赶在他还没有说话前马上继续说道。


    “caster毫无顾虑地使用魔术，而且在之后也不对现场进行清除和整理。现在按照父亲的指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对现场的痕迹进行清理。不过……恐怕今后caster和他的master的行为也不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那家伙是什么人?那个caster的master。”


    “凭借assassin偷听到的他们的对话来看——那个master在召唤casfer之前便一直都在进行着类似的行凶杀人事件。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这个男人和现在通缉的连续杀人犯貌似是一个人。”


    “……”


    时臣重重地喘着气。


    从这个月开始便被连续报道的“冬木市的恶魔”谜一样的连续杀人犯。采用近年少见的残虐手段，仅在市内便有四起案件与他有关，而且据说最后一起更是将睡梦中的全家都残忍的杀害，非常残暴的杀人犯。虽然冬木市内的警察已经特别成立了专案组。将周边辖区的所有警力都动员起来抓紧时间破案.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进展，还停留在连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无法确认的阶段。…。。


    (


    对于时臣来说，在圣杯战争实施的时候发生这样严重的事件是令他非常头痛的，而且这一点对所有的master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对所有参加者来说不变的铁则。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态的人，是没有人欢迎的。


    原本，所有的魔术师都是圣仪的担任者。任何人也好都不会把魔术公诸于众，大家都只是秘密地研究着自己的术法，而那些无法彻底保守秘密的愚蠢的家伙们则会迅速被魔术协会消灭掉。只要是与保密相关的事情，魔术办会一向坚决而且彻底。所有的魔术师都对此充满了畏惧。


    所以——假设说一个魔术师三天两头就被登上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而且不只这样，作为master还被自己的servant牵着鼻子走，这两点加起来简直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态。


    “……对于那两个人，有没有获得详细的资料，信息，或其它什么的?”


    “从他们互相之间的称呼来看，master的名字应该叫‘龙之介’，而caster被称为‘青须’。”


    “‘青须’?那么caster的真名是吉尔·德·雷伯爵了?”


    “有可能。这个人以沉溺于炼金术与黑魔术闻名。”


    从那个传说的知名度来看，他作为servant被圣杯召唤而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他的性质和英灵完全不同——他应该被称为“怨灵”才更贴切一些。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来看，这个叫龙之介的master，不但没有关于圣杯战争的知识，而且貌似连作为魔术师的自觉都没有。”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呢。也许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毫无魔术素养的人也能够和召唤来的servant结成契约……于是那个master只会成为servant的傀儡。”


    “不，那是……”


    绮礼回忆着通过assassin的耳朵听到的对话内容，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caster自身的言行也很超出正常的理解范围。他总说什么圣杯已经是我手中的东西了，一定要拯救贞德等等，完全叫人不得要领的话。


    我个人认为——caster和他的master都完全没把圣杯战争看在眼里。”


    听到绮礼这句话，时臣好像要把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一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精神错乱而暴走的servant和完全无法控制情况的master吗?到底为什么圣杯会选择这样的家伙们。”


    servant袭击人类——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作为以魔力为粮食而存在的灵体servant来说，不只从master处获得魔力的补充，也可以靠吸取人类的灵魂来获得力量。那些无法给servant提供足够魔力的无能master，有时候会以给servant提供祭品的形式来弥补魔力不足的部分。


    即使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发生这种提供祭品的情况也在时臣的预料之中。这也是无可厚非的。魔术师本就是条理之外的存在。可以不管伦理和是非。即使需要牺牲无辜的普通人，但是只要秘密而隐蔽进行的话，便会被默许。…。。


    可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戮，而且还引发如此大的骚动的行为则是无法被允许的。


    “这种事情不能放任不管吧?时臣君。”


    一脸难看表情的璃正神父在一边插口道。


    “caster他们的行动，已经很明显地妨碍到了这次圣杯战争的进行。这是违反了规则的。”


    “当然，在以前，我可是担任魔术保密工作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远坂家世代都是冬木地区的暗中所有者——也就是说，远坂家担任着管理此地灵脉与监视异常情况的职务，这是魔术协会直接委托给他们的任务。也是为什么远坂作为“创始御三家”之一，提供自己的管辖地为圣杯战争的舞台的原因之一。


    因此对时臣来说，不只身为以圣杯为目标的master，而且从以前本地管理者的角度出发，也不得不阻止caster的行动。


    “恐怕，在那四次杀人事件之后的连续儿童失踪事件也是那两个人搞的鬼。”


    绮礼淡淡地阐述着自己的意见。


    “只是被报道的失踪儿童数目便有十七人。而且从今天早上监视到的情况来看，加上他们又抓去的这些孩子，至少已经超过三十人了。


    他们的行动恐怕会在今后更加变本加厉。父亲大人，有必要尽快将他们阻止。”


    “嗯，已经是无法通过警告和惩罚就能够解决问题的程度了。现在只有除掉caster和他的master这一个办法。”


    “可是问题在于一要对付servant只能同样依靠servant才行，但是我的assassin现在却不能出手。”


    绮礼的说法很有道理。特意作为隐藏计策的assassin，怎么能这么快就再次让他出现呢。


    璃正神父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对时臣提出建议道：


    “稍微变更一些规则，也是作为监督的我权限之内的事。暂且把圣杯争夺的事情放一放，动员所有的master一起讨伐caster如何?”


    “哦?那么……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神父。”


    “对于干掉caster的master，我可以提供给他一定的有利于今后战斗的帮助。对于其他的master来说，因为caster一人的暴走而使整个圣杯战争受到影响这个结果，他们也不希望看到的吧。”


    “——原来如此。把游戏的目的变为狩猎了呢。是这样吧?”


    算上在昨晚的乱战中手受伤的servant，实际上还没有任何一个servant被消灭。这样所有人一起将caster作为目标的话，caster的命运就像风中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了。


    “可是，作为讨伐caster的报酬，而提供给优胜者的有利条件……最后会不会反过来成为我们获得圣杯的障碍呢?”


    对于时臣的问题，璃正神父笑着回答道：


    “当然，如果被别人获得则一定不好。可是能够给被猎犬们追得无路可逃的caster最后一击的人，一定是archer。”


    。。


    ...

 第1124章 王的经验

    第1131章1124.王的经验


    “——原来如此，那是当然的了。”


    只要有绮礼的assassin在，想要算好时间给caster最后一击简直一点也不费事。就算现在的规则变了。远坂阵营的战术还是没变的。


    “那么快点进行招集其他master的准备吧。”


    决定了方针之后，璃正神父起身走出了地下室。就在绮礼也起身要走的时候，被时臣的声音叫住了。


    “——对了绮礼.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似乎离开冬木教会有所行动。”


    绮礼早就料到时臣会对自己询问。在表面上。他的弟子明明已经在圣杯战争中败退并且寻求教会的保护了。所以完全不应该再有什么行动。


    “非常抱歉，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我在教会周围发现了间谍，所以不得不去处理一下……”


    “间谍?是针对身处教会的你的吗?”


    时臣的声音显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请不要担心，间谍已经被我干掉了。不会泄露什么机密。”


    绮礼用爽朗的声音回答道。对于自己能够如此坦然的对自己的师父撒谎，绮礼自己都感觉到异常的惊讶。


    “为什么没有使用servant?”


    “我认为那只是一点小事，完全用不到servant出手。”


    沉默了一会之后，时臣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你确实是一个技术高超的代行者，我也知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对于现在这种局面来说，你这种做法不是显得有点轻率了吗?”


    “是。今后我一定会更加慎重的行事。”


    绮礼再次撒了谎。


    从今往后，也许绮礼还会不知几次的前往战场吧。为了追寻卫宫切嗣的踪影，一直到找到他的那一刻为止。


    等到通信机完全陷入沉默之后，绮礼起身走出了地下室。


    就在他打开位于一层的自己屋子的房门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一种好似进错了别人房间的不协调感。


    既不是气味的变化也不是温度的变化，只是房间内的整体感觉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变。本来质朴的绮礼的房间，现在却好似充满了宫廷一样的豪华幽雅的感觉。


    房间里的摆设和照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所不同的就是在屋中的长椅上旁若无人地坐着一位男性。


    这位无端占据了别人屋子的男性，是一个令绮礼稍微感觉到意外的人物。他稍微吃惊地皱了皱眉。


    “——archer?”


    如燃烧一样竖立着的金黄色头发以及那红宝石一样的双眸。出现在绮礼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远坂时臣的servant，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那英灵身上穿着的却不是他本来的黄金甲胄，而是充满现代感觉的搭配着毛皮的漆皮夹克和皮裤。


    自从被召唤出以来，便凭借着单独行动的能力而任性的到处游山玩水的这位英灵，最近忽然厌倦了灵体形态的游览，索性现出实体换上一身“游玩服”在夜晚的街道上阔步起来。虽然对于archer的这种白痴举动已经在时臣那里早有耳闻，可是绮礼却完全想像不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archer对于自己随便进入别人房间的行为不但没有显出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很随意的从壁橱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人杯中，幽雅地抿了一口。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和时臣的藏品比起来你的更加极品呢。真是不象话的弟子。”


    “……”


    不知道archer来访何意的绮礼，望着并排摆在桌子上的空酒瓶。


    貌似archer把他屋子里的所有藏酒都拿了出来挨个品尝过了。


    虽然乍一看有点使人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绮礼有一种只要听说极品的美酒便一定要买回来的癖好。


    酒这种东西，如果仔细追究起来的话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深奥世界。或者说，酒能够通过味觉填满心中的空虚。在自己空虚的时候，使用酒精来把自己灌醉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这个走在死胡同中的求道者半带认真的这样认为着。


    不过一直到目前为止，他也没品尝过一次。只是不停的在增加美酒的数量。就算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把这些美酒拿出来。更别说现在这个随便喝光别人藏酒的醉汉了，就算他再怎么夸奖自己的藏酒，绮礼对他也没有任何欢迎的态度。


    “你到底有什么事?”


    面对绮礼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archer端起酒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绮礼。


    “感觉到无聊的人，看来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呢。”


    “无聊?”


    听到这样回答的绮礼马上发觉到archer。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archer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这位英灵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绮礼违背时臣的意思而单独行动的事情。


    “怎么了，绮礼?你也对于只是听从时臣的命令而感觉到无法满足了么?”


    “……到了现在你才对契约不满意吗?吉尔伽美什。”


    绮礼并没有回答archer的问题，而是带着点不高兴的样子反问道。虽然对方是传说中的英雄王，但是对绮礼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不管时臣个人怎么看，servant就是master的仆从。即使这个英灵是谁也好，也不过是作为servant，archer从属于时臣的存在罢了。和身为时臣直属弟子的自己相比，互相都是平等的。完全没有必要对他有什么过多的顾虑。


    对于绮礼的态度，archer并没有在意。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把我召唤到这里的是时臣，而且供给我魔力的也是他。所以不管怎样我也要以臣下的礼仪对待他吧。”


    就在这出人意料的发言之后，吉尔伽美什那红色的瞳孔里闪出一丝忧郁的阴霾。


    “不过坦白的说，他可真是一个无聊的男人，简直就连一点有意思的地方都没有。”


    “……这句话可真不应该从作为servant的你嘴里说出来呢。”


    在有些惊讶的绮礼心中，产生了一些archer对他老师不礼貌的气愤，同时他也稍微感觉到了一点archer这次来找他的目的。在稍微变得舒缓下来的气氛中，绮礼渐渐接受了archer存在于自己房间中这个事实。…。。


    (


    “有那么无聊么?时臣老师的命令。”


    “啊啊，简直太没意思了。说什么要达到万能的愿望机‘根源之涡’?这简直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的愿望。”


    所有的魔术师梦寐以求的东西，被英雄王一笑带过。但是对于绮礼来说，却可以理解。


    “对于‘根源’的渴望是魔术师所特有的。所以对于旁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也是旁人吧，绮礼。据我所知，你原先是处于和魔术师对立的立场之上吧?”


    对于绮礼复杂的立场，似乎archer也已经有所耳闻。虽然这个男人整天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可是却令人意外的耳风敏锐。


    绮礼交叉着双手沉默着思考起来。如果自己不以远坂时臣弟子的立场，而是以圣堂教会.第八秘会代行者的立场来看的话，时臣的圣杯战争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通向‘根源’的道路，可以说是通向世界的‘外侧’。也就是说，无法给‘内侧’，即这个世界带来任何的影响。所以对于只将注意力放在‘内侧’的教会而言，魔术师们的追求简直就是毫无意义。我们只能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毫无意义的企图。”


    “原来如此。确实，我只对于身为我的庭院的这个宇宙有兴趣。”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东西一样的宣言。不愧是英雄王，拥有如此傲慢的态度。


    “我对于自己支配不到的领域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对于‘根源’什么的也一点都关心不起来。”


    绮礼苦笑了一下。这个archer简直就是处于同魔术师对立的立场之上。而对于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魔术师的远坂时臣而言，对他感到束手无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冬木的圣杯只是作为一个探求‘根源’而存在的特化装置的话，即使魔术师们如何红了眼睛去争夺也好，圣堂教会都会坐视不理吧。可不幸的是，圣杯所能实现的愿望是‘万能’的。圣杯具有连世界的‘内侧’也能够改变的无限神秘的力量。如果这种强大的力量落入异端的手中，则会成为威胁我们信仰的存在。所以圣堂教会才会选择了远坂。与其放任不管任由其落人异端手里，不如让它浪费在‘无聊而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过，好像最开始我的父亲也有一些其他的目的。”


    “那么也就是说，时臣以外的master们，他们是为了和时臣不同的目的而争夺圣杯的啰?”


    对于archer的询问，绮礼点了点头。


    “时臣作为魔术师中典型代表的同时，也是魔术师中最右翼的一个。在现在这个时代，还像他那样追求纯粹魔术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其他的家伙们所追求的不过是世间浮华的恩惠罢了。威信、欲望、权利……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世界‘内侧’便能达成的愿望。”


    “这样不是很好吗?都是我所爱的东西。”…。。


    “你也不过是君临在这些俗物的王而已，吉尔伽美什。”


    archer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似乎对于绮礼的评价，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侮辱。


    “那么你呢?绮礼，你希望得到圣杯实现什么愿望呢?”


    被这么一问，绮礼从对话开始第一次犹豫起来。


    “我——”


    是的，这是最大的问题，为什么言峰绮礼的左手要刻着令咒呢?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对于绮礼含混不清的回答，archer红色的瞳孔里放出妖艳的光芒。


    “那怎么可能。圣杯不是只会召唤那些拥有愿望的人吗?”


    “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圣杯会选择没有任何想要成就的理想和希望达成的愿望的我来参加这场战斗呢?”


    “这种事情有那么令人困惑吗?”


    看着绮礼那凝重的表情，archer不禁失声笑道。


    “既不为了理想，也不是为了什么愿望。只是单纯地追求愉悦不就行了吗?”


    “混帐!”


    绮礼气愤的声音，基本上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出来的。


    “要身为神的侍从的我，去追求愉悦?——我怎么能做那种罪孽深重而堕落的事情?”


    “罪孽深重?堕落?”


    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绮礼，archer感觉到越来越有意思。接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


    “这可是一种跳跃性的思维呢，绮礼。为什么你会把愉悦和罪过联系起来呢?”


    “这是因为……”


    绮礼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且绮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陷入现在这样从没有过的尴尬境地。


    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绮礼，archer愈加用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说道：


    “通过犯罪而获得快感确实是不对的。可是人类通过善行也能够获得愉悦啊。你说愉悦这件事情本身是罪过，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呢?”


    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却无法回答呢?绮礼不知道原因。简直就好像自己内心里的某处未知的领域囚禁着漠然的不安一样。


    “——愉悦什么的，在我的内心中也是没有的。所以我也不想追求。”


    终于能够开口回答的绮礼，可是回答的声音却不像他往常说话那样，而是显得非常的不自信。好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回答而只能随便地找一句话应付一样。


    archer那红色的瞳孔似乎在仔细品位着绮礼一样盯着他，紧接着得意的大笑起来。


    “言峰绮礼——我忽然对你产生了兴趣呢。”


    “……你什么意思?”


    “只是说说，不要在意。”


    archer往杯中重新倒入红酒，再次将背靠回沙发上，朗声说道。


    “愉悦这种东西，从根本上说是灵魂的一部分。并没有‘有’和‘没有’之分。只有‘意识到’和‘没意识到’的区别。


    绮礼，你只是还没发现在你灵魂深处的东西而已。要意识到愉悦首先就是如此。”


    “servant多管闲事么——教育我。”


    “这可不是一般的教育。而是享受过整个世界的奢华和快乐的王的经验。你给我老实地听着。”


    。。


    ...

 第1125章 征服王的认可

    第1132章1125.征服王的认可


    绮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心里一直都在仔细地分析着archer的话。


    这个时臣的servant所说的傲慢的话，不知为什么拨动着绮礼的神经。


    “总之，绮礼。你首先应该对娱乐这种东西有一种了解。”


    “娱乐?”


    “啊啊。只是把眼光放在内侧是不行的。要开阔视野……对了，先从我的娱乐开始让你体验一下吧，怎么样?”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玩乐的时间。”


    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绮礼在心中这样想着。


    “哎，别这么说嘛。只要把时臣的任务做完了就有很时间了吧。绮礼，你的任务是派遣间谍监视其他五名master吧?”


    “……确实如此。”


    “那么你应该不只了解他们的意图和战略，也调查一下他们获得圣杯的目的吧?然后给我讲一下。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确实这种程度的调查和现在绮礼所负责的任务没有太大的出入。


    在监视对象的周围每天进行监视任务的assassin能够将目标的对话完全记录下来。而只要从他们的对话内容来推断，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夺取圣杯的目的。只要通知assassin们特别留意关于这方面的对话加以记录就可以了。


    “——可是archer，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呢?”


    “我说过的吧?我对人类的行动感兴趣。而在这争夺圣杯的五个人之中，一定会有那么一两个有趣的家伙吧?至少也应该会比时臣有意思一些。”


    绮礼尽量冷静地仔细思考了一下。对他来说除了卫宫切嗣以外的其他master他都没有放在眼里，而且也没有任何答应archer要求的义务。不过，对于这个时臣无法完全控制的servant，如果自己能够对他产生一定影响力的话，那将来也许会给时臣阵营带来什么正面的影响。


    “……好吧，archer，我答应你。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没问题，我有耐心等待。”


    再次把杯中的酒喝干以后，archer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这个男人的动作不只使空气随之摇动，甚至室内的照明都跟着他一起变幻起来。这个控制着世间万物的英灵，似乎全身都放出一种看不见光辉。


    “啊，以后我还会来品尝你的美酒的。你的收藏甚至可以和天上的美酒相媲美呢。只是把它们放在僧侣的仓库中任由其落灰就太可惜了。”


    绮礼面无表情的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也许archer把这当作一种默许了吧。于是他带着满足的笑容走了出去。


    就在archer出门的一瞬间，绮礼室内豪华的气氛也随之消失，再而代之的是以前那种平常的气氛。


    终于能够自己一个人静静呆会的绮礼，开始思考起刚才同那奇怊客人的奇怪对话。


    同archer如此正面的交谈，今天还是第一次。


    想起来，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master也好servant也好，无一不是为了夺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拼尽全力。可是那不羁的英雄王却似乎对圣杯没有半点的兴趣。现聚集在冬木市的servant当中，恐怕再没有任何一个英灵比他的战斗意识更加淡薄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到是有和绮礼相似的地方——自己恐怕也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参加圣杯战争理由的master吧。…。。


    不，也许还是有什么理由的吧。只不过绮礼现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在他内心的某处，也许也深藏着渴求获得圣杯实现奇迹的愿望。


    可是，即使这样，这也绝对不是archer所说的“愉悦”。


    知道真正的答案的人不是archer，而是别人。


    这个人就是卫宫切嗣。刚才和archer的对话，如果能够和卫宫切嗣互相问答就好了——绮礼一定这样想。


    当然，他们两个人的立场完全不同。这样的两个人的交流一定不会通过语言而只能通过武器吧。可即便如此也好，绮礼只想与这个被称为切嗣的人交手。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心里边思考着这件事情，绮礼边把archer喝光后散乱地扔在一边的酒瓶收拾起来。


    ············


    在冬木凯悦酒店的倒塌现场，救援队正在紧张的彻夜工作着。


    酒店的疏散人员在切嗣的魔术失去效果之后终于发现，酒店倒塌当时还有两位重要的客人留在里面。


    虽然对于事故发生当时处于酒店最上层的两位客人的生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至少也要把他们的遗体找到才能死心。救援队在照明车宛如白昼的灯光下，使用挖掘机迅速地清理着现场的瓦砾。


    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紧张地工作了一夜的救援队员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疲倦的表情。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你说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接到报道的主任迅速地赶往现场，据队员报道，在瓦砾之中发现了直径长达三米的银色球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建材的东西，忽然间就出现在瓦砾之中了。


    “……是建筑里的吗?顶层旋转餐厅的装置?”


    “就算是那样的话，一点也没有损坏痕迹难道不奇怪吗?”


    这么说起来，这银色球体的表面确实没有任何被损坏的痕迹，反而像镜子一样反射着鲜艳的光泽。看上去就好像刚刚在这里经过打磨一样。


    “怎么——看上去好似水银一样。”


    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的主任一边阐述着自己的感想一边走过去摸了摸球体表面。


    当他的手碰到球体表面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按了进去。


    “?”


    就在他大吃一惊的时候再仔细看去，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是碰触在坚硬的球体表面并没有按到里面。


    “主任?”


    “……”


    周围的队员似乎谁也没有发现刚才的异常，都带着困惑的表情望着一脸惊讶神情的主任。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必须把这个东西运出去。”


    “啊?”


    “用卡车把它运出去，快点。”


    救援主任忽然变得异常沉稳起来，用平静的语言指挥着队员们迅速行动。


    (


    虽然救援队员们仍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知道眼前的这个来历不明的球体，应该尽早将其撤离出场地。于是大家迅速将这银白色的球体搬运到卡车的货架上。…。。


    “哎?主任呢?”


    忽然有一名队员注意到，就在刚才还一直监督着他们工作的主任不见了。而就在忙碌地工作着的救援队员身后，传来卡车引擎启动的声音。


    在慢慢地驶离事故现场的卡车驾驶席上。坐着目光呆滞的救援主任。但是当救援队员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装载着银色球体的卡车已经消失在黎明的街道之中。


    五小时后，在市郊外巡逻的警车发现了失踪的卡车和仍然坐在驾驶席上但失去意识的救援主任。但原本应该装载在卡车货架上的银色球体却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


    “……”


    “……”


    “……请问，这里是玛凯基的家吗?”


    “嗯，这确实是这家主人的名字。”


    “……那么，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大人——是哪位?”


    “就是我。”


    “……啊啊，哦，这样啊。啊哈哈……啊，那么请您在这里签名。”


    “签名吗?好的——好了，签好了。”


    “非常感谢。打——打扰了。”


    “嗯。没什么。”


    在已经像自己家一样住惯了的古兰·玛凯基家的二层卧室中，韦伯·维尔维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外面的太阳已经很高了。韦伯像往常的休息日一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大概像这样躺着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吧?


    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那凄惨绝伦的死斗和破坏……


    可是令咒依然刻在自己的左手背上，时刻提醒着韦伯这不是梦。


    韦伯做为rider的master，亲历了昨天夜里那五大servant的激战，是完完全全的现实。


    就在昨天夜里，少年第一次踏入战场。第一次在生与死之间穿梭。


    恐惧，颤抖。从没有感觉过的强烈。


    可即便如此，现在残留在自己心中的——却决不是害怕之类的感情。现在在他心中涌动的是充满了喜悦和激昂的冲动。


    昨夜的韦伯没有任何的作为。所有的行动都是伊斯坎达尔独断的，他作为master只是站在自己的servant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而上还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昏了过去，连最后的结果都没有看到。


    不过对于韦伯来说，这仍然是一场具有重大意义的战斗。他在那场战斗中获得的东西和价值，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理解吧。


    rider在那战场上对敌人所说的话，恐怕当时的master和servrant们现在一定都不会再记得了吧。不过其中有一句却一直留在韦伯的心里。


    “——连出现都不敢的胆小鬼，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


    这是rider侮辱ncer的master的话。对于那个韦伯又恨又怕的罗德·艾卢美罗伊，rider竟然嘲笑他为胆小鬼。


    不过rider所引以为傲的蛮勇，在韦伯看来却只是卤莽的愚行。如果由他来安排战术的话，一定会让servant与敌人正面交锋，而作为master的自己则隐藏起来观察战况的进展。也就是说采用和凯奈斯一样的策略，这才是正确的战术。…。。


    可是——


    “——能够配得上做我master的男人，必须是能够与我一同驰骋于战场之上的勇者!”


    韦伯当然不是那种能够和rider并肩冲入敌阵的人，当时躲在桥边的他，本来是害怕得想要逃跑才登上rider的战车。可是这个举动却被误认为充满了勇气。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追究了。


    当时的那些理由怎样也好，现韦伯心中却清楚地记得当时放在自己肩上的rider的手掌，是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有力量。


    这才像是我的master，当时的rider确实指着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和那个被称为天才的着名讲师，曾经韦伯连他的脚面都不到的那个罗德·艾卢美罗伊相比起来，当时的自己显得那么伟大。


    自己的价值终于被人认可了——仔细想想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承认自己的能力。


    虽然称赞也好，污蔑也好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是对于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称赞过的少年来说，被别人称赞却是非常开心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韦伯心里已经乐得开了花。虽然他也想控制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虽然自己的servant对自己并不以master的礼节相待，甚至常常直乎韦伯的大名——但是即便自己桀骜不逊的servant曾经如何的对自己不敬也好。现在的自己都应该对他抱有感激之情吧，因为这毕竟是承认自身价值的第一个人。


    “……”


    被自己这复杂的想法折磨的韦伯把脑袋蒙进被里。从今天开始自已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自己那巨汉servant呢……


    就在这个时候韦伯忽然注意到，平时总是响在自己耳边的鼾声今早居然不见了。


    韦伯把脑袋从被窝里面探出来，却发现平时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rider居然不见了。而且那个非常讨厌灵体化的男人自然也不会毫无理由地解除实体状态而灵体化。再说就算他灵体化了，作为自己的servant，韦伯也不可能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便rider不在这个屋内。


    韦伯开始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自己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所以即使rider比自己早起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先起来的rider没有在这个屋子里。也就是说rider在没有获得韦伯同意的情况下便擅自去了别的地方——


    从走廊的楼梯上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听惯了这种沉重脚步声的韦伯知道是rider上来了，而稍微感觉到了一些安心，但很快意识到这沉重的脚步声所包含的意义的韦伯脸色马上变得苍白起来。


    “哟，你起来了啊，小鬼。”


    rider那巨大的身躯随着话音出现在门前。而穿在他身上的那厚重的铠甲，即便是已经对怪事司空见惯的韦伯看来，也是超出想像的异物。如果这强烈的异常景象让玛凯基夫妇看到的话，那自己对他们所施放的催眠术恐怕一下子就会失效了。


    。。


    ...

 第1126章 公敌

    第1133章1126.公敌


    所以，对于怎么说也不愿意灵体化的rider，自己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叫他留在二楼不要随意走动——当然，一直到今早为止。


    “……你……就穿着这身下楼的?”


    “不要怕嘛。这家的老夫妇一大清早就出门了。所以只剩我俩在家，我下楼去拿快递包裹了。”


    看来rider也知道尽量不要被玛凯基夫妇撞见，稍稍安心的韦伯马上又从rider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妥，于是他更加紧张的仔细观察了一下rider。


    在那大汉的手中，拿着一个贴着快递标签的小包裹。


    “……那你穿着这身装扮去了玄关?”


    “没办法啊。总不能对送东西前来的使者一点慰劳都没有就把他打发走吧?”


    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万幸的是没有被附近的人看到，只是被一个偶然前来送包裹的邮递员看到而已。不过即便如此，也会从那个邮递员的口中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吧，说这家里有一个身着希腊风格盔甲的武士什么的。现在只能祈祷别人把他的话当作是恶作剧了。


    “我说，又不是发给你的邮包，用不着你去慰劳吧?”


    “哦，不。是给我的邮包。”


    “……啥?”


    rider好像在炫耀似的把邮单给韦伯看——“冬木市深山町中越二·二·八玛凯基宅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收”这像开玩笑一样的内容居然大大方方的写在邮单上。发件人的位置写的是“charactergoods专卖·animanbar难波店”。


    “这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rider。”


    “就是尝试了一下邮购这玩意。在《月刊·世界军人》的广告栏上有很多让我中意的商品嘛。”


    “啥?邮购?”


    这么说起来，韦伯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几天rider要求自己去买军事杂志和录影带的时候会要求多买一张明信片了。当时韦伯完全想不到rider要买明信片做什么，不，应该说是韦伯没有去考虑这件事情。


    “我说，你到底是在哪里学会邮购的?”


    就算英灵能够通过圣杯获得知识，但是总不至于连邮购都知道吧，韦伯简直不愿意相信这都是真的。


    “嗯?这种小事，不是在杂志和录象带的后面都写得很明白吗?只要稍微看一下就明白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广告……啊，那你邮购东西的钱是哪里来的?”


    “不要怕，钱我已经给完了。”


    rider边哈哈哈的爽朗笑着边把钱包扔还给韦伯，看来是在master睡觉的时候擅自把钱包拿出去了。


    对于这个天真到连隐型轰炸机都想买的男人。究竟这次会买什么样的高价商品谁也不知道。韦伯恐慌地拿起自己的钱包，边要哭出来似的边检查着里面的金额。


    检查之后发现.里面一万圆的数目似乎没有变化，只是少了几张几千元的票子。韦伯稍微安心的长长叹了口气。因为忽然放下心来而虚脱的韦伯甚至连向擅自拿走自己钱包的rider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完全看不出自己废柴的少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而rider就在韦伯的身边一边鼻子里哼着小曲，一边开心地打开邮包。


    “喔喔!”


    当他打开邮包的时候忽然欢快的大叫起来。


    “不错不错!真中意。实物比照片看起来更加不错呢。”


    “……t恤?”


    rider从邮包里面拿出来的是一件xl型号的怎么看都是便宜货的半袖t恤。胸前印着的世界地图上面有一行醒目的log0“提督的大战略4”。看起来应该是和杂志封面特辑一起刊登的游戏相关产品。


    “真不错。看到昨天晚上的saber之后，我也忽然灵光一惆。如果我穿着现代款式的服装走在大街上你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吧?”


    自己的英灵非常厌恶灵体化——对于他的这种实体化爱好倾向，韦伯虽然非常头痛，不过至少rider没想过到外面去乱逛。这回可好了，韦伯现在简直想把引发rider这种想法的那个saber和她的master一起给诅咒死。


    另一方面，rider却很快试穿起新买的衣服，自得其乐地摆着各种pose。


    “哇哈哈!要的就是这种在胸前拥有世界的效果。嗯!实在是心情不错!”


    “——啊啊，是啊是啊。”


    如果就这样继续蒙着头睡过去会如何呢?如果这样的话，一定就会把这个穿着t恤充满兴奋的rider从自己的视野中清除出去，逃避进温柔的睡眠之中。这是目前韦伯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了吧?


    可是这样一个对韦伯来说充满诱惑办的方法，也由于rider接下来的行动而不得不放弃了。


    “……喂rider，等等，我说。等等!”


    看到rider大摇大摆的想要走出屋子，韦伯急忙慌张的将其制止。


    “你要去哪里?”


    “那还用问?上街呗。我要让那些草民见识一下征服王这身新的威容。”


    在十一月的寒风中只穿一件t恤出门便已经非常异常了，不过更大的问题是在现在rider那彪悍的身躯上除了t恤便什么都没有了。


    “出去前至少把裤子穿上!”


    “嗯?那个绊脚的玩意?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穿着那玩意呢。”


    连裤衩都没穿的褐色巨汉好像有点困惑似的用拳头顶着额头，一脸认真的向韦伯问道。


    “那是必须穿的吗?”


    “那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连脸还没有洗，但韦伯的睡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于这样一个没顾虑不懂得常识并且还不拘小节的大猩猩一样的肌肉白痴——韦伯一想到自己曾经无数次的迁就他就对自己气愤得不行。


    “我可先给你说好啊，你别想让我为了你上街而去给你买特大号裤子。我绝对不去。”


    “你说啥?”


    rider用夸张的眼神盯着韦伯。可是今天韦伯绝对不会让步——他已经用钢铁般的意志下定了决心。


    (


    “小子，你是说你要跟我的霸业唱反调了?”…。。


    “霸业和你的裤子，这是完完全全毫无关系的两件事!在你出去游玩以前，至少先消灭一个敌人的servant给我看看吧!”


    “哎?你还真是个急性子的家伙。跟servant对决那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办到的事情么。”


    “那现在就干吧!至少先干倒一个!那样的话不管是裤子还是什么我都买给你。”


    rider忽然严肃地沉默起来。


    “……原来如此，军令状吗?那么就是说只要我把敌人的首级给你带来，你便会给我买裤子。是这样吗?”


    对于出乎意料的爽快作出让步的rider，韦伯反而感觉到非常无力。


    “……你就真的那么想穿着这件t恤出外面逛么?”


    “骑士王那家伙不就一直都这样吗?我作为征服王又怎么能落在她的后面——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件衣服的款式也很中意。这和霸者的装束非常相称。”


    这么没品位又白痴的家伙竟然被作为英雄而代代传诵，难道是过去的历史学家们跟我们开了一个恶俗的玩笑吗?韦伯的思绪不由得穿越时空回到那遥远的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咚!的一声非常响亮的爆炸声传到韦伯的耳朵里。


    不，正确的说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对听觉的刺激，直接冲击到韦伯那作为魔术师敏锐的神经之中——换句话说是魔术的脉冲。


    “什么东西?……在东边的方位。”


    作为servant的伊斯坎达尔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刚才声音的刺激。


    从开着的窗户向外望去，晴朗的天空之上能够看到一层飘散的云雾。虽然看上去和烟花爆炸后所产生的烟雾很像，但从那闪烁的光芒来看绝不是普通的烟花所产生的烟。


    虽然在韦伯看来这烟雾非常的明显，但是这是由魔术产生的，所以除了魔术师以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刚才的声音也一样，在普通人听来不过和一般的鞭炮声一样。


    “那个位置……是冬木教会的位置吧?”


    韦伯作为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还是拥有一定的基础知识，所以他马上便发现了这信号所代表的意义。


    作为战斗监督的圣堂教会，每当在需要向master们通报重大决定事项的时候都会放出那样的通知烟火。作为向不知身在何处的master们通报消息的手段，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合适的了。


    “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事情吗?”


    对于rider的问题，韦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怎么说好呢……”


    实际上，韦伯并没有向身为监督的冬木教会申告自己的master身份。


    不过只要带着servant站在冬木市的土地之上，那自然就可以确立自己的master身份。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看教会的脸色行事——韦伯如此判断。毕竟自己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取得圣遗物。如果现在做什么多余的事，也许会令自己陷入困境。


    不过如果就这样无视冬木教会的召集的话，也不太稳妥。作为监督的教会召集全体的master参加的会议，会是什么样的紧急事态呢?……一般来说只有规则变更或者增加条件等等。而且接下来也许还会再通告一些新的情报。…。。


    这些信息也许会成为左右今后战局的关键。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听听监督的建议应该比较有好处。而且就算是对自己加以限制的规则的话，到时候无视它就好了。


    “rider，裤子的事稍后再说。现在我得先准备些别的事情。”


    “你究竟在忌惮些什么啊，今天难得散步的好天气。”


    把失望的rider扔在一边，韦伯开始做起准备来。


    ············


    教会的信徒席上盘踞着一片阴沉的气息。


    言峰璃正神父看着眼前这浓重的妖气，无奈地苦笑起来。


    发出招集master的信号之后一小时左右。没有一个master出现在冬木教会，取而代之的是五个使魔在这里齐聚一堂。除了表面上退出战争的言峰绮礼和看不到魔术信号的caster的master龙之介以外.其他的master都派“代表”来了。看来把所有的master都算上，大家都不在乎表面上对教会的态度。


    即使是远坂时臣也好，也只是派遣使魔前来出席。余下的四个使魔应该就是艾因兹贝伦、间桐，以及外来的两个master派遣来的。由此也可以证明在冬木凯悦爆炸事件之中下落不明的罗德.艾卢美罗伊现在仍然活着的事实。


    “本来我还特意准备了寒喧的话，但看样子一个人也没有来，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吧。”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老神父面对无人的信徒席——至少没有“人类”作为听众——继续说道。


    “能够达成诸位宿愿的圣杯战争，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本来圣杯是只会将力量赋予那些追求他的人和英灵.可是现在在这之中出现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英灵不顾圣杯之大义。将赋予他们的力量用于满足自己浅薄的欲望。”


    也许是作为神父已经习惯了说教，璃正不顾听众的反应独自地说着。当然现在坐在信徒席上的听众们也只会沉默地听着。咳嗽了一声之后，老神父继续说道。


    “caster的master，昨天我们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内连续杀人案和连续诱拐案的犯人。他使用自己的servant进行犯罪，但是在之后将犯罪现场就那么放置在一边，也不去做隐蔽处理。这种严重违反隐秘规则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不用我说明各位也会明白。”


    虽然使魔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通过使魔听到璃正说话的各位master们应该有些动摇了吧。就像早晨的时臣一样，这是作为魔术师都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他和他的servant已经不再是你们各位个人的敌人，而是威胁到圣杯召唤的公敌。所以我动用自己非常时期的监督权利，暂时地变更圣杯战争的规则。”


    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发表着宣言，璃正一边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


    虽然他的肌肉已经苍老，但还是能够看出其年轻时拥有健壮的胳膊……从他的手肘一直到手腕，上面覆盖满了像刺青一样的图案——


    。。


    ...

 第1127章 狩猎工具

    不，那不应该叫刺青。对于圣杯战争的master来说，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些，就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回收回来，托付给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的东西。还没有进行决战便失去servant的master们的遗产——他们还没有使用完的令咒。”


    看到这个证据，便再没有任何人怀疑璃正神父作为监督的权威。


    过去的master们没有来得及使用的令咒，现在都被他作为管理者保管着。


    令咒也被称为圣痕，是背负着参加圣杯战争命运的证明。其不但包含着命运的含义，也是对servant的一种控制装置。


    令咒这种现象本身就可以被称做是一种奇迹。不过master身体上的这种刻印虽然拥有非常强大的能量，但毕竟只是消费型物理附魔的一种，所以也完全可以通过咒语的手段进行移植或者转让。


    “我可以将这些预备令咒以我个人的判断转让给任何人。对于现在控制着servant的各位来说，应该知道这些刻印的重要性和其价值吧?”


    虽然面对的是只负责把听到的东西转达给主人的使魔们，璃正神父却渐渐进入说教的状态，开始激昂起来。


    “所有master们都停止现在的一切争斗，大家都尽全力先将caster歼灭。而且，我将选择出将caster和其master消灭的人，赠送给他作为特例措施而增加的令咒。如果是单人完成则只赠与那一个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都赠送。当确认caster被消灭的时候，圣杯战争将再次开始。”


    放下自己的袖子之后，璃正神父又追加道。


    “那么，如果有问题就在这里提出来吧。”


    黑暗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挪动椅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离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又渐渐地消失了。


    对于监督的通知既然已经完全明了，那便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对于现在的master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问的东西，大家都忙着去准备新的竞争了吧。


    在终于又恢复真正的无人状态的教堂之中，璃正神父边思考着今后的发展边微微的笑着。


    这些事情都交待完之后——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了，那四头饥饿的猎犬一定会去将caster赶上绝路的。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目标master的相貌和caster工房的位置。如果将这些都一并告诉其他master的话也许会增加一些效率。不过这样做也许也会打草惊蛇引发怀疑。所以现在还不是把这些通过assassin获得的情报公之于众的时候。


    到底caster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对于璃正他们来说，并不认为局面会马上变成六对一的包围战，其他的master很难按照监督者的指示单纯的只把caster作为目标而进行行动。因为对他们来说，caster的狩猎战不过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们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够在之后的混战之中胜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敌人也和自己获得一样的东西，那自己就全无优势可言了。…。。


    所以对于这些master来说，与其和别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单独干掉caster独占优势更好一些。虽然前者是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而且，他们也许还会为了竞争而互相妨碍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他们如果这样互相妨碍的话，也许会对archer的行动不利。


    所有master的动向，都被几乎快被他们遗忘了的assassin尽收眼底。绮礼的工作确实干得很漂亮。作为一个临阵磨枪学了几天魔术的魔术师，能够使用如此高超的手段控制自己的servant，这是即便身为他老师的时臣也想像不到的事情吧。


    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教会的信条，以及为了和亡友的约定，这个充满自信的孩子竭尽所能发挥着自己的才干。这是即使他的父亲也没有达到的成就。


    ············


    由冬木市的繁华街道向西直行大约三十公里处。


    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国道，横穿过远离村庄人迹罕至的大山。而这条国道的两旁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一森林地带仿佛被波涛汹涌的土地开发热潮所遗忘了一般。


    这片土地或许是国有的土地，但是从土地的登记名簿上看却是属于一家外资企业的私有土地，而这家外资企业是否真正存在尚无法确定。如果非要对这块土地进行调查的话，那么第一个让人费解的就是这个神奇的都市传说了。


    传说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处，有一个“神话之城”。


    当然，这个传说只是一个无聊的怪谈。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可是从冬木市区驱车不到一个小时便可抵达这里。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的话，一定会众人皆知。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


    可是每隔数年，总会有人重新提那个传说。


    一群孩子们怀着一半游玩一半探险的心情走进了这片森林。还有一个迷路的徒步旅行者。他们看见在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城，这个城堡由岩石砌成，十分壮丽。城堡中没有任何人居住，好像一座弃城。可是城堡中设施齐全，一切都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产生似乎有人居住在这里的错觉。据说是一座异常离奇的古城。


    当然了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传说。它充其量也只是苦于没有新闻素材的三流杂志，在夏天的怪谈特辑中用一页纸的版面来讲述的一个故事。


    只有极少数的魔术师知道这个城堡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城堡每隔六十年才迎接一次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总之是一座魔道的城堡。


    这个城堡被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所笼罩，除了极为偶然的情况之外，决不会显露在外。这是一个奇异的空间。知道这个城堡存在的人们都把这片茂密的森林叫做“艾因兹贝伦森林”。…。。


    彼时正值在冬木市举行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觉得在死对头远坂家的直属领地上设立据点，是不妥的举动。所以他充分利用家族的财力，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那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时期。


    (


    这片广阔的原始森林被结界笼罩，与外界完全隔离，艾因兹贝伦家族把自己原有的城堡全部转移到了这片森林里。由此可见艾因兹贝伦家族的庞大财力和对追逐圣杯的执着非同一般。当时远坂家为了在冬木购买土地进行了种种交涉，并为在当地的隐蔽工作而劳碌奔波，这些与艾因兹贝伦家族相比，只能是令人发笑的举动了。


    ············


    沉闷的空气使爱丽丝菲尔数次叹气。


    “——你累了吗?爱丽丝。”


    切嗣问道。爱丽丝隐藏起忧郁的神情，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不累。你接着说吧。”


    爱丽丝催促着切嗣。切嗣又接着讲述有关冬木市的各种情报。在切嗣眼前的桌子上，展开着一幅描绘了整个冬木市的地图。’


    “——有两个地方是整个地域的中心。一个是sedmaster远坂的宅邸。另一个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那就是圆藏山。周边一带的所有灵脉都汇集在圆藏山上。详细的情况就如阿哈德族长所讲述的那样——”


    仆人们先于爱丽丝菲尔等人来到这个城堡，把会场的一切都准备妥当，然后离开。所以举行会议的会场显得无可挑剔。从桌脚到茶杯都是一尘不染，花瓶中还插着生机盎然的花朵。使人完全想像不到这里已经是六十年都没有人居住了。


    说不累是骗人的。可是爱丽丝菲尔好歹还在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而切嗣却是一刻也没有休息。切嗣与他的助手久宇舞弥在到达了城堡时，已经是将近正午了。可是他们刚到城堡就接到了冬木教会的传召，操作使魔，确认监督者的通知等等，切嗣马不停蹄地忙于处理各种杂务。昨夜，仓库街之战过后，切嗣等人袭击了ncer的master凯奈斯，甚至还遭遇了言峰绮礼。又进行了一场激战。可是切嗣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憔悴，那么爱丽丝菲尔也没有理由会抱怨劳累了。


    不，爱丽丝菲尔叹气另有隐情。


    “——以圆藏山山顶上的柳洞寺为基点设置强有力的结界，如此一来，除了servant以外。其他的自然生灵都只能通过山路进入结界。saber行动时要注意这一点。”


    这种提醒saber注意的话，直接面向saber说就可以了。可是切嗣还是没有看那个身穿男装、站在爱丽丝菲尔身后的少女一眼。


    使空气变得凝重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saber对切嗣表现出了坚决拒绝的态度。saber的这种态度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从到了艾因兹贝伦城堡之后变得更加明显而已。…。。


    “而且，除了这两个地方.在新都中还有另外两个地脉集中的要地。一个是南之丘上的冬木教会。还有一个便是都市区以东的新兴住宅区域。总而言之，具备进行圣杯降灵的灵格要地在冬木市内共有四处。”


    “那样的话，为了更加万无一失地迎击caster，不是更应该首先应该击倒ncer吗?”


    可是面对爱丽丝接二连三的提问，切嗣摇了摇头。


    “caster出现之后，我们也没有必要正面迎击他。你只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saber可以逃跑，扰乱敌人的视线就可以了。”


    爱丽丝菲尔大吃一惊。而saber听到切嗣的这席话之后，已经气得瞠目结舌了。


    “不与caster……交战吗?”


    “其他所有的master都已经瞄准了caster。不用我们出手，自有别人解决caster。我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啦。


    对于那些追逐caster已经满眼充血的master而言，caster可是一块大肥肉啊。caster将目光锁定在了saber身上，只要caster有所动静，那么追逐caster的master之中肯定会有一两个人踏入这片森林，我们就从侧面袭击那些master。全神贯注追逐caster的master万万不会想到他们会从猎人的角色转变为猎物的角色。”


    原来如此，真不愧为切嗣的战术。切嗣的眼中既没有人类的伦理观也没有作为魔术师的骄傲，他只是按照弱肉强食的公式而推导出来的狩猎工具而已。


    本来切嗣没有打算来到这个城堡，为什么他突然改变方针和自己汇合，爱丽丝菲尔终于明白了切嗣的用意。


    “master，你这个人……你究竟想要卑鄙到何种地步?!”


    saber高声怒斥，爱丽丝菲尔也感觉心中隐隐作痛。现在saber的愤慨，与昨晚受到rider的嘲弄以及caster大放厥词时产生的怒火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更加激烈的愤怒。


    “master，您在侮辱英灵。我是为了避免血流成河，才参加到这场战争中来的。争夺圣杯，不要无谓地流血，把牺牲降到最低，一个人代替千军万马背负着命运的使命，在此竞争……这才是我们servant应作的事情。


    您为什么不将参战的责任交给我?昨夜在袭击ncer的master之时也是这样。走错一步就酿成了惨剧。我已经与ncer约好再战!您不用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还是说master，您是不是不信任身为servant的我呢?”


    切嗣没有回答。他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沉默，好像saber的激烈言语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切嗣那个好似带着面具的冷漠表情，让爱丽丝菲尔厌恶不已。


    那个人不是她所了解的丈夫。


    她的确知道卫宫切嗣这个人具有双重的性格。她觉察出切嗣一方面在妻子和女儿上注入了全部的感情，另一方面在心中还隐藏着过去的伤疤。在加入艾因兹贝伦家族之前的切嗣度过了怎样的人生，这一点爱丽丝也是有所了解。可这就是造成他们二人隔阂的决定性因素吗?


    而且，促使爱丽丝意识到这一点的是，那个列席会议的黑衣女人。那个女人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切嗣。那个女人就是使爱丽丝菲尔感觉忧郁的另一个原因。


    。。


    ...

 第1128章 懦夫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久宇舞弥。在艾因兹贝伦城堡里见过久宇舞弥几面。切嗣在隐退的九年时间里，都是久宇舞弥在外面负责切嗣的所有事务。


    与遇到爱丽丝菲尔之前的切嗣共同行动的女性。在这个会议期间，对于切嗣的言论没有一丝的怀疑，沉着地固守着沉默。恐怕对于舞弥而言，现在的切嗣才是她所认识的卫宫切嗣吧。


    突然爱丽丝菲尔的鼻子中飘进了一阵微弱的香气。那是烟草的气味。爱丽丝第一次见到切嗣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就存留着那种烟草的味道。爱丽丝还记得当时对这种气味很是讨厌。


    与切嗣结婚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现在切嗣身上再次散发出烟草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战场硝烟的味道吧。


    现在的切嗣毫无疑问已经变回到了九年前的切嗣。那时阿哈德为了获得圣杯，收留了切嗣。切嗣犹如一只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且那时的爱丽丝菲尔也只不过是看守圣杯的人偶而已。在回忆切嗣过去的同时，爱丽丝菲尔仿佛也在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好似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九年光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爱丽丝菲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


    现在距离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最近的人不是身为妻子的自己，而是久宇舞弥……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监督者提出的新的战争规则该如何应对呢?他不是要我们和caster以外所有的敌人进入休战的状态吗?”


    “不用理会那个新规则。监督者只是提供了执行新规定的补偿，并没有制定违反这项新规定的惩罚细则。如果监督者真的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就佯装不知道这项规定就行了。”


    与对待saber的态度截然不同，切嗣一一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提问。


    “——而且这次战争的监督者总觉得令人难以信服。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藏匿了assassin的master。或许他就是跟远坂一伙儿的。在攒不清楚他的底细之前，就暂且对他持有怀疑的态度好了。”


    “……”


    saber气愤得全身颤抖，爱丽丝菲尔心中有千丝万绪.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切嗣把这样的沉默视作了结束会议的信号。


    “那么会就开到这里吧。我跟爱丽丝菲尔留在城堡之中，为caster的袭击作准备。舞弥回到城市之中收集情报。有什么变化就向我汇报。”


    “遵命。”


    舞弥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稍后起身的切嗣将桌子上的地图和资料收集好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直到最后切嗣也没有看saber一眼。


    被切嗣完全无视的saber，愤怒地紧咬着嘴唇，盯着脚下的地毯。爱丽丝菲尔与saber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此刻的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劝慰愤怒的saber才好。…。。


    不行，自视甚高的骑士王saber不会期望别人用无关痛痒的话语来安慰她。现在对saber而言，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困境。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把手放在了saber的肩膀上以示对她的感谢之情，然后立即追随切嗣而去，离开了会议室。


    切嗣对于saber的那种过于刻意的无视——不单单是因为两个人话不投机。如果不是切嗣对saber怀有极为厌恶或是愤恨的感情，是无法做出那么无视saber的举动的。总之切嗣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无论两个人的作战方针有多大的差异。终归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斗的战友。虽说不用必须尊敬对方.可是也不能侮辱对方。


    爱丽丝菲尔很快发现了切嗣的身影。他站在可以眺望城堡前院的阳台上，身靠着护栏，眺望着夜色中的森林。幸好，切嗣的身边没有舞弥的身影.


    “……切嗣。”


    爱丽丝菲尔慢慢地走到切嗣的身后，开口叫道。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严厉起来。切嗣也应该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了吧。因为切嗣没有表现出丝毫吃惊的神情，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来。


    爱丽丝菲尔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刚才的切嗣在会议室里与saber对峙之时，流露出那种冷酷的眼神。爱丽丝菲尔准备直视切嗣的冷酷眼神。可是当她看到切嗣转过身来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切嗣的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强忍着泪水。切嗣好似被人逼上了绝路。现在站在爱丽丝菲尔面前的切嗣，与那个实力不凡的魔术师杀手形象相去甚远，只是一个无力怯弱的男人而已。


    “切嗣，你——”


    切嗣一言不发，抱紧了迷惑不已的爱丽丝菲尔。他的胸口在颤抖。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丈夫的臂膀总是强劲有力，让人可以依靠的，可是现在的丈夫就像依偎在慈母怀中的孩子一样无助。


    “如果我——”


    爱丽丝菲尔觉得丈夫抱得更紧了，甚至使她感到了疼痛。这时耳边传来了丈夫微弱的疑问声。


    “如果此时此刻我决定要抛开一切，逃离这里的话——爱丽丝，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像卫宫切嗣这样的男人提出这种问题，大概爱丽丝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她大惊失色，竟然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伊莉亚……那个孩子还留在城堡之中，怎么办呢?”


    “我们返回城堡，把她带出来。所有阻挡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那是简短利落——却又充满了绝望的声音。毫无疑问，切嗣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


    “从此以后——我会为了我们一家人付出所有的一切。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和伊莉亚。”


    “……”


    现在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走投无路的心情。身为她人生伴侣的切嗣，面对着一生中最大的战役，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


    (


    他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切嗣了。不再是那只冷漠无情的猎犬，不再是那个无止境地磨练自己的杀人机器了。


    切嗣已经变了。变得十分脆弱，为了实现那个十分残酷的理想，竟然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境地。让切嗣发生改变的关键，别无他物，就是爱丽丝菲尔。


    妻子和女儿。她们本不应该卷入卫宫切嗣的人生。


    原本，卫宫切嗣没有任何东西可失去。他甚至不会感到痛苦。正因为卫宫切嗣是那样的男人，所以才能变得异常坚强，才能追求着拯救世界的远大理想，毫不犹豫地为此牺牲一切，成为一个残忍无比的战士。


    现在的切嗣想回到过去，做回过去的自己。可是——在回顾过去岁月的同时，现在切嗣的灵魂深处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九年的光阴彻底改变了切嗣，切嗣仅仅为了保持过去冷酷无情的形象，就承受了相当多的压力和痛苦。


    切嗣对于saber的无视，说到底就恰恰暴露了切嗣的软弱。现在的切嗣为了保存自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已经没有精力接纳saber，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与骑士王交流沟通。


    爱丽丝菲尔心中痛苦万分。她所深爱的男人饱受煎熬，可是自己却爱莫能助。因为让切嗣痛苦不已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的爱丽丝菲尔所能做的——只是无力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而已。


    “逃得掉吗?我们……”


    “逃得掉。现在还有机会。”


    切嗣立即回答道。可是这句话并不可信。切嗣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中还能抱有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才说出那句话而已。


    “——你在说谎。”


    所以爱丽丝菲尔指出了这一点。温柔地，残忍地。


    “那是不可能的。卫宫切嗣，你是不可能逃走的。放弃圣杯、放弃拯救世界的理想，你是绝对不会饶恕那样的自己的。你自己一定会作为最终的审判者，为自己判下死刑的。”


    切嗣终于哭了出来。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我很害怕……”


    切嗣一边哭泣.一边像孩子一样吐露自己的心声。


    “那个家伙——言峰绮礼将目标对准了我。这是舞弥告诉我的。那个家伙为了引我上钩而用凯奈斯为诱饵。他已经揣测出了我所有的行动意图……我可能会输掉战斗。我牺牲了你，还把伊莉亚丢在一边，可还是……那个最为危险的家伙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我。那个家伙是我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


    卫宫切嗣，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武士，而是一个杀手。他没有用生命与别人竞争的勇气和傲骨。他是一个懦夫。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小心谨慎地，用最小的风险确保取得胜利和生存的权利。对于猎人来说，最大的恶梦就是成为他人的猎物。


    可是尽管如此，如果是九年前的切嗣的话，肯定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静下心来专心思考最佳对策。这就是没有爱人可失去时，切嗣的厉害之处。可是如今害怕失去爱人的切嗣，再次面临着战斗之时，害怕失去心爱人的恐惧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


    爱丽丝菲尔一边抚摸着丈夫颤抖的后背，一边温柔地说道：


    “我来守护你。saber也会保护你。还有……舞弥也会在你的身边。”


    爱丽丝不得不承认.现在对于切嗣而言最需要的女人是谁。


    只有一个人，能唤醒尘封在切嗣内心深处的坚韧秉性，唤回多年前切嗣冷酷无情的个性。可是这些话，爱丽丝菲尔决不会向切嗣提起。


    如果说爱丽丝菲尔还有力所能及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拥抱切嗣，让切嗣可以得到短暂的安慰。可是——爱丽丝菲尔在心中暗自祈祷。


    祈祷没有用也不要紧。她祈祷拥抱切嗣的时间哪怕可以延长一分一秒也好。这样她就可以用微薄的力量尽量治愈切嗣的痛苦。


    ——那样的祈祷和两人的拥抱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爱丽丝菲尔胸口突然强烈地悸动，她不由得全身紧张。刚刚把森林的结界掌握在自己的魔术里.她的魔术回路中就出现了反复而又强烈的振动。


    那是警报。


    “——已经来了吗?”


    在自己耳边低语的丈夫.平静地——恢复了她还无法习惯的坚定和冷酷语气。


    切嗣只看到了妻子的神情，就察觉到有事发生了。爱丽丝菲尔不作声响地点了点头，离开了丈夫的怀抱。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魔术师暗杀者”的冷酷面容。


    “幸好在舞弥出发之前到来了。现在我们可以迎头痛击了——爱丽丝，准备好可以眺望远方的水晶球。”


    “好的。”


    事情的发生比预想的快得多。森林里开始刮起了战斗的旋风。


    ············


    “——出现了。”


    会议室里再次聚集了艾因兹贝伦阵营的所有主力——切嗣、舞弥、还有saber。爱丽丝菲尔在这三个人的面前，把结界所捕获的入侵者的影像显示在了水晶球上。


    入侵者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晃动着一股不吉的邪气。还有衣服上被浸染得赤红的花纹，就像是血染的一般，在丛林里若隐若现。


    “这就是那个caster吗?”


    切嗣第一次看到caster.爱丽丝菲尔冲他点了点头。倒映在水晶球上的身影就是昨天晚上阻拦saber的怪异英灵。


    “可是，他要干什么呢?”


    令爱丽丝菲尔迷惑的是，caster身后还带领着一群人。


    caster这次不是单独行动的。身后大约带领了十几人的样子。在森林里阔步前行。这些人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其中年龄最大的孩子也只是小学生的样子。所有的孩子都好像在梦游一样，走路摇摇晃晃，caster走在前面带领着他们前行。毫无疑问，孩子们都处在caster魔术的控制之下。


    肯定是caster看到了监督者的通告，从冬木市附近挟持了这些孩子。


    “爱丽丝。那个家伙的位置在哪里?”


    “城堡的西北方向，不足两公里的地方。caster好像没有进一步深入森林的意思。”


    。。


    ...

 第1129章 saber的愤怒

    在森林里张开的结界，是一个以城堡为中心而形成的直径五公里的圆圈。caster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结界的边境之处。


    如果caster再往结界内部深入一步的话，爱丽丝菲尔就可以协助saber进行战斗。可是caster好像看透了爱丽丝的动机一样，在结界的外围开始徘徊起来。


    “爱丽丝菲尔，敌人在引诱我们出动。”


    saber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凭借她身为servant的脚力的话.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赶到caster所在的场所。saber心中的想法也传达到了爱丽丝菲尔那里。saber在这一瞬间心情焦急万分，想出去痛击caster。


    可是骑士王不可以任意妄为。caster身后聚集的那群孩子——正是让骑士王感觉到不安的根源。


    “是人质……吧。肯定是。”


    爱丽丝菲尔忧郁地低声说道。saber点了点头。


    “如果发动设下的陷阱和机关的话，会连累那群孩子的。只有我直接出动，打败caster才能救出那些孩子。”


    现在的情况是不言自明的。可是爱丽丝菲尔也有踌躇的缘由。saber的伤势十分不利，与caster对峙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爱丽丝菲尔凭借直觉判断出，caster是一个难缠的敌人。在结界的外缘爱丽丝无法对saber进行援助，在这样的情况下让saber孤军奋战……


    此时，caster那如猛兽般的双眸，突然向上望去。难道他已经识破了爱丽丝菲尔的“千里眼”!?


    caster盯着爱丽丝菲尔所在的方向.极其殷勤地抬起双臂朝爱丽丝菲尔作了一个揖。这对于身为魔术师的英灵而言，是何等儿戏的举动。


    “我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特来拜访您了。”


    坚硬的水晶球表面开始晃动起来，声音从监视地点那里传了过来。


    “现在请您下命令.让我再次拜见那个美丽的圣女一面。”


    saber紧盯着爱丽丝菲尔，催促她速下命令。身为servant的少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是她的主人还在犹豫不决。


    caster好像看透了爱丽丝菲尔的心思，露出了蔑视的神情，好似上演独角戏一样，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啊，看来还是下不了决心啊。我也做好了长时间等待的打算，你们就慢慢地准备吧。哎呀，真是一个无聊的游戏啊——能不能让我借用一下你们领地的一角呢?”


    caster打响了手指。刚才一直是服服帖帖地跟在caster身后的孩子们，就像梦醒了一般，睁开了眼睛。孩子们无助地环顾着四周，好像无法弄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听着孩子们，我们开始捉迷藏了。规则很简单。从我这里逃走就可以了。如果你们被我捉到的话——”


    caster从法衣的衣袖处嗖地伸出手来，抓住了身边的一个孩子。


    “住手!”


    saber明知自己的制止没有任何作用，可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头盖骨粉碎的声音。四处飞溅的脑浆和在空中滑落的眼珠。那些恶梦般的光景印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孩子们发出了痛彻心腑的呼喊。四处逃散。在中心处站立着的caster愉快地大笑着，用舌头舔拭着充满鲜血的手指。


    “快点逃吧。我数到一百之后就开始追你们喽。那么贞德，在我抓到所有的孩子之前，你究竟要准备多长时间呢?”


    看到此情此景，爱丽丝菲尔不再犹豫了。不可能再犹豫了。她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那个被杀害之后又被弃尸的孩子，他那娇小可怜的身躯刚好和自己的女儿伊莉亚一般大小。


    “saber，给我打倒caster。”


    “遵命。”


    骑士王的回答异常简短。当爱丽丝菲尔听到saber的回答之时，她已经在会议室里消失了。只是在她身后刮起的那阵风饱含了异常的愤怒。


    ············


    saber化作一阵疾风在丛林中飞驰。


    saber现在早已无暇顾及与切嗣的争执。一旦身临战场，她的心就会变成一把剑。一把锐利无比、磨得闪亮的剑。那是一把没有丝毫迷惑的利剑。


    saber自己也十分清楚她正在奔向caster的魔术阵势之中。她体内的血液在翻滚，那个恶魔所犯下的恶行让saber震怒不已。可是，此刻驱使saber前行的不是激昂的心情。仅仅有愤怒和憎恨是不会让saber的心变成一把利剑的。


    那些被残杀的孩子们。这些景象saber决不是没有见到过。只要身临战场.就算再怎么不忍心，还是会看见那些幼小的骸骨。这对于曾经身为亚瑟王的她而言，已经是平日里常见的情形了。


    所谓的人类，只要站在生死的边缘上，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卑鄙和暴虐。人类是奸淫妇女、残杀幼童、掠夺饥民的两条腿野兽。浸染鲜血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恶鬼的情形是十之八九。


    可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就算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要“证明”自己。证明无论身陷何种逆境，人类也可以高贵地生存下去。需要有人可以亲身证明这一点。


    可以证实这一点的人就是骑士。战场上耀眼的明星。


    骑士必须大义凛然、气势高昂地照亮整个战场。让那些即将堕落沦为恶鬼的灵魂，重拾荣誉感和骄傲，再次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把自我的愤怒、悲伤和痛苦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这就是身为骑士必须承担的责任。


    所以，saber必须打倒caster。这不是愤怒的驱使而是她的责任。


    saber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举动缺乏慎重的考虑。被人指责行动轻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saber决不是有勇无谋的人。虽然预料到caster是一个难以对付的敌手，可是她没有感到绝望，因为她也不是没有一丝的胜算。如果以死相搏的话，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自己——这是saber的直觉。


    一定要打倒caster。与切嗣不同，saber有必须亲手打倒caster的理由。即使会身负重伤、元气大伤，也要亲手降服那个恶魔。这是身为骑士王的责任，不可逃避的义务。玷污战争意义的恶魔、侮辱人类尊严的败类，saber决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


    血腥味愈发浓重。缠绕在盔甲边上的泥泞阻止了saber的脚步。


    saber身后扬起尘土的地面上，飞起的尘土浸满了充足的湿气。那湿气并非是雨水所致，而是赤红的鲜血。


    那是令人作呕的臭味。周围是一片血海。caster究竟实施了怎样残忍的杀戮，才会出现这么令人难以忍受的场景?saber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痛苦万分。


    而且被残杀的都是年幼可爱的孩子们。saber想起了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些因恐惧而放声大叫的孩子们。这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前，在saber飞身进入森林之前。


    那个时候还是活生生的孩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七零八落的骸骨。


    “你终于来了。贞德。我可是等候多时了。”


    caster用爽朗的笑容欢迎那个呆立不动的银白色身影。caster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好像十分满意自己举行的隆重“宴会”。caster站立在血海中央，他那漆黑的法衣上沾满了人质的鲜血，使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凄厉可怕。


    “看到这个惨状，作何感想啊?痛心疾首吧?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最后所承受的痛苦，您可以想象得到吗?


    可是贞德，这还称不上是真正的惨剧。比起我失去你之后，为了再次与你相会——”


    saber既无话可说，也没有心思听caster的长篇大论。她想一剑把caster劈成两段，已经没有片刻的迟疑，朝着caster迈进了一步。


    caster也从saber移动的脚步中觉察到了杀意，停止了话语，突然从法衣的衣角处甩出双手。


    一直隐藏在caster怀里的东西，再次使saber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那是一个孩子——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质。被caster夹在小臂中，还在小声哭泣。caster是为了把他当作与saber战斗的盾牌，才留下的活口吧？


    “——噢贞德，您怒火中烧的双眼真是动人啊。”


    caster悠然自得，朝着saber微微一笑。


    “你就那么恨我吗?是啊你应该恨我。我背叛了神的仁爱之心，你决不会饶恕我的。您可是对待神比任何人都要虔诚啊。”


    “放开那个孩子。”


    saber命令caster的语气就像刀剑一样冰冷。


    “这场圣杯争夺战是为了选拔最有资格得到圣杯的英灵。你如果使用玷污英灵的战术，是会被圣杯所抛弃的。”


    “既然您再次复活了，圣杯对我来说就是毫无用处了……贞德.您如果真的想救这个孩子的命的话。”


    caster不由得笑出声来，随即又满脸失望地、轻轻地松开手，把那个孩子放在了地面上。


    “别哭了，孩子。你该高兴才对啊。神虔诚的信徒来救你了。无所不能的神终于显灵了。你所有的朋友都没有得到神的救助啊，只有你。”


    那个年幼的孩子好像也明白了疾驰而来的金发少女就是她的救世主，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径直朝saber奔去。


    孩子的小手抓住了saber腿部的盔甲。saber用指尖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能怀抱孩子给她安慰的只有周围的群山，现在的saber已经是身临绝境了。她已经无法一边考虑孩子的安全，一边做战斗的准备了。


    “这里很危险。快逃。朝这个方向跑，就会看到一个大大的城堡，在那里会有人救——”


    嘎吱一声，孩子的脊背发出了声响。抽泣声变成了痛苦的悲鸣.


    saber瞠目结舌，在她面前那个幼小的身躯爆裂成了两半。而且孩子的体内喷射出来的竟然不是红色的鲜血。


    那是乌黑的蛇群、无数条蛇盘旋在一起——不、那个东西全身覆盖了雨腮般大小的吸盘，绝不是蛇群那么普通的东西。是乌贼吗?还是类似乌贼的奇异生物身上所带的触角。那些与saber手腕一般粗细的触角，瞬间伸展开来缠绕在白银盔甲上，开始用力紧紧地束缚saber，的双手双脚。


    从异界呼唤出的魔怪，身上还带着人质的血肉——将saber团团包围的魔怪不仅一只。那些散落一地的人质残骸中接连不断地伸出无数的触角，瞬间几十只怪物就将saber包围起来。


    这些怪物都差不多大小。没有四肢也没有臀部。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些无数的触角，在它们的根部有一个环状的口腔，那口腔就如鲨鱼的口腔一般，具有刀片般锐利的牙齿。虽然不知道这些生物的来历，可是这些绝不是自然界的生灵。可能是生存在另一世界的生物.而那个世界是不遵循自然法则的。


    “我本该提前告诉你的，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可要做足准备噢。”


    caster大笑起来，好像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一样。说着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的封皮湿漉漉的、闪耀着光芒。那上面竟然贴着一张人皮。肉眼看来那只是一本普通的书，可是saber运用闪电般的感应力觉察出，以那本书为中心涌动着巨大的魔力，并朝四剧扩散。毫无疑问，那就是caster的宝具了。


    “这是我的盟友留给我的魔书。我凭借这本书获得了统帅恶魔部队的法术。怎么样啊?是不是没有任何部队抵得上恶魔军队的雄壮啊?”


    saber没有回答。她依然被触角紧紧束缚，在她的手中还残留着腐烂不堪、被粉碎得连原形都没有留下的骸骨。魔怪在出现的同时也蚕食着人质的肉体，所以人质的骸骨早已没有了任何重量。那个孩子刚才还一边哭一边抓住她的衣角，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惨状。


    “——够了吧。我现在已经不想跟你一起争夺圣杯了。”


    身为剑士的servant，saber静静地小声说道。在此同时她也将一直在胸中翻滚酝酿的怒气释放了出来。


    魔怪们开始往后退缩。比起声音来，那股冲击波带给caster鼓膜的压力更大。


    从少女瘦小的躯体里迸发出来的是，因愤怒而热血沸腾的叫喊——以及魔力的大爆发。那群触角缠绕着saber的全身，可是在魔力爆发之后连一秒钟都没有忍受得住.瞬间断裂为细小的肉片，在四周散落开来消失不见。那些附着在saber身上的粘液已经找不到一丝的痕迹，白银的盔甲重新恢复了光辉闪亮。而且在成群魔怪之中，少女如战神般屹立，用燃烧的双眸紧盯着caster。

 第1130章 意料之外的救援

    “这场战斗我别无所求。也不想夺取什么。可是现在……我手中握着的这把剑就是为了消灭你而准备的。”


    “哟哟哟、贞德……”


    caster被saber的威严所震慑，出现了细微的喘气声。他的表情～既不是动摇也不是恐惧，而是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真是高贵、大义凛然……圣女啊。在您的面前连神灵都自叹不如啊!”


    caster的声音欢喜异常，可是又突然陷入了沉默。以此为信号，脆怪的触角们就像雪崩一样，朝saber杀了过去。


    “我玷污了我的爱情!我深陷了爱情的泥潭!神圣的少女啊!”


    挥舞的剑和狂笑揭开了这场你死我活争斗的序幕。


    ············


    爱丽丝菲尔屏息凝视，注视着水晶球中战势的走向。


    saber所预言的那个不详之物，也已经显而易见了。


    从servant职阶的特性来考虑，saber对阵caster，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当到达剑的英灵这一级别的时候，她的抗魔力就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如果caster以魔术为主要武器，并从正面与saber作激烈抵抗的话，那他是没有丝毫胜算的。


    可是——


    caster是个可以召唤恶魔的魔术师。


    saber的抗魔力只有当有人以她为目标使用魔术时.抗魔能力才能发挥功用。却不能阻止caster从异世界呼唤魔兽。而且那些魔兽一旦得到召唤，就会实体化，从而具备了不同于魔术的威胁力。魔兽的牙齿、钩爪都具有与刀剑等同的攻击力。saber应对这些魔兽也只能是依靠自己的剑和身躯。


    可是尽管如此.在武器战中能力最强的saber是不会畏惧任何来自异世界的区区魔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是在她身体毫无损伤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


    在水晶球中倒映出的林中战势决不是一个乐观的情形。


    saber面对不断袭击而来的怪兽触角，一步也不退让。还是保持着迅猛的攻击态势。当saber一挥手中那把无形的利剑，空中就有一只只的怪物被劈成两段。而且那成群的触角都不能靠近身为servant的少女一步。


    saber完全可以抵御魔怪的攻击，但那些魔怪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击而来——这也意味着saber已经进入了全力防御的窘地.


    saber虽然可以凭借猛烈的剑术打退敌军，可是caster只是在远处游刃有余地观看着她奋力而战的样子而已。saber甚至连一步也没有接近那个身为魔怪首领的caster。


    具有触角的魔怪在被砍断的地方不断地生出新的触角。而且从浸染了整个大地的血水处也不断地涌出无穷无尽的魔怪。这些魔怪把saber围了一层又一层。


    那把无形的剑，与不断被召唤现身的魔怪进入了完全互相抗衡的状态。这就意味着caster掌握了战斗的主导权。那个魔术师并不着急取得胜利，只是一步步地调动应对saber所需的兵力，所以战斗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caster从战术上来看采取了持久战的战术。他这么做是为了让saber疲惫不堪、耗尽全部体力，然后一举打倒saber。而且saber已经完全跳进了caster的圈套之中。


    saber如果没有负伤因素的话，也许战局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对付这些成群的乌合之众对saber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现在saber左手被咒语所困。透过水晶球可以看到saber的表情，她分明为不能随心所欲地战斗而焦急不已.


    “现在还没有别的master进入森林的显示吗？”


    切嗣的问讯声从爱丽丝菲尔的背后传来。很显然，切嗣没有把现在saber所处的困境放在心上。爱丽丝菲尔对于切嗣失望至极。可是切嗣好像丝毫没有顾及妻子的失望之情，只是默默地准备着武器。切嗣把各种手榴弹和小型机关枪都一一装在外套下面的吊裤带中，这个情形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即将奔赴战场的魔术师所做的准备——可是，爱丽丝菲尔看见切嗣腰间的枪套中，装着切嗣只有关键时刻才配备的单发魔枪。她明白了丈夫已经做好了奋战的准备。


    “舞弥带爱丽丝逃离城堡。向与saber相反的方向逃走。”


    听到了切嗣的命令，舞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爱丽丝菲尔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动摇。


    “留在这里……不行吗?”


    “saber在远离这里的地方战斗，就说明这个城堡已经不再安全了，因为有人跟我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这里很危险.”


    或许真的有人想坐收渔翁之利，趁着saber离开城堡的空隙，袭击saber的master。如果想杀死master的话，最佳的时机就是master和servant采取单独行动的时候。


    在servant保护之下的master，和单独坚守阵地的魔术师，究竟哪个是比较容易打败的敌人呢?


    ——如果是切嗣的话肯定会选择后者，如果有别的魔术师与切嗣选择了相同答案的话，那个魔术师只要得知saber在单独作战，就一定会狙击尚在城堡中的爱丽丝菲尔。


    好不容易可以和切嗣再次相见，却又要分离。这让爱丽丝菲尔感到十分的不安。尤其是她觉察到了切嗣隐藏在心中的痛苦和矛盾，就愈发不安。可是自己待在切嗣的身边只能是成为累赘而已。本来与切嗣在城堡中会合的做法已经是破例而行了。


    “……”


    爱丽丝菲尔在心中冷静地思量着，终于她觉察到了自己不安的根源。不是因为与切嗣的离别，而是因为自己要与舞弥一起行动。切嗣本来打算让舞弥保护爱丽丝菲尔，可是爱丽丝菲尔还是无法摆脱对舞弥的厌恶之情。


    可是，爱丽丝菲尔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反对切嗣的作战方针。


    “——我明白了。”


    在爱丽丝菲尔悄悄点头的瞬间——


    “?!”


    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回路中又出现了新的刺痛。这是森林结界所反馈的信息。


    “……出什么事了?爱丽丝。”


    “切嗣，正如你担心的那样。好像有新的敌人进入森林了。”


    (


    ············


    在打倒了三只之后，saber察觉到了敌人的企图。


    还不知道理由，但是过于脆弱的触手怪物们和caster不自然的自信程度，敲响了saber直觉的警钟。


    打倒十只之后。saber总算确认了不安的原因。


    敌人的数量没有减少。无论打倒多少都有新的敌人增加。caster的召唤魔术接连不断的从异界叫来增援。


    就算是那样也不要紧。saber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敌人的数量膨胀到多少，只要这边以双倍的势头打倒就可以了。在沸腾的斗志驱使下，saber的剑猛然加快了速度。


    三十只。因为敌人完全没有减少，saber心中开始闪过焦躁。


    五十只。saber明白了再数下去也是徒劳。成为魔怪们出现的苗床，不仅仅是成为人质的孩子们的血与肉——saber在视野的一角.发现新的魔怪从被打倒的魔怪尸骸中诞生出来。原来如此，难怪会没有减少。这样就如同被打倒的魔怪会无限再生。


    这样一来就是魔力储备的比拼了。领悟到会成为持久战的saber立刻减缓了剑锋的势头。全力挥剑是支持不下去的。只能以最小必要的力气尽可能地去狩猎了。


    caster的魔力应该是有限的。如此接连不断地重复召唤和再生使魔的话，魔力迟早会枯竭的。问题是，saber能不能支持到那个时候。


    saber再次对无法使用左手一事感到烦恼。只用一只右手挥剑，就不得不用“释放魔力”来弥补腕力的不足。在这局面中，魔力的多余消耗是比任何事都要沉重的负担。


    本来，如果能用双手握住这把剑的剑柄——用“誓约的胜利之剑”一击就应该可以将这些肮脏的废物们打得无影无综了。


    saber尽管悔恨地咬牙切齿，仍然继续挥着剑。虽然打倒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三位数，caster却还是悠然地露出微笑鉴赏着saber的奋战。saber惊讶地看着完全没有表露出憔悴之色的对手，此时重新注意到了敌人手上的魔道书发出魔力的异常密度。


    “难道……”


    虽然是最糟糕的猜测，不过那大概不会错的。


    是召唤魔术召唤出无数魔怪，再生、驱使它们不知疲倦地奔向saber剑下。而咏唱那咒言的，则是那本魔道书本身。


    那不仅仅是记载着咒文的一迭纸。大概那本书是本身拥有大容量的魔力炉，只靠单体的力量就可以行使魔术的“怪物”。caster不是从书页上读出咒文，只是自由地驱使作为魔力发动源的那本书罢了。


    “螺泯城教本”——不愧为可怕的“宝具”。如果爱丽丝菲尔是saber正规的master的话，在第一次见到caster的时候就应该透视出他的能力，看出对方是拥有可以特化宝具能力的非常危险的servant。那样的话，saber便一定不会轻易中计与caster进行消耗战，既使被嘲笑胆小也好，也许会采取更加慎重的行动吧。


    不对——后悔是软弱的表现。


    saber对自己大喝。如果是因为荣耀而战的骑士，决不允许在caster这样的邪恶面前退缩。如果那样，她就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最大力量和武器——也就是相信自己宝剑的正义之心。


    “真是令人怀念呢，贞德。一切都和过去一样。”


    caster一副好像眺望着圣画的恍惚表情.关注着saber变得越来越凄惨的战斗。


    “就算在以寡敌众的危险境力，也决不畏惧、毫不屈服，你的眼神从未怀疑过胜利。你果然没有变。那高洁的斗志、尊贵的灵魂所在，毫无疑问的就是身为圣女贞德的证据。明明是这样……”


    一如往常的满口胡言。但是saber压住满腔怒火去一心一意斩杀面前的杂兵。逐句反驳对方只会是正中敌人下怀。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清醒过来?你还在相信神的庇护吗?你以为在这种绝境里奇迹会来拯救你吗?——多么让人叹息呀!你忘了公比爱之战了吗?忘了将你从荣光的顶点推落到破灭地狱的神的陷阱吗！就算遭受了那么多侮辱，你还打算甘当神的提线玩偶吗!?”


    真想堵上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真想让他知道因为无聊的妄想夺走幼儿的生命，那罪孽会接受怎样的裁决——就算这样想。剑尖却完全触碰不到他。saber被十重二十重压上来的魔怪们组成的墙壁阻止.离caster的距离显得太过遥远.


    saber朝着些微的空隙冲去，却被背后伸出的触手卷住脑袋。尽管她在被触手绞起之前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它，但是拇指不听使唤的左手只是空虚地滑过了触手的表面.


    “呜……”


    saber一停下来，视野便被触手之壁所彻底覆盖。只能再用“释放魔力”吹飞它们了。可是这个数量……


    霎时间，红与黄的雷电一闪而过，击退了那怪异的集团。


    在束缚被解开、大口喘气的saber眼前，闯入了身着草青色铠甲的高个背影。


    “真难看啊，saber。如果你的剑术不能更震慑人心的话，骑士王的名字都要哭泣了哦。”


    其美貌简直可以称之为罪过的这名美男子.向愣住的saber投去惊眼艳一瞥。正是因为拥有抗魔能力，所以她才能忍耐住这魅惑的视线。和那双枪的炽烈正好相反，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微笑显得无比甜蜜而清爽。


    ncer，为什么……”


    不过caster的惊讶要比saber大得多。


    “什么人!?你得到了谁的允许敢来打扰我!”


    “那正是我要说的话。邪魔外道。”


    ncer冷淡地盯着激愤的caster，将左手短枪的前端指向他。


    “谁让你如此放肆，saber的首级是注定要挂在我枪下的勋章。你想渔翁得利窃取胜利的果实，这在战场上是为人唾弃的无耻行为。”


    “胡闹!胡闹胡闹胡闹~!!”


    caster抓着头皮、鼓着眼睛发出怪声。


    “我的祈祷!我的圣杯!都是为了让那名女性苏醒!她是我的……连一片肉一滴血，包括那灵魂都是我的东西!!”


    不ncer并没有被caster的气势压倒，深深地耸耸肩叹息道。


    “听好了?是本人打伤了saber的左手。只有本大爷一个人拥有权利利用她单手的不利条件。”


    ncer慢慢抬起左右两枪的枪尖，摆出其独特的双枪姿势。站在saber前面，仿佛将骑士王庇护在背后一样。

 第1131章 不讲武德

    “呐，caster。我不是要对你的恋情多嘴。如果你一定要使saber屈服夺走她的话，尽管放手去做好了。只不过——”


    俊美的战士双眸里充满了凄烈，放言道。


    “妄想撇开本人迪卢木多，打倒‘单手的saber’这件事决不允许!如果你还不退下的话，我的枪从现在起将代替saber的‘左手’。”


    回想起来，saber这是第二次这样看着枪兵的背影了。昨夜在自己面对berserker的猛攻时ncer也是这样插入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和曾一度交手的她彻底作个了结吗?


    ncer，你……”


    “不要搞错了，saber。”


    ncer用凌厉的眼神阻止saber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被master吩咐的命令只有打倒caster这件事。没有接受针对你的指示。既然这样，我判断在此共同作战是最好的。你意下如何?”


    ncer的说法并不能算是最先来解救saber危机的说明。这名枪兵并不需要这么做，他也可以选择趁caster全神贯注对付saber时，迂回到敌人身后进行偷袭。


    saber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对着嘴角微笑ncer点点头，站到了他的右边。


    saber不再留意左边，向着右边握好剑。现在她有着最值得信赖的左臂在。


    “先说清楚—ncer，我的话一只左手就能打倒一百只这种杂鱼。”


    “哼，这种程度不在话下。你今天就当作变成左撇子好了。”


    两名英灵相互打着趣，朝着聚集的魔怪们冲去。宝剑和两支魔枪斩开从四面八方伸来的大群触手。


    “不可饶恕……少得意忘形了，匹夫!!”


    caster手中的魔道书像是在呼应他的咆哮似地诡异脉动着，不断翻动书页。突然，魔怪的出现数量翻倍了。仿佛要淹没森林的大群触手向saberncer涌去。


    更加炽烈、更加凄惨的战斗第二幕开始了。


    ············


    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在冬木市内捕捉到caster的身影纯属侥幸。


    尽管发现身着时代错误的漆黑斗篷的身影若无其事阔步在黄昏的住宅街叫人目瞪口呆，不过凯奈斯在看到其拦下路过的轻型货车对司机施以暗示，然后像是率领幼儿园出游一样带着幼儿搭乘其中之后。便开始了追踪。


    进行servant战只能选择无人之处，不过载着caster的汽车正好朝着远离城市的深山开去。凯奈斯虽然因为正中下怀而窃笑，不过在明白其目的地是艾因兹贝伦之森时却开始踌躇。


    事前调查时已经听说过冬木附近的艾因兹贝伦领地。既然是魔术师的领土，那么就有相应的结界，对其他人来说是难以进行有利战斗的场所。话虽如此，特地远征到此的caster，其原因先放下不管——挑战艾因兹贝伦势力的意图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话，那战斗也许会有有机可乘的机会。凯奈斯下定决心，ncer一起踏进了森林。


    不出所料，caster和现身迎击的saber开始了战斗。从其错乱的言行可以看出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caster是单独行动，但是saber的master仍未出现。大概是判断既然在自己的领地内，就算不呆在servant身边也能单独保身。所以决定在后方的据点坐山观虎斗吧。


    于是凯奈斯决定了自己的方针。


    ncer下达攻击caster的命令。对已经消耗了一个令咒的凯奈斯来说.监督者提出的讨伐caster的报酬，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只不过就算在此打倒caster，结果就等于和saber成为了共同战线。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应该也会被给予特典的令咒。这决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于是，凯奈斯决定把caster交ncer对付，自己则单独潜入艾因兹贝伦城。想要独占caster首级的话，同时排除掉saber的master就可以了。


    尽管是大胆的挑战，不过凯奈斯却有着毫不动摇的自信。无论艾因兹贝伦做了怎样的防备，他都有赌上罗德·艾卢美罗伊之名将其打破的觉悟。想要弥补昨夜被索拉指摘的缺点，不显示一下这种程度的勇气可不行。对凯奈斯来说，让未婚妻撤回对自己的侮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凯奈斯一边翻滚着沸腾的斗志，一边一路向着森林深处前进。虽然结界之森被施以了幻术，不过凯奈斯所拥有的稀世知识和直觉，使他能够作出精确的推测，简单地找到了结界中枢的位置。降灵科数一数二天才的威名可不是盖的。


    “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城的守备如何也就很清楚了。”


    凯奈斯有可以如此窃笑的从容。虽然从英国带来的许多魔导器都因为宾馆的倒塌而损失了，不过作为最强王牌的“礼装”一直随身携带。所以他不觉得战力不足。


    遮住视野的树木突然消失，古色古香的石造之城出现在凯奈斯眼前。原来如此，不愧是有名的北之魔术师，就移建的城堡来说是规模脱离常规的建筑。不过凯奈斯也是名门阿其波卢德的嫡子。就算是其威风能够压倒其他人，他也只是涌起嗤之以鼻的感慨。


    “不坏。收拾掉艾因兹贝伦之后，占下这座城作为新的据点也不错……”


    失去凯悦酒店套房的凯奈斯现在将郊外的废弃工厂作为暂时的秘密基地，把索拉藏在那里。当然，未婚妻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毕竟是凯奈斯的自尊无法容忍的环境.


    这样决定了的话，就要尽可能把建筑的破坏抑制在最小限度。


    凯奈斯目中无人地笑着，将腋下抱着的陶瓷大瓶放在地上。一离开他的手，瓶底就重重地陷进地面。这个被施以重量减轻之术携带的瓶子，实际重量接近一百四十公斤。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一咏唱魔术发动的咒言，瓶子里的东西便粘糊糊地从瓶口溢了出来。那放射着镜子一样金属光泽的液体是大量的水银。容量大概有十升左右的水银，犹如自律的原生生物一样流出了瓶外，颤动着形成了球形。


    (


    这是罗德的艾卢美罗伊引以为豪的“月灵髓液”——在他持有的大量礼装中最强的一种。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auto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


    随着凯奈斯低声的咏唱，水银之块像是应答似地在表面沙沙地震动着，然后在他脚下跟随着他走近城堡大门。


    拥有即使对于魔术师来说也很稀有的二重属性——“水”与“风”的凯奈斯。对于这两者所共通的“流体操作”之术是非常擅长的。而他由此创造出的独特的战斗礼装，便是能够将填充了魔术的水银作为武器，随意对其进行操作。


    没有一定形状的水银，同时也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状——


    “scalp!”（斩）


    在凯奈斯这一喝之下，水银球的一部分忽然变成又细又长的带状向上延伸，接着，水银带好像鞭子一样猛地向大门击去。


    就在眼看要冲击到的时候，水银的鞭子忽然压缩为只有几微米厚度的薄板状，成为像剃刀一样锋利的水银刃。结果在这水银的利刃之下，厚重的门闩好似切豆腐一样被切为两半，大门带着沉重的声音向里侧倒去。


    水银在常温下是非常沉重的液态物质，当其在高压下高速移动的时候便会拥有强大威力的运动能量。而且水银还可以随意地变换为鞭、枪、刀等各种形状。其锋利程度甚至能够凌驾于激光雷射射线之上。


    也许是带着必定成功的自信吧，因为在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月灵髓液面前，不管多么坚固的防御都是没有作用的。钛合金也好，钻石也好，没有东西是切不断的。


    清除掉眼前的障碍之后，凯奈斯悠然地向城内的大厅走去。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瑕疵。空气也显得异常沉静，其中只有凯奈斯一个人的气息——当然，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阿其波卢德家的第九代继承者，凯奈斯·艾卢美罗伊参见!”


    威风凛凛的凯奈斯在无人的大厅中大声地宣告道。


    “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师哟!为了你所追求的圣杯，赌上性命与荣誉，出来与我相见吧!”


    虽然凯奈斯类似挑拨一样的宣言，但却没有人回应。就好似并不期待着同凯奈斯的决斗一样。凯奈斯轻蔑地叹了口气，踏着重重的脚步向大厅的中央走去。


    就在凯奈斯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在大厅四角摆放着的四个花瓶忽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破裂开来。但是在那爆炸中飞出的并不是瓷器的碎片，而是无数的金属珠子。这些金属的珠子像子弹一样猛然朝着凯奈斯飞去。


    这个机关完全不是用魔术设置的，凯奈斯没有察觉到有任何魔术发动的气息。那么，这一定就是卫宫切嗣所设置在花瓶中的机关。这是一种被称为ymore的对人地雷，是残忍的设置式炸弹。每个炸弹在爆炸的同时会释放出直径大概只有一、二毫米的钢珠七百余个。而这些钢珠会全部以扇状向四周发射出去，据说这是为了将步兵集团一击全灭而发明的恐怖武器。在其爆炸的时候，在场的一切会连逃跑都来不及，存在于中心的目标只会被打成筛子。


    ——当然，这是说目标不是魔术师的情况下。


    就在两千八百个钢珠射到凯奈斯身边的一刹那间。他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层银色的半圆包裹了起来。原本盘踞在他脚下的水银块，在瞬间变成为半圆的形状。


    在凯奈斯的周围包裹着滴水不漏的水银薄膜，虽然其厚度只有一毫米不到，但是在魔力的充能下能够使水银薄膜的张力达到钢板一样的强度。ymore地雷所散发出来的弹雨，连一发都没有击中凯奈斯，而是全部都被反弹回大厅的各处只落得个将城内的设施击得七零八落的下场。


    这是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卫”模式。预先设定好的这种魔术能够在凯奈斯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做出反应，瞬间张开强大的防御膜。那种反应速度即使子弹也能够防御得住。当时凯悦酒店倒塌的时候保护凯奈斯和索拉的便也是这月灵髓液所创造的防御系统。变换自如的水银作为攻防一体的完全兵器.既可以做为凯奈斯的剑也可以作为凯奈斯的铠。


    “……嗯。”


    解开防御膜的凯奈斯看到四周的惨状之后不禁对刚才机关的恶俗性嗤之以鼻。即使是对于军用兵器不甚了解的凯奈斯，现在也明白刚才袭击他的并不是魔术攻击，而只是使用炸药的通常兵器而已。


    在凯奈斯的脑海里，终于有点清楚了昨天晚上那不愉快的经历的真相。


    不用分析也可以知道。在其余六组的master之中，比谁都想先消灭掉凯奈斯的只有saber的master艾因兹贝伦家。不过，作为拥有崇高威望的名门艾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又怎么会采用那么下流的手法呢？同为以魔术名门而自豪的凯奈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但是——现在却已经不由得他不信了。昨夜对凯奈斯的工房使用卑劣至极的手段进行破坏的爆破师，现在就潜伏在这个城中。


    “……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艾因兹贝伦。”


    凯奈斯嘀咕道，语气中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叹息。作出这种卑劣手段的恐怕不会是saber的master本人，应该是他们在哪里雇佣来的卑贱家伙吧。不过就算这样也是非常堕落的事情。在这神圣的战场之上，他们怎么能雇佣无关的家伙呢?这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


    “——好吧，那么这就不是决斗了，而是我对你们的讨伐。”


    重新振作起杀意之后，凯奈斯向敌阵的更深处走去。


    通过设置在大厅隐蔽之处d摄象机，卫宫切嗣将罗德·艾卢美罗伊引以为傲的月灵髓液的威力完全观察了个仔细。


    通过咒术来操纵水银达到自动防御的目的——虽然以前也听说过但绝对没想到实物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即便是ymore地雷的冲击波也没有其防御的速度迅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指望靠枪炮来取胜了。

 第1132章 固有时制御

    虽然切嗣心中十分恼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魔术师确实拥有一流的技术。要说起来的话，在当初知道凯悦的机关没有成功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了。


    也就是说，这是切嗣必须以“魔术师”的身份去迎战的对手。


    凯奈斯现在为了寻找潜伏在这个城堡中的敌人，一定在挨个搜查一楼的所有屋子吧。现在切嗣所在的位置处于二层的最深处。马上开始行动的话，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选择一个有利于迎战的场所。


    切嗣边分析着脑海中的城堡地图，边走出屋子向大门走去——他的脚步停下了。


    在大门的钥匙孔里，垂着一条像蜘蛛丝一样的水银滴。虽然只有微微的一点，切嗣仍然能够看见那水银一边在门的表面留下银色的轨迹一边向下滴落着。


    就在切嗣看到它的一瞬间，水银滴忽然停止下落，然后好像生物一样沿着原先的痕迹从钥匙孔里退出，然后消失了。


    “……原来如此。‘自动搜索’吗?”


    就在切嗣心里一惊的时候，他所在屋子的地毯下面忽然贯穿上一股银光。


    就在一瞬间，屋子中间的地面就被切成一个圆板掉落到一楼下面。接着从那圆形的空洞中跃上一个银色的触手。


    出现在切嗣眼前的月灵髓液的新形态好似金属的水母一样。无数的触手抓住地面的开口处，其基部像伞一样张开的触手中间扩张成一个平坦的皿状平台。而伫立在那平台上带着微笑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德·艾卢美罗伊。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小老鼠……”


    在洋洋得意的凯奈斯指示水银进行攻击之前，切嗣已经从腰中的枪套中拔出短机枪射击起来。


    马上做出反应的月灵髓液立刻在凯奈斯的面前形成一层防护膜。将9ram的弹雨威力全部封杀。在五十发的子弹射空之前，仅仅经过了几秒种的时间。


    不过就这短短的几秒种，给了切嗣非常充分的咒文吟唱时间。


    “timealter—doubleel”（固有时制御——两倍速）


    随着念动的咒语，切嗣体内的魔力开始飞速地奔腾起来。


    “scalp!”（斩）


    就在切嗣的子弹发射完毕那一瞬间.凯奈斯发出了死亡的宣告。


    随着他的话音飞起的两根水银鞭采用左右夹攻的态势向面前的猎物飞去。


    “嗯!?”


    发出惊叹的却是凯奈斯。


    就在两根银鞭就要击中目标的瞬间，切嗣用一种几乎无法相信的速度躲开了银鞭的攻击，并飞快地跃到凯奈斯站立着的月灵髓液之下——刚才被水银刃划开的地板空洞。


    切嗣的速度快到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动。不论怎么想，这都不应该是常人所能发挥出来的体术。虽然凯奈斯刚才有些大意的感觉，但对眼前这突然发生的异变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这是魔术师之间超乎常理的战斗。即便是混杂在其中的小老鼠，拥有超常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稍微也掌握一些魔术吗?”


    虽然凯奈斯的脸上微微一笑，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有了杀意。不管他是不是普通的老鼠，就算他受到过一点魔术的熏陶但仍然是采用下流手段的卑贱小人。这种侮辱魔术师的行为是不能够被容忍的。


    “杂碎……让你知道死的滋味。”


    凯奈斯把大衣的衣襟一翻跳下一楼。接着解除了水母形状的月灵髓液也慢慢地落了下来。


    “ire:sanctio”（追踪抹杀）


    接到命令的水银，张着细细的触角飞散出去。再次开始对一楼全层进行搜查。水银马上就确定了目标的位置。在后面随着跟踪的线路前去的凯奈斯，嘴角泛起一丝嗜虐的笑容。


    穿梭在走廊中的切嗣，全身都被使用魔术之后的副作用而吞噬着。


    他刚才躲避凯奈斯的攻击时所采用的技术，并不是单纯强化身体的初级魔术。而是具有更加高度应用范围的——当然也具有很强烈的副作用——高级魔术。


    能够将特定空间内的时间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中切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操作”可以算为固有结界的一种，虽然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范畴。这和逆转因果改变过去的“时间修改”比起来，只不过是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所以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无法实现的技术。所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结界的规模和所需要调整的时间的范围。


    作为切嗣家源的卫宫家，世代都在探求着对于时间操作魔术的研究。存在于切嗣后背上的魔术刻印便继承了世代的研究成果。但是发动这种魔术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和准备的仪式，都可以算得上大魔术的级别。所以只能作为战略上的准备。对于谋求在战场上生存需要做战术准备的切嗣而言，这本来只是没有多大用处的遗产。


    不过切嗣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所继承的“时间操作”能力，自己创造出了一套能够在极小规模内灵活运用这种魔术的应用手法。


    为了能够将固有结界更加容易地架设起来，具有一种只将结界的范围控制在术者体内的手段。虽然无法将肉体完全同外界隔离起来，不过能够最小限度地减低外界对身体的影响。而在这最小规模的结界之中，“调整”短短的几秒时间，便是卫宫切嗣的独创魔术——“固有时制御”。


    比方说刚才在同凯奈斯对决的时候，切嗣将自己体内的血流、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组织的运动等所需要的时间全部“加倍化”。在简单地判断出水银之鞭的攻击轨迹之后，剩下的只有发挥快速的反应速度进行回避了。切嗣将自身体内的时间高速化之后，便能够发挥出常人所不可能做到的体术。


    (


    而这一魔术的最大问题，便是会给肉体带来相当大的负担。


    时间调整之术必然会使结界内外的时间产生误差，而在结界解除之后，这种偏差便会马上被自然的力量进行修正。也就是“世界自身的调整”。当然，这种调整只能在“发生误差的部分”进行，也就是在切嗣的结界——他的肉体之中。为了同正常的时间流合拍而进行了调整。


    和凯奈斯的魔术比起来，切嗣的魔术既不华丽也没有威力。不过这并不说明现在的切嗣就完全没有胜算。因为凯奈斯打倒切嗣的最好机会——也就是刚才那第一击——已经错失了。虽然凯奈斯自己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但是对切嗣来说这是他最大的失误。他已经将自己的魔术暴露出来，而且给了切嗣对其进行分析的机会。在这之后，就是“魔术师杀手”的狩猎时间了。


    切嗣一边跑着一边将机枪中的子弹重新填满。contender中的子弹也换成了普通子弹。现在使用最后必杀还有点早。为了能够将对手一击必杀，还需要进一步的对凯奈斯进行挑拨。


    攻守兼备，而且还具有索敌能力的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水银礼装。但切嗣仍然从具备这三点优势的魔术之中看到了破绽。


    首先，就是它的索敌能力——


    切嗣在前面的转角处猛地停下脚步，然后藏身在柱子后面。水银不只从他身后，而是遍部在整个走廊之中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恐怕现在水银的触手正在张开一张大网，已经将切嗣的全部退路都封死了吧。


    液态金属作为搜索的工具，它传递信息的方法是什么呢?没有视觉，嗅觉，味觉等等这些特化的知觉装置，所以凯奈斯才能将其变换自如。所以可以排除这些方式。


    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触觉了吧，但是当时自己在二楼被发现的时候，并没有跟水银发生接触就已经被确定了位置。


    不过，假设水银对于触觉非常敏感的话，那么当空气中有波动的时候应该也可以对其进行判断。对于气温变化的热源也应该可以感知吧。


    盯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水银网，切嗣微微一笑。那家伙没有眼睛。所以只要把心跳声、呼吸声和体温弄点假象出来，就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存在透明化。


    “timealter——triplestagnate”（固有时制御三重停滞）


    随着咒语的吟唱声，切嗣的视野忽然变得极其明亮起来。


    并不是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仅仅是他自己的错觉而已。在切嗣的视神经确认影象的时候，他的视网膜接收到了比平常多三倍的光源。


    这次的时间控制和刚才的高速体术刚好相反。切嗣把自己的生理机能减缓到了正常的三分之一。他的呼吸变得迟钝起来，心跳也以几乎感觉不到的速度缓慢停滞。而且由于代谢的停止，全身的体温也迅速消失，冷却到了和外界温差相差不大的程度。


    在好似雕塑一样静止的切嗣面前，水银异常迅速而慌张地流动着。果然，现在的水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切嗣的气息了。切嗣现在那浅浅的呼吸和缓慢的心跳与自然界的杂音混在一起，水银对现在的切嗣的生体反映已经完全无法以人类的标准来认识了。


    判断到目前没有敌人的气息之后，搜索的水银网迅速按照原路撤离了。而紧跟着传来的是凯奈斯走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脚步声。以为这里没有人的凯奈斯正毫无戒备地走了过来……


    “relgasealter”（控制解除）


    视觉的亮度和听觉的灵敏性在一瞬间恢复正常。切嗣的心脏也开始极端迅速地跳动起来，他全身的血管都像要裂开了一样的疼痛。在他的身体内血流正在以三倍的速度调整着。而实际上，在他身上某处一定有因为毛细血管破裂的内出血而导致的淤青吧。


    不过还没等身体调整好，切嗣便已经从柱子后面一跃而出。当刚好走到走廊里面的凯奈斯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前的魔术师已经和自己只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左手的短机枪迅速开火。


    虽然凯奈斯吃了一惊，但这次月灵髓液仍然非常准确而忠实地显示了自己的能力。瞬间张开的防御膜再次将9mm子弹的威力全部封杀。一切都像刚才场面的重现一样。


    “——白痴。这都是无聊的小把戏!”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但是发现这次的攻击和第一次一样都是毫无威胁的射击之后，躲在防御膜里面的凯奈斯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嘲笑的对手已经把自动防御的弱点也看出来了。


    就在短机枪的子弹完全发射完毕之前，切嗣空着的右手便已经拔出contender向展开成为半圆状的水银膜正中放了一枪。


    月灵髓液已经变形成为防御机枪火力的最佳状态。但contender的子弹速度是9ram子弹速度的二点五倍以上，而其破坏力相当于后者的七倍。


    月灵髓液的速度主要来源于压力，对于这一点切嗣已经完全看破。虽然块状的水银能够通过压力迅速地展开成为薄膜，但是要从薄膜状态迅速地再次变回去却是通过压力无法做到的。这也是流体力学的极限。


    所以，当面对忽然发动大威力攻击的时候，水银无法迅速做出反应形成强力的防御体系。


    像镜子一样光滑的水银膜表面，被击穿出一块大洞。从那里面传出的凯奈斯的悲鸣来看，贯穿进去的contender弹应该是击中了目标。


    不过，对于被隐藏在障碍物后面的目标，连瞄准都做不到，所以能够击中就已经是非常侥幸，根本不能指望这次攻击会给对方带来致命伤。


    凯奈斯的悲鸣也很快转为愤怒的骂声，然后——


    “scalp!”（斩）


    随着充满杀意的一声大吼，水银发出了必杀的一击。


    面对眼前呼啸飞来的银鞭，切嗣完全可以从容应对。这次甚至连固有时间控制都不用启动。现在的他距离凯奈斯有十米以上。有这么远的距离便足够了。

 第1133章 诈死

    切嗣躲避开了水银之刃的攻击，虽然看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但水银之刃切裂的仅仅是切嗣的衣角而已。


    月灵髓液的攻击，只要看过一次便能够掌握它的攻击特性。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快速的攻击，但是相对的也非常单调。


    当水银成为鞭的形状的时候，控制其以非常快的速度进攻的是根部，而其末端则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刀刃部分的威力基本是依靠离心力来形成的，而对于接近战非常有经验的切嗣来说，这种攻击的轨道是非常容易判断的。这也是依靠压力来操纵水银的特征。能够充分发挥威力的只有体积比较大的部分，而尖端的威力则会逐渐变弱。从本体伸出很远搜索敌人的水银末端没有斩击鞭那么灵敏的行动力，切嗣便已经分析出它的这种弱点。


    在对方继续进攻之前，切嗣便已经开始逃走了。如果对方马上追过来的话就再好不过，但是若对方没有追过来而是停下来处理刚才的枪伤，那就说明刚才的挑衅还是不够。


    刚才贯穿防护膜的那一击，在第一下的同时也是最后一下了。发觉到同短机枪完全不同的contender的威力之后，月灵髓液的自我防御应该会变得更加坚固。在今后的攻击中，不管什么程度的防御都能够连contender的威力一起抵御得住了。凯奈斯一定会动员全部的魔力来强化水银的防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忍受着全身疼痛的切嗣一边跑着一边把contender的空弹夹换掉。这次向弹膛里面装进魔弹。


    为了防御切嗣接下来的一击，凯奈斯一定会出尽全身的魔力。就是为了引诱他做出警戒，刚才的第一击才使用了普通的子弹。


    凯奈斯的墓穴已经挖好了——接下来就是要等待他落入其中，然后亲手将其埋葬。


    魔术师猎人，这次才显露出他的本来实力。


    ············


    回想起来，自从爱丽丝菲尔踏上冬木的土地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不安”。


    她再次体会到一直在她身边的saber的重要。从那娇小的身体中散发出的静静的自信和包容力，给予了爱丽丝菲尔莫大的安心。


    现在代替saber跟随她的久宇舞弥，作为护卫并不是不值得信任，切嗣也对舞弥的能力评价很高，并不是要怀疑她。


    那么这奇妙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为了退避而离开城堡，在结界之森中行走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的确，舞弥看来不是喜欢闲聊的类型，但是那彻底的沉默对爱丽丝菲尔来说太过沉重了。


    先开口的话她会回应吗?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两人现在在与战斗隔绝的安全区。不是处于需要保持安静的危急状况下。


    既然这样。正准备鼓起勇气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爱丽丝菲尔在那里再次强按下了话头。


    想问的事情多得像山一样。和切嗣的相遇。和他共同度过时光的回忆。舞弥眼中切嗣的人品……无论哪个问题都很在意，但无论询问哪个爱丽丝菲尔都感到踌躇。


    她所不知道的卫宫切嗣，久宇舞弥知道。


    如果舞弥口中说出的答案。冲击性大到足以破坏丈夫在爱丽丝菲尔心中形象的话——


    不可能有那种事情的。完全没有可以如此否定的根据。因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从相遇开始的短短九年就是切嗣的全部。


    在那烦恼地兜圈子时.沉默继续持续着。尽管气氛明显很尴尬，舞弥却完全没有在意地默然前进着。


    “——我果然不擅长应付这个女人——”


    在低着头深深叹气时，爱丽丝菲尔的脑中闪现出警报。


    “——!?”


    舞弥一脸惊讶地向突然全身僵硬停下来的爱丽丝菲尔望去。


    “怎么了，夫人?”


    “……又有新的入侵者了。就在我们前面一点。这样走下去就会见面了。”


    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态。舞弥冷静地点点头。


    “那么迂回过去吧。从这里朝北边迂回的话会很安全的。”


    “……”


    正在使用“千里眼”魔术审视入侵者模样而出神的爱丽丝菲尔并没有马上回答。


    身穿漆黑僧衣，充满威压感的高个子。短发和严肃的模样与切嗣收集资料上的照片分毫不差。


    “……来的是言峰绮礼。”


    比起这个，让爱丽丝菲尔更加惊讶的，是在告知这个消息时舞弥表情的变化。


    无论何时都是冰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窥视不到一切情感的女性。本以为她一定连心中都像冰一样冷酷到底的——


    爱丽丝菲尔现在第一次看到的舞弥的“表情”。交错着焦躁和愤怒。在那里窥探到的，是和恐怖完全不同的危机感。她所害怕的应该不是绮礼这个人物，而是绮礼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事态吧。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爱丽丝菲尔领悟到了。虽然唐突，但是爱丽丝菲尔却明白了久宇舞弥这名女性的内心。


    “舞弥小姐，你从切嗣那接受的命令，是确保我的安全对吧。”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你在想‘只有那个男人绝对不能让他去切嗣那里是吗’?”


    当爱丽丝菲尔有点坏心眼地微笑着指出她的心思之后。舞弥变得一时无话可说了。


    “夫人，你……”


    “偶然呢。我也是和你完全是相同意见哟。”


    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大概是最大威胁的男人。从舞弥仅是听到他的名字便有所反应就看得出了。


    爱丽丝菲尔虽然作为霍姆克鲁斯(人造人)，但是却坠人爱河，成就那份感情甚至成为了母亲。那样的她获得了人偶无法理解，但人类却拥有的超感觉——也就是“女人的直觉”。


    “绮礼由我们两人在这里阻止。可以吧，舞弥小姐?”


    舞弥经过一瞬间的踌躇之后，以奇妙的表情点点头。


    (


    “真抱歉。不过请做好觉悟，夫人。”


    “没关系啦。不用担心我。你履行你的职责。不是切嗣下达的命令，而是你自己认为必要的事情。”


    “是的。”


    回想起来也许自己早已有察觉了。所以才会害怕去确认。


    现在的话爱丽丝菲尔明白了。自己躲避舞弥的理由……不是在畏惧她，而是在畏惧知道她的内心。


    畏惧“牵挂卫宫切嗣的女人不只自己一个”的事实。


    在接近死斗的昂扬感中，爱丽丝菲尔不禁笑了起来。拿出卡利科短冲锋枪的舞弥用惊讶的表情扫了她一眼。


    “——怎么了?”


    “人类的心真是不可思议呢。”


    为了切嗣可以赌上性命——具有如此决心的女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这件事。


    明明应该是那样叫人惊忧的答案。现在——那个事实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可靠。


    对言峰绮礼来说，推测艾因兹贝伦阵营下一个选择的行动方案并不是很困难。


    其他的master全都以caster为目标，而caster以saber为目标。那么没有特地行动的必要。呆在阵地里做好完全的迎击准备，等待敌人的来袭就是最好的战略。


    这样一想根本不用去寻找。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之森——应该不会不利用的。卫宫切嗣还在那里是不会错的。


    当然，绮礼完全没有投身于战斗当中的打算。森林东面成为战斗地点的机率很高。因为一般来说，从冬木方面前来的敌人会从那个方向入侵。


    于是，绮礼在森林西侧外缘待机等着战斗打响。并把赌注押在——如果和预想的一样在东面开始战斗的话，那时便从其反面奇袭城堡的机会上。


    在森林里放出了灵体化的assassin作为侦察兵。具有“气息切断”技能的assassin，能够深入结界而不被察觉地入侵。虽然不能接近城堡。在森林的外侧观察战斗动向还是可以的。


    然后——果然，caster和saber的冲突在森林东边展开了。而且幸运的是，艾因兹贝伦只让servant单独应战，master自身闭门不出。assassin的报告对绮礼来说是极佳的机会。


    如果卫宫切嗣是艾因兹贝伦雇佣的猎犬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正护卫着远离servant处于无防备状态的master。现在正是将其逼上绝路的好机会。


    虽然随后接到了assassin的警报，得知罗德.艾卢美罗伊也正向着城堡前进，但是绮礼并没有踌躇。反而甚至有些焦躁。卫宫切嗣被凯奈斯之手杀死的话，绮礼的目的就没法达成了。为了和切嗣面对面。绮礼做好了在最糟的情况不得不和凯奈斯冲突的觉悟，快速在森林中前进。


    另外根据战局的情况，也可能出现艾因兹贝伦放弃城堡逃离的情况。那个时候，当然应该会把servant进行战斗的东面战场的相反方向作为退路，那样的话就有和绮礼相遇的可能性。


    为了以防万一，绮礼提前开始准备临战态势——正因为如此，对意外的杀气也得以机敏地做出反应。


    唏嘘之间俯身躲过了头顶上如雷鸣般炸响的弹雨。受到出其不意的机枪扫射袭击的情况，有时连熟练的老兵都会士气受挫丧失判断力。但是对于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来说则是例外。绮礼连冷汗都未流一滴.冷静地推断着状况。


    敌人是一个人，从枪声来看，是口径9mm以下的短冲锋枪。因为缺乏穿透力的手枪子弹不具备击穿树干的威力。在森林中的威胁度比狙击枪要低。


    绮礼从枪声的方向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投掷出两把黑键。但是和预想的反应相反，只听到刀刃刺中树干的声音。


    “……唔?”


    在惊讶的绮礼侧面，杀气的锋芒再次袭来。


    从左手方向又一次传来枪声。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不过这回比起之前的枪击要更加危险。之前关于敌人是单独一人的判断，稍稍迟缓了自己的反应。


    第二次枪击的位置完全不同。移动的话未免太快了。不过，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两名枪手的话，配合好时间进行十字火力应该确实可以解决绮礼的。


    在疑惑不解时，这次又感觉到四个气息。绮礼迅速一只手两把，一共拿着四把黑键摆好架势，脑袋里闪现出新的直觉。


    “这么说——是幻觉?”


    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已经相当深入森林结界。结界的组成包含了幻术，而且要是有能够操纵法术的术者在附近的话，将绮礼个人作为目标造成知觉错乱是可能的。


    看不见的狙击手果然是单独一人吗?那么操作幻术的也是那个人物吗?或者说还有其他什么人在负责援护吗……


    不管怎样.在找到破除幻术的方法之前。只能随着敌人的节奏周旋。绮礼挥出四把黑键，瞬间向四方的气息连续投掷。


    ——不出所料，无论哪里都没有击中的感觉。


    在绮礼因为毫无结果的展开焦躁而匝舌的同时。他的背后被子弹直接击中。


    第三次的枪击甚至毫无气息。应该说，开始的两次射击是为了让绮礼迷惑的佯攻才对。本来，既然能够操纵发出杀气的幻术陷阱，理论上来说想封住真正的杀意也是可能的。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穿着僧衣的高个子就纠结着双脚仰面倒下。既没有痉挛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准确地击穿了脊髓将其秒杀了吗——如此判断的舞弥从狙击地点起身，用卡利科瞄准仰卧着的绮礼，慎重地向其靠近。


    “——舞弥小姐，不可以!”


    早一步察觉到陷阱的爱丽丝菲尔传来了警告的话语，但是已经晚了。


    绮礼保持仰面没有起身。仅仅挥动一下手臂就投出了一把隐藏的黑键。从低轨道飞来的那把黑键撕裂了舞弥右脚的小腿。夺走了她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机。


    绮礼就好像安装了弹簧的机械似地跳起来，朝着舞弥猛然开始突进。舞弥毫无畏惧地扣动了扳机。


    但是绮礼只是用双手护住头部，根本没有闪避。僧衣一直到袖子都由厚实的ker纤维制成。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会代行者特制的防护咒符。9mm口径手枪子弹程度的话，就算是极近距离也无法贯穿。

 第1134章 代行者的可怕

    就算如此，每秒10连发打入的250foot—pound的子弹动能，就像是金属球棒猛击一样不断冲击着绮礼的全身。但是他那锻炼到极限的肌肉铠甲，在那冲击中完全保护着骨头和内脏。舞弥察觉绮礼全身都是防弹装备，立刻丢掉卡利科从大腿边抽出求生刀。


    和ker纤维对枪弹的耐性相反，有着非常容易被利刃切断的特性。枪不管用的话只有接近战才有活路.


    弹幕中断的同时，绮礼双手再次各拔出一把新的黑键。从左右向舞弥发动了十字斩。不过舞弥丝毫没有因为负伤的右脚而有所迟钝。用厚重的匕首刀身弹回黑键的连击。


    虽然黑键的刀长远远超过匕首，不过终究是强化后投掷用刀类。在接近战中，比起由于极端的短柄而缺乏平衡的黑键，反而是舞弥的大型匕首由于灵活的原因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能行的——!”


    舞弥以半舍身的姿势猛然冲了过去。黑键应该非常难以防御这种距离的攻击，而且就算被反击斩中，负重伤的几率也很低。


    绮礼也以右手的黑键接住了舞弥右手的匕首。应该是打算依靠刀刃的长度反击，和匕首交错而过的剑影突刺了过来。


    对此早有准备的舞弥，很简单地躲过了反击。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便避过黑键的刀尖，就这么闯进敌人的怀里。


    但是就在舞弥确信胜利近在咫尺之时，她被绮礼意外的举动吸引住了目光。


    交叉反击的要领：两者交错的右手——绮礼应该握着黑键短柄的手是空的。他在突刺的中途放开了武器。


    也就是说，绮礼的右手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黑键刺穿舞弥的意图——


    像老虎钳一样青筋突起的手指抓住了舞弥的右手。


    高耸着的黑衣高个子像蛇一样柔软地弯低身体，就那样潜入舞弥右臂之下。下一个瞬间，就好像肩托着受伤者的姿势，绮礼从肩膀后面背负住舞弥的右臂。


    使用黑键的代行者——自己被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给骗了。在致命的绝望之中，束手无策的舞弥终于明白了。这动作是中国拳法、八极拳——


    在绮礼的侧身与舞弥的腰部紧密贴近的同时。用左手肘对着舞弥的心窝一击，同时左脚也给予舞弥的支撑腿漂亮的一击。


    完成得非常精彩的“六大开·顶肘”。在持有匕首的手被抓住以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之间完成的。不愧是八极拳真髓攻防一体的套路。


    舞弥连收身都无法做到，重重摔在了地上。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舞弥甚至陷入了手脚完全脱落的错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意识里只感觉到受到肘击的胸部剧痛。肋骨断了两、三根应该是不会错的。


    尽管仅仅一击就让久宇舞弥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但是绮礼却就此满足了。既然知道了卫宫切嗣的所在地，现在的绮礼对她没有任何执着。绮礼为了迅速给她致命一击握紧拳头——那时，他看到了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狼狈的舞弥也是同样的惊讶。的确之前已经说好，在和绮礼对决时。爱丽丝菲尔始终隐藏起来暗中支援自己的。但是她——应该除了魔术的方式以外没有任何战斗手段的爱丽丝菲尔。从树丛中飘然现身。与言峰绮礼当面对峙。


    “夫人，不可以!”


    舞弥现在把自己表现出的恐怖和狼狈都抛到了脑后。对她来说，比起自己的身处险境，爱丽丝菲尔陷入危机则是更加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切嗣如果失去妻子的话——作为发誓守护他的自己，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危机了。


    对绮礼来说，这个状况有些难以理解。


    自己是知道艾因兹贝伦这魔道世家因为过于偏重炼金术。不善长战斗魔术的运用的事情。三次圣杯战争中悉数在序盘便无奈地战败。也都是因为他们北之魔术师一族对于实战极为脆弱的缘故。从找来卫宫切嗣这名佣兵的事态来看，他们也应该对那屈辱的经历进行了反省。


    那么，在女护卫倒在地上的状况下，艾因兹贝伦的master自己单独一人出现在绮礼面前的情势，难道不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事态吗?


    现阶段的绮礼也认为眼前的银发女子才是saber的master。那么她死去的话，那时艾因兹贝伦阵营的败退就是毫无疑问的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就算付出众多牺牲也必须逃走的国王棋子才对。


    “——女人。你也许会觉得意外，不过我并不是为了打倒你才来到这里的。”


    在敌人的master面前，这是如同放弃战斗的发言。虽然不认为对方会相信，总之绮礼做好了白费力气的觉悟试着进行交涉。这与他所希望的事态发展差异太大了。在战场与卫宫切嗣相见，那才是绮礼的目的。和这前提比起来，圣杯战争的形势只能算是第二。


    当然，自己并不期待对手会相信那些话——


    “我知道的，言峰绮礼。”


    ——因为自己并没有期待对方相信。所以银发女子的回答让绮礼更加混乱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商谈。你无法抵达卫宫切嗣那里……我们会阻止你。就在这里。”


    “……”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高个代行者困惑的表情是个吉兆。对方明显地在小瞧自己。敌人的大意就是己方的胜机。恐怕，他知道艾因兹贝伦魔道的特性，判断她应该是不具备直接战斗能力的魔术师。


    爱丽丝菲尔拔出了隐藏在大衣袖口里的“拿手武器”。咋一看那根本算不上任何武器，是个靠不住的物品。她散布在双手五指之间的，是柔软纤细的金属丝束。


    “夫人，这个男人是代行者——狩猎魔术师的达人!不是单纯的魔术可以对付的对手!”


    爱丽丝菲尔对蹲在地上、忍着疼痛这样喊道的舞弥回以静静的微笑。


    在哑口无言的舞弥和惊讶旁观着的绮礼面前，爱丽丝菲尔将魔力注入金属丝。非常细长的金属丝解开了集束，好像生物一样开始在爱丽丝菲尔双手的指缝间流动。


    (


    绮礼的认识有一半是正确的。爱丽丝菲尔继承的家传魔术的确都是物质的炼成和创制，还有应用。而且切嗣也不可能指导她攻击性的魔术。本来，就魔术师位阶来说的话，爱丽丝菲尔比丈夫还要高位。切嗣在魔道上是不可能当她老师的。


    他所教给自己的，不是人偶的生存方式。而是用哭泣、欢笑、喜悦和愤怒来讴歌生命——“活着”这个词汇的意味。


    此外，他同时教给自己的还有名为“活下去”的决意。


    绮礼的认识有一半是错误的。爱丽丝菲尔早已有了将自己的魔术作为攻击手段而应用的“战斗”心得。那是她从一直走在战斗人生中的丈夫身上学到的东西——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面临“生存”的考验。她也一定会面临战斗。


    “shapeistleben!”(残骸哟，赋予你生命)


    通过两小节的咏唱，一口气编织出魔术。金属的形态操作才是爱丽丝菲尔的真正本领。


    这一秘术无人能及。


    银之丝纵横交错描绘着，形成复杂的轮廓。相互交错、结合，就好像藤编工艺品一样出现的复杂立体物体，有着凶猛的羽翼和鸟喙，还有锐利的勾爪。那是以巨鹰为原型，精致的银丝工艺品。


    不对，那不仅仅是仿制模型——


    “kyeeeee!!”


    发出仿佛金属之刃划过似的高声嘶鸣，银丝之鹰从爱丽丝菲尔手上飞起。那是用炼金术现场制作的霍姆克鲁斯。是被现在身临生死关头的爱丽丝菲尔赋予了生命的“武器”。


    那如同子弹的飞翔姿势，远远超过了绮礼的想像。他在嗟讶之间闪开了攻击，但像剃刀一样锋利的尖嘴还是擦过了他的鼻尖。


    第一击挥空之后，银丝之鹰立即在绮礼头上盘旋。这次用两脚的勾爪扑了下来。目标是绮礼的颜面。不过，这对代行者来说不是单方面的防御战。他毫不畏惧勾爪的锐利，用极具力道的拳头朝鹰打去。


    急速下降的鹰已经无法改变轨道。拳头干脆地直接击中了鹰的腹部。


    “唔!?”


    不过，发出惊讶声的却是绮礼。鹰在被拳头打中的同时恢复成不定型的银丝，这回像爬山虎似的缠住了他的右拳。


    尽管立刻用左手去扯，但是银丝连这只手也缠了起来。刚刚还以鹰的形态飞舞在空中的银丝.这回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绑住了绮礼的双手。


    “……哼。”


    不过绮礼是在过去和无数魔术师进行过死斗的行家。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就猛然朝着爱丽丝菲尔冲去。只是双手被封住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接近发动一记踢击便可分出胜负。


    “太天真了!”


    爱丽丝菲尔叱道，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一束银丝从束缚绮礼双手的丝束中伸展开来，这次像蛇一样奔驰于虚空之中，缠住附近的树干。


    这下就连绮礼也招架不住了。在丧失平衡站稳脚跟的间隙里.银丝紧紧缠住树干，不断拖动着绮礼，终于将他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那是粗细超过30厘米的成熟树木。就算绮礼想要发挥怪力，但要折断或者连根拔起都是不可能的。这回他终于完全被封住了行动。


    不过就算如此。在绮礼的腕力下渐渐失去优势的是爱丽丝菲尔一方。本来绮礼的双手应该被银丝的压力挤溃才对，不过锻炼得有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坚固得超乎了想像。她的银丝几乎被崩断，处于濒临断裂的饱和状态。为了强化金属保持紧缚不被崩断，爱丽丝菲尔只能不断地发动所有的魔力。


    “……舞弥小姐……快点!”


    掌握胜负关键的——是依然俯身在地的舞弥。能够给无法活动的绮礼最后一击的只有她。在不靠近到对方踢击可及的范围。现在对着暴露的头部打上一枪也就足够了。对绮礼来说，像刚才一样用防弹服的袖子庇护住脑袋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受伤的舞弥恢复到了双手双脚拥有知觉的程度。她一边因为折断肋骨的疼痛呻吟着，一边慢慢地移动，朝着丢弃的卡利科冲锋枪靠近。


    胜负是以秒为单位的毅力比拼——虽然因为魔力回路的疼痛而咬紧牙关，爱丽丝菲尔依然这样鼓舞着自己。


    舞弥捡起枪射击，只要保持银丝的强度维持到那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排除言峰绮礼。对切嗣来说的最大威胁……


    可以说。这时两名女性仍然错误地判断了教会代行者这类人的可怕。


    关于中国拳法没有任何知识的爱丽丝菲尔，认为只是把双手绑在树上就能让绮礼毫无还手之力，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是修炼到密门的拳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比方说，光是那双脚用力踏住地面——


    “轰”，震耳欲聋的响声使爱丽丝菲尔哑口无言。


    绑住绮礼的树干激烈地震动着。就好像被全力出击的拳打中一样。这么说来现在的声音——是用全身的力气打击树木的中心，才会发出那样的声响。


    再次响起清晰的打击声。这次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让人背脊发凉的破裂声。


    看不清状况。但是操纵银丝的爱丽丝菲尔通过触觉明白了。现在绑住绮礼的树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正好在银丝缠绕的附近——也就是绮礼双手的正下方。


    绮礼以手背紧挨树皮的状态，正在全力地用拳头击打着树干。


    尽管爱丽丝菲尔不可能知道——但是拳法家拳头的力道，并不只是依靠腕力挥出产生的。将踏于大地的双脚之力、腰部的回转、肩膀的扭动相乘.确实地将全身瞬间爆发力的总合集中在拳头之上。如果精通此种原理之人，那些最终由手臂的运动发挥出的效果，和全身发出的力量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必要的话，将拳头紧挨目标，只靠手臂以外部位的“劲”就能发挥充分的打击力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通常被称为“寸劲”的绝技。

 第1135章 丑态

    第三次的打击声响彻森林。这次比之前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在那倒塌处，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


    爱丽丝菲尔因为魔术被打破产生的反馈感到强烈的脱力感，当场跪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两名女性绝望的眼神，绮礼用胜利者的从容步伐抢先走到舞弥要捡的卡利科处，用铁锤似的脚将树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这家伙……”


    绮礼对还未能起身、俯身充满憎恨低吟的舞弥毫无兴趣地一瞥之后，随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弥翻过身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昏了过去。之后，绮礼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


    英灵们的战场，已经化为污泥的沼泽。


    不管如何斩杀都会无限出现的异型魔怪群。堆积如山的尸肉与飞溅的脏器和体液相混合，被两双脚踢散、搅拌，形成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还要刺鼻的魔怪脏器的气味像雾一样浓厚。充满这气息的空气已经和剧毒的瘴气没什么分别了。活着的人类只要吸入大概就会肺部腐蚀而死。


    到现在为止。saberncer斩杀的敌人的数量早已超过了500。


    “……会这样毫无止境，除了惊讶真是叫人叹服。”尽ncer现在仍未露出疲惫之色，不过嘀咕声实在是显得很苦涩。


    丝毫看不出胜负的趋势。明明有两名骑士职阶的servant大显神威。可是被再次召唤并填充包围圈漏洞的怪魔数量，到现在依旧没有减少。


    “是那本魔道书ncer。只要有他的宝具……这个战局就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听了saber的低语ncer很郁闷地叹了口气。


    “但是，想要从那家伙手里打掉书的话，无论怎样都必须突破这道杂鱼组成的墙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一边摆动着触手，一边慢慢地逼近过来。那些异型的生物们大概既感觉不到死的恐惧，也没有疼痛感。它们好像觉得只有被斩杀才是幸福，疯狂地朝saber他们袭来。


    同时对付着saberncer两人，caster现在仍然继续着持久战。既然这是他的计策，当然就应该有确实的胜算。caster和那宝具发挥的魔力，已经如字面意义一样只能看作是无穷无尽的了。


    “…ncer，这个时候破釜沉舟，要不要赌一赌看?”


    “虽然在耐力方面输给他了叫人不爽，不过就这么一直和杂鱼们玩下去也不行——好吧，我接受，saber。”


    ncer一口答应下来之后。saber注视着直到casler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计着那厚度和密度。


    这时候她最大的秘技——直觉判断她的想法为“可行”。必杀一击，有充分的释放价值。


    “我来开辟道路。是仅此一次的机会ncer，你能跑得像风一样快吗?”


    “嗯?——哼哼，原来如此。真是简单明了。”


    虽说只有一次，他们也是赌上生死、战斗过的对手。两人都已牢牢记住了那时使出的所有秘技。现在ncer，对于servant，saber准备使用的技能和其意图，不需要多说也能够理解。


    “在悄悄嘀咕什么呢?是最后的祈祷吗?”


    caster从容不迫地嘲笑着两名servant。现在和saber他们战斗的不是他，可以说是他的宝具“螺泯城教本”。caster就好像在安全圈里旁观战斗的观众一样。只是优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讽一下刺激敌人的神经而已，他的“攻击”达到这样的程度就够了。


    “恐怖吧!绝望吧!仅靠武力能战胜的‘数量差距’是有限的。哈哈，觉得屈辱吧?被既无荣耀又无名誉的魍魉们压垮、窒息吧!对英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羞耻的了!”


    就算被对手愉快地嘲弄。saber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决然而冷静的表情挥舞着右手的剑。


    毫无动摇的眼神注视的，只是——必须取得的胜利而已。


    “哈哈，那美丽的面容……现在给我因为悲痛而扭曲吧，贞德!”


    “giiiiiiii!”


    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来。它们一边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憎恶的异样怪声，一边向着包围的中心杀去。


    就是现在——一决胜负之时。


    骑士王高声向那尊贵的宝剑命令道。


    “风王之锤!”


    在旋卷的大气正中，闪耀出黄金的璀璨光芒。


    守护圣剑的超高气压集束。被从无形屏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如凶猛的龙咆，轰然迸发出来。


    一击必杀的秘剑。宝具“风王结界”的变通使用。在昨晚ncer之战中是为了加速突进而放出了这超强的风压。如果向着敌人放出的话就会成为横扫万军的暴风铁锤。


    因为过于集中在一起，结果魔怪们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击。


    像固体一样被凝缩的超高压疾风将魔怪们粉碎，把切碎的肉片、砂土与木屑一起搅拌着。就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横扫大地一般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被气压吹散的那个瞬间，魔怪们的包围被完全贯通了一个窟窿。


    “风王之锤”的破坏力被数重魔怪防线所抵消。到达caster处时已削减为吹散长袍衣角程度的强风。


    然后，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不过，根据被召唤来的魔怪的密度来看，只能算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暂破绽。


    “什么——?”


    尽管这样，caster还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因为洞穿包围的并不只有风的一击。


    物体在大气中以超高速移动时，会撕裂正面的空气，背后的空间则反而会留下真空。当然，那真空会卷入周围的大气，成为追逐先行通过之物的气流。现在的汽车大赛中，就存在后面的车辆紧跟先行车辆的背后，利用那“slipstream”增幅加速的技术。


    (


    saber从风王结界解放的气压，就引发了同样的现象。在击溃魔怪大军的同时，吹过的疾风背后产生真空，在那里准备好了“疾风的特异点”。


    然后，毫不迟疑地冲入那逆卷气流之中的——正是等待这一击ncer。


    “来吧——觉悟!”


    那是不单需要超人的体术，还必须拥有和同伴行动一致的配合才能使出的绝技。但ncer仅仅看过对手saber用过一次“风之秘剑”就做到了那奇迹般的配合。


    ncer一跃之间穿过卷杂着血风和肉片的通道，势如收起羽翼的追风之燕一般。在他的脚尖再次接触大地之时，与caster的距离已不到十步，那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屏障。


    “逮到你了，caster!”


    “呀～!?”


    因为主人的危机而转过身去的怪魔们，一起伸出触手ncer的后背袭去。但ncer没有回头，一边用左手的短枪在身后像风车般旋转斩落追击的喽罗，一边侧身逼近caster挥出了右边的长枪。


    赶上了——可惜离必杀失之毫厘。长枪的一击只是枪尖稍微切到表面，没有伤及要害。


    但是枪兵手中的宝具是就算只有那样轻轻地一刺，也绝对会分出胜负的武器。


    “接招，‘破魔的红蔷薇’!”


    真红之枪随着一声低吼刺出。那枪尖触及的不是caster瘦弱的身体——而是其手上拿着的魔道书的封面。


    曾经切开saber的“风王结界”，无视魔力之铠的防御将其贯穿的赤枪之刃。那是能够切断各种魔力必杀的“宝具杀手”。对完全依靠魔道书的强大力量召唤魔兽为之驱使的caster来说，这就好比将军的决定性一击。


    “轰隆”，像是浪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彻森林之中。


    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异形魔怪在瞬间一齐液化，原本由祭品的血肉创造出的魔怪，再次变回鲜血的模样飞散了。“螺泯城教本”的魔力供给断绝的那个瞬间，它们就丧失了以肉体具现化的力量。


    在大步后退的caster手中，魔道书立刻启用了作为魔道炉的技能，迅速再生损伤的封面。只有“破魔的红蔷薇”之刃接触到的瞬间才会遮断魔力。并没有破坏宝具本身的威力——但是，被解除过一次的魔术已经无法挽回了。而且就算要再次重复召唤之术，saberncer的宝剑和双枪也不可能给他那种时间。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在绝望的状况下，caster的表情扭曲到了翻白眼的程度，口吐白沫的大发雷霆ncer对其则用与生俱来的微笑一带而过。


    “如何啊?现在的saber取回‘左手’的话，这也就是举手之劳了吧。”


    但是saber这方面，根本没有ncer那样开玩笑的心情。


    直到决出胜负为止，在她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被凄惨撕裂、残杀的幼儿们那最后的惨叫和泪水。


    “……做好觉悟了吧，邪魔外道。”


    骑士王一边静静地吐出愤怒的声音，一边用右手举起黄金的宝剑，那剑尖直指caster。


    ············


    愤怒像硫酸一样，一点一点着实地腐蚀着凯奈斯的内心。


    他是一流的魔术师。本来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丧失冷静的。在真枪实弹比试的局面中更是如此。


    实际上，如果这是一流的魔术师同行之间的秘术决斗的话。凯奈斯应该会和怒气什么的无缘吧。应该会感叹、敬佩对手的手腕，冷静地推断其真正价值，专心施展作为对敌人秘术相应回礼的魔术。那样高贵而充满夸耀的绅士游戏，才是凯奈斯所知道的“战斗”。他赌上使用圣杯的权利，和远坂时臣、间桐脏砚，还有尚未谋面的四名优秀对手们竞争。来到了这个极东的偏僻之地。


    可是——右肩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在嘲笑凯奈斯、侮辱他一样持续疼痛着。


    这不是因为战斗所负的伤。绝对——那种东西不配被称为“战斗”。


    就好像踩在了腐烂的地板上。就好像打翻了煮锅一样。就好像仅有的一件好衣服沾上了泥巴似的。


    对手是不配被称作敌人的蝼蚁之辈。是连进入视野都觉得污秽、不愉快的垃圾。


    这种事情只是琐事。类似被野狗咬了这种程度的事情。


    只是运气不好。当作倒霉一笑而过就好了。


    就算这样说服自己——肩膀的伤口还是痛苦不堪。像一点一点被火烧的剧痛苛责着凯奈斯的骄傲，蚕食着他的自尊。


    凯奈斯冰冷的脸像面具一样面无表情。既没有叫骂也没有咬牙切齿。在旁人看来，那决不是“愤怒者”的表情。


    没错。他没有憎恨任何人。那愤怒全部都指向自己内心。只是被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态——被不可能、不合理的事情惹火了而已。


    “不可能——”


    无处可去的怒气变成破坏冲动沿着月灵髓液传播，凯奈斯用刃之鞭击打着周围一带走廊的墙壁。


    “那种下贱的废物使我流了血……不可能的!决不应该的!”


    凯奈斯用梦游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着逃走的卫宫切嗣。只有不定型的水银块代替主人的内心，充满杀气地追随着他。


    对阻挡去路的门不是推开，而是用水银的重量粉碎。


    花瓶也好、绘画也好、雅致的家具也好，看到的装饰品全部粉碎破坏掉。


    途中有许多的陷阱。用绳子拉住凯奈斯无防备的手指，或者一踩到绒毯里的信管，配置好的手榴弹就爆炸，地雷放出霰弹。那时，瞬间扩展开的水银防护膜便会奋不顾身的全部将其遮断。


    设置的陷阱就好像骗小孩的玩具，那滑稽让凯奈斯觉得真是可笑。但是那笑声，同时又在嘲笑着被玩具一样的骗小孩把戏弄伤的凯奈斯自身。


    自嘲像剃刀一样切割着自尊。那屈辱更加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罗德·艾卢美罗伊值得夸耀的礼装，不是为了这种愚蠢的儿戏而使用的东西。他的水银应该是接下枪弹、弹开灵刀、突破魔术的炎、冰和雷击的武装。应该是让仇恨他的魔术师在惊叹、敬畏的同时抵达死亡的秘术才对。


    那么，现在他的丑态算是什么呢?

 第1136章 起源弹

    发挥自豪的礼装追踪的对手，却是不知名的一只老鼠……每一分一秒的经过都让他感到屈辱。肩膀的伤口越来越疼。


    毫无止境的歇斯底里恶性循环——不过，那个也终于看到了结局。


    就算再怎么广大的城堡，在逃向楼上时退路就变得很有限。老鼠终于被追赶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凯奈斯提前派出的索敌水银流这次准确地发现了其位置。目标看来已经死心一动不动。应该是打算在那里和凯奈斯进行最后的对决吧。


    对决——凯奈斯在脑里浮现出那个词汇，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看来敌人还没有放弃。原来如此，曾经让凯奈斯受过一次伤。如果再次被同样的侥幸惠及的话，也许还有胜机。应该是以穷鼠咬猫的气概做出了决断。


    “蠢货……”


    凯奈斯紧闭的嘴角因为冷笑而扭曲，他小声这么说道。


    那只老鼠能够对凯奈斯给以颜色，既不是手腕也不是奇策。只是单纯名为不合理的偶然。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个区别。


    不是对决。这是处刑。是虐杀。


    凯奈斯一边全身激荡着残忍的杀意。一边和自己的礼装一起转过最后的拐角，来到走廊的尽头。


    基本上符合卫宫切嗣预想中的设定。第三次和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对峙着。


    距离不到三十米。走廊的宽度六米有余。没有遮蔽物。没有退路。


    凯奈斯的月灵髓液能够对切嗣发挥致命的速度和威力的范围，大致估计是7.5米以内。在他接近到那距离之前，攻击权掌握在切嗣这边。


    左手——在更换好弹夹的卡利科螺旋弹仓里，50发9mm子弹等待着射击的瞬间。


    然后，在右手中的是礼装contender。仅仅只有一发的弹仓，已经将“魔弹”装填完毕。


    切嗣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求饶、只是拿着两把枪无言强立的样子，让凯奈斯更加不愉快地扭曲了表情，吐出嘲讽的揶揄。


    “你不会以为之前的方法还会奏效吧?卑贱的家伙。”


    不会奏效。奏效的话这边也会伤脑筋——不过.这种事情不必对他多说。有必要让凯奈斯认为切嗣会傻到重复和刚才完全一样的攻击。


    “我不会简单杀了你。只治疗肺和心脏使其再生，再从指尖开始慢慢地收拾你。”


    凯奈斯阴惨地说着，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来。在他身旁旋转的月灵髓液一边威吓似地伸缩着无数的鞭子，一边摇动着那尖锐的前端。


    “一边悔恨，一边痛苦，一边绝望的去死吧。然后在死时诅咒吧。诅咒你雇主的胆小……侮辱圣杯战争的艾因兹贝伦的master!”


    正好——切嗣一边把凯奈斯的处刑宣言当做耳边风，一边在内心窃笑着。他所提出的master替代计划，最终看来是有效的。


    距离，十五米。要行动的话就是现在。


    切嗣对着逼近的凯奈斯，首先用左手的卡利科全自动连射出雨点般的9mm子弹。那和一楼走廊的偷袭是完全相同的重演。引诱月灵髓液的自律防卫的牵制性攻击。为了使其无法完全防御接下来contender的一击，这是削弱水银防御幕的佯攻。


    当然，凯奈斯·艾卢美罗伊是不会再中同样招数的。


    “fe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立刻发动的水银防御形态。不过这次不是膜状。月灵髓液跃到主人面前，从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那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覆盖住凯奈斯的身体，还完全遮蔽住了飞来的子弹。


    如果不是火焰或者喷雾这类的攻击.就没有使用膜状防御的必要。子弹这种东西，只需阻碍其直线前进就会变得无法攻击。那么只需“柱”型防御便足够了。


    自然，让水银块像剑山状展开所需的魔力不是单纯的膜状形态可以比拟的。绞成钢丝一样粗细的每一根逆棘，都必须附加上能够弹开子弹的硬度和韧性。这次的自律防御，是动员了凯奈斯所拥有的全部魔力才完成的。他双肩上刻下的阿其波卢德家传魔术刻印循环到极限，对持有者的肉体造成剧痛。


    可以说，这次的防御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被水银之剑山阻隔的子弹发出喧嚣的金属音在密集的逆棘缝隙间不断地来回弹跳，最后失去威力掉落在地上。没有一发抵达凯奈斯的身体。


    接着，切嗣右手的contender发出了吼声。这就是第一次贯通月灵髓液的防御时，使凯奈斯负下了痛恨的伤痕，有远远凌驾于9mm弹之上大破坏力的单发弹。


    但是，剑山状的水银防御度不是膜状形态可以相比的。


    必杀的一击在接触到水银之逆棘的刹那，其他所有的逆棘有如捕蝇草一样闭合起来，一起包围住子弹。密集的细微逆棘集团瞬间变成单一的粗大柱状，封杀了点30—06springfield弹。


    旨在自曲变换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应该就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吧。


    漂亮地完成费尽心技的魔术的那个瞬间——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


    ············


    就算是缔结契约的master和servant，想要远距离进行意识沟通。也必须通过念话之类的通信手段。


    不过如果是由于令咒的束缚而相连的二人，无论哪一方陷入了关乎生命的危机时，另一方都会迅速察觉气息的紊乱。


    因此，凯奈斯濒临绝境的状况也迅速地传达到了仍在森林中ncer。


    “什么——!?”


    ncer凝然转身朝艾因兹贝伦城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在击破了caster的怪魔大军。正准备和saber一起收拾仇敌的时候ncer这时才第一次知道，本以为在后方监视自己战斗的master其实早已冲进敌阵，正在进行另一场战斗的事实。


    ncer刹那的动摇。对陷入绝境的caster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在caster手中，早已再生完毕的螺泯城教本迸发出魔力的奔流。当然，saber是不会坐视魔术师的咒文不管的。


    (


    “垂死挣扎!”


    为了在咏唱之前打倒对手，saber右手单手挥起宝剑冲上前去。


    但是caster还没有蠢到在剑刃前咏唱咒文。他连一音节的咒文都未咏唱。只是将宝具产生的魔力之流胡乱爆发出来。


    虽说先前的召唤魔术被无效化了，不过染红大地的血泊仍然连接着魔力通道。无法控制而喷出的魔力流入那血糊之中，但没有形成任何形状最终破裂开来。


    “晤……”


    在踏入斩击范围之前被封住了视线，就算是saber也没有采取贸然的举动停下了脚步。


    caster从一开始就没有完成咒文的打算，强行发动了明显会失败的魔术。现在这样做就足够了。未能形成召唤兽的血液，因为饱和的魔力瞬间沸腾、气化，变成雾状向周围扩散。这是只有宝具能够供给庞大的魔力才能实行的鲁莽技能。


    他所期待的——是眩目的烟雾。


    就算是自信过剩的caster，在这个状况下也判断出不可能反败为胜。趁着血雾遮住saberncer视野的空档，魔术师的servant立刻解除了实体化。以三大骑士职阶中的两人为对手，连丢下台词的空闲都没有。咽下愤怒和屈辱，灵体化的caster迅速离开了战场。


    对caster来说侥幸的是，saber没有进行灵体化并追踪的技能，而拥有该技能ncer因为master的危机，现在也不是追踪的时候。


    “混帐……多么卑鄙的家伙。”


    saber一边愤怒地低语着一边从周围的大气唤回“风王结界”。清静的风立刻从四面八方吹来，刮散了血雾的污秽。在再次招回隐蔽宝剑形体的风王守护、两名servant恢复视野的时候，caster不要说身影，就连灵体的气息都消失了。


    ncer。怎么了?”


    saberncer本来可以轻易追击敌人却眼睁睁看着caster逃走一事，没有诘问而只是平静地问道。看他那脸色大变的表情，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一目了然的。


    “我的主人正陷入危机……看来，他丢下我去攻击你那边的根据地了。”


    ncer很难启齿地解释道。saber也大致理解发生了什么，露出苦闷的表情。


    “结果……所有事都按照切嗣的预期进行吗。”


    并非本意。她没有打算完全否定奇谋异策。但是切嗣布下的冷酷陷阱，和骑士王立于战场时不能动摇的信念。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容的存在。


    “一定是我master的杰作…ncer，最好快一点。赶快去救援自己的主人。”


    面对saber毫不犹豫的催促，枪兵首先是瞠目结舌，然后感慨地深深低下了头。对saber来说，那明显是与主人作对一样的判断。在这里拖ncer争取杀死他主人的时间，才是为了胜出圣杯战争想当然的选择。


    但是这么说的话，ncer来讲，也没有以解救saber危机的形式与caster战斗的必要。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愚蠢，所以现在，也不可能认为让开道路的saber很愚蠢。


    “骑士王，抱歉。”


    “没什么。我们两人发过誓要进行骑士的对决。一起将那荣耀贯彻到底吧。”


    ncer稍稍点点头，以灵体化的姿态消失了。就那样化为一股旋风朝森林深处的城堡疾驰而去。


    ············


    上一代的卫宫世家在判定诞生的嫡子的“起源”时，因为那奇异的结果不知所措，将婴儿命名为“切嗣”。


    大致上是“火”与“土”的二重属性。详细归划的话，是“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性。那是他与生据来的灵魂形态，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切、嗣——称呼为“破坏和再生”有少许细微的不同。因为切嗣的起源并不意味着“修复”。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就是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


    被要求进行手工制作的作业时，切嗣特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起源。他的手并非很灵巧。如果是普通道具，坏掉也可以修理。但是一变成精密机械.事情就突然变得相反。他越是想要修理，那机械就会损坏得更加致命。


    就事实而言，切嗣的手工技术算不上高超。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属线坏了，接上切断的部分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用途。但是，以同样的要领用于修理精密的电子回路的话，结果却是致命的。那并不是只要接上就好的物品。只要接线乱掉，回路就会丧失机能。


    “根源”不是仅仅因为切嗣的性格和气质而造成的，从魔术的观点来说，是灵魂深处根基的本质。


    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将自己拥有的极其特异的“起源”做了最大限度的活用。他侧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都被切除掉。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这子弹会对“被击中”的对象将切嗣的“起源”具现化。如果命中生物身体的话，那里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部位变得像是坏死的旧伤一样。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的机能。


    而且拥有概念武装这一功能的这发子弹，对魔术师还会构成更加严重的威胁。


    六十六发的子弹之中，切嗣已经消耗了三十七发。但是那里面没有一颗的浪费。使用他身体一部分制成的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


    而现在第三十八颗“起源弹”，又切断了另一名新的牺牲者的命脉。


    凯奈斯大概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


    在他的喉咙发出惨叫之前先喷出了鲜血。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身着洒脱西装的修长身体表演起滑稽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在月灵髓液防御住contender的一击时，凯奈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第1137章 被他人肯定、理解的存在

    在切嗣的魔弹被魔术干涉的场合，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术者的魔术回路上。


    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比喻成高压电流回线的话，切嗣的子弹就是一滴水。导电性的液体如果附着在致密的电气回路上会怎么样——因为回线短路导致电流破坏回路本身，造成彻底的故障。


    和那一样，使得魔术回路“短路”，就是切嗣礼装的恐怖效果。


    如果想要避免切嗣的魔弹造成损害，就要不依靠任何魔术，只使用物理手段防御子弹。针对这一点，切嗣使用点30—06springfield弹可以说是一个恶辣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能够完全防御住这种狩猎来福枪专用子弹的防具。那是以穿透力见长的弹种。只要不乘坐装甲车的话，就绝对无法避免负伤的。


    仅仅一发。只是那样就已经足够。切嗣敢于选择不适合实战的thompson·contender这把枪作为自己的礼装，就是为了将其作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坏能力的手枪来携带使用的。


    在爱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空弹壳顺势从折迭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绮礼再次移回视线，抬头朝被举在空中的银发女子看去。


    女人就算这样也没有放手。就好像紧紧抓住流木的漂流者一样，用衰弱的手臂抓着绮礼的胳膊，只是用憎恨的表情继续凝视着绮礼。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ncer的枪尖才没有指向切嗣。


    信念——


    如果是切嗣命令两人袭击绮礼的话一一略过。单纯只是对绮礼过低评价了。对女人们来说，以自己为对手实在太自不量力了。只是这样而已罢了。


    或者说除了卫宫切嗣以外还有其他的司令塔——那个也略过。艾因兹贝伦的首要目标是保护作为master的切嗣。为此，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就不惜消耗人命吧。


    要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指示和许诺.完全根据各自的判断前来挑战绮礼的话会怎么样呢?


    ——那是决不可以忽略的情况之一。


    虽然丢下不管他迟早也会毙命。不过切嗣的原则是对倒下的敌人确实地给予最后一击。他将还有子弹的卡利科切换到点射，朝着已经形同活死人的凯奈斯走去。在极近距离对其头部开上一枪。这样争夺圣杯的七组之中就有一组脱落了。


    因为是过于些微、不值得注意的存在，所以绮礼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开始从低处传来的微弱痛苦的喘息.不知何时已经接近到了绮礼的脚边。


    在一个状况结束之后，没有做多余考虑的余地。对刚刚还进行死斗的两名女性，也没有任何值得回想起的价值。


    “你们两人，好像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而向我挑战的——那是谁的意志？”


    那样的话，真相就和时臣在最初阶段所预见的一样——果然卫宫切嗣才是saber的master，这两名女子只是单纯的棋子。


    “……”


    让人如此毫无道理地采取这种愚行的概念，绮礼只知道一个。


    ——绮礼突然感到脚尖传来奇怪的重量感，于是低下头看去。


    女人们并不是为了保护艾因兹贝伦的胜利，而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那个人。如果是前者的话，两人应该会在城内与切嗣配合迎击外敌。她们没有采取这种稳健的战法，而是尝试撇开切嗣进行防御。


    ncer话中带着冷冷的讽刺告诉着切嗣，然后就抱着凯奈斯撞破身旁的窗户跃向城外。


    绮礼用一只手掐住保持沉默的艾因兹贝伦的霍姆克鲁斯，轻轻将她举了起来。像雕像一样端正美丽的面孔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切嗣毫无迟疑的立刻举起卡利科瞄准。朝倒下的凯奈斯连续射击。不过子弹在虚空中迸发出火花，向四面八方弹开消失了。使出无法看清快速动作的，是赤与黄的双枪。


    ············


    “——女人，问你一个问题。”言峰绮礼一边朝束手无策呆立着的女人慢慢走去，一边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不.就算saber就在身边，切嗣会把事情托付给她吗?


    虽然那ncer的英灵迪卢木多也是相当老实的家伙，不过saber那与之相比毫不逊色的愚蠢骑士道精神，则完全超过了切嗣的理解范围。


    “……”


    好了，这里问题就来了。


    现在能够使用的计策——只有阻止saber的追击吗?


    绮礼从上衣里抽出新的黑键，毫无踌躇、就像裁断布匹一样随意地刺穿了银发的霍姆克鲁斯腹部。


    尽管握力很弱，不过这大概是她现在全身的力量了。已经既无法站立，也无法握紧拳头。就算如此，那昏暗的燃烧着憎恨的眼神仍然毫不动摇地凝视着绮礼。


    “不会让你杀死我的master。我也不会杀死saber的master。我也好她也好，都不希望以这种形式终结。”


    那些女人对切嗣这个男人期待、托付着什么。在战力差距和胜率无法解释的领域，守护着、贯彻着什么。


    那是真正的憎恶。她们的杀意决不是因为义务感或者职业意识产生的。


    绮礼冷淡的听完assassin的报告，失望地点点头。继续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了。自己从正面面对servant·saber是没有胜机的。应该说.现在从这里退却能不能平安地逃走都很危险。


    但是那时，切嗣感觉到有股庞大魔力气息正在逼近，皱起了眉头。


    到此为止，绮礼看都没看两名濒死的女人，开始沿着来时的道路在树木之间疾驰。


    那么.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只能认为是saber主动ncer让开了道路。


    ncer来说，如果没有saber刚才说过的话语，应该很难看出眼前这个不像魔术师的男人才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吧。但是他知道主人凯奈斯的实力。既然是能够打破罗德.艾卢美罗伊魔术的高手，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


    (


    在那里，绮礼又假设出一个可能性。


    “唔……!”


    无论怎么找，这霍姆克鲁斯的身体上都没有令咒。她不是servant的master。现在这过于轻率的行动，绝对不是master会做的。


    “我再问一遍。女人，你们是根据谁的意志而战。”


    人造的女人发出不成声的悲鸣，从喉咙里逆流出鲜血。原来如此，是红色的吗——绮礼一边想着无聊的感慨，一边将手上痉挛的身体丢到了地上。


    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这阻止你。”


    绮礼再次仔细端详因为需要氧气而喘息的银发女子面容。是一张太过美丽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脸。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和肖像画上流传下来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一模一样的模样。


    无论怎么思考，推理都会产生矛盾。


    从空中、从地面上，两个女人的眼神充满怨恨地向绮礼怒视着。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绮礼的问题。命令她们迎击绮礼的会是谁呢？


    本来，切嗣从凯奈斯单身进城这件事上，以为saber拖住ncer。可是这么一来，枪兵是如何突破骑士王的呢?如果saber战败的话，切嗣也应该会确认魔力的供给方消失的。可是切嗣的魔力依然被在某处的saber切实地吸收着。他的servant毫无疑问还健在。


    ncer用冰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动摇的切嗣。用右手握住两支枪，腾出左手抱起凯奈斯的身体。切嗣并未对咋看之下毫无防备的举措贸然出手。子弹对servant毫无用处的事情，刚刚才被证实过了。


    切嗣魔弹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在这一点上，对于凯奈斯是绝对致命的。因为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面对在庇护凯奈斯的位置实体化ncer，切嗣只得咂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敌人的servant所阻止，这实在是无法预料。


    切嗣适当地发着愣，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尽管这样，奔跑的绮礼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那两人的眼神。


    切嗣没有愚蠢到会去追击。正ncer所说，那完全是自杀行为。既然现在saber不在这里，切嗣也就没有办法。


    “caster、还ncer及其master全部都战败离开这座森林了。saber很快就会赶来。我的主人，这里很危险。”


    “绝对不要忘记啊。你现在能够活下去，全都是因为骑士王的高洁。”


    绮礼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切实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通往卫宫切嗣的道路上设下无谓的妨碍——那个真相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就算是如此威猛的月灵髓液。如果术者的魔力中断也就到此为止了。凯奈斯倒伏在恢复原本液态撒满地板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微微痉挛着。曾经的罗德.艾卢美罗伊现在也变得像婴儿一样无害。现在他的身体不要说拥有作为魔术师的力量，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


    满身创痍的黑发女子伸出颤抖的手臂抓住了绮礼的右脚。


    只不过，无论哪种可能性都留有共同的疑问。


    总之避开了要害。在因为出血死亡前大概可以坚持几分钟。是去抢救她，还是见死不救追击绮礼。即将赶到的saber应该会面临这两个强制选择。


    这个霍姆克鲁斯不是master，但是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那这个应该是担任“圣杯容器”职责的人偶不会错的。那么她应该是在圣杯战争的终盘成为关键的重要存在。将这样的棋子派往战斗前线暴露于危险之中，绝不是单纯因为人手不足而造成的愚行。


    有一点绮礼已经看穿了。


    是这么一回事吗——切嗣再次对自己和契约的servant之间的相性相悖而叹息。


    作为她护卫的黑发女人，已经像块破布一样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根本算不上威胁了。


    霍姆克鲁斯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恐惧。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还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非人的仿制品人偶的话，当然没有对死或者痛苦感到恐怖的感情——但是，那样就讲不通了。因为霍姆克鲁斯的红色瞳孔里，毫无疑问充满了憎恶和愤怒死盯着绮礼。


    远离卫宫切嗣的意图，仍然想要保护切嗣的意志。对不可能胜利的战斗渴望胜利的执着。


    “……”


    “决不让你从这里通过。”


    大概，她脑袋里深信不疑地认ncer决不会杀死切嗣吧。觉得她完全不正常。骑士王居然会允许将自己的master独自暴露在敌人的servant面前。如ncer失言的话，那时她的圣杯战争就到此结束。就算那个枪兵没有这个打算，如果凯奈斯还有意识的话。应该会用令咒强制他吧。她难道连那种程度的可能性都没想到吗？


    多么讽刺啊。单方面和敌人的servant结下愚蠢透顶的信赖关系和自己的master却隔阂深重的英灵。就算以最优秀的能力而自豪，但有这么难以驱使的棋子吗?


    果然还是应该更加慎重地选择自己的servant——切嗣到现在才一边痛感到此事的失败，一边和叹息一起吐出紫烟。


    绮礼无言地抬起了脚，朝肋骨被粉碎的女人胸口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已经连悲呜都无法发出的女人没有因为痛苦出声。只是由于从肺部被挤出的空气而悲惨地发出“咕”的声音。


    绮礼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灵体气息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自己身旁。assassin念话的声音直接传到了绮礼的脑中。


    “——现在在这里将你刺穿是多么容易，你应该明白吧?saber的master。”


    如果那两人是对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抱着“信念”协助他的话.那她们的愚蠢行为就全部说得通了。只不过，那在最后会产生一个重大的疑问。


    女人往往是自私的生物。只有这两个女人都全面肯定、理解“他”，两人为了“他”牺牲自己这种事才可能成立。


    那就是说——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是被他人肯定、理解的存在吗?

 第1138章 难以名状的不安

    “不可能的……”


    绮礼从喉咙中发出类似呻吟的嘀咕。


    那是决不可能出现的矛盾。


    彻底颠覆对卫宫切嗣的期待、预感的意外。


    卫宫应该是虚无的男人。应该是在迫近虚无的尽头仍然未找到战斗理由的人。所以绮礼才会期待。认为在卫宫切嗣的内心、在那生存方式之中，应该会有自己寻找的答案。


    想要做到那样，切嗣必须孤高。他必须不被任何人理解、肯定，成为拥有与世界隔绝的灵魂主人才行——就像言峰绮礼那样。


    “……索拉?”


    “saber……?”


    但是现在，爱丽丝菲尔却要感谢久宇舞弥。因为，可以说是舞弥告诉了爱丽丝菲尔她在这场战争中应该干些什么。


    四周只有冰冷的机械装置，没有人影，自己也从未来过这里。


    索拉像医生似的将指尖放在凯奈斯手腕上，但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被人碰触。


    立下新的誓言之后，爱丽丝菲尔开始专心治愈舞弥满身创痍的身体。


    宝具“远离一切的理想乡”——治愈拥有者的伤势，甚至还会停滞老化。宝剑excaliber的剑鞘。过去在艾因兹贝伦城中，召唤英灵阿尔托莉亚时所用的宝具。现在作为概念武装封人了爱丽丝菲尔的体内。


    “啊……”


    舞弥由于治愈的前期处理被麻醉丧失了痛觉，所以因为痛苦扭曲的表情变得平稳。她还没有恢复意识，睡着的面孔上没有了平时顽固地拒绝他人的险恶表情，就好像天真的少女一样。


    如果只是无法起身，那倒也算了，但手脚完全没有知觉又是怎么回事?


    被捆住的只有身体，四肢没有任何束缚，但——毫无感觉，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脚。


    但他没能抗拒。


    ——这样的想法，直到他在那个命运之宴的夜晚遇到她为止。


    沉重的打击。自己居然在艾因兹贝伦城内，成为了那些半调子魔术师的攻击对象。


    记忆在那里中断了，自己似乎感到了一阵剧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仰卧在了这里。所以，他无法判断时间过了多久。


    这名曾被称为“神童”罗德·艾卢美罗伊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伤。这是时刻伴随着每个魔术师的绝境。


    他身在一个静到极致的空旷场所。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埃。


    虽然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从魔术上看是人造物，但是并没有加入在丧失意识的状态下自动进行治愈的法术。治愈她伤势的，是和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完全不同的奇迹。


    所以，使他当机立断的，一定不是所谓的荣誉。


    “圣杯如果真的能实现一切愿望，那么它也能够治愈身体对吧。只要赢了就行，圣杯到手后，一切都会复原的。”


    本来应该讨厌她的。爱丽丝菲尔已经不再是人偶。因为她有了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爱着一个男人的灵魂。


    “全身魔术回路有暴走迹象，内脏几乎都破了，连肌肉和神经都有不同程度损伤。没当场就死真是奇迹。”


    爱丽丝菲尔一边冲着惊讶地瞪大眼睛的saber微笑，一边在心中默默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骑士说谎而道歉。


    爱丽丝菲尔发觉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骑士王的少女之后，由于安心而全身放松，几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泪眼婆娑对他诉说着的少女，用眼神点燃了他爱的火焰。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为凯奈斯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无可限量的未来与荣耀。


    绝不可以让其接近切嗣的敌人——爱丽丝菲尔因为那存在的重压咬紧了嘴唇。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凯奈斯，这是策略的结果。只要作为魔力供给源的我还在ncer就还得继续遵守与我们的契约。我们还没有失败。”


    意识朦胧的凯奈斯环顾周围。


    爱丽丝菲尔用微弱的声音问道。saber很遗憾地皱起眉头回答道。


    这不是结束。下一次，绮礼一定会再次向卫宫切嗣挑战的。


    从视野之外响起了他未婚妻的声音。将他困在此处的元凶看来终于出现了。


    即使有一天死在那神圣的战场上，他也绝不会动摇。


    “……绮礼……这里的敌人在哪里?”


    就这样，传承了凯尔特神话的一幕悲恋故事上演了。


    他们每一位都是英勇的骑士，他们敬爱菲恩，发誓对他效以无上忠诚。伟大的英雄仰视国王，以剑、枪、生命效忠于他。这才是骑士们的荣誉，骑士们光辉的天职被吟游诗人讴歌。


    从saber抱住自己的手臂中，爱丽丝菲尔毫无痛苦地自己起了身，本应是没有血色的脸颊也已经恢复了樱色。刚刚看到的重伤惨状就好像幻觉似的。


    熟悉的面孔和那金色的头发因为逆光更加美丽地闪耀着。


    他跟踪那辆汽车一直到艾因兹贝伦的森林，在servant们的战斗之后。他只身一人面临与saber的master的决斗……


    是的，这是一场为娇嫩的鲜花所设的宴会。


    但这里他却并不陌生。这里是冬木旅馆被毁后凯奈斯曾藏身的废工厂。


    索拉边用安慰的口吻低语着，边轻抚着他的脸颊。她对未婚夫的温柔，总会在他需要之时才会出现。


    ···········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食，以及一排排发出璀璨光芒的烛台。


    试炼般沉重的誓言，与奉行至今的忠臣之路……究竟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无论问自己多少遍，都找不到答案。


    憧憬着这条道路。


    贯彻着这份信念。


    老英雄菲恩身边，有他的儿子诗人奥西恩和孙子英雄奥斯卡。以及勇猛的费奥纳骑士团的勇士们。


    “……舞弥小姐呢……”


    整理一下混乱的记忆。


    这些平素崇尚武力的人们，今天都尽最大努力做出了温文尔雅的姿态。


    (


    这样一来，接下来就应该优先治疗舞弥了。昏迷状态的她确算不上濒死，不过确实属于重伤。


    只有今晚，他们沉醉在了优雅的花香中。


    那个代行者无疑是怪物。不论是面对枪械还是魔术，他只凭借肉体的技能就粉碎了爱丽丝菲尔和舞弥的协作战斗。


    “她虽然也负了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比起那个，你的伤势!这个出血量——”


    “……”


    “总之，我只来得及使你的脏器再生，神经是无能为力了。就算以后渐渐康复，也很难起身走路了。而且——”


    爱尔兰国王科马克·马克·阿特的女儿格拉尼亚，将在今晚订婚。对方是库阿尔之子儿子菲恩·马克尔。他是一位拥有无上智慧、掌管治愈之水的大英雄。只有他才配领导天下无双的费奥纳骑士团。他的英名甚至能与国王相媲美。实在是一段美妙姻缘。


    对自己的servant不信任的切嗣为了保险，慎重地嘱咐爱丽丝菲尔不要告诉saber剑鞘的存在。可是，爱丽丝菲尔对于这种强行借用本是骑士王所有物的宝具一事，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用我的爱与你神圣的誓言作交换吧，亲爱的人啊，请阻止这段荒唐的婚姻。带我走吧……去天的尽头，世界的另一边!”


    凯奈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伴随着碎裂声在他面前土崩瓦解。面对这无情的事实与无法理解的现状，他只能怯懦地哭着。现在的凯奈斯，就像是一个刚刚体会到恐怖为何物的幼儿。


    “怎……”


    虽然凯奈斯一直认为自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英雄牵着公主的手，一同舍弃了光明的前途。


    被绮礼用蛮力破坏而应该变得异常的魔力回路，现在也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应该可以和平常一样顺畅地使用魔术。


    那是会燃尽他身躯的炼狱之火……英雄在那时已经领悟了。


    这次可以说是神奇的因为坚持而获胜。不过那明显只是侥幸，要是saber之后再稍微拘泥于与casterncer的战斗的话，绮礼绝对会到达森林深处的城堡。


    直到刚才还从爱丽丝菲尔腹部的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一下子停住了。saber小心翼翼地卷起破裂的衣服一看，尽管沾满了粘粘的血糊但是光滑的肌肤上却找不到被刺伤的痕迹。


    但是自己确实是用月灵髓液挡住了敌人的子弹，但关于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利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但是，守护切嗣的不仅仅是我……对吧，舞弥小姐。”


    “骏马”吉尔达·马克·罗南、“战场之颤栗”格尔·马克·摩纳、conanofthegrashes，以及被给于最高荣誉的“光辉之颜”迪卢木多·奥迪纳。


    “不行!好好保持住意识!我现在马上去叫切嗣。在那之前坚持住!”


    “已经没关系了。不用担心。和对他人使用治愈魔术比起来。治疗自己的伤很简单的……本来，我就和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


    全身被疑惑与恐惧包围，并且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他仰躺在简陋的寝台上，胸部和腰部被皮带紧紧束缚。


    尽管这样，在实际确认效果时，那威力确实让人吃惊。到saber赶来为止，爱丽丝菲尔毫无疑问处于危笃状态。骑士王的手只是触摸了一下.伤口就瞬间愈合，丧失的体力也迅速恢复。真不愧是被称为奇迹的宝具。


    握紧拳头。仿佛想要将无法抑制的激情狠狠捏在手中，因为他发现自从他醒来后手脚没有一点知觉，而事实上手脚并没有被什么捆住。


    “爱丽丝菲尔，这到底——”


    “索拉?!这到底是……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穿过奇妙的梦境，凯奈斯从熟睡中醒来。


    “不要哭，凯奈斯。现在放弃还太早。”


    “我……”


    绮礼抛开心中膨胀的疑念，像是想要逃离那种想法似的，独自一人咬着牙在森林中奔跑。


    ncer将你从绝境救出，并带你来这儿的。怎么，不记得了吗?”


    对于凯奈斯来说，他自然了解自己所召唤的英灵的事迹，但没想到居然能够如此真实地感受到那情景……刚才的梦确实是《迪卢木多与格拉尼亚的故事》中的场景。“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我……”


    “下一次一定要赢。两个人一起保护他吧……”


    所见以及所体验的都是遥远昔日的情景，但他并不觉得奇怪。与servant签下契约的master，有时能以梦境这种形式来窥视到英灵的记忆。


    “而且——凯奈斯，你的魔术回路也完了，已经无法再使用魔术了。”


    听着她平淡的话语，凯奈斯感到绝望在向自己渐渐逼近。


    ············


    爱丽丝菲尔听到好像从遥远的地方呼唤自己的声音，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正常考虑的话，这应该是master切嗣应该装备的王牌。不过他将其作为爱丽丝菲尔扮演伪master前往前线的保险，把这绝对防御的宝具交付到了妻子手中。反正，如果真正的所有者saber不在身旁供给魔力的话，剑鞘是无法发挥效力的。对从一开始就预定和saber分开行动的切嗣来说，只是无用的东西。


    “——看来你醒了。”


    米考尔特的宴会上，爱琳的贵族们齐聚一堂。此刻正是宴会的高潮部分。


    “其实多亏了你哟。saber……”


    saber未说完，就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吓到你了。”


    “……爱丽丝菲尔，振作一点!爱丽丝菲尔!”


    “……”


    “逃走了。要是我再早一点赶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爱丽丝菲尔看着被毫不留情破坏的肉体上的伤痕，再次体会到了言峰绮礼那个男人的恐怖。


    她的话给了凯奈斯莫大的鼓励与希望。未婚妻给予他的激励。比任何东西都能使他鼓起勇气。


    但是——为什么此刻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像风一般。悄悄掠过了他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疑虑，索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握住了他的右腕。他的手无法动弹，手背上仍留着两道令咒。

 第1139章 牛头人战士狂喜

    “所以，凯奈斯……把这令咒让给我吧，我来带替你成ncer的master。让我为你夺取圣杯。”


    “不——不行。”


    他本能般立刻拒绝道。现在他所拥有的只剩下这令咒——绝对不能放手，凯奈斯的灵魂喊着。


    看着露出莫名恐惧表情的凯奈斯，索拉像哄孩子般轻声细语道。


    “你信不过我?虽然我没有魔术刻印，但好歹也算是索菲亚莉家的魔术师。作为阿其波卢德家的未婚妻，代行罗德·艾卢美罗伊之战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但……”


    话是没错。


    无法理解。名垂青史的英灵们如果愿意屈就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仆从。那么势必应该有相当的理由。无偿奉公之类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是吗，即使是谎言也不要紧——索拉再次想起她的秘密。


    “我在成为servant之前只是一名骑士，能让我为之尽忠的主人只有一个。索拉大人，请原谅我。”


    “我已发誓效忠凯奈斯大人，索拉大人，我不能答应您。”


    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心已被解冻。她知道胸口的火热是她炽热爱恋的产物。


    在索拉的叱喝声过后ncer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直视她的眼睛ncer没有想到，此刻她的眼中竟含着泪水——这让他回想起了那段让他最为痛苦的回忆。


    “不，可是……”


    “原本你是被我召唤来现界的servant，而现在令咒在我手里。我才是你应该服从的主人!”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追求圣杯。”


    索拉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既ncer刚才的确认真在巡逻，那么他应该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


    ncer，出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曾经，他也在这样的寒风中与一名向他哭诉的女子对视。


    啪嚓，仿佛枯木断裂的脆裂声响起。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在寒冷的空气中使自己兴奋的头脑些许降温后，索拉对着正在巡逻ncer喊道。


    依然没有疼痛，但这份毫无知觉却更加深了凯奈斯的恐惧。随后，她将他右手剩下的四根手指也全都折断了，他毫无反抗。


    他是个绝对不能信任的英灵，毕竟他生前就有过那样的事。与君主的未婚妻私奔。他不就是个背信弃义的臣子吗……


    格拉尼亚公主——


    “……难道我不够格做你的master?迪卢木多。”


    与预料完全相反，索拉顿时慌了手脚。


    “……”


    “凯奈斯放弃了战斗。将master的权利转交给了我。从今晚起—ncer，你就是我的servant了。”


    ncer回忆着索拉的话语，不禁叹了口气。


    英灵迪卢木多立刻回应了呼唤，在她身边实体化。


    “不是……”


    索拉激动地有些不能自已，差点就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但她忍住了，等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又接着之前的话题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ncer忧郁地垂着头。这名忠实的英灵看来是在为凯奈斯的负伤感到自责。


    “如果我能够更敏锐地发现当时情况的话……主人就不会陷入那样的绝境……”


    “……索拉，你觉ncer会转而效忠于你吗?”


    索拉作为魔术师，其地位远低于凯奈斯。但圣杯战争中，也有像召唤了伊斯坎达尔的韦伯.以及似乎与caster缔结了契约的杀人鬼般的master。如果能采用合理战术，索拉想要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凯奈斯，我的灵媒治愈术还没法将令咒强行带走。只有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行。”


    此刻她真想哭出来。她真想叫着扑到这名美男子怀里，对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不配当你的master，迪卢木多。”


    “他也不过是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和我一样追求着圣杯。就算改换了master，他也会为了他的目的应允下来。”


    “凯奈斯，看来你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必须胜利。”


    而要让servant乖乖听话，令咒是不可缺的。但是——


    确实，英灵作为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正因为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才协助自己的master共同参与圣杯的争夺。


    “这不是你的错，是凯奈斯自作自受。他太想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了。”


    ncer并不仅仅是一名美男子而已。


    少女的存在价值，仅仅源于她体内被精炼的名为索菲亚莉的魔道之血。也就是说，在她初到人间时，就注定了只能被用于缔结政治婚姻。


    “如果你对他感到自责，如果你想夺回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威信，那你就必须将圣杯亲手奉上。”


    “只要能让我尽骑士之职就行了，圣杯留给master一人。”


    右手手背上，赫然刻着原本应该在凯奈斯手上的两枚令咒。


    凯奈斯断言道。


    “我做不到。即然凯奈斯大人放弃了战斗。那圣杯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你还是凯奈斯的骑士ncer，你就必须为夺取圣杯而努力。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有奇迹能使他痊愈，而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圣杯了不是吗?”


    如果她只是在欣赏一名美男子倒也算了。那不过是女人的小毛病，做丈夫的不应该揪着这种事不放。


    不需要回报.只是想将召唤者作为自己的主人，完成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这就是他的愿望。


    面无表情的索拉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温柔，随后，她仿佛在教导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用平稳的语调接着说道。


    索拉回到室内后ncer继续在室外巡视。servant是不需要睡眠的。只要master能供以充足的魔力，疲劳自然与他们无缘。所以，他们无法通过睡眠去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或许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淡泊到甚至算不上微笑，但这对索拉而言却意味着无上的幸福。她终于使他用笑脸面对自己了。


    凯奈斯在心中说道。索拉或许并不知道，英灵迪卢木多·奥迪那并不是那样的人。


    (


    ncer再次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相当于默许。


    所以，凯奈斯也早早地了解了迪卢木多的愿望。他问他如果得到圣杯，他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索拉别有深意地笑着叹了口气。


    但英灵没有回答。


    “令咒是与魔术回路不同的魔术，就算是现在我也能行使。我现在……还ncer的master!”


    “外面有没有异常?”


    “——我发誓。我作为凯奈斯·艾卢美罗伊的妻子，将圣杯奉献给我的丈夫。”


    凯奈斯想起来了。初战结束的那天深夜，索拉看ncer的眼神是那样热烈。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身为她未婚夫的自己。那种眼神。仿佛是在梦中般陶醉着。


    ncer抱歉地垂着头，严肃地接着说道。


    废弃工厂外，杂树林在宁静的黑夜中茂盛地生长着。


    是她使自己背负着神圣的誓言，从光荣的英雄之座上逃亡。但即便如此，他却并不恨她。


    心跳从未跳动得如此激烈。


    “这与被谁召唤，或令咒在谁手中无关。”


    恭敬垂下的眼睑内是他显示傲气与张扬的黑眸，便于活动的轻便皮革防具更雕刻出他猛禽般精干身躯的形态。


    但无论他怎样质问，他ncer仍顽固地不愿撤回前言。


    ncer欲言又止，索拉更是下定了决心对他说道。


    如果他服从了索拉——如果相信了他当时的话——那么很明显，他一定有圣杯以外的企图。


    “……索拉大人。您是说您作为凯奈斯大人的伴侣，仅仅是为了凯奈斯大人着想才想要夺取圣杯的吗?”


    “对——对啊。当然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ncer从始至终都在否定圣杯。


    凯奈斯努力使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而索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或许旁人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他从不这么想。因为比起自己的痛苦，他更为她的处境心痛。


    这人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每次自己都只能暗暗叹息。而现在，体内仿佛有什么感情在升温。


    确实，凯奈斯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今后很难亲赴实地参ncer的战斗了，而且还会有像艾因兹贝伦这样在servant战斗时往一边的master身边安插暗杀者的情况，如果再被自己遇上就真的没命了。


    回忆过去，自从她懂事起她的心就仿佛被冻结一般冰冷。因为迟迟降生于已有嫡子的魔道名门的索拉，是不需要所谓女人的感情的。


    她没有委屈，没有疑惑，因为她的生涯中没有让她选择的权利。所以她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父母为她安排下的婚事。少女冰冷的心里。对于自己要称呼那名男子为丈夫一事从未有过任何感慨。


    “不太好，虽然我也采取了些措施……他的手臂断了，腿大概也不行了。”


    所以master在英灵回应其召唤现身后.首先会询问他的愿望是什么。为什么想要圣杯、为什么回应自己——如果不能明确其原由，双方便无法达成信赖关系。万一双方意愿相左，在得到圣杯的同时master便可能被无情的背叛。


    “对了，索拉大人，凯奈斯大人的情况如何?”


    ——回想起来，凯奈斯或许从那时起，就已经对这位与自己缔结契约的servant产生了不信任感。


    但现在不同了。


    但那也好，那时凯奈斯这么想着。只要有作为绝对命令权的令咒在手。他就无法背叛。servant说到底只是道具，和普通器械没什么两样。道具的心里就算有秘密也无所谓，只要能乖乖听话就够了。到昨天为止。凯奈斯都是这样以为。


    随着这声叹息，她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慢慢被剥落了。


    她坚定地宣了誓ncer见状，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他静静点了点头。


    “现在很安全。虽然貌似有caster派来的魔怪的气息，但它们不会发现这里的。凯奈斯大人的结界依然牢固。”


    “……”


    就算她当时只是被他的英俊所吸引，而一时被所谓恋情冲昏头脑，但从订婚宴上出逃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也是个极其重大的决定。血脉亲情、公主的荣耀、以及注定了的荣华富贵……她将这一切抛在脑后与他私奔。她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许未来的某天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感情。但她依旧毫不畏惧地选择了与他相爱这条道路。


    “令咒……不能给你。”


    英俊的英灵默默低下了头，片刻后，他终于说道。


    “…ncer，和我一起战斗，保护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得到圣杯。”


    “您愿意发誓吗?发誓您绝无二心。”


    那么ncer就是在说谎了，他一定另有企图。


    “什么?”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只能把你的右手割下来了。好吗?”


    但如果她这么做了，这名高傲的英灵就一定会拒绝自己吧。不能将心里话告诉他，至少现在还不行。


    怎么会有不要圣杯的servant呢。


    只要与这名男人保持着一丝羁绊，无论是什么形式都不要紧。为了这，她不惜吐出卑劣的谎言。她不会让人责备自己的，对，绝对——不能被人妨碍。


    面ncer平静的目光，索拉不太流利地回答道。


    他不是人类，他只是圣杯带来的泡沫般的奇迹。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索拉刚刚还温柔地握着凯奈斯的右手，但现在她轻松地折断了他的小指。


    ncer沉默了，他抬起头与索拉对视。她若无其事地承接下了他逼人的目光，随后抬起了她的右手。


    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他并不是拒绝回答，而是拒绝了凯奈斯的提问。


    那哀伤含泪、对他哭诉的表情，与他“妻子”的影像重迭在了一起。


    所谓誓言不光是简单发个誓就行了的。其中包含着磨练与纠葛。所以他一直自责于没能对菲恩尽忠，而对能够坚决贯彻自己信念的格拉尼亚敬佩之至，所以直到最后，他都深爱着她。


    自然，两人的爱情之路走得相当艰苦。


    被嫉妒和激愤冲昏头脑的菲恩如发怒的野兽般当即命令手下追捕二人。迪卢木多保护着公主，同时坚决不与曾经的同伴交手。在菲恩的同盟者从外调来的追杀者赶到后，他终于无奈地动了手。

 第1140章 诅咒般的命运

    与巨人哈尔巴恩战斗、与九名戈尔巴恩战斗，甚至与曾是菲恩乳母的“磨盘之魔女”战斗……迪卢木多曾以他的英勇为费奥纳骑士团立下赫赫战功，而此时这份英勇却被他用来与格拉尼亚公主逃亡。对于他这名曾被人称颂的忠臣。这不能不说是一出讽刺的英雄传。忠义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如同用双枪斩杀着敌人一般，骑士的心也被撕裂。心在忠义与情感的夹缝中痛不欲生的同时。他的两柄魔枪仍毫不犹豫地刺穿着每一个敌人的身体，为他们带来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尸横遍野只为了这段感情。


    菲恩最先认识到了这些牺牲毫无意义，国王最终承认了二人的婚姻。以相应的地位和领土将迪卢木多迎了回来。


    迪卢木多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和平。但这却成了悲剧的导火索。


    某天，迪卢木多在与菲恩一同狩猎时被野猪重伤，伤势危及生命。但因有菲恩在身边。他并没有一丝恐惧。菲恩拥有奇迹，只要他为自己汲来治愈之水，他就能痊愈。


    但注视着眼前濒死的迪卢木多，在菲恩脑中的却是曾经为了一个女人而重复进行的争斗。


    水井就在离迪卢木多不到九步远的地方，想要治愈骑士，菲恩只要将水从那里汲来即可。但只是这点距离，菲恩却两次都失手将水打翻在地。


    不论对手是怎样的英灵，以caster的职阶来看都应该是个擅于使用魔术计谋的servant。对付这样的对手，能够直接冲上前去以蛮力解决的，恐怕要有saber那样的职阶才行。三骑士职阶之外的rider职阶只能以计策来应对了，因为伊斯坎达尔的抗魔能力判定为d级……除了防御之外做不了什么。


    “——哈?”


    轻轻的敲门声之后响起了夫人的声音.但内容和韦伯预期的完全不同。


    “难得我有了这么条裤子，早知道该去些好地方逛逛——为什么我这个征服王要跑到荒山野地去打水啊。”


    “不用不用，夫人您不必费心。这种随意的家常菜才是最棒的美味啊。”


    天已经黑了，自己应该浪费了不少时间吧。韦伯无奈地想到。现在，时间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难道你要模拟炼金术?”


    “没有没有。我才是给他添麻烦了，您看这条裤子也是他给我买的，很好看吧。”


    闭上眼，静听涛声。


    “干什么……我只是想像普通人那样从玄关进门，不撒谎是不行的啊。”


    被人突然摇了摇肩膀后，韦伯感到了手臂的麻痹，他一边呻吟着一边抬起了头。


    “……等等!”


    依旧没有释然的韦伯从rider手中接过提包，随后打开了它。


    所有的master都在争夺caster的首级，成功者就能获得追加令咒的报酬……一定要成功。这对于仿佛驾御烈马一般指挥着伊斯坎达尔的韦伯来说，令咒的强制权限是必须的保障。他不会把这绝好机会让给其他master的。


    阿莱克斯……alex……ander?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廊下的客厅里就响起了一阵粗狂爽朗的笑声。


    “不是模拟，是真正的炼金术，笨蛋。”


    “哈哈哈，他还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啊，我常对他说，所谓人生，快乐就是胜利。”


    老夫妻被施魔术暗示韦伯是他们英国留学归来的孙子，而rider则藉口是他出国前的朋友，于是堂堂正正被请进了家门，还坐在了饭桌上。


    如果索拉能注意到她自己只是被他的魔貌所惑，就能避免情况的恶化。


    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英灵迪卢木多的精神将获得重生。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廊下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于是他赶快坐正了身子。对了，现在差不多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是老夫人来叫他了吧。


    对于他这怪异的说法，二老仍丝毫没有察觉地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他作为servant被召唤来现界，回忆起当时他仍没有一丝后悔。他不怨恨谁，他想回应妻子的爱，他也能理解菲恩的忿怒。他所遇到的一切不幸只是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因为托他外出调查，韦伯才买了这条牛仔裤给他，rider居然以此为傲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几人是怎么聊到一块儿去的，但从玛凯基夫妇口中。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位“阿莱克斯先生”在他们心里的形象。


    不，如果只是嘲笑倒也算了——回想起了令自己吃了无数次苦头的弹指，韦伯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那太讨厌了，万一头骨裂了怎么办。


    “您也知道，我家韦伯就是那样的脾气。虽然那时他在英国也不用人操心。但没想到他还能交到您这样可靠的知己朋友，真是太让您费心了。”


    “被褥?这个国家的卧具啊，那就麻烦您了。”


    迪卢木多所求的，只是能够重拾昔日的荣耀，完成没能完成的使命而已。


    那是只有走到世界尽头的人才能欣赏到的，遥远的海涛的旋律——


    虽然今天的晚饭与平时不同，已经接近于宴会了，但韦伯始终沉默不语。坐在肆无思惮笑着的rider身边，他只觉得所有菜肴都味似嚼蜡。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如住在我们家吧。虽然没有客房，但韦伯房间铺上被褥还够一个人睡。是吧韦伯?”


    所以那片雾的后面，一定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你可以先把它藏在什么地方，之后我去找出来就行了啊。”


    巨汉手中的，是被他以行李为借口带进门的小手提包。


    冬木教会的通告过了一天后。韦伯让rider前去调查，自己在家思考策略……可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那个servant不知会怎么嘲笑自己啊。


    “我多问一句，你确实是从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弄来的吧。”


    一直向东行进，将世间万物远远抛向西边——于是，终于来到了这片寂静的海岸。


    脸色大变的韦伯飞似地冲出房间，以半滚落姿态跑下楼直冲向餐厅。


    (


    这次，一定要将忠诚之路走到底——


    ············


    波涛声阵阵响起。


    “啊，等一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大概一周左右吧。”


    里面装着用软木塞塞着的试管，共二十四支，上面贴有手写英文字母的标签。试管中，封存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或许是快要天亮了，照在岸边的淡淡光线被笼上一层柔和的雾气。


    吃完饭后，rider夹着从这家主人借得的被褥回到了屋子，韦伯张口就问道。


    “可是灵体化了就没法带着这东西进来了啊。”


    第三次他终于将水带来时，英雄迪卢木多已经停止了呼吸。


    韦伯收拾完桌子后，将从伦敦狭小的学生宿舍带来的实验用具摆在了桌上，随后开始作试验准备。


    环视四周，现在屋里的可疑物品——还好，没有。


    “……不。啊……”


    电视屏幕上依旧是那些乱糟糟的节目，餐桌前是正吃着菜喝着啤酒的老人。一切都没什么异常，除了一只巨大的异物。


    servant将身子塞进摇摇欲坠的客用椅子上，对韦伯抬起手轻松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杯中注入的啤酒一饮而尽。


    沙滩向两边延伸着，看不到尽头。海面被白雾笼罩，望不见另一边。海的那边有什么呢，是陆地，是遥远的水平线，还是什么都没有?


    除了永不停歇的浪涛声，周围一片寂静。


    剩下的一半，就是夺取胜利。在带着圣杯回到主人身边.就是他展示忠义成果之时，也就是他心满意足之时。


    夫人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被rider的粗狂所感染。看不懂这般光景的似乎只有韦伯一人而已。


    “啊，您真会说话。”


    虽然这对老夫妻对一个陌生人会如此相信实在令人费解，但比起这个。使他们相信了的rider看来也有相当大的本事。一直以来极力隐藏着servant存在的韦伯目睹着三人谈笑风生的情景，已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韦伯边闷闷地回答，边把rider带回的试管按标签上的顺序一一排列好，随后选定试剂后开始调和。这不过是重复着时钟塔中所学的基础知识，关于试剂份量只用目测就行了。


    如果能以骑士的身份迎来第二个人生的话——


    “……”


    夫人见状，一脸困惑地拍了拍韦伯的肩道：“这可不行啊.既然有客人要来你怎么不提早通知一声呢，我都没来得及准备。”


    装着矿石和试剂的各种药瓶、酒精灯、镊子……看着这些被摆在桌上的奇怪道具。征服王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而出去的吧。为了它我还得了条裤子。下命令的可是小鬼你啊。”


    但如果她愿意成为第二个格拉尼亚——这时，自己能否做到干脆地拒绝她呢?


    这是他用来赎罪的战争，他不想将悲剧重演。


    “啊，那我去做饭，韦伯快坐好。”


    人生仅此一次，他不想去否定些什么。


    迪卢木多的前方被不祥的乌云所笼罩，他的容貌在他新主人凯奈斯心里种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所以应对caster的最佳计策，就是尽量使他和saber相遇，但这样自己就得不到宝贵的追加令咒了。与saber结盟共同狙击caster则是下策。但如果考虑到今后的圣杯战争，那自己就必须比其他人先行动。


    看着接近癫狂状态、一付要哭出来样子的韦伯，连rider都有些消沉了。


    空中没有云，地上没有风，从岸边远远望去，还有几个人影模糊不清。


    “哈哈，一直睡床的人一开始可能会觉得不适应的。我们虽然在日本呆了很久，但刚来的时候对这点也很吃惊啊。”


    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陌生但又清晰的梦，仿佛自己在窥视他人的记忆。


    但，只是假设而已。


    老妇人忙站起身，韦伯悄悄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惯了的椅子此时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让人不适。


    见韦伯一脸疑惑，rider毫不介意地说道。


    但，该怎么办?


    寂静的黑夜中ncer找不到答案，只能静静地抬头注视着月亮。


    老人和征服王谈笑风生。看着这明显是恶作剧的情景。韦伯只得无语。


    他想要以骑士之名，尽职前世没能完成的忠诚。


    “这或许就是所谓异国情调吧，我喜欢尝试未知的东西。无论什么时代亚洲总会给我带来惊喜啊。”


    “阿莱克斯先生打算在日本呆多久?”


    所以对ncer来说，他根本不需要圣杯。在与主人共同站在名为冬木的战场的同时，他的愿望就已经完成一半了。


    谁?他问道，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将胜利与信义双手奉上——


    “我说过!进出房门灵体化!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吧!!”


    “这比边吃煎饼边看电视有意义多了。”


    “可现在这样不是省的你带回来的时候，他们又要问东问西了吗——我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原本是这样的，原本他不该有其它奢望的。


    但他的一生并不是只充满了苦难与悲叹。与菲恩开怀痛饮的记忆与妻子温柔的低语，仍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使自己以悲剧收场，他也绝不怨天尤人，因为他很努力地活了一生，已经没有力气去怨恨谁了。


    世界到此为止，已经无法前进了。这里是——世界尽头的大海。


    手拿酒瓶劝酒的古兰似乎从心底里高兴遇到了个酒友。“我家韦伯在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我也曾期待他会变得能喝些酒哪，但他现在还不行，我可是一直无聊到现在了。”


    “韦伯，阿莱克斯先生来了。”


    好像是趴在桌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啊，喝的真爽快啊。”


    “你在轻视我吗小鬼?这点事我怎么会弄错。”


    rider嘟囔着将折迭整齐的地图交给了韦伯。那是冬木市全图。在未远川河口上流附近，有几处用英文做了标记。


    地图上的标记与rider带回来的试管标签上的符号一致，试管中的液体是从未远川不同河段汲取的水样。见rider无论如何都想以实体出门。韦伯只得为他准备了衣服，随后命令他去汲取水样。虽然不知道这任务对自己是否有帮助。但和叫他去散步这种无聊运动相比，应该是有些用处的任务。

 第1141章 尸体堆砌的‘杂货店\’

    默默准备试剂的韦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时钟塔初等部，顿时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作为拥有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进行这种无聊的重复作业。


    忧郁地叹了口气.韦伯将配好的试剂滴入了标有a字标签的试管。


    “……哇。”


    反应出人意料，无色透明的水中突然出现了铁锈色混浊。


    “这是什么?”


    rider津津有味地站在韦伯身后观察着演示进程，仿佛在欣赏一出刚开始的影象。要一一解释清楚太费时间，但韦伯又怕他之后问个不停打扰自己做实验，于是他只好回答道。


    “术式残留物的痕迹，也就是残留在水中的魔术的痕迹。”


    听他这么一说，韦伯完全丧失了反驳的余地。或许是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许，rider豪放地笑着将手搭在master的肩上点了点头。


    “总之，如果这真的是个工房，那就不会这么毫无防备地胡乱排放那种废弃物。一个真正的魔术师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韦伯呕吐完后高声怒骂了起来，见他咬牙切齿的神情，rider一脸困惑地咧了咧嘴。


    他爽朗地笑着拍了拍矮个子master的肩。韦伯愈发不快，刚想回他几句，又怕这个servant要深究起魔术的奥秘来，所以只得忍气吞声。


    他知道现在自己所参加的这场圣杯战争是场残酷无比的杀戮，根本没空去体会什么伤感。如果不做好面对满山尸横遍野的心理准备，就没有胜利的希望。


    在下水管中暴走的“神威车轮”仿佛带着雷电的挖土机般蹂躏着魔怪。被碾碎被烧灼的魔怪碎片带着体液布满了下水道，韦伯甚至都快分不清前后了。


    “行啦，到此为止吧。看了这东西如果还有人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我就去揍他。不过你的判断还是值得称赞的，小鬼。将caster和他的master留到以后再解决其实是个正确的决定。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遇到他们，想想就恶心。”


    有家具、服装、乐器和餐具，还有一些看不出用途的貌似图画般的东西。透过那些作品可以看出作者匠心独具的风格和热情。


    水依旧清澄如初，无论韦伯怎么晃动，还是没有起任何反应。


    “……”


    尤其被称为魔道之雄的caster还拥有职阶特技，“阵地制造”能力增幅。既然对方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不论那种地形条件发挥到极致，那么以防御能力来说，caster可以说是七名servant中最不可小觑的对手。所以从正面强攻工房这种行为，除非是saber，否则无异于自杀。


    “你在说什么!既然caster不在这儿，那至少得在这儿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啦。”


    “……”


    难道当年征服王手下的将士们也是这样打到亚洲东部尽头的?韦伯这么想着，不禁对古代的兵士们感到了无比的同情。


    韦伯赌气从驾驶台下到地面发动了暗视之术，眼前顿时像云开日出般明亮了起来。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光景渐渐变得清晰。


    “很好，连他藏身之处都找到了。小鬼，我们就直接冲过去揍他一顿吧。”


    这话让人意外，所以韦伯只将他的话作为对自己的嘲讽，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闭嘴!”


    “但即使用这种手段得出结论……我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而这些数量众多的杂兵对于拥有宝具的servant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在rider看来消灭它们简直像拍个手那么简单。


    “喂小鬼，所谓进攻魔术师工房，难道就这么无聊吗?”


    “怎么可能，但正巧城中有河的支流。从水开始调查理所应当啊。”


    即使在黑暗中仍能正常视物的servant嘟囔着，仿佛在压低声音责怪韦伯放跑了敌人，但韦伯却没察觉到。


    他想要拿什么来照明，但转念一想，万一黑暗中有伏兵，这不正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了么?现在还是用魔术来强化视觉吧。


    以上道理韦伯都曾对rider说过，但这名巨汉似乎从未仔细斟酌过。不知何时他已将亚历山大之剑具现化，连剑鞘一起在肩上叩击着。


    ············


    ——最后，他们确实有所收获。


    打比方的话，这里简直就像个杂货店。


    所以韦伯决定，无论面对怎样的死亡自己都绝不能动摇。冬木是战场，看到死尸很正常。


    这些作品的制作人一定非常热爱这些素材，以及制作的过程。


    如果不是与rider共乘的驾驶台被防护力场包裹，韦伯此刻肯定已经被魔怪的血沫呛到窒息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用魔术护住了自己呼吸器官，而且连嗅觉都遮断了，否则下水道内的恶臭一定会把他熏昏。


    出了复杂的防御阵本以为到了caster的老巢——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群数量庞大的使魔，而除此之外，什么魔术伪装或陷阱之类的东西一概没有。按照魔术师基准来看，这也只是个工房而已。即使被许多卫兵所保护，这也只是个“包围圈”而已。


    “……啊，小鬼，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对魔术师而言，工房可以说是其魔术集大成之所在。所以在攻入工房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小鬼，你从一开始就觉得那河水混浊得不正常?”


    “……”


    “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笨蛋。”


    “不要还没开始就放弃嘛，总之先试试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在被魔怪们的惨叫声吓呆了几分钟后，韦伯终于用能盖过那些噪音的声音大声的对rider分析道。


    直到弄清四周的情况之前，韦伯都忘了下水道之战中自己一直遮咿了嗅觉。在踏上地面时，鞋底踩出的水声也被他当作了普通的污水。


    “……”


    “哦.我倒是看到一个超大的东西。”


    当然，即使面对这可怕光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对策也只有一个。


    (


    “你说什么哪，如果使用下策能够获得最好效果，那所谓上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在夸你，我这个servant夸别人的时候可不多。”


    “河的上游——也就是接近河口的位置，似乎有人施行了魔术。只要溯流而上，应该就能掌握那个具体位置。”


    这里没有一具是“被破坏的残骸”，全部都是作品，艺术作品。人的生命以及人的身体，都在加工过程中被无意义地舍去——这，就是发生在这里的杀戮。


    “我说，战斗的时候阵型是不断变化的，如果不快点冲上前去解决掉敌人，等他逃了后悔都来不及。”


    “揍……揍什么揍啊!笨蛋!你自己不也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吗!丢脸的除了我还有谁啊!”


    这种别有风格的杀戮、以死为作品的创作行为远远超过了韦伯的接受范围。他连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倒在了满是鲜血的地面，大口吐了起来。


    豪放的rider用罕见的谨慎语气说道，当然，韦伯一下子就火了。


    “喂.小鬼，难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魔术师?”


    “……”


    “当然啦，我的master终于让我看到了像样的成果，那我当然要拿敌人的首级当回报啊，这不过是servant的一点心意嘛。”


    rider下了战车，站在韦伯身边深深叹息道。


    韦伯找到的下水道深处是个世外魔境，长着无数触手的水栖魔怪居住在狭窄的管道内，等待绞杀可怜的侵入者。


    “嗯，这样啊……嗯?快到终点了?”


    猜测敌方的行动，互相进行较量——这是韦伯想像中的“魔术比试”。而如今自己却像个警察一样一板一眼的调查，这简直是无能的凡人所做的事。虽然手上已掌握了成果，但韦伯心中还是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他对自己没有其他servant对master的尊敬，而是总把自己当成白痴。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更不可原谅的是——这个难得称赞韦伯的男人，此刻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烦死了!”


    在巨汉servant的低语中，他受挫的矜持终于灰飞烟灭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积极啊。”


    “啊?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胸中涌起一团怒火，没有理由的愤怒。他跪在原地，憎恶着自己的懦弱。而这份懦弱恰恰展示在了自己的servant面前，是最最不可原谅的屈辱。


    “——什——”


    不过首先还是要将“q”试管中的水样做出分析。


    “p”试管中的水已经如同墨汁一般了。如果之后水样的颜色更浓，那就能轻易地下定结论。


    “……不对，很奇怪，这次的caster或许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


    就算尸体数量庞大.就算尸身被毁坏得不成人形——但那也不过只是尸体而已。他不允许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悲伤或皱眉。


    “这是什么?储水槽还是什么东西……”


    “这不是优秀魔术师使用的手段，只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方法。你是在嘲笑我吧。”


    随后，他按次序往试管中的河水加入试剂。越是靠近上游反应越是强烈。韦伯被这一结论惊呆了，这几乎意味着有人在河中设立了工房，别有用心地将水排在了河道内。那种魔术师简直都不入流——但如此白痴的魔术师确实存在。今天早上韦伯被叫去冬木教会后，从作为监督的神父处得知了详情。


    “aaallie!!”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算了吧，小鬼，你不是他的对手。”


    “等等啊你！敌人可是caster，有哪个傻瓜会直愣愣地冲过去的。”


    “对了，只要顺着那个摸索，就应该能找到caster的工房了。”


    rider在刚才说的所有话，无论哪句对韦伯都没有一丝恶意。但韦伯依然对于这名servant感到无比的讨厌和畏惧。


    a标签中的水是从河口处取来的，这种位置还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说明情况有异常。


    rider用一种奇怪的严肃表情紧盯着韦伯。


    在韦伯的想像中，尸体最多变成残骸，最多被破坏得七零八落。而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光景，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作者一定崇尚着暴力。虽然那些背负着累累血债的杀人犯也同样崇尚暴力，但这个血淋淋的空间中的尸体不像是杀人犯留下的。


    韦伯将地图展开，指着标有p和q字样的地方。


    rider边叹气边说道，但，他却没有责怪韦伯，反而用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


    韦伯·维尔维特是魔术师，正因如此，他总是时刻做着直视一切怪异场景的心理准备。


    “rider，这里和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排水沟或是注水口之类。”


    调查“水”是掌握魔术师位置的捷径，因为“水”遵循了“水往低处流”的绝对原理。如果凭风向判断还必须花时间调查山脉。与此相比寻找水脉下游是最简单的办法了。拥有河流的土地也是一样。


    “畜生——居然耍我——畜生!”


    “我说了嘛，让你不要看的。”


    “——嗯，看来caster碰巧不在啊。”


    堵塞着前进方向的魔怪肉墙密度已有所减弱，终于，他们跃到了一个宽广的空间。周围依然一片黑暗，空气似乎也没什么流动的迹象，但却没有了狭窄空间的压迫感。


    在有很多调查方法的情况下，自然该从最简单的方法入手……不过看来韦伯这条路已经走对了，看来幸运女神正站在自己这边。


    “比如说——一出生就继承了恶魔名号啊，或是持有什么魔道书之类，而本人却并不太懂魔术，只是被人传成那样。如果魔术师召唤出了这样的英灵，那么他的能力应该也会有所限定吧。”


    即使被rider这样评价，韦伯也没法打心底里高兴起来。他之所以以caster为目标，是因为想要得到神父所说的追加令咒。当然，rider不知道这件事，没有哪个servant会因为束缚自己的令咒增加而高兴的。


    “我吧，其实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啊，因为我的master正身陷危险之中。”


    “——啊?”


    韦伯还没来得及怀疑自己的耳朵，rider电光火石间就展开了行动。他巨大的身躯如同猛禽般疾走着，用刀刃对着黑暗狠狠一斩。

 第1142章 四个assassin?

    撕裂肉体的声音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韦伯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倒地的黑衣人。


    偷袭者究竟是何时偷偷接近韦伯身后的——还有rider是什么时候察觉的。rider最初的一刀击落了敌人向韦伯投射的短刀。大概正因为这短刀才让rider找到了敌人准确方位吧。这个储水槽在韦伯还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变为了战场。


    而更让韦伯瞠目的，是rider打倒的敌人脸上，戴着白色骷髅面具。


    “assassin……这怎么可能?”


    这太奇怪了。韦伯曾经通过使魔的眼睛证实这名暗杀之servant早已被击毙。


    “现在不是你吃惊的时候，小鬼。”


    而如果有人问真的真的能够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吗——估计那时自己都不敢回答了。


    就算凛往她家打电话，对方父母也不愿理会凛。


    “小鬼，回我的战车上去。一旦开动他们就没出手机会了。”


    就像在说“绝对不能晚上出门”时的口气一样。


    至此rider仍没将剑放回鞘内，他用下巴指了指战车。


    当然，关于如今在冬木市发生的事件凛也远比同学们知道得多。虽然她还不能像父母那样深刻理解，但她已经比街上大部分人知道更多真相。


    韦伯已经不敢再问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什么。


    长大以后想当歌手，长大了要成为漂亮的新娘。凛的同龄人或许都会怀着这样的心愿，但凛的愿望却不同。


    从狭窄的管道到从未远川河面脱出只用了数分钟，室外冰冷清冽的空气使韦伯觉得如此亲切，他紧张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


    虽然韦伯不知道rider为什么如此兴奋，但他预感肯定不是好事。


    琴音一直很信赖凛。无论是被班上男孩欺负的时候，还是图书管理员硬将工作塞给她的时候，凛都会出面帮助她。能够被同学如此信赖与尊敬，对凛来说是一种骄傲。“时刻保持优雅”——每次帮助她都是让凛实行家训的好机会。


    不过，光站着也不是办法。刚才路过的几名成年人已经对孤身一人的凛投去了诧异的目光，还是先走再说吧。


    “啊啊，真是个差劲的地方——今晚真想好好喝上一回一扫忧郁啊。”


    就算面对这异常事态，rider的态度仍是平静得不像话。无论整件事有多可疑，现在他关心的大概只有战斗了吧。


    两人立刻了解的彼此的心思，迅速以灵体化从rider面前消失了。


    但这只是愿望，不是想要实现就能实现的。首先，必须得到师父也就是父亲的同意。父亲还没有对凛表露过将来要把家族托付给她的意思，在这点上她有些不安。或许父亲还没有承认自己有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或者说，他不会喝酒。他在rider身边看他喝酒的样子.总觉得酒气熏得他直反胃。


    ············


    远坂凛做好了觉悟。


    既然身为魔道世家的继承人，她就注定要走与普通少女不同的道路。


    rider闻言便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表情严肃的地回答道。


    不知是义务感还是所谓良心的斥责，在不知不觉中，她被带入一个绝不能涉足的领域。而她本人那时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最值得依赖的，是之前自己生日时父亲送的魔力指针。无论从外形还是构造上看，这都只是个普通的指北针，但它不会指北，而会指向发出强魔力的方位。凛曾实验过，无论是风还是水都无法改变一些细微魔力的动向。如果有什么异常，这东西无疑是最有用的。


    结果，三人合计了一下就动手行动了——最终上演了这失败的一幕。


    在夜晚的街道潜伏着致命的怪异威胁。


    且不论韦伯，保护着他的rider此刻是波澜不惊。两名assassin见状，只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了解一定真相，凛心里更是添了一层责任感。


    两人回到了战车的驾驶台。rider手握缰绳，黑暗中传出愤怒的公牛的咆哮声。


    “虽然调查一下可能会找到什么……放弃吧。总之先把这里毁了，多少也能牵制一下caster。”


    凛一直遵从着父母的话，但是，她不能坐视身陷险境的朋友不管。


    “有幸存者吗——”


    事实上，事情发展至此，对他们assassin来说是无可辩驳的失败。


    “那这里……就不管了?”


    “……这算怎么回事?”


    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伟大、英俊、温柔的成年人。


    rider谨慎地劝戒道，同时仍以战斗姿势手持武器。仿佛与护着韦伯的他对峙一般，黑暗中浮现出幽灵般的两张骷髅面具。


    韦伯感觉到了屈辱，表情变得更阴沉了。rider大胆笑着操纵着缰绳向下水道跑去。


    “可以确定一件事——认为他们死了的家伙都被骗了。”


    以成年人标准来看现在还没有到深夜，不过街上的人却少得可怜。平日回家时路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就算是夜晚街上还是人潮涌动。


    实际上，那时的凛还只是一知半解，思想还未成熟。


    想到今晚私自外出无法隐瞒，之后父母一定会严厉批评自己时，凛对自己说，自己偷偷溜出来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因为自己身为远坂家族的一员，才必须这么做的。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琴音一起回去。那时无论父母怎么骂自己，心里一定还是在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rider居然如此轻易就打入了内部，也就是说assassin们侵入了caster的老巢。其中一人顿时感觉良好，在面对毫无防备的rider的master时被功利熏昏了头脑。


    班主任说她病假在家，但班上的流言却不是这么传的。


    “……先说好，我可不陪你喝酒。”


    “抱歉啊这地方太窄，但还是想拜托你，把它们烧成灰烬吧!”


    包括父亲在内的七名魔术师正在进行战争。


    rider兴奋地敲了下手掌。


    现在。琴音一定也在等着凛去救她。


    (


    与之前蹂躏魔怪的时候不同，rider此刻出奇地谨慎。他能面不改色地杀死那么多魔怪，但在发现偷偷潜入的暗杀者后，他应该也感到了相当大的威胁吧。


    两人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既然偷袭失败，那就意味着失去了胜利的机会。自己的力量与rider有明显差距，只靠他二人是绝对赢不了rider的。虽然不甘心，但比起在这里等死，还是撤退之后向绮礼领罪吧。


    如果有人问，真的没问题吗，那自己可能会有些郁闷地点头。


    昨天连着今天，朋友琴音都没来上学。


    比起结界牢固的远坂邸，从禅城的房间溜出来实在是太轻松了。


    凛天真地想着，如果能在末班车之前找到琴音就好了。不过那样的话只剩下两小时，时间完全不够。


    剩下的就是凛在宝石魔术修行中精制的两片水晶片。她挑选了自己制作的成品中最好的两个。如果将其中填充的魔力一齐释放出来——虽然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从没试过——应该会发生小规模爆炸吧。如遇危险可以用作防身武器。


    装备加上自己的实力，凛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琴音并将她带回去。


    “把这里毁了，caster没有了藏身之处.就只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离解决他们的那天不远了。”


    如今相继发生在冬木市儿童诱拐事件，无法通过单纯的搜查活动解决。即使报了警，孩子也很难回来了。学校的老师、琴音的亲人和朋友一定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有凛知道。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跑了出来，但回来时就不能用同样路线了。要从露台支柱上滑下来简单要爬上去可就麻烦了。


    远处人影更是稀少。这真的是平日见惯了的冬木市吗?凛觉得一股淡淡的寒气袭上全身。


    “有几个人还有口气……不过那样子，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随着rider的吼声，神牛撒蹄跑动起来.在鲜血淋漓的工房四处破坏。它那雷击之蹄所到之处只剩下体无完肤的破坏。caster和龙之介珍藏的噩梦般的艺术品，在瞬间被销毁殆尽。


    职业之类只是其次，她最大的愿望，是想要成为父亲那样伟大的人物。


    韦伯依然阴郁地见证着这场彻底的破坏。这名见习魔术师认为，这样做并不能带来什么成果。


    爬出寝室窗户，沿着露台支柱滑至庭中，随后从小门钻出围墙外。


    鼓起勇气和自尊，凛告诉自己，自己不是那些胆小的普通孩子。她将心里的怯懦赶跑，迈开脚步向最近的车站走去。冬木新都坐一站就到了，手里的零钱足够付车费。


    在她看来，父亲时臣已经接近于一个完美的人物了。虽然同龄女孩里面也有不少对父亲抱有憧憬的，但凛相信没有一个女儿能像她这样深爱着自己的父亲。


    原本被派来监视caster以及其master龙之介的，除了之前一去不回的两名assassin，还有在工房外巡视的这三人。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本也想偷偷进入工房，但因为不知道工房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可不小心。而这时，突然间出现的rider居然直直地从正面搞突袭，三人认为这是绝妙机会，于是跟着他们一路追踪至此，想要探明这个工房的防御状况。


    这问题对凛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如果真有人要问，那先问的也该是琴音没事吧，如果琴音再也来不了学校了，那凛能撑下去吗?如果是这种问题，她一定能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


    “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跟着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根本不知道会出来多少assassin。这里是最适合他们行动的环境，我们还是快撤。”


    韦伯指了指他仍不敢直视的工房，阴郁地问道。


    装备有三样。


    那也就是说，要选择父亲所走的那条道路，选择接受父亲所接受的命运。或者说——将远坂家的魔道之血脉传承下去。


    刚想松一口气的韦伯得到的回答却是“不”。


    “哼，我才不稀罕你这种雏鸡一样的人陪我喝呢。啊.无聊，难道就没个地方让我醉上一醉吗……哦，对了!”


    打开魔力指针盖后，凛被指针的反应弄懵了。


    其实她可以求助于身为魔术师的父亲，但父亲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自从上个月去了深山町之馆后这几天都没有打电话来过，而母亲也严令不能去打扰父亲。


    ············


    冬木夜间的空气真是久违了，这冬日冰冷的气息正好为火烧似的肌肤降温。


    但即使如此，她的愿望却不曾变过，所以她为自己所做的觉悟感到骄傲。


    “为为为、为什么……为什么有四个assassin?!”


    “不管是为什么现在都没关系了吧。”


    “行了——知道了——住手啊!喂!”


    如果有人问，没问题吧，自己一定会点头吧。


    幸存的两名assassin边谨慎地思度着rider的下一步动作，边给了彼此一个眼色。究竟是否还要继续这场二对一的战斗……


    当然，这不是他们的master绮礼所下的命令。但是即使如此，如果能在这里顺利排除rider，绮礼必定不会责备自己。这种想法对assassin而言是种诱惑。


    而且——无法入睡的夜晚，以一次为限。


    平时只是稍稍摇动的针此刻却飞速旋转着。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针仿佛小动物错乱般的表现，使凛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总之先调查新都。如果去了深山町魔力指针只会一个劲地指向远坂邸，而且去那儿的话很可能被父亲发现。


    rider用大手摸着韦伯的头说道。


    “他们逃了——吗?”


    事实上，冬木市已经发布了宵禁令。最近连续发生了猎奇杀人案和诱拐事件，昨天一天新都和港湾区更是发生了连环恐怖爆炸事件。警察呼吁市民夜晚减少外出，聪明人都听从了这条指令。


    不过即使没有宵禁令，恐怕喜欢夜游的市民也还是不多的。如今新都的黑夜中隐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人类的本能都应该察觉到了这点。


    “——啊，果然。”红色的警灯在面前亮起，凛害怕地躲到了一处建筑物的阴影里。巡逻警车缓缓行驶着寻找是否有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的市民。如果看见了自己，警察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法去救琴音了。

 第1143章 凛的冒险

    看着灯光渐渐远去，凛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喀嗒。


    ——凛将差点吐出的惊呼声吞了下去。


    刚才的声音从藏身的房子走廊深处发出，大概是野猫翻垃圾时碰到了易拉罐之类吧。但又很难断定那里有没有人。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魔力指针，凛倒抽了口冷气。


    指针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一般指向发出声音的方位。


    那里有些什么东西，有什么放出异样魔力的东西。


    从走廊深处传来什么东西的呼吸，仿佛有种湿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深夜寂静的公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墓地.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路灯昏暗的灯光将黑暗与寂静衬托得有些骇人。


    冬木市夜晚的空气明显变质了。与魔术师共同生活，习惯了多种奇异现象的葵立刻发现了这点。


    葵失声喊着扑了过去。凛失去了意识，此刻正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母亲的泪水滴在了正酣睡的凛的脸上。


    现在只有采取这种手段了。如果对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没有问题，可现在是治疗人类，按现代医学来看，相当于脏器移植那样的大手术。


    仿佛以前看到过这种眼神——


    “……雁夜……”


    以家为起点如果要坐电车，首先去的肯定是新都的冬木站，再以孩子的脚力走三十分钟，大概范围就是……


    烦恼于丈夫和骑士王之间关系的爱丽丝菲尔深深叹了口气。忽然一阵轰鸣声在她耳边响起。不仅如此，这撕裂黑夜的轰鸣声还给她的魔术回路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晕眩感几乎让爱丽丝菲尔倒在廊下。


    这已经是凛能承受的极限了。


    或许那里就有和琴音有关的线索，或者琴音就在那里。


    葵最先想到的是川边的市民公园。


    全身动弹不得，连叫声也发不出。常人难以承受的恐怖足够击垮这样一个年幼的女孩。


    “绝对不要。”


    “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来这里玩的。凛和樱也会像原来那样.做回一对好姐妹……所以，葵，不要再哭了。”


    “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不要……”


    “是——”


    人影站住了，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取下头巾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樱——”


    “但是，樱很好。在她也变成这样之前……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但雁夜对于这最后的呼唤却没有任何应答，他拖着残了的左腿缓缓走远。葵没有追上前去的勇气。现在的她只能抱着女儿独自垂泪。


    恐怖，悲伤，以及大半部分的混乱使得葵言辞尽失。


    片刻，原本遮盖在凛头上如同黑雾般的东西猛冲了进来。


    耳边开始了奇妙的耳鸣声，凛认为这是那压在心口的冰冷的绝望感引起的。自己的思考正在开始毁坏五感了吧。


    葵低下头，紧紧抱住怀里的凛。想要逃避残酷的现实，如今也只有这样做了。


    葵顿时后悔不已。吃晚饭时凛提到了琴音，还向葵询问冬木的现状。


    眼前开始变黑，脚步也渐渐不稳，在自己要摔倒的瞬间，有人接住了自己。


    葵有些混乱地对着面前自己的青梅竹马不停问道。但雁夜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用温柔的语气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肩，那是发现异变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的saber的双臂。


    雁夜毫不理会葵的悲叹，他错误地理解了她眼中渗出泪水的含义。


    这是一年以来远坂家绝口不提的禁忌词汇。无法抑制的离别之痛此刻冲击着葵的内心。


    然而，自己所寻找的穿着红色外衣的小小身影就在那里。


    葵用生硬的语气喊道，与她料想的相反，那个人影堂堂正正地站到了路灯的光芒中。


    虽然应了下来，但这种监视对圣杯战争究竟能起什么作用，assassin们谁都想不明白。


    凛在失去意识前这样想到。


    轰鸣声来自近距离雷鸣，随之而来的魔力冲击意味着城外森林中的结界已遭到攻击。虽然结界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东西，但术式已被破坏了。


    “……神哪……”


    凛终于意识到，这次以想要找回好朋友的探索之旅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从昨天开始，master绮礼的命令里又增加了奇怪的条件。那就是要求监视敌对的五名master的assassin们对master的私生活，兴趣爱好，长相等等也要仔细观察，并且上报。因此现分散在冬木各处的assassin们监视密度，必须大大加强。现在这夜晚的黑暗之中，一定到处都隐藏着监听master意图的哈桑们吧。


    好，那就上前去，看看那里有什么。


    逝者空虚的左眼，诅咒般睥睨着葵。


    没有踌躇的理由，否则的话那根本就不该来这儿啊。凛不想丢下朋友不管，而且她作为远坂家的一员，必须用勇气证明自己将来有资格成为父亲的继承人。


    “怎么回事……正面突破?”


    那时，幼小的凛通过这次体验体会到了魔道的本质。


    紧闭双目的葵的耳边，想起了雁夜温柔而痛苦的声音。


    “雁夜，等等——”


    事实上，远坂凛拥有极其优秀的魔术师资质。


    “谁在那儿?”


    “现在的樱甚至不愿意抱有希望。所以……你要代替那孩子。葵，你要替她去相信，替她去祈祷。祈祷我的胜利以及樱的未来。”


    ············


    黑夜再次降临在艾因兹贝伦的森林。


    或许是怕母亲责骂，孩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学琴音。


    雁夜口中的“圣杯”使葵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恶寒。


    葵不会魔术，但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深知现在丈夫没有时间去为女儿操这个心。丈夫还在战场，已将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战斗上。


    不过这样说来，之前雁夜与葵等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不正好是一年前吗?


    (


    “脏砚想要的只是圣杯，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得到圣杯就会放了樱。”


    该对谁表示感谢呢?被喜悦充斥着头脑的葵终于冷静了下来。忽而她发现有人在盯着她看。扭头望去，长椅后的植物背面，有人正看着这母女俩。


    那时葵认为自己不应当有所隐瞒，于是就明明白白对她说——你忘了这个朋友吧。


    老天保佑自己是听错了，葵恳切祈祷着，但雁夜却仿佛背叛了葵的心似的伸出了右手。手背上，分明刻着那三道令咒。


    特意从本国带来女仆收拾好的城堡，也在卫宫切嗣与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战斗中受到重创。就算想要进行修整，可负责杂务的女仆们也早已回国了。爱丽丝菲尔叹着气穿过走廊，尽量不去理会这片废墟般的场景。


    “不要——”


    如果今天真的要找什么，或许凛的目标不应该是琴音而是她的尸体。


    虽然葵想要抑制住自己怯懦的悲鸣，但她没能成功。雁夜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右半边脸凄惨地笑了笑。


    樱——被送往间桐家的远坂之女。


    “不要。”


    这意味着她的丈夫和青梅竹马的好友即将展开异常血腥的厮杀。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筋疲力尽的舞弥正处于昏睡状态，想要恢复意识自由活动身体，还需要相当长的回复时间。


    能保护凛的，现在只有自己了。


    毫无生气枯萎般的白发，左半边脸僵硬没有表情，这是一张非常骇人的脸。


    ············


    黑暗中，几名assassin无声无息地穿行着，赶去将所探到的一切报告绮礼。


    而随后，比耳鸣声更响的声音接近了。


    “太好了……真的……”


    “——没关系，前去监视berserker的master吧。”


    随后.让人发指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仿佛是将猫活生生放进锅里煮时的惨叫——但这绝对不是猫的声音。


    那是一个穿着肥大防寒外套，用头巾遮住颜面的男人。他的左腿似乎有伤，走路的时候不太利索。


    “我想这里的话，就一定能等到你。”


    虽然他的嗓子已经被毁，但葵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


    但他的右眼却透着深深的寂寞和哀伤。


    assassin在夜幕中奔走着，继续展开对间桐雁夜的追踪。


    想死吗?


    想被时臣杀死吗?


    葵问不出这种话，绝望在她心里深深扎根。


    应该告诉时臣的——但这种念头立刻被她的理性压制。


    “所以，我一定会……不用担心，我的servant是最强的，不会输给任何人。”


    温柔旧友的右眼，乞求般凝视着葵。


    “远坂时臣的女儿就这么放着不管合适吗?”


    既然不知道凛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只能猜测她的行动范围，再一个一个找她可能去的地方了。


    ············


    远坂葵在一小时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


    “——凛!”


    “啊——为什么——”


    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嵌着混浊无神的眼珠。


    葵一眼望向她平时带凛来玩时自己常坐的长椅，这只能说是一种凭空的感觉吧。


    一想到自己是被saber保护着，爱丽丝菲尔对于重伤的舞弥更是感到难过不已。但考虑到自己在圣杯战争中的重要性，那么毫无疑问自己是必须优先受到保护的，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会因为同伴受重伤而心痛，不能不说这是自己幼稚的伤感。


    葵抱起她，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从外表看起来没有外伤，似乎只是睡着了。葵终于流下了安心的泪水。


    一阵嗡嗡声响起，单调却又狂乱，仿佛是一群巨大的胡蝇正向自己袭来……


    眼前的，是一个只能看到左半边脸的怪物。


    这个神秘的男人终于开口嗫嚅着，他仿佛是个连呼吸都会感到痛苦的肺癌晚期患者，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但语气却出人意料的优雅而柔和。


    “这就是间桐的魔术，要奉上肉体、腐蚀生命……只有以此为代价才是至极的魔道。”


    而切嗣在将负伤的舞弥送回后立刻离开，至今还未回来。他甚至没有告诉爱丽丝菲尔和saber自己的去向——恐怕是去追击逃走了的凯奈斯·阿其波卢德了吧。没能成功狙杀敌方魔术师的原因在于saber，这点爱丽丝菲尔已经察觉到了。但切嗣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saber，而是冷冷地扔下她自己离开了。不知他是不是因为不想伤害saber的自尊心，但总之两人间的鸿沟越来越大，已经很难弥补了。


    黑暗深处没有琴音的身影。就算她在里面，那她应该也不是以前的琴音了。


    那种无法逃脱，无法思考，只是单纯绝望的“死亡”的触感。


    “雁夜，你……”


    “没事吧?爱丽丝菲尔。”


    夜晚依旧漆黑而静谧，但分布在四处的激斗痕迹仍清晰可见。


    雁夜回到间桐家，带领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


    要学习魔术，最先要学会接受并认识死亡——这是每个见习魔术师修行的第一课。


    所幸还有少数几间卧室没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弥正在其中一间休息。虽然爱丽丝菲尔已经对她施与了治愈魔术，但艾因兹贝伦的治愈魔术对伤患而言原本就是个相当大的负担，因为它是由炼金术演变而来，不是使伤者肉体再生，而是通过魔力炼成新组织进行移植。


    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吗?


    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真是个好的开端。凛打算将新都可疑地点找个遍，逐一确认琴音的位置。而第一处的这里，就已经被自己找到了。


    葵穿着居家单衣就跑出了禅城宅，开车在夜晚的国道上飞驰。


    那东西如同浊流般快速通过了凛的上方，瞬间杀进了黑暗深处。


    她从没见过妖魔，也从没触摸过，但凭着感觉她就能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危险之中。


    总之，既然是命令就要服从，虽说麻烦但还不算困难，所以没什么可反驳的。


    “嗯，只是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乱来的客人到访。”


    “我出去迎接吧，你待在我身边。”


    爱丽丝菲尔闻言点了点头。留在前去迎击的saber身边，就意味着她自己也必须面对敌人。但战场对爱丽丝菲尔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最强的servant就在自己身边。

 第1144章 没有鲜血的‘战争\’

    爱丽丝菲尔加快脚步跟在saber身后，两人飞奔着穿过了惨不忍睹的城堡，目标直指玄关外的露台。既然是对方从正面进攻，那应该能与他在那里相遇。


    “刚才的雷鸣，还有这无谋的战术……对方应该是rider。”


    “我想也是。”


    爱丽丝菲尔回忆起几天前在仓库街目睹的宝具“神威车轮”的强大威力。缠绕着雷电的神牛战车——那种对军宝具一旦释放出全部力量，恐怕能轻松毁坏被设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阵点。如果结界原本完好倒也算了，可由于几日前caster和凯奈斯的攻击，结界还未从那时的损伤中恢复过来。


    “喂，骑士王!我特意来会会你，快出来吧，啊?”


    这声音是从大厅传来的，看来对方已经踏入了正门。毫无疑问，敌人就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听他中气十足的呼喊声，那语气倒不像是即将战斗的战士。


    “看了还不明白?来找你喝酒啊——喂，别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这城堡里面都是灰，不行。”


    身穿甲胄的archer用红玉般的双眸傲然注视着rider。


    “院子里树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门之前我差点迷路啊，所以我替你们砍了一些，谢谢我吧。视野变得好多了。”


    ——但今夜archer身边出现的不是武具，而是镶嵌着炫目宝石的一系列酒具。沉重的黄金瓶中，盛满了无色清澄的液体。


    爱丽丝菲尔也同样一头雾水。


    “嗯?”


    “当然不，我只赏赐我的臣下与人民。”


    “你的话和caster差不多，看来精神错乱的servant不止他一个啊。”


    “或者rider，如果你愿意臣服与我，那么一两个杯子我也就送给你了。”


    “呵呵，明白就好啊。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决一胜负吧。骑士王，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准备吧。”


    rider一改刚才的严肃口吻，恶作剧般地笑着。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


    saber对不明底细的archer仍有相当强的戒备心，她有些踌躇地看着那黄金瓶中的酒，但还是接下了递来的酒杯。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我的财产的总量甚至超越了我自己的认知范围，但只要那是‘宝物’，那它就肯定属于我，这很清楚。居然想强夺我的宝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不，这是挑战。”


    原以为他会被rider的态度所激怒，但没想到他却干脆地接过了勺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太棒了，这肯定不是人类酿的酒，是神喝的吧”


    “不。”


    archer立刻回答道。


    “archer，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仿佛是在回应rider那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道炫目的金光在众人面前闪现。


    “哟，saber。听说了这里的城堡之后我就想来看看——怎么成这样了，嗯?”


    ············


    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堡中庭的花坛边。昨夜的战斗没有波及这里，而且用来待客也不显得寒酸。这时，已经没人关心室外的寒冷了。


    “我身为王所制定的法则。”


    “而选定那个有资格的人的仪式，就是这场在冬木进行的战争——但如果只是旁观，那就不必流血。同为英灵，如果能互相认同对方的能力，之后的话，就不用我说了吧。”


    “挑战?”


    “他不是那种会设圈套的人吧，难道真是想喝酒?”


    但saber丝毫不敢懈怠，她边跑边将白银之铠实体化。


    “rider，你来干什么?”


    “看看吧，这才是‘王之酒’。”


    “rider。你……”


    “正是，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不过这样的话就不叫‘圣杯战争’了，叫‘圣杯问答’比较好吧……最终，骑士王和征服王中，究竟谁才能成为‘圣杯之王’呢?这种问题问酒杯再合适不过了。”


    “还真亏你选了这么个破地方摆宴，你也就这点品味吧。害我特意赶来，你怎么谢罪?”


    而是个桶。


    “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懂酒，你这杂种。”


    “不像话，连酒都不懂的家伙才不配做王。”


    saber毫不犹豫地接过rider递来的柄勺，同样舀了一勺酒。


    “爱丽丝菲尔，怎么办?”


    “听你夸耀藏酒听得我都烦了，你不像个王，倒像个小丑。”


    或许是听见了saber话语，征服王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首先你是要和我比试谁比较强了?rider。”


    “嗯。”


    “啊，在街上我见到他时是叫他一块儿喝酒的——不过还是迟到了啊，金光。但他和我不一样是用步行的，也不能怪他吧。”


    “也就是说——”


    之前因为森林的结界被破坏而愤怒，但在看到那张笑嘻嘻的脸后，她也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了。


    “行了吧，你们两个真无聊。”


    rider首先将勺中的酒一口喝尽，随后开口道。


    “当然，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物库里都只存最好的东西——这才是王的品味。”


    “archer，你这酒中极品确实只能以至宝之杯相衬——但可惜，圣杯不是用来盛酒的。现在我们进行的是考量彼此是否具有得到圣杯资格的圣杯问答，首先你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要圣杯。archer，你就以王的身份，来想办法说服我们你才有资格得到圣杯吧。”


    saber细瘦的身躯总会让人为她担心是不是真能喝酒，但看她喝酒的豪爽，一点也不输于巨汉rider。rider见状发出了愉快的赞美声。


    “难道你舍不得?”


    “哦，美味啊!!”


    看着不惜赞美之词的rider，archer露出了悠然的微笑。不知何时他也坐了下来，满足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rider似乎明白了他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玩笑到此为止吧，杂种。”


    爱丽丝菲尔与saber终于穿过走廊来到了露台……然而当二人借由天窗射入的月光看清了挺胸站在大厅内的敌人servant时，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


    archer淡淡地否定了rider的追问。


    archer，这名不明真身的黄金之英灵既然自称为“王”，那他就不可能拒绝rider递过的酒。


    “……”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够贯彻自己定下的法则。但是啊，我还是很想要圣杯啊，我的做法就是想要了就去抢，因为我伊斯坎达尔是征服王嘛。”


    “原本那就应该是我的所有物。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源于我的藏品，但因为过了很长时间，它从我的宝库中流失了，但它的所有者还是我。”


    酒流入喉中时，saber只觉得脑中充满了强烈的膨胀感。这确实是她从未尝过的好酒，性烈而清净，芳醇而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着鼻腔，整个人都有种飘忽感。


    archer嘲弄般对rider微笑道。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立刻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但rider却换了个话题。


    “啊，说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自称是‘王’的人哪。”


    archer嗤笑着看着充满火药味的saber。


    嗤之以鼻的archer身边出现了虚空间的漩涡。这是那个能唤出宝具的怪现象的前兆，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只感觉身上一阵恶寒。


    “不过archer，其实有没有圣杯对你也无所谓吧，你也不是为了实现什么愿望才去争夺圣杯的。”


    严肃的口吻使周围气氛平静了下来。这男人居然用这种口气说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saber吼道。平静开始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了。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理由赏赐你们这样的鼠辈。”


    那声音和那光芒使得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身体立刻僵直了。


    rider呷了一口，立刻瞪圆了眼睛赞美道。这下就连saber也被唤起了好奇心。原本这就不是一个看谁更体面的比赛，而是以酒互竞的较量。


    saber厉声问道，而回答她的却是泰然自若的rider。


    曾经伊斯坎达尔王因对被侵略领土的文化感兴趣，率先穿上了亚洲风情的服装使得身边的随从对他退避三舍。爱丽丝菲尔听说过这故事，但她肯定没有想到，引得面前的rider换上现代服装的原因，其实在于身穿西装的saber身上。


    “哦，太感动了。”


    “……”


    saber厉声开口道，但面对这总让人感到莫名的敌人，她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了。倒是rider惊讶地皱起眉头说道。


    “……”


    见rider讶异地挑了挑眉，archer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那男人想对saber采取怀柔政策?”


    saber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积攒在胸中的怒气也不翼而飞了。看着这个貌似毫无恶意的对手，她是没办法维持斗志的。


    “哎哎，怎么说呢。”


    这下轮到saber无语了。


    “开什么玩笑，archer。”


    “听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得到圣杯。”


    “是的……我是王，他也是王。如果要在酒桌上分个高低，那就等于没有流血的‘战斗’。”


    再度语塞的saber深吸了口气，镇静地说道。


    rider苦笑着示意还想说些什么的saber，随后扭头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也就是说什么呢?难道有什么原因道理吗?”


    “——这是什么劣酒啊，居然用这种酒来进行英雄间的战斗?”


    rider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和saber不同，rider像是随声应和似的嘟嚷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拿起酒瓶毫不介意地又往杯中倒酒。


    应该已经失去了战意的saber，此刻不知为何严肃了起来。


    “是吗?我从这儿的市场买来的，不错的酒啊。”


    让她们更觉得奇怪的，是rider手中的不是武器或其他战斗使用的东西。


    “是法则。”


    “你……”


    爱丽丝菲尔想起了之前saber所说的“挑战”。


    rider毫不介意archer的语气，开心地将新酒倒入三个杯子里。


    “虽然形状很奇怪，但这是这个国家特有的酒器。”


    “别这么说嘛，来，先喝一杯。”


    rider豪放地笑着将汲满了酒的勺子递给archer。


    rider边说边得意地用竹制柄勺打了勺酒。很可惜，当场没人能够指出他这个常识性错误。


    “喂骑士王，你今晚不换身现代行头吗?别老穿那身死板的盔甲了。”


    archer一脸厌恶地说道。


    韦伯半躲在ride。巨大的身躯后面抬头望着爱丽丝菲尔，看他的表情不知是在敌视对方还是在感到恐惧。不必言明，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想回家”和“快点”。


    rider毫无愧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齿，随后他煞有介事的活动着脖子。


    rider曾经说过.他会等saberncer之间分出胜负后再挑战。依然遵守以英灵的骄傲与自尊约定的事情，那么今晚他的突然出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saber身穿盔甲的样子如果被说成死板，那rider的牛仔裤加t恤又该怎么评价才好呢。如果将这盔甲视为saber的骄傲，但那厚厚胸甲上的裂痕却又仿佛在暗示着它的脆弱。这里，或许只能说声“无知者无敌”了吧。


    rider用拳头打碎了桶盖，醇厚的红酒香味顿时弥漫在中庭的空气中。


    rider挠了挠下巴，似乎是感到对方的条件实在开得太高，于是干脆扭过了头。


    “那么archer，也就是说只要你点头答应了那我们就能得到圣杯?”


    “说起来，我想我还是知道你的真名的。比我伊斯坎达尔还高傲的王，应该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那你就是说，你曾拥有圣杯吗?你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毅然作出回应的saber如同在战场上一般散发着凛冽的斗志。直到现在，爱丽丝菲尔才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而是真正的“战斗”。


    “当然。但我不能放过夺走我财宝的家伙，这是原则问题。”


    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个木制红酒樽。将酒樽轻松夹在腋下的rider，简直就像是个前来送货的酒屋老板。


    “真受不了你。首先，我们是要‘争夺’圣杯，你这问题未免与这前提相去甚远。”


    “……啊，这倒是办不到的。”


    rider将酒樽带到中庭，两名servant面对面坐下悠然地对峙起来。爱丽丝菲尔和韦伯并列坐在一边，边猜测着情况的发展，边意识到这意味着暂时休战，自已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有趣。我接受。”


    “未必。只要你来犯，我就能制裁，这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那我们只能战场上见了。”


    archer一脸严肃地与rider同时点了点头。

 第1145章 ‘理想\’之王

    “——不过archer啊，总之我们先喝酒吧，战斗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


    “当然，除非你根本看不上我带来的酒。”


    “开什么玩笑，美酒当前，我怎么舍得不喝。”


    此刻的archer和rider已让saber分不清是敌是友，她只得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二人。片刻后，她终于向rider开了口。


    “征服王，你既然已经承认圣杯是别人的所有物，那你还要用武力去夺取它吗?”


    “——嗯?这是当然啦，我的信念就是‘征服’……也就是‘夺取’和‘侵略’啊。”


    rider平静地回答道，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archer仿佛在认真倾听rider的话语一般，从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仔细观察后，能发现此时他露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奇特表情，用笑来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牵强，但与之前他一贯的嘲笑表情相比，此时的笑容更包含了一层阴狠。


    就算她的话充满了气势，但对方也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就算这话很出人意料，但也是非常容易明白的话语啊。


    saber闻言，语气更加坚定。


    参加了宴会的saber在archer与rider的对话中一直没能找到插话的余地。这两人谈论的王者之道与她所信奉的相去甚远，所以她与他们根本说不到一起。


    “呵呵，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我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哪。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如果我的决断以及我的臣子们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毁灭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我绝不后悔。”


    “我说，就算以魔力出现在现界，可我们说到底也只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感觉有那么点可笑，但你们真的就满足了吗?”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事向我挑战?”


    “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为了成为完美的君主，为了成为理想的体现者，她愿意舍弃身体扔掉私情。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将那把剑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不败的传说、赞歌和梦幻的代名词。


    “想要所有的assassin集合，恐怕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更不要说企图颠覆历史!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对我所构筑时代的所有人类的侮辱!”


    rider耸了耸肩失声笑道。


    与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从根本上否定了她。


    用弹指迫使master安静下来之后，rider耸了耸肩。


    回答她的是archer的又一阵爆笑。


    眼下他所关注的，就是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与其master韦伯·维尔维特。


    没有一丝疑惑，年轻的骑士王点了点头。


    我的王者之道是我的骄傲。依然抬起头，骑士王直视着两名英灵道。


    assassin对时臣而言，不过是为夺取圣杯而采取的手段之一，是用过就扔的道具。这种认识在其弟子言峰绮礼身上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时臣说完后换了个坐姿，同时往杯里又倒了杯茶。他愉快地嗅着红茶的芬芳，等待着他所下命令的行动结果。


    rider与其master毫无防备进行酒宴的现在是个相当好的突袭机会。这时，重要的不是胜利，而是敌我双方的战力差。如果能顺利解决rider自然是最好，即便不能，如果能够将他逼入绝境而迫使他使出最强的绝招，那也足够了。


    rider粗狂地大笑起来。但此时还有一人，虽然参加了酒宴但至今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


    只随自己的意志——


    独自坐在地下工房的远坂时臣再次对于rider的怪异行为叹着气。


    能够在自家工房把握遥远的艾因兹贝伦的情况，自然要归功于藏身在那里的assassin的报告，再通过绮礼的中转后时臣才能了解得如此清楚。在rider破坏森林结界后，assassin也保持着气息遮断状态顺利潜入了城内。


    “我不满足。我想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是的。既生为王，那就不能奢望过普通人的日子。”


    魔道通信机带来了言峰绮礼语气稍显生硬的话语，时臣苦笑道：


    “——我说，骑士王，不会是我听错了吧。”


    问题就在这里。与其余四名servant相比，只有rider令他们最为不安。


    所以绮礼特别关照assassin不要轻易靠近rider。不过就算是用了气息切断技能其效果还是有限度的。不要看rider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他比其他servant的感觉更为敏锐。这次偷听三人的对话时，绮礼也特别嘱咐assassin不要被rider发现。


    不必言明，通信机那边的绮礼已经明白了时臣的意图。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


    “——自称是王——被万民称颂——这样的人，居然还会‘不甘心’?哈!这怎能让人不发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回答，就连韦伯也“啊”了一声之后，以几近疯狂的口吻喊道。


    看着依然坚毅的saber，一边的rider仿佛在可怜她似的摇了摇头。


    “……”


    “既然是王者们的会面，他又怎能不理会那些针对自己的提问呢?”


    “你错了。”


    圣杯战争已进入第四夜，时臣还未踏出深山町宅邸一步。他已连续数日呆在自家宅邸打听圣杯战争的战况。而一些暂时隐藏起来的master的情况，他也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


    回答archer的是rider渐渐深沉的沉默。


    沉默中最先感到疑惑的，却是saber自身。


    也就是说，除了rider之外的四组人已经没有派assassin监视的必要了。


    “……archer，有什么好笑的。”


    “人们通过王能够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为尊贵的东西。”


    “我认为，重点就在于rider还有没有比‘神威车轮’更加厉害的王牌。”


    “没办法”。


    (


    “很好，下令吧。虽然这是个很大的赌博，所幸即使失败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不想。”


    对于rider傲然的话语，saber否定道：


    “你这样说只是基于武者的荣耀。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需要的是拯救。”


    saber抑制住心中的怒火接着问道：


    为了掌握珍贵的情报，现在可以派assassin前去试探。


    saber骄傲地断言道。到现在为止saber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两人间的气氛会如此奇妙——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哦哦，你!难道你还想征服这个世界——哇!”


    “决定了——rider，我会亲手杀了你。”


    “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这不是王应有的想法。以清廉为信念的saber看来，archer和rider不过只是暴君而已。


    “所以saber，如果有王对自己治理国家的结果感到不满意，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昏君，比暴君更差劲。”


    “伊斯坎达尔，你……你所一手创建的帝国最终被分裂成了四个部分，对此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难道你不想重来一次，拯救国家吗?”


    “啊，saber?我想确认一下……那个‘国家’毁灭应该是你那个时代的事吧，是你统治的时候?”


    “是的!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


    “正是。很吃惊吗?很可笑吗?作为王，我为之献身的国家却毁灭了。我哀悼，又有什么不对?”


    只有这两人是自己不能输的对手。绝对不能将圣杯让给他们。archer的话根本没有道理，rider的愿望也只能看作是一名武者的愿望。而且，那不过是身为人类所有欲望的开端。与他们的愿望相比，saber胸中的愿望不能不说比他们的更为高洁。


    “为什么……那么想要肉体?”


    “——那不就是暴君吗!rider，archer，你们这么当王才是天大的错误!”


    saber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气反驳道：


    “这才是王的本分!”


    “你要这么说也行。为理想献身才配做王。”


    只要他们还没弄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真正实力那就没问题。所幸，今晚他们始终都在进行酒桌上的争斗。只要不拔剑开战，archer也就不会轻易现出“王的财宝”


    回想一下——韦伯原本认为不喜欢灵体化、坚持以实体化现身是rider的怪癖。确实，servant虽然能像人一样说话、穿着、饮食等等，但其本质也不过和幽灵差不多。


    征服王立刻回答道，他挺着胸，直视着骑士王严厉的目光。


    “……现在，我们还有必要试试那个。”


    rider终于打破了沉默，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喂喂，你听见了吗rider!这个自称骑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说什么‘为国献身’!”


    这回轮到saber傲然开口道：


    这对saber来说，与被嘲笑是同样的侮辱。“我不懂有什么好笑的。身为王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本国的繁荣而努力!”


    “不是王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这一点你别弄错了。”


    毫不介意saber的愤怒，黄金之英灵边笑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


    “居然在一起喝酒……”


    就算对方再怎么强大，在saber心中都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对了，绮礼。rider和archer的战力差距……你是怎么看的?”


    “那么伱为什么想要得到圣杯?”


    rider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呷了口酒回答道：


    “想要成为人类。”


    吉尔伽美什不会负于受伤的saberncer虽说仍然毫发无损，但他的原master因重伤而退出。被一名下位魔术师指挥的他已经不足为惧了。


    不意间，有人哄然笑了出来。那是种低俗的不顾任何理解的笑声，而这笑声，是从散发着金黄色光辉的archer口中发出的。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隶吗?”


    “你是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


    清楚明了，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这是她的王者之道。无论是赞美或是反驳，都应该有人立刻提出啊。可是——没有人说话。


    “嗯……”


    笑个不停的archer身边，rider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注视着saber。


    “这不是人会选择的生存道路。”


    “你说什么——”


    “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我要改变我的国家灭亡的命运。”


    “放着archer不管真的没问题吗?”


    连archer都无奈了，但rider更是一脸认真地说道：


    saber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她高声喊道。


    “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支配berserker的master已消耗了巨大力量，caster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威胁并且连工房都已被破坏。这两组人，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即可。


    “笨蛋，怎么能靠这杯子征服世界?征服是自己的梦想，只能将这第一步托付圣杯实现。”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样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我并不恐惧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拥有肉体。”


    从未对理想产生过任何怀疑的saber，此刻自然也不会被他问倒。


    ············


    saber毅然说完后，众人沉寂了许久。


    “——喂，我说saber，你也说说的愿望吧。”


    面对这莫大的屈辱，saber脸上充满了怒气。她最最珍视的东西竟然被archer嘲笑。


    “因为这是‘征服’的基础。”


    “怎么会……”


    rider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


    “确实。但我们不光是暴君，还是英雄。”


    伊斯坎达尔注视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呢喃道。


    “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


    rider终于转向了saber。无论何时，她心中的愿望都不曾动摇过。


    这两人还未与其他servant交战过.对于他们的情报时臣知之甚少。而更为严重的是，因为assassin的失手，暴露了言峰绮礼与assassin依然活着的事实。


    “是的。无论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能实现——”


    有过痛苦，有过烦恼，但那里面包含着胜利的荣耀。绝不改变的信念，至今支撑着她握剑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霸王!”saber厉声喝道。

 第1146章 王是否孤高?

    被呵斥的rider立刻睁大了眼睛。


    “没有欲望的王还不如花瓶呢。”


    rider的怒声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躯体，使得他让人觉得更为可怕。


    “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只有展示欲望、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


    将杯中酒喝干后，征服王接着纠正道。


    “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并不是只有rider和韦伯才知道他们还活着。saber和爱丽丝菲尔也在仓库街与切嗣的交谈中得知了这一点。


    以当时的知识来看，还没有多重人格症这一说法。而现代医学中这被定义为精神病的现象。对暗杀者哈桑·萨巴哈而言却是一种神秘的“能力”。他能够通过居住在自己身体内的同居者来使用各种不同的知识和技术，通过不同手段迷惑敌人，织出防御的网，用谁也预料不到的方法将目标杀死。


    就算韦伯不安地喊了起来，rider依旧没有任何行动。他看了看周围的assassin，眼神依旧泰然自若。


    话音未落，一阵旋风呼啸而起。


    rider平静地说着，将樽中的红酒用柄勺舀出后，向assassin们伸去。


    一个危险的念头占据了saber的脑海。


    “当然，王的发言应该让万民都听见，既然有人特意来听，那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要紧。”


    骷髅面具加上黑色的袍子。无人的中庭渐渐被这怪异的团体包围。


    所以，想要边保护同伴边战斗，数量众多的敌人就成了一个非常紧迫的问题。


    “我说过，‘这酒’就是‘你们的血’——是吧。既然你们随便让它洒到了地上，那我可就……”


    那景色，再次在saber脑中复苏。


    assassin并不仅仅是当初在远坂邸被杀死的那一人。事实是，参与了这次的圣杯战争的有多名assassin，但这数量实在多得不正常。他们都戴面具穿黑袍，体格也各有不同。有巨汉，也有消瘦型，有孩子般的矮个子，还有女人的身形。


    “仿佛是在卧榻上散花的处女般的表情，我喜欢。”


    “?”


    但没有人知道真相。哈桑虽然拥有单一的肉体，却拥有不同的灵魂。


    这宴虽然是由rider发起，但提供酒的是archer。在这样的酒宴中派出杀手，时臣究竟意欲何为。这等于是在英雄王脸上抹黑，他知道吗?


    “嗯……乱成一团了。”


    rider无语地低头看着散落在地面的酒。骷髅面具们似乎在嘲讽他一般发出了笑声。


    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


    他不说话，光从他的目光里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意图，但那目光中却带着淫靡的味道，仿佛蛇爬上身体一般，使人感到屈辱和不快。


    而这次被言峰绮礼召唤出来的assassin，就是被称为“百变”的暗杀者。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以整体为个体的servant，而其中的个体只是整体的影子而已。”


    当然，他们的灵力总量也不过是“一个人”，分裂后行动其能力值肯定无法与其余英灵相比。但因为拥有assassin的专有技能，所以在打探活动中，这个团体可以说是无敌的。


    他能够拥有优秀的谋略，能通晓异国语言，能识别毒物，或能设置陷阱。总之，他是一名能够根据任务需要自动切换能力的万能暗杀者。据说，有时他还能发挥原来肉体不可能拥有的怪力和敏捷，使出早已被忘却的幻之武术。


    咻——一记穿透空气的响声回答了rider。


    archer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assassin……


    现在的saber不得不去保护爱丽丝菲尔。不管assassin多么弱小，但对人类来说来却具有相当大的威胁。即使是能够使用一流魔术的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爱丽丝菲尔，但光靠魔术是阻挡不了assassin的。要靠她自己保护自己根本不可能。


    片刻后，爱丽丝菲尔和韦伯也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异样。虽然看不见，但肌肤能感觉到非常浓重的杀意。


    “你……”


    从assassin的角度看来，他们也有最终的手段。


    一群靠数量占优的乌合之众。如果从正面攻击，saber绝不会输，但这只限于与敌人对峙的只有saber一人的情况下。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他断言得太过干脆，saber已经愤怒得不行了。


    一边是祈祷和平。


    saber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下就连archer也皱起了眉头。


    saber落入了意想不到的危机之中，不禁恨得直咬牙。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


    如果自己不作为救世主守护英国。而是作为霸王蹂躏英国的话——


    为了今夜的行动，言峰绮礼使用了一道令咒，命令他们“不惜牺牲也要胜利”。令咒对servant而言是绝对命令，这样的话，他们只能选择遵循命令。


    既然动员了这么多assassin，那就必定不是言峰绮礼一人的命令。想必这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的意图吧。


    但——为什么这名巨汉servant依然在悠哉游哉地喝着酒呢?


    “……ri——rider，喂，喂……”


    镇压乱世的王与卷起战乱的王，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我说诸位，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们的鬼气啊?我朋友被你们吓坏了。”


    (


    是的，这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而言，是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


    感觉到有砂子进了嘴里，韦伯连忙吐着唾沫。这确实是砂子。被怪风带来的，真的是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热沙。


    “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伱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谁知道，我不必去弄懂那些杂种的想法。”


    风炽热干燥，仿佛要燃烧一切。这不象是夜晚的森林，或者城堡中庭应有的风——这风简直来自于沙漠，在耳边轰鸣着。


    因为时臣对英雄王尽了臣子之礼，archer也就承认了他这个master。而时臣的行为却使得archer对他愈发不满。


    “啊，我只是在欣赏你苦恼的表情。”


    但，为什么……


    “没有。王者之道没有所谓正义，所以也没有悔恨。”


    但在下一秒使两人变了脸色的，却不是她的愤怒。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能否阻止”，而是“能否通过一击解决所有”。而包围着她们的assassin的数量，多到令人绝望。


    “……archer，你为什么看我?”


    都以使人民幸福为基本准则，但两人的理念相去甚远。


    虽然看着被誉为最强的saber脸色大变的他们心里很愉快，但事实她却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被指定的攻击对象是rider的master。虽然rider拥有威力强大的宝具，但它的破坏力是定向的，如果assassin从四面八方进行攻击，那肯定能够攻击到那个怯懦的矮个子的master。


    “saber，还有archer，酒宴的最后疑问——王是否孤高?”


    “来，不要客气，想要共饮的话就自己来取杯子。这酒与你们的血同在。”


    “他们哪儿看上去像客人了!?”


    rider手中只剩下了杯柄，杯子部分已落到了地上。这是assassin中的一人干的，杯中的酒也散落在中庭的地面上。


    这名黄金之servant从刚才开始就将saber交由rider应对。自己则坐在一边悠然地喝着酒。他那双深红色的眸子。不知何时细细地打量起她来。


    从岩石中拔出剑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预言。她知道这意味着破灭，她原本已经有了觉悟。


    “……”


    对saber而言这是不可原谅的愚弄。她毫不犹豫地将杯子摔碎在地，脸上充满了不可遏止的愤怒。


    “难道说……我们一直被这群家伙监视到今天?”


    血染落日之丘。


    眼见猎物的狼狈相，assassin们不禁邪笑道。


    不意间，saber觉得寒气逼人，这寒气将她从思绪中带回了现实。


    “……”


    “喂喂小鬼，别那么狼狈嘛。不就是宴会上来了客人，酒还是照喝啊。”


    乱世只会因为战祸变得更加混乱。首先，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她都不会选择这个选项的。


    “我……”


    即使是团体作战，那也是以有限人数组成的团体。以大多数牺牲换取少量幸存者取得胜利的手法，无异于自杀行为，所以这是只有最终决战才会使出的杀手锏。


    archer的微笑意外的温柔，但又让人感到无比恐惧。


    rider的语调依然平静，但很清楚，其中的感觉变了。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只有之前与他喝酒的那两人。


    他能够变装成男女老幼任何一个样子，非常自然地站在你身边。有时甚至能够根据场合改变个性，使得没有人能够揭穿他的真实身份。


    而且平时一直如同影子般跟踪目标的他们此刻舍弃了气息切断能力，看着他们毫无恐惧地靠上前，这意味着……


    “——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们啊。”


    被月光照亮的中庭中浮现出了白色的怪异物体。一个接着又是一个，苍白的容貌如同花儿绽放般出现在中庭。那苍白是冰冷干枯的骨骼的颜色。


    saber一刀下去究竟能够阻止多少个assassin?——不，不是能够阻止多少人的问题。此时哪怕漏过一人，那一人也可能对爱丽丝菲尔造成重大创伤。


    与其他哈桑不同，他没有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任何改造。或许可以说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虽然肉体平庸，但他的精神却能使肉体进行自由变换。


    rider笑了笑，爽朗地开口道。


    爱丽丝菲尔痛苦地呢喃着，saber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对方不够强大。但他们能够偷偷接近，而且又人数众多，就算她是servant中拥有最强战斗力的一人，这也是个相当大的威胁。


    “难道你还想邀请他们入席?征服王。”


    当亲眼看到这惨景时，她会感到那样意外，她觉得除了祈祷之外无能为力。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亲人。


    眼见敌人渐渐逼近，韦伯发出近乎惨叫的叹息声。无法理解，这完全超过了圣杯战争的规则限制。


    “怎么回事啊?!assassin怎么一个接着一个……servant不是每个职阶只有一人吗?!”


    assassin是以圣杯为目的被召唤来的servant，他们应该无法忍受被作为时臣和archer的棋子——但，他们也无法违抗令咒。


    一边是希望繁荣。


    “……这是你干的吧?archer。”


    他是拥有一个肉体却同时拥有无数灵魂的servant。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原本就是不同的灵魂，因为失去了肉体束缚，“他们”现界后完全可以各自实体化为不同的样子。


    rider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后面对着包围着自己的assassin，他用傻瓜般平淡的表情招呼道：


    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其结果与剑栏之役相比，哪个更加悲剧化呢……


    “山中老人”——在历代继承着哈桑·萨巴哈这个可怕名号的人们中，只有一人具有变换肉体的能力。


    那是archer的视线。


    也有魔术师预言过，想要颠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想，如果奇迹真能出现的话……


    韦伯和爱丽丝菲尔都无法理解。言峰绮礼所召唤的assassin，居然是这种特异的存在。


    “你说——什么?”


    站在热风中心的rider开口问道。看他肩上飞舞的斗篷，不知何时他已经穿回了征服王应有的装束。


    archer失声笑了。这根本没有问的必要，所以他用沉默来回答。

 第1147章 亚瑟王不懂人心

    saber也没有踌躇。如果动摇了自己的信念，那才是对她身为王所度过的每日的否定。


    “王……自然是孤高的。”


    rider放声笑了。似乎是在回应这笑声一般，旋风的势头更猛了。


    “不行啊，不是等于没回答吗!今天我还是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王者吧!”


    不明的热风侵蚀着现界，随后，颠覆。


    在这夜晚出现的怪异现象中，距离和位置已失去了意义。带着热沙的干燥狂风将所到之处都变了个样。


    “那或许是——圆桌骑士中，某位骑士的想法吧。”


    没有仁义，没有理想，只是为满足私欲而推行暴力的暴君。但即便如此，还有一群如此忠心的臣子愿与他结下不灭的羁绊。


    “看吧，我无双的军队!”


    “如你们所见，我具现化的战场是平原。很不好意思，想要以多取胜的话还是我比较有优势。”


    “你不必理会，saber你只要坚持你信奉的道路就行了。”


    白玉酒杯在archer手中粉碎。


    有人逃走，也有人自暴自弃地呐喊，还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乱了阵脚的骷髅面具们确实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我——”


    “这是我军曾经穿越的大地。与我同甘共苦的勇士们心里都牢牢印上了这片景色。”


    他们所有人都拥有显赫的威名——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伊斯坎达尔共同作战的勇士。


    “——我最后喊rider的时候，如果他愿意停下脚步听我说，那我又会说出什么来呢?”


    “确实，我是想让自己成为理想之王。为了不犯错，我从不挂念私情，绝不吐露心声。”


    rider微笑的眼中充满了狰狞和残忍。面对无视王的话语、拒绝了王赐之酒的人。他已经不想再留什么情面了。


    “我想起来了——‘亚瑟王不懂人心’。曾有一名离开我的骑士这么说道。”


    只有一人弄明白了这怪异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rider已经走了，宴会结束了——archer，要不立刻离开，要不就拔剑。”


    “这世界能够重现，是因为它印在我们每个人心上。”


    “saber……”


    “——啊?啊，嗯……”


    所以，assassin们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如同云霞一般。


    在追逐理想的骑士王的生涯中，她到最后都不曾得到的东西——


    “集合所有勇者的信念，并将其作为目标开始远征的人，才是王。所以——”


    “……”


    “今晚是王者间的宴会，但是saber，我不承认你是王。”


    这问题不知是在问谁。saber转过身露出的一脸苦笑，或许是自嘲。


    “好久不见了，搭档。”


    虽然与普通意义的战斗有所不同，但这，的的确确是场争斗。为了贯彻王者的信念，英灵们也有很多必须赌上生命的理由。


    当所有敌人离去后saber独自一人默默地伫立在庭中，爱丽丝菲尔不禁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这孤独的背影和昨天在仓库街上乱斗时是一样的。


    和rider拥有宝具“王之军势”一样，saber也拥有“誓约的胜利之剑”。如果说征服王的宝具具现的是征服王的统帅特质，那么骑士王的宝具也是她至尊信念的体现。这份骄傲的光辉是没有人能否定的。


    “蹂躏吧!”


    “确实，不管是多弱的杂种，那么多一起上来就算是王也费了不少力气吧——rider，你还真是个碍眼的家伙。”


    “即使肉体毁灭，但他们的英灵仍被召唤，他们是传说中我忠义的勇士们。穿越时空回应我召唤的永远的朋友们。


    rider用强硬的语气制止了saber的话语。


    “——真是扫兴啊。”


    “快点小鬼，上去。”


    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对saber道：


    “saber，你是理想的王，你的宝具证明了这点。”


    赌上王者之梦，与王共同驰骋沙场的英杰们。


    此刻忘记了圣杯，忘记了胜利和令咒的使命。他们已经迷失了自我。


    这已经不能算是争斗了，说扫荡比较合适。


    原本行成包围之势的assassin们被单独移到了一边，rider站在中央。另一边则是saber、archer与两名魔术师。也就是说，rider单独一人站在了assassin们面前。


    充满着骄傲与自豪，征服王站在骑兵队列前高举双臂呼喊道。


    saber被震撼了，不是为他宝具的威力所惧怕，而这宝具动摇了她引以为豪的信念。


    英灵们气宇轩昂的呼喊穿过天空飞翔于天际。无论怎样的敌人或是壁垒，只要是在征服王与其朋友们的面前都显得没有威胁。那高昂的斗志能够穿越大地截断海洋。


    一匹没有骑手的马向rider飞奔而来。那是一匹精悍而体格巨大的骏马。如果它是人，其威风一定不会逊色于其他英灵。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伊斯坎达尔身边陆续出现了实体化的骑兵。虽然人种和装备各异，但看他们强壮的身躯和勇猛的骑士，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rider毫不介意地笑着站起了身。


    无视saber最后的反驳，电光闪耀的战车飞驶上天空。最后，耳边只留下雷声，战车消失在了东边的天空。


    “王之军势”所到之处再也看不到一点assassin的痕迹，空气中只留下些微的血腥和被卷起的沙尘。


    “王——就要比任何人都活得更真实——要让众人仰慕!”


    “怎么可能……居然能将心里的场景具现化……你明明不是魔术师啊!?”


    “刚才还在嘲笑，现在又想奉承我吗?archer。”


    被称为宝具的与臣子间的羁绊——


    ——难道说现在就rider一人应战?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凝视着他周围出现的海市蜃楼般的影像。一个、两个、四个，影像逐渐增多，样子看上去像是军队。那色彩也变得逐渐浓郁起来。


    “你就继续沿袭你所说的正道痛苦地演小丑角色吧，我很喜欢。saber，让我多开心开心，说不定我会把圣杯作为赏赐送给你哦?”


    (


    这苦恼、这纠葛……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安慰一下。”


    saber的语气已有急躁，伊斯坎达尔却只是怜悯地看着她。他拔出亚历山大之剑在空中一挥，只见雷鸣一闪，一架神牛战车随轰鸣声出现。虽然没有“王之军势”那样声势浩大，但也足以夺人眼球。


    胜利的欢呼声响起。将胜利献给王，称颂着王的威名同时，完成任务的英灵们变回了灵体状态消失在了远方。


    “正是!正是!正是!”


    “你还想继续愚弄我吗?rider。”


    这最后的话语一落，archer变为灵体化消失了。失去了金光照耀的中庭仿佛如梦初醒般，只剩下空虚。


    只要这名黄金之servant在眼前一刻，saber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迷惘。他不像rider能够通过言语交流，archer只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敌人。


    rider孩子般地笑着抱了抱马脖子。显而易见，“她”就是之后被誉为传说中的名马别赛法勒斯。跟在征服王身边，就连马也成为了英灵。


    “哎呀哎呀，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杯子，曾有多少个国家毁灭了?——算了，惩罚你也没意思，为了一个小丑的失态动怒有损王的名誉。”


    有军神，有马哈拉甲王，还有历代王朝的开创者。聚集在眼前的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独一无二的英灵。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轰鸣声。曾经横扫亚洲的无敌军队，此刻再次震撼了战场。


    “——呜哦!!”


    至死都没有终结的忠义，征服王将此变为了破格的宝具。


    但saber还对之前rider的话语耿耿于怀，她不愿就此放过他。


    就这样，一场战斗落下了帷幕。


    这与骑士王的准则相违背，她无法接受这种信念。


    “怎、怎么会这样……”


    跨坐在别赛法勒斯背上的rider高声呼喊道。英灵们则以盾牌的敲击声作为回应，一齐呼喊着。


    虽然不能看见，但saber挥舞的宝剑还是发出强大的压力。被打碎手中杯子的archer依然面不改色，不知是因为他过人的胆量，还是至极的愚钝。只可能是其中一种。


    “努力吧骑士王，有些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很可爱的。”


    炙烤大地的太阳、晴朗万里的苍穹，直到被沙砾模糊的地平线。视野所到之处没有任何遮蔽物。


    面对到最后都不愿听取saber发言的rider，屈辱感是很自然的。但此刻saber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却是一份不明原因的“焦虑”。


    “王不是孤高的。因为他的志愿是所有臣民的愿望!”


    三名servant和两名魔术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再度举杯。assassin们已经消失了踪影，只有被短刀削断的柄勺残骸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从一边插嘴的却是之前一直在嘲笑她的archer。听他说出这种莫名的激励话语，saber冷冷地答道。


    archer毫不介意saber的呵斥，他笑着站起身。


    “你闭嘴。”


    这完美的支持——


    端正的外表、深沉的声音，但他的表情和语气中，依然藏着无限邪恶与淫靡。


    “等等rider，我还没——”


    “你给我闭嘴。我的警告只有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毫不留情地砍上来。”


    自从亲眼看见assassin被轻易击败后，韦伯的心就被蒙上了一层奇怪的阴影。毕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不符常理的宝具，有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况且那是他自己的servant的实力，他今天第一次见识到。


    但saber却无法仅仅把伊斯坎达尔的话当作笑谈遗忘。有种一定要让他收回这些话的不甘——正是这些话使得saber耿耿于怀。


    rider若无其事地喃喃自语道，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干。saber没有回答，archer则用有些不满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好了，开始吧assassin。”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怎么办得到。”


    “喂，小鬼?”


    “……”


    “居然是——固有结界?!”


    韦伯步履不稳地乘上战车后，伊斯坎达尔最后瞥了saber一眼，用真诚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说小姑娘，你还是赶快从你那个痛苦的梦里醒来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连英雄最起码的自尊都会丧失——你所说的所谓的‘王’，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咒语而已。”


    随后，用他们魔力总和维持起来的结界也被解除了，所有一切都如同泡沫般粉碎，景色又变回原本的夜晚，几人重新站在了艾因兹贝伦城堡的中庭。


    白色皎洁的月光透露着寂静，空气中看不到一丝微尘。


    ex等级的对军宝具，独立servant的连续召唤。


    “……”


    “当然，你所说的王者之道正确无比，没有一丝差错。这对你这付瘦弱的身体是多么重大的负担啊。


    他们是我的至宝!是我的王者之道!伊斯坎这尔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


    “先说好，无论如何我都得和你一较高下。”


    “彼此都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所有人除了惊叹都再发不出其他声音。就连同样拥有ex级超宝具的archer，在见到如此光芒四射的军队后也再也没有嗤笑。


    但今天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击退强敌后的满足感。那副若有所思的忧郁表情使得爱丽丝菲尔心中很不安。


    屹立在宽阔结界中的伊斯坎达尔骄傲地笑着否定了。


    韦伯和爱丽丝菲尔发出惊叹……这是只有会魔术的人才能理解的现象。


    就算是用磨盘磨芥子粒，反应还比现在大点。


    rider毫不犹豫地下令道。然后——“aaallie!!”


    因为在场的人中只有他一人是master，所以他明白了，servant英灵伊斯坎达尔的真正王牌、最终宝具的真身，正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人……都是servant……”


    夜晚的艾因兹贝伦会在瞬间变样，毫无疑问地说明只是侵蚀现界的幻影。可以说，这是能被称为奇迹的魔术的极限。


    随着世界的变换，原本被包围的五人也换了位置。


    为了履行王的义务而舍弃自我。


    这与拥有无上欲望的征服王相比，道路相去甚远。


    “只要战争能胜利，政策能正确，那我就是个十全十美的王。所以，我从不想要谁的理解，即使被人看作孤高，也认为那是王应有的姿态。但是我——究竟能不能像rider一样，挺起胸膛夸耀自己的信念呢?”

 第1148章 神爱世人

    此刻，爱丽丝菲尔终于明白了saber为何踌躇。


    亚瑟王最后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悲剧性下场。因为没能像伊斯坎达尔那样得到臣子的爱戴，所以骑士王的名誉蒙上了灰。


    “——saber，就算命运是无法逃避的，但也没说那就是既定的啊。”


    沉默片刻，爱丽丝菲尔忽然说道。


    “怎么说?”


    “未来并不是已经决定好的。运势、偶然、再加上许多意料外的事件，才能最终决定命运的形态。


    所以说，并不因为你是骑士王所以注定了你的灭亡，所以，你更要争取圣杯。”


    听到龙之介静静的低语，caster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细的注视着这个纯朴而忠诚的master的表情。


    所以，主人。这个世界上一定充满了神之爱。”


    “曾经，我做过恐怕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的最恶毒、最严重的渎神行为。龙之介，你所做的这点邪恶和我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似乎为了确认一下自己所说的内容而停顿下来的龙之介，继续又追加了新的结论说道。


    从魔道通信机那边，传来言峰绮礼低沉而淡泊的话语。这名一流的弟子兼代行者，就算失去了servant还是拥有相当强的战斗力。既然已经不能再指挥assassin，那他也就不必再伪装，该到他释放自己能力的时候了。


    唯一超出他们预料的，就是这宝具的等级——就算事先了解这宝具的信息，但是否能找到对付它的方法呢?


    之前，时臣一直认为自己的servant，archer的宝具才是最强的宝具，但没想到这下又杀出了个拥有与archer同级别宝具的servant，这实在是超乎了他的预料。


    “既然已经没有了assassin，那么绮礼，你也就不必吝惜你的力量了。”


    自己奉行的道路，应该有个更为相衬的结局——


    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至少知道caster是在称赞自己，龙之介不好意思地推辞道。


    “……白痴。”


    被爽朗地笑着的caster开导之后，龙之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周围嘟囔道。


    曾经，王的魔术师曾这样告诫她，如果拔出了命运之剑.那她就将走向不可避免的灭亡。


    爱丽丝菲尔松了口气。这位高傲的骑士王一点也不适合那种反省的忧郁表情。遵循着自己的信念向前进发，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那柄光芒之剑，也同样约束着她的常胜。


    这个念头使她成为了英灵，将她引导至冬木的圣杯身边。


    所以，当亲眼见到预言所说的结果时，她才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终于要动真格的了。时臣将身边的木杖取在手中，平静而坚定地抚摸着。把手处的特大宝石中，封印着时臣花费一生心血炼成的魔力。这才是魔术师远坂时臣的正式礼装。


    就在这个时候，龙之介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无意中碰到了这个可怕恶魔的逆鳞——但是在雨生龙之介的心中所涌出的感情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边的寂寞和痛楚。


    龙之介的肩膀不停的颤抖着抽泣起来，caster轻轻抱住龙之介温暖地安慰他道。


    “……为什么，龙之介？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知道奇迹存在的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和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相同……也就是，超过评价标准。”


    结论就像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能够在交手前得知rider的杀手锏，使得assassin的牺牲也有了不小的价值。如果毫不知情的与rider战斗，时臣肯定拿那超宝具没办法。


    龙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似乎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抱在怀里一样张开双手。


    “龙之介。你对于人类隐藏于灵魂最深处的真正丑恶还没有理解，所以你的悲伤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要知道，龙之介，真正能够理解美与和谐的，只是人类之中非常少的一部分人。而更多的俗人，在他们接触到带有艺术性的圣物时，都会因为嫉妒心的驱使而兽性大发。对于这些家伙来说，美丽的事物只是破坏的对象罢了。”


    “我做为王的功过，再去追问过去是不会得到答案的。现在该去问圣杯。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以及和这种说法非常贴切的惨状。


    caster似乎在一幅圣画之前祈祷的虔诚信徒一般，安静严肃地聆听着龙之介的话语。接着，他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满溢着幸福的表情。


    “结果，最后消灭我的并不是神，而是和我一样拥有无穷欲望的人类。教会与国王认定我有罪将我抓起来并处决，只不过是看中了我的财富与领土，想要将其占为己有而设下的奸计罢了……


    与caster善辩的口才比起来，他脸上那好似失去了一切重要东西的表情，更加让龙之介深切的理解到，这个伟大的狂人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深刻悲恸。


    “现如今这个时代，民众都已经失去信心，政府也早已舍弃了神意，我原以为这是即将灭亡的世界……但是在这种时候，还能有您这样新兴的教徒出现，真是令我心服口服。龙之介，我的master呦！”


    听到龙之介的话——caster的态度忽然一变。


    “……是啊，你说的没错。”


    龙之介昨天晚上没有留在这里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到这一点，caster愤怒的情绪多少也能够得到一点缓和。


    伴随着一声叹息。


    与预料中一样，从现在开始就是第二局面。以assassin们收集的情报为基准，动员吉尔伽美什开始驱逐敌对者。至于对付rider的对策，也应该在这过程中慢慢找到吧。


    “对，就是这样。”


    但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有太多情报能够鼓励他振作起来。比如说，与英灵伊斯坎达尔缔结契约的不过是个三流魔术师。如果当时召唤出他的是罗德·艾卢美罗伊并使之成为罗德·艾卢美罗伊的servant。那么事态会更严重得多。servant的能力值会根据其master的力量变动。凯奈斯与其弟子的纷争，其结果也侥幸被时臣利用了。看来这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运气都在时臣这边。


    (


    用力地抓住龙之介的双肩，把他转向自己。然后双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注视着龙之介的表情说道。


    目睹了眼前惨状的雨生龙之介不禁流下了惋惜的泪水，恸哭了起来。他那看起来让人不禁有些于心不忍的痛苦样子，也许任谁看了都会对他产生同情吧。当然，前提是对这个人毫不了解的情况下。


    她想这是不是哪儿弄错了。


    caster无言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着龙之介的话一样，茫然地注视着虚空。过了一会，caster再次望向自己的master，低声而严肃地问道。


    ············


    灰烬——


    终于到走出工房、踏上战场的这一刻了。


    当然，这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造成的。因为在这地下蓄水槽中原本便不可能遭到风暴的直接袭击。caster的工房所遭受的破坏，只可能是对军宝具，也或许是对城宝具的巨大威力所造成的。


    对于caster来说，自己的居所被毁心中自然也会充满愤怒。但是，他却不得不平静地接受面前所发生的这一事实。毕竟他曾经也是统帅一国之军队的元帅。对于昨夜能够将自己留守的妖魔全部歼灭，并将工房破坏到如此之程度的袭击者，他的战略直觉告诉自己，与这个对手正面交锋是非常危险的。


    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编写。编写这个世界的脚本。一定有人在编写这本登场人物多达五十亿的长篇小说……这个人，恐怕，就可以称呼他为神了吧。”


    “……”


    “你要知道，我们艺术的创造经常会被愚昧的家伙们毁掉……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不能对创造出来的东西有太深的感情。被创造出来的作品，总有一天都要去面对被毁灭的命运。所以对作为创造者的我们来说，应该享受的只有创造过程中的喜悦罢了。”


    毫不犹豫，杀人狂开朗地答道。


    “哎呀，哪里哪里。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


    深山町，远坂邸地下工房。此时这里被苦闷的沉默所包围着。


    只有祈祷，只有悲愿。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被毁坏了，只要再创造出来就好了？”


    “因为我们太过于追求自己的快乐——难道，是受到了天谴吗？”


    他们的行为与其说是为了制裁我的邪恶，不如说是为了赤裸裸的掠夺！”


    saber点了点头，她的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清澈而宁静，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但是不管我如何杀生也好，如何的亵渎也罢，我的身上都没有受到任何神的惩罚——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在追求邪恶的道路上前进了八年。数以千计的幼童的哀嚎与悲鸣，全部消失在虚无的阴暗之中了！”


    这时，罕见的后悔之念渐渐爬上了时臣的脑海。


    嗯，我想神一定是在很努力地编写着吧。同时自己也沉浸在创作自己作品的喜悦之中。被自己作品中的爱与勇气所感动，同时也会在悲伤的地方落泪，也会对其中的恐怖与绝望而惊惧。”


    时臣摇了摇头，是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根本谈不上是策略，简直就是远坂的突发奇想。


    “我只说一次，龙之介……神是绝对不会惩罚人类的。神只是在玩弄人类罢了。”


    静静地感受着魔术刻印带来的疼痛，时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rider的……宝具评价是多少……”


    “能够将这个世界的剧本几千几万年都不停顿地一直写下去的神，一定非常热爱人类吧。


    “是，我明白了。”


    “——那么，龙之介。到底你认为神，是爱着人类的吗？”


    或许这时扔掉assassin这颗棋子是个致命的失误。在面对rider这种危险的敌人时，比起冒险正面袭击，不如用人跟踪获取情报来得合适。如果能够遇到rider和他的master分头行动的情况，还能找机会暗杀等等……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虽然有了觉悟，但她却没有真正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即使无法相信希望，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愿望是正确的。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


    青须的眼睛里好似燃烧起来一样，但是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与他以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激动的情绪，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神在喜欢勇气与希望等等人间赞歌的同时，也喜欢血沫飞溅的悲鸣与绝望。否则的话……生命的赞歌，断然不会有如此鲜艳的色彩。


    “主、主人？”


    “正是如此！龙之介，你这种敏锐的理解能力实在是你最大的优点！”


    时臣有些沉重地向通信机另一边的绮礼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只有无聊……所以我不停的探寻，但是越探寻，就越是发现很多有趣而奇怪的事情。”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差点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那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爱。”


    一直到昨夜为止，为了追捕充满诱惑的猎物而忙碌着的龙之介与caster，今天黎明得意洋洋地回到作为自己基地的工房之时，却看到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我们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啊……太过分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情？”


    “但是，主人……即便如此，依然是有神的存在的吧？”


    破坏得异常彻底，以至于无法判断出破坏者的真正意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风暴撕碎了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想着。这个充满了如此之多的愉快的世界，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只要稍微换一个角度思考便会发现，这其中充满了无数的伏笔。要追求真正的快乐的话，我想没有什么比战胜这世界更加能令人兴奋的事了。


    “但是——如果从您的宗教观来看，我所做的亵渎神灵的行为，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了。”


    “不是的。您所做的一切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表演。主人您那漂亮的逗哏一定会深得神灵的喜爱，同时神灵也会很高兴地为您做捧哏吧。”

 第1149章 圣杯之外的愉悦

    听到龙之介的话，“青须”似乎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捧腹大笑起来。


    “渎神也好！礼赞也罢！在你看来都是同样的对神的崇拜是吗？啊，龙之介！你这个人还真是有非常深刻的哲学思想呢。把世界上无数的人类都当成玩具一样玩弄着的神，自己本身也只是个逗笑的角色么……原来如此！那么对于这种恶趣味也可以理解。”


    哈哈笑了一阵之后，caster的双眸中再次放出凄凉的神色。就好似为艺术而狂乱的人，为抵达狂乱的高潮之前的情绪一样。


    “很好。那么就用更加色彩鲜明的绝望与恸哭，给神庭染上艳丽的颜色吧。我要让天上的那些神灵扮演者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娱乐。”


    “您又有什么绝妙的注意了吗？主人！”


    望着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的“青须”，龙之介也多少显出一些期待的神情。


    今夜，龙之介和caster的“收获”总共有五人。被带到一片阴暗、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孩子们，全部都无声地颤抖着依偎在一起，注视着面前这两个人疯狂的表演。


    切嗣上完厕所之后就在床上躺下，然后使用自我催眠的咒文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开来。这就是能够将精神上的压力一并清除的野蛮方法——精神的解体清扫。


    地图上的记号全部做完之后，切嗣整理了一下整体的内容，重新判断起圣杯战争的动向。


    一般情况下，当一个人面带笑容的时候往往会感染他身边的人，使周围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但不巧的是绮礼偏偏不是那种喜欢看到别人笑容的性格，更何况面前的这位英雄王脸上的笑容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安的事情。


    一边无奈的思考着，切嗣一边叹息着呼出一口紫色的香烟。


    切嗣的战术是自始至终都在“打乱对手的内心”。敌人准备进攻哪里，敌人的目标是什么，只要能够事先看破对手的行动，自己就能发现对方的死角与弱点。而且，作为一名魔术师一般都拥有高于普通人的“目的意识”。正因为如此，切嗣才能在“狩猎”之中从不失手。


    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毫无理由的私人恩怨，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非常低的。在已经调查过的所有言峰绮礼的经历之中，几乎没有任何与卫宫切嗣有交集的地方。就算是曾经被切嗣暗杀过的魔术师以及推测的相关牺牲者中，也没有与言峰绮礼认识的朋友和亲戚。


    切嗣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胡乱的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在这两名被诅咒的求道者的新信仰面前，这些无辜的孩子们的灵魂，已经完全见不到一丝救赎的光芒。


    先是表演了一场假装退出的闹剧，然后一边逃往冬木教会寻求庇护，一边继续派遣出大量assassin进行谍报活动。为了使这战术更加完美，绮礼明明应该一直躲在冬木教会之中一步都不出来。但是他现在的行动却完全暴露了自己。


    原本隐藏在爱丽丝菲尔与saber的掩护之下的卫宫切嗣，只有在与罗德·艾卢美罗伊阵营对阵之时才暴露出来，所以直到前天为止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算远坂的情报网实现察觉到了是切嗣在暗中进行着活动，但是也不至于就此推测出切嗣才是saber的真正契约者。而且排除这些，从整体的战局上来看，以切嗣为追击目标又有什么意图呢？


    “了解。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做到最cool的！”


    究竟这种追杀有什么有趣的地方。看来今后还要冒着随时受到意料不到的奇袭的危险继续战斗了。


    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后，原本消散的意识便会恢复，被催眠者也会自然的醒来。但是在这段时间之中，被催眠者的肉体则处于完全无意识的行尸走肉状态，现在在这个隐蔽的地方使用应该是安全的。


    现在自己面前必须优先消灭的敌人还有很多。自己必须获得胜利的是圣杯战争。而从圣杯战争的观点看来，言峰绮礼不过是一名战败的master而已。就算不知道他袭击自己的目的，拘泥于这个问题而忽略了重要的战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在仓库街的混战中发现assassin的时候，切嗣便已经意识到assassin的master是远坂时臣的傀儡，只负责做斥候的任务。但是在这之后的言峰绮礼，却连续作出了许多让他无法理解的行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


    卫宫切嗣的右手一边默默地继续进行着标示工作，左手一边无意识地将搜索时顺路买回来的营养补给——快餐汉堡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然后反复咀嚼起来。对于在好似宫廷料理一般的艾因兹贝伦家的餐桌上进餐了九年，并早已厌倦的卫宫切嗣来说，这种充满杀戮感的快餐更适合他的口味。不管怎么说，能够在不打断自己工作与思考的前提下把饭吃完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


    终于，在切嗣的口中无意识的嘟囔道。越是思考有关言峰绮礼的问题，想要的答案就离自己越远。结果只能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在艾因兹贝伦的围城战中，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潜入城内的言峰绮礼——


    切嗣在附近的城镇租了一间车库，并在其中隐藏了一辆可以使用远距离遥控装置操纵的改良过的油罐车。这被城市游击队称为“廉价巡航导弹”的平民武器，本来是准备在遭到间桐或远坂的围城战时使用的王牌。如果用这个撞向言峰绮礼潜伏的冬木教会的话，就算是那个代行者恐怕也捱不住吧……


    那么——他们的master呢？


    切嗣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着了今天的第一根香烟。最后，留有悬念的还是这个部分。


    不管从哪件事情上来看，只有假设他的目标是卫宫切嗣，这一切才说得通。


    caster——昨夜市内又有数名儿童失踪。看来他对监督发布的通缉丝毫没有在意，依然肆无忌惮的继续着自己惨无人道的勾当。


    (


    距离今天白天与舞弥的会合多少还有一点时间，就趁这点时间来消解一下疲劳感吧。


    berserker——进入间桐邸的好像master的人影，虽然派出使魔作过多次的确认，看起来毫无防备随时可以袭击的样子，但是berserker那谜一样的特殊能力可以与拥有超强宝具的archer相抗衡。为了在某种程度上牵制远坂，现在是否应该放任berserker不管呢。


    言峰绮礼。存在于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异端”——


    虽说是可以无限增值的servant，但究竟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而且，昨夜袭击艾因茨贝伦城的assassin军队，一定是动员了其全部的战斗力。如果不是的话，单兵作战能力低下的他们便无法构成人海战术了。这次的事件与上次发生在远坂邸的闹剧可完全不一样，这次也许可以认为assassin已经被完全消灭了吧。


    放松下来的切嗣，将仇敌的样子从意识中清除了之后，陷入了深层的睡眠之中。


    rider使用的被称为“王之军势”的宝具很令人在意。但是切嗣更加在意的是assassin的下场。


    三天前与舞弥见面的新都站前的宾馆，现在正作为隐蔽据点之一而使用着。首先停止了旅馆房间的一切服务，然后在房间内的墙上贴满了冬木市全域的空白地图，接着在地图上面将各个地点的情报无一遗漏地坐上标签和记号。


    望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卫宫切嗣没有任何感慨，继续进行着情报的整理工作。


    “虽然还没有看到圣杯的样子——就算圣杯是个不值一文的破玩意也好，我都不在意了。因为我找到了除此之外更有意思的东西。”


    ············


    “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也相当不错呢。archer。”


    “……混蛋，适可而止吧……”


    简直就好像能够读懂自己的思想一样，看穿了自己所有行动的追踪者。切嗣这次没有站在狩猎者的位置而是站在了猎物的位置上。这就是唯一意想不到的要素——


    距离上次睡眠大概已经过了七十个小时。虽然在安非他明（amphetamine）的药效下并不觉得有多困，但疲劳感却在实实在在的积累着，使自己的注意力与集中力都变得迟钝起来。


    对于切嗣来说，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参加这次战争，他还完全理解不了。


    据说事情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结果没有办法的rider只好使用宝具将assassin消灭。


    而现在。像言峰绮礼这样“表面也好内在也好都完全无法捉摸”的敌人，正是切嗣最大的威胁。而且在这样的强敌面前。现在的切嗣却束手无策。


    ············


    无意间向窗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ncer——代替了受了重伤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他的未婚妻索拉乌·娜泽莱·索非亚莉开始了行动。恐怕现在控ncer的就是她吧。到底是通过《伪臣之书》而暂时代替master的职责还是抢夺了令咒而ncer再次缔结了契约呢……如果是前者的话，即便干掉索拉乌也无法切ncer的魔力供给，无法ncer不能战斗。那么这样的话，到底应不应该向索拉乌出手，看来现在还需要继续观察。


    和往常一样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地坐在言峰绮礼私室之中的金光闪闪的servant，不知什么原因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陷于焦躁之中的切嗣会失去冷静的判断能力，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要重新调整一下心情了。


    窗外的街道，迎着朝阳开始了新的一天。


    在冬木凯悦大厦袭击凯奈斯的时候，埋伏在中央大厦建筑现场的言峰绮礼——


    几天以来的搜索路线和时间，使魔发来的信息，灵脉的变动。窃听警察无线电台获得的失踪人口的信息，盘查点的位置……将夜间发生在冬木市的事件，事无巨细全部都表示出来的图标，呈现出一片陷入混沌状态的马赛克模样。


    关于rider和archer的信息，目前在艾因兹贝伦城内疗伤的久宇舞弥刚刚醒来，爱丽丝菲尔刚才通过电话已经将大部分的情况转达过了。


    卫宫切嗣把自己看作是一台自动运转的机械装置。所以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他对于自己身体健康方面的管理和整理自己数量众多的武器是一样的。只是维持身体一直能够处在一个可以完全发挥全部能力的工作状态之上而已。


    虽然自我催眠术并不是什么高级魔术，但是在释放的时候会使自己产生一定的自我意识缺失和断层，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使用这种魔术。不过对于卫宫切嗣来说，只要是最有效率的休息方法就是最好的，所以他非常频繁的使用这种方式。


    一想起有关言峰绮礼的事情，自己就好像被囚禁于无底的黑暗之中，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


    rider——丝毫没有头绪。总是和master一起依靠飞行宝具进行移动所以很难追踪。从外表看来非常豪放但却没有丝毫的破绽，是个强大的对手。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就举行一次庆祝会吧。龙之介，今天的宴会就特别一点，由你主张的新信仰拉开序幕。”


    archer——远坂邸没有动静。自从第一天击败assassin之后，时臣便好像冬眠的熊一样闭门不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沉默。


    总之，可以肯定地说——即便失去了assassin，言峰绮礼也一定会站在卫宫切嗣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管这个男人的行为准则是什么也好，都已经超出了圣杯战争的范畴。即便失去了servant之后，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的退出。


    “哦……真是叫人感到意外呢。您不是曾经嘲笑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赝品和丑恶么？”


    “这一点没有变。但是，我倒是有兴趣一直看完这场圣杯战争的最后结局。”


    也许，昨天晚上在艾因兹贝伦城的中庭之中举办的奇妙酒宴，使archer的心境产生了什么变化吧。但是绮礼也看到了部分的过程，现在回忆起来——难道是因为rider吗？或者是因为与saber的问答么？

 第1157章 暗示

    “我这个人，喜欢高傲的对手。不拘泥于自身能力的卑微而胸怀大志之人。每当见到这样的对手之时我都会非常愉快。”


    望着带着一脸不解表情的绮礼，archer悠然的摇晃着装着红酒的酒杯继续说道。


    “不过傲慢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过于低下，还有一种是志向异常远大的。前者显得非常愚蠢，后者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种类。”


    “不管怎么说，也只是愚蠢而已吧？”


    “和凡俗的贤明比起来，这种希有的愚蠢更显得难能可贵吧？虽然生为人类，但是却胸怀远大到以人类之力无法达到的理想，于是为了实现这一理想只能舍弃作为人类的身份——我无论看到多少次都百看不厌呢，这种人的悲哀与绝望。”


    archer说完，似乎像庆祝什么一样举起酒杯，然后优雅地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即便他表现得如何豪放，这名英灵都完全无法给人留下一点贪欲的印象。也许这也是他作为王者的风范吧。


    “绮礼，话说回来，你今天也是很难得的心情舒畅呢。”


    “消失的令咒现在去了哪里？那毕竟是魔力实体化的存在，总不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


    “绮礼，似乎你对于我和时臣的主从关系有很大的误解呢。


    “对于别人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情报，就只有这些感想吗？看来我是白折腾了。”


    在一直默默的听着自己说明的吉尔伽美什眼中，绮礼察觉到一阵令人不安的压力，不由得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事情比较繁杂。所以需要特别说明的部分也就自然比较多，仅此而已。”


    绮礼不禁苦笑起来。


    “就凭时臣那磨磨蹭蹭的做法，轮到我出场还早着呢。现在这段时间只能找点别的事干，来打发无聊——绮礼，刚才你说assassin已经完成了他所有的任务吗？”


    “我才不在意……那不过是臣子尽到了作为臣子的义务的话，偶尔君王也会听取他的进谏而已。”


    “……”


    吉尔伽美什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往杯中重新倒满葡萄酒。


    至于caster的master，则根本连什么是圣杯都不知道。只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杀人快感而来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


    绮礼这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


    “……”


    “怎么了？继续说下去，绮礼。”


    “毕竟只是一群杂碎。一个个都没有什么有创意的想法。只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就想要抢夺我的宝物……都是不用商量就应该直接处死的蟊贼罢了。”


    分配给七名master二十一个刻印的令咒，一旦使用过一次之后便会消失，而最终没有消费掉的令咒便会集中到监督的手里委托保管。


    “那时不可能的！我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就和我的恩师时臣所说的一样——作为远坂阵营的援助，而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全部结束了。assassin的调查已经全部完成，时臣老师也已经针对所有的master和他们的servant制定了必胜的战略。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再次出场的必要了。”


    面前的这位英雄王，应该不会对与自己的欲望无关的事情怀有这么浓厚的兴趣。


    如果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个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的话……与时臣的契约关系恐怕就会有破绽了吧。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拥有令咒的时臣一定会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首先把那个你故意隐瞒了真相的家伙去掉。这种下意识的关心只不过是一种执着罢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在无意识之中注意到的人。


    “我对那种好像影子一样的家伙的话没兴趣。绮礼，这种东西只有听你说出来才是有意义的情报。”


    只有关于saber的master的事情——绮礼只能对archer敷衍了事。


    “现在可是围绕着caster的首级展开争夺的状态，最后出手作决定性一击的人——archer应该是你啊。现在你可没有这么悠闲慢吞吞地品酒的时间。”


    原本刻在绮礼右手上的令咒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昨夜艾因兹贝伦城的战斗之中，他的servant，assassin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听到archer这异常自大的话语，绮礼无奈的叹了口气。


    “啊，那个调查也完成了。昨天晚上应该让assassin自己报告的，这样还能省去说明的时间——”


    “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回到了圣杯那里。令咒本身就是圣杯赐予的东西。因为失去了servant而失去作为master资格的人，令咒应该被圣杯回收回去。然而，假如出现了失去了master而解除契约的servant的话，圣杯便会将之前回收的未使用的令咒重新分配给新的契约者。”


    “……”


    间桐雁夜……自己确实认为这是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不但这个人本身对时臣怀有强烈的恨意，作为他servant的berserker还拥有能够夺取他人宝具的神秘能力，对于archer来说更是克星中的克星。


    “那这么说来——绮礼，你不是有很大的机会再次获得令咒吗？”


    虽然觉得吉尔伽美什的问题多少有些不太正常，但绮礼还是继续作了更进一步的说明。


    听到英雄王的话，这次绮礼冷笑了一声。


    只要把他放任不管便会自生自灭。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应该算是很容易对付的敌人。对于这样的对手还把情况调查得如此仔细——退一步来说，确实是显得有点不合情理。


    绮礼曾经答应吉尔伽美什向他提供assassin获得的关于各个master的动向以及他们想要获得圣杯的动机来作为他的“娱乐”。于是为了满足吉尔伽美什的好奇心，绮礼也向assassin下达了监视的命令。


    “哼哼。”


    “berserker的master。叫什么雁夜？绮礼，你对这个男人的报告实在是非常详细啊。”


    所以，绮礼。当你把你所有听到、见到、并自己理解之后的事情，通过你自己再次讲述出来的时候，已经充分的显示出你内心的想法。你的语言描述得最为详细的部分，也就是你最感兴趣的部分。


    (


    绮礼对于面前这个一向难以捉摸的archer毫无办法，只能简短的将自己所掌握的各个master的情报向对方说一遍。


    通过窃听master与他们的servant以及随从们之间的对话而获得的情报，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测出其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


    但是如果从威胁程度来看——雁夜与berserker则绝对派不上前列。


    绮礼的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目前这个话题，最好能够尽快结束。


    “……总之，在战斗中失去servant的master会得到教会的保护，这也是原因之一。当有其他的master的空位出现时，他们会有很大的概率再次获得‘剩余’的令咒。正因为如此，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对于敌对master所采取的手段并不是使其失去战斗力，而是直接杀掉。这也是为了保证将来不会留有后患的一种措施。”


    时臣是以臣子对君王之礼对我，同时将魔力作为贡品献上。因为这种契约我才答应听从他的召唤。不要把我和其他如走狗一般的servant相提并论。”


    在现在看来还有很多疑点。但即便如此，都丝毫没有动摇绮礼想要与卫宫切嗣交手的想法。这是与圣杯战争无关的绮礼的个人问题，而且他一点也没有让他人插手的意思。


    “不，这样很好。”


    “那么，你对于令咒的命令怎么办？”


    “什么白折腾了？”


    assassin一直到昨天晚上意外被消灭为止，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卫宫切嗣的情报。只有那个男人，简直好像从一开始就看穿了assassin被archer干掉是一场骗局一样，一直到最后都彻底的隐瞒着自己的秘密。只能说在assassin如此严密的监视之下还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值得赞赏。与其他的master比起来只有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忽然吉尔伽美什打断了绮礼的话。


    “要我说，我对于这个时臣的计划很有怀疑。那个家伙完全没有获得圣杯的能力。”


    对于绮礼的动摇，archer似乎感到非常满意，微笑着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说道。


    那么，这么说来在剩下的四个master之中，你关注最多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本来以为这只是英雄王毫无疑义的消遣而已。但是看来自己的判断失误了，对方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探究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完了其他五人的动机之后，archer不屑地说道。


    “不明白吗？算了，你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你是一个只能够看到自己关心之处的男人啊。”


    “——没有自觉的家伙们，只是单纯地追求着本能的愉悦。就好像那些追逐着血液气味的野兽一样。他们内心的这种情绪会直观地表现在他们的言行之上。


    也就是说，观察一个人的言行，就是了解他兴趣的最好方式。人类这种玩具，人生这种故事……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加有意思的娱乐方式了。”


    “——哼，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也是不错的娱乐嘛。”


    “你是在嘲笑我吗？英雄王。”


    在仓促准备前来参战的魔术师与狂暴化的servant。恐怕会是这五组敌人中消亡的最快的一组了吧。甚至都不用使用什么计谋，只要把战斗拖延成持久战就行了。


    绮礼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master的权限。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现在他才真正的从作为master的责任与义务中解脱了出来。现在寄住在教会的绮礼才终于算是名正言顺了。


    “啊啊，例行公事吗？”


    “只是安心而已。我终于从繁重的负担之中解脱出来了。”


    “你对于自己的master还真是口无遮拦。”


    “你在说什么呀，绮礼。你与assassin们的努力不是得到了很大的成果嘛。”


    特别是‘创始御三家’的master们更加特殊。即便失去了servant也好，只要在那段时间还有其他未签订契约的servant存在，他们便可以在不失去令咒的情况下继续行使自己master的权利。似乎在过去也发生过几次类似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随着战况的展开有可能出现新的master？”


    “是的。但是作为被圣杯选中的人选，并不是可以随便决定的。所以在寻找新的master的时候，圣杯还是会优先考虑那些以前被选中的可以成为master的人。


    吉尔伽美什用深红色的瞳孔注视着失声发笑的绮礼。


    英雄王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哼，不对吧？那是因为你对这个男人的事情比较在意，所以对assassin下达了‘把这些复杂的事情都调查清楚’的命令。是在你自己都无意识的情况下，单凭兴趣下达的。”


    似乎感受到对方话语里有一些讽刺的意味，绮礼盯着archer道。


    在archer不容辩驳的说法面前，绮礼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检讨起来。


    “——”


    于是，绮礼便对archer说，是艾因兹贝伦家多年的妄执，只是单纯的为了使圣杯降临而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不过archer似乎并没有看穿绮礼心中所想的东西，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他的报告。


    ncer的master和rider的master对圣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而只是为了魔术师的名誉才来参加这场战斗寻求胜利。


    而且，就算绮礼真的发现了切嗣的真实意图，恐怕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向archer汇报吧。


    “……我承认，这是我判断上的失误。”


    完全无视绮礼那锐利的目光，archer悠然的继续说道。


    berserker的master似乎是为了追求什么“赎罪”。因为自己的逃跑而导致远坂家的二女儿成为祭品，现在返回要求释放人质……作为交换条件，就是要他取回圣杯。似乎他与时臣的妻子葵在过去有过一段故事。恐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其他五名敌对master之中动机最卑俗凡庸的人。


    经过长年的修身养性所培养出来的圣职者的谦卑，绮礼点了点头道。


    “确实，仔细思考一下的话，间桐雁夜不过是一个短命而脆弱的敌人罢了。


    从长远的角度考虑，他并不能构成威胁，没有关注的价值。我对他给予了过高的评价，所以才会对archer——你，做了过多的解释。”

 第1158章 愉悦会指引方向

    “哼哼，是这样吗。”


    即使绮礼做出了让步，archer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


    “但是绮礼，现在我们假设一下——万一奇迹与侥幸交织在一起，berserker和他的master生存到最后并获得了圣杯。那个时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想过没有？”


    假设，也就是完全虚构的事情的话……


    间桐雁夜所追求的最终结局，只是与远坂时臣的对决。先不说他有多少胜算，假设他最后战胜了时臣并得到了圣杯。那个时候雁夜将要面对的又是什么呢？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自身的阴暗吧。原本是为了帮助葵夺回女儿，现在却要夺走葵的丈夫的生命。这种矛盾他似乎还没有察觉，不，与其说是没有察觉，不如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嫉妒与私心而故意欺骗自己，隐瞒了这种感觉。


    在最后面对那沾满了鲜血的胜利之时，间桐雁夜一定会陷入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丑恶的窘境吧。


    在一旁注视着沉默思考中的绮礼，archer微笑起来说道。


    “我说，绮礼。你有没有发现，我问你的这个问题的真正意义？”


    “……什么意思？”


    archer的暗示使绮礼变得更加迷惑起来。


    自己刚才的思考，难道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吗……


    “告诉我吧，archer。假设间桐雁夜取得最终胜利，究竟有什么意义？”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喂喂，你别做出这么一副可怕的表情。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好好想一想吧，为什么对于这问题的毫无意义，言峰绮礼却一直没有发觉呢？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archer继续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rcher。”


    “假如，我刚才是以其它master为例向你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一定会马上意识到这是毫无疑义的问题，而直接把这种无聊的问题踢开了吧。但是对于雁夜却不一样。你没有认为这是无聊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沉迷于这种假设的思考之中。


    毫不在意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兴趣’。恭喜你，绮礼，你终于能够理解什么是‘娱乐’了。”


    “……娱乐？你是说，愉悦么？”


    “然也。”


    听到archer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在间桐雁夜的命运里，完全没有能够让人感觉到‘愉悦’的要素。他的生命越长，在他身上积累的痛苦与哀叹也就越重。对于他来说，早点结束生命反倒是一种救赎。”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好像面对着一个理解能力差劲的学生一样，archer深深地叹了口气。


    “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不是那样的！”


    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魔性的人才会对品味他人的痛苦感到快乐。但是，这样做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惩罚的罪行。无论如何，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所以你就认为愉悦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吗？呵呵，你还挺会提出歪理邪说的。你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绮礼还想再反驳几句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腰来。


    “——！？”


    在他左手小臂贴近手肘的部位，传来一阵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种感觉，绮礼确实曾经经受过。和现在相同的痛苦而怪异的感觉，绮礼在三年前便已经经历过了。那个时候，是在他左手的手臂。那也是一切开始的时候。


    痛楚渐渐被一阵阵的灼热所取代。绮礼因为惊讶而停止了思考，只是无意识地卷起了衣服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左臂之上，赫然出现了命运的圣痕。曾经对assassin使用过一次而消失了一部分图案的剩余的令咒，仍然保持着原来程度的大小再次出现了。


    “呵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吗？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


    “混蛋——”


    新的令咒。剧烈的疼痛带来的麻痹感证实着这是如假包换的圣痕，但即便如此，绮礼依然一时回不过神来，呆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目前所有的master都还健在。而且也没有任何一名servant解除了契约。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重新赋予令咒，这种事情是史无前例的。


    而且绮礼还不属于“创始御三家”，圣杯将同样的圣痕再次赐予他这个已退出的人，到底是对他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呢？这简直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异常事态。


    “看起来圣杯对你还有着很大的期待呢。”


    archer用略带邪恶的笑容对狼狈的绮礼说道。


    “言峰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的期待做出一些回应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一定有希望得到圣杯的理由。”


    “我……得到圣杯的理由？”


    “如果那真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奇迹的话——圣杯，一定能够实现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在你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望着archer的表情，绮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那是在圣经的插图中所描绘的伊甸园之蛇的表情。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祈祷自己能够得到圣杯吧。那个时候，你就会在圣杯给你带来的东西之中，寻找到你所追求的真正幸福的答案。”


    (


    “……”


    这是绮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是目的与手段本末倒置。正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所以要得到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来一探究竟。


    只是为了追求一个答案的话——这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便要亲手去毁掉其它六个人的愿望，然后才能找到答案。而且，如果为了我个人的目的去获得圣杯的话……我还要与恩师为敌。”


    “你先要去寻找一个强力的servant，否则如何与我抗衡。”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archer悠然地喝了一小口红酒道。


    “总之作为必要的前提，你首先需要从其他人那里夺取一个servant才行。


    以后的事情——呵呵，绮礼，靠你自己了。”


    似乎对被再次赐予圣痕的绮礼越发感兴趣的样子，英雄王那鲜红的双眸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


    道路已经都指给你了，绮礼。非常明确的指给你了。”


    ············


    对于一名骑士来说必不可少的要素，首先便应该是剑与铠甲，另外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重要道具便是坐骑。


    跨坐在马鞍之上，自如地操纵着缰绳驰骋在战场之中才是一名骑士所应有的姿态。不只局限于马，其他的四足兽、战车、甚至幻兽也可以。这种远超步行速度的机动力与自如的爽快感，正是所有“骑乘”技能所共通的本质上的喜悦。


    而对作为骑士王奋战一生的saber来说，“驾驭”某种东西的行为本身便已经在她的灵魂深处根深蒂固的存在着了。作为servant具现化的她所拥有的“骑乘”技能便是对她这一点的真实写照吧。


    这可真是了不起——saber边在心中感慨着边轻轻抚摩着梅塞德斯.奔驰300sl的方向盘。


    操纵这种机械装置的感觉与驾驭骏马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尝试过一次之后便会发现，这精妙的机械装置简直给人一种好似有生命的物体一样的错觉。


    明明是没有血液也没有灵魂的机器齿轮，却能够忠实地按照作为驾驶者的saber的意愿高速而雄壮地前进。梅塞德斯所表现的这种恭顺，简直就如同驾驭着自己的爱马一样，令人充满了信赖和满足感。


    “难怪爱丽斯菲尔如此热衷于驾驶。”


    就在她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同时也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闯进她的脑海之中——既然驾驶这辆汽车是如此充满愉快感，那又是为什么爱丽丝菲尔这次把驾驶的机会让给了我呢？


    “驾驶的感觉如何？saber。”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爱丽斯菲尔带着一脸满意的微笑问道，看起来就好像给孩子带去一件新玩具的母亲，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满足表情。


    “真的是一匹非常了不起坐骑。如果这个东西出现在我的时代的话，实在是无法想象的事。”


    saber很坦率地微笑着说道，同时也把刚才心中的疑问一扫而空。爱丽斯菲尔一定是确信saber在驾驶之后会感觉到开心，才把驾驶的机会让给她的吧。也许这是她对于作为骑士的忠心表示的一种褒奖。那么既然如此，作为骑士的saber也自然应当表示回礼。


    “不过，servant的能力也确实很厉害呢。明明是第一次操纵机械，可是你的技术水平真是可以称得上是一流了呢。”


    “我也多少有些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在很久以前曾经操作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但是很自然的条件反射般进行了操作。”


    爱丽斯菲尔低吟了一阵，然后脸上忽然浮现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应该去黑市买些最新型的战车或者战斗机什么的，你驾驶上去的话，这个圣杯战争不就一口气全收拾了嘛？”（这很明显是受到切嗣传染……）


    虽然知道爱丽斯菲尔是在开玩笑，saber也只能无奈的苦笑起来。


    “虽然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我可以断言——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没有能够胜过我的宝剑的兵器。”（要不要来颗核弹试试？……）


    虽然saber的话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但爱丽斯菲尔却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只要曾经与这名servant一同战斗过的人，都用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她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话说回来，舞弥已经越来越进入冬木市内了——”


    一边望着前面作为先导的久宇舞弥的轻型货车，saber一边低声说道。


    “——真的没问题么？那个被称作新据点的屋子，是不是有点太接近战场的中心了？”


    “这一点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啦。远坂和间桐家都是堂而皇之的在市内构筑防御工事。其他外来的master也都很大方的在市内定居，反倒是把居城建得那么偏远的艾因兹贝伦家显得有些另类了。”


    对于大原则上要求秘密战斗的圣杯战争来说，据点的位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谓的“地利”只不过是指在地脉之上有与灵气相关的魔术上的要素而已。


    “而从隐蔽性方面来考虑，现在切嗣选择的这个新地点，也许比以前的居城更加可靠呢。”


    “……”


    似乎saber本人并没有注意到，当提起切嗣的名字时，她的脸上笼罩起了一层阴霾。


    对于这一点爱丽斯菲尔也没有办法。他们两人之间的摩擦，从最初一开始就可以预测到了。


    轻型货车与古典跑车的奇妙组合，终于跨越过冬木大桥进入了深山町。周围的景色和新都完全两样，到处都充满了一种纯朴而带有厚重历史感的娴静风格。


    “这个地方，距离远坂和间桐的据点实在是太近了。还真是选择了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呢。”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最安全。在出其不意这一点上，切嗣的眼光确实很准确。”


    虽然是很中肯的评价，但saber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僵硬。对saber来说，切嗣的理论在战略层面上是值得赞同的。她所无法容忍的是切嗣在战术方面的冷酷与残忍。

 第1159章 人偶

    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舞弥渐渐放慢了轻型货车的速度，最后停靠在路边。看样子是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这里吗……嗯嗯。还真是一个随性而且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呢。”


    从跟在后面的梅塞德斯走下来，爱丽斯菲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感慨。


    看起来好似拍摄时代剧一样充满古色古香的和风建筑。即便是在这几乎感觉不到历史流逝的深山町中，这栋建筑应该也可以算是异常稀少的风格了。而且从这全木质结构的广大占地面积来看，在近代日本的建筑史上都是特别稀有的例子。


    但从这建筑之中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荒凉感也是非同寻常的。似乎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闲置了吧。如此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却看上去经常被修葺的样子，而且能够毫无意义的占据城市规划中如此巨大的空间而不被拆除，恐怕这就是有什么典故的地方了吧。


    “从今天开始，您二位就以这里作为行动据点。”


    从轻型卡车上下来的舞弥一边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着，一边递给爱丽斯菲尔一串钥匙。


    “啊，把这个给saber就可以了。”


    “——了解。爱丽斯菲尔。”


    既然主人命令自己保管房间钥匙，saber毫不犹豫地从舞弥手中接过钥匙链。


    钥匙链上有很多把钥匙，除了大门与玄关的钥匙之外，应该还有后门与其它房间的钥匙吧。钥匙的样式大多都是很普通的圆筒状，只有一把，是很古老的铸造样式。


    “舞弥，这把是什么钥匙？跟其他的有很大差别呢。”


    “是院子里的仓库钥匙。看上去虽然很旧了，但我已经确认过开锁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舞弥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冷淡的表情现出一丝歉意。


    “这栋房子是前几天刚刚买下的，所以现在里面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实在抱歉。也许里面的环境不太适合生活……”


    “没关系啦。只要能够遮风挡雨我就没有怨言了。”


    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所能说出来的话，但实际上要说起荒废程度，那在深山老林里的艾因兹贝伦城也不必这里好到哪里去。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也许切嗣还给她安排了别的什么任务吧，舞弥告辞之后便快步返回到轻型货车上，扔下还站在空荡荡的大屋前的爱丽斯菲尔和saber飞速离开了。


    “那么，saber。我们开始检查一下这个新家吧。”


    “好的……”


    打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如预料一般的荒芜景象。庭院之中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被淹没在杂草之中的主屋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这就是大家常说的闹鬼的幽灵屋吧。”


    爱丽斯菲尔对于一片荒芜的废屋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反到饶有兴致的四下张望起来，就好像在游乐场中进入鬼屋游玩的小孩子一样。看到她一脸兴致勃勃好像稚气未脱的样子，saber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哎呀？怎么了，saber？”


    “——没什么。如果您不在意这里的荒芜景象，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身经百战的saber来说，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所以对于这废屋的荒芜景象并没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如果爱丽斯菲尔也可以接受的话，那么利用这里作为新的据点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了。


    “里面一定是木板走廊，然后有榻榻米，还有纸隔门。哦呵呵，我以前曾经说过想亲眼看一看日本古代的房屋是什么样的，切嗣一定是记得我的话特意这么做的。”


    “……”


    那个冷酷无情好似战争机器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在战场之上想到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呢。虽然saber并不赞同爱丽斯菲尔的话，但是看到她心情如此舒畅，saber便也沉默着没有出声。


    就这样，一边冒着堆积如山的灰尘打着喷嚏，一边检查完里屋的爱丽斯菲尔，终于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思考起来。


    “和您的期待有所出入吗？”


    “嗯。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这里作为魔术师的据点，稍微有点难度呢。”


    虽然爱丽斯菲尔看起来很柔弱的样子，但实际上她也是能力一流的魔术师。


    “虽然在这附近设置结界没有问题，但是要设置工房的话就……不过这个国家就是这样的风土人情我也没办法，在构造这么开放的房屋之中，魔力很容易散逸出去。特别是艾因兹贝伦的术式……啊啊，太困扰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一间用石头和泥土封闭起来的房间啊……”


    saber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还没使用过的最后一把钥匙说道。


    “舞弥刚才不是说过，院子里还有一间仓库吗？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啊啊，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理想了。”


    刚一踏进仓库的大门，爱丽斯菲尔便满意地点头说道。


    “虽然显得有些狭小，但是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施展和城堡中一样的术式了。总之只要能建立起魔法阵，就能够使我的领域固定化了。”


    也许切嗣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特意找了这处带有仓库的地点吧。毕竟像这种带有仓库的传统日式建筑是很难找到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吧。saber，把我们放在车里的材料拿过来好吗？”


    “好的，要都拿过来么？”


    “现在先把炼金术系列的药品和道具拿来就可以了。嗯，我想想……对了，再把红色和银色的化妆箱也一起拿来。”


    “遵命。”


    saber从梅塞德斯的后背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特别轻巧的行李。虽然负责整理行李的是舞弥，但saber对于其中的东西也有印象。


    当saber把化妆箱拿来的时候，爱丽斯菲尔似乎已经确定了创造魔法阵的位置，指着仓库的一角对saber说道。


    (


    “那么，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saber，给我帮下忙。在那个地方画两个直径六英尺的重迭的六芒星。以这边为正面。”


    “——了解。”


    saber也掌握一点基本的魔术，所以对于爱丽斯菲尔的要求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


    虽然明白指示的内容，但她对爱丽斯菲尔要她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清楚。


    “然后帮我调和一部分水银好么。比率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慎重的——”


    “爱丽斯菲尔，我有一个问题。”


    终于，saber忍不住了，把从今天早上开始一只藏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今天您似乎一直在尽量避免接触任何东西，这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


    “驾驶汽车也好，拿钥匙也好……这种程度的事情也许可以不在意，但是连最关键的魔法阵制作您都不亲自动手，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如果我说的不对请更正。今天的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爱丽斯菲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目光四下张望着。saber又继续追问道。


    “如果您身体不适的话，应该事先告诉我。毕竟我负责保护您的安全，需要为此事先做一些准备。”


    “……抱歉。不过，我确实没有对你隐瞒什么。”


    爱丽斯菲尔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向saber伸出手去说道。


    “saber，现在我用尽全力握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哎？可以。”


    虽然不明白原因，saber还是伸出手去握住爱丽斯菲尔的手。作为人类来说过于美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住saber的手——然后，非常轻柔的颤动了一下，甚至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爱丽斯菲尔？”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刚才我确实用尽全力了。”


    爱丽斯菲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只是把手指张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要握住或者拿住什么东西都是不可能的。驾驶汽车就更不行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光是换衣服就已经累得疲惫不堪。”


    “到、到底怎么了？你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saber惊讶地问道，但爱丽斯菲尔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只是身体有些不适，把触觉屏蔽掉了。虽然封闭五感之一便会很大程度上抑制灵格，不过对其他的行动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种通融的便利性也是人造人的优点之一吧。”


    “不是那么简单吧！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勉强。应该去看医生啊。”


    “不用担心，saber。你忘了么？我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啊。就算感冒了也不能看医生——这种不舒服，只不过是我构造上的一种缺陷罢了。不要紧的，现在不用过分担心，我自己会调整好的。”


    “……”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便会将爱丽斯菲尔是“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这一事实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于是saber只好作罢。因为她很清楚，爱丽斯菲尔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并不只是单纯的被制做出来的人偶”。


    “啊，这么说来，还真是麻烦你了呢，saber。像今天这样，驾驶汽车和魔法阵的制作等等。这些都要拜托你帮忙啦，我的骑士大人。”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抱歉。”


    “好啦好啦。那么，现在我们快点制作魔法阵吧。只要能在这连接地脉的魔法阵中好好休息一下，我的状况也能够好转起来。”


    “遵命。那么，请您再说一下制作的步骤。”


    于是，二人在仓库中开始了临时工房的制造工作。saber按照爱丽斯菲尔的指示精炼好水银之后，开始集中精神进行艾因兹贝伦术式的魔法阵制造。两个人好似关系和睦的姐妹一样，一同在仓库里忙碌着，周围充满着一种祥和的气氛。


    但是saber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与爱丽斯菲尔在这仓库之中度过的愉快时光以及两人的笑容，竟会是她对于这位高贵公主最后的美好回忆。


    ············


    从遥远的西方，席卷着滚滚沙尘而来的军队，从一开始便没有人敢小看这支入侵的军队。


    早在这支军队到来以前，有关其强大的传言便已经宛如疾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国境。在遥远的希腊一个名为马其顿的小国之中，从自己亲生父亲手中篡夺了王位之后，瞬间便席卷了整个科林斯（collins）大陆的年轻君主。


    伊斯坎达尔——


    据说他的野心甚至跨跃了海峡，妄图染指波斯大帝国。


    当然，为了保护光荣的祖国而尽忠的勇者们没有一个会在侵略者面前低头。勇士们赌上军人的威严与荣誉，对伊斯坎达尔军队做出迎击。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敌军那高昂的士气却使他们万分惊恐，吓得瑟瑟发抖。


    既不是为了神明的旨意，也不是受到大义的召唤，只是为了满足一名暴君的征服欲望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些士兵又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有如此雄壮的斗志呢。甚至这些拼尽性命誓死守护国家的勇士们都无法与之匹敌。


    但是，真正使这些败军之将震惊的却不是这些。


    站在俘虏面前的年轻的伊斯坎达尔好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开口说道——我所想要的不是你们的国家。我还要继续向东方前进。


    那么这个国家只是他继续侵略的桥头堡吗？——不，当然不是。


    那难道他的野心甚至跨越了伊朗平原，想要征服遥远的印度吗？——不，是比那更加遥远的东方。


    看到异国的臣民们都猜不到自己的意图，王朗声说道。


    “我的目标是世界的尽头。我的征途是东方最遥远的边际，我要用自己的双眼亲眼看一看‘俄刻阿诺斯’（oceanus，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我要在那无尽之海的沙滩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当然，对于他的话没有一个人去相信，只当这是他隐瞒了自己真实意图的空话而已。


    但是这个男人却真的将占领地的统治权全部返还给了当地的贵族，并且带着自己的军队继续东进了。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之后，败军之将们才终于理解。

 第1153章 征服王的过往

    那个霸王所说的那些“理由”，没有一句是假话。


    他只是向东方前进而已。并且把阻挡自己的人扫空罢了。


    仅仅是为了这一理由便抛弃了所有的荣华与富贵，跟着他一起背井离乡的将士们是多么的凄惨啊。


    一开始，他们也感到悲愤。


    并且认为，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理由不得不去战斗的自己是多么的悲惨。


    但是很快，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忽然想到。


    在那座大山的后面又能看到什么呢——


    在那天空的彼端有能够看到什么呢——


    探索未知的世界，难道这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曾经年少时所拥有的梦想吗？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并且不断向上爬的男人们，只是为了那个虚幻的功名而抛弃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而现在，这个男人一夜之间打破了他们当前存在的理由——并且再一次点燃了他们心中曾经憧憬的梦想。


    终于理解到这一点的男人们，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英雄，也不是武器，他们只是曾经的少年，第一次拿起手中的盔甲与武器，追逐着自己永远的梦想。重新拾获勇气与希望的内心剧烈的跳动着，追随着他们一路径直向东方前进的王国而去。


    就这样，王的军队随着在前进道路上的胜利而不断地增加着。


    这在旁人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群人啊。


    曾经被打败的英雄、败军之将、以及失去了王位的国王，大家都带着一样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并肩走到了一起。


    向着“俄刻阿诺斯”前进——


    男人们一齐大声地呼喊着。


    向东方，像更加遥远的东方，前进！


    直到与“那个男人”一起，见到传说中的沙滩为止。


    远征还在没有尽头的继续着。


    越过灼热的沙漠，翻过寒冷的雪山，渡过汹涌的大河，赶走凶猛的野兽，也与从没打过交道的异民族那未知的兵器与战术进行过诸多生死搏杀。


    无数的士兵客死他乡。


    他们的目光在注视着继续前进的王的背影之时消散。


    他们的听觉在倾听着遥远东方传来的涛声之时消逝。


    即便用尽全力后战死，他们的脸上也都自始至终带着自豪的微笑。


    很快——就能够回到那梦中的景象，曾经见过的充满暮霭的海岸了。


    那里除了海浪不停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辽远之海。


    那是他们的王给他们描述的，却一生也未得亲见的景象。


    所以，这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景象——


    而是在他们壮烈的征战生涯中，不断在他们心中憧憬的景象。


    从那遥远的时空传来的英灵记忆的梦境结束之时，少年似乎听到了一阵涛声。


    那涛声，也许一直就在他的胸中回响着。


    ············


    韦伯刚提出要上街走走，rider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当然，对于韦伯来说，与故都伦敦相比，这个东方的小城并没有什么让他特别感兴趣的地方。他只是想去找一本书而已。


    虽说使用图书馆找书才是最方便的，但身边跟着rider这样一个大汉就显得有些不方便了。更何况在要求肃静的图书馆之中带上rider这个大嗓门更是显得没有智慧。再说，当初召唤rider的时候，他就曾经有过破坏图书馆的前科，这次再带他一起去万一被认出来并让自己赔偿就麻烦了。


    于是只好去书店找了——当地的书店一般只卖本国语言的书，所以要找英文读物的话就只好去大型的书店。不过到太繁华的闹市也会很麻烦。


    像这样大白天的走在冬木新都的大街上对韦伯来说还是第一次。因为在这之前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非要白天出来，所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白天的街道完全没有夜晚那种四处充满妖气的感觉，温暖的日光与清新的空气使人的心情变得异常舒畅。


    “我说，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啊？”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转换一下心情。”


    对于rider吊儿郎当的提问，韦伯一脸不爽的回答道。到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不是对rider的职责有什么不满，只是类似于转换心情这样毫无意义的行为与韦伯的方针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


    总之不管怎样——哪怕只有一段时间也好，想完全地忘记了有关圣杯战争的事情，这是事实。


    在韦伯心中，对于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意义产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但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的全部思维，使他的精神变的苦闷甚至有些窒息起来。


    “——好了好了，你就别问为什么了。再说你不是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吵着要出来到热闹的地方溜达溜达吗？”


    “嗯，能够感受异乡市场中热闹气氛的这种愉悦，完全不输给战斗的喜悦呢。”


    “……被这种理由卷入战乱的国家真是非常可怜呢。”


    韦伯无奈地嘀咕道。


    听到他的话，rider似乎很惊讶地歪起脑袋问道。


    “怎么啦，小子？说得好象你亲眼看见过一样。”


    “行了行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与servant签订契约的master中，有非常稀少的一部分能够以梦的形式经历英灵曾经的记忆。虽然不知道rider知不知道这件事，总之韦伯并不愿意提起今天早上所梦见的事情。应该没有人愿意被别人看穿自己记忆之中的事情，何况对于韦伯来说他也不是故意想去看到这些回忆的。


    抵达站前商业街的书店之后，rider立刻对旁边的商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看样子在韦伯办完正经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暂时不用担心这位征服王会搞出什么乱子来了。


    “那么，我先去这书店里面办点事。”


    “嗯嗯。”


    “总之，你愿意做什么都行，只是绝对不许走出这个商业街。就算是白天也绝对不能大意，万一我遭到袭击的话，你要能马上赶过来才行。”


    “嗯！嗯！”


    也不知道rider到底有没有在听，反正他那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已经完全盯在周围的酒馆、玩具店、游戏店和小吃铺上面了。


    “……不许征服，不许侵略。”


    “哎！？”


    “哎什么哎呀！真是……”


    害怕耽搁得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注目，韦伯把钱包塞到征服王那厚厚的手掌中。


    “不许偷东西，更不许吃霸王餐！有想要的东西的话就花钱去买！要不要我用令咒再好好告诉你一遍啊？”


    “哈哈哈哈！不用这么紧张。马其顿的礼仪之道无论在任何国家都是对文明人通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韦伯的意思，rider扔下这句无所谓的回答之后，便兴奋地消失在购物者那拥挤嘈杂的人群之中了。望着渐渐消失的rider的背影，韦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但是rider尽管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样子，却对异国文化有着非常强的适应性。昨夜他对玛凯基老夫妇二人那怀柔的手段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刚才自己交给rider的钱包里的钱如果都被他花掉的话，那么为这次冬木圣杯战争准备的全部资金的一半左右便都会消失了，但是与其让rider引出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花掉这些钱而能够避免的话反倒是很便宜了。只要能够获得圣杯，就算没有回去的路费应该也没有问题吧。能有从原先斤斤计较的性格，成长到现在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器量，韦伯也算是多少成熟了一些吧。


    对于韦伯来说——就算真的找到了想要的书，也没有买回来的打算。在书店里直接看完就足够了。因为他想看的这本书如果被rider知道的话，一定会被盘问原因的。所以韦伯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买回去。


    也许是因为这里外来居民太多的缘故吧，在外文书架中不只有观光导游手册和低俗的平装本，还有种类繁多的其他书籍。虽然韦伯并没有期待真的能够找到，但与预料相反，却很容易便发现了目标，韦伯立刻开始快速地浏览起书中的内容来。


    手里一旦拿到书，便马上忘记了时间。这是韦伯自小时候便没有改变过的特点。对于书籍的阅读理解能力，他拥有自己不输给任何人的信心。但是他的这种才能在时钟塔中只不过是作为调查书籍时非常便利的、图书管理员一样的能力而已。所以每当看到书中有废话连篇又让人难以理解的术理解说时，他总会深恶痛绝地想到，如果让自己来写的话一定会更加简洁明快。


    但是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很快便随着他翻过的页面而被赶到意识之外了。韦伯现在阅读的这本书的内容非常之扣人心弦，吸引着读者的思绪一起驰骋在遥远的彼端。


    不知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韦伯一直都沉醉于忘我的阅读状态之中。


    忽然，韦伯感觉到一阵不同于常人的、沉重异常的脚步声传来，于是他立刻装作平静的样子把书放了回去。回头望去，正好与向外文书架这边眺望的rider视线相对。


    “哦哦！找到了找到了！这么小的家伙藏在书架之间完全让人看不见嘛，找起来还真是麻烦呢。”


    “普通人都是比书架小的！你这个傻大个——话说回来，你又买了什么东西了？”


    rider单手拎着一个大到令人感到不安的纸袋，似乎对里面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迫不及待地当场打开给韦伯看。


    “快看！原来《提督大战略iv》是今天发售啊，我买到了初回限定版呢！哇哈哈哈哈，我的幸运数值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


    见到rider买的东西比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最白痴的东西还要白痴10倍，韦伯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痛。


    “我说，这么大个东西你光买软件……”


    话说到一半的韦伯忽然发现rider手中的大纸袋对于一张软件来说包装得也过于庞大了，于是他马上意识到这位征服王连主机也一并买了。


    “好了小子！咱们赶紧回去一起玩吧。我还特地多买了一个手柄呢！”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对这种低俗的游戏没有一丁点兴趣。”


    听到韦伯这么说，rider立刻怨念地皱起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唉，我说你啊。怎么就喜欢沉迷于自己的那个小世界里面呢……难道你就不想去稍微寻找一点欢乐吗？”


    “别烦我了！像我这样探究真理的魔术师，怎么会有闲暇时间去干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可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消耗在电子游戏上面！”


    “——嗯？那么，你就有多余的脑细胞消耗在这本书上面了？”


    rider边说着边从书架中抽出了刚才韦伯塞回去的那本书。这完全出乎韦伯意料的举动，使得他不由得紧张地高声反驳道。


    “才才才不是呢！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看的是这本。”


    “只有这一本是反着插进书架的，傻子才看不出来——哎？《alexander the great》……这不是我的传记么？”


    韦伯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这种丢人现眼的感觉甚至比被导师凯奈斯嘲笑自己的论文时更严重。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呢。和这种无法辨别真伪的记载相比，站在你面前的本人不是更加可靠么？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不就完了？”


    “啊啊！好，我问你我问你！”


    韦伯半带着哭腔叫到，从rider手中抢过那本书后然后翻到自己比较在意的一页说道。


    “历史上对你的记载说你是一个很矮小的人，那为什么现在的你却是这样一个傻大个的形象呢？”


    “我矮小？你从哪里看到的！”


    “你看这个！据说你在攻陷了波斯王国后，坐在达雷伊奥斯的宝座之上，结果双脚都够不到踏台，最后是没办法给你换了个桌子代替那踏台才行!”


    “啊啊，你说达雷伊奥斯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呢，与那个高大的人相比我确实很矮小了。”


    听到韦伯说出这个名字的征服王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手，然后好像想起了一个老朋友一样带着满脸怀念的表情望向天空说道。

 第1154章 遥不可及的荣誉

    “——那个帝王，不只器量，连身形也十分雄壮啊。确实是一个与强大的波斯帝国相称的统治者。”


    从rider的描述来看，那应该是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巨人，韦伯在脑海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


    “难以想象……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那要照你这么说来，亚瑟王竟然是女人呢，女人啊！这和我的身材大小比起来不是更加让人意外么？


    啊，总之。这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由哪个家伙所写的所谓历史，是很难完完全全地准确描述当时的情况的。”


    rider好像对历史中的屈辱性的记载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开朗地笑着说道。


    韦伯就盯着他的表情说道。


    “难道就随便别人怎么写么？——明明是有关自己的历史。”


    “嗯？这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吧……很奇怪么？”


    “当然了！”


    韦伯继续说道。


    “不管什么时代的当权者也好，都希望把自己的名字流传于后世吧。如果知道后人对自己的记载有什么错误或者纰漏的话，一定都会生气的。”


    “嗯，确实。如果能够在历史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的话，那也相当于某种程度上的永生。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与其在那样的书中只有名字存在两千年，不如让我像这样具有生命的再活二十年。”


    “……”


    虽然不知道rider苦笑着的回答是真心话还是开玩笑——但对于刚刚才阅读完的关于征服王历史的韦伯来说，这却是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的沉重话题。


    创建了历史上最大的帝国，同时又不肯沉迷于这一伟业的荣华之中而继续前进的亚历山大大帝，他的生命只经历了短短的三十年便闭幕了。


    不管后世之人如何叹息其英年早逝的悲壮，从他本人嘴里说出对于自己短命的感慨，即便是多么轻薄的语调也好，在旁人听起来也有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


    “啊啊，哪怕再有十年也好，我就能够连西方也一并征服了。”


    “……那你得到圣杯之后，向它许愿能够不老不死怎么样？”


    站在兴致勃勃进行憧憬的征服王身后，韦伯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不老不死么？这个主意不错呢。如果能够永远不死的话，那么便可以征服宇宙浸透了呢。”


    说到这里，rider似乎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说来，也有放弃了曾经一度获得永生的傻瓜呢。哼，那个混蛋果然还是很令人在意啊。”


    韦伯完全不知道rider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rider像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是第一次。现在的韦伯忽然对昨夜圣杯问答之中，rider所说的愿望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


    黄昏时分，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韦伯一路都沉默不语。


    街道上的一切很快便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夜晚的冬木市又将变成圣杯战争的战场。韦伯作为master之一，也不得不于自己的servant一起面对这残酷的战争。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不安。


    自己的servant是最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在昨天夜里，他亲眼见识过了rider真正宝具的威力。


    现在想到那种感觉还如同身临其境一样，能够感觉到吹动着滚烫沙砾的烈风的味道。


    眼前是一片士气高昂的骑兵军队。


    以及在那阵前傲然挺立，雄赳赳气昂昂的帝王的威容。


    “王之军势”——拥有如此强大的逆天宝具的英灵，完全没有失败的道理。伊斯坎达尔一定能够将所有的敌人都击败，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胜利——到那最后，我，韦伯·维尔维特的胜利又将在哪里？


    是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被那些所谓名门贵族的家伙们嘲笑、蔑视，正是为了作为对他们看不起自己的回击，自己才倾尽一切参加到圣杯战争中来。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术师，这就是韦伯对自己的要求。


    但是在冬木市展开的圣杯战争却完全超出了韦伯的意料……自己召唤出来的servant竟然会是一个完全无视master的指挥、自作主张仅凭强大的实力去战斗的家伙。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rider一定会很悠闲地一步步走向胜利。而自己则只能永远胆怯地躲在自己servant的身后，直到最后都帮不上任何忙。只是混到战争的结尾么？


    只是因为运气好抽到了最强的王牌，自己便可以拿到圣杯吗？这样的自己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自己在rider的阴影之下取得了荣誉吗？这样到最后只能继续被人耻笑。


    假设rider真的败北了的话，那个时候——自己这样无能的master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韦伯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样的战斗……如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最后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在过于强大的英灵身边，只能够越发显示出自己的无能、渺小与屈辱。这和在时钟塔中受到的屈辱相比更加令韦伯感到羞愧。


    “——你怎么半天一直不说话啊？嗯嗯？”


    从韦伯的头顶传来一阵声音。抬头望去，rider还是带着和往常一样不可思议的天真微笑，低头看着自己。


    这种仰视的角度我已经受够了。


    这种被俯视的角度也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经历了。


    我对你已经彻底受够了！


    虽然几乎将这句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但是韦伯还是用最后的修养勉强控制住情绪，取而代之换了一种稍微婉转些的说法。


    “没什么，只是对于你，有些觉得厌倦了。”


    “怎么样。果然还是觉得无聊了吧？所以我就说咱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


    还是和往常一样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使韦伯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


    “拥有像你这样强大到理所当然就能够获得圣杯的servant……对于我来说没有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还不如跟assassin这样的servant签订契约更能够显示出我的价值!”


    听到韦伯的话，rider哼了一声挠了挠头。


    “要真是那么胡来的话，你现在大概都已经死了好几遍了。”


    “够了吧你！能够在自己的战斗中战死我完全没有怨言！要是怕死的话我就不会来参加圣杯战争了！


    而且——怎么说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主角的啊！你总是在我下达命令之前就擅自行动，你这样做究竟是把我放到什么位置啊？我千里迢迢跑到日本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别激动别激动……”


    与韦伯剑拔弩张的激动情绪不同，rider依然吊儿郎当地微笑着。让韦伯好像往大米袋子里钉钉子一样，一点使不出力。


    “如果你获得圣杯之后想要实现的愿望能够打动我的远大志向的话，那我征服王今后就一切都听你的差遣——如何？你的愿望是不是想要再长高一点啊？”


    “才不是呢！……唉！”


    看到韦伯的情绪越说越激动，伊斯坎达尔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似乎在说“难道这样不好么”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小子。不用这么着急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圣杯战争对于你来说也不能算是人生之中的顶点吧？”


    “什么——！”


    难道这个仪式不是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奇迹吗？——正要开口反驳的韦伯忽然理解了伊斯坎达尔的意思。对于这位征服王来说，圣杯只不过是使他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手段罢了，他真正的目的，是在圣杯战争之后继续征服整个辽阔的世界。


    “如果你真想为追求充满光荣与梦想的人生的话，那就为了自己去战斗吧。想要寻找适合自己的战场，等到那之后也不迟啊。”


    “……”


    在被称作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奇迹面前，这个家伙的愿望竟然只是获得作为人类的肉体——这听起来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


    但是，对于这个将圣杯与自己相比较，认为自己的价值更高一些的家伙来说，这个愿望完全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个如此傲慢、对于自己的强大有如此自信的家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正是带着这样的疑问，韦伯才会特意去查阅历史资料。但是他越是了解到历史书中列举的有关这个男人的伟业，就越是深切地感受到——


    这个男人，正是拥有强大到无可救药的、凡人完全无法匹敌的器量而已——甚至能够让那样雄壮而精锐的军队对他如此崇拜，当作神明一样去信仰，甚至可以为了他舍弃生命。


    最后，韦伯不得不承认——那些嘲笑征服王的愿望是无聊愿望之人，才是拖着一副臭皮囊，整天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的愚蠢之人。


    “对于这份契约不满之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沉默着将屈辱咽下之后，韦伯低声问道。


    “嗯？”


    “你也一定有不满吧？为什么会是像我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做你的master！如果你能与一名出色的master搭档的话，一定会更加轻松的获得胜利。”


    不知是否真的理解了韦伯心中的意思，rider平静地说道。


    “嗯，说的也是。”


    rider抬头望向天空。


    “确实，你的身材要是再魁梧一些，就能够比现在看起来更加适合了。”


    征服王好像半开玩笑一样的回答，将韦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点燃了。就在身材矮小的master更加愤怒，几乎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rider忽然掏出片刻也不离身边的世界地图，指着第一页说道。


    “好了小子，看这里，看我们面前的敌人。”


    “……”


    在a2大小的版面之中，描绘着整个世界的地图。rider所指的“敌人”就是这整个世界。


    “来，尝试着在我们‘敌人’的旁边等比例地画出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把我和你并排比较一下。”


    面对rider没头没脑的问题，韦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怎么画得出来——”


    “画不出来吧？即便用多么细的笔也画不出来。就算是拿针尖来画都显得太粗了——与我们面前的敌人比起来，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都只是非常微小的点而已。


    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身材巨大的servant豪放地笑道。


    “这副肉体与我应该征服的东西比起来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你和我一样都是非常微小的。既然微小到甚至看不见，那我们两个比较身材的大小又有什么意义呢？”


    “……”


    “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更加斗志昂扬。”


    rider爽朗地笑着，继续豪放地说道。


    “越是如此渺小，却越要凭借这个渺小的身体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这才是最令人激动的感觉……听，这才是我征服王心脏的鼓动！”


    韦伯完全被rider的气势折服了。


    在胸怀如此博大的rider面前，自己心中的那些烦恼与苦闷全部都是不值一提的琐事而已。那样琐碎的烦闷，在征服王眼中甚至都看不见。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不管是怎样的master都没关系。就算我是多么弱小也好，反正对于你来说都不是问题。对吧？”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喂！”


    rider皱起眉头苦笑着拍了拍韦伯的后背。


    “小子，你的这种自卑感，正是即将培养出王者气魄的先兆啊。


    不管如何对你解释，到最后你都会觉得自己是渺小的。但是即使知道这一点，你却仍然坚持要向更高的目标迈进。啊，从我的经验上来看，在你的心中，‘霸’的种子已经开始萌发了。”


    “……你这哪里是在夸奖我，简直当我是傻瓜。”


    “不过，你小子倒也傻得可爱。”


    rider坦率的笑着说道。


    “如果我真像你所说，与一个野心与能力相差无几的master签订了契约，那我一定会感到相当的无聊吧。但是你的愿望却远远超越了你的能力。像你这种肯去追求‘遥不可及的荣誉’的人，才是我那个时代做人的基本准则。


    ——所以正因为如此，和你这个傻小子签订契约，真的是让我感到非常愉快。”

 第1155章 真正的‘魔\’

    “……”


    韦伯把脸别过去，不敢正视rider那纯朴的笑容。


    为什么这个傻大个总是拿这些一点也不让人高兴的事情来安慰我呢。


    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听见别人说自己是傻瓜还会高兴的吧。


    感慨着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rider的韦伯简直恨不得现在自己马上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毫无征兆的恶寒突然传遍了韦伯的全身。


    “呃……！”


    全身的魔术回路都好似痉挛一样剧烈地疼痛起来。


    当然，这种异常并不是因为韦伯自身的原因而出现的。而是充满在周围空气之中的魔力产生了异常的混乱，使与其同调的魔术回路也陷入了异常。


    站在一旁的rider也表情严肃的望向西方。似乎凭借servant的直觉，能够判断出这种异常魔力的发动方向。


    “……河边。”


    rider好似即将走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低声说道。听到这句话的韦伯也立刻意识到今夜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


    无暇去顾及仍缠绕在心中的纠葛，战士们便又将再次投身于战斗之中。


    ············


    察觉到异常的魔力气息的，并不只有韦伯他们。


    从未远川附近放出的咒术波动，相当于礼仪咒法的多重咏唱，而且是动用数十人的魔力才能发动的那种。在冬木市的所有魔术师——换句话说，所有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们，也必定都感受到了。


    ncer，以及新获得其master权利的索拉.娜泽莱.索菲亚斯，这是正以索敌为目的，站在视野最好的高处——正在建设中的冬木中心大厦的屋顶。今夜，未远川上空诡异地出现了浓雾，使中心大厦以西的视野极其恶劣。以人类的视力，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亮着灯光的冬木大桥。


    “——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吗ncer！”


    听到索拉的问话，以servant特有的超常视力看透浓雾ncer点了点头。


    “果然是caster。似乎站在河中打算做什么。具体的我就无法看清了。”


    还是老样子，根本没有打算隐藏，以caster来说，根本不应该毫无防备才对。


    由于监督发布的悬赏处理，其它的servant都以他作为攻击目标，但是他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要解决他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没错，不管他在做什么，在其取得成果之前解决掉他才是上策。”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索拉看看刻在手背上的、从未婚夫凯奈斯.阿其波卢德那里夺来的令咒，沉思着——caster的出现，其它master们也一定察觉到了。如果要从监督那里得到作为报酬的追加令咒，必须先于竞争对手打倒caster。


    顺利取得caster的首级之时，那由于凯奈斯的愚蠢行为而缺失了一枚的令咒，将再次恢复完整形态。一想到令咒原本三枚合一的形态——与英灵迪卢木多的羁绊即将完整无缺的恢复，索拉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由我出战，索拉达人请务必留在此地，尽情欣赏我建立的功勋吧。”


    “怎么这么说！我现在也是master。要在旁边做掩护。”


    看着她请求的神情ncer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恕我直言，您并没有凯奈斯大人那样的能力。到那个河岸去是很危险的。一边保护着无法自卫的您一边进行战斗，对我来说实在是非常困难。望您理解。”


    “可是……”


    尽管他这样说，但对现在的索拉而言，就ncer离开她一秒钟，她也会因担忧而心痛不已。


    “难道说——索拉大人您对我的身手抱有怀疑吗？认为我擅自出战太儿戏了？”


    ncer眯起眼睛问道。索拉连忙摇了摇头。暂且不说索拉又重新想起凯奈斯给ncer的屈辱。对于至今仍然宣誓对凯奈斯效忠ncer来说，必须让他理解索拉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人。


    ncer，现场的判断就全部交给你了。请尽情畅快的战斗吧。”


    “明白。”


    ncer安静地低下头，随即用力一蹬脚下的钢筋，纵身跳进眼下灯火通明的街道之中。


    看着在林立的房屋顶上穿梭跳跃、一路奔驰向河边的servant的背影，索拉发出痛心的感慨。


    自从代替凯奈斯成为master以来——这个英灵，未曾向索拉展露过一次笑容。


    saber驾驶着梅塞德斯，仅用几分钟就从切嗣准备的据点赶到了异常魔力的发生源未远川。


    深山小村的旧街道路面狭窄，而且路况复杂，一般来说无论怎样也需要三十分钟以上，但servant的骑乘技能完全颠覆了常理，完成了这项奇迹。银白色的车体飞驰过细长的弯道，其速度已经突破了物理法则的束缚。


    飞驰进入沿河大道时，saber华丽地左急转后停住梅塞德斯，不待鸥翼车门完全打开就跳出车外，往堤岸方向飞奔而去。足以使常人失去视野的浓雾，根本不能对servant的视线造成什么影响。


    终于，仇敌在视线的正前方出现了，他在两百米宽的河面正中心悠然自得地站着。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站到堤坝上的爱丽斯菲尔也用以魔力强化的视力注视着雾中的人影，焦急地紧锁眉头。


    “果然和预想中一样，是caster啊。”


    saber点点头，警惕地观察着敌对servant的举动。依然没有master伴随的caster，站在没有小岛的河心，就像立于水面之上一样。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脚下的水面，聚集了大量恐怖的异形之影。前不久，在森林中交战过的魔怪群，如今聚集在caster的脚下形成了浅滩。


    从极不寻常的魔力释放来看，毫无疑问，caster正在施行某种大规模的魔术。以河为源头形成的浓雾，恐怕就是这种魔力的余波所致。而caster不仅没有咏唱，甚至没有表现出集中精神的样子，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从他手中的魔道书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狂乱的魔力漩涡，周围的空间也因此变得扭曲。


    作为超出常规的魔力炉，同时亦是能独自释放术式的宝具……落入狂人的手中，就成了无比危险的凶器。


    “欢迎你，圣女。再次见到你是我无上的荣幸。”


    caster依旧殷勤地鞠了一躬，saber的瞳孔中燃烧起怒火。


    “不知悔改的家伙……你这邪魔！今晚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很抱歉，贞德。今晚宴会的主宾可不是你。”


    caster带着满脸邪恶的笑容，无比疯狂地回答道。


    “——不过，您肯赏光入席的话，我会感到无比喜悦。吉尔·德·雷不才，准备了死亡与堕落的宴席，请您尽情享受吧！”


    caster放声大笑着。在他的脚下，幽暗的水面也开始骚动起来。聚集在召唤师脚下的无数魔怪，一齐射出无数的触手——将身穿斗蓬站在他们头上的caster吞没。


    乍看之下，这似乎是反叛的使魔们袭击caster，但被触手缠满全身的caster，反而提高音量狂笑起来。狂傲的笑声近似尖叫。


    “如今我将再次高举救世主的旗帜！被舍弃者聚集到我身边来！被蔑视者聚集到我身边来！我将统帅你们！领导你们！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即将传达给‘神’！天上的主啊！吾将洗刷罪孽赞美您！”


    翻起泡沫的水面膨胀起来，将被触手吞没的caster推起。曾经作为他立足点的魔怪群数量剧增。从河底的深度估算，数量恐怖得难以想象。


    “caster……被吸收了？！”


    saber感到浑身战栗，在她的眼里，以召唤师的身体为中心聚集的魔怪，数量继续增加。“螺湮城教本”的召唤能力，真可谓无穷无尽。无数的触手纠结、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肉块。


    肉块上粘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发着光，真可谓粘滩肉岛。不仅如此，肉块仍然继续膨胀。


    caster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有他的声音还在狂傲地回响着。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将把你们从神座上拉下来！神宠爱的羔羊们！拥有与神相似身体的人们！将被吾等尽情地凌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将随神之子的悲鸣敲开天国之门！”


    污秽的肉块逐渐膨胀成形。或者可以说，这种形象正是异界魔物的本体。至今为止caster所驱使的魔怪们，全部都是这个的碎片，只是杂兵而已。


    “那是……”


    耸立在黑暗中的异形之影，形象可憎而且具有巨大的压迫感，saber不禁叹了口气。


    即使是深海的霸者——鲸鱼与王乌贼，也没有这么巨大的形体。这种君临于世界上一切海域的、噩梦般的身影，正是无愧于“海魔”这种称谓的水生巨兽。


    所幸，她与爱丽斯菲尔所站的堤坝上没人，但河对岸的民家都开着灯，尽管是深夜，巨大的骚动声还是传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如此怪异的事，当然会引起骚动。万幸，由于浓雾遮挡了视线，能够目击到怪物的地点很有限。居民的恐慌，也仅仅局限于特定的区域。


    尽管如此，圣杯战争必须隐秘地进行这一默认的原则，被完全破坏了。


    “我小看了这个家伙……没想到他会召唤出如此众多的魔怪。”


    “不，servant再厉害，其所召唤并驱使的使魔的‘格’也是有限度的——不过，如果不考虑‘驱使’的话，这种限度就不存在了。”


    本来很镇定地爱丽斯菲尔，这一次，声音里也透出了恐惧。


    “如果不考虑召唤后的‘控制’，仅仅是‘召唤出来’的话……不管多么强大的魔物，在理论上都是可以召唤的。需要的只是扩大‘门’的魔力和术式而已。”


    “……这么说，那个怪物不受caster控制？”


    “这么想应该没错。”


    爱丽斯菲尔之所以感到惊讶，正是由于这种身为魔术师才能理解的恐惧。不过，对saber而言，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并不是难事。


    “所谓魔术，是指‘驭魔之术’，不过，那种家伙是不能以这种小概念来理解的真正的‘魔’。浑身上下充满饕餮、吞噬这种欲望而实体化的产物。召唤这种东西的行为本身，已经不能叫做‘术’了。”


    saber愤怒地握紧拳头，想到了那个魔术师的疯狂举动。


    “那么，这个怪物并不是要向谁挑战？”


    “对。只不过是被邀请来进食而已。这样的城镇，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它吞得什么也不剩。”


    “！！！”


    看来caster根本没有认识到战斗的目的，以及胜利的意义。那个疯狂的servant，是打算破坏圣杯战争本身。以及毁灭这个城市的一切生命。


    听到熟悉的声音，saber回过头。手握缰绳，正准备把闪闪发光的神威战车降落到两人所在的公园广场的大汉servant，向先来的人极不恭敬地笑了笑。


    “喂，骑士王，夜色真不错啊……虽然想这样说，不过看来并不是寒暄的时候啊。”


    “征服王……你这家伙还是不知好歹，你只是为了开玩笑才来的吗？”


    看到saber全然不放松警惕地摆出进攻架势，rider摆了摆手。


    “别这样。今晚暂且休战。放着那样一个大家伙不管的话，我可无法安心与你交手。


    刚才我就呼唤过了ncer已经做出回应。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


    “……其它servant呢？”


    “assassin已经被朕干掉了。berserker不予讨论。archer——说了也没用，以那种家伙的性格可不会轻易答应。”


    saber点点头，神情庄重地把手放于胸甲前。


    “明白了。与你共同战斗我没有异议。征服王，虽然是暂时的结盟，但还是一起宣誓吧。”


    “呵呵……战斗的时候头脑还蛮清醒的嘛……嗯？怎么，master有什么异议吗？”


    “……”


    当然，并不是不满，只是看到rider和saber爽快地抛开过去的恩怨，爱丽斯菲尔有些反应不过来，而韦伯则表现出明显的决心，从rider的战车控制台上小心地探出头来，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对在战场中的人而言，无论是杀死敌人，还是结盟，都是不夹杂任何私情的冷静判断，这一点是一致的。这正是纵横于乱世者共有的精神意志。

 第1156章 那是园丁的工作

    虽然这么说，现在无论如何也必须阻止caster的疯狂行为。如果宣誓能够被遵守，那么联合起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不介意。我——艾因兹贝伦承诺休战！rider的master，你意下如何？”


    听到爱丽斯菲尔的呼唤，韦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艾因兹贝伦，你们有什么策略吗？刚才从rider那里听说了，和caster进行战斗，你们不是头一回吧？”


    的确，对saber而言，这可以说是在作为自己阵地的森林中的攻防战的再现。那时虽然得到ncer的帮助而勉强击退了caster，但现在他却以更大的战力进行反击。不过，这次不仅ncer，还与rider结了盟。局势绝对不用悲观。


    “——不管怎么说，只能速战速决。那个怪物虽然现在还靠caster的魔力供给才能在现界维持，如果它开始独自觅食而自给自足的话，就无法应付了。在这之前必须阻止caster。”


    saber理解地点点头。


    “那家伙的，那本魔道书。”


    自律式召唤魔力炉，“螺湮城教本”——这个超越常规的宝具，现在已经与caster一起成为了海魔的心脏。


    “原来如此。必须在它上岸觅食之前解决他。可是——”


    rider面有愁色地看着那个墨绿色的庞然大物。


    “caster在那堆肉的中心，该怎么办？”


    “把他揪出来，只能这样。”


    从rider的身后传来了回答的声音。在街灯的光辉中出现了提着双枪的身影。比翱翔天际的战车稍晚了一些ncer也加入了。这样，对抗caster同盟的三名servant聚齐了。


    “如果能够将那家伙的宝具剥离出来，我就可以用‘破魔的红蔷薇’一举破坏术式……当然，那家伙也不会轻易中两次相同的招式。”


    ncer，你能瞄准caster的宝具，从岸上把枪投射出去吗？”


    听到saber的问话ncer不屑地笑了笑。


    “这种程度的事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要小看了枪之英灵。”


    “好的，那么，我和rider做前锋。没问题吧？征服王。”


    “没问题。朕的战车不需要道路，saber，你打算怎么对付河中之敌？”


    听到rider这么一问，saber笑了笑。


    “我受到湖中女神的庇佑，无论什么样的水都无法阻止我的前进。”


    “哦，这个真是罕见的家伙啊……朕更加希望把你收入麾下了。”


    以往听到rider的玩笑总是气得柳眉倒竖的saber，这次却只是眼神严厉地对他一瞥。


    “你的胡说八道我会记住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使caster从那怪物中暴露出来。”


    “哈哈，说得没错！那么第一击由我开路！”


    rider大声笑着，鞭策拉战车的公牛，带着高亢的雷声冲向天际。不理会尚未作好心理准备而发出惨叫的韦伯，征服王疾驰的宝具就向着巨大的海魔冲去。


    “saber！祝你好运。”


    骑士王向爱丽斯菲尔点点头，从岸边纵身跳入河中。


    闪光的靴甲踩着水面，飞溅起银色的水花——不过，她的脚尖却没有沉入水中。saber脚下的水面就像大地般坚固，托住飞奔的她。这正是受到了湖中精灵祝福的王者才能引发的奇迹。


    随着步步逼近，海魔的身形也越发显得庞大，如同要把saber压倒一般，其丑陋而狰狞的形体震撼着她。


    无数的触手像蛇一样伸展开，迎击逼近的骑士王。


    不过，它的怪异与丑陋，绝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现在的saber心中无所畏惧。


    “要在这里做个了断，caster！”


    她充满斗志地举起风王结界，毫不留情地向海魔斩去。


    遥远的彼方，飞鸟亦无法达到的、雷电密布的云层中，化为电子信号的无线电波交替响起。


    “指挥中心呼叫diablo1，请回答。”


    “这里是diablo1，通信情况良好，请讲。”


    “冬木市警署发出灾难派遣申请。立刻终止巡逻任务，赶赴现场。”


    灾难派遣？——仰木一等空尉对从耳机中听到的话感到疑惑。


    如果是直升机或者侦察机还可以理解。需要把正在领海巡逻的f15战斗机召回的“灾难”，究竟是什么？


    “指挥中心，请说明指示内容。什么情况？”


    无线通讯机的另一头，传来的是奇怪的沉默。


    “啊……听好了，不要笑……前方……出现怪兽。”


    在亚音速飞行的驾驶舱中听到这个，可以说是极品笑话了。然而却被强制要求不许笑。


    “这可真棒啊，我没白参加空军自卫队。”


    “不管怎么说，这是正是的申请。diablo1，报告未远川的情况。”


    “……这是开玩笑吧？”


    “diablo1，重复一遍。”


    管制官声音严厉。他再次表明了自己也是处于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恶作剧其中一方的立场。仰木一尉叹了口气，重复道。


    “diablo1了解。本机立刻赶赴未远川进行侦察。通信完毕。”


    但是，仰木一尉还是一点也不相信刚才通话的内容，一想到这种白痴一样的对话会被录音，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diablo2，就像刚才听到的那样，立刻调头，返航！”


    “了解。可是……这样好吗？”


    僚机diablo2的机师小林三等空尉，也掩饰不住对这个奇怪的命令表示惊讶。


    不过，不管是好是坏，对命令只能执行。值得欣慰的是，目的地冬木市就在返航路线上。虽然不知道由谁来负责，但飞行途中对高价燃料的浪费，可以减小到最低程度。


    “如果真的有怪兽，会给我们下达作战许可吗？”


    听到已经准备豁出去的小林三尉的话，仰木一尉用鼻子哼了一声。


    “如果是怪兽电影的话，我们就是要被干掉的角色。是‘光之巨人’出场前任怪兽宰割的肉。”


    “我可笑不出来啊。”


    操纵者们怎么想暂且不说，补燃器发出隆隆声响，银翼翻转的f15-j的雄姿，与平时一样威武无比。


    ············


    archer在空中，遥望着英灵们在水面上展开的战斗。


    “真是丑陋的景象……”


    在离地面五百米的高度，英雄王乘坐着以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


    “王之财宝”——在最初的英雄，曾经得到全世界所有宝藏的吉尔伽美什的宝库中，藏有后世的各种传说、神话故事里传颂的宝物的原形。


    现在让他飘浮在空中的黄金船，也是那些“神之秘宝”中的一件。


    这正是由巴比伦流传到印度，并在《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两大叙事诗中记载的叫做“维摩那”（vimana）的飞行工具。


    “虽说是杂种，但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勇者……没想到竟然沦落到需要联合在一起解决那个污秽之物。真让人感慨啊。你不这么认为吗？时臣。”


    被允许同坐在船中的远坂时臣的心里，与悠然自得的archer不同，充满了愤怒与焦虑。


    一般来说，魔术必须隐蔽使用——正是因为要严守这个大原则，远坂才会被魔术协会授予管理者的职务。caster造成的惨状，不仅威胁到了圣杯的存续，更使时臣个人颜面无存。


    被解放的巨兽再发狂的话，一定会造成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惨剧。那问题就不是狩猎caster的奖励，或者圣杯战争的走向这么简单了。


    现在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怪物。目击者再继续增加，将关系到远坂家的威信。


    “王啊，那个巨兽是毁坏您花园的害兽，请对他施以诛杀。”


    “那是园丁的工作。”


    archer立刻回绝了时臣的请求。


    “难道说，时臣，你把我的宝具看成和园丁的锄头一样吗？”


    “不是的！不过，正如您所看到的——其他的人已经快应付不了了。”


    实际上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想向绝望发展。


    尽管saber和rider的刀剑不间断地砍在海魔庞大的身躯上，它却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当然，这并不是servant们进攻不力。切断岩石的利剑，雷声轰鸣的铁蹄，毫不留情地打得海魔血肉横飞。


    可是，造成的伤口，瞬间就被新肉填平了。


    肉体的再生能力，以前caster所召唤并驱使的魔怪们也同样具有，并不值得惊叹。可是，这次的大海魔，体型实在庞大。就像在沼泽中打洞一样，两名servant的联手攻击造成的伤害，根本赶不上再生的速度。


    骑士王与征服王的携手攻击，仅能勉强使以堤岸为目标的海魔稍微放慢速度。


    “这是显示英雄之神威的大好机会，请您决断。”


    英雄王不悦地扫了时臣一眼，在船边脱着腮帮子的右手一挥。立刻，从他身旁出现了四把宝剑、宝枪。闪着光芒的最初之宝具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刺向下方蠕动着的污秽肉山。


    saber和rider立即跳开，避免受到波及，但caster的海魔却没有这般的灵活。四把宝具直接命中，山崩般的威力，将巨兽三分之一的躯体炸得烟消云散。


    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但caster却以更加刺耳的声音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


    时臣惊呆了。在他的下方，蠕动的肉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眼见着将被破坏的部分修补起来。


    巨大肉块的身体构造，恐怕和原生动物一样简单。没有骨骼和脏器，因此没有缺点。无论破坏哪里都对行动没有影响，依靠强大的再生能力将损毁的部分迅速还原。


    “——准备撤退，时臣。我对那个污秽的东西一眼也看不下去了。”


    archer说道，通红的瞳孔中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感。


    “别这样……英雄王，请等等！”


    “时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使用了四把宝具。既然被那东西碰到而弄脏了，我也就不想回收了。不要把我的宽容视为廉价品！”


    “能打倒那个怪物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时臣拼死相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无暇顾及臣下的谨慎了。


    “既然拥有那样的再生能力，就只有一击将其整体破坏。能做到这点的，非英雄王您的那个宝具——”


    “谁管那么多！”


    archer愤怒地大喝一声，双眼中燃烧着红莲般的怒火。


    “你想让我在这里拔出至宝‘ea’？清醒点吧，时臣！对王说出这样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谢罪的！”


    “……”


    时臣愤恨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以吉尔伽美什的性格来看，作为王牌的至宝，只会对他承认“够格”的对手拔出。


    可是，要完全消灭caster的海魔，没有别的方法，这也是事实。


    他不得不意识到右手上的令咒。即使在这里使用了一枚，作为打倒caster奖励，可以从圣堂教会再得到一枚作为补充。可是——这种选择，一定会导致自己与英雄王关系破裂。


    既然如此，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其他的servant身上。


    ……这种情况下，即使成功地消灭caster，璃正神父宣布追加的令咒也会落到时臣以外的master手中。


    无处宣泄的怒气，使时臣握紧拳头，指甲扣入掌心。


    为什么事情会向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呢？本该是准备充分、对策万全的圣杯战争，为何会变成如此狂乱的局面呢？


    这时，雷鸣般的声音划破天际，时臣面色凝重地抬起头。


    无光的雷鸣，是冲破音壁冲击波的余音。夜空中，自北向南飞过的一对灯光，是喷气式战斗机的识别灯。


    “可恶……”


    事态每时每刻都在急剧恶化着。身为冬木魔术管理者的远坂时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束手无策。


    ············


    眼前发生的奇异景象，使两名精英飞行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什么啊……？”


    仰木一尉绞尽脑汁，思考了各种可能性。其中，也有怀疑自己是否正常的选项。


    “六点方向也出现了奇异的光，不是直升机……那是ufo还是别的什么啊？”


    僚机的小林三尉，也通过无线信号说明了情况。这么说，并不是只有仰木一尉能看见的幻觉。


    “指挥中心呼叫diablo1。请报告情况。”


    “这是……这是……”


    这个应该怎么说呢？


    灾难？未知生物？领空侵犯？


    怪兽——这个单词不予考虑。空军自卫队没有形容这个的通信符号。


    要做出说明，必须建立在现有知识的基础上。然而，这样的知识，远远超出了仰木一尉的思考能力。

 第1157章 ‘幸福的未来\’

    “降低一些高度接近看看。”


    “等——小林，等等。”


    后背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寒，仰木一尉条件反射性地制止僚机。可是，小林三尉的f15，已经完成了从缓慢回旋到下降的一系列动作。


    “快回来，diablo2！”


    “接近一些观察的话，就能够知道那——”


    这一刻，两架战斗机已经不再是旁观者了。


    对方并不是高射炮或者对空导弹那样的现代兵器，因此小林三尉无法估算敌人的攻击范围。在一百米范围内能瞬间伸缩自如的触手，跟本连思考都来不及。


    在操纵杆突然失灵后，他也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出现了怎么样异常情况。战斗机如同撞到了隐形的墙壁，盘旋着落下，剧烈的震动，使得他连惨叫都难以发出。


    尽管是这样的死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目睹了一切的仰木一尉相比，也算得上是幸运的末路了。


    在河面上的肉块表面，伸出数条粗大的网状物缠住了diablo2，毫不在意引擎的推进力，强行将机体拉下来，这种景象只能用噩梦来形容。


    与肉块撞在一起，机体却没有爆炸。被卷成废铁的f15，深深陷入巨大的原生质中，被吞的一点也不剩。


    “小林——！”


    目睹了全部的仰木一尉的大脑中，超越了思考或者理解的极限，只有悖于常理的感知。


    啊，那个——被吞噬了。


    “指挥中心呼叫diablo1。究竟发生了什么？请立刻报告！”


    “眼睛，长着眼睛，很多眼睛……”


    尽管隔着浓雾，仰木一尉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从肉块表面出现的疣一般的眼睛，同时张开，凝视着上空的猎物。


    即使在密封的驾驶舱里，仰木一尉也能感受到那种“视线”。


    事实正是如此。那个东西饥饿无比。吞咽了diablo2后，瞄准了下一个猎物，并死死地盯着……


    “——diablo1，战斗开始！”


    “等、等等，仰木，究竟怎么——”


    他强行关掉了嘈杂的通信器，解除了所有武器的保险。aim7麻雀四发，aim响尾蛇四发，m61火神炮940发，状态良好。


    被吞掉之前，杀掉对方。


    已经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仰木咧开嘴狂笑着。握着世界最强战斗机f15的操纵杆的他，是真正的死神。


    要为小林报仇……把怪物轰倒，烤成焦炭。


    他翻转机头，以hud瞄准器锁定目标。敌人如此巨大，决不会射偏。饱和攻击。所有子弹射向敌人——


    剧烈的震动摇晃着机体。


    正后方——仰木达到极限的战斗本能这样告诉他。可是，突然的回头，从结果上看，给他那处于半崩溃状态的理智以最后一击——


    驾驶舱盖的另一侧，暴露在亚音速空气对流中的机体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他戴着头盔，发光的双眼中放射出火光，眼神中藏着无尽的憎恨与疯狂，凝视着驾驶舱内。


    在封闭的、切断了无限通信的钢铁棺材中，仰木一尉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最后呼喊。然而，谁也无法听到。


    “那是……？”


    远坂时臣以经过魔力强化的视觉，看到了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战斗机。


    突然出现在机体背面，身穿泛着铅色光辉的泰坦铠甲的漆黑人影……能够做出那种事的只有berserker。从外表看，正是绮礼的报告中提到的berserker。


    铠甲上的黑色，仿佛墨汁一样，一点一点侵蚀着战斗机的外壳。


    正是曾经夺取archer的宝具，能够将废铁转化为魔剑、魔枪的berserker的特殊能力——对于能驾驭万物的他，普通“武器”这一概念还适用吗？


    黑色的魔力再次侵蚀，是现代科学最高结晶的音速银翼，瞬间转换成为异型的姿态。


    “————————！”


    完全控制了全长达二十米的机体的berserker，犹如传说中的龙骑士一样紧抓其背部，充满怨念的咆哮响彻夜空。


    berserker及其master最优先攻击的目标是谁，时臣已经听过绮礼的忠告了。


    顷刻间，被漆黑的魔力侵蚀完毕的钢铁猛禽，掉转机头，冲向archer浮在空中的辉舟。


    “呵呵，又是那只疯狗么？……有意思。”


    与在仓库街的初战不同，archer表情邪恶地微笑着，迎接berserker的挑战。英雄王的心境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时臣无从得知，也不想推测。


    不管怎么说，时臣从以前就下定决心要亲自打倒那个敌人。因为那是从个人角度上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对手。他并不讨厌亲自动手。


    时臣在船边放眼望去，看着近处最高的地方，能够监视时臣他们的最近地点——在被锁定的高层别墅里，对手出现了。


    那名男子站在那里，并不打算隐藏。


    因痛苦而扭曲、僵硬的左半边脸如同僵尸一样，燃烧着憎恨之火的右眼如同恶鬼。


    他的目光与时臣交错，无言地宣战。


    “王啊，我来做master的对手。”


    “好吧，就让你玩一下。”


    辉舟在空中滑行，将时臣带到目标的正上方。离着陆点约有八十米。对魔术师而言，这种距离不足为惧。


    “那么，祝你好运。”


    时臣拿起文明杖，整理了一下衣角，毫无畏惧地从空中纵身跃下。


    留在辉舟上的archer，双眼再次燃起杀戮之火，盯着逼近的钢铁战机。


    “只配趴在地上的卑贱之狗，竟然想冲上王者翱翔的天际……被自以为是了。杂种！”


    解放“王之财宝”，投射出宝具的六连击。闪着炫目光辉的矛与刀，如流星般拖着光影迎击berserker。


    得到魔力的双涡轮引擎，发出怪鸟般的咆哮。黑色的f15以喷射力使相对速度倍增，冲出了宝具形成的弹幕。


    不过，archer的宝具可不是那种一旦被避开就失去效力之物。六件中的三件——斧、镰、弯刀立刻旋转起来改变方向，逼向f15的尾部。


    在即将命中之时，黑色f15宛如生物一样扇动辅翼和尾翼，以空气动力学上不可能做到的回避动作躲开了archer宝具的锋芒。两次、三次重复着剧烈的水平旋转，使所有宝具的追击在空中散开。


    在回避了所有攻击的同时，f15强行以英麦曼回旋将机头对准archer，从左右两翼搭架的火箭发射器喷出火舌。射出的两枚麻雀式导弹像回礼一样朝archer的维摩那袭来。（注：英麦曼回旋(immelman turn)：英麦曼回旋十一个高推力，垂直的反转。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战机抬高机首，作一百八十度地滚转，上升到一个极高的高度后再做一次反转，最后飞向相反的方向。高推力可以通过垂直爬升扩大机动范围，在垂直爬升中进行副翼滚，然后完成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滚转。英麦曼回旋使飞机在水平方向产生一个90度的转弯同时在垂直方向上产生位移。）


    即使在普通兵器无效的战斗中，但只要武器被berserker侵蚀过就另当别论了。带着憎恨之魔力的二十六磅炸药，每一发都有毁灭性的威力。


    “不知深浅……”


    archer轻蔑地笑着，把手放到维摩那的舵盘上。之后，突然加速的光之船以berserker强行控制的战斗机无法比拟的优雅动作避开了导弹的攻击。以叙事诗中描述的速度翱翔于天际的飞空宝具，其动作已经超越了物理法则。


    “——————————！！”


    疯狂的黑骑士咆哮起来。仿佛是回应他凶恶的吼声一般，第二发麻雀导弹的鸭式机翼突然扭曲翻转，再次扑向避开了一次攻击的维摩那。本来只不过是由雷达波引导的电子导向导弹，如今化成了如同猎犬般追踪berserker所憎恨对象的魔导器。


    不过archer对再次袭来的威胁嗤之以鼻，他展开“王之财宝”。取出两面盾牌立于空中，将咒术化的导弹击落。在因爆炸气流而晃动的船中，英雄王红色的双眸，逐渐染上狂热之色。


    “有意思……很久没有这样玩过了。区区一只野兽，竟也让我如此尽兴！”


    archer大声笑着，让维摩那急速上升。berserker的f15亦紧紧咬在其后。两者冲破音速障壁，冲上夜晚的云海，展开激烈的生死之战。


    夜晚的浓雾笼罩着冰冷的空气，远坂时臣从天而降。


    借助重力操作与气流控制的自律下降。对熟练的魔术师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或者应该说，熟练程度是由姿势的优美程度来划分的。


    保持着完全垂直的直线轨道，如羽毛一般轻盈地着陆。衣服、发型丝毫不乱——看到时臣这种堪称典范的熟练手法，普通的魔术师一定会发出由衷的惊叹。


    不过间桐雁夜已化为一个异类。他心里完全没有对魔术的崇敬和憧憬。


    敬畏变成憎恨、羡慕化为愤怒。对于身形被扭曲得无比丑陋的雁夜而言，时臣的优雅华丽，该受到诅咒。


    “你这家伙——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他的言谈、他的举止，那种高贵的气质。自从出现在葵与雁夜面前的那天起，这个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种优雅与从容，一直使雁夜产生“落差”感。


    不过，这也仅限于今晚了。


    这个男子最重视的优雅，在相互厮杀的战场上什么都算不上。令远坂家自豪的家训，在这里一定要尽情地践踏、粉碎……


    雁夜毫不留情地对已经开始战斗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体内的刻印虫发狂而引起的剧痛，如同手脚被锉刀刮过，刺入骨髓，几欲昏厥。


    不过，这样的痛苦，与撕咬着雁夜内心的憎恨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远坂时臣眯起的双眼中透出的敏锐神色，显示出临战前的从容，对雁夜进行着挑衅。


    “放弃了魔道，却对圣杯仍有迷恋，还以这副样子回来……你一个人的丑态，足以使整个间桐家族蒙羞。”


    雁夜带着嘲笑的口吻回答，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就算他自己听起来也如同虫鸣一般。


    “远坂时臣，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把樱托付给脏砚？”


    “……什么？”


    听到意外的问题，时臣皱起眉头。


    “这是现在的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回答我，时臣！”


    时臣叹着气，对激动地雁夜说道。


    “——不用问也该清楚。我只是希望爱女能够有幸福的未来而已。”


    “什……么？”


    得到了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脑中出现暂时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时候，时臣语气平淡地说道。


    “得到双胞胎的魔术师，都会出现烦恼——秘术只能传给其中一个。这是无论如何总会有一个孩子沦为平庸的两难选择。”


    平庸——


    这句话在雁夜的空白的脑海里回响着。失去笑容的樱，以及与凛和葵一同嬉戏的样子……时臣的话，混进了他那小小的幸福回忆之中。


    那很久以前的母女的样子——这个男人，仅用一句“平庸”就割舍了吗？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为母体十分优秀。无论是凛还是樱，都是带着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两个女儿必须有魔道名门的庇护。


    为了其中一个的未来，而夺走另一个的潜能——作为父亲，谁都不会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


    时臣滔滔不绝说出来的理由，雁夜完全无法理解——不，是不愿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这个魔术师理论的一小部分，他也觉得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为了延续姐妹俩人的才能，惟有将其中一人作为养女送出。因此，间桐之翁的请求无疑是上天的恩赐。作为知道圣杯存在的一族，达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无法完成，还有凛，凛无法完成的话还有樱，总会有人继承远坂家的宿愿。”


    为何他能不动声色地讲述这样一个绝望的事实。


    同时以“根源”之路为目标的话，这意味着——


    “……互相争斗吗？两姐妹之间？！”


    面对雁夜的责问，时臣失声笑出来，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


    “即便导致那样的局面，对我族末裔来说也是幸福。胜利的话光荣是属于自己的，即使失败，光荣也将归到先祖的名下。如此没有顾虑的对决正是梦寐以求的。”


    “你这家伙——已经疯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雁夜，时臣只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说给你听也是白费。你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贵之处，曾经离经叛道的家伙。”

 第1158章 美丽之物

    “别胡说八道了！”


    超越极限的憎恨与愤怒，激活了雁夜体内的刻印虫。恶寒与剧痛传遍全身。即便如此，对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是祝福。


    侵蚀吧，吞噬我的肉体。由此产生的一切魔力，将化为对仇敌的诅咒……


    虫如同奔涌的潮水般，从周围的阴影处爬出来，聚集到一处。这是形态像蛆虫，大小如老鼠一般令人生厌的爬虫。这一切，是雁夜成为master之时从间桐脏砚手里接过的牙——应对非常理战争的武器。


    “我饶不了你……卑鄙的魔术师！”


    我要杀了你！还有脏砚！一个不留地杀光！！”


    接受了雁夜怨恨的虫，一起痛苦地抽搐扭曲起来，接着从背后裂开一条缝，露出翻着钢铁般黑光的甲壳与翅膀。


    一支接着一只——爬虫蜕变为巨大的甲虫，嗡嗡叫着展开翅膀，围绕着雁夜飞舞并组成军团。眨眼间便聚集起一大群，这些不断咬合着锋利的颚发出声响、展现出凶残本性的“翅刃虫”调整好战斗姿势。这是身为虫使的间桐雁夜最强的攻击手段。


    在可以在瞬间啃光一头牛的大群肉食冲面前，远坂时臣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


    本来，他作为魔术师的级别就远远高于雁夜。所以雁夜拼尽性命所释放出来的秘术，在时臣看来既不值得惊奇，更不足为惧。他甚至可以从容地，与这个昔日的情敌一决雌雄的决斗中，对命运的捉弄发出嘲笑。


    “——魔术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拥有‘力量’者。而且，总有一天会得到‘更大的力量’。在觉悟到这种命运之前，这种责任就流淌在‘血液’中。这就是，作为魔术师之子降生于世。”


    时臣冷淡的说着，举起文明杖，从杖头镶嵌着的巨大红宝石中发动炎的术式。


    在空中描绘出远坂家家徽形象的防御阵，化为红莲之火燃烧着夜晚的空气。这是将所触及之一切燃烧殆尽的攻击性防御。虽然在如同外行的敌人面前，这显得有些孩子气，但完全不是手下留情。


    因为——


    “由于你拒绝继承家业，间桐的魔术就交到了樱的手里。在这点上我得感谢你……不过，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逃避血脉的责任，这种软弱，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的卑劣行径。间桐雁夜，魔道的耻辱。既然再次见到你，就只能将你消灭。”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没人性的家伙。”


    “你错了。对自己负责是做人的首要条件。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为人，而是狗。知道了么？雁夜。”


    “虫啊。吞噬这家伙吧，撕咬这家伙吧。”


    迎击蜂拥而上的虫群，是舞动的灼热之炎。


    今晚的第三场生死之战，已经打响。


    ············


    “厉害……厉害啊！真是太厉害了！”


    雨生龙之介由于过度兴奋，也顾不上周围的视线，竟激动得大声怪叫、手舞足蹈起来。


    虽说聚集在河边看热闹的不只龙之介自己，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奇怪举动。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盯在眼前上演的这出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异现象上。


    河面上有巨大的怪兽横冲直撞，空中则有ufo与自卫队战机迸出激烈的火花。


    谁都会为这场面的陈腐而嗤之以鼻，但这却无疑是谁都没见过的奇观。


    活该！龙之介喝彩道。


    每个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地注视着发生在眼前的现实。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盲信半生，后市也将其奉为至理的“常识”这座毫无意义的神像吱呀作响地崩坏下去。


    蠢货们，看见了吗？直到昨天，你们还都生活在愚昧中呢。不甘心吧？后悔了吧？


    你们这群家伙就从来没试着想过，在常识的范围以外还有这么有趣、这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在等着我们，从来没有。


    我吗？我当然知道。我不仅想象过，也满心期待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我才专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每天都在拼命地追寻着新奇与刺激。


    就这样——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龙宫宝箱终于被我找到了。


    哦，神明是肯定存在的。眼前的奇景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


    为了欣赏可怜的羔羊们那战栗的表情，伟大的天才魔术师才把这些不合常理、光怪陆离的现象降临人间，然后暗自窃笑。我一直在追寻的这位神明终于现出了真身，他预先安置在各处的吓人箱也一齐喷出了火焰。


    再也不会无聊了，再也不用费时费力地杀什么人了。今后用不着我动手，人们会接二连三地死去。被碾成肉酱剁成肉泥轰成碎屑啃食殆尽死去死去死去直至死绝。金发人类的肠子是什么颜色，黑人的肝脏是什么触感，那些我还没见过的内脏想必也会陆续见到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会发生无数有趣的事情！


    接连不断，永无止境！


    “啊，真主是不存在的，真主是不存在的！”


    龙之介一边摆出胜利的手势，手舞足蹈地尽情欢呼人生的胜利，一边声援着变成巨兽横冲直撞的盟友。


    “上啊，青须大人！击溃他们！干掉他们！这里就是神明的玩具箱！——？！”


    就在此时，龙之介突然被一只无形之手推出去很远。


    他在臀部着地后，马上惊恐地环顾四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近到能够接触龙之介。不仅如此，周围的人们在与龙之介眼神交会时，纷纷惊叫着向后退去。简直像是河中与空中上演的怪异现象就发生在他们眼前一样。


    “怎么了？喂！怎么了？”


    就在龙之介满怀期待地询问旁边的人哪里发生了什么怪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接触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热热的、滑滑的感觉……然后，他怔怔地端详起自己那只染得鲜红的手。


    “哇奥……”


    红。


    不参杂有任何杂色的、纯粹的红。


    那是鲜艳夺目、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颜色。


    啊啊，就是这个——龙之介马上理解到这一点，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复找遍无数地方却总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红。


    他充满爱怜地轻轻抱住了鲜血迸流的腹腔。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寻觅的东西，竟会藏在自己身边……


    正在他的思绪因为涌上来的脑垂体素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与满足时，随之而来的第二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脑门。


    虽然从鼻梁往上的部分都被炸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在他的嘴角上——


    依旧残留着幸福的微笑。


    干掉了——由直觉确认了这一点后，单膝跪在甲板上的卫宫切嗣放下了walther夜视狙击枪的枪口。


    他现在身处距离caster变成的海魔下游二百米左右，接近冬木大桥的河心处。caster出现时，切嗣正好埋伏在港口附近。他很快就在附近的的栈桥边发现了一艘无人的大型快船，经过适当准备后，乘坐这艘擅自借用的船来到了此处。


    不用说，切嗣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攻击巨兽化caster的念头。他在这场混乱中的目标仍然是“狩猎master”。


    虽说在这浓雾中，光量增幅型瞄准镜由于空气中漂浮的大量粒子而效力大减，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辨别魔术师方面最为关键的红外线瞄准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切嗣在陆续聚集到岸边的围观者中不断搜索着魔术回路特有的放热模式，结果这是他射杀的第一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让魔术回路保持着激发状态在岸边徘徊的话，不管怎么想都只能是圣杯战争的关联者。刚才那人是master的概率有60%以上。总之先杀了他是没错的。


    值得一提的是，正在附近的高层公寓上交战的两名魔术师因为仰角的关系从切嗣这里无法看到，侥幸逃过了狙击。


    虽说顺利取得了战果，但在重新回头确认情况后，切嗣的表情却十分不快。正在为阻挡海魔前进而苦战恶斗的saber和rider的战况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妙。


    就算刚才射杀的正式caster的master本人，但从魔力供给中断到servant消失为止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在此之前被caster抵达岸边并开始“捕食”的话，就万事休矣。到时候要阻止获得新的魔力供给的海魔，就只能靠物理方法了。


    而现在，可以无限再生的不死怪兽已经眼看就要推进到河岸的浅滩上了。


    尽管袭上心头的绝望感使saber咬紧了牙关，但她却毫不畏惧，毫不屈服，继续挥舞着宝剑。


    不管这一击砍得有多深，但在一瞬间伤口就会愈合得完好如初，产生不了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徒劳的——不，至少稍微缓和了海魔前进的步伐。但一想到即将迎来的结局，这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如果能用左手的话……


    虽然知道想这些也没有用，但saber还是忍不住考虑到。尽管riderncer用上了那么厉害的宝具，但却都没能打倒这头怪兽。不管我方如何人多势众，如何蹂躏它，但如果所有伤口都会瞬间再生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要打倒着头怪物，就只能在一击之下把它打得灰飞烟灭，一片碎肉都不剩——现在需要的，不是对军宝具，而是对城宝具。


    但对于现在的saber来说，能够担当如此重任的“契约胜利之剑”却无法使用。她左手的不利状况，正是发誓要ncer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的负债。在艾因兹贝伦森林时ncer挺身而出，主动承担了“左手的义务”，骑士王赌上自己的荣誉也一定要报答他的这份心意。


    “喂！saber！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暂时撤退吧。”


    对于身处头顶位置的战车中的rider的呼唤。saber怒道。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把它当自这里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无计可施啊！先听我的，撤退。我自有办法。”


    “……”


    迫不得已，saber留下了全力一击，随着rider退回ncer同爱丽斯菲尔所在的岸边。就在saber一蹬水面跃回堤岸的同时，rider的战车也伴随着雷鸣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之上。


    “——好了诸位，不管以后要采取什么对策，都要先争取时间。”


    毫不拖沓，rider单刀直入地说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这次也不像平时那么气定神闲了。


    “我先用‘王之军势’把那家伙拖入结界。但就算尽出我的精锐，恐怕也不能解决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结界里面吧。”


    “之后要怎么做呢？”


    对于抱有疑问ncer，rider回答得十分干脆。


    “不知道。”


    但是，从他那严肃的表情就能看出来，rider绝不是在开玩笑。


    为了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就算是征服王的秘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把那么大个东西拖进去后，我的结界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几分钟。英灵们啊——在这段时间里请一定要想出取胜的策略。小子，你也留在这边吧。”


    话音未落，rider就把韦伯从驾驶席上放了下来。


    “喂？喂！”


    “结界一旦展开，我就无法了解外界的情况了。小子，有什么情况就集中精神召唤我，我会留传令兵给你的。”


    “……”


    就算现在是结盟期间，但在韦伯看来，在两名其他servant面前于自己的servant分头行动无疑是极为危险的愚蠢行为。话虽如此，但在这种情况下，不管自己现在如何提防同盟者的背叛确实也都无济于事。尽管内心战战兢兢，但少年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saberncer接下来就拜托了。”


    “……嗯。”


    “……明白了。”


    二人虽然口都上答应着，但面色却都十分难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rider的这一决定只能应急，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的。


    就算如此，rider却完全信任自己所看中的英灵们。一旦决定下来，就没有丝毫犹豫，头也不回地驾驶着战车向巨大的海魔冲去。

 第1159章 人性的尊贵

    ············


    虽然对这种新颖的游戏方式在一开始颇有兴致，但在宝具与导弹你来我往重复数次交手之后，archer终于对这种单调的空战开始厌烦了。


    经过数轮机动格斗后，现在archer的维摩那正紧紧尾随在berserker的f15后面，只要再把距离缩短一点就是绝好的攻击位置了。发觉到这一点的berserker为了摆脱追击，以最大功率发动了喷气式加速，同时利用重力加速度垂直地俯冲下去。


    “少作无谓的挣扎了……”


    archer暗自笑道，驾驶维摩那疾驰而去，毫不费力地紧追在berserker的身后。二者瞬间就穿透云层，向灯火通明的冬木市地面坠去。


    “你就干脆一头扎进那堆污物里如何？杂种。”


    archer以包围状展开了蓄势待发的宝具，从四面八方牵制住berserker，同时封锁了他的退路。这样一来留给berserker的出路就只剩下正下方的未远川——按这轨道势必会笔直地撞上那头瞄准了堤坝蠕动着的caster的海魔。


    为了尽量减少碰撞所带来的冲击，f15竖起了全部襟翼猛力把住大气，最大限度地试图减速。


    正在此时，那团蜿蜒爬行的巨大肉块突然消失了。


    rider在至近距离高声呐喊着发动了“王之军势”，把海魔那巨大的身躯吸入了与部下servant一同展开的固有结界中。这一实情archer和berserker自然无从得知。但archer显然不愿让引以为傲的宝具再沾上一丁点污垢，在即将碰撞的一瞬间解除了宝具的实体化。而berserker显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不惜让魔装化的f15机体吱吱作响，硬是把眼看着要一头扎入河中的机头弯了回来，划出一道近乎于直角的轨道避免了坠落。


    机体紧贴着水面呼啸而过，左右卷起了两道水帘。就在黑色的f15与河岸上观战的servant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身披银蓝双色铠甲的骑士王的英姿深深烙入了疯狂的黑骑士的眼中。


    “………………”


    在黑色头盔的深处，那沉淀了无数怨念的双眸在这一刻如同红莲之火一般猛烈地燃烧起来。


    以远坂时臣看来，这场战斗根本称不上是魔术对决，不过是场滑稽的闹剧罢了。


    时臣只是默默地维持着防御阵，还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是攻击的举动。尽管如此，对面的间桐雁夜却已处于濒死状态了。


    这完全是自取灭亡。对于现在的雁夜来说，使用魔术这一举动本身就是致命的自杀行为。想必身为当事人的雁夜也清楚得很，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持续使用着超越自身极限的术，结果只能自食其果了。


    雁夜现在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全身的毛细血管悉数破裂，血沫四下飞溅。他本人已经完全无法直立的、摇摇欲坠的身影仿佛被淹没在一团血雾中。那张因为过于痛苦而翻起白眼的脸庞已经让人无法判断当事人是否还有意识了。


    “说得那么大言不惭……一动起手来却成了这副德性吗？”


    而最为可悲的是，不管雁夜如何自残生命动员魔力，他的攻击却始终没能伤到时臣一根毫毛。


    飞蛾扑火——现在的情况简直是这一古老成语的再现。成群的甲虫一股脑地直扑向时臣的火焰阵，却一直都没能突破防御，悉数被烧得无影无踪。身为一个虫使，正面挑战火焰这一行为本身就是极其愚蠢的。尽管如此，雁夜的进攻还是没有丝毫松懈，削减自身生命驱使着虫子们徒劳地冲锋，变成了一阵阵飞灰。


    这幅情形已经让人笑不出来了。对于这个弱到极点的敌人，时臣已经超越轻蔑的极限而开始有些可怜他了。不久，火焰就会把雁夜的虫子一只不剩地燃烧殆尽。而那时想必雁夜自身也会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气绝身亡吧。时臣只要注意维持自己的法术，悠然的作壁上观就可以了。在他固若金汤的防守之下，胜负自然会分晓。


    但对于遵奉高贵魔道的时臣来说，继续让误入歧途的堕落的魔法师的丑态暴露在自己眼前才是最大的不快。


    “intensive einascherung——”（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


    随着时臣的二节咏唱，防御阵的火蛇慢慢地向雁夜蜿蜒而去。雁夜甚至没有防御。对于这个现学现卖的魔术师来说，有没有对抗攻击咒文的知识都值得怀疑。


    “杀……杀了你……你们…………时臣…………脏……脏砚……”


    虽然被活活地灼烧着，但雁夜却连叫都没叫一声，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低吟的诅咒。他那从内部被虫啃食殆尽的身体，可能已经不存在痛觉了。


    就在雁夜为抖落包裹住全身的火焰而痛苦的扭动时，不小心压断了护栏。就这么滚下屋檐落入了小巷的黑暗中。


    最后，时臣把仍旧盘踞在周围的虫子用火焰一扫而空后。解除了防御阵，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叹息着。


    尸体——已经没有必要去确认了。就算对方还有气，也绝对活不长。接下来只要等着失去master的berserker自然消失就可以了。


    按照时臣当初的预想，间桐家将放弃这次的圣杯战争保持观望。但事到如今，对方却又突然把雁夜这个早已被逐出家门的落伍者作为临时master派上来，实在是让人不解。直到最后，时臣都没能参透雁夜参战的理由。


    时臣不想再为这场没有丝毫成就感，只留下无尽不快余味的胜利而烦心，干脆忘记它，转向河边观察起这场由caster展开的战斗。


    多亏了rider的奇策，海魔巨大的躯体从河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就算看不见它的样子，在场的servant和魔术师们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魔物在异次元的结界中横冲直撞的气息。


    “……怎么办？”


    为了打破现场的沉默，韦伯开口道。


    “虽说这样做能够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我们如果不趁机想个办法的话，结果还是于事无补啊。我说艾因兹贝伦，你就没有什么好主意么？”


    “话是这么说——”


    爱丽斯菲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怀中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了轻巧的电子音。她本人也吓了一跳，赶忙把声源取了出来。


    这个移动电话是切嗣为了以防万一而交给她的。电话是谁打来的自不必说。但按照预定原则，是不会使用它进行联系的。再加上现场情况如此紧急，爱丽斯菲尔突然想不起来那本应熟记在心中的使用方法了。


    “那个，请问——这个要怎么用呢？”


    她不禁向站在一旁的韦伯问道。因为话头被打断而气上心头的韦伯把响个不停的手机从爱丽斯菲尔的手里一把夺了过来，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上。虽说韦伯也是一名魔术师，但并非名门出身的他对于这些常用机械的使用还是有些心得的。


    “——是爱丽么？”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子的声音，韦伯这才有些慌了。本来按下接听键后还给主人就好了，但自己却一时兴起接了过来。


    “不，我不是……”


    “？——这样啊。你是rider的master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你、你是什么人？”


    “这并不重要。是你的servant把caster弄消失的吧？”


    “……算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我问你，当rider解除固有结界时，能让内部的东西落到指定的地点吗？”


    虽说完全听不出对方有何意图，但在这分秒必争的情况下，再追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韦伯一边回忆着在时钟塔学习过的固有结界的基本法则，一边结合着自己曾经亲眼目睹的“王之军势”的性质，慎重地回答道。


    “虽说有一定的范围，我想最多也就是方圆百米左右，但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再次出现在外部的主导权在rider手中。”


    “好吧。过会儿我会发射信号弹，你就把caster释放到信号的正下方去，没问题吧？”


    “……”


    问题在于如何与身处结界内部的rider联系，但他也说过会给自己留传令兵。看来rider也意识到了结界内外联合采取行动的必要性。


    “没问题——我觉得……大概吧。”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是和谁通话呢？应该是艾因兹贝伦阵营的人，而且从说话口气来看像是在附近监视着这边的动向。


    “还有一件事。帮我转告在场ncer——就说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


    “哈？”


    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的韦伯忍不住反问道，但对方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忙音空虚地响着。


    “——出什么事了么？”


    ncer感到了韦伯那意味深长的视线，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对方有话要我转达给你。说是‘saber的左手上有对城宝具’什么的……”


    “！！”


    ncer十分愕然，而saber也是窘迫异常，两人的表情同时大变。


    “他说的是真的么？saber。”


    “……”


    虽说在场的两人都想竭力回避这个问题，但老这么遮遮掩掩的终究也不是办法。saber沉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件宝具……能在一击之下解决caster那头怪物吗？”


    “可能吧，也许——”


    saber又点了点头，用坚定地眼神直视着枪之英灵，继续说道。


    ncer，我宝剑的重量就是我荣誉的重量。与你的一战所负之伤，对我来说是一种荣誉，而不是枷锁。


    就像你在森林里说过的那样，如果这左手能换来迪卢木多.奥迪纳前来助阵的话，那才真是等价于千军万马。”


    就算现在ncer产生什么负罪感，对局势也于事无补。作为共同信守骑士道的伙伴，saber希ncer能无牵无挂地迎来自己的命运对决。


    ncer没有回答，像是能看到远在结界中与rider的军队战斗的海魔一般，只是眯起眼睛凝视着河面。


    “——呐，saber。我觉不能原谅那个caster。”


    虽ncer说的断断续续的，语调十分平和，但在他那美丽而充满魔性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决的决意。


    “他以使人绝望为荣，以传播恐怖为乐。我成为骑士前曾经发过誓，决不会放任‘邪恶’横行的！”


    ncer把右手的红枪插在地上，用两手紧紧握住剩下的黄枪的中部。这时，当即领悟到这位自视甚高的枪之英灵接下来要做什么的saber不禁惊讶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ncer，千万不要这么做！”


    “现在必须要获胜的是saber或ncer吗？不！都不是！现在必须要取得胜利的，是我们所共同信奉的‘骑士道’——我说得没错吧？英灵阿尔托利亚。”


    ncer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大叫一声——把作为自己宝具的双枪之一毫不犹豫地折断。


    凝聚在“必灭的黄蔷薇”中的强大的诅咒之力化为一道旋风迸发出来，转眼间四散而去。若考虑到这是身为传说中的宝具的话，它在消逝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轻易、太过短暂了。


    谁会想到，竟会有servant自毁作为必胜法宝的宝具呢？不仅是saber，就连爱丽斯菲尔和韦伯都ncer的举动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吾辈胜利的愿望都托付在骑士王的剑上了。拜托你了，saber。”


    一股强烈的思绪激荡在saber的胸中，让她的“左手”紧紧握起了拳头。从“必灭的黄蔷薇”的诅咒之中解放出来后，骑士王手上的伤口立刻愈合了。她用充满激情的力量作为回应，银色的腕甲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得微微颤抖。


    “我向你保证ncer——我必将以此剑带来胜利！”


    风王结界已经解开，黄金之剑随着轰鸣的暴风现出真身。那光辉粲然的剑身仿佛被许以胜利誓约一般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那就是亚瑟王的……”


    亲眼目睹了这高贵的至宝，韦伯惊讶得目瞪口呆。


    就如同在漫长黑夜中见到了一道曙光一样，盘踞在心头的焦急和不安都在被这道光芒一扫而空。


    是的，这才是骑士的理想。


    这是尽管身处鲜血淋漓的战场，置身于充满死亡的恐怖与绝望的无尽地狱之中，却依然坚定地讴歌着“人性的尊贵”，消逝在无限光辉中的人们在胸中所描绘的全部结晶。


    “我们能赢……”


    爱丽斯菲尔的声音因为欢喜而微微发颤，忘我地低吟着。

 第1160章 誓约——胜利之剑!!!

    但是，一个令人不快的、诅咒般的咆哮声像是在否定众人的希望一样响彻着夜空——不，那绝非人类的呼吼声不是别的，正是疯狂的喷气引擎所发出的轰鸣。


    抬头仰视的saber一眼就看到了空中那憎恶的化身。狂乱的英灵乘着被漆黑魔力所侵蚀的铁鸟，再次向骑士王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啊——嗷嗷嗷嗷嗷嗷嗷！！”


    随着berserker那令人胆寒的吼叫声，20mm巴尔干机关炮的六连发炮口中猛然迸出了火焰。


    ············


    卫宫切嗣一边密切地关注着出乎意料的事态发展，一边暗暗咂舌。


    船已经移动到指定地点后抛了锚，为逃生用而准备的带发动机的救生艇也都已经准备妥当。saber也顺利地取回了必杀宝具。接下来只要召回rider解放海魔就行了——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直与archer打得难解难分的berserker突然调头朝saber袭来。


    但是仔细想来，saber已经是第二次受到berserker无缘无故的挑战了。在仓库街初次碰面时，berserker刚一失去目标，就如同饥饿的野兽一样向saber冲了过来。如果仅此一次的话还可以解释为偶然事件，但现在又发生了类似事件，这说法已经行不通了。更何况这次对方是完全无视了身为原目标的archer的存在而突然改变的。


    当然，对于自尊心远超常人的archer来说，这一无礼的行为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你疯了吗？这只疯狗！”


    archer一边咒骂一边操纵着维摩那加速行驶，很快就接近到了berserker背后足以一击必杀的近身距离。此时双方的距离如此接近，不管对方的操纵技术如何高超，都不可能避开“王之财宝”的宝具投射了——但是，这一判断害了archer。


    只见f15的机体下方缓缓地连续射出了无数如同鬼火一般的灼热火球，劈头盖脸的向紧随其后的维摩那袭来。


    “什么！？”


    这一被称为re dispenser的装置原本只是为了摆脱敌人的热追踪武器作为诱导热源射出的，但在被berserker的魔力侵蚀而狂暴化后，摇身一变成了追踪式燃烧弹。通过之前的空战，archer早已断定敌人没有针对背后的攻击手段，所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全然来不及反应。只见维摩那一头扎进了熊熊的火球群中，在红莲业火的包围下失去了控制，就这么旋转着坠向河面。


    虽然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击坠archer的战果，但在现在的berserker眼中却视若无物。钢之凶鸟丝毫不顾坠入河中的archer的行踪，只是固执地追逐着saber，在她头上毫不留情地洒下20mm炮弹的枪林弹雨。


    对于saber来说，虽然berserker所驾驶的f15是前所未见的兵器，但她那近乎于先知能力的第六感却让她在第一时间正确地理解了这一威胁的性质。早在受到最初的机枪扫射前，saber就察觉到这一攻击手段将会带来大规模破坏。随即判定自己再待在堤坝上恐怕会把爱丽斯菲尔卷进去，于是再次跃上水面向河中寻求退路。


    这一做法实属无奈之举，但结果也使她陷入了更为窘迫的境地。


    虽说saber最大限度地活用了她那servant所持有的惊人脚力，以媲美喷气式战斗机的速度在水面上飞奔，但对于从上空进行扫射的黑骑士来说，这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宽广河面无疑是最佳的狩猎场。


    如同暴雨一般倾盆而来的枪弹在飞驰的saber身后间不容发地擦身而过，高高地溅起如同瀑布逆流一般的水花。


    不管口径多么大，单纯的弹药对于servant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特别是saber的身体能力如此之高，别说躲避起来毫不费力，如果本人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用剑身把炮弹打回去。但是——不管英灵的能力多么超常，在美国通用公司引以为傲的m16机关炮每分钟1200发的射速面前都无能为力。更何况这一武器经berserker之手后附带上了宝具属性，只要挨上一发就足以致命了。


    “好不容易才能使用左手了……”


    saber有些追悔莫及。本可以毫无顾虑地用宝具攻击，把上空的berserker一举击坠，但敌人那固执而毫不间断的攻击却让她没有反击的余地。berserker的战术仿佛看透了saber内心的想法，即准确又缜密。若要狩猎狮子，只有不断地追逐它，直到把它累死都不能给狮子反击的机会，这才是唯一的上策。而现今的berserker就如同深知这一点的猎手一般。


    突然，剧烈的震动从河岸边一直扩散到周围。这一原因不明的震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在场的魔术师们才知道——震源恐怕是来自rider所展开的固有结界内部。横冲直撞的海魔所产生的强烈地震，终于开始影响到现实空间了。而这也预示着rider的结界终于接近极限了。


    一定要让rider了解到这边的状况。如此决定的韦伯开始集中精神召唤自己的servant。对于没有暗语经验的韦伯来说，只能用口语来表达自己的意志。但是，深知这一点的rider确实说过“会给你留传令兵的”。


    韦伯身旁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一个骑兵现出了身形。


    “吾乃亲卫队所属的密特里奈斯，代替王在此听令！”


    精悍干练的英灵微微行了一礼。韦伯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鼓起勇气向这位素未末面的英灵指示道。


    “接下来我一发信号，就解开结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点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请务必快点。结界中的我军已经快要挡不住那头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韦伯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怀着祈祷的心情关注着持续躲避黑骑士攻击的saber。


    “混蛋，berserker那家伙……就没有办法阻止他吗？”


    “——让我去吧。”


    ncer这样毅然地说道，抓起剩下的红枪隐去了身形。暂时灵体化的枪兵准确地在f15的机身上再次实体化，单手抓住流动着黑色魔力的钢铁之翼稳住身体。


    “到此为止了！berserker！”


    ncer话音刚落，就高高举起右手中的“破魔的红蔷薇”，用枪尖刺向化为异型的机体。


    能够斩断一切魔力循环的红枪一闪，这正是berserker怪异能力的克星。


    但是黑骑士经过仓库街的一战，已经充分领教到这招的厉害。狂暴而不失缜密的谜之servantncer的宝具前没有重蹈覆辙。


    红枪就要刺中机身的时候，berserker果断地放弃了f15，用双臂使劲扭下了机身的关键部位，高高跃入空中。随后，被“破魔的红蔷薇”刺中的战机立即化为了一堆废铁，连同机翼上ncer一同坠落下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berserker最后所夺取的飞机部件，正是装备了一挺巴尔干机关炮的部分。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ncer枪尖的机关炮，现在还依然流动着事先充填的漆黑魔力，并没有失去黑骑士的宝具属性。


    “…………………………！！”


    berserker肩扛着共计200公斤的六连法炮身和桶状弹仓，又一次从空中瞄准了下方的saber。由魔力强化的回转炮瞬间加速回旋，就在怒涛般的炮弹正要涌出的一刹那，saber才领悟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berserker这次是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一边下落一边瞄准saber。二者的距离比之前要近得多。saber已经没有时间赶在炮弹离膛前回避开，不管她向哪个方向闪躲，都已经跳不出倾盆而下的枪林弹雨的范围了。


    “只好赌赌看了……！”


    准备使用宝具时，saber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在她正要挥剑的一瞬间，只见一道银光从不可能的角度一闪而过，直接命中了身处空中、避无可避的berserker。


    大锤、斧子与弩箭刺穿了漆黑的铠甲，大镰将回旋炮的炮身一刀两断，正中弹仓的火箭更是引爆了20mm炮弹的残弹，在空中绽开了巨大的红莲之花。受到碎片与暴风直击的berserker被无力地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如同碎石一般落入了河中。


    saber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archer正傲然挺立在冬木大桥的拱顶。被环绕四周的宝具光辉所映照，如同背光一般的他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好了saber，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不用说，saber也正有此意——只见她默默地瞥了一眼口出狂言的archer，再次把视线转回到河面上，重新握紧黄金之剑摆好了架势。


    所有的阻碍都被扫除了。此时此刻，正是决战之时。


    目睹了berserker退场的切嗣坐在正向安全地带疾驰而去的救生艇上，瞄准了虚空的一点放出了照明弹。熊熊的磷火正处于现在saber所在的位置与切嗣所舍弃的船连线的正上方。


    “就是那里！正下方！”


    韦伯就立即看到了信号，向在一旁待命的传令兵喊道。英灵密特里奈斯点了点头马上消失了身影，返回了王和伙伴们等待的结界内部。


    说时迟那时快，被英灵们的思念所侵蚀的空间恢复了应有的姿态。先是一个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覆盖了夜空，接着现出了实体，巨大而不祥的躯体随之落入了水中。这一位置正是切嗣发射的信号弹的正下方。


    巨大躯体入水时激起了猛烈的水花，如同海啸一般袭向河岸。但是，唯一与海魔正面对峙的saber却连一滴飞沫都没有溅上。现在从她身上迸发而出的魔力卷起了飓风，巨大的气压密度已足以把水壁弹回。


    随着海魔的再次出现，rider的战车“神威之车轮”也再次跃入了昏暗的夜空。他那满身疮痍的样子说明了在固有结界内部上演的战斗的激烈程度，但那威风凛凛的飞行英姿却依然不减。


    “——真是的！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呜哇！？”


    rider正想接着发牢骚，但一看到saber的剑所迸发出的异样光辉，他马上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个急转弯离开了危险区域。另一方面，caster的海魔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如此灵活的回避动作。蠕动着的巨大肉块除了怪叫着恐吓这未知的光辉以外别无他法。


    时机已经成熟了。


    骑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紧握剑柄的双腕中，高高举起了黄进之剑。


    光在聚集。


    仿佛照亮这柄圣剑才是自己至高的任务一般，光辉无限凝聚，汇成一道耀眼的光束。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辉照耀下，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语。


    曾照亮了比夜更深的乱世之黑暗的英雄身姿。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这份功勋天下无双，这份荣耀无人可比，它们超越时空、永垂不朽。


    这柄光芒夺目的宝剑，正是古往今来所有在战场上消逝的战士们毕生追求并憧憬的梦想——名为“荣光”的祈祷之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现在骑士之王高声咏唱出了手中这奇迹的真名。


    其名曰——


    “誓约——胜利之剑！！！”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闪光。喷薄而出的这道奔流卷起无数漩涡，将海魔与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间蒸发的海水中，作为恐怖具现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个构成分子，都悉数暴露在灼热的冲击之下，海魔随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身处尚未烧尽的海魔中枢那厚厚的血肉要塞中的caster，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眩目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


    是的——他在遥远的过去曾看到过这道光。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追逐过这道光么？


    那份分外鲜明的记忆将吉尔.德.雷带回了遥远的过去。


    在于莱斯市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大家都沉浸在欢喜的ars nova旋律之中。


    啊啊，没错——正是这道光。

 第1161章 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就算在堕入鬼畜之道，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今天，那天的记忆却丝毫没有褪色，依然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底。


    就算结局染满了屈辱与憎恶，受到万人唾弃——但过去的那份荣光却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没有任何人能颠覆，仍旧深藏在自己的胸中。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绝对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一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雷有些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茫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到底……”


    这句没有听众的低吟还未能说出口，白色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


    站在高高的桥梁上睥睨万物的archer见到这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后，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


    “看到了么，征服王？这就是saber的光辉。”


    archer向身旁的虚空招呼道。在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搏杀的rider正让神牛战车静止在空中，怔怔地眺望着“契约胜利之剑”所发出的极光。


    “在目睹了那道光芒之后，你还不打算承认她吗？”


    rider哼了一声，对于archer的问题嗤之以鼻。但写在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如同眺望着什么悲壮之物一般的凝重。


    “正因为她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般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又有谁能想到，背负了如此沉重东西的人，只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姑娘呢？”


    在二人俯视的河面上，saber那纤细的身躯正因为刚刚结束的激烈死斗而痛苦地喘息着。在她那职稚嫩的肩膀上背负了多么沉重的东西，rider是通过昨晚的问答才知道的。对于性格光明磊落的他来说，这种“生存方式”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这种小姑娘，正是放弃咏蝶恋花、放弃爱情，陷入名为‘理想’的无尽诅咒中的最后结果。真是令人心痛，不忍再看。”


    “这才是她的可爱之处，不是么？”


    与征服王那充满忧郁的神色相反，黄金的servant的微笑却无限淫猥，毫不掩饰他那肮脏的欲望。


    “她胸中那过于远大的理想最终会把她自己焚烧殆尽。在她临终前那恸哭的泪水……如果能尝到的话，想必会很甘甜吧。”


    archer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着。rider眼光一闪，向他投以敌视的目光。


    “……我果然还是看不管你这家伙，巴比伦的英雄王。”


    “哦？你事到如今才察觉出来么？”


    这个称谓让金光闪闪的英灵笑逐颜开。


    “你打算怎么办，rider？要当场用武力发泄你的愤怒吗？”


    “虽说若能这么做的话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但如果对手是你的话，今晚的我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rider毫不虚张声势地堂堂正正坦言后，又看了一眼archer，轻蔑地说道。


    “当然，如果你不愿错过时机，硬要和我打上一场的话，本王随时奉陪。”


    “没关系。我允许你逃走，征服王。若不在你万全的状态下击溃你，我也会心有不甘的。”


    听了archer这从容不迫的宣言，rider恶作剧般地挑起眉头说道。


    “嗯？哈哈。话虽如此，其实是因为你被那个黑鬼击坠时留下的伤还没好吧？”


    “……对本王挑衅的人都要以死谢罪！”


    看到对方的不解风趣，而且红色的双眸中充满了杀意，rider笑着勒紧了神牛的缰绳，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下次再决胜负吧，英雄王。咱俩对决的结果，想必就是圣杯的归属吧。”


    有资格取得圣杯的，只有“王”这一级别的英灵。也就是征服王与英雄王的二选一。想必rider本人至今仍确信这一点。英灵伊斯坎达尔无畏地笑了笑，离开了桥梁的顶端，就这样向自己的master所在的河岸驰去。


    “到底会怎么样呢？……有资格承蒙我赐予至宝的是否只有你一人，本王还没有决定呢。rider。”


    在自言自语中的archer心中还有另一个英灵。就关心程度而言，英雄王的兴趣反而全数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今晚，亲眼目睹的那无与伦比的光辉，引领着最初的英灵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从前，有一个男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了天上的神明，男人受到神罚而失去了生命。


    他那在泪流满面中气绝的样子，英雄王至今无法忘怀。


    你为什么要哭呢，英雄王当时问道。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不是这样的——


    他如此回答道。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理解你呢？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朋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地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就这样，在看到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唯我独尊的王理解到——身为人类却想要超越人类的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比自己收藏的全部财宝更加珍贵、更加耀眼。


    “把手伸向不属于人类领域的愚者啊……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欣赏你的破灭，除了我吉尔伽美什别无他人。


    耀眼而虚幻的人啊，投入我的怀抱吧。这就是我的决定。”


    金色的威荣消失在夜雾里，只剩下邪恶的笑声久久地回荡着。


    ············


    在夜雾的彼岸，巨大的海魔被耀眼的白光吞噬，逐渐消失。索拉在遥远的新都中心大楼的屋顶注视着这一切。


    在夜雾中心本来就看不清楚，更何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肉眼无法观测战争的进展程度。也没有准备用于这种场合的侦查用使魔。她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眺望着和按对面巨大的海魔和战斗机乱舞的景象。


    不管怎么说，战斗已经告一段落，而且右手的令咒仍然没有消失。这意味ncer在战斗中胜利并幸存了下来。


    “真是太好了……”


    索拉忍受着从高处吹来的肆虐的狂风，总算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也ncer很快就会带回胜利的捷报了吧。如果这个胜利是通过和其他servant共同战斗得来的话，除索拉以外的master也会获得作为奖励的追加令咒吧。


    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现在完全只是在为联系自己和servant的令咒即将恢复到完整的三枚的形状而感到高兴。


    如果不是由于吹来的风声过大的话，索拉也许会在更早就注意到背后悄悄接近的袭击者的气息。由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战场上，所以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戒。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要说战斗训练了，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不了解。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接着仰面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并滚动了几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条件反射而伸出的右手不知被谁粗暴地攥住。毫无疑问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扶起摔倒的索拉，反而朝她的右手给予了更加沉重的一击。


    “啊——！”


    好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鲜血从纤细优美的手腕的断面汩汩涌出，索拉有些难以置信地呆呆注视着这一切。


    右手没有了。


    仅仅一击，右手就被轻易地切断了。一直精心护理并引以为豪的手指和指甲，另外还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手背上的令咒，这些都从索拉的右手腕消失了。


    被夺走了。


    比起由疼痛和失血所引发的恶寒，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的绝望感让索拉的思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索拉有些精神错乱地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在地上挣扎着摸索，试图寻找消失的右手。


    不行。没有那个东西绝对不行。没有那个东西就无法召唤迪卢木多，就无法寻求迪卢木多的帮助。


    本来时机就快成熟了，用尽所有的令咒命令迪卢木多“请爱护我”，这样就可以束缚住他并占为己有。所以没有右手的令咒实在是件很困扰的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找回那个令咒。如果不这样的话……


    可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无论怎样寻找，只有四处飞溅的血沫——此外还有一双穿着靴子的脚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眼前。


    由于严重失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索拉仍然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抬头看了一眼。那儿站着一个陌生的黑发女人。脸上不要说哀怜之色了，连任何的表情也没有。女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索拉。


    “手……我的手……”


    用幸存的左手抓住那个女人的靴子不放——索拉昏了过去。


    久宇舞弥用救生刀（survival knife）用力斩掉了女魔术师的右手，然后没有任何留恋地把这只手扔掉了。刻在那手背上的令咒如果用某种方法的话大概可以回收。可是舞弥不知道这个方法，所以这只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迅速把右手手腕的断面包扎好，为的是防止继续失血。舞弥把昏迷的猎物扛在肩上，用空着的一只手打手机给切嗣。


    “——怎么样了，舞弥？”


    “在新都已经搞定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了。刻着令咒的右手被整个切断，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干得好。现在立刻撤退ncer应该就快回来了。”


    “明白。”


    用最简洁的话把事情说清楚后，舞弥挂断了电话。快步跑下楼梯。


    通过爱丽斯菲尔之手所移植的人造（homunculus）肋骨还没有和身体完全融合，仍然会出现排异反应，有时会感到一阵钝痛。可是这对平常的行动没产生任何障碍。因此今天久宇舞弥才可以和负伤前一样灵活自如地尾ncer和他的master，并趁servant不在的空隙抓住了捕获索拉的好时机。


    切嗣关ncer的master是不同的两个人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他仍然把失去了master权利的凯奈斯列为需要抹杀的对象。一旦被选中并成为master的人类，即便是失去了令咒也是需要警戒的，这是切嗣的一贯方针。


    他命令舞弥不要杀索拉而是要生擒她。切嗣真正的意图是打算从这个女人的口中问出凯奈斯藏匿的地点。这场审讯对于索拉来说肯定是一个痛苦而残忍的过程，可是即便如此，舞弥对此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同情与怜悯。


    在人与人战斗的情况下，残忍并不是罕见的东西。不要说切嗣了，就是连舞弥也明白并且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简单的道理。


    ············


    新都的夜晚完全失去了深夜应有的静霭，救护车和巡逻车不间断地往来奔驰。即使是开着红灯在路上奔驰的这些人，其实也并不明白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要他们半夜在路上奔驰，他们并不清楚事态的全貌，大概就算是以后他们也不会清楚。


    一个高个子、穿着僧衣的身影在深更半夜的路上走着，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会被列入可疑人物进行审讯。可是今天晚上那些警官们由于不断传来的救援申请和封锁指令忙得疲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区区一个行走的路人。从言峰绮礼身边驶过了好几辆巡逻车，可是没有一辆注意到他的存在。


    默默地疾走在返回冬木教会路上的绮礼，也由于陷入沉思之中，而根本没有注意到仍然没有从骚乱中平复过来的街道的混乱状态。


    绮礼一直努力做到对命令忠实，对义务顺从，对伦理道德要求严格。所以他的言行永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作出的选择永远都是无需怀疑的。


    正因为如此——对于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这还是第一次。


    刚开始是出于支援远坂时臣的目的，绮礼才来到了老师亲自参加的战场。可是在发现时臣的交战对手是间桐雁夜的时候，绮礼并没有帮忙，而是做出了多在暗中观察这种有些偷懒的行为。

 第1162章 遗言

    因为明白时臣和雁夜的实力差距，而且在那样的局面下时臣也是不需要帮手。如果单纯只是采取旁观态度的话，也可以说是符合情理的判断。


    可是之后的行动实在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职责。


    在雁夜从公寓顶跌落的时候，时臣也许已经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竟然没有进一步核实敌人是否真正死亡。绮礼惊讶于老师的大胆，原本是出于弥补老师粗心的意图，才去验证雁夜的尸体的……可是不久之后，找到滚落在小路上的身影时，发现雁夜还有呼吸。


    当然，如果是远坂阵营的忠实走狗的话，理所应当有义务立刻给予雁夜致命一击。可是那个时候，绮礼脑海中回荡的是早上和archer的对话。


    他的忠告是——言峰绮礼如果想真正明白自己的话，必须不仅是卫宫切嗣——不对，比起切嗣来要优先考虑间桐雁夜的生死和未来。


    总体来说那是个令人不快的对话。根本不值得听的戏言。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绮礼在面对时臣和雁夜的对决时，做出了脱离旁观者角色的选择呢。如果认为不必帮忙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留在战场上。去搜索其他master不是更有意义吗？


    而且在时臣所操纵的火焰最终捕捉到雁夜的瞬间……毫无疑问，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所想的，难道不是一丝失望的念头吗？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绮礼已经开始对雁夜受伤的肉体施加作为应急处理的治愈魔术。然后运送仍然保持昏迷状态，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雁夜离开战场，避人耳目，把雁夜偷偷地送到间桐宅邸的门前。这些都是大概发生在十五分钟之前的事。


    雁夜手上仍然残留着令咒的刻痕。绮礼虽然没有目睹未远川战斗的最后一幕，可是不管负伤的程度有多严重，berserker好像仍然健在。


    绮礼走在深山町一直延伸到新都郊外、横贯冬木的漫长道路上，为自己没有答案的疑问而烦恼着——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那些事的呢。


    这和购买囤积不明味道的葡萄酒这种事有着天壤之别。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行为。迄今为止，绮礼也曾经多次瞒着时臣行动，有时甚至给他虚假报告，可是那些并没有直接妨害时臣。寄托在与卫宫切嗣对峙的期待与时臣获得圣杯并没有任何冲突。


    可是，延长时臣的宿敌间桐雁夜的生命，这毫无疑问意味着与时臣的对立。


    根本无需解释，这意味着叛变。没有任何明确的意图，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今天晚上绮礼明显地越过了作为远坂时臣的忠臣的这条线。


    莫非自己被archer——那个英雄王戏弄了吗？


    比起正在前进的双脚，心灵的疲惫更加严重。


    绮礼突然很难得的想和父亲璃正谈一谈。虽然对绮礼一向都很坦诚，可是父亲永远都无法理解绮礼的苦恼。可是作为绮礼来说，仔细想想，不也是从来没有推心置腹地和父亲深谈过吗。


    纵然会让父亲失望，可是只要毫不畏惧地吐露出自己心声的话——即使会让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发生决定性的变化，或许说不准会给绮礼带来崭新的启示呢。


    绮礼心中抱着模糊的期望，暂时把烦恼抛在一边，继续往回走。


    ············


    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言峰璃正神父来说，这实在是一个疲惫至极的夜晚。


    这是他第二次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难以处理的情况。


    正是因为被引起的一系列问题的规模太大，所以为了消灭证据，不仅是圣堂教会，就连魔术协会也在暗中活动。对于这两大组织的双方来说，事态已经发展到——比起互相争吵划定各自的势力范围，必须优先考虑怎样去收拾残局的地步。


    关于未远川的怪事，表面上归因于由工业废水引起的化学反应所产生的有毒气体，这个报道暂时可以掩人耳目。巡逻的宣传车也在不断地呼吁：吸入毒气可以使人产生幻觉，沿岸的居民请速去医院紧急就诊。当然，可以进行夜间诊断的所有医院已经混入了掌握暗示洗脑术的魔术师及代行者，他们正在紧张地待命。这样应该可以消灭绝大多数的目击证言，可是这并不能消灭流言的源头。


    刚刚办好从中东的武器商人那里购买两架f15战斗机的手续，这是时钟塔从中联系的结果。虽然是二手的c型机，可是这种紧要关头实在无暇顾及这些。临时画上了日本国旗的两架f15今天晚上就会运送到筑城的空军基地，剩下的只是利用机会交换有差异的零件，然后组装成j型战斗机。


    日本自卫队这个组织，关于预算简直是处于如坐针毡的状态。战斗机一架就超过一百亿日元，现在发生了一次就损失两架战斗机的丑闻，无论如何都想湮灭这个事实吧。今后只有以准备好的代替机为诱饵进行交涉，让自卫队也承担毁灭证据的责任。


    等到持续不断的电话应酬终于告一段落，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可是璃正立刻想起了在礼拜堂等候的客人，一边叹息一边拉过椅子，重新开始工作，继续履行自己作为监督者的职责。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忙。”


    璃正的声音含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从昏暗的信徒席上传来有些造作的笑声。


    “那也没办法啊。您有急事嘛。”


    伴随着那笑声，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吱呀吱呀的轮椅车轮摩擦的金属声。从黑暗中出现的身影仍然保持着坐姿。


    憔悴得简直判若两人，就连站着走路都无法做到的身影竟然是昔日赫赫有名的神童凯奈斯.艾卢美罗伊。


    了解他昔日情形的人谁会想到他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呢。可是他双眸里隐含着可以称之为执念的强大意志力，让人可以依稀看出曾经的天才魔术师那倔强偏执的性格。


    凯奈斯虽然承受了几乎无法再重振雄风的肉体上的巨大创伤，可是通过艾卢美罗伊家族的人脉，与住在日本的人偶师进行交易，以一比数目惊人的谢礼作为交换，好歹保住了双手的技能，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在轮椅的活动范围内自由活动的能力。嵌有厚厚石膏的右手小指现在也具有了痛感。


    “神父殿下，关于我的申请，到底做什么样的判断啊？”


    和脸上的殷勤笑容相反，凯奈斯的声音里甚至含有一半恐吓的意味。那些吸毒者在药效断绝、表现出症状之前，向人索要毒品时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璃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个曾经的魔术神童的脸，他的脸上表现出掩饰不住的偏执与错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璃正所期望的。可是，盟约毕竟是盟约。先把在暗地里和远坂结盟的想法放在一边，为了圣堂教会的体面，也必须言出必行。


    “……确实，在讨伐caster的战斗中，servantncer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点在负责监督人员的报告中也得到了证实。”


    “这么说来毫无疑问我具有获得一枚令咒的资格了？”


    “话虽如此……”


    璃正神父皱起眉头，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似的瞥了一眼凯奈斯。


    “当然，按照承诺必须给ncer的master以相应的奖励……凯奈斯先生，你说我可以把您看作master吗？”


    凯奈斯的双眸一瞬间显现出憎恶的神色，可是立刻便恢复到谨慎得如绅士般的风度。


    “关于ncer的契约，我采取和未婚妻索拉共同承担的形式来缔结。我绝对没有自命为master的打算。我和索拉两人是一个master。”


    “可是现在，无论是魔力的供给还是令咒的管理不是都由索拉小姐一人担当么？”


    凯奈斯咬牙切齿而笑的神情实在是很难解释为殷勤的微笑。


    “出于战略上的考虑，现在暂时把令咒交给索拉保管。可是ncer契约的主导权还是在我的手里。如果您怀疑的话可以直接ncer求证。而且最为重要的，在交给教会的申请书上的签字，只有我一个人。”


    璃正神父叹了一口气。即使在这点上刨根问题、吹毛求疵，也没有任何意义。璃正之所以头疼的真正根源，是必须把令咒分给时臣以外的master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态。此时即使不愿意把令咒追加给凯奈斯，最后也不得不把难以割舍的令咒交给他的未婚妻。即使插手阿其波卢德阵营内部的纠纷，对于璃正神父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好吧。我承认您作为master的资格。来吧，凯奈斯阁下，请伸出手来。”


    璃正用纯熟的手法在凯奈斯伸出的右手上画出隐秘的痕迹，把右手手腕上所积蓄令咒的其中一枚转刻到凯奈斯的手上。甚至没有任何疼痛，整个过程几分钟就结束了。


    “那么请继续作为master进行荣耀的战争吧——”


    “那是当然。”


    凯奈斯含着满面的笑容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藏在轮椅座位里的手枪，瞄准了已经转过身去的神父。


    干涩的枪声打破了作为神之殿堂的沉静。


    凯奈斯根本不屑再看一眼颓然倒下的老神父，入迷地凝视着可在右手手背上的圣痕图案。


    事到如今才只有一枚……比起保持着令咒没有任何损耗的竞争对手，已经处于劣势了。而且saber和rider的master已经获得了新的令咒，这些情况绝对不容忽视。


    监督者被暗杀肯定会引起一阵轰动，可是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喜欢使用手枪这种小道具的魔术师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首先被列为嫌疑人的就会是艾因兹贝伦所雇用的那只肮脏的老鼠。


    凯奈斯无法抑制喉咙深处涌上来的得意的笑。他沉浸于再次获得master资格的狂喜之中。对于暗杀监督者这个使罗德·艾卢美罗伊的尊严和骄傲扫地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自责的念头。


    ············


    刚一踏入礼拜堂，绮礼就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微弱的血腥气，以及残存的、更加稀薄的硝烟味。肯定有人在这个神之殿堂里做出了无法原谅的恶行。


    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绮礼还是很谨慎地走进去，穿过信徒席——来到祭坛的时候，发现了倒在旁边的人影。


    “父亲大人——”


    冲口而出的呼喊虚弱无力。作为代行者训练有素、富有敏锐观察力的眼睛在发现璃正神父身影的同时，注意到了穿过后背的弹孔和地板上的一滩血迹。


    绮礼在精神完全麻木的状态下仔细检查父亲的尸体。


    把右手的袖子挽上去，检查父亲管理的令咒个数。不出所料，少了一枚。璃正把自己管理的令咒的其中一枚交给某个人，大概随后又被这个人杀害了。在讨伐caster的过程中立功的其中一个master，不满于把功劳与其他共同战斗的人分享，所以才犯下如此罪行。根本无须推断就可以猜出事情的始末。


    可是即使是魔术师，也无法从死去的老神父手里夺走其拥有的所有令咒。由监督保管的令咒受圣言所保护。如果没有本人的许可，是不可能通过魔术来抢夺的。唯一知道秘密圣言的璃正神父已经死了，从以前圣杯战争保存到现在的令咒已经无法再发挥效用了。


    ——不对，璃正神父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绮礼抬起父亲的右手，发现指尖上有不自然的血迹。好像是擦伤的痕迹。璃正神父在弥留之际，把手指浸在血泊中，肯定在某处留下了蛛丝马迹。


    既然明白了这点，很容易就找到了血字。


    地板上，红黑色笔迹所写的遗言是“jn424”——如果是没有基督信仰的人，也许会认为这是意义不明的暗号。可是对于继承了璃正虔诚信仰的绮礼来说，这个暗号的意思很明显。


    圣书福音4：24。绮礼一字不漏地背诵出保存在记忆里的那些神圣文字。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第1163章 被误解的骑士

    好像与之呼应似的，已经冰冷的璃正神父的右手腕上，所有的令咒一起发出淡淡的光辉。


    伴随着一阵钝痛，令咒一个个地转移到了绮礼的手上。绮礼无言地注视着令咒的光芒。


    毫无疑问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


    璃正神父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体的肯定是儿子。所以才用血写下只有从事圣职之人才能明白的暗号。把管理令咒、守护圣杯、引导圣杯战争走向正确道路作为这些监督者的重要职责都托付给了儿子。他确信儿子是可以承担这些责任的人，一直到临死对此都没有任何怀疑。


    他不知道绮礼把新得到的令咒隐藏起来，已得到了作为master的权利——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时心血来潮，给恩师时臣埋下了灾难的种子——


    “——！”


    突然感到从脸颊上滴下的眼泪，绮礼愕然地用手按住脸。


    在父亲的尸体和遗志前落泪……作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尽管如此，绮礼那时简直就像差点落入地狱的深渊一般，陷入了恐惧与混乱之中。


    必须直面这一切——内心有个威严的声音在告诫自己。


    现在内心所涌上来的感情，言峰绮礼，你必须理解这一切、必须承认这一切。那是因为——


    眼泪。


    最后一次流下眼泪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用手掬捧流下的眼泪，那个女人曾这样说过：“你爱着我。”


    ——


    心中自我掩饰的本能在顽强地阻拦回忆。


    不能回头。不能自我反省。那天所流的眼泪，那个时候所怀抱的感情必须抛进忘却的深渊。


    自己曾经领悟的答案。


    曾经费尽周折领悟的真理。


    如果是因为没有直视这一切而采取回避的方式，才使自己保持现有的状态的话——


    又一次流下的眼泪，完全无法理解。与那时相同的感情呼唤着被封印起来的感悟，渴求理解。


    可是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记忆从封印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这次别离距自己期望的结果很去遥远——那个时候，是这样想的。


    在病弱的女人临终的枕边，绮礼不是醒悟到了自己意志所渴求的东西吗。


    想[哔——]这个女人——


    想看这个女人更加[哔——]的样子——


    在深深地爱着言峰绮礼并信赖他——这一点上，父亲，还有这个女人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在彻底误解绮礼这个人的本性上也是共同的。


    正因为如此，绮礼在三年间一直都在心底这样祈求……


    在父亲临死之前，让他品尝一次人间至极的喜悦……


    “就像野兽在追寻血的气味一样——灵魂在追求愉悦——”


    仿佛潜伏在心底的红玉一样的双眸，伴随着邪恶的笑声小声地嗫嚅着。


    只有愉悦才是灵魂的形式吧。他不是在这样说吗。言峰绮礼的本性也正是如此——


    “……主……主生人育人在世立功膺主预备之真福。我今为已亡炼狱众灵在世侍奉真主信从圣教……”


    每天都要诵读的熟悉的祷文一瞬间从嘴里冒出来，这也许是一种自我防卫的本能吧。通过这样回到圣职者的本分上来，紧紧地约束住差点就分崩离析的心灵。


    “就像我饶恕仇人一样饶恕我等的罪恶吧……请不要给我以诱惑。把我等从罪恶当中解救出来……阿门。”


    把不断从脸颊流下的眼泪中那具有诅咒之力的事实，封印到忘却的彼岸。绮礼为父亲的冥福祈祷，在胸前下了一个十字。


    ············


    “你这个——无能的家伙！只会吹牛的废物！”


    对于狗血喷头的痛骂ncer只有悄然垂下头默默地忍受。


    “只不过是让你暂时保护一个女人而已。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实在是岂有此理！你这个所谓的骑士原来就是这种货色啊！”


    凯奈斯正在唾沫横飞地怒骂，可是从狼狈的程度来说，比起因为羞耻而失态ncer，凯奈斯反倒更为狼狈。由于他天生偏执的性格，现在罗德·艾卢美罗伊气愤的程度简直达到了义愤填膺令人恐惧的地步。


    凯奈斯获得了新的令咒，得意洋洋地回到作为藏身之处的废工厂，发现那里并没有索拉的身影。按理说，这时她应该已经结束了与caster的战斗回到这里。在担心而焦急的等候中，终于等来了一脸沉重独自返回ncer。


    “虽然只是临时的替代，可索拉毫无疑问是你的master不是吗！竟然没有能力守护她到最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当servant的！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一个人回来！”


    “……我实在是没脸回来。”


    “那么你——在和caster的战斗中是不是又被你那愚蠢的幼稚所驱使，忽略了对master的保护，一心一意想表现你那愚蠢的英雄气概了吧？！”


    ncer无力地摇了摇头。与生俱来的美貌由于悲痛而扭曲，这意味着他也在为这个令人痛恨的结果而切齿悔恨。可是现在的凯奈斯根本无暇去顾及这一点。


    “主人，请允许我……因为我和索拉殿下并没有缔结正式的契约，甚至都不能感受彼此的气息……”


    “正因为如此你不是应该更加细心地加以注意吗！”


    凯奈斯立刻痛喝一声，打断了servant的辩解。


    通常说来，缔结了契约的master和servant，无论哪一方陷入了危机之中，都会通过气息传达给对方。事实上，在艾因兹贝伦森林中ncer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在千钧一发之际救出了凯奈斯。


    可是这次由ncer和索拉并没有按照契约魔术的法则缔结正式的契约就投入了战斗ncer只是出于对凯奈斯应尽的义务才对索拉加以保护的，这也成了灾祸的源头。


    结果，等到结束战斗ncer回到冬木中心大楼屋顶的时候，原本呆在那里的索拉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有溅落在地面上的血迹昭示着事情的严重性。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索拉还活着。ncer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并为他的行动提供能量的魔力供给，依然畅通无阻地流入他的体内。毫无疑问，她被绑架了，可是下手的人好像并不打算要她的性命。


    如果是别的servant的话，也许可以通过魔力供给的途径来感知她所在的大致方位。可是不幸的是，由ncer缔结的是不规范契约——契约者和魔力供给者分别是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对于魔力供给者的感知能力明显十分薄弱。即使能够推测出索拉还活着，可是魔力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他基本无法感知。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新都寻找索拉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最后，他只好一个人回来。


    “啊啊，索拉……果然我不应该把令咒交给她……魔术战对她来讲实在是太超负荷了……”


    “没有劝阻住索拉殿下的我也有责任。可是索拉殿下之所以那样决断，完全是因为她盼望着凯奈斯殿下您能够重振雄风。这样的话请无论如何一定要——”


    凯奈斯抬起由于嫉妒而变得浑浊的双眼凝视ncer。


    “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别装傻了ncer，肯定是你怂恿索拉的吧。”


    “您……您为什么会这样断定……”


    “哼，还装什么！你喜好女色，充当奸夫的故事在传说中也相当有名啊。对于主人的未婚妻你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勾搭吧？”


    低头跪在地上ncer，双肩剧烈地颤抖着，甚至到了危险的程度。


    “——我的主人，这句话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回。”


    “哼，触到你的痛处了吗？你忍受不了这种愤怒了吗？这么说你是打算朝我露出你凶恶的真面目了？”


    凯奈斯继续嘲笑着难以抑制自己情绪的英灵。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啊。一边发誓对我永远忠诚，说着漂亮话；一边却由于情欲的驱使而背叛我。你一直以一副自豪的表情谈论所谓的骑士道，你以为靠这个就可以迷惑我凯奈斯了吗？”


    “凯奈斯殿下……您、您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忠心呢？！”


    ncer哽咽着所发出的、有些颤抖的质问，简直已经接近于哭诉了。


    “我只是想扞卫我一贯的荣誉罢了！我只想和您一起参加荣耀的战斗而已！主人，您为什么就不明白骑士的心呢？！”


    “别说这么狂妄的话了，servant！”


    凯奈斯毫不留情地大声呵ncer的哭诉，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对于自己servant的怀疑和不满，此时他的内心已经超过了沸点。


    “自不量力的傀儡。不管怎么说你只是servant而已。你只不过是通过魔术方式而得以停留在现实世界的影子而已！你所谓的荣誉与自豪充其量只是亡魂迷惑世人的伎俩而已。更何况你竟然还要狂妄到要对主人说教的地步，自不量力也要有个限度！”


    “——”


    由于凯奈斯说得太过份了ncer无话可说。凯奈斯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暗体会到一种施虐的快感。趁此机会，他把再次刻上了令咒图案的右手伸ncer面前，魔术师自豪地高声笑道。


    “你要是不甘心的话，那就用你那所谓的自豪与荣誉来和我的令咒对抗一下试试——哼，敌不过？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你那所谓的气魄与矜持，在令咒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这就是servant这种傀儡的真正把戏吧。”


    “……凯奈斯……殿下……”


    ncer面对高声嘲笑的凯奈斯，无力地垂下了头，无法进行任何反驳。曾经在群雄面前舞动双枪的霸气，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从无力垂下的肩膀，还是从凝视着地板的涣散的双眸，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英勇的痕迹。


    看到他那悲惨的样子，凯奈斯终于觉得发泄出了一直堆积的怨气，感到一丝爽快。


    也许直到现在，凯奈斯才终于可以和这个英灵确立了理想的主从关系。虽然有些迟了，如果能够在更早的时候对这ncer——最好是在召唤之后立刻这样彻底地打击他的自尊心。如果早这样做的话，这个自以为是的servant就不会怀有二心，顺从地为自己服务吧。


    “——主人。”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ncer突然用冰冷的声音呼唤凯奈斯。


    “什么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是这个意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大概是具有自动驱动装置的发动机的声音。”


    虽然凯奈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过普通人的听觉是远远无法和servant相比的。


    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以这个废弃工厂为目标驶来的机动车绝对不可能是仅仅路过。


    仔细想来，在决定以这个地方作为据点的时候，自己在周围所施加的伪装结界也差不多到了要露出破绽的时候了……凯奈斯一边嘲笑已经不是魔术师的自己，一边浮现出干涩的笑容。


    ncer，立刻出击击溃它。不要手下留情。”


    “明白。”


    ncer点点头，立刻灵体化，消失了身影。


    根据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爱丽斯菲尔的指示，saber驾驶的梅赛德斯.奔驰300sl渐渐地离开新都，朝东行驶，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区域。


    “沿着这条道路直走的话，会看到左手边有一个废弃的工厂。那儿……好像ncer他们的据点。”


    工厂所在的地点以及道路的行驶顺序，都是切嗣刚刚通过手机告诉爱丽斯菲尔的。


    在未远川激烈的战斗之后，可以猜出一言不发就离开战场ncer大概回到了master的身边吧。听到切嗣说已经掌握ncer行踪的报告，saber主张立刻采取行动。


    “话说回来……没事吧？连续战斗对你来说负担不会很大吗？”


    “没问题，爱丽斯菲尔。我倒是希望今天晚上能够ncer对决。”


    大义凛然地宣告之后，这次轮到saber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副驾驶席。


    “倒是你啊，爱丽斯菲尔，你没事吧？刚才你的脸色就不太好。”


    saber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看了看旁边的爱丽斯菲尔。saber一眼就发现爱丽斯菲尔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且在频繁地擦拭额头的冷汗。

 第1164章 骑士对决

    自从离开河边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虽然她在尽量掩饰，可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勉强自己。


    “……不要在意。saber。只要你在我旁边的话……


    啊，看。那个建筑物。大概就是那个吧。”


    在很久以前，新都地区还没有被描绘成新兴住宅街的时候，这里大概是制材所之类的地方吧。那个被开发浪潮所遗弃、被新兴的繁华街道所遗忘的场所，静静地伫立在长满了茂盛的狗尾草的小山丘的腹地中。


    慢慢地穿过敞开的大门进入空地，saber关闭了车子的引擎。四周一片寂静，站在车外的爱丽斯菲尔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有魔术结界的痕迹。不过奇怪的是好像没有精心管理，已经开始露出破绽了。”


    “不，就是这个地方。爱丽斯菲尔。”


    稍后才下车的saber以一副平静的表情断言道。这个剑术精湛的剑士大概早已经通过敏锐的直觉嗅到了决战的气息吧。


    果不其然——好像为了验证saber的宣言似的，寂静的废墟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拿长枪的俊美的身影。


    “你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真不容易啊，saber。”


    “我的——伙伴调查之后告诉我说这里就是你们的据点。”


    差点脱口而出而最终没有说出master这个词，这显示了连saber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感情的细微波动。当然从原则上来说是为了掩盖到底谁才是她真正master的真相。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她潜意识里不想承认切嗣才是自己的主人。


    ncer表情沉重，迥异于平常，好像在脑海里面挑选词汇一样踌躇了许久，才对来访者问了一个问题。


    “我主人的未婚妻现在在哪呢？……saber，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saber和爱丽斯菲尔都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就当我没问过。”


    ncer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中所包含的安心的成分远远高于失望。原本他就不打算问saber这个问题。自己的劲敌的人如果采取绑架人质这样卑鄙的伎俩的话，光是想象这件事ncer都觉得憎恨。


    “——话说回来，saber你没事吧？我想你也不会是为了和我闲聊才到这里的吧。可是在讨伐caster的战斗中你不是消耗了很多体力吗？”


    “关于这一点，我想其他的servant也同样如此吧。”


    saber若无其事地一笔带过。的确如她所说，之前在河岸边的战斗中，每一个servant都消耗了大量的魔力。


    “所以我估计今天晚上大家都不会主动出击，而是应该采取守势——正因为如此，今天晚上的决斗才不用担心会有不相干的人来横插一脚。”


    saber全身溢满了平静的斗气，向前走了一步。纤细矮小的身躯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这种气势伴随着耀眼的魔力化成辉煌灿烂的甲胄把她的全身包裹住。


    “天已经快亮了……夜晚还有一点时间，如果错过了这次大好机会的话，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再有机会像这样毫无任何顾虑地决一胜负。我不认为该错过这次机会——你觉得呢ncer。”


    因为内心忧虑而失去了平常俊美表情ncer，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saber……现在能给我的内心吹来一股清爽凉风的，就只有你这没有任何杂念的斗志了。”


    其实saber刚才也在心里暗暗惊ncer为何失去了往日的霸气。直至看见他的微笑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是杞人忧天。拥有这样笑容的男人，实在不需要任何顾虑和担心。那种微笑是只有超越一切困难并且永远坚持自己信念的人才能拥有的。


    ncer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忧愁和悲叹都赶走似地挥舞着红色的长枪，枪尖正对着saber。


    saber也解开风王结界，在旋风中央露出了黄金宝剑。在迪卢木多“破魔的红蔷薇”面前，利用空气压力隐蔽剑身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本在不同的时空中却偶然在现世相遇的这个劲敌，骑士王坚信他是有资格接受自己集所有荣耀于一身的宝剑之光辉照耀的英灵。


    晨光微熹，天色微红。在清新的空气中，两个servant集中所有的斗气在无声而紧张地进攻。如果是感觉特别敏锐的人的话，单是站在两人斗气的漩涡中间都会感到像是被击中一般的痛苦，也许甚至会引起心脏麻痹。


    爱丽斯菲尔全身的细胞战栗于必杀的预感，不要说气息了，就是连血脉都凝滞了。


    接着——双方同时迈进一步，气势如虹，声同裂帛。


    三天以来都没有机会决战的两位英雄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决高下，激烈的战斗再次上演。


    今天晚上的战况，一方面是前几天晚上在仓库街对峙时决斗的重现，不过两人白刃相交的战斗比第一次战斗时更加激烈——更加猛烈、更加直接、更加凄绝，是正面的力与力的交锋。


    两人之间不再互相试探，也不再用迷惑对手的花招ncer的枪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杆，saber的剑也完全露出剑锋。两人都没有使用阴谋和花招的伎俩。更加迅速、更加凝重。一方施展一招后，对方立刻全力以赴地施展出可以凌驾于这一招的还击。单纯是技术的较量，剑锋与枪尖相对，更加激烈，更加白热化。


    宝剑与魔枪缠绕在一起，针锋相对，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由远远高出人类的力量和速度所驱使的传说中的宝物，彼此间的冲突突破音速，接近光速，观测已经失去了意义，在这激战关头达到极限的神技，彼此间进行着超绝的较量。


    不知道已经打了多少回合，也许是数十回合，也许是数百回合。根本无法用肉眼判断。两人枪剑相交之后，终于分开身形，拉开了一段距离。


    “saber，你——”


    ncer话刚说了个开头就不再继续说下去，满脸是苦涩和困惑的表情。


    今天晚上saber的剑法虽然只有轻微的变化，不过确实比第一次的时候力道轻了一点，而且有些迟缓ncer不会察觉不到这一点。这不是由于saber体力的消耗，而是她的剑法本身发生了变化。


    saber握紧左手的大拇指，缩在手心里，并没有握住剑。剩下的四根手指轻轻地握在剑上，左手在对剑的控制方面仅仅是起辅助作用。攻击的时候左手的腕力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明明是saber主动宣告要进行决战的，可是她却故意不使用左手，仅用一只右手握住黄金之剑。


    当然ncer明白其中的原因。


    确实ncer曾经用魔枪“必灭的黄蔷薇”封住了saber左手的力量，可ncer在昨晚对caster的决战中，毁掉了具有诅咒的黄枪，主动放弃领先的优势。可是高傲的saber却不会甘心接ncer的让步，所以她才故意不使用左手。这才是真正具有骑士风范的行为。


    可——即便那是高洁得令人肃然起敬的让步ncer并没有发自内心地欢迎这一举动。


    如果由于抛弃了“必灭的黄蔷薇”的举动，而给saber造成了不必要的顾虑的话。


    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这意味ncer的举动给两人的对决泼了一盆冷水。彼此没有任何遗憾，竭尽全力决一胜负才ncer所期望的。saber如果过度拘泥于形式上的公平而手下留情的话ncer对这次的胜负觉得实在有些于心不安。


    “——你要是误会了，我可会非常困扰哦ncer。”


    saber好像猜到ncer心中所想之事，以一副凛然而平静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是用左手的话，我的惭愧之念肯定会让我的剑变得迟钝。面对你精湛的枪法，这将会成为一个致命的失误。”


    “saber……”


    “所以啊，迪卢木多哟，这是我为了拼尽全力打倒你而采取的最佳计策哦。”


    saber毅然地说道。长剑用单手来拿的话的确有些沉重，saber把长剑稍微放低，摆好姿势。


    双眸中所闪耀的只有凛然清冽的斗志。既没有疏忽大意，也没有犹豫不决。


    也许对于她来说，左手负伤的程度在战斗中只不过是次要的程度吧。saber的剑之所以能够取得胜利，也许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磨练得不含任何杂质的澄澈斗志和战斗的热情吧。


    为了断绝自己的迷茫，宁愿放弃左手——心中隐藏的自豪感才是她最大的武器。


    这就是骑士王最高贵的地方吧。


    现在的saber毫无疑问已经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她也希望在这种境地下来尽情地决一胜负—ncer明白了她的心意后，感到身体里面有中非常激烈而又让人很舒畅的触电般的感觉。


    “……骑士王的剑里闪耀着荣光。我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两人所期望的是同一条路。


    如果是无法互相谦让的独木桥的话，在先走一步之人的背后必将由落后的人满怀着敬意送行。


    正因为如此——这才是一场没有后顾之忧、没有任何杂念、赌上性命、探求枪剑真正价值的战斗。


    两人表情都十分紧张严肃，不过嘴角都挂有一丝微笑。


    “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骑士，迪卢木多·奥迪纳——要进攻了！”


    “来得好。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pendragon）迎战——！”


    两人再次逼近，白刃相交，火光四溅，从中甚至可以看出以武技为其生存意义之人的欢喜在闪耀着光芒。


    ············


    凯奈斯躲在废弃工厂深处的阴影中，观望着外面的战斗局势。他心中的想法和那些骑士清廉的觉悟相反，只是被焦躁煎熬着。


    由于胜负迟迟未定，焦急的思绪使他越来越坐立不安。


    为什么赢不了？


    尽管被saber如此小看，为什ncer的枪还是无法击中saber呢？


    仔细思考一下的话，答案就很明显了——那就ncer很弱，远远逊色于saber。


    此时，他对没有得到英灵伊斯坎达尔感到无比后悔。


    如果按照当初的预定将征服王收为servant的话，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在关键时刻被偷走圣遗物，自己情急之下只好召唤了迪卢木多作为替代。就算英灵的等级下降，只要有自己这个一流的、正牌的master在，就可以弥补那少许的不利。servant不足的部分由自己的才能来补足，罗德.艾卢美罗伊就是拥有这样无畏的气魄。


    但是在失去魔术回路的现在，凯奈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自信。要依靠唯一剩下的令咒和劣等的servant在战斗中生还的话，就只能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如果没有确定的胜机，就应该干脆带着master逃走才对。虽然他还没有询ncer到底是怎么失去“必灭的黄蔷薇”的，不过既然saber的左手恢复了，那么与其对战的胜算就更加渺茫了。


    现在可不是拘泥于战斗的时候ncer应该还有其他需要优先完成的任务。对现在的凯奈斯来说，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寻找、救出索拉。不命令servant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那ncer到底要蠢到什么地步？连这种程度的状况都判断不了吗？


    焦急的凯奈斯使劲挠着头。现在能够使用令咒的话该有多好啊。为什么手头的令咒偏偏只有一个呢？索拉带走的两个令咒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她能够信任凯奈斯的话……


    这时候，凯奈斯的颈部突然感到一阵不自然的空气流动。


    在他身边飘落下一张纸片。那只是非常普通的信纸，不过凯奈斯却死死盯着上面简明的几个字。


    “——不想让恋人丧命的话，就静静地朝后面看——”


    凯奈斯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动轮椅的车轮改变身体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废工厂深处，从天窗传来的光亮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一个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一个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轮廓。


    “……！”


    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凯奈斯都不可能看错那容貌。


    虽然索拉铁青的面孔上的痛苦与憔悴表明显然发生过什么，但她嘴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振颤着。那是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第1165章 ‘杀人手段\’

    凯奈斯忘记了卡片上的警告，情不自禁地近乎要喊出来。这是，一个人影像是从黑暗中浮出的幽灵一样，踏进淡淡的光亮中，现出了身形。


    陈旧的大衣、未加整理的头发以及无精打采的胡须。与阴沉的容貌不同，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发出利刃般的光芒——不会忘记的，那时残酷地撕裂了凯奈斯身体里所有魔术回路的男人，让人痛恨的艾因兹贝伦走狗。


    他大概是趁着saberncer专心战斗的空隙，将失去意识的索拉从后门悄悄运了进来。男人手中微型机关枪的枪口，纹丝不动地瞄准了索拉的脑门。


    “偏偏……那家伙……”


    凯奈斯亲身体会过那毒蛇般的冷酷和毫无破绽的谨慎，比起愤怒和憎恨——远胜于其他感情的深切的绝望感使他无力地垂下头来。


    真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糟的发展。自己所爱的女人却被最不愿意想象的最棘手的敌人给抓住了。


    但是在即将陷入恐慌之际，理性的声音阻止了凯奈斯。


    那个男人故意现身，还让自己确认索拉平安无事，其中一定有什么意图。


    “……”


    凯奈斯扭过头，瞥了一下正在废墟空地中全力战斗ncer。从两名servant战斗的位置来看，索拉他们的位置成了无法看到的死角。两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应付眼前的劲敌，完全没有发现新的入侵者。


    凯奈斯猜不透男人的意思，只是默默颔首，表示出服从对方意向的意思。


    男人从大衣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打开后抛向空中。虽然羊皮纸的重量不是先前的信纸可以比拟的，但是简单的气流操作就能使其随风飘动。羊皮纸像水母一样慢慢悠悠地飘过虚空，降落到凯奈斯的膝盖上。


    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些毫无疑义的图案与极好的排列，不过那记述的东西对凯奈斯来说却是以他熟悉的格式写成的完美型术式文书。


    ——只不过那内容很少看到就是了。


    束缚术式：对象——卫宫切嗣


    以卫宫的刻印命令：以达成下列条件为前提：誓约将成为戒律、无一例外地束缚对象是也。


    誓约：


    针对卫宫家第五代继承者、矩贤之子切嗣，以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以及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两人为对象，永远禁止杀害、伤害之意图及行为。


    条件：


    ……………………………………………………


    “……！”


    自我强制证文——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定下绝对不能违反的约定时所使用，最铁面无私的契约咒术之一。


    使用自己的魔术刻印机能强加于本人身上的强制诅咒。其在原则上有着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的效力。即使使用者失去了生命，该魔术刻印也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而不会代代的继承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对魔术师来说，递上这证文的交涉，实际上意味着最大限度的让步。


    虽然对凯奈斯来说不是很常见的东西，但其在书面规则上的确正式而且没有任何疏漏。用宣示者本人之血记录的署名明显有着魔力的脉动，证明咒术已经成立，正发挥着机能。


    也就是说——当证文后半部分记述的条件成立时，那个男人——卫宫切嗣将放弃一部分自由意志，契约将成为不可能解除的诅咒而被确定下来。


    凯奈斯用颤抖的手握住羊皮纸，反复来回阅读着契约成立的条件。他仿佛希望下次阅读时其内容会发生改变似的，不断固执地端详着那记述。他拼命思考着其内容是否有能构成歧义的余地。


    但是与凯奈斯动摇的思考不同，他心中最清醒的部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屈服。自己与自己深爱的女人能够再次活着回到故乡的可能性——时至今日，这件事不正是他最大的期望吗？


    自己再踌躇一会的话，卫宫切嗣大概就会扣下扳机吧。在第一颗子弹夺走索拉的生命之后，那枪口一定会指向凯奈斯自己。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是失去一切，或者是降那证文作为最后一线生机……只有如此的区别而已。


    他用空壳般昏暗空虚的眼神注视着右手上最后的令咒，然后发动了作ncer的master最后的强制命令。


    毫无征兆、毫无脉络——艳丽的朱红色撒满大地。


    所有人都显得同样惊愕。saber也好，爱丽斯菲尔也好，就ncer本人也同样对这过于唐突的结束愕然地瞪大眼睛——当事ncer本人的惊讶应该是最强烈的吧。因为他对于那剧痛和绝望根本毫无预料和觉悟。


    ncer呆呆地凝视着从红色枪竿滴落到地面的红莲之花。无论怎么也难以相信，那都是他自己的鲜血。


    自己的爱枪刺穿了他的心脏。将枪尖使劲刺入自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双手。


    那当然不会是他的意志，也不是他的希望。他的红枪要刺穿的理应是saber的心脏。而刺穿他的心脏的，也应该是saber的宝剑。


    能够完全无视他斗志与信念并从他的身上任意地剥夺一切……这种强大的力量非令咒莫属。


    ncer因为过于专注于和saber的决斗，到最后都没有察觉到身旁昏暗的废弃工厂中秘密定下的协议。


    “用光所有的令咒，让servant自我了结”——这就是卫宫切嗣提出的自我强制证文的发动条件。他要求凯奈斯用掉所有的令咒、并且完全消灭掉servant——以完全彻底的形式从圣杯战争中撤退。


    “啊……”


    ncer瞪大的双眼中流出了赤色的泪水。


    对他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主君所谋杀了。迪卢木多·奥迪纳就是因为执着于颠覆那不幸的结局，才强烈希望再次从英灵王座返回这个世界的。可是他所得到的结果，却是悲剧的重演——只是再次完全体验了那绝望与悲伤。


    英灵用被血泪染湿的眼眸向身后望去。正在此时，两名master为了见证他的结局从废弃工厂中走了出来。以空虚呆滞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的凯奈斯，以及抱着索拉昏迷的身体伫立着的另一个男人。那是自己在艾因兹贝伦城见过的、不知其名的、saber真正的master。


    “你们……那么……”


    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努力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么想获得胜利吗！？如此想要获得圣杯吗！？连我……唯一的真心祈愿都要践踏……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他的美貌因为血泪而扭曲，化为判若两人厉鬼般的面孔。因为憎恶而忘我ncer已经不分敌我，想着切嗣、saber、还有世上一切咆哮出撕心裂肺的怨怒。


    “不可饶恕……绝对无法饶恕你们！被名利俘虏、贬低骑士容耀的亡者们……就用我的血来污秽那梦想吧！我诅咒圣杯！诅咒你们的愿望成为灾厄！等你们落入地狱的大锅之中时，不要忘记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他在逐渐失去实体、变为朦胧影子崩溃的过程中，直到消失的最后瞬间都在叫喊着诅咒的言语。那里已经没有光辉的英灵身姿，只剩下吼叫着怨念的恶灵之声。servantncer终于完全被消灭了。


    “……”


    凯奈斯茫然若失地眺望ncer消失之后的空间。切嗣随意地将还在昏睡的索拉放到了他的膝盖上。凯奈斯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恋人憔悴的睡脸，一边用无力的声音向切嗣问道。


    “……这样你的强制就？”


    “啊啊，成立了。我已经无法杀死你们了……”


    切嗣一边向后慢慢退下，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那也许就是信号。


    “对我来说。”


    在切嗣低声嘀咕的时候，在远处阴影里目睹了一切的久宇舞弥静静地扣动了斯泰尔（aug）突击步枪的扳机。


    凯奈斯和索拉被夜视瞄准器的准心捕捉，无情地暴露在全自动射击的弹雨之中。对于既没有月灵髓液的保护、也没有servant挺身而出的两人来说，5.56mm高速弹雨的洗礼如同无法逃脱的死亡之风。魔术师和他的未婚妻在他们过去极端轻视的子弹的淫威之下，全身撕裂倒在了水泥地面上。


    光是怀疑作为魔术的自我强制证文是否被作了手脚，却看漏了重要的契约内容背后隐藏的陷阱，最终夺走了天才魔术师的命运。


    “呜……啊……！！”


    也许毫无痛苦就毙命于枪下的索拉还比较幸运。凯奈斯在被打成蜂窝从轮椅上摔下来之后，仍悲惨地尚未停止呼吸。他全身受到多处致命伤，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可就算是剩下数秒的生命，如果要默默忍受死亡的痛苦来度过的话，那也应该是漫长得残酷的时间吧。


    “……啊……杀…………杀了我……”


    “抱歉，那是无法履行的契约。”


    切嗣无视了脚边微弱的乞求声，一边吐出吸入的淡紫色香烟，一边用冷淡的声音回答道。


    因疼痛而抽泣的声音没有再继续下去。saber不忍心再看下去，用剑斩下凯奈斯的首级，结束了他的痛苦。


    最终，骑士王的剑未能履行ncer的约定，反而与信誉和荣耀相去甚远，被介错（即把切腹者的头斩下来以减轻切腹所带来的痛苦）之血所玷污。


    “卫宫、切嗣——”


    翠绿的眼眸冷酷地燃烧着。那不是看着同伴的眼睛，也不是面对广义上的伙伴的视线。与之前面对caster的疯狂与archer的傲慢时完全一样，是为了射穿自己认定为仇敌之人时刀刃般的眼神。


    “现在我总算明白，你是个毫无道义之人。原本相信就算道路不同，目的还是一样的我实在是太愚蠢了……”


    切嗣依旧沉默不语，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刚才saber目睹的行为，是完全的“邪恶”。


    “我至今为止一直相信爱丽斯菲尔的话，没有怀疑过你的品性。但是现在，就算你这样的男人说要用圣杯救世，我也不会再相信了。


    回答我，切嗣！你连自己的妻子都欺骗吗？你追求万能愿望机的真正理由究竟是什么？！”


    “——”


    切嗣——尽管眼神似乎很厌烦地注视着saber，叼着香烟的嘴却仍然一言不发。那是一副眺望狂吠野狗的眼神，只包含着从一开始就彻底放弃通过语言互相了解，决定性的断交罢了。


    saber的心中已经有了类似“只能杀了他”这种近乎毅然的平静决议。


    对于这个主人，恐怕最后只有兵戎相见了吧。就算被令咒阻止而无法实现，但是这种明确的敌意却是无法改变的。在圣杯战争中，这大概会成为他们阵营最大的破绽吧。但无论如何，只要和卫宫切嗣在一起，她大概就不可能等到自己真正希望的圣杯。


    “就算我的剑赢得了圣杯，如果要将圣杯托付给你的话，我……”


    saber的脑海里闪过剑栏（camn，音译是卡姆兰）的落日，隐藏在心中的宿愿使得她的话在最后变得模糊不清。


    在那悲痛的空白中，从她身后插进了其他声音。


    “回答我，切嗣。无论如何，这次你有说明的义务。”


    就算是对丈夫完全信任的爱丽斯菲尔，这次也不得不提高声音质问道。


    她和saber不同，充分了解丈夫的思考方式，并且理解他。但是语言表达的理念与眼前冲击性的实际行动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刚才ncer问道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未婚妻之时，她心中就有了“难道说”的冰冷预感。但是她心中的良知否定了那个可能。再怎么说，做到那种地步……


    结果，就连身为妻子的爱丽斯菲尔都小看了切嗣的毒辣。


    “——这么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直接目睹我的‘杀人手段’呢。爱丽。”


    卫宫切嗣一改至今为止的沉默不语，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他注视saber时昏暗冷淡的眼神，在转向爱丽斯菲尔的同时露出因为羞愧而畏缩的感情。


    “呐，切嗣。不要和我，去和saber说。她需要和你谈谈。”


    “不，我对那个servant没什么好说的。对于被光荣与名誉所左右的杀人者，说什么都没有用。”

 第1166章 祭品

    他保持着和爱丽斯菲尔说话的样子，无所畏惧地说出了侮辱saber的话。saber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不准在我面前侮辱骑士道，畜牲！”


    就算是面对骑士王柳眉倒竖的怒喝，切嗣依旧不动如山。他仍然不把saber放在眼里，目光还是只看着妻子。不过这时，他终于像竹筒倒豆子般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过去的历史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那些家伙们，主张战斗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表演的好像有尊严似的。因为历代的英雄们都被笼罩上了那种幻想，你认为到底有多少年轻人被英勇的名誉所蒙蔽，最终流血而亡呢？”


    “那不是幻想！就算事关性命，只要是人类的行为，就一定要有决不容侵犯的法则和理念。决不能失去大义！否则的话，无尽的战火最终会将这个世界再次化为地狱！”


    saber大义凛然地反驳道。不过，切嗣对此嗤之以鼻。


    “你瞧，就像这样——就像你说的，爱丽。这位英灵大人居然认为战场会比地狱好。


    开什么玩笑！无论在哪个时代，战场都是如假包换的地狱。战场上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毫无价值的绝望。有的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胜利的罪孽罢了。


    在那里相遇的所有人，都无辩驳余地地承认名为‘战争’这种行为的恶意与愚蠢。只要人们不忏悔、不将其看作最邪恶的禁忌，地狱就将会无数次在人间重现。”


    对于只知道冷酷无比、铁石心肠的切嗣的saber来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卫宫切嗣的另一面——被无尽的悲愤、哀叹几乎压垮的男人，他那哀怨般的独白。


    “可是无论人类堆起了多么高的尸骨之山，都没有察觉到那真相。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勇敢无畏的英雄大人都以华丽的英勇传说迷惑了众人的眼睛。因为蠢货们的意气用事，而不愿意承认流血牺牲本身就是邪恶，人类的本质从石器时代开始就一直裹足不前！”


    那双眼中饱含的愤怒到底是针对谁呢——那已经是不言自明的了。


    大概自从在这冬木的土地上挑起战火之日起，切嗣就满怀无法忍耐的愤怒，注视着眼前以果敢英勇为荣的英灵们光辉的身姿吧。


    留下英明之人，憧憬英明之人，对这两者饱含的无处发泄的怒火……那是对于由人们的祈祷产生出“英灵”这一整体概念的憎恶。


    “——那么切嗣，你让saber蒙受屈辱……是因为对英灵的憎恶吗？”


    “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夹带那种私情。我要赢得圣杯拯救世界。我只是在为此而战的过程中，采取最合适的手段罢了。”


    如果按照预定进行战斗的话，如果不是捕获而是立即杀死索拉的话，彻底断绝魔力供给ncer应该会自然被消灭。但切嗣所采取的，是彻底排除失去主人的servant再与其他人签订契约而卷土重来的可能性的方针。他根据对caster一战的结果，预想到被冬木教会保护的凯奈斯可能会再次得到令咒。于是，准备了如此周折繁复的陷阱。


    借助敌对master的令咒消灭servant，之后在抹杀master。完全彻底的排除障碍……期间要求saber的不是战ncer，而只是在切嗣说服凯奈斯时分ncer的注意力，单纯的充当徉兵而已。


    “当今世界、当今人们的生存方式，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最后一定会需要作为邪恶的杀戮。那么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牺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要将其诬蔑为卑劣、贬低为恶毒的话，那就随你们好了。正义是无法拯救世界的。我对那种东西毫无兴趣。”


    “……”


    saber回想起消失ncer最后的怨怒目光。接着，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倒在血泊之中那对男女的悲惨尸骸，以及刻在其面孔上的痛苦表情说道。


    “就算是那样，你——”


    saber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要低沉平静。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切嗣的复杂感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愤怒，而已经转变为某种怜悯。


    没错，他也许是一个应该被怜悯的男人。


    需要拯救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他本身不是么？


    “——卫宫切嗣。我不知道你过去受到过什么样的背叛，因为什么而绝望。可是那愤怒、那哀叹，毫无疑问是追求正义之人所拥有的东西。切嗣，年轻时真正的你应该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才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坚信、都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难道不是吗？”


    至今为止，切嗣对saber的态度不是完全无视，就是冰冷的蔑视。但是此刻，听到saber静静质问的切嗣——他看着自己servant的眼神，这时才第一次流露出除此之外的感情。


    好像极度沸腾的愤怒。


    汽车的排气声扰乱了黎明的静寂。随后，久宇舞弥驾驶的轻型货车闪着明亮的车灯开进了废弃工厂的空地。她应该是在结束作为狙击手的任务之后，来接切嗣回新都的。


    切嗣从saber身上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走向轻型货车，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saber仍然在向那背影述说。她还有最后一句无论如何都要说出的话。


    “切嗣……你明白吗？为了憎恨恶而作恶的话，最后剩下的将只有恶。在那里发芽的愤怒与憎恨，会再次引起新的战争的。”


    切嗣面对saber沉重的话语，似乎第一次有了回应的意思而想要转过身来——但是，他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注视着虚空说道。


    “我会让永无止境的循环结束。为此我才需要圣杯。”


    没错，他自言自语似的大声说道。


    “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


    为此，就算要我背负‘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都没有关系。如果那样能够拯救世界的话，我会非常愿意接受的。”


    “……”


    切嗣极其平静和平淡地说出了心中的决意。saber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回应他。


    就算其手段和道路是无法容忍的邪恶——追求圣杯的信念却是纯洁无私的。不得不承认，如果这场战争中有值得获得圣杯的master，那就绝对应该是卫宫切嗣。


    saber无言地目送切嗣乘坐的轻型货车离开。第一束晨光照耀在她身边。将冬木化为魔境的暗夜离去了，街道在阳光下再次披上了名为“日常”的面具。


    “切嗣……已经走了吧？”


    “——爱丽斯菲尔？”


    正因为saber有时间去思考问话中的奇怪之处，她才能马上察觉到爱丽斯菲尔的异常。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刚才大概只是在丈夫身边强打精神装作毫无异样。精神一放松，爱丽丝菲尔便站着昏倒过去，好像断线的人偶般瘫倒了。


    虽然sabe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弯中的纤细身体异常发热，使她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状况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爱丽斯菲尔！？振作一点！”


    ············


    那天早上，卫宫切嗣高声表达的决意，从那毅然豪迈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无虚伪、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议的隐喻般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切嗣在几天之后，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


    在比绝望更深的绝望之中。


    在比后悔更深的悔恨之中。


    ············


    间桐雁夜陷入了漆黑的梦中。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皮肤能感觉到黑暗那密度惊人的重压。


    这里，是哪里——这里好像是什么人的体内。


    所以，雁夜向黑暗发问——你是谁。


    仿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黑暗低沉地轰鸣起来。如狂风般怒号，如天崩地裂。


    “我乃——


    被疏远之人——


    被嘲笑之人——


    被轻蔑之人——”


    黑暗中涌动的浓密黑影，就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形。


    沉浸在漆黑中的甲胄与头盔。


    比黑暗更令人惊恐的炯炯双眸。


    berserker——间桐雁夜诅咒的具现，不，是他的愤恨从时空尽头所呼唤而来的servant。


    “毋需赞我之名——


    毋需羡我之身——


    我乃英灵光辉下的阴影——


    诞生自耀眼传说中的黑暗——”


    如同从地底升起的瘴气一般，怨恨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向雁夜包围过来。


    雁夜不安起来，他刚想转过目光，钢铁护手冰冷的触感逐渐靠近，狠狠地揪住了雁夜的衣襟。


    雁夜消瘦的身体就这样被提到了空中，berserker的眼前——他被固定在不得不与那疯狂的目光对视的位置。


    “所以——


    我憎恶——


    我怨恨——


    以沉淀在黑暗中人们的叹息为食粮，诅咒光辉的人们——”


    “……”


    雁夜反抗着无情地锁住自己咽喉的护手，痛苦地呻吟起来。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另一副模糊而迷茫的景象。


    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剑，以及手握剑柄、光彩照人的年轻武者。


    雁夜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那是艾因兹贝伦的servant-saber……


    “这即是我的耻辱——


    因为她不朽的荣耀，我才会被永远的贬低——”


    黑色骑士的头盔裂开了。


    暴露出的面容被黑暗覆盖着，但那双如炬的眸子，以及因为饥饿而颤抖的牙齿却清晰可见。


    “你就是、祭品——”


    他冷冷地宣言道，二话不说将雁夜抱在怀中，闪着寒光的利齿刺入了他的颈动脉。


    雁夜因为剧痛而惨叫起来。


    但这惨叫声却没能打动对方。狂暴的黑骑士吸食着从雁夜喉管中溢出的血沫，重重地咽了下去。


    “好了，再多给我一些——


    你的血肉、你的生命——


    让它们来激发我的憎恨——！！”


    不要……


    住手……


    救救我！


    雁夜用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语言请求宽恕，希望有人伸出援手，但在这黑暗之中，他是不可能得到救赎的。


    眼前时断时续地闪着一片血红，被疼痛与恐惧搅乱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但是他还是挤出了最后仅剩的一丝力气，用最大的声音再次叫了出来。


    ············


    ——随着悲鸣醒来，自己依然置身黑暗。


    但即便如此，冰冷而潮湿的空气发出的腐臭味，以及数万只虫子爬行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是清楚地告诉他——这里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


    “……”


    刚才的噩梦与现实相比，究竟哪个世界对间桐雁夜来说更为慈悲呢——


    至少，从能够忘却这具身体即将死亡这一事实来说，或许留在噩梦的世界更加幸福。


    被火烧伤并从大楼楼顶落下的自己，究竟是被怎样的奇迹所救，又是怎样再次活着回到间桐邸的地下虫仓，凭雁夜的记忆已经不能理解了。


    手脚的感觉很迟钝，但他知道自己正手戴镣铐吊在墙边。他无法凭双脚站立，承受着整个身体重量的双肩就像要脱臼似的疼痛。但这份疼痛和布满全身的虫子带来的瘙痒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虫子们舔舐着被烧焦的皮肤，而皮肤下面是粉红色的新皮。看来，烧伤——虽然不知为什么，正在痊愈。


    恐怕，是刻印虫想要将雁夜的身体作为苗床使用而维持着他的生命。但这完全没用。为了使皮肤再生，魔力已经被强行消耗，雁夜体内所剩无几的生命也就要枯竭了。他能够清楚地体会到，就连轻轻地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去这样的简单动作，都在消耗着体力。


    很快，自己就要死了——


    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做出反抗的同时，在他脑中不断闪现的，是葵，以及樱的面容。


    他曾经发誓要以生命作为代价去拯救她们……但最后，愿望还是没有实现。这份屈辱和惭愧，比起身体的疼痛更加煎熬着雁夜的心。


    回忆起所爱之人的面容，但紧接着，远坂时臣冷漠的表情和间桐脏砚的嗤笑便袭上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混蛋……”


    从干渴的喉咙深处，雁夜用仅存的力气愤恨地骂道。

 第1167章 ‘器\’

    “混蛋……混蛋、混蛋……”


    他呜咽的声音忽然被一阵从背后传来的愉快笑声掩盖了。


    拄着拐杖缓缓向雁夜走近，虫子纷纷避开这个衰老而矮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雁夜所憎恨的对象，间桐脏砚。


    “雁夜啊，你这样子还真够惨的。”


    老魔术师用拐杖挑起雁夜的下颚逼他抬起头来。雁夜已经没有怒骂他的力气，但依然用仅存的右眼带着憎恨和杀意死死盯住对方。光是睥睨着对手，就已经使他精疲力尽了。


    “不要搞错了，我根本没有责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亏你还能活着回到这里来——雁夜，我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不过，这次的战斗，好像运气不错啊。”


    像在爱抚着猫一般对“儿子”柔声细语的脏砚，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所以，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写满了邪恶的意味。


    “三个servant已经解决，只剩下四个了。说老实话，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撑到现在。看来——这场赌博或许我还有赢的机会。”


    就这样，脏砚说完忽然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或许再为你上道锁也不是个坏主意。雁夜啊，事到如今我就把专为了今天而秘藏的‘王牌’授予你，来吧——”


    咕，拐杖突然抵住了雁夜的喉头，逼得他不得不张开嘴来。立刻，脏砚的拐杖如同老鼠一样向上挪去，猛地刺进了雁夜的口中。


    “啊，呜……！？”


    雁夜痛苦地昏了过去。虫子顺着他的口腔无情地侵蚀入食道，最后到达正在痉挛的腹中。现在他就算想呕吐也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腹中仿佛被放进了烧红的铁块，猛烈的灼烧感从雁夜身体的内部炙烤着他。


    “呜……啊！？”


    雁夜痛苦地挣扎起来，手上的镣铐被弄得哗哗作响。原本仿佛停滞了的血液暴走般地沸腾起来，心脏也开始近乎破裂般疯狂地跳动着。


    那是被浓缩了的魔力块。刻印虫在雁夜暂时恢复了活力的身体内再次开始活动。雁夜全身的模拟魔力回路也开始了前所未有过的脉动，四肢也开始感到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但这也意味着，雁夜麻痹的手脚再次有了知觉。


    见到“王牌”奏效，脏砚高声嘲讽道。


    “呵呵呵呵，还真是立竿见影。


    你知道么？你刚才吞下的魔力块，来自一只淫虫。就是最初吸取了樱的贞洁的那只。怎么样啊，雁夜？这一年来不断吸取的少女的精气——是最棒的魔力了吧？”


    或许是这一连串残忍的举动满足了他的嗜虐心，老魔术师带着满脸笑容转过了身。当他正要悠然离开虫仓的时候，他的讥讽再次刺痛了雁夜的耳膜。


    “去战斗吧，雁夜。燃尽从樱那里夺去的生命。不要吝惜血肉将圣杯带回来！如过你这种人能够做到的话。”


    而后，随着仓门重重地关闭，周围再次只剩下冰冷的黑暗，以及虫子爬动的噪音。


    雁夜无声地哽咽起来。


    ············


    温暖的午后阳光柔和地温暖了仓库的外墙，逐渐向西边倾斜过去。


    但仓库中的空气依然寂静而冰冷。几缕阳光透过小小的天窗射了进来，仓库如同沐浴在黄昏般的淡淡暮色中。


    saber靠墙坐在地上，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她身边的魔法阵中，是依然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爱丽斯菲尔。她还在昏睡。从早上将她带到这里以来，saber就一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昨天，她与爱丽斯菲尔共同画出的魔法阵是否能够如预料中的那样起作用呢？


    对于身为人造人的爱丽斯菲尔而言，似乎在这个魔法阵中休息是唯一的休养方式。以前，与此同时还会举行仪式，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那似乎已经是非常遥不可及的过去了。


    这还真是漫长的一夜。


    中途参战妨碍了战斗的caster终于被打倒了。


    之后，ncer的对决以令人痛心的方式告终。


    昨夜，圣杯战争有了很大进展，两名servant退出了战斗。不管战况如何，saber算是尽到了最为重要的责任。


    说不疲惫是骗人的。但现在她更担心爱丽斯菲尔的情况。


    记得从早上起就有了征兆。爱丽斯菲尔将那称作人造人机能上的缺陷。但saber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昨天出了什么事才导致她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不是因为受了伤，也不是因为她进行了过于激烈的运动。如果是与saber正式缔结了契约的master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很可能是由于saber的疲惫、供给魔力的增加而给master加重了负担所致。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下的就不应该是身为代理master的爱丽斯菲尔，而是切嗣才对。


    柔和的阳光透过天窗照了进来，随着时过正午，阳光也渐渐改变着角度。


    终于——爱丽斯菲尔轻微地动了一下，静止的空气如同泛起了涟漪。


    saber立刻睁大了眼睛，只见爱丽斯菲尔一边难受地呻吟着一边缓缓地坐起身子。


    “……saber……？”


    懒懒地拨开眼前的银色发丝，她用茫然的目光注视着守护在自己身边的saber。


    “爱丽斯菲尔，身体怎么样了？”


    “……呃，嗯。应该已经没事了。”


    这不可能，saber刚想反驳，却见爱丽斯菲尔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到平时的健康状态。让人无法联想到她刚才都还在昏睡着。


    啊，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就好像进行了充分的休息之后在早上愉快地醒来一般。


    “嗯——看来我让你担心了。”


    “没，没有。如果真的没事了那再好不过……可是……”


    “嗯，你要说什么我懂，saber。”


    爱丽斯菲尔苦笑着用手梳了梳长发，整理了一下身上有点凌乱的衣服。


    “看来我到这里之后还真是出现了不少问题。如果就这样安静地呆着的话应该没问题，但是——saber，之后我可能就无法在你身边支持你了。”


    “爱丽斯菲尔……”


    爱丽斯菲尔有些颓丧地说道，这反倒让saber微微吃了一惊。


    “对不起，虽然很丢人，但比起成为你的累赘——”


    “不、不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更小心自己的身体。这都怪我。我觉得这是在提醒我，都因为我逼你不停地参加战斗，你才……”


    saber停了下来，怕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伤到她。爱丽斯菲尔淡淡笑了笑，说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人造人和人类不同，对自己的身体构造非常清楚。就像汽车一样，如果有什么汽车燃料用尽还不亮灯警示，那才是真正出了故障呢。”


    “……”


    虽然这话没错，但比喻却不够恰当。saber闻言阴郁地沉默了。随后她用非常认真的目光，从正面注视着爱丽斯菲尔。


    “……爱丽斯菲尔。虽然你确确实实是人造人，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和普通人类区别对待。所以无论怎样，你都不需要把自己说得这样卑微。”


    saber说得直截了当。这下爱丽斯菲尔认输了。


    “……saber真温柔。”


    “和你接触过的人都会这样想的。爱丽斯菲尔，你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saber为了使对话不那么沉重，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对女性而言，身体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不适，你不必不好意思。”


    被她这么一说，就连爱丽斯菲尔也只能为难地苦笑起来。


    “你这样说的话，saber，你也是女孩子啊——嗯，不会很麻烦吗？那时候你必须以男人的身份进行活动。”


    “不，这个嘛——”


    见爱丽斯菲尔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笑容，saber不禁松了口气，于是她用比平时更轻松的语气接着说道。


    “你不知道，我生前受到宝具的加护，不要说灾病，就连老化都停止了，所以我身上不会出现任何不适。就算再过十年，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


    说到这儿，saber突然发现爱丽斯菲尔的表情像是有些难受似的变得忧心忡忡，于是她急忙停口。


    虽然没弄明白这个闲聊的话题究竟为什么会使她消沉下来，但saber发现了，现在的爱丽斯菲尔根本没有心情和她谈笑。


    “——总之，爱丽斯菲尔，你不用担心任何事。确实，有你的掩护我会更为放心，但现在的敌人已经不多了，就算我单独行动，也完全有把握胜出。”


    “……saber，如果你真的‘单独’行动的话，那我也不会担心了。”


    在saber察觉到爱丽斯菲尔话中真正的含义时，她不禁觉得喉头涌上了一阵苦涩。


    是的，她并非单独行动。与身为servant的saber缔结了契约的master，此刻还在同一个战场上。


    “哎，saber……你以后，能将切嗣当作同伴，与他并肩战斗吗？”


    她没能马上回答。这一举动明显表示出了骑士王心中的纠葛。


    “……如果其他的master们全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寻求圣杯的话，我认为圣杯应该由切嗣获得。为此成为他的‘剑’，我没有异议。”


    用压抑的语气一边回答，saber一边难以掩饰苦恼似的皱起眉头。


    “——但我希望，成为‘剑’的只有我一人就够了。我不愿意再次介入切嗣的做法中。”


    回忆起迪卢木多的末路，saber的心不由得揪痛起来。


    无论对于这个名叫切嗣的人多么理解，愿意做出多大让步，那一场景是saber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


    “现在需要上演不得不让切嗣感到认同的战斗了，在不弄脏master双手的情况下，身为servant的我能够获得胜利，不是吗？剩下的三名servant，无论如何都胜不过我的。”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她也只能点头。在亲眼目睹了切嗣的卑劣行径之后saber还能够保有斗志，这已经谢天谢地了。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saber现在非常期待切嗣能够最低程度的信赖自己，而切嗣根本做不到。“真正的胜利”这一词语所代表的含义，对于“骑士王”和“魔术师杀手”而言，简直是天壤之别。


    直到获取胜利，凭着不屈的意志和无论失败多少次都重整旗鼓的毅力——


    将所有可能导致失败的原因全部彻底排除的深思熟虑——


    虽然这两者的目的相同，但过程却有着致命的不同。


    “……圣杯对我来说，就等同于我自身。因为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带有能使它降临的‘器’。”


    听了爱丽斯菲尔的话，saber点头道。


    “我听说了，你的任务是‘器之守护者’。”


    不过saber与她每天二十四小时共同行动，却至今不知道她是怎样、在何处将‘圣杯之器’藏匿起来的。既然彼此信赖对方，那么她也没有去问的必要。等到saber在所有的战斗中取胜之后，只要从她手中接过‘器’就可以了。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我的‘宝贝’能够交到我所爱的人手中——切嗣，还有saber你。”


    爱丽斯菲尔祈祷般说道，saber毅然颔首道。


    “以前，我在刚被召唤时就已经发誓要保护你们，并且要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不打算违背这一誓言。”


    “……”


    爱丽斯菲尔只能态度暧昧地微笑并点头。


    如果要实现“创始御三家”最初的目的——“达到根源”的话，就必须以令咒要求打败了所有servant的saber自尽，将全部七名英灵作为圣杯的祭品来结束战争。可是，爱丽斯菲尔与切嗣寄托于圣杯的，并不是这样的愿望。虽然使一切斗争结束的“世界的改变”这一愿望看似非常庞大，但说到底还是跳不出“奇迹”的范围。根据其结果发生的变化，最多也只是在“世界的内侧”进行，比起目标为“根源之涡”的世界“外侧”，实在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如果只是想在现实世界实现奇迹，那么就不需要远古的冬之圣女自身作为‘器’让大圣杯完全觉醒。只要能打倒其他敌对的六名servant，就足够补充让切嗣和saber实现愿望的魔力。


    但在二人经历着残酷的生存战的过程中，爱丽斯菲尔所担心的是——比起敌人的强弱，更重要的是切嗣与saber的不合。

 第1168章 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辉石

    由于生存方式和信念完全背道而驰，这两人的冲突是难以避免的。所以爱丽斯菲尔认为自己必须尽可能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过至于她能否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已经没有指望了。


    因为，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已经——


    “——？有人的气息在接近，爱丽斯菲尔。”


    saber的脸上写满了警惕。随后，爱丽斯菲尔也从设置在庭中结界的反应上感知到了来者。


    “——啊啊，没事。这气息是舞弥的。”


    轻叩仓库大门，进来的的确是久宇舞弥本人。她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冰冷的美貌令saber有些不快地移开了目光。从她毫不留情地射杀ncer的两位master的这一行为来看，她确实只是在冷酷而忠实地执行着切嗣的计划，只是，saber对这一行为很难表示认同。


    不知舞弥是否了解saber这番内心活动。她和平时一样，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远坂时臣派来了密使。他让使魔带来了书信，夫人，是给您的。”


    “密使？”


    爱丽斯菲尔从艾因兹贝伦城撤退后，为了让其他不知情的master上当，那里已经借由切嗣之手变成了一座危险的陷阱屋。舞弥的蝙蝠负责监视，刚才有使魔而非魔术师携带着文书出现在那里。


    “是用翡翠制成的鸟。根据切嗣的判断，那应该是远坂的魔术师常用的傀儡。”


    “我也是这样听说的。那么，信在哪里？”


    “在这里——”


    接过舞弥递来的便笺，爱丽斯菲尔阅读了起来。上面省略了一切繁文缛节，极其简单面明了地写明了用意。


    “……也就是说，他申请共同战斗。”


    爱丽斯菲尔轻蔑地哼了一声。saber也是，光是思考那个archer的master的企图，就让她无法释然。


    “同盟吗？都现在了？”


    “对于如何应对剩下的rider和berserker，远坂应该觉得很不安吧。他认为我们最容易对付，所以就邀请我们和他结盟——也就是说，和另外两组相比，我们被轻视了。”


    信上说，如果爱丽斯菲尔有心交涉，时臣会在今夜零点在冬木教会恭候。


    “圣堂教会身为监督者应该贯彻中立信念，居然会同意他这么做。”


    “那是因为听说身为监督人的璃正神父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次的圣杯战争无人监督。”


    听了舞弥的说明，爱丽斯菲尔认同地点了点头。


    “切嗣说过，远坂和教会的关系也就此曝光了。站在自己这边的监督人死了，于是他就开始急忙调整策略了啊。”


    “……爱丽斯菲尔，对手是那个指挥archer的魔术师，我觉得不能相信他。”


    回忆起自己对那个金黄色英灵的厌恶感，saber警惕地断言道。


    “现在我的左手已经痊愈，处于全盛状态。不必缔结同盟，rider和berserker我都能独自将他们打倒。当然，archer也不例外。”


    saber信心十足地说道。爱丽斯菲尔先点了点头，却又心事重重地抱起了胳膊。


    “虽然saber的话没有错，但是远坂还有别的东西能逼我们让步。他拥有我们没有的东西……比如说，情报之类。”


    舞弥闻言点了点头。


    “确实。打个比方，如果远坂能得到rider阵营据点的消息，那么也值得将计就计，把情报打听到手。”


    “——难道还没有打听出来吗？没想到那种小孩会让切嗣费那么多心思。”


    “因为rider和他的master平时乘坐的是高速的飞行宝具，所以从陆路追踪是不可能的。我的蝙蝠也无法跟上他们的速度，所以总是跟踪不到。”


    “……”


    “说起隐藏行踪的手法，难道他们比那个罗德.艾卢美罗伊更优秀？”


    “虽然很意外，我们在全冬木范围内检查过所有魔术师可能设置工房的地点，但还是找不到rider和他的master。”


    就像舞弥所说的，眼下切嗣最头疼的就是寻找韦伯.维尔维特的据点。卫宫切嗣虽然熟知魔术师的各种藏身手段，但他还是没能料到，居然有master连住宿费都省了，直接寄宿在民居中。


    “但这一情报被远坂时臣掌握的可能性有多大？”


    舞弥肯定地回答道。


    “远坂时臣从这次的圣杯战争初期就做了各种详尽的准备，监督人的事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且——”


    舞弥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瞟了一眼爱丽斯菲尔的表情。沉默着的她，看来是和舞弥想到一起去了。


    “——而且，我们认为远坂也在暗中操纵着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那男人如果站在一个能影响到言峰绮礼的立场上，那么他的邀请从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来说还是比较有利的。”


    “言峰绮礼……”


    这个名字saber第一次听到，但从爱丽斯菲尔和舞弥凝重的表情来看，她很容易便明白了这个人对于她们而言拥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你记住，saber。”


    用异常生硬的语调，爱丽斯菲尔说到。


    “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如果有人能打败切嗣夺取圣杯的话……那就一定是这个名位言峰绮礼的男人。这是切嗣自己说的。他从整件事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名为绮礼的男人身上。”


    舞弥和爱丽斯菲尔并没有说太多。但即使如此，saber对于这个名叫言峰绮礼的男人还是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


    说到这里，saber也想起来了，在艾因兹贝伦森林进行的战斗中，曾经有神秘的袭击者重伤了在城中避难的爱丽斯菲尔和舞弥。


    用坚毅的口吻，爱丽斯菲尔这样宣布道。


    “且不谈结盟的问题，现在有必要打探一下远坂手中的情报。今夜就让我去冬木教会确认一下吧。”


    既然已经下达了如此明确的命令，saber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她也非常在意那个言峰，如果他能被切嗣视为天敌，那么毫无疑问，必须对他特别注意。


    “——对了，saber。今天你也有任务。”


    忽然被舞弥叫住，saber有些疑惑。


    “哦？”


    “是的。据说你能够熟练地驾驶那辆梅塞德斯，根据切嗣的指示，我还准备了更适合巷战的机动道具。”


    saber闻言，像是有了兴趣。


    “那就好，有比那‘汽车’更适合战斗的机械，对我来说是相当大的帮助。”


    “现在就停在门外，你去看看能不能用吧。”


    “嗯，现在就去。”


    saber用充满期待的轻快步伐走出仓库。舞弥依旧面无表情地目送着她出去，但在内心，却在为saber看上去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少女，完全看不出她就是骑士王阿尔托利亚而叹了口气——平时的saber怎么看都不过只是个略显老成的小个子少女，没人相信她就是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下立下赫赫战功的王。


    舞弥很少为任务以外的事发出这种无意义的感慨。就在她更少见地打算自言自语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身边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她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坐在魔法阵中的爱丽斯菲尔再次躺倒在地。她的情况很不寻常，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呼吸痛苦而急促。


    “夫、夫人……怎么了？！”


    舞弥急忙上前抱起她，只觉得怀中纤细的身体火热得异常。


    “……saber……没看见吧？”


    爱丽斯菲尔苦涩地问道，她的语气中没有胆怯也没有狼狈。对于自己身体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她似乎并不抱有疑惑。


    “夫人，您的身体，究竟……”


    “……呵呵，舞弥慌张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呢……”


    “您说什么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马上去叫saber和切嗣过来，请一定要保持清醒！”


    舞弥刚要站起身，爱丽斯菲尔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这不是异常，这是——早就被决定好的。现在的我还能以‘人类’身份存在，这已经幸运得如同奇迹了。”


    察觉到她话中有话，舞弥边稳定了情绪，虽然紧张但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切嗣也已经知道了吗？”


    爱丽斯菲尔点了点头，却有软绵绵地补充了一句“但是”。


    “saber……不知道。她还必须面对重要的战斗……不能让她担心别的事情。”


    深深叹了口气，舞弥再次让爱丽斯菲尔的身体静静地仰躺在魔法阵中。她知道，这是身为人造人的她得到充分休息的姿势。


    “……是不是，我对此事也要装作不知道？”


    “……不，舞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行吗？”


    舞弥点了点头，站起身看了看仓库外。在确认saber已经不在庭院后，她悄悄关上门回到爱丽斯菲尔的身边。


    “好了，现在saber听不见。”


    爱丽斯菲尔点点头，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随后平静地说道。


    “我是为圣杯战争而设计出的人造人……这你也知道吧。”


    “……是的。”


    “器的守护者——管理并搬运为圣杯降临而准备的‘器’，这就是我的使命。其实这种说法并不正确。


    上次的圣杯战争中，阿哈德爷爷不仅输掉了servant，由于战乱还打破了珍贵的圣杯之‘器’。第三次战争中，由于在还没有决出胜者的情况下‘器’就被先破坏，于是战争无效了。那时爷爷开始反省，决定将这次的‘器’包装为具有自我管理意识的人形姿态。”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悠然地述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因为看透了一切，她才决定说出关于自己身体的一切吧。


    “那就是——我。‘器’本身被赋予了生存本能，为了能够自我回避各种危险，爷爷把‘器’变成了‘爱丽斯菲尔’。”


    “怎么会……那么，你……”


    舞弥的心并非冷如铁石。事实的冲击令她不禁大惊失色。


    “已经有三名servant阵亡了，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体内作为‘器’的机能也开始不停压迫这付多余的外表。以后肯定会渐渐的不能行动，直到最后——舞弥，我甚至能不能像这样和你交谈。”


    “……”


    舞弥紧咬下唇沉默了片刻，再次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切嗣真的什么都知道吗？他知道现在的你正处于怎样的状态吗？”


    “是的，所以他才给了我saber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你知道它的效果吗？”


    “停止衰老和无限治愈的能力——我听说是这样的。”


    “就是它制止了我‘外壳’的剥落。我本以为马上就不行了，但多亏了它我才能维持人类的外表和行为，直到现在……而且，就像现在这样与saber拉开距离的话，情况就会突然恶化……”


    她已经无法起身了。面对如同陷入垂死状态的爱丽斯菲尔，舞弥不仅垂下了双眼。


    如果saber在场，舞弥无法想象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身为骑士楷模的少女比起自己受难，更会为他人的痛苦而苦恼。如果她得知自己所期待的胜利必须以爱丽斯菲尔的牺牲为前提，不知她还能不能像以往一样握紧宝剑。


    “……为什么告诉我？”


    舞弥问道。


    只见爱丽斯菲尔平静地微笑道。


    “久宇舞弥——只有你不会怜悯我，你一定会认同我……我是这样认为的。”


    “……”


    舞弥沉默地凝视着她的微笑，然后静静颔首。


    “夫人，我——我本以为，你是个不可亲近的人。”


    “没这回事——能理解我吗？”


    “是的。”


    舞弥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认同。


    正因为她是一个以人类身份出生，却作为道具存活的女人。所以才能对一个以道具身份被制作出，却以人类身份迎来末路的女人表示“认同”。


    “我就算拼了这条命——爱丽斯菲尔，我也会守护你到最后。


    所以，为了卫宫切嗣，请不要死。为了实现那个人的理想。”


    “谢谢……”


    伸出颤抖的手，爱丽斯菲尔握住了久宇舞弥的手。


    ············


    从胸口高度望向自己的黑色双眸，就像一对宝石。


    是的——事实就是如此，远坂时臣再次切身感觉到。这名少女，是远坂家五代以来得到的至宝，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辉石。


    远坂凛。

 第1169章 邀请

    她虽然年幼，从容貌上看却已经注定将来是个美人。比起她母亲的容貌，她更有时臣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时间是傍晚，夜幕尚未降临。


    来到妻子老家，禅城门前的时臣并不打算踏入门内。现在的时臣是寻求着圣杯的master中的一人，早已置身修罗之地。为了保护妻女，他将她们托付在了禅城，这片领地是不允许血腥侵犯的。


    凛带着紧张的表情注视着将自己叫到门外却一言不发的父亲。父亲并不只是来见自己一面，而是带着很重要的事前来的。少女直觉上这样理解。


    他本是下定了决心直到战斗结束都不见女儿的。让他产生动摇的，是昨晚璃正神父的突然死亡。


    老神父是父亲的好友，看着时臣长大。双方密约之下有他在背后支撑着时臣。对时臣而言，这是令他拥有必胜信心的最大因素。


    当然，时臣不是那种失去后盾就不知所措的人。但一直确信至今的胜利之路上，却出现了名为“万一”的乌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那个老练而倔强的神父突然倒下一般——自己的信心也顿时削弱了一半。


    直到昨天为止，圣杯战争的战况对时臣来说，胜利几乎等同于囊中之物。但由于可靠同伴的死亡，事到如今，他也做好了准备，以一名斗争者的身份投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如果……这是他与凛最后一次交谈的话？


    面对面前年幼的少女，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


    凛咽了口唾沫，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对自己开口。


    时臣知道，女儿对身为父亲的自己抱有敬意和憧憬。


    他知道今天对女儿说的话，将来必定会决定凛今后的道路。


    不——未来没有疑惑，早已被决定了。凛除了接任远坂家第六代族长之外别无选择。


    或许正是这个想法，才会使时臣对女儿抱有小小的愧疚。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凛的头上——这时，凛忽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看到女儿的这种反应，时臣才想起来，过去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抚摸过女儿的头。


    凛会吃惊也是正常的，时臣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对女儿表示温柔。


    “凛……成人之前帮协会做事，以后的路就交给你自己判断了。如果是你的话，独自一人也没问题的。”


    他原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这话一开口，他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他曾想过许多个“比如”，需要传达的事情很多。如何处理家中的那些宝物，也就是宝石，还有传承自大师父之事，地下工房的惯例——等等等等，时臣抓住重点，对认真倾听的凛逐一到来。


    虽然还没有刻印，但事实上，凛已经等于被指名为下代远坂家的族长了。


    说些题外话。


    远坂时臣绝对不是天才。


    和历代远坂成员相比，他的资质只能算是平庸。


    之所以现在的时臣能够成为熟练并且受人尊敬的魔术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直忠实地遵守家训。


    所以他才能总是从容而优雅——


    想要得到“十”的成果，就必须付出“二十”的修炼。优雅而从容不迫地通过各种残酷的训练，这便成了时臣的信条。如果硬要说出他有什么地方强于他人，那么或许就只有彻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这两项了。


    同时身为自己师父和上代族长的父亲，应该早就已经充分预见了儿子以魔道为志向将要走上多么艰难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将魔术刻印转交给时臣的时候，他再次询问儿子——“是否要继承家业？”


    这种问题非常仪式化，而且也只是场面话而已。时臣身为嫡子，从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为领袖的教育。自幼被培养出的这份骄傲，使他没有了其他的人生梦想。


    即使如此——还是要采取“提问”这一方式，也就是时臣还拥有并不完整的“选择的余地”。


    现在想来，这对于时臣而言，是身为上代族长的父亲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远坂时臣通过自身意识决定要步入魔道，决心不受命运的摆布。


    正是这份觉悟，给了时臣钢铁般的意志。自那之后支撑着他走过严酷修炼的日子，正是这种“这是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负。


    如果自己能够同样将从父亲处得来的宝物交给女儿的话——时臣难过地想。


    但，这已经无法实现了。


    对于凛以及樱来说，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们一个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这姐妹二人都拥有等同于奇迹的稀有资质。这已经超出了所谓天赋才能的范围，几乎等同于咒语。


    魔性会同样招来魔性。远离条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会“招引”来同样异常的经历。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应对这种命运的方法只有一个——自己有意识地走出条理。


    时臣的女儿们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并进行修炼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处理蕴藏在她们血液中的魔性。而远坂家的加护只能给予其中一人，这一事实不知煎熬了时臣多长时间。没有成为继承者的一人会因为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种各样的怪异事件中，并且会引火上身。如果魔术协会发现了这种“普通人”，那帮家伙一定会高兴地以保护之名将她泡在福尔马林中作为标本。


    正因为如此，间桐家希望得到樱当养女这件事，无异于上天的恩赐。得到了使两个爱女都能够继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缘因果的束缚，开拓各自人生的方法。这时的时臣，可以说从身为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来。


    但真的能做到吗？——时臣甚至没有自信，这一问题不时煎熬着他。


    以凛的才能，应该能比时臣更容易参透魔道的奥秘。


    所以与通过自身意志选择踏上这条路相比，试图逃脱命运最终还是步入这条道路将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如果对于凛即将面对的试炼，自己无法做出任何的指导并且就这样一去不归的话——这样的远坂时臣，算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


    仿佛在询问着心中的迷惑一般，时臣再次将思念全凝聚在了自己放在凛头上的手中。


    凛任凭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但乌黑的双眼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父亲。那目光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和疑惑。


    “——啊啊，是吗。”


    这份无条件的敬仰和信赖，终于为时臣带来了答案。


    不必对这孩子道歉，也不用担心她将来的道路。面对骄傲的远坂家的嫡子，即将逝去的上一代人已经不必再嘱咐些什么了。


    “凛，圣杯终将会出现。而夺取圣杯，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是——这是身为魔术师无法避免的道路。”


    少女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眼神令时臣的胸中充满了骄傲。


    就连接任族长之时，时臣也没有感觉到这般骄傲。


    “那么我走了。以后的事你都懂了吧。”


    “是的——您走好，父亲。”


    凛用清澈的嗓音毅然回答道。时臣点点头，站起身。


    他抬头向屋内瞥了一眼，正好与站在窗口向外窥探的葵的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是信赖与鼓励。


    她回视他的目光中，是感谢和保证。


    就这样，时臣转过身背对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禅城邸。


    迷茫是从不镇定的内心中产生的阴影。这与优雅相去甚远。


    将家训铭记于心，凛的目光再次告诉了他这一点。


    如果自己对于女儿还有愧疚的话，那么——一定是自己的失败，以及无法通过圣杯实现夙愿的自己。


    在凛的面前，如果想当一个能够抬头挺胸的父亲，那么远坂时臣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只有这样——才能用这双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


    要成为配得上教导指引女儿的、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带着崭新的决意，远坂时臣在黄昏中踏上了归途。


    再次前往冬木。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


    ············


    关于深夜在冬木教会的会面，远坂时臣自然在条件中规定了参加的人数。


    除了双方的master和servant，彼此还能各带一名陪同者。


    对于难以单独行动的爱丽斯菲尔来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一条件。万一在今后意外身陷战场，她是不可能借住saber的力量的。那时如果舞弥在身边，就能让她安心不少。


    当然，作为对等的条件，远坂时臣和archer之外当然还有一人参加——最后，当时臣若无其事地将那名陪同者引见给爱丽斯菲尔等人时，几人不禁有些变了脸色。


    “我来介绍一下，言峰绮礼——我的徒弟，虽然他也曾是与各位互相争斗的人，但这已经过去了。他失去了servant，已经放弃了master的权力很长时间。”


    难道只是这样而已吗，爱丽斯菲尔向对方投去怀疑的目光，但时臣却一脸平静，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不知他是不是在轻视对方，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可能还不知道爱丽斯菲尔和言峰绮礼间的过结。


    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很难想象卫宫切嗣会对一个甘为他人爪牙的男人如此戒备。这么一来，言峰绮礼在背着远坂时臣独自行动的可能性倒是非常的高。爱丽斯菲尔和舞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向她们行着注目礼的绮礼。对于没想到在一开始就会挑明远坂时臣与言峰绮礼间关系的他们来说，现在必须立刻重新思考应该如何应对这场会面。


    saber在时臣等人身后悠然地靠在墙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色瞳孔的servant。今夜的archer也同样解除了战斗姿态，换上了一身与这个时代相符的普通装束。虽然那由皮革与瓷漆装饰起来的服装看起来充满了恶趣味般的华美，但与这黄金之英灵那压倒性的存在感搭配起来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协调。


    血色的双眸仿佛仅凭目光就剥去了saber的衣服，舔弄着她柔软的肌肤，从他眼中透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虽然这不禁挑起了saber想要立刻拔剑战斗的冲动，但一想到爱丽斯菲尔，现在她也只有忍耐了。


    “几位能够应在下的邀请前来，本人不胜感激。”


    不知他是否察觉到三名女性的紧迫气息，时臣殷勤地献上了开场白。


    “这次的圣杯战争也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一环了。目前，剩下的就只有‘创始御三家’的master们，以及突然闯入的一人——那么，艾因兹贝伦的各位对于这一战况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用冰冷而清澈的声音这样回答后，爱丽斯菲尔又继续大胆地说道。


    “我们拥有最强的saber，所以根本不必偷偷地见机行事，现在只要就这样向胜利迈进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


    带着挑衅的意味，时臣失声笑道。


    “那么，请允许我谈一谈个人的见解。且把我们彼此的战力放在一边，就先说说berserker和rider吧。当然，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留下‘创始御三家’从而在最终战上确定圣杯的所有权。但很遗憾，由于间桐家战略上的失误，将一个需要消耗大量魔力的servant召唤给了一个脆弱的master，只怕他们迟早会灭亡。看来，他们之间取胜的会是rider。对于那位英灵伊斯坎达尔的强大，诸位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时臣顿了顿等待爱丽斯菲尔做出反应。但见她依然沉默，时臣便接着说道。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新参加者居然把手伸向了寄托着两千年夙愿的圣杯，对此艾因兹贝伦不觉得非常不舒服吗？”


    “如果说新参加者的话，远坂和间桐不也一样吗？”


    平时的话，爱丽斯菲尔根本不会说得如此肆无忌惮。但今晚的策略是对时臣进行彻底的压制。当她摒弃了平时的温柔与贤淑，傲然挺身对峙的时候，她就如同美丽而坚强的女皇一般神圣。

 第1170章 ‘答案\’

    但时臣也不会就此屈服。他依然带着殷勤的微笑，神情丝毫没有动摇。


    “既然艾因兹贝伦所期望的，就只是第三法的达成这一事实罢了。那现在把圣杯托付给以达到‘根源’为目的的远坂时臣我的话，不也正和你们的本意么？”


    爱丽斯菲尔闻言，对时臣投去一个轻蔑的冷笑。


    “难道远坂家为了从我们手中夺取圣杯，甚至不惜乞讨？”


    “哼……虽然这解释让人怀疑提问者的人品，但也无所谓。现在的问题是，对圣杯一无所知的家伙有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我绝对不会允许圣杯落入外行人的手中——对于这点，我们的意见应该是一致的吧。”


    简单来说——时臣认为最有威胁的只有rider一人。爱丽斯菲尔对此表示认同。


    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那么自己也差不多该表态了。


    “从来我们艾因兹贝伦就没有和他人联手的习惯，所谓同盟只会令人贻笑大方——不过，如果你想要挨个与敌人战斗的话，我们也会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说说看？”


    “在将其它master打倒之后，再视远坂为敌人——我们愿意遵守这样的约定。”


    爱丽斯菲尔用绕圈子的说话方式令时臣冷冷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带有条件的休战协定啊，对于双方来说都很妥当。”


    “我们有两个要求。”


    像是要压制对方并占有主导地位似的，爱丽斯菲尔随即说道。


    “首先，将你们掌握的rider的master的情报透露给我们。”


    时臣闻言，心里暗自笑了起来。既然艾因兹贝伦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就应该代表她是真的打算亲自去打倒rider。这一发展完全在意料之中。


    “——绮礼，告诉他们。”


    听了时臣的命令，一直在旁默默守着的绮礼开始用平平的语气说明。


    “rider的master是凯奈斯门下的一名见习魔术师，名为韦伯.维尔维特。现寄住在深山町中越二丁目一对姓玛凯基的老夫妇家中。他们是与圣杯战争完全无关的普通家庭，但在韦伯的魔术暗示下，他们认为韦伯就是在自己的亲孙子。”


    绮礼流利地说完，爱丽斯菲尔和舞弥闻言不禁浑身打颤。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没想到曾控制着assassin的绮礼居然能如此彻底的展开谍报作战。


    “……好了，另一个条件是什么？”


    时臣愉快地催促道。只见爱丽斯菲尔面色凝重地直视着他，以不容对方拒绝的强硬语气说道。


    “第二个要求——就是将言峰绮礼从圣杯战争中排除出去。”


    原本神情悠然的时臣闻言，不禁瞠目结舌。但绮礼却依然面不改色，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不是说要杀了他。我只是说，要让他在结束战斗之前，离开冬木——不，离开日本。希望他明早就能动身。”


    “能说明理由吗？”


    时臣稳住了内心的动摇，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质问道。身为明眼人的爱丽斯菲尔这下更加相信，这对师徒间存在着隔阂——很明显，时臣并不知道绮礼究竟做了什么。


    “那位代行者与我们艾因兹贝伦结了不小的仇，如果远坂要将他算在阵营之内，我们就完全无法信任你们。这样一来，我们会将你们视为最优先排除的对象，与rider等人联手向你们发动攻击。”


    “……”


    爱丽斯菲尔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意味。终于，时臣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于是对身边的绮礼投以怀疑的目光。


    “怎么回事，绮礼？”


    “……”


    绮礼仍像戴着面具一样面无表情地沉默着。但既然他没有对爱丽斯菲尔的话进行任何反驳，他的沉默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叹了口气，时臣再次将情感藏在心底，用淡然的表情凝视着艾因兹贝伦阵营。


    “绮礼作为死去的璃正神父的代理人，继承了监督者一职。如果你认为他必须离开，那么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爱丽斯菲尔静静地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看了昨晚的战斗。你们那位saber的宝具破坏力过于强大，希望你们能够限制她使用。”


    这下saber皱起眉头。她明白，远坂想要将与rider的对决硬塞给自己。对于这一附加条件，只能说太不通情理。


    “为什么插手我们的战略？”


    “我们是冬木的管理者。如果今后圣杯战争要脱离圣堂教会的隐蔽，堂堂正正地进行的话，我希望能避免不必要的骚乱。”


    这时，沉默至今的舞弥突然插嘴道。


    “昨晚saber的宝具对附近设施造成损害了？”


    “——很幸运，只是最小程度的损害。碰巧她的攻击路线上有一艘大型船舶，但一个不当心，的确会扫平河对岸的所有人家。”


    “把船舶布置在那里的是我们。”


    听了舞弥的话，saber挑了挑眉。确实，正因为有那艘船的关系她才放心地使用“契约胜利之剑”。但被她这样一说自己才知道，那原来是切嗣布置好的。


    “说句题外话，我们已经确认那艘船的船主上过保险。不用你们提醒，我们艾因兹贝伦阵营已经对saber宝具的破坏力有了周到的考虑。”


    “我是在要求你们把你们那所谓的考虑条约化。”


    时臣有些强硬的打断了舞弥的话。


    “冬木市内，无条件禁止在地面使用宝具。就算在空中，如果会间接对居民产生伤害的话也是同样——这条件你能答应吗？艾因兹贝伦的master。”


    “……如果我答应了，言峰绮礼就会真的离开日本吗？”


    “啊啊，我负责担保。”


    时臣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他身边的绮礼有气不能出，只能独自咬紧了牙。


    爱丽斯菲尔向saber寻求其意见。saber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saber也不想让宝具造成无谓的牺牲。如果远坂时臣的顾虑也和她相同的话，这也算不上是过分的约束。


    “——很好。既然你们确认能够履行条件，那么我们也同意休战。”


    ············


    结束会面后，言峰绮礼独自一人留在了双方master都已离去的教堂中。


    就像刚才时臣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绮礼身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冬木市各地进行着事后处理工作。由于身为监督者的父亲璃正的死亡，现场指挥系统乱做了一团，根本来不及等第八秘会派遣正式的后继者。


    不过，在仅对各处的管理情况都进行适当的指导之后，每个现场的作业现在都还在有条不紊地展开。这说明了璃正生前的指示是非常正确的。绮礼的工作，就是沿着璃正已经铺设好的轨道把任务一件件派发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


    但现在，自己必须在工作上做个了断。


    其实对于绮礼而言，在察觉到时臣有与艾因兹贝伦结盟的意向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刚才会面上做出的决定也并不出人意料。艾因兹贝伦的女人们——和她们背后真正的操纵者卫宫切嗣——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对他们的威胁。而对于远坂时臣而言，自己不过是“普通的助手”，所以与艾因兹贝伦的结盟比起自己来要更为重要。


    而对于绮礼再次出现在手臂上的令咒，以及从璃正处秘密继承下来的保管令咒的存在，时臣是不知道的。绮礼也不曾告诉他，saber真正的master卫宫切嗣现在还没有现身，以及间桐雁夜获救。在这种时候还隐藏着如此重要的情报，这种行为本身就意味着绮礼已经放弃了身为时臣部下的职责。这总有一天会被时臣看穿，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抱怨什么。


    打电话联络完各处的工作人员后，绮礼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在床边坐下，感受着无人的教会的静谧。


    注视着黑暗，绮礼扪心自问。


    他活到现在，已经不知这样问过几千次、几万次了。


    而今夜，这一问题却切实地压迫着他。只有这次，自己不得不在天亮前得出答案。


    ——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进行事后处理时，从工作人员处传来的大量情报中，有两个情报是绮礼不能忽视的。


    一个——在caster的海魔搅得陷入了混乱的河岸边，一具死状怪异的成年男性尸体出现在公众面前。尸体被圣堂教会接管，避免了交到警察手中。由于面部的严重损伤已经无法辨别身份，但通过其右手的令咒痕迹却能够基本判定，他就是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死因——口径三十毫米或以上的大口径来复枪弹，两发。


    而另一个报告，更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数小时前，新都郊外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了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和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尸体。两具尸体同样是被巡逻中的教会工作人员发现并处理掉了。在现场发现了被遗弃的已署名的自我强制证文，这是作案者使用卑鄙伎俩杀害ncer的master的赤裸裸的证据。


    卫宫切嗣——这个冷酷无情的狩猎机器，正在一个一个地消灭着对手。


    只怕现在，他也还在什么地方持续着战斗。与只能迷茫地坐在原地的绮礼不同，他正在切实地迈向圣杯。


    这个名为冬木的战场，令曾经持续投身于空虚战斗的男人在沉寂了九年之后复出。但绮礼在还不知道他的意图和理由究竟是什么的情况下，就必须离开这里了。


    在得到全能的愿望机时，那男人会祈祷什么呢？


    这答案，真的能填补绮礼心中的空隙吗？


    “……你是，什么人？”


    他忽然自言自语道。他曾经带着几乎等同于祈祷的预感期待着卫宫切嗣，期待他的答案。现在绮礼有了危机感。脑中来回穿梭的，是那些挺身挡在切嗣身前的女人们。她们为什么会为切嗣这样拼命？或者，难道切嗣已经堕落到能将自己的目的与第三者分享的庸俗程度了吗？


    深深的寂静中，绮礼感觉到一阵骚动的气息。气息正从门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这气息对绮礼而言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算只是在沉默的行走，那名英灵也毫不掩饰身上释放出的华丽的威严感。即使踏入神的领域，他也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archer没有敲门，直接步入了绮礼的屋子。见绮礼正在沉思，他便带着嘲讽和怜悯的语气冷笑道。


    “都到现在了，还在想什么？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让时臣老师一个人回去了？archer。”


    “我把他送到了行馆。最近，夜里有比assassin更险恶的毒虫潜伏着。”


    绮礼点点头。那个卫宫切嗣是不会对刚才的会面视而不见的，他肯定会在时臣前往或者返回的途中伺机行动。绮礼事先已经充分地嘱咐过这一点——不是对时臣，而是对archer。


    “不过，你还真是个老实的家伙啊。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却还是为主君的安危担心。”


    “这是理所应当的判断。我早就尽了我身为时臣老师道具的责任，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冬木了。”


    “——你不是真的这么认为吧？”


    archer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绮礼沉默着与他对视。


    但绮礼并不打算反驳，因为archer说得没错，否则自己也就不会这样傻傻地坐在这里，而是应该早就开始为离开冬木做准备了。


    “现在圣杯依然在召唤着你，而你自己也在渴望能够战斗下去。”


    archer这样说道。绮礼依旧沉默，放弃了反驳。


    不管怎么说，在archer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名英灵甚至已经看穿了自己在自欺欺人。那么，只怕绮礼一直寻求的答案，应该也早已在他心中了吧。


    红色的双眸，仿佛在从上方俯瞰着因为迷路而彷徨的小白鼠。没有诱导也没有救助，欣赏别人的烦恼或许是一件能够使英雄王愉快的事情。


    “……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探寻一个问题。”


    如同对着心中的黑暗述说一般，绮礼站在了archer面前。


    “荒废着时间，忍受着痛苦……但一切都是在徒劳中结束。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答案’。


    我所寻求的东西，一定就在冬木，在战争的尽头。”

 第1171章 ‘胎动\’

    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绮礼再次理解了，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着自己走到了今天。


    是在很久以前，言峰绮礼还不是远坂时臣的走狗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为了自身而不断挑起争端。


    “既然反省了这么多，又为什么迷茫呢？”


    archer冷冷地问道。


    绮礼闻言，低头注视着摊开的双手，随后像是要叹息一般捂住了脸。


    “我有不祥的预感——在得到了全部答案的时候，我会走向灭亡。”


    寄托在卫宫切嗣身上的期待，如果没能实现——


    又如果没能从间桐雁夜的末路中发现其他的一些东西——


    这下，绮礼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去面对。他只能去试着面对那从父亲和妻子的死中发现的某种东西。


    还不如干脆就这样转身离开吧。直到最后，以远坂时臣顺从的弟子的身份，听话的离开。这样一来，至少场面上也好看一些。


    从今以后忘了一切，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要，如同草木一样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不管失去了什么，这样做至少能得到安息。


    “——别想那些无聊的事，蠢货。”


    archer的提醒打断了他差点就准备去实现的想法。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地改变生存方式，你也不会烦恼至此了。习惯了边活边问的你，到最后也会带着疑问死去。你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安息。”


    “……”


    “或许我该祝福你。在经历了漫长的巡礼之后，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你居然会祝福别人？archer。”


    archer颔首，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温情，甚至是像个在观察蚁穴的孩子一般闪烁着天真而喜悦的光芒。


    “我应刚说过了，观察人类的因果报应才是最有趣的娱乐。本王满心期待着，你与自己宿命会面的瞬间。”


    英雄王豪放地说道，绮礼闻言苦笑了起来。


    “这样执着地为了贪图‘愉悦’而活着，真的很痛快吗？”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试着这样活活看。当理解了愉悦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不会畏惧灭亡了。”


    走廊外的司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绮礼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而是走出了屋子拿起听筒，三言两语之后便立刻挂断了电话，回到屋中。


    “——怎么回事？”


    “是原本属于我父亲手下的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现在必须把一切情况都汇报给我。”


    见绮礼的表情异常轻松，archer皱起眉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算是吧，这消息相当具有决定性。”


    说完，绮礼为是不是应该说出来而犹豫了片刻，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坦白。


    “刚才的会面结束后，我派人跟踪艾因兹贝伦阵营的那几个人。我对他们说这是父亲生前的指示，他们就去做了。多亏这样，我找到了那三个人现在的藏身地点。”


    archer听绮礼说完，不禁愣了片刻。


    随后英雄王便捧腹大笑起来，他不停地拍手。


    “——什么嘛绮礼——你这家伙真是——！你不是早就作好决定了吗！”


    到现在还在利用自己的立场来侦察敌对阵营的动向，所以他不可能不参加战斗。在绮礼苦闷的时候，战略已经有了切实的进展。


    但之前，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在几分钟前。


    “我也迷茫过，也想过放弃。但最后——英雄王，就像你所说的——我这种人，只能带着疑问活下去。”


    绮礼边说边卷起衣袖，确认着手臂上的令咒。


    左上臂，有两枚令咒，能使绮礼再次与servant缔结契约的令咒。


    而整个右臂上，是从父亲的遗骸回收来的保管的令咒。无数还未确定契约对象的令咒，不光能用来束缚servant，还能被用来炼成实用性极高的无属性魔力。也就是说，能将它们当作模拟的魔术刻印来使用。除去它们是消耗品这一点，现在的绮礼拥有的魔术，足以匹敌积攒下历代刻印的魔道名门。要继续参加还在继续进行的圣杯战争，绮礼的准备绰绰有余。


    眼前的路没有大义，没有虚名，只属于言峰绮礼的战斗即将打响。


    为了填补自身的虚无，为了确认自身空洞的容量——他会问卫宫切嗣，问间桐雁夜，以及，问身为愿望机的圣杯。


    “哈哈哈哈——不过绮礼，虽然有点唐突，但我有几个问题。”


    archer狂傲地笑着，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透着恶作剧的意味——同时也带着邪恶的色彩。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去参加圣杯战争的话，那你就会成为远坂时臣的敌人。也就是说，你现在正毫无防备地和敌人的servant同处一室。这不是非常糟糕吗？”


    “也不至于，活命的方法我还是有的。”


    “噢？”


    archer饶有兴趣地眯起了眼睛。


    绮礼平静地说道。


    “既然我现在已与时臣老师敌对，那我也就没必要再为他的谎话隐瞒了——吉尔伽美什，我来告诉你你所不知道的圣杯战争的真相吧。”


    “……你说什么？”


    archer闻言疑惑地皱起了眉。绮礼将从时臣处得知的圣杯战争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在这个世界‘内’出现的奇迹，是无法在世界的‘外部’通用的。愿望机的争夺只不过是幌子，‘创始御三家’另有目的。


    原本在冬木举行的仪式，就是为了将七名英灵的魂魄作为祭品，从而打开通往‘根源’之路的一种尝试。‘奇迹的成就’这一约定，也只是为了吸引英灵而用的诱饵。但作为这一‘诱饵’单方面传播的结果，现在的圣杯战争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这是只是间桐、远坂、艾因兹贝伦以及与他们有关的人才知道的秘密。外来的master和全部的servant都不知道这一真相。


    “这次，唯一想要实现曾经‘创始御三家’夙愿的魔术师，就是远坂时臣。他想要杀掉全部七名servant来启动‘大圣杯’。对，杀了全部七个人。明白吗——所以时臣老师才那么吝惜令咒的消耗。在与其它master们的战斗中，他只能使用两个令咒。最后剩下的那个，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要用它来命令自己的servant自杀。”


    archer一言不发的听完，用异常冷漠的表情压低声音询问道。


    “……你是说，远坂时臣对我展现的忠义，都是在欺骗我吗？”


    绮礼明白老师的为人。所以，他缓缓地摇头。


    “他确实对‘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带着无上的敬意。但对身为servant的archer，就完全不同了。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个象征，和雕像以及肖像画的意义差不多。如果放在画廊最为显眼的位置，那么经过的所有人都会报以恭敬的注目礼——但如果更换藏品时将这个象征物撤了下来，那么它就会遭到唾弃。


    也就是说，时臣老师说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servant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道具。他冷静地对我说过，就算自己崇拜英灵，也不会对偶像抱有任何幻想。”


    听到绮礼的述说，archer恍然大悟般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又露出了之前那种邪恶的微笑。宽容中带着残忍，豪放中带着绝对，一切都只凭着他一句话就能下论断，身为绝对存在的王者的笑容。


    “时臣——事到如今我终于发现了你的价值。那个无聊的男人居然也能让我这样愉快啊。”


    如果从他的言外之意看来，这完全是一句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凄惨宣言。


    “英雄王，你打算怎么办？即使如此，你还要对时臣老师表示忠义，对我的背叛进行处决吗？”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虽说他对我不忠，但毕竟时臣是我的魔力供给者。而且我又能到哪里去找一个完美的master——”


    archer说完，忽然用一副冷冷的表情凝视着绮礼。


    “啊啊——这样说来，这里似乎还有一位虽然得到了令咒，却丧失了servant的master啊。”


    “你说的也是。”


    对于archer露骨的诱惑报以微笑，绮礼颔首道。


    “但不知那个男人，有没有资格作为master受到英雄王的青睐。”


    “没问题，虽然白璧微瑕，但前途还是有的。说不定能让我尽兴呢。”


    ——就这样。


    被命运选中的最后的master和servant，在这一时刻，第一次彼此交换了笑容。


    在封闭于深邃地底的黑暗中，“它”迷失于浅睡的深渊里。


    在浅睡中梦见的——是在很久以前，被托付的无数毫无条理以及不着边际的“祈愿”。


    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毫无缺陷的灵魂。


    因为这样的渴望太过强烈，所以必须将其他所有的罪恶托付在一个地方，这就是软弱人们的愿望。


    通过回应那“祈愿”，“它”曾经拯救了一个世界。


    除我之外没有罪恶。除我之外没有缺陷。


    值得憎恨的只有我一人。值得厌恶的只有我一人。


    通过那样拯救了世界，使他们得到了安宁。


    因此——


    “它”并不是作为救人济世的圣者。没有礼赞、没有崇敬、没有歌颂，只有唾弃、只有诅咒、只有蔑视……不知何时连身为人类时的名字都被夺走，只剩下其“存在方式”的称呼，最终成为世代相传的概念。


    直到现在，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饱经岁月洗礼的追忆之梦了。


    从那时起，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呢？


    此时，“它”在安睡的床铺上，呆呆地思索着。


    感觉好像曾有什么繁锁的演变。没错，就在大约六十年前。几乎是一瞬间之前的事情。


    由于事出突然，没完全弄明白——回过神来，“它”已经身处在如同母亲温暖胎盘般的场所。


    地底最深处叹息着的无穷的黑暗。


    那里过去曾经是隐藏着无限可能性的“卵”一般的场所。某一天，一颗种子般的“它”进入并扎根此处。从那天开始，那里就成为孕育不属于任何事物之黑暗的腹腔，名副其实地变成了为了将“它”培育成熟的子宫。


    从此之后，“它”一边微微地浅睡，一边就像从母体胎盘获得滋养的婴儿一样，确实地吸收着从灵脉之地流入的魔力。“它”一边着实地成长着，一边不被任何人察觉地等待着时机的来临。


    等待某一天离开这炎热深邃的黑暗，诞生的时刻。


    突然，“它”——竖起耳朵倾听着附近传来的声音。


    刚才，确实有人说话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恶……没有关系……乐意接受……”


    啊啊，有人在呼唤自己。


    自己和祝福一起被人所呼唤。


    回应他吧。现在的话，一定能的。


    早已在黑暗中膨胀得无比庞大的魔力漩涡，给了“它”确实的形态。


    寄托在遥远过去的无数“祈愿”，现在的话也应该能实现吧。


    就像被祈祷的那样的“存在”.


    “去做”被希望的一切事情。


    拼图的碎片已经全部凑齐。


    命运的齿轮相互咬合，现在正以完成之日为目标而加速，勇敢地转动着。


    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产道打开了。


    “它”一边在浅睡中做着梦，一边发出将会把世界染成红莲之色的啼哭声……


    “它”也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复着胎动。


    ············


    “凯利，你知道这个岛名字的由来吗？”


    夏丽一边悠闲地握着方向盘，一边问道。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被称为凯利的少年，摇了摇头从嘴里挤出个“不”字，好像生怕车辆的剧烈颠簸使自己咬到舌头一样。


    他们两个人所乘坐的这辆小型卡车，陈旧得好像是马车刚刚废弃时代的产物，而且现在还不是跑在柏油路而是在碎石路上。就算是牛车走在这种路面上都要减遗慢行，现在他们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暴风雨中坐在海面上漂泊的小船里一样。


    别看这个车破旧得好像一堆即将报废的废铁。即使如此。这也是阿里马各(alimango意为大蜻蟹)岛中仅有的三、四台贵重的机动车之一——作为只有三百余户人家的渔村。阿里马各岛上原本需要机动车的人家就不多。

 第1172章 噩梦

    要说因为没有机动车来回走动不方便的只有少年凯利和他的家人.以及做家政服务的夏丽。对于居住在离村子很远的密林地带的少年一家来说，除了这辆破旧不堪的卡车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交通手段了。


    “阿里马各…是‘大螃蟹’的意思吧?”


    少年问道，夏丽点了点头道。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岛屿是用来放置供奉给海神的祭品的地方。但是有一天，一名少女因为没有食物给病重的母亲吃而走投无路不得已偷了给神的品，结果那个女孩遭到了天谴，被变成了螃蟹的样子。”


    “真是可怕的传说，”


    “据说从那之后，抓这个岛上的螃蟹来吃就能够包治百病。少女的母亲也因而从常年的病痛之中痊愈了。”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海神嘛。”


    作为民间传说，类似这样的壁画等等记载并不少见。如果仔细寻找的话，世再各地都能够找到。


    “那个，祭祀神曼的神杜现在还有吗?”


    “早就没了。不过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根据传说，似乎就建造在凯利你家旁边。”


    这么说那个被变成螃蟹的少女，竟然跑到那么遥远的密林深处，特意去偷供品给她的母亲吃吗?与其那么费劲，还不如直接在海边抓些鱼来更方便呢。


    “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靠近你家就是因为这个传说，传说那里是不祥的地方。要是经常靠近那里的话会受到天谴的，我也被这样警告过。”


    “怎么会……那住在那里的我也没怎样?”


    “凯利你已经不算是陌生人啦。村里人都当你是我的弟弟。”


    虽然弟弟这种说法不能让少年完全释然，不过和从不走出屋子半步的父亲比起来，凯利每次都要帮助夏丽去买东西，所以基本上每天都会搭车一起去村子里一趟。


    自从搬到这个岛上以来，应该有一年时间了吧。现在岛上的每个人见到少年的时候都会很亲切地跟他打招呼。就连最开始见到他就和他打架的那些村子里的小孩，现在也和他一起对别人搞恶作剧了。


    虽然这里是距离自己故乡非常遥远的地方，但是对少年来说，他仍然非常喜欢这个被称为阿里马各岛的地方。


    虽然在最开始移居过来的几周里每天都感觉到非常的无聊，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国那眩目的阳光，五光十色的粼粼波光，渐渐将凯利的心俘虏了。


    可是对于从不接近任何人而且一步也不走出屋子的父亲来说，恐怕很难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令人愉快的地方。


    “父亲要是能够和村里人多交流的话，也许会有些改变吧。”


    “嗯~~谁知道呢。”


    夏丽一边巧妙地操纵着方向盘躲避着道路上四处突起的岩石，一边苦笑道。


    “西蒙神甫，一直看不惯你父亲的行为，因为这还经常对我说教。说什么要是再去那个屋子里工作的话，早晚会被恶魔魅惑等等。”


    “……这样啊。”


    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厚的西蒙神甫，背地里竟然是这样评价父亲，知道了这个事实的少年不由得情绪有些低落。但是也毫无办法。或者说“这种程度”的评价至少也应该算让人庆幸的了。要是西蒙神甫真的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事情的话，他一定会把自己父子二人赶出这个小岛的。


    夏丽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向凯利示意让他看别在自己皮带上的银制短剑。


    “看，这把小刀。神甫硬塞给我的，让我一定要随身带着。他说这是非常灵验的护身符。”


    “……这不是你平时经常用来削水果的刀吗?”


    “嗯，这个刀很锋利用起来蛮顺手嘛。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


    夏丽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和少年不同，似乎她完全感觉不到这个话题有什么阴郁的地方。


    “夏丽不害怕吗?不害怕我爸爸吗?”


    少年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夏丽爽快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父亲并不是普通的人，而且从他的行为来看村里人对他有一些猜忌什么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既然做那种研究，远离都市来到这么偏远的海岛隐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显出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少年忽然察觉到，不知为什么一旦说到有关爸爸的事情.夏丽便一下子变得成熟理性起来。明明是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女孩子而已，绝对还没有成熟到大人那种程度。


    “他的知识和发现，随便拿出任何一样，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可以改变一切的重大发现。这种东西当然任何人知道了都会感觉到害怕，所以必须秘密进行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真的相信那种力量一定可以对这个世界产生很大的帮助，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那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他也许已经放弃了。但是凯利，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夏丽面带着认真的表情说道。少年却显得有失望地说道。


    “什么呀。爸爸最得意的弟子不是夏丽你吗?要说继续做下去的话，也应该是夏丽你才对。”


    经常去他们家里的夏丽，并不只是做收拾屋子等等的家政服务，而且也会帮他的父亲做工作方面的助手。父亲曾经说过，夏丽这个女孩子拥有过人的头脑和才能，留在这个孤岛上实在是太可惜了。对于一向秉承秘密主义的父亲来说。能够如此重用一个陌生的女子，夏丽的天资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夏丽却大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可不是什么弟子。最多也就算是一个助手吧，打杂的、帮忙的。所以对于关键的部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凯利，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一定要继承你父亲的事业。现在你父亲所研究的这些东西，早晚都要由你来继续地研究下去。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虽然对你来说，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


    “…………”


    夏丽真诚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真心关怀弟弟的姐姐一样，少年一时被心中复杂的情感纠结住说不出话来。


    自己对于生下自己之后便去世的母亲没有任何印象。对于少年来说，所谓的家人只有父亲一个。虽然父亲有些偏执，而且很严厉，但也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伟大的父亲。那是少年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最热爱的人。


    所以，当发现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竟然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看重一个“助手”的时候，最开始少年的内心是非常不平静的。甚至对于夏丽产生过敌意。但是夏丽那开朗的个性和温柔的态度很快地便将少年的心结解开了。


    简直就好像家里面增加了一位新成员一样。夏丽对于少年的父亲，就好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对少年也好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照顾。对于没有女性亲戚的少年来说，“姐姐”远超过其字面本身所包含的意义。


    不——起先也许还没有这么夸张，但是最近在少年的胸中却产生了这样奇妙的悸动。


    夏丽的温柔、开朗、贤惠，自己非常了解。但是不只如此，就连她完全无意识的动作——比如说现在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操纵着方向盘的侧脸——也显得如此美丽，又为什么呢?


    “凯利，你长大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要是你继承了父亲的研究，又准备如何去使用它呢?”


    “……哎?”


    正在浮想联翩的少年被夏丽的问题拉回到现实中来。


    “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哟。早晚你会得到的。”


    “……”


    父亲的遗产。要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是在撒谎。其之价值，其之意义，少年完全理解。


    更别说它的用途了。


    但是要自己亲口说出来，特别是在夏丽面前说出来.少年却显得有些踌躇。他不愿意被别人说自己的梦想幼稚，尤其不愿意被夏丽说幼稚。


    “……这个，要保密。”


    “嗯?”


    夏丽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继续问道。


    “那么，凯利长大以后准备做什么，我就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亲自确认一下好了。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如何?”


    “……随便你。”


    少年似乎有些难为情地把视线别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好似自己姐姐一样的少女的笑容，对于少年来说依然过于令人目眩。


    ※※※※※※


    白蜡一样的肌肤。


    突起的青黑色静脉，将脸颊切割得支离破碎。


    好像临死前的痛苦表情充斥其上。


    快要死了——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虽然快要死了，但是却还在蠕动着。


    如果说这是人类的表情的话，那么这个人类也很快便要成为非人类的东西了——


    少年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屋外的夜晚。当然在这个岛上也没有任何的街灯。但即便如此外面皎洁的月光所散发出来的惨白光芒.依然静静地透过窗户照射着这惨剧的现场。


    这里是村外的鸡舍。白天，为了寻找不知为何忽然失去踪影的夏丽，少年走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晚上少年仍然不放弃地继续寻找.最后找到这里。


    被吃剩下的鸡的残骸.以及在鸡舍深处不断地颤抖抽泣着的“死人”。


    杀了我——


    拥有和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一样容貌的“死人”抽泣着恳求道。


    接着被扔到少年脚边的白银短剑，在月光下映射出寒冷而苍白的光芒。


    恐惧——


    自己办不到——


    所以，求求你。杀了我——


    趁现在还来得及——


    “这种事情……”


    少年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我做不到。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好。夏丽就是夏丽。我们约好要永远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家人——不，比那还要重要的人。


    求求你——


    夏丽痛苦地喘息着，渐渐她的声音变得狂乱起来。带着哀伤的抽泣，少女发出好似饥饿的野兽一般的喘息。


    已经——不行了——在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之前——快——


    夏丽的身体好似中了疟疾一样不停地颤抖起来，接着她忽然张开嘴咬住自己的手腕。


    哧……


    哧……血液喷出的声音传到少年的鼓膜之中。


    求求你——


    执着的恳求声将少年的悲鸣淹没，少年从鸡舍中跑了出来。


    对于少年来说，比眼前的夏丽更加使自己感到恐惧的——是脚边那短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少年所祈望的，只是能有一个人来拯救他们。


    少年坚信，一定会有人能够将他们从这好似噩梦一样的恐惧之中解救出来。


    夏丽一定会得救的。一定会有谁来拯救他们的。


    少年不断地对自己这样说着。


    西蒙神甫的教会，如果全力跑去的话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少年一边哭泣一边拼命地奔跑着。脚上的疼痛也好，胸中的痛苦也好，已经全都意识不到了。


    ※※※※※※


    娜塔丽雅?卡敏斯基。女人报上自己的名字道。


    这个女人穿着与热带夜晚十分不合时宜的漆黑长袍，但是却看不出一点出汗的迹象。苍白的面貌与其说是冷酷不如说是面无表情。甚至让人怀疑她的身体之内是否有血液流动，是否和人类一样拥有体温。


    这就是将少年从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拯救出来的救命恩人的模样。


    “好了，孩子。差不多也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了。”


    背向着冷冰冰的女声，少年只是凝视着远处被大火烧尽的渔村。


    一直到昨天为止都还一片祥和的村子，几小时前还沉眠在宁静的月光下的村子，现在竟被无边的业火燃烧着。即便站在对面的悬崖上面亲眼目睹，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这片景象，只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村子里那些熟悉的、温柔的笑脸，再也无法见到了——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第1173章 过往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用干瘪的声音问道，娜塔丽雅哼了一声。


    “先提问题的是我哦。小子。差不多该回过神来了吧?”


    “……”


    少年猛地回过头去。就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好，在这个时候不管别人的感受，不同答自己的问题，反倒还喋喋不休地问个没完实在是让人十分气恼。


    一阵顽固的沉默之后，娜塔丽雅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做了下说明。


    “现在，导致那个村子发生这样惨剧的是两伙人。一伙是被称为‘圣堂教会’的代理人。和你所知道的那种温柔的神甫完全不同。他们是信奉背叛神灵的人就要被全部杀掉的冷酷家伙。当然他们看到吸血鬼什么的也自然会毫不留情地加以抹杀。如果没有一个一个的去检查有哪些人被吸过血的时间，便会把所有的嫌疑人全部消灭。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些家伙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另一伙人，被称为‘协会’，这个说明起来有点复杂——简单说就是想要独占类似于吸血鬼这种奇幻事物的一群家伙。当然，为了能够达到独占的目的，他们会把其他知道相关事情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部干掉。为了毁灭证据，隐藏真相，不干得彻底一点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少年，你的运气不错。现在在这个岛上，能够从那些人的大清洗之中幸存下来的居民.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比娜塔丽雅预想的还要顺利，少年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似乎少年对于这些危险的家伙来到阿里马各岛的原因，早就察觉到了。


    少年赶往西蒙神甫那里去寻求帮助，接到请求的神甫不知道又与什么人取得了联系。一定是在神甫传达这些消息的时候，被岛外的其他什么人得到了情报吧。


    先不管事情的经过，至少这整个惨剧的开端和自己脱不掉干系。


    如果当时少年听从了夏丽的恳求，拿出勇气将那白银短剑刺入自己最爱的少女的胸膛的话，便不会发生现存这样的惨剧了。


    如果那样的话，即便自己从此成为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也好，即便自己再也无法在夜里安眠也好——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失去生命。


    那个令人怀念的场所，等于是被少年自己亲手放火烧掉了。


    “……那么，你是属于哪一边的?”


    “我算是‘协会’的业务员吧。我负责寻找他们感兴趣的秘密，并且保护这个秘密不被其他人知道交到他们手里。当然，那要在出这么大的事件之前卖给他们才行。现在已经卖不出去了。”


    娜塔丽雅耸了耸肩膀，恐怕这样的光景，她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吧。一身黑衣的女人，似乎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好了，小子。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来。你也该回答我了。


    所谓的封印指定——是指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还有，造成这次吸血鬼事件元凶的那个邪恶魔术师究竟藏在这个岛的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对这个少年来说过于深奥.但实际在某种意义上来看却直击问题的核心。


    凯利并不是这名少年的真名。


    生于遥远异国的少年的名字，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发音相当困难。最开始是夏丽简称他为凯利的。于是这里的村民们也都习惯性地称呼他为凯利了。少年也觉得与其被称做“凯利特古”这样奇怪的名字，不如直接叫做“凯利”更亲切一些。


    少年的真名叫做——切嗣。


    封印指定的魔术师，卫宫矩贤的亲生儿子。


    ············


    深夜，回到密林中木制小房的切嗣，看到父亲带着担心的表情迎了过来。


    “啊啊，切嗣。你没事吧。太好了……”


    父亲向切嗣抱了过去。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感觉到父亲那宽厚的臂膀了。对于坚强的父亲来说，能够像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并不多见。


    父亲放开切嗣之后，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我告诉过你今天一定不要走出森林的结界，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


    “……因为我担心夏丽她……”


    当听到少女名字的时候，父亲忽然把目光转向了一边。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便完全可以证明一件事实。


    “爸爸你知道她的身体究竟发牛了什么变化吧?所以才不允许我出去是吗?”


    “……对于那孩子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虽然我跟她说过实验品是非常危险的千万不要去碰，但是似乎她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父亲的语气充满苦楚，但是里面却听不出半点悔恨与惭愧。简直就好像是在说孩子打碎了花瓶的时候，只有责备和愤怒的语气。


    “……爸爸，为什么你要做死徒的研究?”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作为我们卫宫家的研究，不管多么久远的事情也要去探求。对于我来说，至少要在你这一代之前，研究出对于寿命的对策。被束缚在死亡的命运之中的肉体，距离‘根源’实在是太遥远了。”


    在月光下所见到的夏丽的凄惨模样再一次浮现在切嗣的脑海里。


    “爸爸……早晚也会将我，变成那个样子?”


    “说什么傻话。无法抑制吸血的冲动而死徒化的是失败品——这一点我早就和夏丽说过了。这次实验的结果看来并不如预想之中的顺利。又要从基础开始重新修改理论了。”


    “……原来如此。”


    切嗣点了点头道。


    父亲似乎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这种程度的牺牲没有在意的必要，还要继续重复下去，直到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为止。


    “切嗣，这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逃跑——恐怕已经没有收拾行李的时间了。很快协会的那些家伙就会看穿这密林之中的结界，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看来父亲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屋里早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箱子摆在地中间。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也许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孩子归来吧。


    “……要逃走吗?现在就走?”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存南面的海岸准备了一艘摩托艇。这叫有备无患。”


    父亲两手一边提起一个行李箱转过身向玄关走去——当然，这个时候的他是完全没有任何警备。


    这时，切嗣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娜塔丽雅交给他的手枪。


    三二口径。如果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射击的话，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够轻易命中目标。黑衣女子这样说道。接下来就是切嗣的问题了。


    将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父亲后背，少年的心中涌起了被烈火烧尽的村子的光景，以及夏丽最后那凄惨的表情——以及，十年来与父亲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深藏在父亲坚毅的外表下的温柔感情。


    父亲是爱着自己的，对自己充满了期待。自己也深深地爱着父亲，以父亲为荣。


    无数的情感纠结下的切嗣想要闭上眼睛。但是与自己的感情正相反的，切嗣竟然张开了眼睛进行瞄准，接着迅速地扣下了扳机。


    乓——令人意外的、清脆的声音。


    后脖颈被子弹击中的父亲一下子向前倒去。接着切嗣向前走去，又继续朝着他的后脑部开了两枪。然后停下脚步，继续向后背部位补了两枪。


    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份冷静，就连切嗣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自己在最后确实在迷茫，心中纠葛不断。但是自己的手却好像被设定好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行动着。他的身体完全不顾内心的纠结，只是机械地进行着“应该去做”的事情。


    这种行为，也许也是一种才能吧——这种感慨只在心中一闪而过，接着切嗣又陷入了一阵毫无成就感的虚无之中。


    木制的地板.渐渐被血液染红。父亲已经不在了。躺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这个东西就是元凶，是这个东西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杀光了岛卜的所有人，烧尽了村子。


    夏丽说过他是很伟大的人。拥有能够改变世界力量的人。切嗣也这样认为过。


    年幼的二人对于魔道的认识又能有多少呢?对于魔术师又有过怎么样的期待呢?


    最初，切嗣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究竟是悲伤还是悔恨。只是感觉到一种从底部被人抽干了的空虚感。


    右手上的手枪十分沉重。几乎沉重到拿也拿不起来。但是却又无法将它扔掉。手指固定在扳机的位置无法活动。


    切嗣甚至冒着走火的危险胡乱地甩着右手，就为了将手枪从手上扔出去。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手指好像粘在上面了一样握得紧紧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很轻巧地将手枪从他手上取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切嗣才发现娜塔丽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这里的结界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嘛，我很轻松地就进来了。”


    娜塔丽雅带点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生气了?”


    “当然了，这种东西我以前可从来没给孩子玩过。”


    娜塔丽雅瞥了一眼从切嗣手中拿回来的手枪，重新上好锁之后收回怀里。


    “但是，最后你能不能赶得及还是要看运气了。”


    实际上，如果刚才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现在的卫宫矩贤一定已经平安地逃离了这里，再次隐蔽起来，然后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继续开始对于死徒的研究了吧。也许在这个岛上引发的惨剧，还会再一次发生。


    这不是能够靠运气解决的问题，这是必须要去阻止的事情。


    “这个人，有必须被杀的理由——我别无选择。”


    “我竟然唆使孩子去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实在是个非常差劲的人啊。”


    娜塔丽雅悻悻地说道。听她这样说道，卫宫切嗣带着脸上的泪痕笑道。


    “……你，是个好人。”


    娜塔丽雅怔怔地望着切嗣的笑容，接着叹了口气，将卫宫矩贤的尸体扛在肩上。


    “我把你带出这个岛，之后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决定了——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切嗣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有。”


    ············


    结果……之后的几年切嗣都是在娜塔丽雅.卡敏斯基的身边度过的。


    当然娜塔丽雅并不是将他当作孤儿或者自己的养子那样照顾。而是将切嗣作为帮手或佣人一样使唤。不过这也是切嗣所期望的。


    从娜塔丽雅那里学习她的技术，同时锻炼自己的能力，最终能够走上和娜塔丽雅一样的道路——成为“猎人”。这就是切嗣给自己的人生所选择的无法更改的道路。


    阿里马各岛的惨剧，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对于这个世界的阴暗领域来说，这样的惨剧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不断地重复着。


    为了追求自己所探究的知识而不顾将厄运带到人间的魔术师。以及为了隐藏这些事实而不择手段的两大组织。同绕着这些神秘迹象的斗争在隐秘的地方不断地发生着。也正因为如此，娜塔丽雅才有钱可赚。


    类似于抹杀卫宫矩贤这样的魔术师，和防止悲剧再次发生这么大的名义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几乎可以说卫宫矩贤只不过是大海之中的一滴水，基本是可以完全忽略的存存。


    那一天，自己亲手将父亲杀死的这一举动，如果真的要使这件事情变得有意义有价值的话……


    那便是要将所有和父亲一样的异端魔术师，一个不剩地令部杀掉。直到那个时候才能真正防止悲剧再次发生吧。


    封印指定执行者。


    狩猎超出常理的魔鬼的猎犬。少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条充满荆棘的修罗之路。

 第1174章 ‘家人\’

    娜塔丽雅不隶属于任何组织，只是以赏金为目的而狩猎的赏金猎人。她的目标就是那些拥有珍贵的研究成果，但是却脱离了魔术协会进行隐秘研究的“封印指定”魔术师。和将所有的异端者以审判为名全部抹杀的“圣堂教会”不同。魔术协会以确保研究成果的安全为最优先考虑。


    而其中最贵重的便是那些刻印在魔术师肉体之上的“魔术刻印”。尤其对于魔术世家来说，经过历代的研究所产生的魔术刻印在转移给其继承者的时候能够产生更加强大的力量。


    娜塔丽雅通过与魔术协会的交涉，将从卫宫矩贤的遗体上回收的魔术刻印一部分让其子卫宫切嗣继承了下来。虽然贵重的部分都被协会扣留，真正给卫宫切嗣继承的只有其中不到二分之一的“残余部分”，但是对于卫宫切嗣来说，也已经完全足够他作为魔术师发挥自己的能力了。而且原本切嗣也没有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进行魔术研究的意思。


    对于切嗣来说，魔术并不是自己一生的事业，而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而这种手段，不过是少年从女猎人那里学来的众多“手段”之中的一个罢了。


    追踪术、暗杀术、各种各样兵器的使用——猎犬的“牙”不能只有一颗。能够在一切的环境和条件之下追上猎物并将其猎杀，需要掌握各种各样的知识和技术。


    某种意义上来讲，人类的历史便是一个杀戮的历史。为了能够猎杀和自己拥有一样容貌的“两足的野兽”，人类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智慧去研究“杀人”的技术。而切嗣则用自己的身体掌握了这一切。


    那些沾满鲜血与硝烟的岁月.一转眼便过去了。


    在青春期那样多愁善感的时候经历了太多苛烈的战斗磨练的卫宫切嗣，外貌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少年的青涩。作为年龄不详的东洋人，他的三张伪造护照上面都将其作为成年人登录，而一次都没有引起过怀疑。


    不过单从外表上来看，纵然他的身材并不高大胡须也比较稀疏，但他那阴郁而冷漠的目光便绝对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所应有的。


    某一天——


    甚至在得知自己的恩师兼益友——娜塔丽雅面临人生最大危机的时候，切嗣依然没有显出任何感情上的波动，依然忘我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即便自己的内心如何焦躁也好动摇也好，依然没有办法帮助娜塔丽雅。因为现在她的战场是在三千英尺高度空中的巨型喷气式客机的内部。


    事情的开端是由追踪一名有“魔蜂使者”之称的魔术师欧德.波尔扎克开始的。


    据说这位魔术师成功地研究出了死徒，能够操纵自己控制的魔蜂通过毒针使自己控制下的尸食鬼增加，是非常危险的分子。而且之后隐姓埋名改容易貌，伪装成了普通人长期失去消息。但是在四天前，有消息说发现该人正搭乘由巴黎飞往纽约的a300航班。娜塔丽雅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容貌与名字的情况下，接受了从机上二百八十七名乘客之中找到目标并进行“猎杀”的艰巨任务。


    作为她搭档的切嗣则没有同她一起登机，而是先行前往纽约调查波尔扎克伪装的身份。师徒二人通过无线电联络，在三千英尺的高空密闭空间中，安静而确实地锁定了猎物的位置。


    飞机起飞后大约三小时——暗杀行动比预想还要顺利地完成了。但是，这却是惨剧的开始。


    波尔扎克瞒过海关人员带上飞机的“死徒蜂”在主人死后引发了致命的骚乱。娜塔丽雅没能及时消灭的“死徒蜂”接二连三地向乘客袭去，巨型喷气式客机的客席转瞬间便化为尸食鬼肆虐的活地狱。


    完全没有逃生余地的密闭空间。面对无限增加的尸食鬼，即便强如娜塔丽雅也感觉到了无边的绝望。切嗣对于这不断恶化的状况，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着通信联络，对丁他来说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证明娜塔丽雅还活着的机会。


    娜塔丽雅曾经再三告诫切嗣的一大原则就是——“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要保证自己的生存”。既然拥有这样一种信条，切嗣坚信那个身经百战的女猎人这次也一定能够化险为夷。两个小时过去了，通信机依然沉默着。


    终于，在夜空中星星的光芒被黎明的青灰色所掩盖的时候，无线通信机终于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默，一阵疲惫的女声混杂着沙沙声传了出来。


    “……能听到吗?小子……你没睡着了吧?”


    “听得很清楚，娜塔丽雅。我们现在都在失眠一晚那黎明前最困的时候。”


    “那当然，要是你昨天晚上敢去睡觉的话我回头一定先把你弄死……那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娜塔丽雅笑了笑说道。


    “我们不是约好要从好消息说起的吗?”


    “0k。那就先说好消息，首先是我还活着。飞机也平安无事。我刚刚保证了驾驶舱的安全，机长和副驾驶在临终前都设置好了参数。单纯驾驶的话我也可以做到。据说操纵方式和小型飞机一样。”


    “有没有和机场的调度台联络?”


    “联系上了，最开始还以为我是在搞恶作剧.不过现在正在很好地调度。”


    “……那么，坏消息呢?”


    “嗯——最后没有被咬到的只有我一个人。机组人员加上乘客全部三百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成为了尸食鬼。和驾驶舱一屏相隔的对面，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飞行在空中的死亡都市。不要惊讶噢。”


    “……”


    这是切嗣预想之中最坏的情况。


    “这种情况。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啊，这个门还是足够结实的。虽然现在晃晃荡荡的，不过不用担心会被打破——到是降落的方式比较让人没底。这么巨大的东西，真的能安全着陆吗?”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你这算是鼓励我吗?听了真开心。”


    娜塔丽稚苦笑了一下之后无力地叹了口气。


    “距离到达机场还有五十分钟。现在祈祷还太早了点——小子，陪我聊会天。”


    “……我不介意。”


    于是，两个人开始闲聊了起来。首先从一直没有联络的那两个小时说起。然后是细数已经被干掉了的波尔扎克的种种恶行。最后，两个人自然地回忆起以前曾经消灭的那些魔术师和死徒们，以及两个人共同面对过的那些修罗场。


    平时很少说话的娜塔丽雅，今天不知为什么变得话多起来。从客席传来尸食鬼的低沉的吼声以及不停拍打着驾驶舱舱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为了将注意力从那上面转移过来，只有聊天是最好的选择。


    “——你最开始说要从事这一行的时候，我还着实头疼了好一阵子呢。而且我怎么劝你你都不肯改变主意。”


    “难道，我是那么没有前途的弟子吗?”


    “不是的……是因为你太有前途了，资质过强。”


    娜塔丽雅苦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意思?”


    “因为你能够使自己的行动完全不受感情的控制——对于一般的杀手来说，要经过多年的磨练才能够掌握这一种能力吧。但是你却能够天生就有这种能力。真是让人意外的天赋。”


    “……”


    “但是呢，凭借天赋和能力去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也不见得就是最正确的。在才能之前，还有一个人的意志和感情，这些才是决定一个人人生道路的关键。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一个人就不能够称之为人了。在思考‘想要做什么’之前，先考虑的是‘应该做什么’只是依靠常例去行动的话……那这就不是人类，而只能被称为机械而已。和人类的生活相差甚远。”


    一直以来看着自己成长的恩师的话语好似寒霜一样滑过少年的心灵。


    “我……觉得你是个很冷酷的人。”


    “干吗现在还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吗?我有对你温柔过吗?”


    “没有。一直都是很严厉的，毫不留情。”


    “……一般来说，锻炼男孩子都是父亲的责任。”


    通信机的另一端，娜塔丽雅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造成你没有父亲教育的原因，我负有一定的责任。啊，要怎么说呢……总之是没有办法推卸了吧。”


    我只能教你一些生存的能力而已，别的也是无能为力的——娜塔丽雅似乎自嘲一样地加了一句道。


    “……你是打算做我的父亲?”


    “别把男女搞混了啊，真是失礼的家伙。至少也要叫我母亲才对。”


    “……说的也是。对不起。”


    虽然切嗣回答的声音很平淡，但他的表情却显得异常惊讶。


    看不到对方脸的无线通话，当然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所以娜塔丽雅也无法知道切嗣现在的心境。


    “……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一个人经历着那些血雨腥风。几乎忘记了，自己孤身一人这一事实。


    所以，啊……呵呵。这样反倒觉得有可笑了。好像一家人一样。”


    “我也是——”


    现在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切嗣一边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一边继续说道。


    “——我，也对你好像母亲一样看待。感觉自己不是独自一个人，很开心。”


    “……我说，切嗣。为了下次见面时候不至于太尴尬，我们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了。”


    从娜塔丽雅的话语之中似乎能够察觉到她现存困惑的表情。她似乎对于“害羞”这种事情还不太习惯。


    “啊啊，情况恶化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着陆了。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可不能因为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而犯下致命的错误。”


    “……抱歉。”


    切嗣抱歉道。


    娜塔丽雅没有选择迫降的必要。


    而且她也不会再见到切嗣了。


    对于这一点，只有切嗣知道。


    在把这些尸食鬼完全消灭之前。娜塔丽雅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对于这架满载着尸食鬼的客机，只有一个处理办法那就是让它坠落到大西洋之中。抹杀“魔蜂使者”的行动，最后要以娜塔丽雅?卡敏斯基以及全部乘客和机组人员的性命为代价——对于这个结果，切嗣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对于切嗣来说，他也知道自己的恩师在最后关头一定会发挥出惊人的实力。一直坚持着“无论如何都要生存下去”信条的娜塔丽雅，也许会为拯救自己的性命而避免机体坠落，对于这一点，切嗣也是必须考虑在内的——那将是超出预计的、最坏的结果。


    以自己的生存为最优先考虑的娜塔丽雅，在这个结果所能够带来的威胁之间权衡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吧。


    将满载着三百余只尸食鬼的客机降落在机场，把这些饥饿的亡者释放出来——如果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她一定会选择这个方法。正因为太了解她了。所以切嗣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应付这万一情况的准备。


    为了避免灾厄的扩大化，绝对不能够让那架空客a300着陆。


    这是不管娜塔丽雅的安危与否，都无法动摇的事实。


    早在一小时前，切嗣跑遍了大半个纽约终于在黑市购买了一杆军用携带式地对空导弹。


    现在的切嗣站在漂浮在水面上的一艘摩托艇上，等待着娜塔丽雅的飞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巨型喷气式客机在纽约国际机场降落之前需要盘旋一段时间，目前切嗣所在的位置勉强可以使飞机进入自己导弹的射程。


    在购买武器以及选择射击地点的时候，切嗣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精神构造来。


    从避免发生更大的惨剧角度来看，冷静地面对娜塔丽雅的死对自己来说也是正常的反应。


    但是，放弃能够令自己所爱的女性幸仔下来的最后“奇迹”而亲手将她杀害，这样的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第1175章 我要做正义的伙伴!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假设的杞人忧天倒也好，但是现在卫宫切嗣所面对的却是残酷的现实。很快他就要亲手将娜塔丽雅抹杀，现在，a300正闪耀着银色的机翼出现在即将破晓的天空。


    “……也许我，真的昏了头了。”


    娜塔丽雅对于无线电另一端的切嗣位于纽约的旅馆之中这一事实深信不疑，于是依然毫无防备地悠然说道。


    “要不是出这么大的差错，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说出那些话。看来也到时候了。我是不是该引退了呢……”


    “——如果引退了的话，那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切嗣依然装出平静的声音。而他的双手则开始将火箭筒架到肩上，把导弹对准了客机。


    “要是我失业了的话——哈哈，那就可能真的要去做你母亲了。”


    眼睛里面浸满了泪水，但是仍然能够正确地判断出目标的距离——1500米以内。一定可以命中。


    “你——真的是我的亲人。”


    切嗣轻声地说道，接着将导弹发射了出去。


    数秒内需要手动制导的导弹。在切嗣将瞄准镜对准娜塔丽雅所乘坐的客机之时。所有有关她的回忆全部都在切嗣的脑海里面重现。


    但是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导弹便锁定了巨型喷气式客机所散发出来的热源。导弹脱离了切嗣的制导，像一条饥饿的鲨鱼一样毫不留情地向猎物扑去。


    导弹正中机翼下方的油箱，切嗣眼看着飞机倾斜着向下栽去。


    之后的崩溃，就好像被狂风吹散的沙画一样——失去空气动力的铁块被摧枯拉朽一般地拆散，化为一片片的微尘静静地飘落在海平面上。迎着霞光飘落的飞机残骸，好似嘉年华上的彩纸一样飞舞着。


    从水平线的另一边亮起的黎明第一缕阳光，最终还是没能照在娜塔丽雅的脸上。独自一人沐浴在朝阳之下的卫宫切嗣，无声地抽泣起来。


    自己再一次拯救了很多素未谋面的人。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


    你看到了吗?夏丽?


    我这次又杀掉了。和杀掉父亲时候一样杀掉了。我再也不会犯当时在你那里犯过的那种错误，我，要拯救更多的人……


    假如切嗣的行为和他的意图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他们会感谢切嗣吗?最终免于牺牲在尸食鬼的威胁之下的机场的那些乘客，会赞美切嗣为英雄吗?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混蛋!!”


    握着余温渐渐冷却下来的火箭筒，切嗣向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大声吼道。


    自己并不想要名誉和感恩。只想再一次见到娜塔丽雅的面容。想要当着她的面，叫她一次“母亲”。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这只是正确的判断而已。毫无办法，毫无反驳的余地。切嗣的判断是正确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杀，拯救那些没有理由死亡的人。这不是“正义”又是什么?


    已经回不来了。回忆起以前那遥远的面容。在耀眼的朝阳之中，带着温柔的眼神向自己问到“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那个时候，切嗣应该回答了——如果自由拥有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如果自己手中拥有奇迹的话，“我要做正义的伙伴!”。


    那个时候的切嗣，还不知道这名为“正义”的天平，将会夺走什么，并且给他带来什么。


    “正义”夺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夺走了自己的母亲。留在手里的，只有残留的血液的感觉。甚至连他怀念的权利都被一同剥夺了。


    自己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切嗣的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亲手夺走自己生命的切嗣吧。


    这就是“正义”的选择。追求理想的代价。


    现在切嗣已经无法回头了。哪怕只有半点的踌躇与犹豫，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那么到目前为止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所有的一切牺牲，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自己一定也会遵从心中的理想，然后一边诅咒着，憎恨着，一边去追求理想的实现吧?


    切嗣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自己接受这种诅咒。接受这种愤怒。同时也祈求能够有一天，可以流干所有的眼泪，抵达那遥远而宁静的理想之地。


    如果自己手中所承担的残酷.对于人类来说是极致的话。


    那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擦干着世界上所有的眼泪吧。


    这就是卫宫切嗣少年时代的最后一天——


    坚定地迈向了那充满荆棘而崎岖的道路。


    ············


    天还没亮。言峰绮礼便已等待在远坂邸的门前。


    自从召唤archer以来，已经有十天没来这里了。而在三年前，自己作为见习魔术师而在这里度过求学岁月的洋馆，则是自己在这个冬木市中比教会更能够感觉到亲切的地方。


    “欢迎，绮礼。我正等你呢。”


    虽然是在非正常的时间内来访的客人，远坂时臣在听到门铃声之后还是迅速地出现在了门前。也许自从昨天晚上从冬木教会离开之后便一直都没有睡吧。绮礼以师徒之礼向时臣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我离开冬木之前，有些话想要和您说，并且向您道别。”


    “这样啊……真是匆忙啊。和你以这样的形式分别，我也感觉到非常的可惜。”


    时臣虽然这样说.但是从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愧疚的神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时臣心里明白，言峰绮礼不过是远坂家向圣堂教会借来的一枚棋子而已。


    对于绮礼来说.圣杯战争没有任何的报酬，不过是上面发派下来的任务而不得不参加——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现在绮礼与时臣的分离既不是排斥也不是背叛，只是从义务之中解放出来。特地来告别也仅仅是出于礼节。


    “天一亮我就要搭乘飞机出发前往意大利了。首先要将父亲的遗物送交到本部。可能暂时无法返回日本。”


    “哦……进来吧，还有稍微说会话的时间吗?”


    “嗯。没关系。”


    绮礼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再次踏进了远坂家的大门。


    ············


    “越到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越舍不得。无论如何还希望你能够继承你父亲璃正的遗志，继续帮助我远坂家达成夙愿……”


    虽然现在时臣府中除了时臣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但是会客间中依然一尘不染保持得十分整洁。也许是操纵了什么低级灵来做打扫的工作了吧，即便在如此激烈的战时依然能够保持这样的从容。真不愧是时臣。


    “你对艾因兹贝伦家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很遗憾，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可以理解。也许这就是代理人的行事作风，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行动之前和之后都能够及时地将情况向我汇报一下。这样我才好有点准备。”


    时臣宽大容忍的态度使绮礼的头低得更深了。


    “在最后的时候还给导师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惭愧。”


    绮礼抬起头来，看到时臣眼中充满真挚热诚的目光，对自己说道。


    “确实是因为圣杯战争才使我们相遇到了一起，但是不管怎样，我对于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弟子感到非常的骄傲。”


    听到这里，绮礼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禁笑了出来。但完全不了解弟子本意的时臣依旧真诚地说道。


    “虽然天资这种东西是无法强求的，但是你作为求道者的那种认真的修炼态度，就连为师我都深感佩服——绮礼，今后你就像你的父亲一样，继续为了保证我远坂家的利益而战斗吧，怎么样?”


    “求之不得。”


    绮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在过去的三年之中一直都错误地认识了弟子人格与内心世界的时臣，现在也错误地理解了绮礼笑容的含义。于是更加开心地说道。


    “你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我要让我的女儿多多向你学习。这次的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绮礼你就作为凛的师傅来指导她吧。”


    接着时臣拿过早就放在桌子一角的一封书信递给绮礼。


    “……导师，这是?”


    “虽然写得比较简单，不过也算是遗书之类的东西吧。”


    时臣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无奈地苦笑道。


    “万一，虽然几率很低但是也有可能发生，万一我发生什么不测的话。我在这里写着将远坂家的家主交由凛继承，而你则作为她的监护人直到她成年为止。只要将这封信交给‘时钟塔’，后面的事情协会方面自然会出面办理的。”


    这次绮礼终于不止是口头上的敷衍，而是从内心之中很认真地接受了时臣托付给自己的责任。毕竟绮礼也是圣职之身。诚实而坚定地履行别人托付给自己的责任是他的义务。


    “请交给我吧。即便弟子能力有限，也一定会尽全力担负起照顾您女儿的责任。”


    “谢谢你，绮礼。”


    虽然话语很短，但能够听得出其中所包含着的深深谢意。时臣接着又拿过放在书信旁边的一个黑色的细长木箱交给绮礼。


    “打开看看吧，这是我对你个人的赠品。”


    绮礼打开盒子，在满是天鹅绒装饰的内部，整齐的摆放着一把精美的短剑。


    “这是——”


    “azoth之剑。由祖传的宝石精工制成，魔力充填之后可以做为礼装使用——用这作为你修炼远坂家的魔道，见习毕业的证明。”


    “……”


    绮礼将短剑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他的目光落在短剑那锐利的刀锋上久久没有移开。


    绮礼那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在时臣看来，一定是充满感激的表情吧。


    “我的恩师……您对我的关照以及厚望，实在是无以为报。”


    “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言峰绮礼。这样我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参加最后的决战了。”


    时臣带着清澈的笑容说道，接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的绮礼——则认为这正是命运所做出的安排。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偶然的集合的话，那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远坂时臣将这把短剑赠送给言峰绮礼呢?这一切不都预示这是一场必然吗?


    “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实在是抱歉。还赶得上飞机吗——”


    ——现在.面对着客厅出口方向的时臣，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朝向了绮礼，难道这也是一种偶然吗?


    “不，您不用担心，导师。”


    ——或者说这是一种必然，这就是命运吗?不管如何祈祷也好希望也罢，只是为了将一切都引向背叛的深渊吗?


    绮礼大声地笑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开朗地笑了。


    “原本，就没有什么飞行行程。”


    就连绮礼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笑得如此爽朗。而他手中的短剑更是先一步向面前毫无防备的后背刺去。


    “……啊?”


    那作为友爱与信任证明的azoth之剑，从肋骨的间隙之中穿过，直接刺入了时臣的心脏。身为身经百战的代理人这一击可谓准确无误。完全没有杀意，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也许就连被刺中的时臣一时都无法理解胸口处的这阵疼痛究竟是什么意思。


    时臣蹒跚着向前摇晃着，回过头来只看到带着爽朗笑容的绮礼以及他那双染满鲜血的双手——但是直到最后，时臣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理解的神色，只是带着毫无生气的、迷茫的表情，倒在了地毯上。


    这位魔术师，一定是一直到最后都固执地认为自己的认识是正确的，而不肯接受真正的事实吧。一直坚信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向前前进——直到跌入无尽的深渊仍然没有幡然醒悟的人啊。


    在时臣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旁边，忽然涌动起一阵璀璨的气息，闪耀着灿烂光芒的黄金之servant实体化出现在绮礼的面前。


    “哼——真是让人扫兴的收场。”


    红色的双眸之中流露出侮蔑的神色，archer用脚尖点了点自己曾经的master的尸体。


    “我还期待着他能来一个临死前的反击呢。看，他茫然的表情。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啊。”

 第1176章 别离

    “因为身边就是灵体化的servant，所以放松警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到绮礼的讽刺，archer大声地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学会开玩笑了吗?绮礼，你的进步真是很大啊。”


    绮礼表情严肃地向archer问道。


    “这样做你真的没有异议吗?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在我对你厌倦之前。等我对你也没有兴趣之后，你也会得到和躺在这里的残骸一样下场。要说应该有觉悟的人，是你才对。”


    虽然对方的回答十分尖锐，绮礼仍然没有显露出一丝动摇的神色点了点头。


    确实，这个家伙是无法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的危险角色。这可以说是与恶魔签定的契约。既没有仁义也没有忠诚，甚至连利害关系都很难判断，专横残暴的servant。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和自己正合适。


    对于绮礼来说，以前的那些标榜仁义道德的家伙并没有给自己带来真正的答案，到是这个与仁义道德完全无缘的英灵，更能够成为绮礼今后战斗的目标。


    绮礼揭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刻在手腕上的令咒，接着威严地吟诵道。


    “汝之身为我所用，我之命运为汝之剑。以圣杯之名，遵从我之意愿——”


    “我发誓。汝之供物皆为我之血肉。言峰绮礼，我新的master。”


    魔力供给的通道在契约达成的一瞬间便已开通，再次得到效用的左手的令咒伴随着一阵疼痛重新散发出光芒。


    契约结束，现在，围绕着圣杯争夺之中最强同时也是最恶的一组，在这里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诞生了。


    “那么，绮礼。开始吧?……由你指挥，拉开这场闹剧的帷幕吧。作为对你的褒奖。我会将圣杯赐予你的。”


    “没问题。英雄王，你一定也会在其中寻找到乐趣的。在你找到你期望的答案之前，尽情享受这战斗的欢乐吧。”


    充满了愉悦光芒的红色瞳孔与沉浸着感慨的黑色瞳孔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


    清晨凉爽的空气之中，卫宫切嗣已经出现在深山町的某座废屋之前。


    作为已经建筑超过几十多年的老建筑，没有经过任何的修葺和改造，院子里甚至还遗留着上一个时代时候建造的土仓房，这里正是他为爱丽丝菲尔作为预备据点而买下的地方。联想到市外的艾因兹贝伦城也已经被敌人进攻过，买下这个隐藏地点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saber并不在这里。通过令咒能够感觉到serrant的存在，但是现在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现在她正在前往rider的根据地的路上吧，意识到这一点的切嗣也打算追上去。


    像韦伯这样的见习魔术师，只要掌握了他的藏身之地想要暗杀他是很容易的——不过，那也是要等saber将敌人的servant引走之后才好下手。昨天夜里切嗣也尾随着单身从冬木教会出来的远坂时臣一直到远坂府，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他可以感觉到archer就在某处监视着这边的情况。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向其master出手，无异为自杀行为。


    虽然已经确定了目标的位置，但是切嗣却没有直接前往现场。而是先赶到了这座做为临时据点的废屋。


    并不是他的直觉，而是诸多因素综合在一起的预兆……恐怕这将是他与自己的妻子最后的交流机会。


    在已经有三位servant阵亡的现在，作为圣杯的“容器”的爱丽丝菲尔的状态如何切嗣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的内心非常脆弱的话，便决计不会来到这里。


    现在与妻子的相见，对切嗣来说是一种考验，是一种对自己的惩罚。


    作为自己所追求的圣杯的祭品，需要牺牲自己所深爱女人的生命——自己必须去正视这个现实，并且不能显示出哪怕一丝的动摇。


    如果能够跨过这场考验，那之后的卫宫切嗣便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内心的纠葛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他一定会如机械一般精密而确实地，将圣杯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这是对被称为战斗兵器的自己，最后也是最大的考验。


    如果自己没有经受住的话……那就说明这个叫做卫宫切嗣的男人，胸中所有的理想只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切嗣站在地下仓库的门前，敲了几下开门的暗号。很快舞弥便从里面将沉重的铁门打开。


    还没有说一句话，切嗣便注意到了舞弥的变化。


    无论什么时候都充满了冷淡而虚无的目光的舞弥，现在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好像是切嗣的出现使她感觉到了动摇。


    “……您是来看望夫人的吗?”


    切嗣无言地点了点头，舞弥低下头去低声道。


    “她的状态，现在……”


    “我知道，我都了解。”


    不管说什么切嗣都要亲眼去看一下这个地下仓库之中的情景，而且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了解到这一点的舞弥再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让开了道路，然后向地下仓库的外面走去。


    阴暗的地下仓库的一角，静静地躺在充满魔力脉动的魔法阵之中的爱丽丝菲尔。这个身影唤起了切嗣的记忆。


    切嗣与爱丽丝菲尔最初的相遇也是如此。自己被阿哈德族长带到沉眠于艾因兹贝伦家的工房的最深处，羊水槽之中的爱丽丝菲尔面前。


    作为圣杯的容器——只有几年使用年限的装置，为什么却要给它这样一副美丽的外貌呢?当时的自己实在是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这家伙就是圣杯吗?当自己向身边的老魔术师询问的时候，原本沉睡着的她忽然张开了眼睛。穿过漂浮在面前的羊水望向自己的双眸，充满了深深的绯红色的目光将切嗣完全地诱惑了，直到现在自己仍然无法忘记。


    现在，和那个时候几乎完全一样。


    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和切嗣互相对望着，接着温柔地微微一笑。


    “啊——切嗣——”


    爱丽丝菲尔伸出手去，抚摩着切嗣的脸颊。


    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的爱丽丝菲尔来说，也是需要消耗相当大的体力——她那冰冷的手指微微地痉挛着，说明了这一事实。


    “——不是做梦吗?你真的——再来看我了——”


    “啊啊，是啊。”


    比自己预想的要容易，话还是能够顺利地说出来。击落娜塔丽雅的时候也是一样。语言与行动完全不会互相影响。不管自己的内心如何地纠结也好，感情如何的凌乱也好。自己的双手都能够非常确切地完成任务。


    能够获得胜利——自己坚信这点。


    现在卫宫切嗣已经一切都准备就绪。对于其机能的可信赖度全部都能够保证。


    作为人类的坚强，从来也不是切嗣所考虑的东西。不管多么的迷茫也好，痛苦也好，都无法影响自己的工作，对于切嗣来说，他的目的意识实行系统，可以完全不受任何十扰地工作。


    从这一点上看来——自己正是因为作为人类拥有致命的缺陷，所以作为装置才是最完美的。


    “我……感觉到非常幸福……”


    爱丽丝菲尔温柔地抚摩着只能被称为一台机器的男人的脸颊，轻声说道。


    “能够与你相恋……和你结婚……有丈夫，有女儿，几年来……你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所有的幸福我都已经……”


    “……对不起，还有好多好多的约定，没有实现。”


    曾经说过，要带你离开那座常年都是冬天的城堡。去看看外面盛开的鲜花，去看看那闪耀着波光的海洋。


    曾经答应过你，早晚要带你出去看看这一切。


    现在回忆起来，那是多么不负责任的约定。


    “不，已经很好了。嗯。”


    爱丽丝菲尔没有抱怨那些无法实现的誓言，微微笑道。


    “把我没有感受到的那些幸福……剩下的全部，都送给伊莉亚吧，你的女儿——我最重要的伊莉亚。”


    切嗣这时候终于明白，明明已经接近毁灭边缘的爱丽丝菲尔还能够如此坚强地微笑着的原因。


    “一定要把那孩子，带去。”


    将希望寄托于孩子身上的母亲.是没有任何恐惧的。


    所以她才会微笑着，毫无惧色地面对自己的灭亡。


    “让那个孩子，替我看看所有我没见过的……让她看看。春天的樱花，夏天的白云……”


    “我知道了。”


    切嗣点了点头。


    这是对于一个只知道夺取圣杯的机械来说毫无意义的行为，又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约定。


    但即便如此，作为一个人类还是会点头。


    但自己取得圣杯，完成了抓救世界的夙愿之后……完成了自己任务的机械，还会冉次变回人类吧?


    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想起对妻子的承诺。然后，尽一个做父亲的职责，好好地大疼爱自己的孩子吧。


    那是不久的将来的事情，只要短短几天之后便可以实现了。


    但是——不是现在。


    “这个……要还给……”


    爱丽丝菲尔颤抖着将手放在自己胸前，然后将全身的魔力集中在指尖之上。


    忽然间，在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她的手中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将整个仓库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芒之中。


    “…………”


    切嗣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切。光芒逐渐变成一个轮廓，接着化做一个闪耀着的充满金属质感的物体落入爱丽丝菲尔的手中。


    黄金之剑鞘。


    “爱丽丝……”


    “这个……是对于你来说非常必要的东西。在最后的决战之中，一定会有用的……”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比之前显得更加虚弱无力。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为了减缓她毁灭的速度而躲避在这地下仓库中魔法阵内的爱丽丝菲尔，亲手将最后的保护她的奇迹之宝具——作为概念武装封印在她体内的“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从自己的身体之中分离了出来。


    “我……没问题的。有舞弥在这里保护我……所以……”


    “……我明白了。”


    冷静地分析一下的话。


    原本作为saber所拥有的宝具，“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可以发挥向serrant供给魔力的作用。而现在既然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再与saber一起参与前线的战斗，那么继续给她装备“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也是毫无战略意义。


    即便这个宝具能够减缓她毁灭的速度，但是对于大局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将这宝具取回。


    切嗣接过黄金之剑鞘，然后将衰弱的妻子的身体放在冰冷的地板之上，站起身来道。


    “那么，我走了。”


    “嗯——保重。”


    道别的话语非常简短。


    卫宫切嗣转身向外走去。


    站在外面等待的舞弥看到从地下仓库出来的切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然她并不知道现在拿在切嗣手中闪耀着光芒的宝具的真正意义。实际上，令舞弥惊讶的是从地下仓库之中出来之后的切嗣本身的变化。


    “今天就要去干掉rider的master。saber已经先去了吧?”


    “……是的。今天早上，就在你来这里之前不长时间。”


    “很好——舞弥，爱丽丝菲尔的护卫工作就继续拜托你了。”


    “遵命……嗯，切嗣?”


    就在切嗣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舞弥充满迷惑地把他叫住。


    “怎么了?”


    舞弥望着切嗣转过来的双眸，凝视了一会儿之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去道，


    “终于，又回来了。您以前的那种表情。”


    “……是吗。”


    低声应了一下之后，切嗣头也没回地继续向门外走去。


    ············


    经过了那让人完全无法相信的一天之后。韦伯终于相信了现在这种状况的意义。


    早上起床之后，韦伯告诉老夫妇自己今天要晚点回来，接着连早饭也没吃便匆忙地向新都赶去。


    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拥挤时间，但也许是来往于冬木与邻町的人太多的缘故，通往车站的公交车似乎已经满员了。


    韦伯一边很不习惯地被人潮拥挤着，一边感受着周围人声的喧哗。但是对于现在的韦伯来说，反倒让空虚的他感觉到一些安稳。

 第1177章 休整

    这几天以来，一直充斥在他身边的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感。现在的这种拥挤与压抑和那比起来——就好像一个人站在祭奠过后的空地上一样。


    当然，rider的气息一直都在身边。即便在现在这种氛围里，灵体化的servant那威压的气氛仍然能够感觉得到。


    说起来，那个大汉自从前天夜里和caster大战以来便一直都保持着灵体的姿态没有出现过。


    如果这换做其他servant的话，那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既然不是战斗状态，那就没有必要特意实体化出现消耗多余的魔力。但是这对于伊斯坎达尔来说却不通用。原本这个男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求实体化才参加圣杯战争的。


    如果这种情况只是持续几小时的话，还可以理解为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可是整整一天他都没出现那就显得有些异常了。能够让那个rider不以实体化出现的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即便处于灵体状态，作为master依然可以随时与自己的servant进行通话。如果韦伯现在呼唤他的话，rider一定会马上回应的，但是现在的韦伯却不敢开口询问。在自己不知道rider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并且根据其回答做出完全的对策以前，还是不要开始这种问答比较好。


    为了做好一切准备，韦伯决定从早上便开始进行购物。


    首先要去百货商店的户外用品卖场，购买能够在冬天的山野之中使用的睡袋和保温垫。买这些东西虽然也需要花费不少，但是跟rider购买的游戏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真正让人郁闷的是药房卖的营养剂和暖炉的价格，简直就是便宜到要死。要是想通过魔术制造出和这些具有同样效果的药品和道具的话，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花费相差几十倍。虽然买了这东西感觉有损作为一位魔术师的名誉，但是气昏了头的韦伯还是买了超出实际需要数量的东西。


    韦伯对于自己生于现在的这个时代深深地感觉到郁闷，真是生不逢时啊，要是自己生长在一个对魔术充满敬佩和恐惧的时代该多好啊。为什么自己要生在这样一个暖炉只要四百日元的不知生活艰辛的年代呢?


    总之买完这些必需品之后.韦伯便乘坐巴士向深山町返同，在玛凯基家往前再多坐过两站的便利店中买来鳗鱼丸子便当，然后用微波炉稍微加热。为了能够趁热吃上这顿饭，接下来就需要快点赶到目的地了。


    实际上，韦伯早就忍不住想要询问rider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不做出任何解释甚至连脸都不愿意露一下的servant又毫无办法。如果韦伯能够更加豁达一些的话，肯定早就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不过他一定有很多顾虑吧——作为魔术师的自己还完全不够成熟，自己的那种无力感使他不敢去向rider询问。


    但是即便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依然不肯向rider低头，毕竟原本就被自己的servant呼来喝去的，已经够丢人了。


    自己确实很软弱很无能。但是韦伯自己却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如果自己能够通过周密的准备带来最好的结果，那么即便是rider也不能够再小看自己了，于是抱有这种想法的韦伯对rider的沉默，自己也选择了顽固的沉默。


    很快.韦伯已经穿过了住宅区，走到一片准备开发为绿地公园的杂木林中。


    穿过还没有开辟出道路的小密林，韦伯一直向最深处走去。虽然这里白天和夜晚的景象截然不问，但是对韦伯来说，依然非常轻车熟路地向里面前进着。


    终于抵达目的地，确认周围都万无一失之后，韦伯安心地叹了一口气。将保温垫铺在洒满落叶的地面上之后，韦伯坐在上面拿出刚在便利店购买的便当吃了起来。微波炉加热的便当已经凉了，味道也变得不那么美味，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摄入维持生命所需的能量。


    “——好吃么?这个?”


    已经整整一天加一晚上都没有听到过的rider的声音。即便变为灵体，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依然还是食物吗?韦伯不由得呆呆地想道。


    “不，很难吃。恐怕这就是日本饮食之中最难吃的了。”


    听到韦伯这样的回答，灵体化的rider似乎很可惜地叹了口气道。


    “小子，还记得你刚才在新都的时候路过的一个叫‘煎饼·钟馗’的店吗?那里的新式煎饼真是一绝啊，可惜你没买……”


    “要是你还想吃的话，就快点回复到能够实体化的状态来吧。”


    “……”


    沉默的气氛奇妙地蔓延开来.但是现在的韦伯却显得非常从容。大口地吃着鳗鱼便当，身为见习魔术师的少年继续开口说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吧?这是召唤你的地方啊。这里的灵格有多高自不必说。而且那天晚上召唤用的魔法阵也还没有被破坏。对于你来说，这里是冬木最适合你的地脉。在这里对丁你恢复的效率一定有所帮助。”


    其实从前天夜里韦伯便已经注意到了。像“王之军队”这样的大型宝具两天晚上连续使用，不可能没有任何后果。


    单单是为了展开那样强大的固有结界并且将其维持一段时间便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更何况rider在与caster的战斗之中自己也身处结界之内受到了重创。


    而这些魔力的消耗使得对实体化如此执着的rider都不得不转为灵体状态专心恢复，可见其消耗不小。


    “我今天一天都会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只睡觉，所以我的魔力你可以随便拿去，只要不至于让我死掉就好了，这样的话，对于你的恢复也应该很有帮助吧。


    rider的灵体似乎张大了嘴很惊讶的样子沉默了半晌。接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既然你注意到了为什么不早说呢?嗯，真是不好意思。”


    “傻瓜!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快点恢复过来的话，危险的可是我啊!”


    韦伯不由得气愤起来，一向大大咧咧的rider这次竟然还不好意思。要是真的说起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到是韦伯应该感觉到羞愧了。


    对于韦伯不愿意让rider保持实体化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作为master的韦伯的魔力供给量远远不及rider恢复所需要的魔力的消费量。


    当然，这对于master来说是一种耻辱。自己并不配去操纵像rider这样强大的servant，这就是自己不过是脆弱的二流魔术师的最好的证明。羞愧，愤恨，这就是韦伯现在心情的写照。


    那么究竟是无法正确地掌握自己servant状态的自己不对，还是一直隐瞒着不肯把这实情告诉自己的rider不对呢?要是rider在感觉到魔力供给不足的时候，直接对自己提出来的话.韦伯早有这样的觉悟，也许还会有什么办法。


    韦伯将便当全部吃完之后，又将买来的营养剂一饮而尽。然后向身旁的灵体问道。


    “……怎么了?一直都不说话?”


    “不，我在想是不是能够再继续坚持一下。河边的那场战斗没有预想之中的消耗那么大。”


    rider为了阻止caster召唤的海魔登陆，将“王之军队”的固有结界范围维持在了超过极限的程度。不管怎么说那也有点太胡来了。那个时候的韦伯对于和saber的同盟比起来更担心自己的servant。


    “结果。你的王牌出人意料地消耗魔力吧?”


    “没有。只是规模变大了一点而已。军队之中的那些家伙没有召唤出来，不用消耗太多的魔力去维持。”


    “骗人。那种程度的大魔术，仅仅是发动便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了。而一旦发动之后其中召唤出来的军队对于你来说就是意料之外的消耗了吧?”


    “……”


    “我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真的如你所说是非常有效率的宝具。最初和assassin的战斗中你从我的魔术回路之中吸取的魔力量，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太少了。”


    所以韦伯才会对“王之军队”所需要消耗的魔力产生错误的认识。即便是魔术也需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大原则，那么要发动如此巨大规模的大魔术，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韦伯不由得再次对自己的天真气愤起来。


    过量摄入的营养剂使韦伯感觉到一阵恶心。胸口好似火烧一样。韦伯在保温垫上坐起来，脱掉靴子钻进睡袋之中。


    “rider为什么你连本应由我来负担的魔力也不用，而使用自己贮藏的魔力呢?而且还是两次都这样自作主张……你究竟有什么意图?”


    “这个……嘛。”


    似乎很难解释的样子，rider深深地叹了口气。


    “坦白的说，作为servant的我是纯粹的灵魂杀手。如果在我魔力全开的状态下将你卷进来的话，甚至会威胁到你的生命。”


    “即便那样也好——我早有准备。”


    韦伯望着地面低声说道。


    “我不想让这成为你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战斗。如果我不付出流血和牺牲，不取得胜利的话，那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韦伯所无法割舍的，是在他心中无法让给任何人的东西。


    “你知道我夺得圣杯的目的吗?我对于夺取圣杯之后的事情并不在意。我只是想证明给所有人看看!只是想确认!我韦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取得属于我的东西!”


    “——但是，小子。那是以圣杯真正存在的前提下才有意义的吧?”


    rider出人意料的话语，使韦伯一下子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


    “……哎?”


    “大家都红了眼去争夺的冬木的圣杯，真的存在吗?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谁也没有亲眼所见不是吗?”


    现在rider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韦伯完全无法理解，但是却又无法否定他的说法，只能点了点头。


    “确实，如你所说，但是……”


    “我，以前也为了这种‘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战斗过。”


    rider的话里不知为什么带有几分的苦楚与伤感，和平时那股霸气相去甚远。


    “我要亲眼见到无尽之海——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在世界上不停地征战着。那些相信我的人，毫不怀疑地跟着我一同征战，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直到最后，他们也只在梦中见过我所说过的无尽之海。”


    “……”


    “最后，在一些不相信我的人的唆使下，东方远征军解散了。但是这也是正确的。如果我还继续下去的话，我的军队一定也会在某个地方被打败吧。当我来到这个时代才认识到，大地居然是圆球型的。真是很过分的玩笑。这样只要看地图就知道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无尽之海。我当时所谓的理想，现存看来不过只是妄想罢了。”


    “喂，rider。”


    即便这是真相也好。


    但是由伊斯坎达尔亲口说出来，对韦伯来说仍然足不小的震撼。


    曾经那么勇往直前地向自己胸中鲜明的梦想前进的男人——为什么现在竟用这样冷静的声音否定了自己的梦想呢?


    但是，反驳的话语在韦伯的喉咙里纠结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对于韦伯来说，自己拥有和rider一样的梦想。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表白出来。因为这关系到韦伯的荣耀。


    “我已经厌倦了因为我的任性而造成别人的牺牲这种事。如果能够确定圣杯在什么地方的话，那我即便拼上你和我的件命也要得到它……但是不巧，现在还不知道圣杯是否真实存存。我不想再犯像圆球型的大地这样的错误了。”


    “但是我……即便如此，仍然是你的master啊。”


    韦伯刚想要这样辩解道，但是马上又在内心之中嘲笑起自己来。


    自己甚至连最简单的魔力供给都做不到。


    甚至连强挺着去参加战斗的servant的虚弱郁看不出来。


    似乎没有看出韦伯的心事，灵体化的rider的声音又再次恢复到平时那爽朗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小子，这自然不用你说!嗯，确实你的魔术回路和平时相比强大了不少，这里的地脉也不错，白天这样休息一整天，到了晚上又可以大干一票了。”

 第1178章 从这悲惨的命运之中解放

    通过魔术回路被rider所吸止的魔力量，韦伯自己也能够感觉得到。刚才胸中的灼烧感觉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猛烈的疲劳感。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走了，甚至连动动手指，睁开眼睛都变得困难起来，


    “……什么?大十一票?你接下来还打算干什么呀?”


    “嗯。是这样……今天晚上，首先要以saber为对手。再一次去进攻在森林之中的那个城堡。”


    “不是去和他们聊天吧?”


    “当然不是。同盟已经结束，该说的都说完了。下面就该真刀真枪地对着干了。”


    虽然rider的声音依然豪放，但依然能够听出隐藏在其中的警惕。即便对于rider来说，那个saber也绝对算是一个强敌。他早已做好了进行一场壮绝激战的准备。


    “……要是按照这种状态，到晚上你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个嘛……如果顺利的话。‘神威车轮’还无法使出最大威力，不过单纯的飞行到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灵体似乎思考了一下之后混杂着叹息继续说道。


    “但是‘王之军队’——恐怕以后只能再使用一次了。”


    “哦……”


    最后手中还能够留有一张王牌，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这个还是应该留给与archer的战斗。要对付那个金色家伙的绝招，我不用王牌没办法应付。其他的敌人，只要战车出马差不多就可以解决了。”


    虽然在战略上这样没有问题。但是韦伯的心里忽然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可是……rider，为什么特意要挑saber作为对手呢?”


    “嗯?”


    “你不是说过对于那家伙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吗?而且以你现在的状况来看，不是应该尽量减少今后战斗的次数吗？


    再说archer……算了，那都是你自作主张搞出的什么奇怪的约定，现在也不能反悔了。不过与saber的战斗还是算了，最好等待其他的servant把她消灭好了。”


    听到韦伯认真的建议，rider-不由得笑了起来。


    “喂喂，小子。要是我能伸出手指头的话，就要在你脑门上狠狠地弹一下。”


    “怎?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最正确的战略吗?”


    如果rider的实体化在这里的话，韦伯一定会双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吧，但现在对方是灵体状态，所以身材矮小的魔术师也显得比往常更强硬一些。


    “saber必须由我来打倒。这是同为英灵的我的职责。”


    “……什么意思啊，这是?”


    “那个傻瓜女人，如果不被我打败的话，就会一直在她那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那样的话她就太可怜了。”


    虽然rider的话对于韦伯来说很难理解.但是对于这个置圣杯战争于度外的征服王的心情还是明白的。


    所以这种多余的打算，作为master还是放弃才好——实际上韦伯本人在内心之中也完全不抱有可以依靠别人来干掉saber的乐观态度。这个被称为saber的servant实在是过于强大。同样作为另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的archer，那个迷一样的黄金之servant。在韦伯看来他十分工于心计，要想让他先于rider与saber拼个两败俱伤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rider来说，与saber的正面交锋基本上是不可避免的。


    “……算了，要是你希望那样的话……也好……”


    虽然韦伯还想反驳几句，但是意识到不管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最后干脆放弃了。韦伯渐渐疲惫得耐不住睡意，躺在崭新的睡袋里面，感受着羽绒被的温暖。


    “好了，别坚持了。睡觉吧，小子。现在休息就是你的战斗。”


    “嗯……”


    虽然还有很多要说的话.不过那些等睡醒之后再说吧。和没有实体形态的rider对话，虽然不用提心吊胆地提防他弹自己的脑门，但是却总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一样的感觉。而且不管怎么说，现存就连开口说话都感觉到非常疲惫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于是韦伯渐渐放松自己几乎虚脱了的身体，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37：02：47


    爱丽丝菲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将地下仓库的采光窗染成一片绯红的夕阳的光芒。


    因为失去意识，好像今天一天都消失了一样，一直都陷入在深深的睡眠之中。现在这逐渐崩溃的肉体，与其说是睡眠，不如说是已经进入假死状态了。


    不过现在的状况还可以，似乎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虽然还没有力气坐起来，但是现在至少说话的气力还是有的。


    爱丽丝菲尔向旁边望去，发现久宇舞弥仍然好似壁画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墙边的一角。和爱丽丝菲尔睡觉前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和位置。但从她眼里所散发出的好似利刃一样尖锐的视线，看不出一丝的疲惫和懈怠，只是虚无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


    看到她的样子，在让人感觉到可靠感的同时也让人误以为她是使魔或机器人。即便是爱丽丝菲尔也不禁对她抱有某种程度的畏惧。究竟要经过什么样子的锻炼和拥有多么强韧的精神力，才能够维持这种程度的注意力呢?实在是无法想象。


    带着些微的敬畏，爱丽丝菲尔忽然想到——这个被称为久宇舞弥的女性，也许已经达到了切嗣所追求的那种境界以上的状态。


    “——喂，舞弥。”


    爱丽丝菲尔轻声地呼唤她道。舞弥好似听到了犬笛的猎犬一样，马上将视线向爱丽丝菲尔转去。


    “你，为什么要为切嗣战斗呢?”


    “……因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


    在弄清楚自己的保护对象并没有什么痛苦和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想要聊聊天的时候，舞弥稍微地缓解了一下紧张的神经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对于自己的家族，和名字什么的都同忆不起来了。久宇舞弥这个名字，是切嗣为了伪造护照而给我取的。”


    “——哎?”


    看到爱丽丝菲尔一脸惊讶的表情，舞弥的嘴角挑了挑微微一笑。对于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流露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表明她放松的气氛。


    “我所能够记得的，只有那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国家。没有任何的希望，没有任何的未来。只有相互之间的憎恨，以及互相之间为了生存对于食物的掠夺。


    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明明连维持军队的资金都已经没有了，但是互相之间的杀戮却一刻不停持续着……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与其征用士兵进行训练，不如直接让小孩子拿着枪上前线来的更快。”


    “……”


    “所以我已经不记得拿起枪之前的事情了。就这样，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只能不停地进行杀戮。狙击敌人，握紧扳机。整个人只剩下这一种机能，其他的都舍弃了……做不到这一点的孩子，都被能够做到这些的孩子杀掉了。然后我就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直到遇见切嗣。”


    舞弥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双手。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女性应有的温柔，只能让人联想到锐利的凶器。


    “我作为人的内心已经死了。只有外部的器官还存活动，维持了人类的活动。而把我捡同来维持我的‘生命’的人是切嗣，所以我的生命可以任由他来使用……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爱丽丝菲尔早就预感到舞弥是有着凄惨身世的人，但是现在听到她亲口诉说的这些事情远远超过爱丽丝菲尔起初的想象。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无言以对，这次反倒是舞弥先开口问道。


    “和我比起来……倒是夫人您，您的执着更加令人意外。”


    “——哎?”


    完全没料道舞弥会这样说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一直成长在那样一个封闭的城堡之中，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你为什么会对立志改变世界的切嗣如此支持，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呢……”


    “我——”


    舞弥的话再一次令爱丽丝菲尔陷入沉思。


    以“拯救世界”为理想的丈夫，卫宫切嗣。在得知他所追求的是隐藏在自己身体之内的圣杯之后，现在的自己还能够和他怀有一样的想法吗?


    “——是啊。实际上，我对于切嗣的理想并不是十分理解呢。”


    是的，答案是——否定的。


    “结果，其实还是装做理解的样子吧。也许只是为了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正如舞弥你所说的一样，我对于切嗣所要改变的世界几乎完全不了解。我心中的理想，也许只不过是切嗣所教给我的东西罢了。”


    “……你认为是这样吗?”


    “嗯嗯。不过对切嗣要保密哦。”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语，竟然在这个人面前都说了出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告诉他我坚信他是正确的。为了他的理想，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我装出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的样子。如果我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并且为了那个理想付出生命的话——和单纯的为了自己的丈夫牺牲的女人比起来，这样才不会成为切嗣的负担吧?”


    “原来如此。”


    自己对切嗣的爱情和对saber的信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依存的感觉，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初次感觉到的这种感觉，大慨可以被称为“友情”吧。


    “那么，夫人，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爱丽丝菲尔不禁回想起与舞弥一起在森林之中的那场战斗，那个时候在言峰绮礼那压倒性的强大存在面前，她所涌起的斗志，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愿望……应该有吧，我希望切嗣和saber能够取得胜利，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夺取圣杯。”


    当然，那同时也意味着爱丽丝菲尔的死，那将是她与切嗣的决别。


    但是即便如此，这种愿望——正是爱丽丝菲尔内心中涌动的勇气的源泉。


    “这就是……所谓的达成第三魔法，艾因兹贝伦家的夙愿吗?”


    “不。即便没有抵达大圣杯那里也好。我所期望的是战斗的永远结束。和切嗣所追求的一样，改变这个世界的结构，结束一切的斗争。这个在冬木市争夺圣杯的战争也不能例外不是吗?


    这次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希望这将是最后一次的圣杯战争。作为圣杯的容器而牺牲的人造人，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到了这里，舞弥终于理解了爱丽丝菲尔话语里所隐含的意思。


    “……是说你女儿的事吗?”


    “嗯。”


    伊莉亚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人造人的母体内由魔术师受精而产下的集炼金术之大成的产物。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舞弥依然对她的存在早有耳闻。


    “这是族长的计划，我之后的‘圣杯守护者’，准备采用机能更加强大的人造人。不只在胎内植入了圣杯的秘密，更在其外部追加魔术回路，使其肉体本身便可以成为‘圣杯’的容器。


    族长早在这‘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以前便已经预见了‘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可能性，所以便让我生下了伊莉亚。如果我和切嗣失败了的话，那么那个孩子就会作为‘天衣’的实验台。”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这时候充满了亲情的温存。


    这就是这个被称为爱丽丝菲尔的人造人，绝不是一个单纯的人造人的铁证。她拥有人类的心灵。爱人的仁慈，幸福的微笑以及悲伤的泪水。那蕴涵在她心中的温暖。正是作为人类最关键的部分。


    “当我抱着那孩子给她喂奶的时候……自己心里却非常的清楚。这个孩子最后也逃脱不了成为‘容器’的命运。面对自己心爱的孩子，感觉到无边的绝望的母亲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


    舞弥沉默着没有回答，爱丽丝菲尔继续说道。


    “但是，这就是艾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所背负的宿命。那个孩子也好，我的孙女也好每当生下女儿的时候，都会体会到这种悲伤的滋味。每次冬木的圣杯降临之时，这种命运都会重复。


    所以我希望能够把这种痛苦在我这里终结。用我的身体，终结艾因兹贝伦家的偏执。如果我的愿望能够实现的话，那么我的女儿就会从这悲惨的命运之中解放出来。那个孩子能够和圣杯毫无关系的，作为一个人走完她的全部人生吧。”

 第1179章 绝对无法容忍

    “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感情吗?”


    被舞弥这样问道，爱丽丝菲尔才发觉自己刚才对自己内心的感情表露太多了，于是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也许是吧。舞弥你可能很难理解吧。”


    “也不是很难。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


    “——哎?”


    实在是太令人意外的回答，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似乎是对让爱丽丝菲尔如此惊讶感觉到有一些抱歉，舞弥用平静的语调淡淡地说道。


    “我，其实是有怀孕和生产的经验的。虽然那可以说只是一场意外。”


    “……你有结过婚吗?”


    “不是的。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在战场之上，我们所有的女兵在兵营里每天晚上都会被男兵……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在初潮来临之后不久我便怀孕了。


    那孩子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取，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没死的话，现在一定存那战场的某个角落撕杀着吧。那里的孩子从五岁开始便拿着枪上战场了。”


    “竟然……”


    听到眼前这位曾经的幼年女兵讲述过去的凄惨故事，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惊讶得不得了。


    “很惊讶吗?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当今世界之中绝对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吧?现在的恐怖组织和游击队都知道了使用小孩子做士兵的好处。而且有像我这样的早期成功例子作证明，所以现在像我一样有这样经历的孩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舞弥静静地诉说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越来越了无生气。声音之中也渐渐没有了悲伤和愤怒。也许在她的回忆之中，只有那无边的绝望感觉到的只有绝望吧。


    “夫人，也许对于你来说，第一次看到的这个世界是非常美丽的，羡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幸福的人。但是对于我来说，却非常羡慕一直生长在那座城堡之中的你。这个世界的丑陋和可怕，你都没有经历过。”


    舞弥的感慨之中虽然没有任何嫉恨的感情，但是在爱丽丝非尔听来却感到非常的羞愧。


    舞弥似乎也意识到了爱丽丝菲尔的感觉，于是继续说道，


    “如果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够有所改变的话……那么能够实现这一切的切嗣。不管如何使用我的性命，我都在所不惜。”


    但是我除了战斗以外什么都不会，舞弥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她的这句话里面完全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没有理想，也没有愿望，她的心中只有好似被烧烬的焦土一样的空虚。


    虽然她的内心世界与切嗣完全不同，但是作为战士.他们两个却有着惊人的相似。舞弥的存在提醒着切嗣的同时也给他做了一个榜样。正因为身边有舞弥的存在，切嗣才将自己封印在矛盾之内，使自己成为了一个完全冷酷无情的狩猎机器。


    “你……在切嗣完成理想之后，打算怎么做?”


    听到爱丽丝菲尔这样问道.舞弥的目光再一次变得迷惑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会活着完成任务。假如真的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也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意义了。在被切嗣改变了的世界之中，一定没有那样的地方了吧。”


    在没有任何战争的世界之中，像自己这样除了战斗之外便什么都不会的人一定没有容身之所。这对于舞弥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如此哀伤。忧愁的感情使爱丽丝菲尔不由得冲口而出。


    “不，不会那样的。舞弥，你还有在战争结束之后必须去做的事情。”


    “……”


    爱丽丝菲尔注视着充满迷惑的女战士的双眸继续说道。


    “你必须去寻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这些都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事情。这些都是应该被铭记的事情。”


    “是这样吗……”


    与爱丽丝菲尔的热情正好相反，舞弥的回答里面充满了无情的冷漠。


    “如果真的能够迎来没有战争的世界的话，那像我这样的人的回忆无异于噩梦一样。再次记起只能够使自己更加痛苦。难道要我把仇恨的种子带到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想乡之中去吗?”


    “不是的，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那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如果把那些回忆都埋葬在阴暗的过去而建立在这之上的和平，简直就是罪孽深重的自欺欺人。我认为。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单纯地忘记过去那些痛苦就可以了。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过去那悲惨命运的覆辙，认真地悼念曾经的痛苦与牺牲，继而才能开创和平的新世界。”


    “……”


    舞弥沉默地注视着爱丽丝菲尔——然后，面容变得稍微开朗了一些道。


    “你的这些话，应该早点对切嗣说。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他现在已经得到救赎了。”


    舞弥的感慨将欣喜与寂寞一同带到爱丽丝菲尔心里。


    也许——接近崩溃的她，再也没有同丈夫聊天的机会了。


    “——那么。舞弥。就拜托你把这些话转达给他了。就说是我说的。”


    舞弥暧昧地耸了耸肩膀道。


    “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过那也是战斗结束之后的事了。现在还不能大意。”


    虽然舞弥的回答语气很冷漠，但爱丽丝菲尔依然听出舞弥话里的调侃意思。


    “你这个人啊，真是——”


    爱丽丝菲尔话未说完，地下仓库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舞弥飞速赶到爱丽丝菲尔身边抱住她的肩膀，迅速地切换到了战斗状态，目光变得如利刃、一般尖锐。右手抓起轻机枪向地下仓库铁门瞄准。


    地下仓库再次震动着。这一次，厚重的铁门在外面猛烈的冲击下变得扭曲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外面用力地击打着地下仓库的门。这看似只有调动起重机才能够做到的令人恐怖的事.对于参加圣杯战争的二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与其说惊讶，不如说她们感到的只有绝望。


    现在，如果试图突人地下仓库的对方真是servant的话，那么凭借舞弥的武器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而且现在的情况甚至连逃跑都不可能，简直就是穷途末路。


    但是在恐惧之前，二人的脑海里率先划过的却是无法相信的疑惑。


    究竟是谁，竟然知道在这个地下仓库之中——是爱丽丝菲尔的藏身之地呢?


    如果是通过使魔的斥候或者千里眼的探知的话，防御结界都是可以探察到的。而没有经过任何的事先探察，直接派遣servant如此准确地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难道敌人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吗?


    第三次的震动。在铁门被破坏之前，周同的土墙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率先崩塌了。


    伴随着飞舞的灰尘，铁门向仓库内侧倒了下去。门外映照进一片夕阳染成的血红。


    而伫立在瓦砾与灰尘之中那巨大的身影，毫无疑问——正是servant·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舞弥只能绝望地拼命握住手中的轻机枪。


    ············


    傍晚快要来临的时候，saber隐隐地涌起一个念头，今天的埋伏不会又白费功夫了吧。她被这种想法弄得烦躁不安。


    根据从archer的master远坂时臣那儿得到的情报，saber来到了深山町。在那儿确实找到了古兰·玛凯基老夫妇的住宅。老妇人听到门铃声后出现在saber的面前，根据这个老妇人的说法，孙子和他的朋友这几天确实逗留在此。那个老妇人好像误以为saber也是自己孙子的朋友，所以没有任何怀疑，轻易地就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saber用话套出了那两个人的衣着打扮，毫无疑问那两个人就是rider和他的master。不过可惜的是感受不到任何servant的气息。像这种规模的房屋，假如有servant躲在里面的话，即使站在玄关也应该可以察觉到的。


    据老妇人说那两个人今天早上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感知到saber的到来并逃走的呢，这点虽然很值得怀疑，不过实在很难想像那个傲慢的征服王竟然会采取逃跑这种懦弱的手段。如果想要夺取胜利的话他肯定会从正面迎击的。


    最终saber得出的结论是之所以错过了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彬彬有礼地辞别老妇人，决定在离房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监视，等待rider他们回来。


    老妇人当然不会知道实情。虽说被韦伯·维尔维特欺骗了，不过这家人毕竟是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没有理由卷入到圣杯战争中。关于这一点，那个rider肯定也考虑到了吧。


    为了阻止caster的暴行，不让冬木市陷入危机中，rider能把圣杯战争的争斗暂时搁置。据此，saber做出了判断：对于作为真正的英灵所采取的那种值得骄傲的做法，那个征服王绝对不会违背。等到那个rider回来发现saber的身影之后，肯定会选择一个适合servant之战的场所进行一场正大光明的对决吧。


    意识到自己光是在周围走动就已经很惹人注意，saber决定坐在离这儿最近的公交车站旁的椅子上等待。从那以后，目不转睛地开始监视。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了现在。


    虽然并不是位于能够直接看到玛凯基家的位置，可是rider一旦回来肯定会立刻嗅出servant的气息，找到saber。他并不是那种会采取逃走或偷袭之类手段的对手。他肯定会迎合saber想挑战的意图，把她引到适合战斗的场所吧。


    虽然说起来有点奇怪，对于rider这个servant，saber是报以百分之百信任的。虽然彼此的观点无法相容，可是那个英灵会以自己作为王者的骄傲为前提采取行动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只会正大光明地挑战，绝不会暗算和背叛。因为rider绝对不会选择有损自己威名的卑劣的战略手段。


    saber的不安与其说来自对手还不如说来自盟友。


    她的master卫宫切嗣以跟她完全相反的意图和战斗方针在虎视眈眈地盯着rider的master。即使是在这个瞬间，说不准他也是把saber当作引rider上钩的诱饵在远处监视着呢——这样想是没有任何错误的，确实需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切嗣肯定是认定rider全力以赴和saber对峙的瞬间是暗杀master的最好机会吧。


    想到这里，saber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很沉重。


    切嗣还不如干脆以archer和berserker的master为目标，进行魔术师之间的决斗呢。


    这样的话倒还好。切嗣并不是完全不依赖servant.saber，而只是通过权术谋略取得胜利。切嗣之所以想得到圣杯。他有他的正当理由。想以更加稳妥的方式获得胜利这种心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和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之间的决斗，saber也有一个绝对不愿意退让的底线。


    不是作为争夺圣杯的战斗工具servant，而是作为具有强烈自豪感的英灵之间的公平决斗。假如不是这样的话——saber就永远无法解开前几天“圣杯问答”时留在心中的芥蒂。


    伊斯坎达尔毫不隐讳地宣扬自己暴虐的王道，以“王之军队”这种粗暴的形式宣扬并以此为豪。如果不把他用同样作为骑士王的理念的象征“誓约的胜利之剑”打倒的话，阿尔托莉亚的王道就会被打破并就此终结。


    rider的看家宝具强大到让人光是想一下都忍不住全身颤抖的地步。即便saber把自己的宝具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也并不能保证可以取得胜利。


    对军的宝具和对城的宝具的对决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像范围。如果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赌一场胜利的话，卫宫切嗣绝对会认为这是个愚蠢的行为并对此付之一笑吧。可是对于saber来说，圣杯应该是那种在坚持自己理想的前提下进行争夺的东西。既然有人威胁到她作为王者的根本，想采取绕开这个问题而取得圣杯的方式，对于saber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只有保证作为骑士王的骄傲的王道，圣杯才会选择骑士王。

 第1180章 死神的气息

    正因为如此，假如切嗣像插手ncer的决斗一样继续的话，对于saber来说这次圣杯战争就算是完全瓦解了。


    即使通过那种卑劣的手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saber也绝对不愿意去拿那个作为胜利果实的圣杯。


    如果rider布下结界并把自己的master也保护在结界里再进行战斗的话。那就不会受到干扰了。可是切嗣也很清楚rider的手法。他如果在“王之军队”发动之前玩什么伎俩的话……


    saber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咬紧牙关。对无法解读出卫宫切嗣行动的自己感到很懊恼。强敌当前.可是却无法集中全力，这更让人干着急。


    在不安地等待的同时，刺骨的北风更加寒冷，使得saber变得更加焦急，坐立不安。


    ············


    正如saber所担心的那样，卫宫切嗣确实在那儿。


    在离她大约八百多米的地方。在隔着一条街道的公共住宅区的六层公寓的房顶上。


    跟那些杂乱的大楼不同，公寓楼的房顶。由于无需考虑用户使用，构造比较奇特，虽然进入有点困难.反之一旦进到里面就很少受到别的干扰。一旦躲在水塔后面即使从楼下也看不到，是适合于狙击和埋伏的绝佳位置。


    哪怕有烟草的烟雾和味道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能够尽情地享用可以带来精力和能量的香烟，从这点上来说切嗣的精神负担要比saber小得多。


    用脚架支撑着的狙击枪观测器正对准着玛凯基家的大门。


    还有一个特地准备的便携型观测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公交车站前坐着的saber的一举一动。


    中间没有任何休息地交替使用两个望远镜观测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因为无法依靠舞弥的帮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把爱丽丝菲尔的护卫工作托付给了舞弥，一直到最后都无法脱开身。从今以后对敌人的“狩猎”都只能靠切嗣一个人了。


    切嗣比saber稍晚开始监视玛凯基家，看到明明可以感知到servant气息的saber无所事事的样子，很明显说明rider目前不在家。这样的话master肯定也不在。那个master并没有大胆到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一个人留在家里。一旦发现敌人的servant在门口徘徊，肯定会立刻唤回rider的。


    切嗣和saber不同，对于看准的猎物没有留守在据点这个事态看得比较严重。偏偏在切嗣他们知道了古兰.玛凯基家的存在的第二天早上离家未归，这个时机也太巧了。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是韦伯.维尔维特在察觉到敌人来袭而匆忙逃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


    即便如此切嗣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那儿等待，心想这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假如韦伯再次回到玛凯基家的话，肯定要用定时炸弹把这个家全炸光。假如他已经逃走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找到了别的据点，再回到这个家的概率是很低的。


    像以索拉为诱饵诱骗凯奈斯上钩那时候一样，利用那对老夫妇来引韦伯进圈套的策略——看起来已经不适用了。


    对于韦伯把要塞的警戒置之度外.选择普通的人家作为据点的这种做法，切嗣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比起御三家以及凯奈斯他们在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建造夸张的工房的做法。韦伯的谋略要高超得多。很难说能够做出这种判断的魔术师会对自己暂时寄居的人家施以同情。对于韦伯来说玛凯基夫妇不过是弃之不顾的棋子而已。


    浪费了宝贵时间的焦躁，和操之过急是大忌这两种念头在切嗣的心里交锋。


    一方面对韦伯的归来感到绝望，另一方面无法完全抛弃他的离开只是偶然这种可能性的重要原因在于——那个少年魔术师竟然能够在情报战中领先切嗣一步，这是很难想像的。


    刚开始，切嗣对于作为rider的master出现的韦伯，完全没有把他当对手看待。之后根据追加调查虽然了解了一些他的来历，可是那个时候对于韦伯.维尔维特，也只是把他看成一个由于偶然的原因而当上了master的见习魔术师而已。并下了一个结论，认为他是和不会魔术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两样的外行。


    当然，切嗣并不是那种直接把经验的多少和能力挂钩的人。切嗣仍然记得自己刚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暗杀者，而且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罕见的例子。


    可是，根据几次在战场上观察到的韦伯.维尔维特的表现来看——他能不能成为超越切嗣的强劲对手还很难说。


    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已经开始感到莫名焦躁的时候……


    突然剧烈的疼痛烧焦了小指根部，切嗣的后背僵硬了。


    “……?!”


    自从真正把久宇舞弥当作助手以来，切嗣把她的一根头发施了咒语埋在了小指的皮下组织。同时舞弥也把切嗣的一根头发埋在了手指里。如果一方的魔术回路极端停滞——也就是生命力衰弱到濒临死亡的绝境的情况下，委托给另一方的那根头发就会燃烧，向对方示警，告知危机的存在。


    那是考虑到已经无法利用无线电或者使魔来传达信息的最坏的情况而设定的，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告知“为时已晚”的信号。现在，在这个时机发动，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在动摇之前先是感到狼狈，卫宫切嗣动员起所有的脑细胞开始思考当前的状况和应对之策。


    舞弥濒临死亡——也就是说，这意味着藏在地窖里的爱丽丝菲尔的危机。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原因现在都无从问起。


    现在优先于一切的是，尽快进行援助——唯一可以选择的手段是最快速的——右手的令咒。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我之傀儡!”


    切嗣握紧拳头的同时，像自动机器一样快速念起咒语。


    “saber，快回到地窖里!立刻!”


    切嗣的手背上刻着的令咒其中一道的魔力觉醒了，迸射出光芒。


    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saber来说非常意外。


    立刻明白的是，自己已经成为了某种强烈魔术的对象。在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被完全剥夺了对于周围空间的认识，被送到了没有天地也没有任何方向感的“移动”之中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特定于“统御servant”的极限咒语吧。几乎使一切因果规律都崩溃的极限速度，在几分之一秒的“瞬间”她已经如光速般突破了空间的距离，完成了空间的不同两点之间的瞬间移动。


    话虽如此。她不愧是适合“战斗”的经过特殊化处理的执剑英灵。虽然刚刚被从公交车站旁的椅子“运送”到完全不同的地方，一旦意识到这里就是熟悉的地窖，她立刻明白了刚才的怪异现象是由切嗣的令咒发动所引起的。另外肯定发生了某种使得servant必须立刻赶到守卫据点的紧急事态。在从完成空间突破开始到来到地窖的地上为止的几微秒的时间里，saber已经完成了从伪装的套装打扮到穿着白银甲胄的变身。


    事态——无需问任何人，一目了然。


    被粗鲁的力量打破的铁门。本来应该躺在魔法阵中的爱丽丝菲尔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久宇舞弥全身沾满鲜血的身体，好像被扔弃在那里一样在地上打滚。


    “舞弥!”


    saber赶快跑到她身边，看到她的伤口之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在艾因兹贝伦森林所负的伤根本无法跟这相比。这次所受的是如果不尽快进行救护的话肯定会攸关生命的重伤。


    好像是感受到了servant那闪耀着的灵气，舞弥慢慢睁开了眼睛。


    “sa……ber……?”


    “舞弥，振作点!我立刻给你包扎。没关系的——”


    可是舞弥推开了saber伸过来的手。


    “快……快追，外面……rider他把……”


    “……”


    比起被令咒送到这个地方来，saber更惊讶于舞弥的反应。


    舞弥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伤到底重到什么地步。对于自己濒临死亡这件事肯定也已经充分了解了。可是这个沉默寡言的暗杀者助手，比起自己的生命更加牵挂被掳去的爱丽丝菲尔的安危，催促自己优先考虑对爱丽丝菲尔的救助。


    “可是，那样的话——”


    正要回问的时候，saber突然领悟了。


    这个女人也是骑士。虽然和自己骄傲的表现方式不同，为了自己背负的任务而不惜抛弃生命的这种胆量正是saber所深信的骑士道。


    一定要守卫地窖里的爱丽丝菲尔到最后时刻——久宇舞弥肯定已经对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起过誓了吧。为了把那个无法履行到底的约定托付给saber.她不惜消损自己的生命。


    “……我，没关系的……很快，切嗣就会到了……所以……你赶快……”


    saber咬紧牙闭上了眼睛。


    理智地推算的话——现在saber由于担心舞弥而花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里，爱丽丝菲尔都可能在走向绝境。


    舞弥有可能被随后赶过来的切嗣救助的一线希望仍然存在。可是，被带走的爱丽丝菲尔的命运。假如saber不立刻追赶的话没有任何保证。根据地窖里留下的射击痕迹来看，毫无疑问那是servant捣的鬼。追击只有同样作为servant的saber才可能做到。


    “——舞弥，你一定要坚持到切嗣来啊。我一定会把爱丽丝菲尔救回来的。”


    舞弥点了点头，好像很放心似地闭上了眼睛。


    saber用新的誓言连接舞弥的誓言。已经无法再犹豫了。


    像一阵飓风一样跑出地窖，一跺脚跳到了屋顶上。望向已经黑下来的遥远天空搜寻敌人的身影。


    既然是由于令咒所引起的极速瞬问移动，肯定袭击者离开这儿不久。敌人还没有走远。哪怕无法通过气息感知，通过目测还是可以发现的。


    saber站在屋顶上利用servant的超级视力极目远眺，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毫不费力地立刻捕捉到了敌人的身影。


    大概有半公里的距离……威风凛凛地伫立在看起来像商业街的杂居公寓的屋顶上。


    强壮的体格，火焰一样的卷发和深红色的斗篷。毫无疑问那是屡次在战场上碰到的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不会吧——难道真是rider?!”


    对于舞弥刚才的目击的说法.saber还是抱有一丝怀疑.


    那个向来以刚烈着称的征服王竟然会采取这样卑劣的手段，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可是，他那双粗壮的手腕上托着的正是昏迷的爱丽丝菲尔，看到这幅情景之后已经无法再怀疑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猜出saber他们的新据点的。毫无疑问刚才袭击了舞弥并重伤了她的就是这个rider。


    rider好像在诱敌深入一样光明正大地现身，刚一跟saber的视线接触就立刻掉转身形消失在了建筑物的另一侧。


    “该死……!”


    saber摆好架势打算继续追下去，可是对手可是那个rider——“骑兵的英灵”，saber不由得咂了咂嘴。


    如果继续这样跳跃着穿过街道追上去倒是很容易。可是前提是对方也跟saber一样步行。要是rider半途中乘坐他的“神威车轮”逃走的话，哪怕是saber的脚力再好也追不上了。


    可是saber也有骑乘的技术。比起利用在空中飞翔的宝具到达目的地，能以长距离的巡航速度超越徒步的机动力是有必要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saber肯定会因为无法追上而放弃……可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昨天舞弥送给了她新的“坐骑”。


    心怀对卫宫切嗣的先见之明和万事都准备得很妥贴的用心深深的感激，saber翻身上“马”，把妨碍骑“马”的魔力甲胄去掉，乘上了停在废弃房屋庭院里的坐骑。


    ············


    卫宫切嗣对死神的气息很敏感。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见证了别人的死亡吧。目不可视，耳不可闻。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从躯壳中消失的瞬间，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种东西悄然降临。


    特别是感受到那些东西“欢喜”的时刻，肯定是束手无策看着别人已经无法挽留生命的终结时刻。


    所以切嗣伫立在静寂的地窖的瞬间，就已经感到绝望并放弃了。

 第1181章 你将要死在这儿

    自己肯定又要在这里见证别人的死亡了。


    按着腰里别着的手枪，蹑手蹑脚地走进铁门被打破的地窖。并没有杀意或者任何危险的气息。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战斗的余热已经冷却。


    蜷缩在地板上的小小身影，浅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声，一动不动，慢慢冷却的体温，让人意外地觉得怀念。


    因为这个光景自己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出现。


    自己救的只是这个少女的生命。和切嗣相遇的那个瞬间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在枪弹和硝烟的洗礼下仍然幸存的她，对于这种幸运感到的不是庆幸而是不知所措。


    对于再次作为人存活这件事，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价值和欣喜了。


    所以要把捡来的命还给赐予这个生命的主人——少女已经闭上眼睛好像在对切嗣这样诉说着。那是十一年前的相遇了。


    切嗣也这样接受了她的想法。


    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少女即将死亡，带有某种确信的预感。切嗣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养母。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侍立在自己身的这个少女不久也会走上不归路。


    可是即便如此，可以利用的工具还是越多越好。她早晚有一天会失去利用价值并被抛弃，如果能够救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的话，倒是值得高兴的结果……切嗣赐予这个少女名字，给她国籍。把自己的技术和知识传授给她。那就是久宇舞弥这个已经被决定了最终命运的人最初的开始。


    正因为如此，没有必要在这儿叹气，并感到怅然若失——这是理所当然的，毫无疑问的终结。


    可是尽管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膝盖还是在颤抖。喉咙一阵发堵，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把舞弥抱起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空洞的目光四处游移，然后认出了切嗣的脸。


    “……”


    不知道到底该跟她说什么话，切嗣困惑地咬紧了嘴唇。


    感谢，或者抚慰的话，都没有任何实际作用。此时如果要对她说些多少有点意义的话的话——那只有告诉她“你将要死在这儿”的结论。


    对她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任务了。没有必要再烦恼了。


    如果单纯是把她当作利用工具的话，切嗣肯定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


    可是，从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嘴唇痉挛。


    舞弥看到切嗣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能哭……”


    “……”


    一直到舞弥指出来，切嗣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即将满溢出来的泪水。


    “你……要把眼泪留给夫人……如果你在这儿哭的话。不行……你，很脆弱的。要是现在……哭的话。绝对不行……”


    “我——”


    自己肯定犯了某种致命性的错误。直到现在切嗣才痛切地感受到。


    作为一个工具发挥作用，最终认为这样的命运也可以接受——就像卫宫切嗣一向所做的那样，他一直以为久宇舞弥也是这样的。


    可是对于这样的自己，她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她不是应该有某种不同的生存或者死亡的方式吗?


    “今天早上。你好不容易……又变成了以前的切嗣……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摇的话。不行的……”


    “——”


    确实如此。就在这个地方，自己曾经抱着另外一个不同的女人，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一瞬间的动摇都会颠覆信念。


    正确的方法可以实现绝对无法达成的奇迹。


    他这么告诫自己。仅仅过了半天而已。


    “——舞弥，你放心吧。”


    切嗣盯着舞弥那逐渐消失神采的双眸，用压抑的声音说道。


    “一切都交给saber。舞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虽然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可是卫宫切嗣这个装置仍然要毫无障碍地继续运转下去，切嗣这样对她作出了保证。


    所以已经没有必要硬撑下去了。


    没有必要忍受痛苦，也没有必要继续思考，可以把一切都放手了。


    听到这个无比冷酷的宣言，久宇舞弥轻轻地点了点头。


    “舞弥……”


    没有回答。


    任何订正，否定的话，都不会再说出口了。躺在切嗣臂弯里的，是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


    rider的逃亡地很明显是朝着新都方向。


    也许是因为不断地从高处跳到另一个高处的缘故，saber不断地看到rider的背影出现在杂居公寓和广告塔的上面。之所以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也许是因为完全看不起追踪的saber的脚力吧。


    这样的话，那就是他太过轻敌了。


    saber在斗志涌起的同时，伴随着已经完全松开的节流阀，双轮的猛兽发出勇猛的吼叫声。v型四气缸l40的引擎发出的轰鸣声，简直像是钢铁铸造的狮子一样——类似疯狂咆哮的大型食肉兽，猛烈地震撼着夜晚的寂静。


    大概是为了让saber的骑乘技术发挥到最大限度，卫宫切嗣准备的机动工具不是四个轮子的而是两轮的。比起坐在座位上被安全带所束缚的可“操纵”机动车，自己变成车体的一部分更便于控制重心，身体完全暴露在外面的“骑乘”摩托车才能最大限度地完全发挥servant的被强化的技术。


    当然，以作为超越常人的存在的servant来使用为前提，其性能无视普通操作者的限度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那种看起来没有任何实用性的令人付之一笑的纸上谈兵的车体构成计划，可是切嗣竟然把这个设计付诸了实践。


    作为基础的车体采用的是目前最强的强力驱动yamaha.v—max。原本就可以发挥出最大限度的l20发动机的性能被进一步提升，另外对驱动系统进行了全面的强化，使之变成了输出马力可以达到两百五十马力的异形怪物，那就是saber现在所骑乘的白银坐骑。


    当然.进行了种种过度的强化之后，作为两轮车的构造已经无法指望它能够正常运行。轮胎由于力矩过大无法与地面产生足够的摩擦，只能不停地转动。一旦按刹车前轮就会跳起，有可能把乘坐它的人掀翻下去。


    saber正在完美地驱使着这个物理性能上无法驾驭的怪马全力疾行。她能够这么自如地操纵这辆摩托车的秘诀在于她一向引以为豪的战斗技术，以及她的魔力释放的巨大威力。从saber后背上迸发的魔力喷流驱使着发狂的车体在路面上飞驶，把所有的马力都应用在加速上面。


    这与其说是利用技巧，还不如说更接近于用更大的力量去降伏猛兽。对于个子矮小的saber来说，以总计超过三百公斤的超重型摩托车为对手，就只能以惊险的姿势进行操纵。saber几乎是趴在被树脂压力泵覆盖的发动机上面，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被迫全身承受着由于大排气量所引起的激烈震动。那个姿势简直像是拼命趴在猛兽后背上的孩子一样。


    可是，这个考验对saber来说并不是特别痛苦。这个钢铁巨兽愈是不易驯服愈是激发了她体内的斗志和兴奋。


    驱使梅赛德斯-奔驰时候的感觉跟现在这种急速行驶的感觉简直无法相提并论。对。这种感觉确实很接近骑马的感觉。


    虽然驱使着现代科技的产物，可是现在她的精神却回到了令人怀念的古代战场——恢复了举着长枪向着敌人阵中冲锋的骑士之魂。


    “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说不准——”


    和前面的rider距离慢慢拉开。这是在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跳跃的路线以及只在路面上行驶的路线上的差距。


    可是没有必要感到焦急。确实在瞬间加速度和最大速度方面，servant的敏捷性是凌驾于这个v-max之上的。可是这个钢铁猛兽，只要还有燃料就可以一直维持速度。如果是长时间的追踪战的话，这就占了很大的便宜。


    深山町的街道对于在地面上行驶追踪的一方来说是个很大的枷锁。而且为了追求极限加速度而被全盘改造的这个v-max的行走特性跟直线短距离汽车加速赛的汽车没有什么两样，几乎不具备任何旋转性。可是，servant的高超技术就连“高速行驶时无法转弯”这条物理界的定理也推翻了，在他们面前这个定理没有任何意义。


    saber已经完全掌握了机器的特性，在快要转弯的时候岂止是不减速反而打开节流阀，把过剩的转动力矩都注入到后面的车轮。就像这样甚至连整个车体都要掀倒的快速加速使得前轮浮起的一瞬间，saber利用魔力释放的瞬间爆发力强迫车体倾斜，从而完成了方向的转换，简直像是用强硬巨大的力量使得直行的方向被扭转。


    rider好像已经渡过了未远川进入了新都，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可是，saber并没有慌张，而是极目远眺夜空以搜寻对方的行踪。


    rider肯定也已经知道追过来的saber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吧。现在他抱着爱丽丝菲尔根本无法通过身体灵体化来躲藏。自从逃到新都的那个时刻起rider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藏起来躲避saber的追踪，要么乘“神威车轮”瞬间拉大和追踪者的距离。以rider的性格来看，saber认为他会选择后者。所以即使现在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也没有必要焦急。因为如果是神威车轮这个飞行宝具的话，它会放出庞大的魔力，所以绝对不可能从saber的眼皮底下逃脱。


    “问题的关键在于，从地面上追踪很不利——”


    还不如干脆一看到“神威车轮”出现就根据它的飞行方向推测出它的目的地，然后先行一步到达那个地方呢。与其说是操纵技术的比赛，还不如说是在考验追踪者的敏感度和追踪技术。


    路上所有的人都在惊愕地看着这个以惊人速度不断超越前头车辆飞速疾行的v-max。saber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头顶的宿敌身上。通过气流的流向可以感知阻碍行进的障碍物。即使是闭着眼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东西。


    “——找到了！”


    saber接近于猛兽视力的灵力感知到了空中的魔力波动。好像是为了避开普通人的注意，“神威车轮”没有发出雷鸣般的响声，速度也减慢了。可是毫无疑问那种感觉就是rider的宝具所造成的魔力振荡。


    方位是东方。好像是打算穿过新都逃到冬木市外。


    saber认为对方存在侥幸心理。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利用宽阔的国道充分发挥机器的加速度吧。


    一口气跃过大桥，来到了有六道车道的大路上。saber更加大胆地打开节流阀驱动着v—max前进。


    由于这个肆无忌惮的驾驶员的驱动，转速计的指针都已经超过了六千转——正在那个瞬间，发动机发出了出人意料的声音。


    发动机那怒涛般的重低音突然转换成了震耳欲聋的激烈高音，声音更加狂暴，猛烈地撕破夜空的寂静。现在的加速度跟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飞一般的速度使得saber和车体一起变成了弹射的弹丸，周围的夜景像流星一样嗖地滑过。


    那才是隐藏于那个钢铁猛兽内部、真正的魔力觉醒的瞬间。使用了现代的高科技的设计，v字型推动装置的构造……在到达高速旋转极限的时候四气缸的发动机构造可以立刻变成双气缸构造，吸气量瞬间提到很大幅度得到极限的加速度，这就是v—max的特殊构造。本来采用了两个涡轮增压器的装置是不可能具备这样的构造的，可是这个设计已经完全超脱了摩托车的范畴。


    承受着接近水压的空气阻力，saber一边拼命抓紧车体，一边忍不住露出无敌的笑容。


    这辆车明显已经超越了机器的基本原则即“人的工具”这个范畴。这是发达的现代科技所产下的怪胎。那种孤独和悲哀.甚至让人感到一种超越了同情的同感。


    让这个机器完全发挥出它的价值，这种事只有非人类的servant才可以做到。这辆车——肯定是为了在今晚让saber驱动它才获得生命的吧。

 第1182章 乐在其中

    “——好吧。那你就奔驰到将要燃尽的地步吧!”


    saber在呼啸的风中大声吼道，然后进一步放开节流阀。


    速度计已经超过了时速三百公里，仍然在慢慢地攀升。


    前照灯的光芒不像是地而上应该有的光，甚至可以照到高空。


    “rider，喂，她……不会是已经追上咱们了吧?”


    韦伯先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用手指了指驾驶座下面。rider按照master所指的方向朝下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saber啊。这就省得我上找她了……我说，小子，摩托车这种东西有这么快吗?”


    “那是?摩托车?”


    韦伯的视力只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光点，就算是想破脑袋那也不是他的常识范围内所能理解的摩托车的速度。


    “不，怎么可能呢……不过，按照saber的技术来说那确实是可能的，这么想的话也许……”


    “哼，竟然敢向具有骑兵威名的我挑战。”


    rider好像很痛快似地露出狰狞的笑容。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既然那个家伙跟过来了，就没有必要去那个奇怪的森林里了……这样的话，我也就好好跟她较量一场。”


    rider抓住神牛的缰绳，猛地降低战车的速度。


    “喂，我们要降落吗?!”


    “我的想法改变了。我决定跟那个小姑娘用普通的‘车轮’进行较量。为了穿过前面的森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吧。这简直是最适合的战场!”


    韦伯本来想抗议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在空中的优势而落人对方的圈套，可是韦伯想起了前天见到的“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威力。根据saber宝具的特性，距离离得越远反而更加危险。能够限制敌人的宝具的破坏力的近距离战反而更加保险吧。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可要慎重点哟!”


    “哈哈哈!小子你也终于明白了战斗的醍醐三味了。别担心!天地玄黄，唯我独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


    幸亏眼下国道上没有普通车辆。弯弯曲曲的铺沥青的山路虽然不太适合战斗，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会殃及到无关的人。


    在逐渐逼近的saber前面两百米远的地方。“神威车轮”终于落地，傲然地行进在路面上打算对付挑战者的追击。


    ············


    遥远的大楼上空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新都上空出现的rider的飞行宝具以及追踪着他的saber。


    有一个人的双眼露出满足的神色。有一双眼睛非常疲惫，还有一个人——充满了狂乱的暴戾之气，那还可以称之为人类的眼睛吗？


    “没想到真正的rider竟然会出现……这真是一场好戏啊。间桐雁夜，你经常在战场上给自己的同伴带来幸运啊。”


    言峰绮礼一边用略微含有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道。一边拍着雁夜的肩膀表示赞赏。雁夜用仅存的完好的右眼狐疑地瞪视着他。


    “神父……你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而浪费两道令咒值得吗？”


    雁夜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失去了两道令咒的右手。绮礼微笑着对他说道。


    “没有必要担心。雁夜，只要你肯帮我的忙，就不用担心会浪费令咒——来，伸出你的手。”


    绮礼抓住雁夜的青筋浮起的干枯的右手，一边低声念咒语.一边用手沿着令咒的痕迹移动。已经变得暗淡的令咒经过他小小的处理立刻恢复了光芒，又恢复到之前的三道的形状。


    “你，真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雁夜。我接受了监督的任务，所以具有随意再分配教会保管的令咒的权力。”


    “……”


    雁夜无法推测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绮礼，然后伴随着一声叹息扫视了一眼自己的servant。


    他背后侍立的巨大的身影，竟然是rid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无论是绯红色的斗篷还是红色的卷发，以及魁梧的身躯——一切都和刚才跟saber一起朝冬木市外奔驰的战车驾驶者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血红色的漫溢着怨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双眼……毫无疑问，这是发狂的servant独有的特征。


    粗壮的胳膊里抱着的是失去意识仍然在昏睡的爱丽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这儿的“rider”才是真正从久宁舞弥守卫着的地窖里掳走“圣杯的守护者”，并诱骗saber追击到新都的罪魁祸首。


    “……已经可以了。berserker。”


    雁夜点了点头，征服王的巨大身体像燃烧了一般变成了漆黑的霞雾，他又回复到了充满着不祥气息的身穿甲胄的身姿。模仿rider外表的黑暗灵气直接缠绕在手脚上，隐藏了黑色甲胄的细微部分。


    看到恢复到本来身姿的berserker，绮礼像呻吟一般说道。


    “这种变身能力……作为berserker阶层的宝具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家伙本来能够变身为许多为他人建立战功的英灵。因为发狂的缘故，劣化成了‘伪装’的能力。”


    berserker全身缠绕着的黑色雾气原本不仅具有隐藏容貌的作用，而且是可以模仿成任何人来欺骗敌人耳目的宝具。自从berserker被剥夺了理性之后，这个能力就无法发挥出来。雁夜通过令咒的力量硬是使这个能力再现，使得伪装成假的rider成为可能，不过这个能力只能使用一次。


    “ar……ur……”


    发狂的黑骑士用满怀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视着saber所骑的摩托车逐渐朝东方远去的前照灯光芒。彻骨的仇恨使得他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甲胄发出咯吱咯吱倾轧的声音，可是他并没有做出别的出轨举动。那是因为雁夜所使用的第二个令咒——“掳来爱丽丝菲尔放saber逃走”的这个绝对命令的束缚。


    为了让对saber抱有异常执着的berserker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必须用强权的指令来约束他。


    那对berserker来说好像是非常难以忍受的枷锁，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黑骑士像是已经坏掉的机器装置，四肢在不停地痉挛，在执拗地抗拒着这个命令。


    雁夜对于他的执着念头感到背后一阵发寒，在他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之前，雁夜强制性地切断了和berserker之间的魔力供给。失去了在现界维持形态的魔力，servant立刻恢复到了灵体的状态，失去了支撑的爱丽丝菲尔的身体被粗暴地抛在了屋顶的地面上。由于这个冲击，沉睡中的人偶发出小声的痛苦呻吟，可是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自从被强行从她休息着的魔法阵中掳走，爱丽丝菲尔的意识变得更加稀薄。


    “这个女人真的是‘圣杯之器’吗?”


    “正确的说法是这个人偶。如果再有一两个servant完蛋的活，就会现出本来面目吧……迎接圣杯降临的仪式由我来准备。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个女人暂时由我来保管吧。”


    穿着法衣的男子抱起虚弱无力的女人的身体，雁夜用视线表示了无言的诘问。


    绮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是跟以前一样用悠然自得的微笑回应。


    “不用担心。圣杯我一定会按照咱们俩的约定给你。因为我没有必要追求那个愿望机。”


    “在此之前，你好像还对我许诺了一件事吧，神父。”


    “啊，是那件事啊……当然没有问题。今天晚上零点你来教会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准备到时候让你和远坂时臣会面的。”


    “……”


    这个神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直无法弄清他的真正意图，让雁夜的心变得很不平静。


    虽然他曾经拜在远坂时臣的门下，可是因为参加圣杯战争而分道扬镳，变成了master的伪善者。可是在也参加了上次圣杯战争的间桐家看来，远坂家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勾结早已经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兼具监督者的儿子和圣堂教会代理人双重身份的人，作为时臣的走狗召唤assassin也是不言自明的事了。


    他今天中午竟然突然跑去敲间桐家的门，说打算商量建立同盟的事。根据他的说法，监督者言峰璃正的死责任在远坂身上，作为儿子自己必须替父报仇，所以才想借间桐的手杀死时臣。


    虽然知道他的这种说法很可疑.不过言峰绮礼提出的条件对雁夜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不仅是打算设计让时臣进圈套，而且还调查到了保管有“圣杯之器”的艾因兹贝伦潜伏的场所，秘密地继承了监督者保管令咒的权力的这个男人，可以说握有后半场圣杯战中最重要的王牌。


    对于怀抱着barserker这个定时炸弹，甚至连亲人都无法信任的孤立无援的雁夜来说，他的帮助简直胜过千军万马，心里立刻踏实了。可是，前提是必须相信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言峰绮礼能够确保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在自己手里，对于被消耗掉的令咒甚至毫不吝惜地给予补充……即便如此，雁夜仍然无法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浮现出悠然自得的微笑的神父。


    这个男人的态度显得实在是过于轻松。也许是出于自己握有最重要的决定性的秘密而带来的自信。可是如果只是单纯这样看待的话——说明他实在是欠缺面临战斗的危机感以及需要考虑策略的紧张感。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个笑容更接近于玩游戏玩得高兴的孩子。以背叛恩师为父亲报仇的名义和自己结成了同盟，很明显那个神父对这种状况“乐在其中”……


    “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太引人注目了。雁夜，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还有点小事要办——雁夜你别忘了哟。今天晚上零点。你的愿望将在那儿达成。”


    神父好像对整件事情比雁夜本人更加上心，用充满了期待的口吻再次叮嘱雁夜。


    雁夜再次用狐疑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微笑，然后慢慢转过身去朝屋顶的楼梯口走去。


    言峰绮礼没有丝毫大意地侧耳倾听同盟者的脚步声远去，等到确认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再次来到屋顶的一个角落，把目光移到放着很多挡雨物的废弃材料上面。


    “——我已经把人支开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不过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这个声音包含一种不容分说的威严.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之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的笑声响起，渗进冰冷的夜空中。


    “哦。你已经注意到了吗。果然不愧是历代战争的代理人。比雁夜那小子要敏锐得多。”


    从暗处出现了一个没有确定形状的影子。乍一看绮礼还以为是令人感到寒意的一大堆虫子的集合呢——可是，明亮的月光立刻把这种错觉赶走了，原来是一个个子矮小瘦削的老头静静地走了出来。


    “代理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跟你合作的那个小家伙的家人。”


    既然他这么自称的话，绮礼心中倒是浮现出一个相当的人物。


    “是间桐脏砚……吗?”


    “正是。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远坂对自己弟子的教育很完备嘛。”


    老魔术师歪了歪深埋在皱纹里的嘴角，露出了非人的笑容。


    弥漫在山路上的黑暗浓度已经不是黄昏时候可比的了，看来已经到了夜晚。


    像墨汁一样黑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前照灯的光芒撕破了这片黑暗。saber仍然在拼命驱动着钢铁猛兽。


    这条路在送艾因兹贝伦出城的时候曾经走过。去的时候是爱丽丝菲尔驾驶的，回来的时候是saber握紧梅赛德斯奔驰的方向盘确认路程的。虽然只是往返走了两次，可是对于saber来说这已经足够了。saber记忆力超群，不论是路的宽度还是路的坡度甚至需要拐弯的时候，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来。


    saber看到刚才rider的“神威车轮”从高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远处。征服王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继续逃走，而是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是打算回应saber在地面上比赛骑术的挑战。


    他那种英勇的气概好像和用偷袭的方法掳走爱丽丝菲尔并不相容，可是这也许正是rider和他的master之间的矛盾。被契约所束缚的servant的行动往往带来孕育着很多矛盾的结果，这并不足为奇。

 第1183章 嫁祸

    这正是saber本人通过和卫宫切嗣之间的矛盾所得到的切身体会。


    在这种对决的场面，rider能够按照他自己的意图来决定，对于saber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在这样两辆高速奔驰的坐骑之间切嗣即使想插手也没有办法吧。对saber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紧握的车把的振动传来危险的讯息。


    作为一个人造的机器装置来说，v—max已经充分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令人悲哀的是前面行驶着的是超出常理之外的宝具。虽说v—max已经被骑手saber的内在魔力牵，不过它的材质和本身的构造强度存在着一定的限度。


    从市里一直到这儿持续发挥最大限度性能的发动机和驱动系统已经出现要崩溃的预兆。saber的高超驾驶使得她可以像把握自已肉体的延伸一样准确把握这辆车的内部状况。已经可以清楚地听到快要到达极限的苦闷的叫声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就糟了……”


    如果考虑到车体的负担而减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硬要摩托车继续高速行驶的话，几分钟之内这辆车就会分解崩溃。如果不采取什么加强车体本身性能的手段的话……


    对于脑海里一瞬间闪现的对策，saber自己也很难判断是否可行，不过已经没法再犹豫了。saber下定决心，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已作为servant被授予的所有可能性。


    战斗的时候她全身穿着的白银甲胄——现在要把甲胄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用强烈的念力使得它和v—max的车体重合。类似于战场上保护爱马的马铠甲。以骑术的一体感为支柱，这次一定要使这个不会说话的钢铁猛兽变成自己的手脚……


    她的魔力不断释放，v—max的各个可以保证以极限速度疾行的重要部位被完全覆盖和保护，柔韧而又强大的铠甲增强了摩托车的性能。


    “——太好啦!”


    这个运用虽然很出人意料，不过saber的高超技术却使得这件难事变得可行。v—max车体全身被崭新的白银盔甲包裹着，华丽而义壮观。这个坚硬的车体丝豪不亚于那怪物般的超强马力，机械狮子这次终于变成了地地道道的魔兽，排气管轰鸣作响。


    saber在正前方呈箭状展开了风王结界.把车身正面完全覆盖了起来。借由压缩的气压伞而将风阻减至接近零的v—max终于从空气抵抗中解放了出来。


    速度计的指针早巳经坏掉无法使用了。由于saber的魔力驱使形成的超越物理法则的疾行，已经超过了时速四百公里。用魔法放出的压力将后轮牢牢压在水泥地上，ssber即使在拐弯的时候也不放松节流阀，生生地把车身扭了过去。


    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准可以——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丝胜利的希望使得saber变得异兴奋。


    和前面的“神威车轮”之间的距离逐渐缩小，原本看着只是一个光点，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边轰鸣放射雷电一边急速转弯的车子的全貌。


    另一方面，从着陆以来一直坐在御者座上的韦伯一直在注视着后面，到猛然奔驰过来的摩托车的前照灯的光芒，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忙拽了一下rider的斗篷。


    “rider，样下去的话我们就会被追上的!喂，笨蛋，你好好看着后面!”


    听到韦伯仓皇失措的声音，ider用鼻子冷笑了一声。身为获得骑兵的职阶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英灵，不用回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正在逐渐逼近的saber的气息。


    “saber这个家伙。仅仅靠那个机械竟然可以追到这个份上，我不得不先表扬一下，不过……”


    rider一边咆哮一边嘴角一歪，浮现出与生俱来有些狰狞的笑。


    “不好意思我这可是战车。现在我不能再老老实实地陪你玩比赛速度的游戏了!”


    然后rider使巨大的车体横向滑动，来到了路边上。


    在尺寸远超过普通大卡车的“神威车轮”两侧面上，固定着划出凶险弧度的特大镰刀。现在rider所急速奔驰的国道两边，是简直要覆盖了道路的茂密的原始森林。把车轮移到铺好的道路最边缘的话，镰刀的刃肯定会插进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saber，你就在我的后边追赶吧!”


    森林简直像是剪纸一样轻易地就被带电的车轮碾碎，rider开始了暴虐的砍伐。


    虽然树干都很粗。可是对于维持着时速四百公里飞速行驶着的锋利的镰刀来说，筒赢像是锯末一样。瞬间被斩断的树干，全部弹起，被卷到半空中。好象是撒碎木屑一样，但是比那要壮观几百倍的恶魔一般的景象。


    看到这个强大的破坏场面，saber屏住了呼吸。


    “该死……！”


    被卷到半空中的树木像雨点一样落下。它们所砸向的目标，当然是从后方追赶过来的saber。不要说直接击中了，以现在这个速度哪怕是方向盘被轻轻刮一下都攸关生死。


    减速——那是不可能的。这不是退后就可以避免的考验。只有一条活路——向前冲。


    saber下定决心，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没有任何胆怯地冲进了树雨之中。


    从天而降的树木简直像是雪崩一样压迫过来。v-max像蛇一样弯曲前进，再千钧一发的空隙中穿行。saber认为刹车是愚蠢的行为，所以她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利用加速时的冲力使前轮离开地面，单靠后轮维持平衡，表演了一手由魔力控制摩托车的绝技。那个华丽的单轮舞让韦伯目不暇接，完全忘记了恐惧，rider脸上也露出了很满足的笑。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不愧是自尊心极强的骑士王！你才配得上是战场之花！”


    rider一边大笑一边继续敏捷地横向滑动战车，逼近下一个要被砍伐的物体。


    “接下来——是石头雨！”


    大镰刀的下一个猎物居然是覆盖着路面的坚硬的沥青混凝土。石头要比树干的密度和硬度大很多，可是镰刀仍然毫不留情地把石头粉碎成瓦砾，像飞沫一样四散开去，挡住了saber的去路。


    面对着比树干要厉害得多的致命的岩石洗礼，凝视着前方勇猛向前的saber的嘴角突然露出了无敌的微笑。


    “征服王！你太小看我了！”


    之所以认为石头比树干更危险，是因为前者更容易击中目标。如果可以闪避一切的话，水滴和枪弹都是一样的。saber把一切胜利的希望托付在了自己完全信赖的v-max上面，用勇猛而华丽娴熟的驾驶技巧从混凝土石头的缝隙中穿过。


    另一方面由于挥动大镰刀横扫路面，rider的战车已经失去加速的功能。混凝土和石头要比树木难切削得多，所以对于神牛来说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阻力。


    saber的第六感预感到了绝妙的胜利机会的到来。从现在起要是平安无事地通过紧接着的几次考验，肯定会有起死回生的机会的——


    从路面崩落的巨大混凝土块挡住了v—max的去路。尤沦长宽都超过两米的巨大的扁平的石块简直像是一个屏风。


    对于正面被挡住前进道路，saber目光中没有任何动摇，驱动v—max向前冲去，然后把风王结界举过顶。


    “冲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暴喝，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挥过来的气压团块伴随着魔力释放，重重地打在了混凝土块上面，看起来至少有几吨重的混凝土石块被轻易地抛在半空中。少女的细腕竟然可以完成这样的壮举，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这是只有servant才能做到的不合常理的神技。


    一边迅速在半空中打转，混凝土石块沿着致命的抛物线朝前方落去，正好对准了前面的战车正上方。听到韦伯的惨叫声，rider回过头去。举起宝剑，圆睁双眼瞪视着头上的石块。


    “啊啊啊啊啊!!”


    好像在说比力气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rider豪放地挥动着铜剑对准混凝土石块。石块的轨道被再次打偏，在空中更加快速地转动，最后像回旋锯一样落下，深深地插进了战车背后的路面上。


    看到这个景象，saber突然如同过电般得到了某种启示。


    插进沥青地面的混凝土石块屏风——平滑的一面对着上空，斜斜地插入地面的角度有三十多度。简直像是预示胜利的钥匙就在那儿。


    “现在正是好时机——”


    紧握方向的右手拇指下面是一直很在意的一个按钮。saber通过高超的骑术驱动着v—max，虽然不知道那个按钮的“功能”，可是却知道那个按钮的“作用”。那是隐藏在这个钢铁之马里面的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厉害的王牌。


    saber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住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这个双轮的猛兽发出了被激怒的吼声。


    在快速转动的发动机内部，充满了气态氧化燃料的活塞内部的硝基氧化物由于三百度的高温膨胀起来，已经达到了极限的边缘。突然提高了一倍加速的v-max猛然向前冲去，这只能被称为极速驱动。saber用很大的力气控制住车体，她的目标在于眼前刚刚出现的这个斜坡。


    前轮已经踏上了咯吱作响的混凝土石块。然后，车体向上弹跳，疯狂转动的后轮的力量打在了半空中。甚至连重力的束缚都突破了，高高的朝天空飞去——


    对于rider来说，这绝对是预料之外的奇袭。一直洋洋得意地在天空中使用飞行宝具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头上也会出现敌人。


    趁着战车减慢速度的空隙，由v-max的涡轮增压器形成的最大加速，再加上利用了偶然的原因形成的斜坡当作跳板，saber终于找到了rider的漏洞。


    而且位置还是白刃相交时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头顶这个位置，这真是胜利女神对执剑英灵的恩宠，这次是必胜的机会，


    “rider，你受死吧!”


    具有乾坤一掷的气魄被高高举起的风王结界——那个时候，稍微犹豫停滞了一下。


    rider举起了自己的爱剑挡住。撞击在一起的剑刃一从威力上来说因为saber在位置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按理说她应该更有胜算的，可是结果是平分秋色。风王结界无法攻破rider的防御，最终被弹开了。


    落下的v—max和驱动着的神威车轮之间，没有剑戟再次相交的机会。saber减小由于瞬间的魔力释放而提升的速度，好不容易才在半空中维持住了车体的平衡，后轮着地，所有的冲击都被橡胶轮胎和悬浮体吸收了。


    绝好的取胜机会白白丢掉，但是让saber心神不定的是别的原因。


    “艾因兹贝伦不在这儿?!”


    绝对没有看错。v-max跃起的时刻，眼前的rider的御者座上面除了驾驶者rider以外只有他的master。


    既然这样的话，被从地窖掳走的爱丽丝菲尔去了哪里呢?


    saber使劲全力按住刹车闸，控制住了三百多公斤重的车体，轮胎在地面上滑动，制止住了狂暴的双轮的运转。她一直没有任何犹豫地追赶着rider，可是到了现在胸中的疑云浮现出来。


    rider到底是以哪儿为目标奔驰的呢?


    从市街道朝东穿越国道……最终的目的地是到艾因兹贝伦森林。


    rider应该曾经抱着酒瓶走过这条道路。把爱丽丝菲尔掳走之后他为什么要特意以敌人的领土为目标选择逃跑的路线呢?


    感到一种冰冷而焦躁不安的感觉，saber咬紧牙关。


    如果这不是逃跑的话呢?


    rider的master又是如何知道深山町的那个地窖的呢——对，他根本不可能知道。rider的阵营并不知道艾因兹贝伦一族已经改变据点。他肯定以为saber他们仍然在那个森林之城里，所以傻傻地大半夜在天空中驾着战车朝那儿赶过去。


    这么说的话，在地窖里袭击舞弥并掳走爱丽丝菲尔的又是谁呢?


    真相依然不清楚，可是saber心中涌起一个强烈的预感，自己中计了。这种感觉让她变得焦躁不安。在saber追逐rider的时候，嫁祸于征服王的罪魁祸首说不准正在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呢。


    不能再呆在这儿。必须尽快返回新都，寻找爱丽丝菲尔。

 第1184章 遥远的蹂躏制霸

    可是——虽然这个判断很正确，可是saber仍然没有动弹。全身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一切无用的动作都不被允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的危机，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全力以赴。


    隔着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发现rider的战车也停下来了。而且方向也掉转过来了。一直都是勇往直前让saber在后面拼命追赶的，可是现在竟然掉转方向，两头神牛，以及它们的主人征服王的双眼里溢满了战斗的喜悦之情，他用摄人心魄的目光注视着saber。


    已经无需揣测，他的意图很明显——rider打算决斗。


    从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出任何阴谋诡计的影子，他确实是被人陷害了，征服王的眼睛里怒火熊熊，好像在示威说你是如何刺我的我也要同样地还回来。


    假如rider本来就是出于向saber挑战的目的而朝东边行驶的话，那么和被设计进了圈套的saber不同，他对眼前的这种情况没有任何异议。


    正因为如此。现在要是放下rider的事情不管返回冬木市的话，就意味着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后背承受rider的一击。


    只有现在立刻做出决定——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必须赶快做出选择的瞬间。


    saber握着剑柄的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韦伯缩在神威车轮的御座上，感觉到旁边伫立着的rider的斗气已经达到了最高潮。


    征服王的目标肯定是一百多米的前方。骑在大型摩托车上，以一副严肃的表情瞪视着这边的saber。


    从冬木新都一直到这儿，一个劲地追赶rider现在却突然停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可是，rider看到追踪的人停下来，不是借机逃走拉大距离，而是立刻掉转战车并使战车停下，好像是打算正面对峙。按理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rider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saber一决高低。如果对方放弃追击的话，那就要由自己这一方采取主动了。


    可是——韦伯虽然还不太成熟，不过却担负着master的责任，感觉到某种焦躁不安，忍不住咬紧嘴唇。


    这个距离，以及这个位置关系，都太糟糕了。


    在未远川夺取了caster的性命的saber的宝具。自从亲眼见识到“誓约的胜利之剑”之后，目前的战局就一目了然了。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直线道路。周围不用担心会波及到无关的人。而且双方都是静止的，互相瞪视着——毫无疑问，目前的状况，对saber的宝具来说是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像这种程度的小事，身经百战的rider不会没有注意到，而且他也曾经在未远川见识过saber宝具的威力。虽然他的判断经常是感情超过理智，不过在军事谋略方面这个servant是不会判断错误的。


    如果是神威车轮的机动力发挥到最大限度的疾行的时候。也许倒还可以躲避一时吧。可是rider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舍弃自己在脚力上的优势，选择和saber正面对峙。


    “喂.rider……”


    “嗯。即使是对我的主人你，我也必须先声明一句。


    好像看透了韦伯的疑问，rider露出了无敌的微笑，然而视线仍然没有从saber身上移开，对身旁的少年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要把对圣杯的必胜的念头放在一边，打算赌一把大的。如果你想用令咒阻止我的话，就赶快趁现在吧?”


    “……”


    因为知道这个servant傲岸不倨的性格，所以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有理智的master的话肯定会动用令咒的力量来阻止，servant本人也很清楚这点，可是他仍然要乱来，是这回事吗?


    “你……你真的打算主动出击吗?从这个角度?直直地冲过去?”


    “河边所看到的那个光之剑。在saber摆好架势准备动用那个的时候，看我的神威车轮是不是能够利用这个间隙通过这段距离，我们要较量的就是这个。”


    韦伯脸色大变，开始重新估算双方的距离。


    刚刚来得及。实在是太惊险了。


    比较自己记忆中saber的宝具发动所需要的时间，以及rider的宝具的加速力。无论从哪方来看，都很难估计最后的结果。现在两人所对峙的距离实在是太巧了。


    “……你有胜算吗?rider?”


    “一半吧。”


    征服王用堂堂正正的态度和依然很悠闲的口吻回答道。对于掌管军事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可不是很乐观。


    如果胜算是一半的话，那么失败的机率也是一半了。简直像是靠掷硬币来决定生死一样荒唐。这样的东西绝对不值得被称之为“战略”。


    如果非要命名的话，只有称之为“搏命之计”。只有在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活路的局面下，才会采取的愚蠢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胡来？”


    “正是因为是胡来，所以。”


    servant轻声说道，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他的眼睛里满是胜利的信念之光——在定睛凝视着只有五成把握的不确定的末来。


    “如果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挑战的话，败的那一方肯定也没有什么借口和脸面了。这才是真正的‘彻底失败’。我并不认为那个经常卖弄小聪明的小姑娘所引以为豪的剑能够利用这个时机击败我，如果她能够以这种形式完全败在我的手下的话，说不定这次就会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惶恐，从而加入我麾下为我效劳呢。”


    “……”


    韦伯皱起眉头，只有叹息，实在是太无语了。


    最终，不还是这样吗。比起围绕圣杯的战争，他们更看重彼此作为英灵的正大光明的竞争。


    “……你，竟然想要战胜那个saber到了不惜这样做的地步了吗?”


    “嗯，确实很想。”


    rider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在战场上，她无疑是地球上的星星。与其让她在那儿说自己到底是不是理想的王那些戏言，还不如加入到我的麾下让她放射出真正的光辉。”


    这个霸王就像这样在过去打败了无数的王侯和武将，无视他们的权势和财力，而是得到了对方的“灵魂”。


    因此。人们才叫他征服王。


    不是消灭敌人。也不是贬低他们，而是制伏伫立着的对手——这才是他认为的真正胜利的形式。


    仅仅是靠圣杯来联系和建立契约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管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算了，rider。你要是能够按照你的方式取得胜利也可以。”


    韦伯放弃了，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扔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并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对于通过一天的休息魔力得到补充的rider来说，这是挑战的最佳时机，是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的机会。没有人能够保证下次和saber对峙的时候，他的身体状态能比现在好。


    既然这样的话，与其是相信数字上的胜算率，还不如把赌注押在rider的斗志上面。


    与其跟征服王讲道理硬要说服他。还不如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正是他那种超越常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许是可以相信的胜算吧。


    韦伯表情很严肃，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说了这么一大通理由。rider一直保持着很胸有成竹的微笑。


    “呵呵，小子，你好像也开始知道何为‘霸’了呢。”


    他的自信并不是虚张声势。他虽然嘴上说是豪赌一把，可是rider本人对自己的必胜倒是信心十足。


    “光耀在世界的彼方——征服吧!遥远的世界称霸（遥远的蹂躏制霸）!!”


    终于被解放出来的真名。猛然迸发出雷光的神牛战车。初战中berserker被踏在牛蹄下时神牛的雄壮的嘶叫简直无法跟现在相比。


    “——风，来吧!”


    saber看到对手冲过来，也急忙在风压的保护下拔出宝剑。


    解开逆卷的旋风，黄金的光芒熠熠生辉，好像为了显示骑士的王道，魔力在不停地翻滚。


    “aaallie!!”


    伴随着征服王的怒吼声，朝沥青路面上猛地一跺脚，拼命朝前猛冲的怒涛一般的牛蹄。虽然被那个霸气所压倒，可是韦伯仍然极力睁大双眼以免自己像上次一样昏过去。在前进的方向，有立刻就要被释放出来的最强的对城宝具，为了抢占先机，rider拼命疾走，绝对不愿意放弃战胜saber的机会。


    征服王的正面突进令saber背脊一阵颤粟。在神牛的疾奔下，百米距离瞬间减为零。眨眼间，神威车轮的威力已经展现在了眼前。


    可是只要那珍贵的宝剑的剑柄仍然握在手中，自己就绝对有必胜的把握。对着举起的黄金的光辉，唯一可以高声喊出的只有一个真名。


    “誓约的——”


    快速疾行雷神的化身正要把蹄子踏在saber矮小的身躯上的瞬间——


    “胜利之剑!”


    像放射出了无数彗星的金色的闪光，使黑夜像白昼一样明亮。


    视野为之所夺，为之所炫，不由得转过身去的韦伯——在激烈的冲击中.通过极其冷静的思考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亲眼看到saber的宝具的光芒，也就意味着……在神威车轮到达的最后一步之前，骑士王抢先一步展开了攻击的结果。


    可是即便如此，一直延续到肩膀的那个粗壮的胳膊的触感，仍然没有消失。


    明白了己方的失败.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现在仍然活着并保持清醒的意识这个事实。


    韦伯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战场上惨不忍睹的场景。


    由于“誓约的胜利之剑”的一击，路面一瞬间被燃烧殆尽，就连远处的树林也在一瞬间被吹飞，道路以及延长线上面刻着巨大的“一”字样的痕迹。沥青达到熔点发出了恶臭的气味，味道非常刺鼻，韦伯的身体好像漂浮在宇宙中一样……不对，是被一个壮汉扛在肩上。像拿着小小的行李一样抱着少年master的到底是谁呢.不用问也知道。


    “啊……失败了。”


    rider好像打从心眼里悔恨似地小声说道。可是，考虑到目前的状况显得实在是太过轻描淡写。


    看起来rider也没有受伤。可是，他乘坐的战车，以及那两头神牛都已经消失了踪影。宝具“神威车轮”完全承受了“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威力，所以跟caster的海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片灰尘都没有留下。


    在濒临死亡线的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失败的rider赶快从御座上把韦伯抱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对城宝具的攻击下逃脱了。两人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可是代价也够大的。rider一直作为主力兵器依赖的飞翔战车在最后关头灰飞烟灭了。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韦伯立刻用战斗的意志赶跑因为失败而失意的心情。即使“神威车轮”被夺去了，征服王还有一张真正的王牌。


    “rider!使用‘王之军队’——”


    对着这样说的韦伯，rider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在休息的时间关于对后半场战争的预见，征服王好像还没有打算推翻。以saber为对手的话充其量是使用战车。只能发动一次的亲卫队的召唤，必须保存到最后和archer对决的时候。


    可是.无论rider再怎么体格强壮不服输，进行失去了机动力量的白刃战。很明显saber占据绝对的优势。两人在体格上虽然差异很大，可是这是超越常理的servant之间的战争。saber虽然看起来很柔弱瘦小，可是她具有简直像怪物一般的战斗能力，韦伯通过迄今为止的战斗早就已经充分意识到了。


    很显然rider也很清楚她的实力。可是征服王仍然没有任何胆怯的样子，堂堂正正地举着宝剑和saber对峙着，一点要退缩的表示都没有。


    在这千钧一发的互相瞪视的比赛中，先败下阵来的是saher。


    她把用风包裹住的剑放进剑鞘里。然后放开节流阀滑动后轮扭转车子的方向，背向rider飞驰而去。


    根本没有把破绽卖给rider，saber在滑动后轮的同时再次飞快进行加速，留下巨大的排气的轰鸣声，一口气朝冬木市的街道飞奔而去。


    对于韦伯他们来说当然很意外，saber现在必须赶快去寻找爱丽丝菲尔，没时间跟rider争胜负。她必须找出把她引去和rider交战的罪魁祸首，然后从那个人的手里夺回爱丽丝菲尔，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是把和rider的决斗抛在一边也必须尽快撤退。

 第1185章 间桐脏砚

    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视线里消失了，只留下了渐行渐远的摩托车的咆哮声，韦伯他们呆呆地伫立在当场听着摩托车的声音。一直在侧耳倾听排气声的rider点了点头，露出会心的表情。


    “摩托车……嗯。还真是个好东西。”


    “——你，在败了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由于战斗的余韵而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怒气冲冲地质问rider的韦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变得很沮丧。


    “喂，rider……我们到底怎么回去啊？”


    “啊，那。只有走回去了。”


    “……是啊。”


    在黑暗之中。韦伯望着远方闪耀着灯火的新都。深深地叹了口气。


    ············


    间桐，脏砚——


    眼前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的间桐家的幕后黑手，言峰绮礼的意识不由得转换到临战状态。


    巧妙地选择伫立在夜晚街道上明亮光线无法照彻的死角的矮小身影。虽然容貌很干枯衰老，可是与之相反这个老人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时臣屡次对自己这么说起。虽然表面上对外宣称已经隐退不问世事了，可是暗地里利用魔道的秘术延长自己的生命，统治间桐家已经达到好几代的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身为master的雁夜要危险得多，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一个人物。


    “言峰绮礼。我听说你是那个特别顽固耿直的璃正的儿子，是吗？”


    “确实如此。”


    听到这个嘶哑的声音问起，绮礼点头表示同意。


    “哼——太意外了。经常有人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确实如此啊，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生出你这样老奸巨猾的儿子。”


    “你到底有什么事，间桐脏砚。”


    绮礼无视老魔术师的挑衅，质问道。


    “你明明应该是雁夜这一方的，为什么偏偏要躲在这里偷听呢？”


    “什么啊。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出于父母担心自己孩子的一片苦心罢了。我想亲眼看看雁夜这孩子到底找到了一个怎样的帮手。”


    故意装得跟那种好爷爷一样微笑着，可是那个像骷髅一样干枯的容貌之中明显有异于常人的地方。看起来，很明显根据他的脸的构造是不可能有这种笑容的。


    “你为了讨好雁夜而对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好像是打算除掉远坂家的儿子啊。”


    “确实如此。那个男人杀了我父亲——”


    “别说了。那种谎言不要再说第二遍。”


    埋在皱纹里深陷的眼窝，闪耀着炯炯有神的光芒注视着绮礼。


    “言峰绮礼，你太过于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了。你竟然敢瞒着远坂暗自行动实在是太过大胆了。当你说要除掉时臣的时候，从那刻起你根本无需借助雁夜之手来杀他，你肯定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吧——我还没有老到老糊涂的地步。你虽然可以骗得了雁夜，可是别想骗到我。”


    “……”


    心里暗自把对这个老魔术师的评价进一步提高，可是绮礼仍然装得很平静的样子。


    “你的目的不是在于远坂家的儿子，而是在于雁夜本身。对吗?”


    “……您要是这么怀疑我的话，为什么不劝阻雁夜?”


    嘎吱嘎吱像是虫群在呜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绮礼才明白这是这个老人压抑的笑声。


    “嗯，该怎么说呢，可以说只是出于我的好奇心吧。我想看你到底是采用什么手段来‘毁坏’雁夜的，对这一点我很有兴趣。”


    “……脏砚，看着为了间桐家奋斗的雁夜的胜算被一点点的毁掉，这可以吗?”


    “雁夜的?胜算?哼，那种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存在。那种废物要是能夺到圣杯的话，过去的那三场厮杀就都是闹剧了。”


    “我不太明白。间桐家，不也是很渴望得到圣杯的御三家之一吗?”


    听到绮礼的问题，脏砚在鼻子里冷笑了一下。


    “在我看来，远坂家的儿子以及艾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些家伙们都是蠢货。如果对于上次的最后一战记得很清楚的话，就会明白这第四次圣杯战有些奇怪，就该对此表示警戒。


    我从最开始就看破了这次的战斗。事实上，从战斗一打响，看看caster那个不成器的样子。很明显招来的不是英灵而是跟英灵相差很远的恶灵，圣杯战争的系统毫无疑问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我们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大概这个超越了人类常识的怪人，在每次圣杯战争爆发的时候都置身其中吧。甚至连身为前任监督者的言峰璃正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间桐脏砚却已经掌握了。


    “那么到底为什么让雁夜和berserker参与呢?要是你只打算袖手旁观的话，为什么连servant都准备好了呢?”


    “不是，虽说有些令人怀疑的地方，不过好歹是六十年一度的大庆典。看着小孩子们在那儿胡闹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找到了一个自己独有的享受这件事的方式。”


    脏砚用有些滑稽的口吻说道。他的嘴角咧得更歪了，满而都是笑容。


    “当然，假如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真抢到了圣杯，那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话虽如此，我实在是没有耐性。


    看到那个背叛我的雁夜苦闷的样子，说真的——还真是看不够。我既有祈盼间桐家胜利的愿望，可是又被想看到雁夜一败涂地穷途末路的样子的这个念头所诱惑。真是太难抉择了。”


    脏砚的嘶哑笑声对于绮礼来说实在是刺耳。要是这次相遇是在战场上，双方不是用语言而是真刀真枪地生死搏斗的话该多好啊。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非常危险的老魔术师可是仍然忍不住这么想。看来对于绮礼来说，间桐脏砚这个人的存在已经到了如此难以容忍的地步了。


    “你……想看自己的亲人的苦恼，竟然渴望到这个地步吗?”


    对于拼命掩盖自己内心真实表情的绮礼的质问，脏砚好像故意取笑似地扬了扬眉毛。


    “啊，还真是意外。我还以为要是你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我的愉悦呢。”


    “——你说什么?”


    “我虽然看起来已经老了。言峰绮礼，我的鼻子可还是很敏锐的哟。你身上具有和我一样的味道。就像被雁夜这块腐肉所吸引而爬到这儿的蛆虫一样。”


    “……”


    绮礼默不作声，慢慢地从法衣里面拔出黑键。


    因为他明白现在已经不能靠道理来说服，到了和这个老魔术师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地步了。现在脏砚已经瞅准了这个时机。那是已经赌上了性命的绝地，要是想保证要害不被击中的话，只有采取冷不防从正面迎头而上这个必杀技。


    现在间桐脏砚已经越过了这条线。他不是用脚而是用语言。


    可是脏砚仍然用悠然自得的微笑面对绮礼发出来的冷冷的杀意。


    “……哦?我是不是有些对你估计得太高了。我还以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同好呢。看起来你对自己的无耻还是会感到有些羞耻心的——哈哈，实在是太青涩了。你是不是以为这像是沉浸在自慰那样不能见人的事里而感到羞愧呢?”


    既没有示威也没有警告。在甚至连准备工作都看不到的瞬间，绮礼从左右两个方向掷出去两只黑键，好像要把这个老头的身体弄成串烧。


    可是，面对白刃相加脏砚仍然没有任何动摇，显得非常从容，这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在将要被两把刀刃刺穿的瞬间，老魔术师的轮廓简直像是泥塑一样融解掉了，再次恢复成藏在角落里的形状不明的影子。


    绮礼全身都警戒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好像很高兴的嘲弄声。


    “啊，好可怕好可怕。虽然很年轻，不过毕竟是教会的走狗。要是取笑的话肯定会危及到性命的。”


    绮礼又拿起一个黑键，凝视着黑暗中蠢蠢蠕动的影子。


    刚才看起来差点就要刺穿间桐脏砚的肉体难道是幻觉吗。或者说间桐脏砚的肉体本身就不存在——在这个老奸巨猾的老魔术师身上，什么超乎常理的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惊讶的话，根本就担当不了代理人的职务。


    “真是的，下次见吧，小伙子。为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和我平分秋色，你一定要好好养养你自己的本性。哈哈哈哈……”


    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哄笑声之后，脏砚的气息融人到了黑暗之中，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拿着刀像稻草人一样伫立着的绮礼的身影。


    “……”


    绮礼非常焦躁，把失去了目标的黑键扔在了屋顶。


    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怪物。没有让他继续存活的道理。


    早晚有一天必须除掉的仇敌。对于间桐脏砚他有这种确信。


    ············


    为了不去注意逐渐变黑的夜色，间桐鹤野今天晚上仍然继续沉浸在酒精里。


    昨天晚上没有任何事发生，很平稳地就渡过了，可是现在却觉得非常可恨。变得风平浪静的大海肯定会有海浪从后面打过来。昨天晚上没有任何危险的事发生，平淡地过去，意味着今天晚上肯定会发生危险的骚动。


    对于连日来威胁着冬木市夜晚的怪异事物的原形，鹤野当然很清楚。他是继承了名门望族间桐家的嫡长子，曾经为了探求圣杯的影踪从遥远的过去就开始远征的伟大血脉的末裔。其实他本来应该作为当事人之一参加这场令人惨不忍睹的战争的。


    可是他却背弃了这个属于自己的责任而整日沉浸于酒精当中，对于这样的自己鹤野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他反而认为自己跟弟弟雁夜比起来，这是理所当然应该采取的态度，鹤野可以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这样断言。


    很久以来一直被间桐家逐出家门的雁夜为什么现在要回到家乡，并且参加圣杯战争呢，对于这点鹤野一直无法理解。他甚至也不想弄明白。不管怎么说因为弟弟回心转意，自己是无论怎么感谢他也不为过的。要不然的话，被弄成那副样子被迫参加圣杯战争的就不是雁夜而是自己。


    回想起被雁夜通过召唤阵召来与之签契约的黑色怨灵一样的身影——为了远离那个时候的恐怖，所以只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一旦想到类似那样的东西还有六个，在现在这样的夜晚一边吞噬着血肉一边自相残杀，让人怎么还能保持清醒呢。如今的冬木市简直是地地道道的魔界。如果想在这样的地方继续保持平静的精神存活的话，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酒精。


    独生子慎二以游学的名义去了国外，鹤野实在是不想留在现在的冬木市。可是。他没有可以离开间桐宅邸的理由。在地下的虫库里调教远坂家过继给自己家的小女孩，把她训练成足以成为下任问桐家家主的人物，这是脏砚交给他的任务。


    对，作为间桐家的当代家主，鹤野已经很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本来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脏砚原来的方针是坐山观虎斗。反正雁夜不过是那个老魔术师手里的玩具而已。现在间桐家唯一走着正道的只有鹤野一个人。并不是说魔术回路的个数多少的问题。即便自己的能力只能够打败一个小孩子，可是鹤野仍然坚信自己走的才是真正联系间桐家的未来的道路……


    他这样说给自己听，然后一边鄙视着弟弟，一边大口大口地往胃里灌酒。


    成为间桐家的魔术师，也就意味着成为背后主谋——脏砚的傀儡。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对于一度离开家门，现在却愚蠢地主动回来成为刻印虫苗床的雁夜一点同情也没有。他本来对于弟弟就没有什么骨肉之情。明明有比哥哥优秀很多的才能，可是却把间桐家历代背负的被诅咒的命运硬塞到鹤野一个人身上，离开家门而去，对于这样的男人事到如今让自己如何对他报以同情之心呢。

 第1186章 不可避免

    啊，为什么今天仍然不想睡呢。如果是平常的话现在早就陷入沉睡之中了。还是酒喝得不够多。还不够醉。明明想赶快忘却屋外发生的事情，想把到黎明为止的时间赶快跳过去——有人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葡萄酒杯，把杯里的冰水浇在了鹤野头上。


    由于刺骨的冰冷一瞬间昏了过去，可是立刻酒意全消，恢复了清醒。这次是毫不留情的冲击打在了脸颊上，鹤野爬到床上的毯子里。


    鹤野陷入了精神错乱之中，连惨叫声都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一个幽灵似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男人正伫立在那儿俯视着鹤野。


    又脏又皱的旧外套。胡子乱糟糟的，好久没有刮了。如果光看外表的话，跟在屋里穿着平常衣服的鹤野相比，那个男人更像是小酒馆里的醉汉。可是他的目光却否定了这一切。那个男人眼睛里的温度，已经超过了冷酷或无情这样的范围，充满了冷冰冰的像负伤的野兽一般的妄念和杀意。和那个目光对视之后，鹤野决定放弃对对方的来历和整件事情的探究，完全成了绝望的俘虏。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不管他到底是怎样突破屋外非常厉害的重重防护结界的，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鹤野眼前出现的，毫无疑问是他在这一周来，一个劲地靠酒精的作用才可以暂时忘记的恐惧本身。


    “……爱丽丝菲尔现在到底在哪儿?”


    鹤野坚信在听明白问题的内容之前必须回答。要不然就会被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理解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鹤野被深深的绝望击垮了。


    “我，我，我……”


    鹤野口齿不清地呻吟着，男人用冷冰冰的目光瞪视着他，慢慢从怀里掏出凶器，狠狠地用枪口把鹤野的右手抵在地板上，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让听的人失去理性的轰鸣声，鹤野的右手在空中四散开去。


    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鹤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一阵剧痛让他发出了惨叫。


    “不，不不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


    对于卫宫切嗣来说，让不听话的人提供情报的经验，已经丰富到了不能再丰富的地步。那种常年培养出来的直觉，让他明白了现在即使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间桐鹤野的灵魂已经完全颓废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鹤野在切嗣来访之前，早就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穷途末路。


    从结果上来说切嗣成为了让他完全垮掉的最后一击。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逃避眼前的痛苦即使是背叛脏砚他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到了这个地步，人类说出的绝对都是事实。


    看起来鹤野关于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是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绑架爱丽丝菲尔的目的地绝对不是间桐宅邸。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紧张局势下，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冲破防护结界的结果竟然是白费力气，切嗣忍不住咬牙切齿表示悔恨。


    按照排除法来考虑的话，绑架爱丽丝菲尔的只有间桐阵营的人。rider的master并没有看破切嗣所准备的隐秘的据点的谍报能力，对于远坂来说，昨天晚上刚刚结成的同盟他没有必要以这种形式立刻出尔反尔。


    除了现有的七组masster和servant，出现别的新的敌对势力的可能性虽然很低，可是并不为零。然而在现阶段即使这样瞎揣测也得不出什么结果。目前，只有从仍然具有servant的保护，并且在最后阶段需要爱丽丝菲尔的三个master中间找到这个潜在的敌人。


    从地窖的袭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了。逐渐逝去的一分一秒的时间对于切嗣来说都意味着胜利在逐渐远离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认真思考。


    切嗣根本不屑再去看一眼正在因为痛楚和恐惧而啜泣着的鹤野，离开了间桐宅邸。


    为了进入到下一个目标远坂宅邸，切嗣又花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用来突破魔术防御阵。


    从手法来说已经巧妙到接近奇迹的地步了。远坂时臣所设置的结界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魔术师的，可以说是第一流水平的专防魔术师的防卫系统。要是硬攻的话即使用一年的时间也攻不破。正是因为切嗣是那种不要求魔道上的成果，能够看破魔术术理的陷阱并且专门对付魔术师的人。所以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结界。


    可是不管花费的时间相对来说有多短，对于现在的切嗣来说已经足够让他焦急了。在战场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费过这么多的时间。终于突破了从里门到中庭的防卫，到达堂屋的那一刻，切嗣胸中仍然被莫名的焦躁折磨着。虽然冒着生命危险穿过了防御结界，可是跟在间桐宅邸一样，这并不意味着能够保证找到爱丽丝菲尔。


    先切嗣一步开始追赶爱丽丝菲尔的saber肯定也失败了。现在仍然可以感觉到魔力供给的回路并没有中断，这说明saber并没有遭受什么攻击。


    然而如果是被平安无事地保护的话，爱丽丝菲尔一定会启动发信装置，告诉切嗣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的详细信息。可是现在并没有接收到，说明saber的追踪也是白费功夫。


    在谨慎地去除掉窗户上的封印之后，使用切玻璃的器具把里面的插销也卸掉，切嗣终于到了远坂宅邸的内部了。里面没有点灯，一片静寂。简商像是没有人居住的空院子。可是因为是个很大的宅院，所以还很难下定论。作为一个出色的master，时臣要比间桐家的长男慎重得多。要是不小心碰上的话必须做好跟他战斗的心理准备。当然他肯定会用archer，自己也必须把saber召唤来。不得不消耗令咒，再次强制召唤来吧。


    面对现在仍然不清楚其战斗力实力的archer，虽然极力想避免saber跟他的正面冲突，可是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根本没有选择战略战术的余地。即便如此至少要在确认了爱丽丝菲尔目前的所在地之后再进行战斗。要是万一现在有个不知名的敌人控制住了爱丽丝菲尔的话，切嗣要是和间桐家或者远坂家对决的话肯定正好中了敌人的奸计。让人生气的是现在必须考虑到这种可能性而予以警戒。


    突然，在踏进某间黑暗的屋子的时候，切嗣的嗅觉闻到某种无法忽视的东西。


    血腥味。还没有经过很长的时间。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把魔力集中到眼睛上，使用夜视术。立刻可以把室内的装潢设计看得一清二楚。看起来好像是客厅的样子。桌子上放着的茶具也是两人套装的。


    豪华的地毯中央很明显有大量的血迹。


    切嗣仔细地检查已经完全干掉的血迹。虽然不是飞溅的血沫，可是从量上看起来也不像因为受轻伤而流的血。从经验上来说，只能认为是有人被刺伤以后留下的血迹。


    出于谨慎，切嗣把其它的房间也搜了一个遍。可是目的已经不在于掌握情况而是更倾向于找到在这居住的人。


    作为媒介，和魔术的起点，在魔术里面最重要的要素就是血液。在自己的领地里，没有任何下咒语的企图而随意流放血液，当然如果这是这个魔术师独特的嗜好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按照切嗣事先的调查，远坂时臣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没有费什么事就到达了地下室工房的时候，预感变成了确信。如果在家的话就不用说了，哪怕是不在家，魔术师也不会允许别人随意踏进自己的工房的。看起来时臣不仅不在家，而且处于连自己家的房子的现存什么状况都无法把握的状态。


    为了进一步确认，切嗣从口袋里拿出装在眼药水瓶里用来试验的液体。那是以专门诱骗男人的梦魇的体液为基础精制而成的，尤其是对男人的血液和老旧废物的反应非常灵敏，可以进行详细的鉴别。


    首先在洗脸池里确认试验药液的反应，然后再鉴定客厅里的血迹，很明显反应结果一致。这几天能够在这个洗脸池刮胡子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血液染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到现在为止可以肯定远坂时臣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失踪了。


    对于这个出人意料的情节的出现，切嗣极力做到镇定然后开始考察情况。


    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放在这里的两个茶杯说明这是为了款待客人。时臣肯定是在这个房间里跟自己作为客人招待的人畅谈之后，受了重伤或者说是致命伤。看起来对魔术师复仇也并不是切嗣一个人的专利。


    可是时臣的servant那个时候正在做什么呢。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的master不管呢。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也就是说……时臣作为master对于archer来说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archer和下一个订立契约者合谋杀害了时臣。这种说法也是有道理的。


    对于这个经过自己的重重推理得到的沉重的答案，切嗣感到心如刀绞。


    远坂时臣的朋友，被作为客人款待，并且时臣对其露出破绽也毫不为奇。


    archer的新的master，现在重新获得了令咒——也就是说过去丧失了servant从而失去了master的权力，现在仍然活着的某个人物。


    不用想了，只有一个人。而且得到了新的senvant并且再次参加圣杯战争的话，绑架爱丽丝菲尔，把“圣杯之器”控制在自己手里是理所当然应该采取的行动。


    就像这样——切嗣终于明白了和言峰绮礼的对决是不可避免的。


    ············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了，可是丘陵上的教堂仍然灯火通明。


    身处神在地上所指定的安息之所面前，些许的矛盾与伤感阻止了间桐雁夜的脚步。


    轻易就被祈祷之地这种形式上的慰籍所安抚，并感到安心的人类的单纯。虽然一方面对此嗤之以鼻，可是另一方面对于这种哪怕明明知道是欺骗和虚假的东西也要找一个精神避难所的人类，不由得感到深有同感。


    假如有人对自己说人在这个世界上所受的一切苦斗不过是神对人的考验的话，雁夜肯定会忍不住伸手把神和他的使者勒死吧。可是如果有人问非神的普通人类能不能得到救赎的话——看着自己的逐渐腐朽的身体，雁夜也只能悄然沉默不语。


    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朝圣杯走近。可是体内的刻印虫却以几倍于自己接近圣杯的速度侵蚀着身体。


    仔细侧耳倾听的话，可以听到吞噬血肉，啃骨头的虫群的鸣叫声。慢慢地着侵蚀身体的刻印虫所造成的痛苦，对于雁夜来说已经成为了像呼吸和心脏的跳动一样自然的肉体的一部分了。意识经常变得很模糊，等到清醒过来对于时间的流逝的感觉也变得很漠然。


    发誓自己绝对不需要的那种放弃一切的达观看法，像从裂缝里渗进来的水一样慢慢地侵蚀着自己的心。


    还能再战斗几次呢。


    还能再活多少天呢。


    如果想要亲手拿到圣杯，救赎小樱的话，那个最后的依靠唯有期待奇迹吧。


    既然这样的话雁夜是不是应该祈祷呢。对着眼前耸立着的从屋顶一直到地面的，超然地俯视着他的巨大十字架，双膝跪地祈祷呢。


    “开什么……玩笑……！”


    对于控制了自己的让人感到屈辱的懦弱，雁夜忍不住诅咒似地怒骂一声以激励自己。


    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到愚不可及的救赎才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堂的。还不如说正好相反。雁夜今天晚上是为了得到仇敌的鲜血而来的。如果相信言峰绮礼的话，现在远坂时臣肯定在礼拜堂里等待着雁夜的来访。不是为了忏悔，也不是为了做礼拜，而只是为了发泄怨恨，雁夜才站到了祭坛前面的。


    和曾经败给过一次的时臣之间的决斗，言峰绮礼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原本不可能得到的雪辱的机会。今天晚上是杀死那个可恶的魔术师的最后的机会吧。一定不能大意。

 第1187章 无聊的肥皂剧

    胸口燃起的熊熊憎恶之火，肉体的痛苦和纠葛，还有绝望，把这一切全部烧成灰。对于现在的雁夜来说，这才是能够战胜任何信仰的救赎和愈合伤口的圣剂。


    上一次战斗没能报一箭之仇的记忆，更加煽动起雁夜内心的怒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亲手制伏夺走葵、抛弃小樱的时臣，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打倒时臣的瞬间。这样才能忘记圣杯的遥不可及，以及对于失败的恐惧。只有完全变成被愤怒驱使的自动机器，间桐雁夜才有可能从胸口的辛酸中得到解放。嘴角甚至露出微笑。现在即使berserker不在身边也不觉得恐怖。如果可以挖出时臣的心脏，全身沾满他的血的话——现在对于雁夜来说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肩膀不停地颤抖，吐出像野兽一般粗重的气息，雁夜来到了教会门前，全身充满了杀意。慢慢打开了门。


    柔和的烛光照亮了礼拜堂，与着温馨的气氛相反，空气像被冻结住了一样凝滞，静寂得可怕。雁夜感到有种类似墓穴的感觉，觉得有点不舒服。


    可是，看到坐在信徒席的最前列的人的后脑勺的瞬间，全身立刻被溢出来的愤怒充满了。


    “远坂，时臣……！”


    这声呼叫充满了杀意，可是没有人回答。雁夜把这沉默理解为那个魔术师的傲慢的态度，所以继续大踏步地前进，缩短自己和时臣的距离。


    “时臣你是不是想杀我？可是你太天真了。在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会无数次的爬起……”


    可是时臣仍然没有任何警戒地背对着雁夜，没有任何反应。雁夜因为不安和警戒慢慢放慢了脚步。


    不会是为了让雁夜上当而故意放上一个时臣的人偶吧。可是走近一看，无论是肩膀的宽度，还是打理得很好的卷发的光泽，还有可以窥见的耳朵的形状，毫无疑问那就是远坂时臣。雁夜绝对不会看错这个让自己切齿痛恨的仇敌的样子，因为雁夜早就把他的样子刻进了脑海里。


    来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后，雁夜停住了脚步。时臣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雁夜心中充满着莫名的混乱不安和憎恶，死死地盯着时臣的后背。


    “远坂——”


    伸手出去。


    前天，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击的防御之火。想起那种灼热的感觉本能地想躲避和时臣的身体接触。


    即便如此，雁夜还是被想粗暴地抓住暴露在自己面前只有几厘米之遥的远坂时臣的脖子的冲动所驱使——终于，颤抖的指尖接触到了潇洒地装饰着的领结的脖颈。


    仅仅是轻轻一碰，倚在信徒席上的尸体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虚弱无力的四肢简直像是系线的人偶一样。远坂时臣的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像积木一样倒塌，滚在了雁夜的臂弯里。


    “——！”


    那个时候给间桐雁夜带来的混乱和冲击简直就相当于用一个大铁锤击中人的脑袋一样。


    像蝉蜕一样虚空的面露死相的尸体毫无疑问是其本人，容貌也明显是远坂时臣的相貌。雁夜在那个时刻只有承认时臣已经死亡的事实。


    曾经俯视自己的傲慢的冷笑，故作殷勤的冷酷的口吻和嘲笑的话语，所有关于远坂时臣的记忆充满了雁夜的脑海中，使得他的意识分裂错乱。那种混乱吹走了雁夜内心的所有以时臣为起点的缠绕着的各种感情，动机和冲动。


    “为——为——什么……？”


    抱着不会说话的尸体呆呆地伫立在当场，雁夜感觉到自己内心突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对此，雁夜十分愕然。


    这个空洞实在是太大了，使得间桐雁夜这个人格的轮廓也崩溃了，也经变形到无法辨认的地步。


    直到那个时候雁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虽然这已经太迟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仇敌远坂时臣这个要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在远坂死了之后才会觉得这么空虚和不知所措。也许是因为无法抑制的心神动荡，现在雁夜已经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时臣战斗，到底是出于什么期望才参加圣杯战争的，一下子这些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接着——


    “……雁夜？”


    ——对于刚踏入到这个礼拜堂的、新的来访者，直到从背后传来那个令人怀念的温柔的声音，雁夜在那个致命的瞬间才意识到有人走进了礼拜堂。


    雁夜面带茫然若失的表情转过身去，为什么远坂葵会站在那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根本无法想通这一切。如果他认真思考的话，肯定会想到要是没有人叫远坂葵过来的话，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礼拜堂里。此外，还有能够预先把时臣的尸体放在这个礼拜堂的只有一个人——然后进一步追溯，猜出来杀害时臣的嫌疑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啊——呜——”


    雁夜的思绪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只能发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那只不过是他呻吟的声音。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怀里抱着的时臣的尸体，像头陀的布袋一样掉在了礼拜堂的地板上面。葵看着自己丈夫遗体时的落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葵……我……”


    葵没有说任何话，像被吸铁石吸着一样慢慢走近时臣的尸体。雁夜莫名地被她的气势所压倒，往后退了一步，走了几步之后背后就碰到了障碍物。好像要裁决他似的，威严地耸立在那儿的是礼拜堂的祭坛。


    葵跪在地上，抱起时臣的尸体，雁夜已经无路可退，只有默默地看着葵。为什么葵要那样做，雁夜不能理解——不，是他不想去明白。为什么她一眼也不看青梅竹马的自己，而是一个劲地凝视着时臣的尸体，为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泪水。雁夜不愿意去想明白这些原因，所以他才没有说话。


    明明记得自己曾经发过誓——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哭泣，自己就是连命都舍弃也在所不惜，所以才一直战斗到现在的——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眼前哭泣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


    单是接受她是葵这个事实都足以让雁夜崩溃。


    她不看雁夜。直接把他当成空气忽视，一直泪眼汪汪地注视着自己丈夫的尸体。这个悲剧的女主角，作为旋转轴在世界的中心存在。被她忽视的雁夜，简直就跟舞台上的灰尘、画上的划痕一样微不足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雁夜产生了一种自己站立的位置，以及存在本身都被抹杀了的错觉，并对这个错觉感到深深的恐惧。涌起一股想大声呼喊来吸引她的注意的冲动。可是，干涩的喉咙连一个词也挤不出来。


    等到葵终于抬起眼直视自己的时刻，雁夜终于明白了——有时候无视反而是一种慈悲。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的话倒还有救。


    “……这就相当于把圣杯交到间桐家的手上了。你满意了吧？雁夜。”


    虽然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那种口吻却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因为生性温柔青梅竹马的她，从来没有在雁夜面前憎恶或诅咒过任何人。


    “我——可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被她这样责备？远坂时臣才是诸恶之源泉。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一切都会进行得很顺利。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死在这里？这个问题倒是雁夜想先问的。


    “为什么……”


    可是那个女人根本不给雁夜说话的机会，继续反问道。


    “间桐家从我身边夺去小樱，难道还不满足吗？为什么偏偏要在我面前杀了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憎恶我们？”


    不明白。


    这个女人，为什么长着跟葵一样的脸，用葵的声音，对这间桐雁夜倾泻着滚涌的憎恶和杀意呢。


    雁夜按理说是救了葵。为了把她的爱女小樱的未来还给小樱自己。为什么反而要被她怨恨呢。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都是因为——这个家伙、都怪他——”


    雁夜用颤抖无力的手指着时臣的遗体，用尽仅有的声音叫道。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没有一个人会陷入不幸。葵、小凛、还有小樱——都能幸福——”


    “开什么玩笑！”


    那个面色已经恐怖如鬼的女人叫喊道。


    “你懂什么！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啊——”


    噼啪一声。


    致命的龟裂的声音让间桐雁夜崩溃了。


    “我有——”


    喜欢的人。


    温暖的，优雅的，对自己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女人，自己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她能够幸福。


    要是为了她的缘故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正是因为这样想的，所以雁夜才一直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到现在。忍耐，拼命地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忍耐着。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拙劣的借口否定自己的努力。我到底是为了谁才忍受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痛苦的，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死掉呢。撒谎撒谎撒谎，我确实有喜欢的人我确实有——


    “我……有喜欢的……人……”


    雁夜一边用像机器倾轧一般的声音说着，一边双手更加用力。


    为了否定她所有的话。为了再次否定她的话。为了让那张嘴比上。所以要把发出声音的喉咙死命地勒紧。


    女人为了得到氧气不停地张嘴闭嘴，那个样子简直像是刚从池中钓上来的鱼一样，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仍然像在骂雁夜，这更加激怒了雁夜。


    必须让她闭嘴，必须结束一切。一直到今天为止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到了现在，只有发狂才是拯救间桐雁夜的唯一方法，也是救赎他的最后屏障。尽管如此，他在最后的时刻仍然没有抓住这个最低限度的救赎——看到面如土色喘不过气来的这个女人的样子，和他心中珍藏着的最爱的面容实在是太像了。不，那就是她本人，最后雁夜终于意识到了。


    “……啊。”


    葵的喉咙从雁夜无力地放下的双手的滑落，得到了解脱。


    她一下子倒在了地板上，昏倒之后一动也不动。雁夜甚至已经失去了判断她是否还活着的冷静，在他看来她跟时臣一样只是一具尸体。


    “啊，啊……”


    直到现在才开始凝视刚刚用力勒过葵的脖子的双手。这十根手指刚才亲手勒住了对自己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也是他本人全部生存意义的东西，看起来简直像是别人的手一样僵硬，然而毋庸置疑，无法掩饰，那就是他自己的手。


    简直像是虫子一样。两只不断颤抖的手，和爬过小樱的肌肤的浮虫们很相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开始搔已经溃烂的脸。


    拼命用手抓干枯的头发。


    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声音到底是惨叫还是痛苦呢，甚至连这个也辨别不出来了。


    失去了最后的理性，现在只剩下野兽的逃跑本能，雁夜一边踉跄一边朝礼拜堂外面跑去。


    一颗星星也没有的黯淡夜空迎接了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男人。


    冬木教会的礼拜堂里有一个只有祭祀才知道的秘密。


    连接着礼拜堂和里面的祭祀室的墙壁事实上根本没有发挥隔开的作用。礼拜堂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声音都可以透过祭祀室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言峰绮礼以很舒服的姿势坐在祭祀室的椅子上，从头到尾看到了礼拜堂演出的这幕悲剧，而且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看到他若有所思的侧脸，旁边侍立着的黄金servant问道。


    “这虽然是很无聊的肥皂剧，不过作为第一次写的剧本已经不错了——怎么样，绮礼？你有什么感想。”


    “……”


    绮礼默默地看着天，从手里拿着的玻璃杯里喝了一口葡萄酒。


    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大概情节是自己所描绘的那样，可是这次是由有血有肉的人来再现情节。

 第1188章 最后一日

    没有任何失误。间桐雁夜，远坂葵，都按照绮礼的指示，在他所指示的那个时间完美地来到教堂会面。时臣的尸体这个小道具也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通过治愈魔术掩盖了死斑，死后尸体的僵硬程度也进行了调整，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来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半天以上了。


    可是，既然是没有超出意料的展开的话，应该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的一幕之后，突然感觉到某种奇妙的兴奋。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生动了吧。


    刚才的那幕悲剧并不是演员所演的虚假的故事。虽然有绮礼的诱导，不过确实是人类彼此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火花四射，迸射出来的人类灵魂的光辉，那些无疑都是真的。那种鲜活的感觉，身临其境的感受，不要说预测了，甚至都没有被报以期待。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绮礼重新品味了一下嘴里葡萄酒的甘香。


    对，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地方的话，不如说是这个酒。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以前也喝过的……没想到这个葡萄酒越品越有味道。”


    对着以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看着酒杯的绮礼，英雄王微微一笑。


    “酒的味道这种东西可以根据下酒菜肴的不同而出人意料地变化。绮礼，你好像已经开始理解要拓展见闻的意思了。”


    “……”


    没有想出如何回答满面笑容的吉尔伽美什，绮礼把空酒杯放到一边，离开座位。想到之后还要做的事，就不能这么悠闲了，倒在礼拜堂的葵无疑需要救助，还必须做好进一步利用逃走的雁夜的准备。


    可是绮礼在离开祭祀室之前又看了一眼空酒杯。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已经喝光的酒仍然留有一丝留恋。


    忍不住想——像这样美味的酒，真想再喝一次。


    ············


    当韦伯.维尔维特回到深山町马凯基老夫妇家的时候，夜空已经开始泛白了。


    在夜间的过道上行走数小时。如果路上没有遇到计程车的话，就算到了早上也回不了镇上。在那偏僻的地方能够幸运地遇上空车，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生气。幸运之神应该在rider与saber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眷顾才对。对这种错位的运气，只能能感到悲哀。


    从计程车上下来，韦伯为这漫长的夜行军发出长叹，这时，他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喂，韦伯，过来，来这里。”


    发出声音的地方竟然是头顶。


    他抬头一看，本以为还在熟睡的屋主古兰老人正坐在二楼的屋顶上，朝站在门口的自己挥手。


    “爷爷？你……在做什么啊？”


    “好啦好啦，你快上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这个……为什么又跑到屋顶呢？”


    “在这里能欣赏到平时无法看到的风景。是能够最早沐浴清晨光辉的最佳场所。”


    这种奇怪行为只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说实话，韦伯并不想奉陪。忍受着夜间的寒气，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现在只想尽快钻进床上，让疲倦的身体得到休息。


    “爷爷……有话，能不能等到白天再说？”


    “别这么说嘛。”


    虽然语气平静，古兰老人却很固执。


    “还是上去吧，小子。那位老人看起来很想和你说些什么。”


    一个只有韦伯能听到的粗犷声音，在他的肩头这样对他说道。rider终于承诺保存魔力，在与saber一战之后的归途上一直保持灵体化状态。


    “我会在附近四处视察情况的，别在意。”


    “不是在不在意……”


    韦伯刚想反驳，却连忙噤声。因为古兰老人是看不到灵体化的servant的，如果韦伯说话，看起来就像在奇怪的自言自语。


    “每个家伙都不顾及我的立场……”


    在圣杯战争即将迎来终结的现在，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陪这个毫无关系的老人，韦伯不禁感到愤懑。可是，因此而争论的话只会让时间拖得更长，就算不是那样，被问起早上回来的原因，自己也会陷入无言以对的境地。结果，韦伯只好朝老人所在的屋顶走去。


    玛凯基家和附近的房屋有一个不同点，那就是屋顶有小屋和天窗。登上从二楼楼梯过道延伸向屋顶小屋的梯子，就很容易从天窗爬到屋顶上，这并不是偶然间造成这样的，而是在建造这栋房子的时候，就设计成容易登上屋顶的构造。习惯了的话，登上屋顶是件很轻松的事。


    虽然能如此轻易地登上屋顶，但必须忍耐冬日那降霜的寒冷清晨。从天窗出来的韦伯，被北风吹得瑟瑟发抖。由于完全没有遮挡物，风中的寒冷是在地上所不能及的。


    “坐吧。给，我准备了咖啡，喝了暖暖身子。”


    古兰老人一边朗声说着，一边把保温瓶中冒着热气的液体倒在杯中。穿着羽绒服，外面还裹着几床毛毯，看来老人已经做好完全的御寒准备了。韦伯想不明白老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爷爷……你从什么时候就坐在这里了？”


    “天泛白的时候我醒来，发现你还没回来，而且，这个时候也可以眺望春天的星座，所以我想看着天空，等待孙子的归来……”


    听到这种如醉如癫语般的话，韦伯没有出声，而是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居然会想到特意早期眺望星座，人一上了岁数就有这种闲心吗？


    “怎么了，韦伯，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和我一起看过许多次星星，还记得吗？”


    “嗯……好像是吧。”


    韦伯一边随口敷衍着他所说的这些自己毫无印象的往事，一边放眼望向眼下的景色。


    由于地基位于山丘斜面，从屋顶可以看到从深山町到海岸的冬木市全城。空气清凛，海面被黎明染成珍珠色，能够用视觉辨别出航向远方的帆影。


    “怎么样，景致不错吧？”


    “……”


    对韦伯而言，这是战场的全景。他的心中无暇欣赏这种美景。


    “起初是因为出差而踏上了这片土地……当和玛萨商量决定埋骨于冬木这片土地的时候，她还要求了两件事。房屋建在深山之丘，一定要能从天窗爬到屋顶……可是，克里斯那家伙还是忘不了多伦多。那些家伙只想着不愿意被当成日本人养大。”


    沉浸在回忆中的古兰老人的眼神望向大海的彼端，望着离开的儿子们所在的故乡。


    “……您这么喜欢日本吗？”


    “算是吧。不过，要说这就是与儿子们吵架、分别的理由的话……说实在的，我很后悔……”


    老人感怀着孤独的岁月，发出一声叹息。


    “像这样坐在屋顶上和孙子一起看星星，是我一直抱有的梦想。虽然没期待过会实现。”


    “——啊？”


    混着苦笑的抒怀中有种明显的不协调感，这让韦伯一怔。


    就像是愚弄他一样，古兰老人静静地摇了摇头，说道。


    “真正的孙子们从来没陪我来过屋顶。玛萨也很怕高的地方。看星星的时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


    比起危机感和尴尬更能彻底地让韦伯受到打击的，是羞耻的感觉。


    “我说，韦伯，你不是我们的孙子吧？”


    暗示被解除了——而且是被这个毫无魔术素养的善良老人。


    “我——”


    “嗯，你是谁呢。是谁都无所谓，虽然我和玛萨一直相信你是我们的孙子，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不过，活了这么长时间，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无论怎么想还是不可思议……总之你平时的表现就比我们的孙子温柔得多。”


    “……你不生气吗？”


    韦伯小声地询问道。古兰老人面带复杂而平静的表情，说道。


    “这个嘛，生气是当然的。不过，玛萨最近经常开心地笑，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从这一点上，我反而要感谢你。”


    “……”


    “而且，看起来，你并不是带着对我们的恶意住进来的，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叫什么阿莱克斯的男人，都是现在难得的率直的年轻人。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这种事情我就算想理解也理解不了。”


    按照韦伯的判断，现在这个老人毫无防备，过于迟钝。时钟塔学院里的小白鼠都比他聪明。


    为什么不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指责自己。对于只知道魔术协会这个狭小世界的韦伯而言，老人的宽容是他难以理解的事。


    “或者说，也许是由于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我才能这样请求……可以的话，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再保持一段时间。先不说我，玛萨大概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不管是梦还是什么，和温柔的孙子一起生活的时光，是我们难得的宝物。”


    韦伯不忍看老人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总有一天会创造出神秘奥义的手。自己一定拥有这样的才能——即使被别人否定，至少，自己对这种可能性坚信不疑。


    可是，结果如何呢。


    连催眠暗示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没很好地完成。无论是运气不好，还是事故，这些借口都毫无用处。甚至对这个请求自己“再多哄骗我们一阵吧。”的善良老人，自己的术都无法维持满意的效果。


    如果是那个男人，只要笑着把酒言欢，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韦伯·维尔维特的魔术不仅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他自己反而领受了对方的温情。


    除了悔恨，还有一丝滑稽——是的，自己只是个小丑。


    韦伯注视着虚空，对周围毫无察觉，陷入沉思之中。现在，他十分理解在时钟塔嘲笑他的那些家伙的心境。韦伯自身也和那些家伙一起，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虽然这样说，他却笑不出来。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并不是期待着喜剧。


    他们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对韦伯提出真挚的请求。回想起来，自己不被当作嘲笑的对象，这还是头一次。


    “……很抱歉，我无法向你作出承诺。甚至无法保证下次能平安回到这里。”


    “这么说，你们是在做有生命危险的事啊？”


    “是的。”


    saber的宝具在眼前闪过寒光，是半天以前发生的事。那时所看到的死之深渊，韦伯不会这么轻易忘却。


    古兰老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事对你有多重要……但希望你听我说这句话。在活过大半辈子之后回顾人生，回发现没有一件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的。”


    这种论调，与韦伯赌上青春的原因背道而驰。


    所谓魔道，是下定必死决心之后才能开始的——惟有燃烧生命方能达到至高境界，这是至今为止他努力的方向。


    可是，如果要找寻合适自己的生存之道，这位平静的老人所说的话也许才是真理。


    韦伯怀抱无言以对的失落感，凝视着朝霞。


    他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第四次圣杯战争迎来了最后一日。


    ············


    这一天，作为前所未有的异常天象发生之日，在冬木市的人们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连日的北风如梦中一般突然停止，沉重而浑浊的空气在夏天般的烈日照射下烟消云散，反季节的阳光炽热无比。气象预报专家都无法解释的高温多湿天气，只出现在以冬木市为中心的地域，市民们产生了奇怪的预感而骚动起来。


    接二连三发生的都市游击事件、残酷的猎奇杀人案件以及幼儿失踪事件依然找不到解决的突破口，宵禁令的解除仍然遥遥无期，前天，在未远川还发生了工业废水灾害——连日的怪事挑动着人们脆弱的神经，对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而言，气候的异常是即将发生更大灾难的预兆。


    ············


    炽热的阳光逐渐改变着影子的角度，卫宫切嗣坐在树荫下，毫无睡意地盯着四周。


    离上次睡眠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小时以上，他依然紧绷着神经。

 第1189章 骑士的坚持

    处在危机状况下，找机会小睡片刻，以完全的姿态应对突发情况，这是战斗专家的心得。由于已经提前布好结界，无论谁靠近都能立刻醒过来。在保持待命状态的现在，在几分钟之内把意识切换为浅睡眠状态，缓解身上积蓄的疲劳也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的切嗣却没有这种常规的想法，虽然去除感情、保持最佳状态这种做法是“机械”，但不惜烧毁自身也要超越极限的这种做法也是”机械”。让自己自动切换为这种启动状态的，正是迫切逼近的“决胜”的预感。


    现在切嗣所处的位置，是位于冬木市深山町西面的圆藏山山腰、柳洞寺背后的湖岸。


    昨天晚上，切嗣在远坂府邸确认了时臣被杀以及言峰绮礼复出，虽然立刻对新都的教会展开强袭，可是，本是代理人大本营的那里空空如也。不到一小时之前，那里还有人的踪影，从这一点看，时间相差不大。由于侵入间桐邸颇费了些功夫，造成了致命的时间损失。


    这时，切嗣完全断了搜索爱丽丝菲尔的念头，因为，如果继续执着于她的事，自己将更深地陷入敌人的计策中。为了抓住胜机，切嗣不能成为一个为妻子着想的丈夫，而要成为追求圣杯的master。


    由于失去了可以称为艾因兹贝伦阵营中王牌的“圣杯之器”，切嗣不得不以御三家之外的master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不实施发挥优势、以彻底防守的姿态优势敌人出现失误的计策，而是必须先找出对手发动突袭。在这种考虑下，先于对手行动的有效策略，就是从现在预想的终盘战地点入手，提前布下陷阱。


    表面上看起来，圣杯战争形成了生存战的态势，随着战况的推进，逐渐呈现了攻城战之相。只要将执行圣杯降临仪式作为最终目的，确保适合作为祭坛的场所就是胜利者不可避免的问题。


    在冬木，有四个地方具有适合召唤圣杯的灵格。


    第一位是拥有天然大洞窟”龙洞”的圆藏山。在那里，设置着以由斯苔萨为基盘的大圣杯，作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坛，从一百八十年前，那里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土地的提供者远坂家拥有把最佳的灵脉当作据点而占有的优先权，可是，充溢于圆藏山的魔力过于强大，以培养下一代术师的场所而言，那里过于危险，所以他们把居城定在第二位的灵脉，那就是现在的远坂邸。尽管那里对大圣杯而言稍有欠缺，但灵力足以支撑圣杯降临。


    第三位的灵脉虽然让给了移居而来的间桐家，但那里的灵力与间桐一族的属性不相符，因此间桐邸建在别的地方，原来的灵脉由之后介入的圣堂教会占据。那就是现在的冬木教会所在的山丘。虽然与圆藏山相隔遥远的距离，位于河岸另一边的新都郊外，其灵格却不亚于第一位和第二位。


    第四个灵脉以前并不存在于这片土地，而是三大灵脉经魔术加工后流出的变调的魔力源，在一百余年的岁月里积累、聚集于一点而成，也就是后发的灵地。在之后的调查中，确认了那里具有足以进行仪式的灵格，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那里就被标记为候补地。现在，那里是新型住宅区正中央。问题的要点在于，新兴市民会馆就建在那里。


    就算得到“圣杯之器”，言峰绮礼也必须在四个地点中的一处完成仪式。如果能提前布下陷阱，设下埋伏，便有足够的机会翻盘。由于冬木教会处于无人状态，切嗣反而可以优先确保冬木教会和远坂邸这两个第二、第三灵脉。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个不幸中之大幸的优势，切嗣在早晨来临之前带了大量的炸药，在这两处建筑设置陷阱，到了白天，则以柳洞寺为新据点，继续观察情况。


    切嗣认为绮礼很可能将圆藏山选为进行仪式的场所。敌人从冬木教会消失，虽然有隐藏的意图，但既然放弃了与先确保的灵脉，可以推测他的意图从一开始就是在更高级的灵地进行仪式。这样一想，在消灭了远坂时臣之后，就算得到了远坂邸，绮礼也很干脆地离开了。那么，剩下的只有圆藏山的大圣杯了。


    当然，这一切也许都只是让对手得到错误情报的障眼法，绮礼再次回到冬木教会和远坂邸的可能性并不是零。因此，切嗣在这两处建筑里布下了一旦踏入就绝无可能生还的陷阱。只要能在爆炸后的瓦砾中得到”圣杯之器”，胜利就不费吹灰之力——当然，关于爱丽丝菲尔的生死，他已经不再考虑了。


    此外，如果对方意图如此，作为第四灵脉的冬木市民会馆就不能不考虑。不过，关于这个，切嗣认为只派遣一个监视用使魔过去就可以了。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才被确认灵格的那个地方，现在并不属于任何势力，也没有施加任何咒法防御，是一块”未开发的土地”。与其他三处灵地“易守难攻”的地势相比，从魔术战的观点来看，市民会馆完全没有形成任何险要之处。


    就算言峰绮礼出现在市民会馆，到时候只要正面攻击就足够了。虽然是最糟糕的情形，但风险也最小。从优先顺序考虑，首要的还是圆藏山。


    如果舞弥没事的话，一定可以让她确保市民会馆，而自己以完全的准备迎击绮礼。可是，就算后悔，这也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切嗣突然想起娜塔莉亚死去不久之时的事。没有组队的单独行动次数出乎意料地少。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切嗣一人吧。


    回想起来，切嗣曾经走过与孤独无缘的人生，那也是比孤独更加残酷的生涯，总有某人陪伴在切嗣的身边，而造成这个”某人”被杀，或者说死亡的原因的，不是别人，正是切嗣自身。


    舞弥、爱丽丝菲尔，都是从邂逅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要分离的人。结果，又留下切嗣一人独自面对最后之战。以这样的形式开始，又以这样的形式结束，这一定是卫宫切嗣的天命吧。自己这样的人总是要忍受某人丧失生命，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怎能原谅。


    ——设置在柳洞寺的山门前的结界，能够感知任何存在的接近。切嗣停止了不必要的感慨，拿着卡立科短冲锋枪观察着寺内的情况。不过，没有必要警戒。靠近的魔力波动，是切嗣早已经熟悉的。


    说起来——这个最强的助力却没被算进同伴里，切嗣自己也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她还活着。把这个在切嗣的策略之外行动的高贵骑士算进”同伴”中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就算躲藏起来，servant也不会弄错master的藏身之处。saber来到切嗣躲藏的地点，在对话的范围之内以及射击的范围之外这一微妙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这个对于亲密交谈过于遥远的距离，正是servant和master心灵的距离。


    修长的服装，凛然而立的身姿一如既往，可是她的脸上却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憔悴之色。她那侍奉在爱丽斯菲尔身边事的凛然目光，明显地失去了那时的气势。


    切嗣以无言的目光迎接她，saber也只是在形式上打了个招呼，就悄然把目光垂下，开口说道。


    “——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爱丽丝菲尔的下落。可是，目前依然毫无线索……抱歉。”


    这个被自己毫不犹豫放弃了的servant，在昨天晚上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寻找爱丽丝菲尔，切嗣并没有兴趣知道，也没考虑过该如何回答。


    到了这个时候，saber的目的仍然是“拯救爱丽丝菲尔”。


    从昨天半夜到今天早上，切嗣精心为言峰绮礼准备死亡陷阱的这段时间，这个servant也许一直和无头苍蝇一样，在市内奔跑着，搜许爱丽丝菲尔的下落。


    ……这是骑士的坚持，还是对曾经侍奉过的主人的愚忠……她的行动，是完全没有计划性的愚策，同时也是对早已不考虑妻子的生死，着手进行另一计划的切嗣的痛切批判。


    当然，saber并不是为了批判他而来，只不过是搜寻爱丽丝菲尔的途中经过柳洞寺，感受到master的气息而来。仅仅两天没见面的两人再次看到了行动和方针上的差别，也再次确认了两人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


    忍受着切嗣从淡淡树影下投来的冰冷目光，saber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强力的预感——也许，直到战争结束之前，她都不可能与master用语言好好交流了吧。


    “……那么，我继续搜寻爱丽丝菲尔。一旦发生什么事，请像以前一样用令咒召唤我。”


    说完，saber转身离去。当然，切嗣并没有叫住她，也没有对她的辛劳表达任何谢意。


    站在争夺圣杯的立场上，切嗣的行动是上策，saber也理解这一点。正因为这样，她坚信把这里交给他就没问题。也没有对自己扔下切嗣一人的行为感到不安。一旦到了需要servant的时候，令咒的强制力可以超越空间将她召唤回来，这一点，昨天已经实际确认过了。


    走下连接下界与山门的石阶，在阳光的照射下，saber不快地眯起了眼睛。


    没有必须击倒的敌人，也没有找到必须守护之人……有的，只是不带片刻犹豫的直觉。


    前往之处未定，唯有刺痛全身的焦躁感，驱使她从寺内离开。


    ············


    反季节的夏日酷暑，和言峰绮礼毫无关系。


    冰冷的水气沉淀在黑暗中，与地表的喧嚣完全隔绝。作为等待夜幕降临而行动的场所，这里具备了所有绝佳条件。


    被离开冬木教会的言峰绮礼当作临时藏身之处的，是雨生龙之介及其servant.caster曾经的据点，血腥尽染的地下空洞——也是在冬木市地下水道网深处的蓄水池。而且，这里是让他以前召唤的assassion颜面尽失的因缘之地，因为这种记忆让言峰绮礼想起这个潜伏场所，这实在是讽刺。


    以前，在璃正的指示下，被所有master当成目标的caster在艾因兹贝伦森林的混战之后依然生存，这就是这个地方的隐秘性的最佳证明。唯一找到并踏足此地的rider及其master，到了现在，不会再留意caster的工房。


    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绮礼对现在的战局做了回顾。


    在排除了远坂时臣、笼络了间桐雁夜、确保了圣杯之器的基础上，让saber与rider之间形成互相僵持的局面，自己的所在地也未有人知———


    这一切，都是在他下定决心复归圣杯战争之后，一天之内取得的成果。


    虽然其中有运气的成分，但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一出手就改变了混乱无序的战局，绮礼本人也感到非常吃惊。


    战局初期远坂时臣具有的优势，现在已经被绮礼篡夺并接手了，本次圣杯战争中作为最强servant现身于世的archer被收入手中，由于相生相克关系而成为其强敌的berserker也和其master一起成为了傀儡，现在没有什么能威胁到言峰绮礼了。


    无论saber与rider的对决中胜出的是谁，只要胜利的一方被archer的超宝具歼灭，servant战就决出胜负了。万一骑士王和征服王都生存下来，或者说，双方和解并协力攻来，这时还有berserker这个重要人物可以阻止他们。虽然由于葵的事情，间桐雁夜几乎变成废人，但berserker会自发地攻击saber，所以不需要master的命令。


    虽然在与rider之间那场难以预料的战斗中，定下三四个计策就没问题了，但archer并不同意那样做。这场战斗不是绮礼个人的事，而是英雄王的战争。绮礼认为，既然即将面对面的争霸是斗士的希望，就必须尊重其意愿。这一点，可以说是言峰绮礼与其他把servant当作工具使用的魔术师们最大的区别。


    本来，在与archer的关系上，他连一道令咒也不打算行使。对于拥有如此强大自我意识的男子，如果用强硬的形式使唤他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只会得到反效果。不把这个servant当作旗子操纵，而是当作天候、风向那样的环境因素加以利用才是最好的办法。水手无法操纵风向，但能够通过帆自在地控制船。两者是一样的道理。

 第1190章 战争的意义

    现在，archer因为讨厌闷在阴湿的地下而出去了。绮礼明白，必要的时候archer会赶过来，所以没有感到任何不安。唯独对于这个英雄王，绮礼没有把他当作使魔看待，而是当作利害关系一致的同盟者。


    或者说，从璃正手上接过的令咒还有其他更有效的使用方式。对于没有魔术刻印的绮礼而言，即使属于消费型，也有许多为魔术作备份的手段。现在的他即使与熟练的魔术师战斗，也有很大的胜机。


    今晚，最后的servant之间的战斗，将决定圣杯的走向。作为旁观者的绮礼所要做的，只是坐等时机。身为master的他应该考虑的，反而是servant之外的谋略战——在那场战争中，有绮礼最强大的敌人。


    卫宫切嗣。如果说现阶段还有谁能从绮礼手中夺取优势，那就非他莫属。


    绮礼的心中一直期待着与他的对峙。可是，既然对方是彻底的暗杀者，他希望的那种形式的邂逅就不可能实现。要制造出与卫宫切嗣正面对决的局面，就必须时常思考战局，继续确保先制权。一旦被切嗣夺取主动权，绮礼一定会连对手的样子都没见到，就被他从背后解决掉。那样的话，一切都毫无意义。


    卫宫切嗣无法捕捉到这个蓄水池的情况，这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否则的话，雨生龙之介会更早被消灭掉。只要躲在这里，就不会遭受到切嗣的突然袭击。现在只要让对手干着急而毫无头绪就可以了。对决的场地要由绮礼决定。


    让根据理性行动的切嗣的预测落空，使他不得不主动出现在绮礼面前——这个目标已经明确。接下来只要等待夜幕降临。


    听到痛苦的呻吟，绮礼把目光投向黑暗中的一角。仰卧在那里的，是让berserker绑架来的艾因兹贝伦的人偶，她并不是自然地躺在那里，而是被施加了简单的魔法阵，让周围的魔力流入。虽然场地不是地脉，但在从前，由于caster在这里贪婪地吞食牺牲者的魂魄，所以至今这里依然积聚着那时剩余的魔力。先不说这种供给对她而言是否舒适，只要状态安定就足够了。


    当然，就算现在把她的腹部剖开，取出“圣杯之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对绮礼而言，现在希望得到与她交谈的机会。浪费工夫供给她魔力，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女人，你听得到吗？”


    “……”


    在发出微弱呼吸的同时，人造人睁开了眼睛。空虚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视力明显减弱，但她还是判断出了仇敌的声音。


    “言峰……绮礼，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你干的……”


    “圣杯战争即将决出胜负。也许，我将成为完成你们艾因兹贝伦一族夙愿的人。”


    虽然没有必胜的自负，但这可说是能够保守估计到的结局。


    “还是这么一副不合作的态度，你对我这么不满吗？”


    “当然……我要托付圣杯的，只有一个人……那绝不是你，代理人。”


    虽然连说话都困难，但她声音中包含的憎恨与气势，让绮礼也不禁皱起眉头。


    “搞不明白。你只不过是搬运圣杯的人偶。比起胜负的局势，完成仪式才应该是最终的目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执着于特定的master？”


    “是啊，怎么可能明白呢……连寄托于圣杯的愿望都没有的你。”


    憎恨的嘲笑让绮礼感到更加疑惑——这个女人真的是人偶吗？连灵魂都没有的人造人，为什么有这些感情？


    “言峰绮礼……你连这战争的意义都不明白的虚无男子。你是绝对赢不了那个人的……做好心理准备吧，我的骑士，我的丈夫一定会把你消灭……”


    “……你为什么要说关于我的事？”


    更让绮礼疑惑的，是她的话语中的内容。为什么这个人偶能如此准确地看出他的真心。时臣，甚至自己的父亲与妻子都做不到这一步。


    “哼哼，害怕了吗？好吧，我就告诉你……你的内心已经被卫宫切嗣看穿了，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你有所警惕，视你为最大的敌人……切嗣一定会比任何人更冷酷、更无情地扑向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原来如此——绮礼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者说，如果有理解自己的人存在的话，那个人和自己一定是同一类人。


    卫宫切嗣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尽管一次也没见面，他却对言峰绮礼作出了最合适的评价。


    “谢谢你，女人。对我来说，这是福音。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


    然而，回答绮礼的，却是一阵嘲笑。


    “……真是个愚蠢透顶的男人。你想说自己理解卫宫切嗣？……哼，别逗我笑了，明明是个连他的脚后跟都及不上的男人。”


    “——你说什么？”


    突然听到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抖。这句话让他难以忘记。


    “没错……卫宫切嗣能够看穿你，你却不可能猜透他……言峰绮礼，存在于那个男人精神中的东西，你一样也没有。”


    在嘲笑的话语继续流淌出来之前，绮礼掐住了她的纤细脖子。即使艾因兹贝伦森林中的死斗再次上演，现在的绮礼信中卷起的愤怒和疑惑也是那时所不能比的。


    “……我承认，的确，我是一个空虚的人。一无所有。”


    他的咆哮声一开始显得很平静，或者应该说，激动之色之后才显露出来。


    “可是，我和切嗣有什么不同？和那个只会投身于无意义的战争——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东西，只是重复着杀戮的男人！那样偏离常理，那样徒劳，他不是迷茫之人还是什么！？”


    绮礼声嘶力竭地反问着。


    他的质问，如同在经历了一切都能想到的考验却得不到追求的答案，苦恼之余发出的灵魂的怒吼一般。


    “人偶，能回答出来的话就说吧。卫宫切嗣为什么追求圣杯？那家伙寄托于愿望机器的愿望机器的愿望是什么！？”


    绮礼挑衅般松开了掐住人造人脖子的手。允许她为了回答而呼吸。包含了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的话让她停止呼吸这种无言的警告。


    即使这样，这个女人依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她蹲在绮礼膝下，虚弱而拼命地吸着氧气的样子犹如垂丝般可怜，即使这样，她看绮礼的眼神依然包含着胜利者般的嘲笑以及优越感。


    简直就像屈膝的是绮礼一样。


    “好吧，我就告诉你——卫宫切嗣的夙愿是拯救人类。断绝一切的战乱和流血，实现永恒的世界和平。”


    在绮礼看来，这只不过是玩笑般的呓语。数秒之后，他失声笑道。


    “——这是什么啊？”


    “你是无法理解的。这就是你与他的差异，信念的有无。”


    这个女人所说的真的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吗？绮礼对此产生了疑问。卫宫切嗣在这个人偶面前究竟装成什么人啊。


    “……女人，对卫宫切嗣来说，你到底算什么？”


    “作为妻子，我为他生了孩子。在这九年里，我注视着他的心，分担着他的烦恼……与一次都没见过他的你不一样。”


    九年间，或者说这段期间，该不会仅仅是在谎言中度过的吧，绮礼也不是没产生这样的疑问。可是，他的直觉认为这不可能，存在于这个女人的内心中的，毫无疑问，是对卫宫切嗣的信赖。以空虚的谎言为基础，形成如此坚固的人格，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女人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人偶而已。


    愤怒的焦点开始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转移。绮礼忧虑地发出一声叹息，坐到身边的椅子上。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这九年里，你一直是个好妻子吗？赢得卫宫切嗣的爱情了吗？”


    “……你为什么在意这些？”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的羁绊——你以卫宫切嗣这个丈夫为荣，并且信任他。简直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可是，如果卫宫切嗣是追求圣杯的男人，你不应该只是完成他愿望的工具。他没道理给你爱情的。”


    “……如果嘲笑他愚蠢，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是只有拥有了不可亵渎之物的人才会说出口的，坚决地话语。


    “……我无父无母。也不是爱情的产物。所以，无法理解‘好妻子’是什么。即使这样……他给我的爱，就是我的一切。这是谁也不能侮辱的。”


    “那么，你是个完美的妻子吧。爱丽丝菲尔。”


    绮礼像是做出毫无兴趣的判断一般说着，这既不是赞美，也不是讽刺。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理解卫宫切嗣。既然爱着你这个妻子，为什么……要说什么永恒的世界和平？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意义的理想牺牲所爱的人？”


    “……这个问题真奇怪。像你这种连自己都承认自己无意义的男人……居然嘲笑别人的理想无意义？”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成年人，谁都会嘲笑的吧。”


    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愤怒，正是绮礼的心中膨胀。


    “斗争是人类的本性。要根除它，和根除人类没什么区别。这不是无意义还是什么？卫宫切嗣的所谓理想——从一开始就不能叫做思想，只是小孩子的梦话！”


    “……正因为这样，他只能依靠奇迹……”


    爱丽丝菲尔极力保持着冷静，这样说道。


    “他为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丧失了一切……为了拯救无法拯救之人这一矛盾，他总是忍受着惩罚，被剥夺着身边的一切……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至今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迫做出舍弃所爱之人的决定了……”


    绮礼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无底的阴沉目光凝视着爱丽丝菲尔。


    ”你是说，这并不只限于这一次——而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是的，切嗣太过于温柔了。即使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对方，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爱……”


    对绮礼而言，这些回答已经足够。对眼前的人造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明白了。”


    他用强有力的指尖抓住女人的脖子，阻断其血液的流动。


    看着对方衰弱而痛苦的表情，绮礼平静地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卫宫切嗣啊。”


    绮礼把昏迷的女人扔在一边，空虚地凝视着黑暗的空间。


    从结果看，绮礼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疑问得到了解答，而期待变成了失望。


    卫宫切嗣并不是在毫无意义地反复纠葛中寻找真相。


    那个男人只是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归为虚无罢了。


    他并不是没有愿望，而是因为拥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愿望，才会堕入虚无的连锁中。这种徒劳，这种浪费，愚蠢而不可救药。


    切嗣也许能够看穿言峰绮礼空洞的内心，也许会对那种空虚产生畏惧而有所警惕。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拥有这种空虚的意义。绮礼所怀抱的疯狂的渴望，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卫宫切嗣的一生，可以总结为重复着舍弃一切。


    那个男人所放弃的喜悦和幸福。哪怕只是其中的断片，在绮礼眼中都具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甚至不惜为之殉葬的价值。


    对于连这些喜悦和幸福的一小片都无法找到，继续迷茫着的男人而言，切嗣这个男人的生活状况，存在于自己的羡慕和憧憬中。


    那些无法满足的饥渴，不能填补的缺失，被如此贬低和愚弄——这怎能容忍？怎能叫他不产生憎恨？


    心中涌起的阴沉情绪，让绮礼的笑容变得扭曲。


    他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


    自己对圣杯毫无兴趣。就算心中根本没有实现愿望的想法也无所谓。


    如果能亲手把这个将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粉碎——就算是对自己毫无价值的圣杯，也有要夺取的意义。


    战斗临近的兴奋使绮礼的双手不住颤抖。昂扬的战意在胸中燃烧，仿佛现在就要拔出黑键，刺穿眼前的一切。


    在散发出血的腥臭味的黑暗空间中，言峰绮礼高声笑着。灵魂的跃动，是这数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的。

 第1191章 仅有的荣耀

    ············


    韦伯从无梦的熟睡中醒来。


    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和睡眠中一样的黑暗。白天自己睡觉的这个杂树林，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星光朦胧的黑暗中。


    夜幕再次降临了。对于统率servant的人们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战斗时间。


    如杀意般凛冽的夜风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不安，让这种不安和恐惧烟消云散的气息，就在身边。


    已经实体化的rider早已做好完全的战斗准备，正在翻阅着荷马史诗。


    对韦伯而言即沉重又郁闷的硬封皮，在征服王看来却小巧轻薄。这个巨汉正专注于文字的世界中。翻阅书卷的动作显得兴致勃勃，连指尖的感触也格外珍惜。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本书，韦伯不禁苦笑起来。如果现在突然问rider“为什么降生于世？”，他的回答也许不是征服世界的野心，而是“没有手指就无法阅翻荷马史诗”。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一心憧憬远方的英雄，想用着美酒佳肴，将征服世界的野心视为吃饭睡觉般普通的欲望。这种奇特的人格吸引了许多男子汉，终生追随着他。


    在人类历史上，存在过这样一个男子。


    “——嗯？小子，你醒了啊？”


    对已经读过不知多少遍的阿喀琉斯冒险，rider的兴趣依然不减，他像顽皮的孩子一样微笑着，看着韦伯。无论对谁，他都会展现这种笑容吧。不管是对曾经生死与共的英雄们，还是对韦伯这样一无是处的master。


    “……我不是说过一到夜晚就把我叫醒吗？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啊，抱歉。不知不觉看得入迷了。不过，离深夜还早。我觉得今晚不用这么焦急，安下心来对待就可以了。”


    “”为什么？”


    再次的质问，使这个巨汉张开嘴，陷入思考中。


    “……唔，总之呢，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我有种在今晚就可以一决胜负的预感。”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韦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原因。虽然说不出来，但掠过肌肤的空气，让他感到圣杯战争进入了高潮时刻。


    硬要说的话——是因为夜晚的空气太过于平静了。


    就韦伯所知道的，被排除的竞争对手只有rider亲手粉碎的assassin和在未远川战败的caster。当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战况也依然在继续进行、推移着。


    他连日连夜感觉到的，这个镇子上出现的异常气息，正在发生着变化，从混沌的骚动变为沉重的紧迫感。


    这也是比起自己的焦躁，昨晚与自己战斗的saber产生的焦急让他更有印象的原因之一。艾因兹贝伦阵营似乎也出现了什么紧急状况。


    所以韦伯对rider的直觉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正因为他是驰骋各大战场，下达战略指示的征服王，他的第六感要比韦伯这个经验尚欠的人可靠得多。


    究竟罗德.艾卢美罗伊将使是否依然健在——关于曾经憎恨的仇敌的消息，现在也使他产生某种感伤。


    与英灵共同奔赴战场，是多么难以想象的艰苦修行，韦伯已经亲身体会到了。就算在魔术方面是有口碑的天才，但圣杯战争是无法以魔术师的常理推测的。一想到他与自己经受着同样的艰苦修行，在感到痛快的同时，心中也不禁出现一丝同情。六名master中，只有凯奈斯一人和韦伯有关系，无论这种关系是好是坏。


    对一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对手，自己竟然能产生这样的感慨，韦伯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


    ——是的，无论预感是什么，对他来说，圣杯战争已经和结束没什么区别。


    在发出叹息的时候，轻巧而明显的冲击，驱散了他的睡意。


    “这——是什么？”


    “这股魔力波动真奇怪。以前似乎遇到过类似的。”


    听rider这么一说，韦伯想起来了。圣堂教会召集master的狼烟。这和那时的感受是完全一样的。


    为了看到天空，他走出了杂树林，东北方位出现魔力闪光，并且伴随着比上次更鲜明的色彩。


    “这种形式是……”


    “这是什么？某种符号吗？”


    听到rider的提问，韦伯尽管也感到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色彩不同的光，四和七……是‘emoeror’（达成）与‘chariot’（胜利）吧。发出这样的狼烟……难道，这意味着圣杯战争已经决出胜负了吗？”


    韦伯的解释让rider皱起眉头。


    “这算什么。当我不存在啊，究竟是谁取得胜利了。”


    这的确很奇怪。在圣杯战争中，要把所有敌对master和servant排除才算取得胜利。现在，rider和韦伯就在这里，怎么可能发表胜利宣言呢。


    “……而且，那个方位也不是冬木教会所在地。真奇怪。也许不是教会那些家伙发出的狼烟。”


    “啊，这么说还能够接受。”


    听到韦伯的疑问，rider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怎、怎么了？”


    “一定是某个性急的家伙擅自发出胜利宣言，挑衅说‘有意见的话就来这里吧。’也就是说，要把对手引到自己指定的决战场所。”


    rider狰狞地大笑着，盯着在天空发光的狼烟，仿佛在说正合我的心意。


    “很好很好。这样连寻找的功夫都省了。受到如此挑衅，我想没有一个servant会坐得住。还活着的家伙一定都会集中到发出狼烟的地方吧——哼，和我所想的一样，今晚正是决战的时刻。”


    征服王那魁梧的身躯，正因欢喜和斗志而颤抖。


    韦伯用在远处观望一般的冰冷眼神，看着这个刚猛的英灵。


    “是吗。终于到最后阶段了啊。”


    “没错。既然战场已经决定，我也不能给rider这一职阶丢脸。”


    rider拔出凯尔特长剑，高高举向天空。


    “现身吧，我的宝马！”


    随着呼唤声，从撕裂的虚空中迸射出射破空间的光芒。闪耀着英灵之光出现的——是一匹韦伯熟悉的骏马。


    有角的英灵马布塞法鲁斯。曾经载着征服王蹂躏东方世界的传说中的宝马。如今穿越时空来到“盟友”身边的它飞驰在柏油路上，发出渴望战斗的嘶鸣。


    尽管伊斯坎达尔的王牌”王之军队”的各方面若要聚集在一起，需要展开固有结界修正来自世界的干扰。不过，就像在未远川担任传令兵的密特里奈斯一样，只是单枪匹马具现的话，是普通空间的容许范围。在失去了”神威车轮”的现在，rider要发挥自己的骑乘本领，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它”的背上。


    “来吧，小子，虽然没有坐在驾驶台上那么安稳，不过将就一下吧，上来吧。”


    骑在爱马上的rider把身体向后挪了挪，空出韦伯的位置。然而，韦伯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举世无双的骏马的背，只有英雄有资格骑，绝不是平凡小辈能待的地方。


    比如说，连催眠魔术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做不到的无能魔法师——


    又比如自不量力，只会在王的霸者之路上碍手碍脚的小丑——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即将奔赴的光荣之道，是不容许随意玷污的。


    韦伯明白，昨夜，在最后关头使向saber挑战的rider的决心付之东流的，正是身为master的自己。那时候，如果rider以孤注一掷的决心挑战“誓约的胜利之剑”，也许会以微小的差距胜过saber的宝具，将骑士王踏于神牛之蹄下。在决胜关头不得不放弃的原因，在于他这个同样站在车夫台上的master。rider在最后一瞬间，只能为了保护身边这个小丑而跳下战车。当然，他不能让使自己出现在现界的契约者牺牲。那时，决定rider与saber胜负的，是master在不在身边这个差距。


    韦伯.维尔维特曾认为自己足以成为胜利者，并为此沾沾自喜。


    可是现在不同了。经过两周的时间，在亲眼看到真正的英雄之后，在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与渺小的现在。


    丧家之犬也有自己的心意。至少，自己能做到的，是注视着那自己无法企及的高贵的背——


    “我的servant，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发出号令。”


    少年举起紧握的右手，展示出仍然未使用的令咒。这正是束缚着眼前这位英雄的枷锁，是阻挡在他的霸王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rider，你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并不是强制，只是理所当然的判断。所以，韦伯发出号令。他心情轻松地看着令咒的第一道发挥魔力之后消失。


    “再次以令咒发出号令——rider，你一定要夺取圣杯。”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他为这种闪光感到一丝痛心。现在住手还来得及，这种毫无意义的迷茫掠过他的内心——这是傻瓜般不值得一提的犹豫。


    “最后，我以令咒发出号令。”


    韦伯坚定地举起画有最后一道令咒的手，看着骑在马背上的王。至少，现在这一瞬间，自己能够毫无怯色地与他对视。这是身为master最后的，也是仅有的荣耀。


    “rider，你一定要夺取全世界。不允许失败。”


    迅速解放的三枚圣痕发散出潜藏的魔力。卷起旋风之后消失了。身为魔术师的韦伯，恐怕此生再无机会行使如此巨大的魔力了。可是，即使这样，他依然从心底感到这是有生以来最痛快的行为。没有任何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报偿，这已经足够了。


    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一来，我就不再是你的master了。”


    韦伯低着头，看着脚下说道。他并不想知道现在rider以什么表情看着他。也许是对韦伯放弃战争这种怯懦行为感到惊讶，也许是为自己从无能的master手中解放出来而露出安心的笑容，无论是哪一种，韦伯都不想看到。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rider把两人邂逅的经过忘掉。


    “去吧。无论去哪里都行，你已经……”


    唔，平静的回答声响了起来。


    接下来，就该听到在大地上飞驰而去的马蹄声了——韦伯正这样想着，却被人提着领口拎了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坐到了布塞法鲁斯的背上。


    “我当然会立刻赶去——不过，既然发出了烦人的号令，你也下定决心了吧？来见证号令实现的时刻吧。”


    “你，你，你白痴啊！我说，喂！”


    自己的意志如此轻易地被改变，韦伯尴尬地大叫起来。布塞鲁法斯以鼻子发出粗犷的嘶鸣，仿佛在嘲笑他的慌张一般。区区一匹马，嘲笑人的方式却和骑手一样，想到这，韦伯在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愤怒驱使下，大叫起来。


    “我已经没有令咒了！不当master了！为什么还要带我一起去？我——”


    “不管你是不是master，你是我的朋友，这点不会改变。”


    韦伯知道，这句伴随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说出的话语，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一瞬间，他心中最强硬的部分瓦解了——尽管拼命保护着，破坏却仅仅需要一瞬间。


    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泉水般溢涌不绝，从鼻子流下的时候，与鼻涕混在一起，让他感到难以呼吸，发出声音更是困难的事，即使这样，他依然哽咽着问道。


    “……我……我这样的人……真……真的可以……在你身边吗……”


    “与我共赴战场那么多次，现在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这笨蛋。”


    征服王如同听酒宴上的笑话一般取笑着少年的眼泪，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


    “你不是与我共同面对敌人的男子汉吗？那么，你就是朋友。挺起胸膛和我比肩而立吧。”


    “……”


    韦伯忘了自嘲。忘了今天以前的屈辱、对明日的胆怯以及面对死亡那一瞬间的恐惧。


    “战斗胜利”这一无可动摇的信念，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不会失败，没有屈辱，他现在与王在一起，只要相信并奔驰与霸王之路上，无论多么不可靠的双脚，都将踏上世界的尽头——他如此坚信着。


    “那么，该对第一道令咒做出回答了，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吧，小子。”


    “……啊，我一定会用这双眼睛看着的！”


    传说中的骏马发出必胜的嘶鸣，开始疾驰，带着心连在一起的王与魔术师，奔向决战的死敌。


    狼烟所示之地，是未远川的河对岸，冬木第四灵脉所在地。

 第1192章 天之杯

    ············


    冬木市民会馆——


    这个总耗资八十亿日元的设施，是与站前中心大厦计划一起，被称为冬木新都开发象征的建筑。占地面积六千六百平方米、建筑面积四千七百平方米，是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混合式构造。二层式音乐大厅能容纳三千余人。建筑名家的崭新设计，使这座现代化的公民会馆犹如古代神殿般壮丽雄伟，可以从这里看出冬木市进行新都开发的雄心壮志。


    然而，完成的只有外观，为了落成典礼，现在正在进行着内部装修.不过，真正投入使用是更遥远的事。除了最低限度的安全措施，连供电设备都没安装，在没有工作人员的深夜，这座清洁壮丽的建筑就成为了一个漫溢着无人的静谧，飘荡着异样的非现实感的空间。


    当然，市内建筑计划里并没有考虑魔术的因素。市民会馆的建筑场地选在冬木最新的灵脉上，完全是偶然——换一种看法，能够招致这种罕见的偶然，也是由于这个地方具有灵脉的特异性。


    言峰绮礼站在屋顶上，表情平静地看着自己发射的魔术信号在夜风中飘散着烟雾的样子。侵入这座没有像样警备的建筑，只需把锁弄坏就可以了，仪式的筹备和迎击的准备都已做好。接下来，只要坐等被信号吸引来的残敌。


    战斗临近，他却不动声色。对代理人而言，不需要对流血的预感产生亢奋，也无须为了缓解紧张情绪而说笑。他们具备了作为神意的工具的彻底条件，仅仅带着完成任务的平常心奔赴死地。这种长年的钻研，使绮礼能表现出临床医生般的冷静和无动于衷。


    可是——


    “哼，今晚的你还是这么一副冰冷的嘴脸啊，绮礼。”


    步法舒缓地走上屋顶的archer揶揄道，绮礼的内心苦笑起来。


    这张和平时一样毫无表情的脸，在洞悉一切的英灵看来是什么样的呢。即使是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感情起伏，也无法逃过英灵的眼睛。


    尽管开始的时候心绪产生了动摇，但绮礼现在已经习惯了。是吗，原来自己是这么冰冷的啊——他只是像对待别人的事一样了解自己。


    才从夜晚的街市上回来的英雄王仍然穿着奢华轻佻的休闲装，深红的双眸中残留着享受的余韵，完全没有战斗临近的紧迫感。不过，对于这个英灵而言，外表和内心是不可能分离的。围绕圣杯的决战，在他看来也只是如同玩耍一般。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绮礼？只要等在这里就好？”


    一个指令就有可能让archer对master的资质产生疑问，明确地知道这一点的绮礼在思考了一阵之后，摇了摇头。


    “如果在圣杯附近解放你的力量，仪式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想玩得尽兴的话，就主动迎击吧。”


    “唔，好吧。不过，如果我不在的时候这里被袭击，你打算怎么应对？”


    “让berserker拖住敌人，我趁机将你召唤回来，那个时候就要借助令咒的力量，你不会介意吧？”


    “准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圣杯的安全。今晚的我不会手下留情，这狭窄的小屋子也许会被完全摧毁。”


    “那是最坏的结局，不过，那也是命运。”


    绮礼干脆地点点头，archer却眯起了眼睛。


    “绮礼，看起来你似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不过，现在仍然没有想寄托于圣杯的愿望吗？得到了奇迹也没有任何希望？”


    “没错，那又怎样？”


    “虽说还未完成，但‘器’已经在你手中了。现在的话，也许会受理夙愿的‘先约’哦。”


    “……哼，原来如此。你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在圣杯降临的同时，奇迹立刻发生是吗。”


    绮礼毫无兴趣地叹了口气，沉思了一阵。结果，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没想到愿望。硬要说的话——希望最后之战中不会有无关的人捣乱。无奈的是，附近都是居民。可以的话，我倒很想在没人的地方痛快地决胜。”


    听到这完全无趣的回答，吉尔伽美什不屑地说道。


    “唉，你藏在心中的东西，只有从圣杯附近推测了。”


    结果，尽管这两个人比谁都更靠近圣杯，却比谁都不在乎它。对他们来说，比起得到圣杯，驱逐为它而聚集的人更有意义。


    “——啊，还有，如果saber在我回来之前出现。”


    临走之际，英雄王突发奇想般地停下了脚步。


    “到时候，就让berserker暂时陪她玩玩。之所以留下那条疯狗的命，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明白。”


    绮礼仍然没有弄清archer执着于saber的原因。不过，至于这个由于初战的因缘而叫嚣着要消灭英雄王的berserker，在通过对间桐雁夜的调查中得知其真名之后，英雄王反而容许了他的存在，说“让那条狗去咬saber也是乐事一桩”，只要遇到和她有关的事，英雄王就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愤怒，看来吉尔伽美什对骑士王很关注。


    “说起来，绮礼。saber舍命保护的人偶怎么样了？听说那个叫圣杯之器什么的东西就在那个里面。”


    “啊，你是说那个啊。”


    关于其存在，绮礼不想提起。现在，他对此已经毫无兴趣了，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没必要想起来。


    “我刚才杀掉了。已经没理由让她继续活下去了。”


    ············


    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限鲜明，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而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虚。


    眼中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只是在这一点上共通的，杂乱景象的万花筒。


    有痛苦，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连锁。


    熟悉的雪景反复循环着。


    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到这里，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历经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由斯苔萨。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由炼金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存在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由斯苔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规格品。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不，真的是那样吗？


    “你为什么哭泣，母亲大人？”


    回过神来，爱丽丝菲尔发现自己在孩子的房间里，被暖炉中的温暖守护着。


    窗外是寒冷的风雪。狂风呼啸而过，幼小的双手为了寻求保护，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臂。


    “母亲大人，我做了个噩梦。伊莉亚变成酒杯的梦。”


    尽管内心害怕，伊莉亚红色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她。虽然与母亲以及其他姐妹面容相同，但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伊莉亚的心里，装着七个大块。当伊莉亚感到要破裂，非常害怕却无法逃跑的时候，就听到由斯苔萨达人的声音，头上的大黑洞……”


    爱丽丝菲尔紧紧抱住女儿，她那银白色的刘海，擦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


    “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亚。”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悲切愿望——那就是身为”母亲”的慈爱。


    在历代人造人中，作为第一个从自己的子宫中产下子嗣的人，在同族中，只有她被赋予爱子之心。而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也令人叹息。


    作为下次圣杯之器的伊莉亚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也是被卷入两千年妄想与执着中的齿轮的零件。


    这个枷锁不会终结。在某人决胜之前。


    第三魔法，天之杯——这个成就是唯一的救赎。


    众多的声音涌向爱丽丝菲尔。她与无数姐妹在咏唱。


    圣杯——


    请将圣杯赐予吾手——


    在森林深处的，使用完毕的人造人遗弃场。同胞们堆积成山的尸骸在吟唱着。爬满蛆虫的腐烂的脸，与幼小的伊莉亚的脸重合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声音。


    “没事的——”


    母亲饱含爱意地紧紧将女儿拥在怀中。


    “伊莉亚，你一定会从命运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的。我会完成一切，你的爸爸，也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


    这时，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如果这是圣杯展现的梦境——既然能够如此鲜明地看到内部的“器”已经成型的话——身为外壳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这好比是鸡蛋壳能都看到雏鸡的内脏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是个巨大的矛盾。在孵出雏鸟的时候，壳应该会破碎。


    那么——刚才做梦的自己，究竟是谁。


    紧紧抱住的伊莉亚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触感是如此真实。她朝自己那双抱着女儿的手看去。


    爱丽丝菲尔已经消失。如果雏鸡把破碎的蛋壳啄食掉的话……


    突然，窗外的飞雪停止了。交融在夜晚的黑暗中的，是卷起漩涡的浓密黑泥。


    她既不害怕，也不吃惊，只是平静地理解着，注视着这一切，泥从房间的四处渗透进来，从烟囱滴落下来，缓慢地浸透她的脚下。


    对了，关于自己是谁这种琐碎的问题。


    从刚才开始，她就谁都不是。现在也依然只是以爱丽丝菲尔这个已经消失的女人的人格为面具的“某人”。


    即便如此，在她心中隐藏的“爱丽丝菲尔的愿望”却是真实的。到最后一刻都为爱女着想、叹息着女儿的未来而逝去的母亲，这位母亲的愿望被她继承了。


    她就是必须实现愿望之人。


    是为了实现大家的愿望而被如此期待、如此设置并被供奉的存在。


    “——没事的，伊莉亚丝菲尔，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她温柔地在初次拥抱的幼女耳边低语。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在等待一会儿吧，父亲一定会来的。来帮我们实现所有愿望。”


    紧贴全身的灼热的泥，优雅地将她的裙子染成黑色。


    等待着愿望实现的时刻，全身被漆黑缠绕的女人微笑着。


    祛除一切叹息吧，驱除所有苦恼吧。


    再过不久，她将得到实现愿望的能力。作为实现一切的万能愿望机。


    ············


    凌晨2点——


    沉睡中的街道比平常更加寂静。大概是害怕频繁发生的怪异事件吧，习惯夜间活动的人们这几天也听从了当局关于夜里不要外出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街上连个汽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沥青路面在冬夜寒气的浸淫下被街灯照得一片苍白。


    荒无人烟的街道给人仿佛置身于等比例的玩具场景中的错觉。如果超乎常人认识的场所都被称为“异界”的话，这夜幕下的冬木市无疑正是如此。


    一匹骏马旁若无人地穿过了那异常的景色。韦伯骑乘在那跃动的脊背上，正朝着死地疾驰而去。他的身后是征服王那宽广而厚实的胸怀，距离已近到几乎能感受到那高鸣的鼓动。


    如果今夜能够生还的话，韦伯一生绝不会忘记这紧张而宁静的昂扬感。世上有被称为“真实之时”的时刻。那是将灵魂从一切欺瞒与粉饰中解放，坦然接受世界的全貌，并为其心怀敬畏的瞬间。而现在的韦伯正是如此。不需对世上的各种谜团和矛盾上下求索，只需坦然接受他们。对于生存与死亡的意味，无须言语描绘便能了然于心。那是被从苦难人生的一切迷茫与困惑中所解放，无上幸福的时间。

 第1193章 霸道

    坐骑悠然穿过了沉睡的街道，跃向笼罩在夜色下的河岸。在沉寂的月夜中，目的地的大桥被缥缈的水银灯光辉映照得一片雪白。


    “rider，那是……”


    韦伯伸手指去，征服王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那威严的身影尽管身处亮如白昼的大桥上，却像是在嘲笑人造灯光是赝作一般，通体金光，灿然生辉。虽然相隔数百米之遥，可那深红眼神中的苛责与冷酷却依然使韦伯全身战栗，动弹不得。


    servant，archer，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韦伯并非没有心理准备。他清楚那对手是早晚要面对的。尽管如此，一旦真的面对本人，威严的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是穿透了重重加护，直接击溃了他的灵魂之核。


    “害怕吗，小子？”


    rider察觉到了韦伯的颤抖，轻轻地问道。少年没有虚张声势，老实地点了点头。


    “嗯，害怕。或者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欢欣雀跃’吗？”


    征服王听到那紧绷绷的回答，得意地微笑起来。


    “没错。敌人越是强大，渴望畅饮胜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无比的激昂。哼哼，你也变得机灵了呢。”


    布塞法鲁斯载着放声长啸的rider，堂堂正正地来到桥畔。


    第四次、而且毫无疑问是最后一次的邂逅。原初的英雄王和传说中的征服王。对于都想将四车道的公路占为己有的二人来说，对方都是自己前进路上的最大障碍。两人在桥上狭路相逢，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二王相争，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战场。


    布塞法鲁斯仿佛洞察了骑手的意志一般，止住了四蹄。rider摸了摸马鬃以示鼓励。


    “小子，你先等在这里。”


    “——哎？”


    rider翻身下马，悠然地走向严阵以待的敌人。


    archer也像事先约好了一般，傲然近身而来。


    他们不只是切磋武艺的斗技者，更是争夺霸业的对手，既然如此，在交锋前就必须遵守相应的礼节。


    “rider，你引以为豪的战车呢？”


    archer剑拔弩张的问道。


    “啊啊，那个呀。嗯，让saber那家伙抢去了，真叫人火冒三丈。”


    rider不慌不忙地耸了耸肩。archer则眯起血色的双眸直视着他。


    “……你忘了我的决定吗？我应该说过，要在你状态万全的情况下击败你。”


    “唔，说起来好像有这么回事呢。”


    rider对archer的威慑嗤之以鼻，无比大胆、无比狰狞地歪了歪嘴角，微笑道。


    “我的装备确实被消耗掉了。但可不要就此小觑我哦，英雄王。今宵的伊斯坎达尔正因为并不完美，所以才超越了完美。”


    尽管那说法有些牵强附会，但archer并没有对此一笑置之，而是以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rider，简直恨不能把他剁成肉酱。


    “——原来如此。你那充盈全身的王者之气的确非同一般。哼，看来你也早有打算呢。”


    事实上，尽管rider失去了一件宝具，但在他身上滚滚翻腾的魔力总量却比以前增强了数段。本以为韦伯“白白浪费掉了”的三个消费令咒，正出乎意料地发挥着效果。


    令咒的强制发动效果会随其内容的笼统而渐渐减弱。在这一点上，韦伯刚才的命令没有丝毫具体性，从用途看来等于白白浪费掉了三个令咒。另一方面，如果令咒不被用于扭曲servant的意志，是以两者的共同意志为基础而发动的话，这就不单是什么强制力，而是成为了辅助servant行动的增强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就像切嗣的saber所实现的“空间转移”一样，令咒有时会颠覆魔术的常理，使近乎于“魔法”的奇迹成为可能。


    尽管使用方法本身确实削弱了令咒的效果，但基于servant本意、而且是三个令咒的连续发动，确实使韦伯的令咒对rider生效了——只要rider的行动旨在“胜利”，他就能得到超乎寻常的增强魔力。简而言之，现在的rider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绝佳状态”。


    “呐archer。说到宣言的话，在之前的酒宴上我们还有一项约定吧。”


    “你是指你我只能兵戟相见的结论吗？”


    “在那之前，不是应该先把残酒一饮而尽吗？”


    rider的笑容是那样天真无邪，让人简直无法想像他接下来会面临一场死斗。只见他催促英雄王道。


    “虽说当时被不解风情的混蛋搅了局……但酒瓶里还剩下一点哦。你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真不愧是篡夺之王，对别人的东西看得这么紧。”


    archer苦笑着从异世界的“财宝库”中取来了全套酒具，将瓶底剩下的神代名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两个酒杯里。两个王就像抱拳示意的拳击手一样，庄严地举杯相碰。


    “巴比伦尼亚之王啊，请允许我提最后一个问题，作为宴会的结束。”


    “准奏，你说吧。”


    伊斯坎达尔虽然一本正经地举着酒杯，但眼神中却流露出顽童般的稚气。


    “打个比方，我的‘王之军队’如果有你的‘王之财宝’作为武装的话，绝对会成为一支无敌之师。什么西方的president之流，根本连个屁都不如。”


    “嗯，所以呢？”


    “我再问一次，要不要和我结盟？只要咱俩联手，一定可以直打到星海的尽头。”


    英雄王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已经好久没有为一介匹夫的妄言而如此开怀大笑了。”


    虽然在笑，但他那冷酷的杀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对于这个金色的王者来说，杀意和愉悦基本上是同义的。


    “很遗憾，我并不需要第二个朋友。吾友古往今来都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个世间也不需要两个王。”


    虽然被对方拒绝了，但征服王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只是静静地点点头道。


    “孤高的王道吗。你那坚定的生存方式，就由我来斗胆挑战吧。”


    “很好。你就尽情展现自己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亲自审判的贼人。”


    两位王者将最后的美酒一饮而尽，丢掉了酒杯，转身就走。两人都没有再次回头，各自径直走回了桥头。


    韦伯紧张地目睹完两人最后的干杯，叹息着迎来了王的归还。


    “你们真的交情很好吗？”


    “算是吧。但现在要兵刃相向了。他也许是我此生最后一个与之视线相交的人了，怎么能不以礼相待呢。”


    “……别说傻话。”


    韦伯低沉着声音，反驳着半开玩笑的伊斯坎达尔。


    “你怎么会死呢。我可不同意，你不记得我的令咒了吗？”


    “是啊——哦哦，是这样没错。”


    rider露出精悍的微笑，再次跨上静候多时的布塞法鲁斯，拔出腰间的佩剑。


    “集结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的勇姿将留下最强的传说！”


    热砂之风如同呼应王的呼唤一般，吹散河面的雾气涌上大桥。


    由时空彼方聚拢而来，曾与王分享着同一梦境的英灵们的思念正在凯尔特长剑下集聚成形。


    无尽的苍天，在暑气下朦胧不清的地平线。放眼望去，任谁都会为其摄去心魄。


    勇者们渴求战场的心像穿越了时空，侵蚀了现实，将无人的大桥化为了旋风肆虐的大平原。


    紧接着，一骑骑的英灵开始策马奔赴决战的舞台。


    “啊……”


    对韦伯来说，已经是第二次目睹”王之军队”那气势冲天的威容了，虽然他已不再惊讶，但在理解了作为伊斯坎达尔王道体现的终极宝具含有何种意味之后，他却平添了几分敬畏。


    金光闪闪的骑兵精锐——一度与征服王结下的主仆羁绊，甚至跨越了现世与幽世的隔绝。


    他们的战场被升华为永恒，无须选择具现的场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举霸道之旗，臣子们就将随他奔赴天涯海角。


    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那是由并肩作战所生的血脉贲张之喜悦。


    “敌人是万夫莫当的英雄王——作为对手毫无怨言！壮士们，向原初的英灵展示吾等的霸道吧！”


    “哦哦哦哦哦哦！！！！”


    伊斯坎达尔一声怒吼，在场的军队登时呼声大作。


    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浩如烟海的大军，archer的脸上全无惧色。他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当场。那闪烁着黄金光芒的立姿宛如一座险峻的孤峰，那威压感正体现出了身为半神的与众不同。


    “尽管放马过来吧，霸军之主。现在就让你知道何谓真正的王者之姿……”


    英雄王无畏地长啸道，英灵部队在英灵马布塞法鲁斯的率领下，以楔形阵形直突过去。


    一马当先的rider一声大吼，骑兵们也纷纷响应着。就连韦伯都使劲发出微弱的喊声，加入了那怒涛轰响的大合唱。


    “aaallaie！！”


    ············


    saber此时正为了寻找爱丽丝菲尔而在新都东端毫无头绪地彷徨着。她当然也注意到了人冬木市民会馆发出的狼烟。


    虽然她不明白发出信号的意义，但那毫无疑问是有关圣杯战争的。病急乱投医的saber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驱车向燃起狼烟的地方飞驰而去。


    不用横渡未远川就能抵达目的地的saber，没有遭到据守大桥的archer迎击，率先抵达了冬木市民会馆。


    saber在静寂的夜幕中驾驶v－max，轰鸣着v型四缸引擎驶入了墙体还是崭新的前院。


    视野里没有敌人的身影，也感觉不到潜藏在黑暗中的杀意。那样的话——敌人是潜伏在建筑物之中吗？


    saber在漆黑的市民会馆外墙处凝视片刻，驾驶v－max转向供来宾使用的引导车道。她就这样顺着延伸至建筑物下方的倾斜道路，进入了地下停车场。


    月光无法照射到的地下室中，车前灯的白光划破黑暗，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墙面上。设计容纳一百辆以上车辆的宽阔停车场还未被开放使用，只零散停着几辆建筑公司的车辆，剩下的空旷空间则沉淀着满是尘埃的空气。


    v－max那粗旷的引擎轰鸣声也被如地下墓地般诡异的静寂瞬间吞噬掉了。saber警觉地扫视四周。四周都是浓密的黑暗，到处林立的支柱影子……十分适合敌人隐藏身影。更重要的是，她的直觉感受到了空气中几欲饱和的杀气。


    “a……”


    地板上传来一声怨嗟，听起来犹如黑暗地底的亡者呻吟。


    曾不止一次被其当作目标的saber，是不可能听错这个声音的——


    “urrrrrrrr！！”


    她立刻对紧随着咆哮而来的爆炸声做出了反应。


    saber翻身急退，在她刚才的位置——留在当场的v－max车体被雨点般飞溅的火光包围。仅仅一瞬间，钢铁爱骑化为一堆不成形状的残骸。灼烧的火药味传进了saber的鼻子。


    “这武器是——”


    saber对其有印象。那是将惨遭卫宫切嗣算计ncer的master等人变为凄惨尸骸的火线之雨，在这现代世界中成为主流的机械化射击武器。


    黑暗深处再次绽放出红莲之炎。berserker的黑影在枪口的火光映照下，延伸为异形之姿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张牙舞爪。saber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在铅弹横飞地洗礼中冲了出去。具有难以想象的破坏力的流弹，在水泥地面和墙壁上破开大洞。那威力明显与舞弥使用的武器不可同日而语。saber察觉到，即使身为servant的自己被击中也会造成致命伤，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berserker获得短机关枪的经过。黑色的疯狂骑士两手各拿着一把言峰绮礼凭借监督者职权准备的现代火器，仿佛自己手臂的延伸一般灵活自如地操纵着。近代火器的枪身和弹夹都被憎恶的魔力所浸透，化身为甚至能威胁saber的凶恶魔术兵装。


    “■■■■■■！”


    两挺机关枪丝毫不输于黑骑士凶猛的怒号，发出灼热的尖叫向saber袭来。超音速的子弹尽管没有凌驾于saber的剑速之上，但每秒二十余发的射速却使人只有招架之力。


    berserker不论其由来和时代，都能够将手中的武器悉数附加宝具的属性。一旦升级到宝具的范畴，“剑”与”枪械”两种武器间的落差将把saber逼入了压倒性的不利境地。

 第1194章 完美骑士

    在停车场一角，由于工程施工尚未结束而堆积了大量涂料罐。一发流弹命中此处，灼热的子弹点燃溶剂引起爆炸。地下的黑暗被红莲之炎所驱散。


    saber被弹幕压制得完全无法靠近，为了寻找起死回生的手段而环顾四周。那时她所看到的，是停在墙角车位的一辆轻型卡车。


    “——就是那个！”


    saber冒着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的危险，朝看准的车辆冲去。berserker一边追踪着逃跑者，一边用双手的机关枪乱射。saber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先于呼啸的子弹猛攻一步，冲入了卡车背后。她用刀背朝上一挥，将车身打到空中。


    此时，以saber为目标的弹雨，将卡车如纸模型般揉碎。saber继续躲在碎片四散的车身后，用肩膀抵住翻转的底盘，就这样朝着berserker冲去。


    berserker继续射击，用机关枪毫不留情地将卡车车身粉碎为铁屑。尽管就连厚重的卡车车架都很快迎来了四散迸裂的命运，但在saber看来，只要“临时盾牌”能将距离拉近到刀剑攻击范围之内就足够了。


    “唔噢噢噢！”


    贯穿车身的子弹掠过她的脸颊和肩膀。一发子弹四溅着火花击中油箱，引燃里面的燃料。已经不成样子的车身燃起熊熊大火。可就算如此，也没有阻止saber突击的脚步。


    在距离敌人不到十米时，saber瞅准时机将卡车残骸投向berserker。黑骑士面对像皮球般翻滚逼近的燃烧铁屑毫不躲闪，挥起单手企图将其一拳粉碎。


    ——时机已经成熟。


    “哈啊！！”


    随着高昂的喊声，saber以电光石火之势再次逼近燃烧的卡车车身，就这样用尽全力一气突刺下去。宝剑贯穿了作为障眼法的燃烧铁块，剑尖直逼另一侧的berserker。


    berserker完全没看到saber在障碍物遮挡下的活动，根本无法回避。直到第三次的交锋，saber才终于一击命中敌人。她的剑尖传来了直接命中的手感。


    可是——


    “——太浅了！？”


    saber一侧同样也因为盾的阻挡而无法直视目标。尽管依靠直觉的突刺确实击中了对方，却终究没有幸运到一击必杀的程度。风王结界的前端虽然准确命中了黑色头盔的眉心，却未能击碎内部的头盖。


    卡车车体外侧饱经弹雨、内侧被剑穿刺，这次终于断成了两截。虽然berserker没有负下致命伤，但由于颜面被猛烈突刺，一时无法恢复踉跄后仰的姿势。那是足够施以追加一击的空挡。现在胜利的天平倾向了saber。


    saber一脚踢开燃烧的车辆残骸，以上段姿势举起了剑。这次决不放过他。她瞄准berserker毫无防备的头顶，将胜利赌在了接下来的正面劈斩上。


    姿势、速度、时机全都完美无缺。那是无愧于执剑英灵之名的全力一击，足以让人确信已分出胜负——正因为如此，saber在刀身被阻止于虚空的瞬间才会显得格外惊讶。


    berserker丢掉机关枪，在眼前赤手空拳地夹住双掌接住了风王结界之刃。那绝技在双重意味上叫人难以置信。不单因为他用毫无可能的姿势对saber的必杀追击做出回应。更因为隐形的风王结界轨迹是不可能被看穿的。可黑骑士却空手夺白刃封住了saber的攻击，仿佛对saber的佩剑从形状到长度全都了如指掌一般。


    saber突然领悟到被berserker接触武器所意味的致命危机，猛地打了个冷战。她将内心的惊愕抛到脑后，使出全力朝黑骑士的胸部踢去。抵挡不住而后退的berserker松开宝剑，使得saber的爱剑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免了被对方的黑魔力所侵蚀的危险。


    天花板上的喷水器对四处蔓延的火苗产生反应，开始猛烈喷洒起水幕。尽管全身暴露在暴雨般倾泻的防火水中，白银与黑色骑士却仍然纹丝不动地对峙着。


    saber心中再次涌起无法忽视的疑问。


    风王结界的幻惑对berserker无效。他明显熟识被不可见之鞘守护的宝剑。换句话说，这意味着他原本就认识成为英灵之前的自己。


    在仓库街和未远川，这个黑骑士表现出异常的执念袭击了saber。如果那不是master的指示，而是这疯狂英灵自身的怨恨……


    越是凝视黑雾，铠甲的细节越模糊。这表示berserker身上缠绕着与风王结界类似的幻惑守护，让人绝对无法看破其英灵的真面目。但saber此时不得不确信——他毫无疑问是与自己相识的某个骑士。


    “……从你的身手来看，想必绝非无名的骑士。我问你！”


    saber下定决心，朝隔着水雾对峙的敌人大声呼喊道。


    “既然你认出我是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pendragon）而向我挑战，就应该出于骑士的荣耀报上自己的来历！隐瞒身份的挑战就如同暗算！”


    倾盆大雨般的水声中混入了“咔哒咔哒”的清脆金属声。虽然很轻微，但那潜入耳中的声音冰冷得让人胆寒，毫无疑问是berserker所发出的——在黑雾笼罩下的全身铠甲正在颤抖着。


    那是彻底覆盖四肢的铠甲如水波般微微震动，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音。


    “你……”


    saber终于察觉到那仿佛爬过地面的怨嗟呻吟般诡异声音的来源。


    那如同被碾压、抽泣般的声音源自黑色头盔的深处。berserker浑身抽搐着，表露出了无可抑制的感情。


    笑声——当saber如此理解之时，无以言表的恶寒贯穿了身体。


    她毫无推测和根据，只是凭借第六感的指引便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诘问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可惜她察觉得太晚。对她而言会唤来最糟诅咒的语句，早已由她自己亲口说出。


    涂满黑骑士全身的黑雾卷起漩涡开始收缩。在倾泻的水雾中，漆黑的甲胄终于显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既不华美也不粗俗，却又能将机能美与华丽绝妙结合的完美铠甲。


    工匠竭尽所能、细致入微的铸造，使其显得既威武又洗练。就连上面无数的伤痕都成了彰显其赫赫战功的雕饰，为其增添了勇猛的风采。那是所有骑士都会情不自禁羡慕的理想战斗装束。


    saber认识曾身披那身铠甲驰骋战场的勇者。他在卡默洛特的圆桌上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无双剑士，是比任何人都杰出的骑士和忠勇的武人。


    “你是——怎么会——”


    真希望自己看错了。他才是体现“骑士”本来面貌的理想化身。那威武之姿决不可能成为被狂乱诅咒所侵蚀的漆黑身影。


    黑骑士一边仿佛嘲笑saber的想法般狞笑着，一边将手伸向剑鞘中宝剑的剑柄。那剑既非拾取也非抢夺之物。这个始终隐瞒自己姓名的英灵，终于亮出了他自己的宝具。


    saber只能束手无策地凝视着他慢慢拔出剑鞘里的宝剑。


    不会错的，剑身设计与她自己的宝剑如出一辙——作为经非人之手锻造证明的精灵文字刻印。锐利刀刃在月下的反光有如闪耀光芒的湖水。那是遭受任何打击都绝对不会毁坏的无穷之剑。


    那把剑只有被歌颂为“完美骑士”的他才有资格拥有，其名也贵为“无毁的湖光”——那是比自报家门更能表明持有者真名的证据。


    “……ar……thur……”


    怨嗟的喊声回荡在黑色头盔中。在这一振之下，由于之前saber的一击而产生龟裂的面罩破碎了。


    从碎裂的面罩中露出了发黑的面孔。


    过去曾经使无数妇人羡慕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他因为昔日的憎恶而消瘦憔悴形同鬼怪，只有充满憎眼的双眸放出光芒。那是因为诅咒最终丧失了自己的一切，活死人般的相貌。


    “……啊……”


    saber只觉得膝盖一软。不屈的骑士王由于绝望而忘我，好像无法承受击打在肩膀和脊背上的水滴重量般，跪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即使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


    过去，曾经有人向她如此谏言。


    这么说来，那诅咒从当时就已经开始了吗？


    “……你是那么……”


    saber看着眼前早已没有往日的尊严和显贵、堕入狂乱之座而彻底改变的身影，热泪滚涌而出，只是质问道。


    “……你是那么憎恨我吗，吾友……就算变成那个样子……是如此憎恨我吗，湖之骑士！”


    那是直到最后都保持荣耀，为荣誉而奋战到底的少女——


    败北的瞬间。


    ············


    静寂之中，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这栋庞大建筑的某处似乎发生了火灾。


    卫宫切嗣不徐不急地，迈着果断轻巧的步伐缓缓走进了无人的门廊中央。


    他适度放松全身的肌肉，不向任何部位施加多余的力量。另一方面，神经就像比冰封的湖面更加静谧清晰的镜子一样，倒映出周围一带的全景。比听觉更敏锐，比视觉更明晰，没有任何死角。自己化身为对任何些微的动静都会立即察觉的探针，在黑暗中闲庭信步。


    言峰绮礼应该就在这冬木市民会馆的某处，等待着卫宫切嗣的到来。


    从结果而言，切嗣所策划的埋伏计划确实全盘落空了。但是他丝毫不感到懊悔。因为他总算得以把握言峰绮礼这个充满谜团之敌的真面目，还算是大有收获。正因为切嗣的各种预测都落了空，所以才依靠消去法得出了答案。


    一言以蔽之，那个男人对圣杯毫无兴趣。


    通常情况下，所有master都会为了追求圣杯而争斗。这一先入为主的观念直到今天为止一直蒙蔽了切嗣的眼睛。正因为如此，言峰绮礼那与圣杯无关的举动，才会使切嗣感到疑惑不解。


    但是，切嗣今晚看清了绮礼在圣杯降临仪式上的战略，发现自己从根本上搞错了。


    绮礼在将这冬木市民会馆作为祭坛使用方面，做的准备实在太不周全。这座脆弱的堡垒作为魔术的要塞来说原本就先天不足。他却没有采取任何防守措施。就算时间紧迫，至少也应该设置简单的陷阱和屏障才对。再说如果真来不及准备的话，又怎么会做出召集其他servant前来决战的举动呢。退一百步来说，就算他果真的对作为防御手段的魔术一窍不通，那又为何会选择四个灵脉中最不适合防御战的地点呢。


    想到这，切嗣也只能认为——对言峰绮礼来说，圣杯的降临是次要的。那个男人单纯只是因为这里被伏击的可能性最低，才选择了冬木市民会馆。比起顺利使圣杯降临，他更希望在与master的最终决战中获得有利的主导权。


    言峰绮礼的目的不是圣杯，而是实现其过程中的流血。那理由既无法探究，也已经不需要探究了。只要能明白那代理人的目标是谁就足够了。


    切嗣缓缓握住thompson。contender的枪把，手指传来那坚固胡桃木的触感，他思索着只在照片上见过的男人面容。


    现在即使思索自己到底在何处如何与言峰绮礼结下因缘，也只是空虚的尝试。切嗣的人生并未安逸到可以断言从未与人结仇。只是纯粹因为对切嗣的私怨而闯入圣杯战争的局外人——只能基于概率上的理由排除那种可能性。虽然一介外人在圣杯战争中生存到最后，并导演了搅乱圣杯归属方向的闹剧，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现实就在眼前，切嗣也只好当作事实接受了。


    卫宫切嗣从未寻求过事物的真理和答案。对他而言，值得关心的从来都只有“状况”而已。


    他只是在心中发誓要拯救更多的人。被拯救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衡量牺牲与救济的天平与理由以及情况都毫无关系。他就是如此生存的。他决不会愚蠢到去探询自己行为的意义。


    所以——切嗣心中已经丝毫没有曾经对言峰绮礼所怀有的畏惧和危机感。


    从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开始，那男人就降格为单纯阻碍切嗣前进的障碍物。无论对方是怎样的强敌，只要确定是自己必须挑战的人，那就再不是抱有感情的对象。没有畏惧、没有憎恨、既不轻视也不心慈手软，考虑的只有排除一事。那就是切嗣给作为杀人机器的自己所赋予的唯一机能。

 第1195章 王与王

    可以称为冬木市民会馆主要部分的，是涵盖一楼到三楼的大型演奏厅。绮礼将死去人造人的遗体安置在了完成全部装修、只等待首场公演的舞台上。


    在其柔软的腹腔内部，有着明显的异物感。大概是混入脏器的圣杯正在恢复原貌吧。虽然绮礼现在可以切开腹腔将其取出，不过他却并不着急。只要再回收一个servant的灵魂，外装应该就会自动崩坏而显露出圣杯。自己只需要等待便可。


    archer在大桥与rider对峙，berserker在地下停车场阻止saber。一切都一帆风顺。现在已经无人打扰绮礼了。


    他离开演奏厅来到走廊。顿时，弥漫在空气中的黑烟扑鼻而来。起火点应该是地下的战场。从气味的深度来看，火势似乎已经蔓延到了建筑物的各个部分。不过包括火灾警报器在内的一切对外联系线路都已经被切断，只要火焰不溢到建筑物之外，就不会被附近的居民所察觉。


    每走一步心情都愈发激昂，祝福的圣句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主使我的灵魂苏醒，请以真主之外引导我走上正途。纵然我在死亡的幽谷漫步，也不惧怕魔鬼，因为真主与我同在——


    他就在这里。现在自己必然与他相遇。


    卫宫切嗣就在附近。正如绮礼渴求他的到来一样，他也正追寻着绮礼。


    火焰已经驱散黑暗，在走廊的各处晃动着翩翩起舞。热气抚摸着绮礼的脸颊，但他毫不在意。自己心中翻滚的血潮比火焰更加炽热。


    绮礼现在第一次感到了祝福。一生中从未眷顾自己的神，终于给了他启示。


    他所追求的就是这憎恨的渲泄，这战斗的喜悦。


    ——您的杖与鞭抚慰了我。您在我的仇敌面前为我设宴，在我的头上敷油，漫溢的福杯必将使恩惠永伴我身——


    火舌顺着墙壁窜上天花板，化为通向炼狱的路标邀请着两个男人。


    他们默默地前进，昂扬地前进，毫不犹豫地走向决斗场。


    于是，他们邂逅在地下一层——舞台正下方的大道具仓库。


    在滚滚黑烟的彼端，卫宫切嗣看到了身穿法衣的修长身影。


    在热气蒸腾的彼端，言峰绮礼看到了宿敌的黑色大衣。


    手上所持的黑键的光芒，辉映着魔枪枪身的光亮。


    两者都察觉到了杀意，彼此都早已对那炽烈有了觉悟。


    那么，就不再需要交流的言语。


    两人终于亲眼直视彼此，他们同时理解了一个结论。


    七名master。七名servant。那些只不过是所谓的”状况”而已。


    对卫宫切嗣而言，这场战争是——


    对言峰绮礼而言，冬木市整个战场是——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击倒眼前的仇敌而存在。


    熊熊烈焰中，剑锋在跃动。


    左三把，右三把，代理人抽出共计六把黑键，疾驱而上。


    暗杀者之枪的准星瞄准了乘风逼近的影子。


    此时此地，最后的对决无声地拉开了帷幕。


    ············


    只见一阵飞沙走石，“王之军队”挟惊天动地之势冲了过来。


    尽管大敌当前，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还是毫无惧色。


    直视这一壮观场面的鲜红双眸中满是愉悦之色。这是只有享尽世间荣华的王才能理解的，超乎常理的感觉。


    实际上，archer正心下暗喜。


    被召唤到这一时空，却只是每日重复着这场名为战争的闹剧。早已心生厌倦的他，终于遇到了自己所认同的”对手”。


    那个rider的挑战，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这股热情确实值得赞许。但将士们啊，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archer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虚空中的宝物库。但是，他却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拿出了区区一把剑。


    “正因如此，我必然会挡住你的前路，征服王。”


    ——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剑”吗？


    它实在太过怪异了。既有剑柄，也有护手，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只见三段圆柱紧紧相连，并不锋利的刃部拧成了螺旋状，三个圆柱如同锁链一般缓缓绕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开去。


    是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东西，也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只见磨盘般的三段圆筒呼应着天球的动作，各自以匹敌地壳变动的重量与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转着，滚滚而出的膨大魔力简直无可估量。


    “来，给你那无尽的长梦画上一个句号吧，我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法则。”


    archer的手臂高高扬过了头顶，初始之剑开始徐徐加快了转速。每一圈都更加迅速、更加迅速……


    目睹了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险迫近的rider扬缰催促着布塞法鲁斯。


    “我们上！”


    主动权就让给archer无妨。但只允许他放出一击。不等他采取后续动作，“王之军队”就会把那黄金的孤影蹂躏致死。


    这样一来，关键就在于如何撑过第一击。对方可是以无双的宝物为豪的archer，他肯定有赌在这一击上的理由。


    对军宝物？


    对城宝物？


    或者说是狙击型的对人宝物，对方打算擒贼先擒王，一举射杀冲锋在前的rider吗……


    “轰”伴着飓风的声声轰鸣，archer的剑柄中迸发出膨大的魔力。


    “醒来吧，emumaelish。与你相称的舞台已经布置好了！”


    emumaelish——在古美索布达米亚神话中，是”天”和”中”的司掌大地与水的神明。


    被他如此称呼的“乖离剑”正是神话时代见证了创世壮举的初始之剑。它的剑锋被赋予的任务，正是将当时一片混沌的天与地一劈两半，赋予其确切的形态。


    如今，傲然回旋的神剑卷起阵阵烈风，正蓄势准备重演那创世的奇迹。黄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着宇宙的法则，奔涌而出。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已经不需要瞄准什么人了。乖离剑的刃锋所斩裂的，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


    在驱马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现出了无底深渊。


    “唔！？”


    rider立时发觉到了脚下的危机，但疾驰的布塞法鲁斯势头实在太猛，已经任谁都无力制止了。


    “呜——”


    韦伯见坠落深渊的命运已经无可避免，咬紧牙关把那声悲鸣硬是吞了回去。话虽如此，这点危机在他跨下的马和骑手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哈！”


    随着rider缰绳一挥，神马后蹄猛蹬，高高跃入了空中。


    那跳跃、那浮空都让人深深捏了一把汗。正当韦伯以为这一瞬将无限持续下去时，布塞法鲁斯已经再度踏上了对岸的大地。


    没有什么时间供他们喘息了。韦伯一看到后续骑兵队的惨状，登时脸色惨白。


    坐骑不及布塞法鲁斯的禁卫兵团没能跨过这道天堑，如同雪崩般无助地向地狱深渊直落了下去。位置靠后的骑兵们虽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停了下来，逃过了一劫，但这场惨剧才刚刚拉开帷幕。


    “小子，抓紧了！”


    rider一声叱咤，抱着韦伯紧紧抓住了布塞法鲁斯的鬃毛。


    就在察觉到危机的神马退往安全处之时，地上的裂缝愈发扩大，将周围的土地和骑兵们一并吞了下去。


    不——岂止是大地。龟裂从地平面一直扩伸到了虚空，使空间扭曲，大气上流，伴着逆卷的狂风将周围的一切都吹向了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光景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所持的乖离剑，那一击所刺穿的不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际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了。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鲁斯使劲撑住四蹄，竭力反抗着真空的气压差之时，“王之军队”所生成的热沙大地也无时无刻不在四下龟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一剑挥落之前，森罗万象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


    一剑挥落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开天辟地的激荡之力奔流而出，这早已超出了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自诩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坠落、大地崩裂，一切归于虚无。在无尽的黑夜中，只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开辟之星，堂堂宣告着破灭的终结。


    rider和韦伯都没能见证这一切。rider的固有结界本是由召唤出的全体英灵的总魔力所维持的。在整个世界彻底消失之前，失去半数部队的结界已经出现了破绽，受到扭曲的宇宙法则再次回到了应有的姿态。


    之后，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载着两人的布塞法鲁斯在夜间的冬木大桥上着地了。


    在大桥对岸，黄金的archer宛尔微笑着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双方的位置关系没有任何变化，整个战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时一般。


    唯一能够证实变化的，就是archer手中的那把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


    而无法忽视的致命变化就是——rider的王牌“王之军队”已经消失了。


    “rider……”


    见自己的master脸色惨白地仰望着自己，高大的servant表情郑重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过你呢。”


    “……哎？”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韦伯浑身都因激动而颤抖着。随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虽然心知绝对无法实现，但自己还是暗暗期待着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考虑回答方式。它正像宝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嗯，好吧。”


    就在心下欢喜，飘飘欲仙的时候——韦伯的身体真的飞了起来。


    “……哎？”


    王把少年矮小的身躯从布塞法鲁斯背上提了起来，缓缓地放到了水泥路面上。失去了马背的支撑，视野回到了原本的高度后，韦伯再次体会到了自己的矮小，心下满腹疑惑。


    “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达尔飞驰的英姿传下去。”


    布塞法鲁斯用高声嘶鸣表示了鼓励——对象到底是即将赴死的王，还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韦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没有抬起头。在伊斯坎达尔看来，这是得到首肯的标志。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从今天开始，直至时之尽头，王的英姿都将指引臣下，臣下也将忠于这份记忆。在此等誓言之前，离别变得毫无意义。在伊斯坎达尔麾下，王与臣下的羁绊早已超越了时空，成为了永恒。


    “来，我们出征吧，伊斯坎达尔！”


    征服王一夹马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只见他对从容不迫的仇敌怒目而视，发出了裂帛的雄叫。


    他是个战略家，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是，“那”和“这”完全是两码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除了向那个黄金的英灵纵马突进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第1196章 男儿的泪水

    这不是什么达观，也并非绝望。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几欲裂胸而出的兴奋感。


    好强。那家伙太强了。那个英雄连整个世界都能一劈两半，无疑是天上天下最强的敌手。


    也正因如此，那个男人才是他最后的敌人。


    他正是比兴都库什峰更高，比马克兰热沙更热的世间最后一道难关。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在身后支持着自己的臣下们。


    挡住伊斯坎达尔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着挑战者，释放出了财宝库中的宝藏。二十、四十、八十——宝具之群熠熠生辉，星罗棋布地在虚空中散布开来。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遥望的东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因为欢喜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点点星雨傲然咆吼着渐渐逼近，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每一寸皮肤。但这点痛楚与疾驰的快感比起来，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不可能到达什么”尽头”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过。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过去。


    从那个敌人上面踏过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自己的剑尖必能触到那遥不可及的身姿。


    刀剑如星群般纷落而至，在那摄人心魄的淫威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发觉之时，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不知爱马布塞法鲁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献给逝者的最好的宴飨。


    黄金的宿敌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说着些什么。但他没有听见。就连从耳畔掠过的金刃破风之声，都已经传不进他的耳中了。


    他能听到的，只有——声声海涛。


    远在天地尽头，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海岸，传来这世界终结处海浪的声音。


    啊，这样啊。理解到这一切，他心下释然。


    ——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在岸边无我地奔跑着。飞溅的飞沫让脚尖十分舒服。使脚底遍染鲜红的，或许只是从自己腹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在梦中看到了海，哪有什么至福更胜于此呢？


    从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经，就在眼前了。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举的剑尖就能把那家伙的脑门一分为二了吧。


    “喝~~~~~~~！！”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凯尔特长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却像永远定格一般持续着。就像时间本身静止了一般——


    不，事实上静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本身。


    就在剑锋即将触到敌人的瞬间，征服王的手脚、肩头、腰间直至剑身都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住了。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你这家伙……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有的只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自嘲，和染满鲜血的嘴角边的那一丝苦笑。


    凯尔特剑没能触到对方。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真是把怪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做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也就是说——


    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千秋大梦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见他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征服王，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时之尽头，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证，它是决不会让你感觉无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从时间上来说，这场战斗实在算不得长。到骑马的英灵纵马飞驰到桥对岸为止，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一生。


    已经无可忘怀了。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虽然心知一定要动起来，但仿佛身体一动，就肯定会脱力跪地一般。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双膝触地。绝对不能。


    黄金的archer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近身而来。决不能移开眼神。虽然身体因恐惧而动弹不得，但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只要移开眼神，命就没了。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master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那个人的臣下。”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把韦伯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发出令咒的气息。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


    对于第二个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吐露真心。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那当然。”


    “我不能那样做。王下过命令，要我‘活下去’。”


    是的——他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servant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但他决不能放弃。决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刻的韦伯所受的煎熬比起认命的达观还要残酷而痛苦得多。


    面对着无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那倔强的眼神却诉说着自己的不屈。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所在。不要给他的努力蒙羞。”


    对方不是master，而是个人畜无害的杂种。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出手了。这是身为王者的决定。


    黄金的英灵扭转脚跟，飘然而去。韦伯只能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直至那身影从视野中完全消失，凉风拂过河面，将紧绷已久的战场空气一扫而光之后，少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独自留在了静夜中，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存活下来的这一奇迹，让他的膝盖再次颤抖不已。


    那个archer在改变心意之前，确实是打算杀了韦伯的。那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杀气，已在无言间宣告了这一事实。如果韦伯移开视线，瘫软在地或在答话时稍有犹豫的话，他早已被杀了。


    虽说只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一种肯定。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本身就是一场战斗，一个胜利。是韦伯.维尔维特首次独力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场难看而微不足道的战斗，与英勇壮烈扯不上任何关系。既没能让谁屈服，也没能夺取到什么。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但韦伯还是很高兴，并以此为荣。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况下能得到那种出乎意料的结果。个中的宝贵之处，只有韦伯才能体会。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没有为此羞愧的理由。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了一切，并活了下来。


    真希望受到表扬。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那粗枝大叶，不知客气为何物的破锣嗓子。这一次，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些什么了。他终于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把自己的战果向那个男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但是——在这万物俱寂的黑夜中，只有韦伯自己形影相吊。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就像十一日以前的自己一样，现在的韦伯，又被独自留在了这麻木而了无生趣的世界一隅。


    这场战斗只属于他自己。虽然他独自地闯过了难关，但却没有人发觉到这一点，也没有人来表扬他。


    但这一事实残酷吗——不，决不。


    论褒奖的话语，刚才他已经得到了。世间最伟大的王已经认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一员。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


    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了。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就可以了。


    是的。那个时候，正因为有了那句话——他已经不再孤独了。


    理解到这一点的瞬间，他作为一介少年的岁月结束了。


    然后他第一次知道，泪水有时候，是可以在与屈辱和后悔无缘的情况下夺眶而出的。


    此刻，在空无一人的大桥上，韦伯.维尔维特俯视着漆黑的河面，任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


    那是滚烫而清凉的、男儿的泪水。


    ············


    ——一个女人正在哭泣。


    美丽的脸颊因悲伤而日渐憔悴，纠结的皱纹刻上了眉梢，女人正无声地哭泣着。


    自责自问。


    羞愧难当。


    作为集天下罪责于一身的罪人，她只能终日以泪洗面。


    天下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不贞的妻子，背叛的王妃。


    被辉煌的传说蒙蔽了双眼的愚民们并不知真相何在，只是团团围住她，众口斥责着。


    他们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根本不是男人。


    在这世间，只有她那高贵的面容让“他”付出了真心。


    但是，“他”所能回忆起来的，却只有她那充满苦恼与忧郁的泪水。


    是的，“他”伤害了她。


    爱了——


    被爱了——


    这就是陷落的源头所在。


    就算是她，当初想必也已放弃了一切，十分达观吧。


    要拯救饱受战乱的国家，就要有一位理想的王——而在王的身侧，要有一位高贵而贤淑的王后。这就是众人理想中的统治形式。


    与这一伟大的理想相比，一个女性的人生简直微不足道。


    就算王不是男人，就算这场婚姻是隐瞒性别、名不副实的二女通婚，但为了维护国体大义，这点牺牲是必要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拯救她。


    就在初次上殿，受到谒见的时候，“他”就在心下暗暗起誓，要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当她发觉正是“他”的这份心意使她饱受煎熬之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她已经放弃了身为女性的幸福，恋情正是最大的禁忌。


    就算这场恋情不被允许，但如果痛下决心，背负罪孽坚持到底的道路应该还是有的。

 第1197章 湖之骑士

    为了心爱的女人而与全世界为敌，这本是身为男儿的夙愿。


    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


    她并不是“女人”，也不是“人类”，而是支持王治世的名为“王后”的部件。


    “他”并不是“男人”，也不是“人类”，而是为王尽忠的名为“骑士”的部件。


    人称“湖之骑士”——勇武过人，重节重义，举止优雅而不失流丽。他正是骑士道精髓的体现，万人倾羡的存在。


    这位理想中的骑士不仅受万人敬仰，甚至还受到了精灵的祝福。这一称号既是“他”的无上荣誉，也是加诸于“他”的最大诅咒。


    侍奉“完美的王”的“完美的骑士”——这个男人只能以这种受人期待、受人寄托的方式活下去，并为此而死。


    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本人，而属于崇尚骑士道并为此献身的全体人民。


    而“他”所侍奉的王实在过于完美，是个无可挑剔的英雄。对于这位救祖国于水火的“骑士王”，“湖之骑士”当然不会心生反意。


    “他”为完美的君王尽忠，与君王结下了高贵的友谊。


    “他”也心知在这高贵的骑士道背后，有个饱受摧残，无人问津的女人终日垂泪。


    到底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现在已经无从知晓。


    应该冷酷到底，贯彻理念，还是舍弃忠义，为爱而活？


    内心纠葛痛苦的时候，时间却无情地流逝着。终于，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卑鄙之徒企图令王威信扫地，王妃的不忠终于大白于世。为了救出被判死刑的王妃，只能对王兵刃相向——就这样，“他”失去了一切。


    背叛的骑士——


    因为他的不忠，圆桌骑士内部的协调被打破了。最终，这一事件成为了战乱的导火索，国家在战火中分崩离析。


    世人常用嘲弄的口吻如此称呼“他”。


    这一污名已经深深刻在了过去的历史中，永世不得昭雪。


    所以，她陷入了令那个“完美的骑士”误入岐途的深深自责中，至今仍在哭泣。


    结果，若说“他”为心爱的女人做了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让她永远恸哭下去。


    “他”如果生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人，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带走王妃，令王颜面尽失吧。


    但“他”是个骑士，是个过于完美的骑士。


    对于身为情敌的王，那个致使心爱的女人走上苦难之路的罪魁祸首，“他”自始至终都没心生任何怨意。


    是的，又有谁人能贬低那位名君呢？那位流芳百世的王比谁都要勇敢，比谁都要高贵。给苦难的时代打上了休止符。


    那位百战百胜的王清廉而公正，重信义而不为私情所左右，生平从未犯过任何错误。


    那位王毕其一生都没有责备过“他”。就算要与被圆桌除名的“他”兵刃相见，也只是杀一儆百的无奈之举，决不是王的本意所在。对于犯下叛乱这一弥天大罪的“他”，王自始至终都待以高洁的友谊。


    那位圣君是如此的“正确”，让人如何怨恨，又如何憎恶呢。


    但是——这样一来，不论是“他”的懊悔，还是她的眼泪，又要向谁发泄呢？


    一直带进棺材的这份悔恨，在时间长河的尽头被提取出来，在那无始无终的英灵之座上，永生永世地折磨着他……然后，他终于听到了自远方传来的召唤。


    来吧，狂暴的野兽。


    来吧，执念的怨灵。发自时之尽头的声音呼唤道。


    这个声音，唤醒了“他”长久以来的愿望。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骑士的话。


    如果他是不知廉耻，不讲道理的野兽的话，如果他是堕入畜道的恶鬼的话，或许能雪洗这份悔恨吧。


    是的，疯狂才是救赎的道路。


    野兽不会迷茫。正因如此，它也不会痛苦。没人对它有所期望，没人对它有所寄托，如果能成为只为一己私欲而驱动五体的野兽的话——


    这份愿望，成为了连接他与时之尽头的凭依，使“他”置身于这不知所谓的战场之中。


    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律己的誓言，身体只为充分发挥早已浸染双腕的杀戮技巧而存在。为此而羞愧的自尊不在了，为此而悔恨的心灵也不在了。这就是现在的“他”——被称为“berserker”的存在。


    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此堕落，就此解脱，这才是“他”本人所追求的。


    更何况，无情的命运之手，竟安排了如此讽刺的再会。


    “……ar……thur……”


    那声脱口而出的呼唤，已经不再意味着什么了。


    尽管如此，现在，跪倒在倾盆大雨之中的这位白银剑士，却无疑是昔日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对象。


    那高贵的容貌，被寄予无限希望与祝福的凛凛英姿，现在正跪倒在绝望面前。得知了被隐瞒许久的因缘真相，得知了被葬入永暗的那份怨恨，王忘记了身为王者的自尊，悲叹着。


    ——你就那么恨我吗，挚友啊——


    是的。我想看的就是这一幕——心中的野兽号哭着。心中的骑士哽咽着。好好体会吧，为了你一时的辉煌，我们抛撒了多少泪水，我们曾怎样抹杀自我，消磨岁月，空自蹉跎。


    现在正是沉冤得雪之时，堕落的漆黑骑士高高举起了怨念之剑。


    ——你就这么恨我吗，湖之骑士！——


    是啊。啊，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若不是身为骑士，而是作为一个男人——


    若不是身为忠臣，而是作为一个人类而憎恨着你的话——


    自己，或许能够拯救那个女人！


    ············


    关于言峰绮礼使用的战术分析——情报源自曾与他两度交手的久宇舞弥。


    远距离作战使用黑键投掷。单投包括准备动作能在零点三秒以内完成，连投方面经过确认能在零点七秒内完成四投。对于未确认目标也能毫无障碍地攻击。半灵体刀身的威力能贯穿铁骨，命中率——使用幻术的情况下为百分之百。


    近身战使用八极拳。虽然详细情况不明，但确实属于高手级别，曾一击就将手持匕首的舞弥打至重伤。这种攻击的破坏力能用二击折断树木，极其危险。


    全身的法衣经过了防弹加工以及诅咒防护处理。能够抵挡9mm的parabellum弹的贯穿以及冲击效果。


    其他方面，战前谍报工作的成果——根据从远坂时臣处得到的魔道教练成果报告来看，言峰绮礼的魔术学习程度不过刚学完见习课程，最优秀的只有灵体治疗而已。如果说他在战斗中会使出什么有效手段的话，那么可以推测只有一种，即将他向来最拿手的肉体机能增幅能力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最后，战术预测。


    由于卫宫切嗣隐匿得非常彻底，言峰绮礼所能获得的战术分析材料最多也只是一些传闻之类。本次圣杯战争中迫使切嗣使用了”秘密武器”的，只有那场对罗德.艾卢美罗伊的战斗。那时艾因兹贝伦城的结界尚且具有阻止assasin潜入的密度，并且当时绮礼本人甚至是舞弥，还都被困于与爱丽丝菲尔的战斗中。总而言之，绮礼无从得知固有时制御和起源弹的相关信息，可以判断，他对这两项不会做出对策。


    ——以上就是卫宫切嗣得到的，关于最终决战的诸多情报。


    首先，双方的第一波攻势，黑键对子弹。当然，绮礼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位置，但如果他想要依靠魔术来弥补武器的不足，那么绮礼很可能会无所畏惧地冲上前来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


    最后，代理人挥舞着如同翅膀一般的六支黑键，从正面冲向切嗣。如此看来，说明他事先已对切嗣的子弹做好了防御对策。


    这却中了切嗣的下怀。正因为绮礼做出了防御对策，切嗣才能保证自己必杀一击的成功。那就是从他的礼装中射出的魔弹。


    抱着先下手为强的信念，切嗣向着目标开枪，从他的杀气和准备动作来判断，绮礼应该完全能够预测出弹道轨迹。身为圣堂教会代理人的人形修罗，绮礼的判断速度远远凌驾于子弹的速度。


    绮礼发动了规模庞大的魔术。


    被双手握住的黑键，立刻膨胀至刀身的数倍大小。原本就是由魔力编织而成的半实体刀身中被注入了法外的魔力，完成了”强化”。虽然这一法术的强行施用明显超过了武器本身的允许量，但也足够用于应对一颗子弹了。绮礼将巨大的六支剑重叠在胸前并拈成扇形，30.06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弹的强大破坏力顿时被完全封杀。


    子弹伴随着激烈的火花被反弹开，同时，填充了过剩魔力的黑键不堪重负，全部碎裂了开来。


    这一手使刀剑凌驾于枪弹的绝技，此刻却成了一步败着。原本连魔术刻印都不可能持有的绮礼居然会放出如此出人意料的技能着实令人吃惊，但更重要的是，这会给此刻等同于一个能源包的绮礼的魔术回路以致命的破坏。由于卫宫切嗣对于”起源”的抵抗，绮礼的肉体会因魔术的暴走而瞬时灭亡——原本应该如此的。


    从四散飞开的六支黑键的碎片中，骤然出现了一个黑色法衣飞速逼近的身影，切嗣不禁瞠目结舌。


    “time alter——double 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惊愕之中，身体却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切嗣念动咒语。


    千钧一发之际，切嗣向后跳去，只见绮礼的右脚气势汹汹地掠过了他的鼻尖。而继续发动攻击的左脚也没能踢到切嗣的脖子。绮礼流利的连环腿攻势，在切嗣倍速移动的迷惑之下一无所获。


    这不在预料的范畴内。魔枪contender的“起源弹”无效——个中原因切嗣怎样也想不明白，而绮礼也无从得知他的惊愕。就连绮礼本身也根本想像不到，自身魔术的特异性，居然能出人意料地将切嗣的王牌无效化。


    原本就不是正当魔术师，魔术回路开发尚不充分的绮礼为了临时学会使用魔术，挪用了从璃正处获得的预备咒令才获得了魔力源。虽然令咒的特性决定了它只是一种用完就扔的消耗品，但就结果而言它救了绮礼。而在魔术发动，与其接触的起源弹发挥效果时，作为魔力源的令咒便从绮礼的手臂上消失了。


    初击必杀的计划被完全打乱，切嗣也只得进行自己的下一步。他没料到对方会反击，虽然绮礼的反击就结果而言只是白费力气，但他拳法的强大破坏力也已经一目了然。作为拳法家而言，这个男人的水平相当之高，与他近身作战根本没有胜算。


    切嗣没有理会固有时制御的副作用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而是保持发动状态一口气脱离了绮礼的攻击范围。首先必须拉开距离，否则就没有机会。如果只是投掷黑键的话切嗣还有对策，现在的比赛已经完全变成了“距离”的较量。切嗣退，绮礼进。由于双方最适宜发动攻击的位置完全不同，那么现在只能靠脚力互角了。


    固有时制御的机动力是切嗣最为可靠的保障。首先，为contender装填子弹需要一定距离。只要切嗣的位置处在对方的拳头攻击不到并且对方无法靠预测来躲避子弹的近距离，那么这次就能切实地解决敌人。就算不具有魔力，但这种连大型猛兽都能击毙的狩猎型枪弹本身的贯穿力，即使敌人穿上了舞弥的报告中提到的防弹衣也无法抵挡。虽然明白连续发动固有时制御相当于自杀行为，但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就在此刻，切嗣依然低估了言峰绮礼这个男人的厉害。


    绮礼的连环踢之所以会落空，并非仅仅因为切嗣的动作过快或计算失误。切嗣的动作并没有敏捷到会令绮礼完全无法捕捉。一旦他明白切嗣只是在用普通速度的两倍进行活动——那么绮礼也能做出相应的计算。


    所以，切嗣当即便品尝到了第二次的惊愕。


    敌我距离在五步以上。高个子代理人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这个看似万全的距离。这是一种不动声色在地面滑行向敌人靠近的步法，被称为“活步”，也是八极拳的危险秘技之一。

 第1198章 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身穿法衣的高大身材如同死神一般滑至浑身战栗的切嗣面前。在这个距离下八极拳能够发挥出最大威力。他的拳，带着八方极远之力向敌人重击而去……


    绮礼向前踏去，水泥地面被震得轰然一声，重重砸去的直拳如岩石般直击切嗣的胸部。金刚八式，冲捶一击。其威力等同于在胸口引爆一颗手雷。切嗣被击中的身体仿佛干草一般飞舞在空中，最后狠狠撞在四周林立的支柱上。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防御。铁拳的重击之下胸腔破裂，肺和心脏被砸成了一堆肉泥。


    绮礼紧握拳头体会着死亡的手感，同时缓缓地吐了口气。千钧一发的生死较量，分出胜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得胜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阵从未体会过的空虚。这明明是自己曾经疯狂追求的结局。


    无力使绮礼的注意力迟钝下来。他不知道对方居然会趁这个间隙发动偷袭，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下一个品尝惊愕的人居然是自己。


    眉间一阵剧痛，迸发的深红覆盖了视野。


    在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之前，耳边的枪声使得绮礼下意识抬起双臂护住头部。9mm弹雨毫不留情地射了过来。使用了凯夫拉纤维以及防护咒符的袖管勉强抵抗住了子弹的震惊，令绮礼愣了一愣。


    对切嗣而言，他本身也没预料到自己能复活。在绮礼靠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而事实上，切嗣的心肺已被完全破坏，能做到的也只有最后的挣扎了。


    但在缺血的大脑即将发生因缺氧而脑死亡的数秒前，身上无法抑制的重伤却完全愈合了。当然，切嗣自身并没有使用任何治愈魔术。但切嗣对于这一令人吃惊的奇迹却没有抱任何怀疑，他当即明白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具“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召唤出saber的神圣遗物，被交由阿哈德老人保管，一直以来保护着爱丽丝菲尔肉体的圣剑之鞘。切嗣在与妻子分别时得到了它，能够防止老化并具有强大治愈能力的刀鞘。因为它被封入了saber的正规master也就是切嗣的体内，“鞘”根据契约从saber身上提取魔力，现在能够完全发挥其效果。


    切嗣虽然明白它的能力，却从未实际确认过。所以他没能预料到刀鞘居然能修复致命伤，现在这一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刚意识到自己的重生便开始考虑战术的切嗣实在令人敬佩。他没有睁开眼，并且忍住了因再次开始呼吸而想要咳嗽的冲动，一直伪装成尸体等待偷袭的机会。


    可惜的是，右手中的contender依然处于需要填弹的状态。若真的想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也只能用左手拔出怀中枪套里的短机关枪向敌人射击了。但由于绮礼的防弹对策万无一失，所以瞄准他的头部才有胜算。


    别扭的姿势，只能凭感觉射击，并且目标很小。虽然有这三重障碍摆在眼前，但身为射击名手的切嗣还是努力克服了。虽然子弹命中了目标，但绮礼的头部却没有被贯穿，只是擦破了额头上的皮肤。由于头盖骨是由曲面构成，子弹容易脱离有效角度，故而实战中的原则是避免向头部射击。


    在明白偷袭失败之后，切嗣将机枪调为了全自动模式，使用密不透风的压制射击封锁了绮礼的行动。同时使用右手排出了contender的弹壳。虽说机枪那如同野马般狂暴的后坐力光用一支左手很难控制，但切嗣的右手依然顺畅地完成了一系列作业。他仿佛已经将自己训练成了一台战斗机器。


    更令人赞叹的是他的精神，左右手在进行完全不同的作业的同时，他依然以超人的集中力咏唱起了咒语。


    “time alter——double 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体内的时间产生变革，为了最大限度使用从强敌手中盗取的细微间隙，切嗣不顾一切。


    驱使着加速了的四肢，从地面一跃而起，并向后跳去拉开距离。机枪子弹用尽。绮礼调整了姿势。切嗣扔上机枪用空出的左手抓起30.06弹。绮礼迫近。用飞快的速度——将子弹填入contender敞开的弹药仓。半闭，瞄准——


    离绮礼的铁拳还差三步之遥。


    再次，contender发出怒吼。绮礼来不及回避，也没时间拔出黑键。


    其实，绮礼根本没有回避的意思。


    使用步法迫近切嗣的同时，绮礼再次发动令咒。身体机能强化——反射加速，右手屈肌、桡骨肌、旋前圆肌的瞬间爆发力增幅。没时间强化防弹法衣的袖子了，剩下的全看自身的功夫。


    没等contender射出子弹，绮礼已经再次挥起右臂。化为魔装凶器的手臂划出螺旋，一阵龙卷风顿时轰然而起。


    这一动作化为缠绕的力量。原本只是为了化解对方拳头的防御技能，在注入了两个令咒的魔力后，被超速发挥了出来。


    初速度每秒二千五百英寸的子弹被卷入了神速的螺旋。即便如此，30.06弹依然撕裂了凯夫拉纤维的袖管继续直行，与硬化的手臂激烈碰撞，发出研磨石块般的怪声。


    四散的火花违背了通常的物理法则，大约三千磅力每英尺的动能屈服于魔力的超常现象。眼见contender的第二发子弹被硬生生地改变了弹道射向远处，切嗣顿觉后背一片冰冷。


    怪物——除了这个词他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此刻言峰绮礼的战斗力或许已经能够匹敌那些亡命之徒。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一个活人将自己的身体磨练成如此可怕的凶器。


    忽然一阵剧痛袭遍全身，切嗣呻吟着踉跄了起来。身体由于持续发动固有时制御到达了极限。全身各处血管破裂，四肢的骨骼也因为承担了难以想象的负担而陆续产生龟裂。


    但绮礼此刻却没有乘虚而入。他站在原地，仿佛窥视对方下一步行动般一动不动。右臂被撕裂的法衣处流出了大量鲜血，应该是因为他以不纯熟的手法使用了过量魔力的缘故吧。作为抵挡了contender一击的代价，被超限度施用了强化魔术的右手臂遭到了严重的创伤。


    二人睥睨着彼此，一边各自思量下一步行动，一边分析战局。


    根据绮礼的分析，切嗣的战术——那种能令行动加速的魔术，以及哪怕心脏被破坏也能当即再生的恢复力。那也就是说，现在不得不承认就算给敌人以再大的致命伤也是徒劳，除非能用一击瞬间破坏对方大脑。而相对的，自身损耗……右臂从肌肉到骨头都有损伤，抱着粉碎整个右拳的觉悟也最多只能再发出一击。另外，额头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流出的血影响了左眼视力，而由于遭受持续枪击，法衣的防弹性能也被大大削弱，只有贴身的防护符咒依然完好。黑键残余十二支，预备令咒还剩八个。


    根据切嗣的分析，绮礼的战术——能令起源弹无力化的未知魔力，以及绝招八极拳。近身作战对自己非常不利。而自身的损耗……机枪丧失，contender需要重新填装。剩余武器为匕首一把以及手榴弹两枚。最初胸部所受的重创看来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不会影响行动，但固有时制御产生的伤害就——


    试着向手脚的肌肉注入气力，切嗣终于察觉到有些异样。


    能动，没有任何障碍。之前确实碎裂了的骨头此刻完好无损。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不，身上还能感觉到疼痛的余韵，但却没有任何创伤。


    “……原来如此。”


    切嗣终于理解了体内这张王牌的真正价值。看来“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不光能治愈敌人造成的创伤，对自身的伤害同样有效。这一发现，给了因与难以想象的强敌对峙而陷入绝境的切嗣以最大的信心。


    也就是说——


    “time alter——triple el！（固有时制御三倍速）”


    在吐出禁忌咒语的同时，切嗣大胆地向绮礼跳去。远远出乎意料的加速给了绮礼一个措手不及。硬质胡桃木的一击粉碎了绮礼的桡骨与尺骨，这下他的右臂被完成废掉了。


    在用右臂猛击的同时，切嗣还用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他断定无论绮礼的拳法对自己来说会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只要有三倍速作保障，胜利还是会属于自己。原本固有时制御属于自杀行为，但在saber剑鞘的守护下，现在能够将其作为战术充分利用。


    绮礼避开了匕首脱鞘时的向上刺突，并用左臂挡住了切嗣紧接而来的向下斩击以及回手横斩。但切嗣却趁着这三次攻击逼近到绮礼的左边，准备利用绮礼左眼看不见的肓点作为攻击的机会。只要呆在敌人左边，切嗣就完全有机会从对手的死角得手。


    切嗣的利刃逼近，但绮礼却没有转身，而是全都用左半身来作抵挡。转身根本没有意义，折断了的右臂根本无法抵御切嗣的匕首。所以尽管用左半身抵抗令绮礼处境非常不利，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匕首闪着寒光不间断地连续攻击，普通人根本无法看清切嗣的动作，只能捕捉到匕首留下的如闪电般的残像。但绮礼却仅凭左手抵御并一一化解。受三倍速度攻击依然应对从容的绮礼令切嗣恐惧，有数次攻击明显不在敌人的视线之内，但代理人的左臂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有效地做出了抵御。


    “难道说这是——‘听劲’！？”


    对于这个词，切嗣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当一个人的功夫到达相当程度的时候，他就不会用视觉来捕捉敌人的动作，而是凭手臂与手臂接触的刹那间判断对方下一个行动。


    那么从死角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既然攻击范围被限定，那么绮礼就算看不见也一样，凭这男人的功夫，已经不是光有用速度就能抢得先机的人。


    伴随着挥舞匕首的每一击，手臂、双腿和心脏都会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发出悲鸣。固有时制御的副作用也在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切嗣的肉体，而同时，“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也在修复着损伤。且不管saber本人使用时的情况如何，“剑鞘”在切嗣体内发挥的仅仅是治疗效果，也就是只能将“所受的伤”本身无效化。而分筋断骨的剧痛，却无时无刻不在蹂躏着切嗣的神经。


    但即便如此，切嗣依然没有犹豫，因为没有必要犹豫。只要身体能够维持机能，感觉到什么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切嗣将一切都依托在了圣剑之鞘的效果上，自己则拼命地违背着外界的时间持续加速。


    “唔哦哦哦哦！！”


    一边死去一边复生。切嗣为疼痛而惨叫着，同时瞄准眼前的敌人挥舞匕首。不断重复着破裂和被修复的血管，在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洒下血雾。


    忽然，绮礼换了个步法，向左前方翻了个跟头。本以为是敌人听劲的极限到了，但不料他却用脚从内侧勾住了切嗣的一条腿。这一腿法名为“锁步”，切嗣顿时一个趔趄。勉强站定之后，迫近眼前的是绮礼重重一击。但由于重心后仰，被击中已成必然之势。


    那么——从满是血沫的喉咙口，切嗣再次挤出了咒语。


    “time alter——square el！（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炸裂般的剧痛沸腾了意识，切嗣飞身向后跃起，同时在空中转身，逃脱了绮礼的攻击范围之内，并使出浑身的气力投出左手中的匕首。面对这令人意外的再次加速，绮礼的听劲就算再厉害也是躲闪不及。匕首撕裂空气飞向绮礼的大腿，凯夫拉纤维被刺穿，利刃深深扎进了人体。


    切嗣维持着四倍加速，如同装有推进器一般持续着向后腾跃。一眨眼工夫他便与绮礼拉开了十余米距离。绮礼趁势拔出黑键投去，但切嗣轻松避开的同时开始了contender的填装工作。


    拉下开关，打开枪身。


    绮礼冲了过去，他丝毫不在意依然刺在左腿上的匕首，即使利刃在跑动中扩大了伤口也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犹豫。

 第1199章 无毁的湖光

    弹出的弹壳在空中飞舞，黄铜的光芒熠熠生辉。


    绮礼用左手拔出黑键，一共四支，是他单手所能使用的极限。


    将新弹送进弹药仓。子弹利落地滑了进去，但这一瞬间在四倍加速的时间中却显得如此漫长。


    绮礼投出黑键，并非向正面而是上方。在大道具仓库高高的天花板下，四枚利刃如同回旋镖一般飞舞在空中。他不打算用黑键进行普通攻击，其意图不明。而且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揣摩他的意图。


    往上一甩枪身关闭弹药舱，contender再次化身为那个面目狰狞的凶器。


    绮礼迫近，他再次使用秘门步伐缩短着与切嗣之间的距离。但到此为止了。现在的切嗣完全能够闪身避开，同时开枪射击。


    黑键从头顶上方落下。在四枚利刃如同鸟笼一般围困住自己的前后左右时，切嗣终于察觉了绮礼的战术。


    封锁行动——如果想要避开绮礼的突进，那么无论向哪个方向移动都有黑键的利刃等着自己。绮礼一开始就是以封锁切嗣的移动为目的投出了黑键。


    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在受到攻击前开枪。


    切嗣用contender瞄准。不必焦躁，不必恐慌。只要专注于命中眼前的敌人就行了。


    绮礼用右脚猛踏地面向前跳去。这一箭步相当于五步距离。着地同时左脚很可能会骨折，但这没关系，接下来的一击就能分出胜负。不用迷惘，全身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的目的是使出八大招·立地通天炮。一记惊天动地的上钩拳，一定能将对手的头盖骨打个粉碎。


    会赢——双方都确信。


    会死——双方同时明白。


    带着必杀信念的拳与枪，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交错。


    激斗正酣的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没能察觉到头顶上的异样。


    就在他们所在的大道具仓库正上方，音乐礼堂的摆台上，摆放着爱丽丝菲尔已经冰冷的遗体。


    身为“守护者”的她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体内的脏器早就恢复为圣杯容器的形态，等待回收剩余servant的魂魄。


    这一容器在archer的胜利之后，终于汲取了第四个servant的魂魄。


    封印的术式已经消失，由于集合了强大的魔力，其余波为四周带来了灼热。


    美丽的人造人尸骸在瞬间被燃烧殆尽，化为飞灰。并不仅仅是这样，接触到外界空气的黄金之杯烧焦了地板，幕布，熊熊火焰席卷了空无一人的舞台。


    火势渐猛的舞台上，黄金之杯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捧起了一般浮在空中。“创始御三家”所梦寐以求的圣杯降临仪式，就在连祭司都没有的状态下，悄然开始了。


    接着——依然紧闭的“门”，出现了如发丝般细不可见的缝隙。透过细小的间隙，门那边的某种东西悄悄渗入了圣杯中。


    那东西看上去与“泥”非常相似。黑色的，仅仅是黑色的，如同泥一般的“物体”。


    渗入圣杯的物体突然滴了出来，接着又是一滴，化为一条黑色的细线，就像堤坝上的一丝裂缝，不一会儿黑色的波涛便溢出了容器、流到舞台的地面。


    舞台地板的强度根本不足以承载那个漆黑的东西。污泥渗入崭新的建筑材料中，侵蚀着，如同融化的雪水渗入土地一般向更深处流淌。


    在魔枪的扳机被扣下的瞬间——


    在地面因重重一踏发出呻吟的瞬间——


    切嗣眼里只有绮礼。绮礼眼中只有切嗣。


    二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察觉到穿透天花板滴落下来的那东西。


    在生死交线的瞬间，两个男人全身，都被洒满了从头顶降下的黑色污泥。


    ············


    现在，疼痛成了感觉的全部。


    究竟是间桐雁夜这个人类能感觉到疼痛，还是疼痛这个概念粘着于雁夜这个垃圾身上，二者都已经无从分辨。他觉得，这都无所谓了。


    哪个部位因何而疼，为什么必须体会这样的痛苦，这些前因后果都无从得知。


    呼吸很疼。心跳很疼。思考很疼。回忆很疼。


    无处可逃，无计可施。以前似乎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情，但想不起来了。或许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吧。


    虫子在身体里哭泣。虫子在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令他痛苦的元凶此刻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berserker。一定是因为那个黑色怨灵。此时berserker正在战斗，由于他需求的魔力量远远超过了master能够提供的量，他暴走了。虫子们因为被吸走了过多的魔力而痛苦，所以它们撕咬着雁夜的五脏六腑，不停地挣扎。


    但那也没办法，没有别的办法。


    berserker必须战斗，那个神父是这样说的。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彼此已经作了约定，他答应会将圣杯让给雁夜，所以berserker必须战斗。


    圣杯——此刻只有它，意味着雁夜的全部。


    只要获得圣杯战斗就能结束。只要有了圣杯樱就能得救。


    其他好像还有些什么事情，但回忆起来实在太痛苦。那些一定是思考范围以外的事情吧。


    雁夜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原本身在冰冷的黑暗中，但现在他却感觉异样的热，连呼吸都很艰难。好像还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说不定是自己的身体被烧焦了，但无所谓。反正身体也动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berserker的战斗，还有，救出樱。


    樱——啊啊，真想再见她一次。好想看到那孩子。


    但凛就不行了，不能再见她。不可以再看到她——不对，这又是为什么呢？


    光是思考就会觉得疼痛。大脑，意识和灵魂都在被挤压。


    有点不对劲。好像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有问题。


    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但雁夜的思考很快便再次被卷入了无尽的的痛苦中。


    好痛——


    只有疼痛。难受——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击飞到了半空中。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毫不费力的打倒在地。


    saber已经放弃计数，因为她已经记不清了。


    什么最强的执剑servant，这是谁胡编乱造出来的——现在的她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面对berserker挥舞的黑色长剑，她只能放弃抵抗遭受攻击，连一次象样的反击都做不到。她甚至不会因此而感到不甘。沉寂在绝望中的内心早就没有了一点斗志。她不再是那个被称作龙的化身的英勇骑士王。这实在太过悲惨，令人悲叹。


    自己应该是要去救爱丽丝菲尔的，她们曾发誓要共举圣杯。不能在这里低头，她心里明明很清楚。


    但是，赢不了。面对那个男人，那把剑，根本不可能取胜。


    “无毁的湖光”——与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成对，人们从精灵处得到的至高宝剑。


    那把剑被染的漆黑，他身上充满了怨念的魔力使其佩剑也堕落成了狂战士的剑。


    他原本是那个受众人景仰，独一无二的“完美骑士”，他是绽放在骑士道险峻峰顶上的花朵。他的身影和做派，曾是所有骑士为志向的人们的至宝。


    而他却委身于狂乱。红色的双眸翻滚着憎恶，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吼着，我恨你。


    他吼着，我诅咒你。


    究竟怎样才能躲开他充满憎恶挥下的剑呢？


    无法正视。视线在泪水中朦胧，双腿无力的弯下。saber此时拼劲全力所能做到的，只有在受到致命一击前护住身体。


    兰斯洛特卿。湖之骑士。


    现在想来，能看出其真身的线索其实比比皆是。


    他曾为了朋友的名誉而隐匿姓名，乔装参加赛马。即使落入陷阱，赤手空拳面对敌人的利刃，他凭借高超的武艺仅仅使用了榆树枝便取得了胜利。


    但就算察觉到了，saber也一定不会承认。受人敬仰的他，居然会沦落为berserker——他怎么可能就是那个“湖之骑士”？


    saber原本相信，他们是朋友。就算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见，但内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臣子，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王者。


    但是，难道这样的羁绊，也只是她一个人天真的幻想吗？


    他不曾原谅，不能接受。他死了之后，还在用怨恨诅咒那样的结局，那样的悲惨命运。


    兰斯洛特与格尼薇儿相爱——阿尔托莉亚却没有将这无可解脱的不义行为视作背信弃义，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隐匿了性别造成的。必须终身背负这一矛盾的，是格尼薇儿。


    阿尔托莉亚理解这份牺牲的沉重，并对他表示感谢。同时，戏中也有愧意。但对于爱上她的人兰斯洛特这一点，她甚至感到欣慰。这个与王有着同样理想的人不会令国家陷入危机，她相信他会与自己共同分担责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身陷踏入不义之道的苦恼，但他还是在暗中支撑着格尼薇儿，支撑着王。


    之所以会被当作丑闻揭露，使得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也是那些仇视卡莫洛特的叛徒们一手策划的。由于兰斯洛特无法坐视心爱的女子被杀，阿尔托莉亚不得不以王的身份将其进行处决。


    谁都没错，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正确的，才酿成了悲剧。


    这样说来，阿尔托莉亚一直都以王的身份抬头挺胸战斗到了最后。


    所以，在面对那个山丘上，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时，她能与上天争辩命运的不公。


    如果贯彻了争取的道路却无法得到正确的结果，那么有错的一定是上天。


    那么如果有可以实现奇迹的圣杯，她才能永远高昂着头。正因为坚信，她才会战斗。


    但是——


    “■■■■■■！！”


    在无毁的湖光不厌其烦的猛攻下，saber的圣剑发出了呻吟。这柄约定了胜利的光之剑，在失去斗志的主人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berserker不停的斥责着无法反击只是一味防御的saber。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解放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其剑术根本不是以前的水平可以相比的。就算saber此刻无伤，也未必能抵抗住那强大的气势。


    但面对对手凶猛的攻势以及手脚早已麻痹的痛楚，saber根本不为所动，敌人高于自己数倍的强大实力和无情攻击，正在逐步瓦解她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本意吗？


    对命运如此绝望吗？难道你在用憎恨诅咒为你带来绝望的王和国家吗？


    我们原本抱有同样的梦想，都为救国搭上了生命。


    如果我们的志向没有差异，那为什么你会这样憎恨。你后悔了吗？


    ——光救赎是无法领导的——


    不是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兰斯洛特。只有你。我希望你能理解。因为你才是人们理想中的骑士。


    我希望你能点头认同，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丢下迷失了道路的人民，想独自当圣人——


    “住手！！”


    saber依靠最后的理智地挡住了重重落下的黑剑，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喊道。


    “……快住手……求你……”


    呜咽声中，膝盖软软的跪在了地面。


    动不了了，已经到了极限。无法防御下一次攻击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唯一的救赎。


    既然他如此不甘，如此痛恨——那么除了用身体接下他回来的利剑，没有别的补偿办法。


    就在saber决定完全放弃抵抗的同时，忽然，berserker停下了动作。


    saber和berserker无从得知，就在数十秒前，潜伏在地下停车场机械室里的间桐雁夜体内的刻印虫停止了活动。为了维持berserker留在现界，雁夜体内原本就不多的魔力被大量吸收，而在最终宝具的解放下魔力需求量更是倍增。终于刻印虫由于负荷太重而精疲力竭。


    而原本能使servant在master不在的情况下也能维持在现界数小时的预备魔力，也因为在berserker的暴走在十秒内便消耗殆尽。这一瞬间，驱使着这个杀戮机器的魔力突然枯竭，导致berserker就像发生故障一般紧急停止了下来。


    唐突造访的寂静中，saber的手清晰的感受到了berserker逐渐消失的心跳。剑柄紧握在手中，爱剑的利刃以贯穿了黑色甲胄。


    这一结果实在太过讽刺，又有谁能预料到呢？


    这一短短的瞬间，胜负已分，浅薄的贪念令saber自身感到羞耻，她不禁哭了起来。

 第1200章 杀戮在继续

    明知道自己不该杀他，但自己还是对这个不该被杀的人下了杀手，saber现在只是一个执念的俘虏—就像迪卢木多在最后时刻对他的斥责那样，踏过了众多尸体的她想要的就只有愿望机的奇迹而已。这就是此刻saber最真实的一面。


    “即使这样，我还是要得到圣杯。”


    泪珠滴落在颤抖的护手甲上，与顺着剑刃滑落的berserker的鲜血混在一起。


    “如果不这样做，我的朋友……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根本无法对你做出任何补偿。”


    “——真是让人难过。都到现在了，你还为自己战斗寻找借口吗？”


    令人怀念的声音。


    抬头看去，骑士正用一如既往的，如同平静的湖面般沉稳的目光注视着满脸泪水的王。废弃了与master的契约，趁着还未消失的间隙，他从疯狂的咒语中解放了出来。


    “兰斯洛特……”


    “是的，不胜感激。或许，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传达我的思念吧……”


    用充满慈悲的目光注视着贯穿了他身体的利剑，兰斯洛特苦笑着继续说道。


    “其实……我当时是想让你亲自惩罚我。王啊……我当时真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


    背叛的骑士，被称为圆桌破绽元凶的兰斯洛特，向直到最后都不曾责备他的唯一友人悲切地诉说着。


    “如果能够被你制裁……如果你能向我要求补偿……那么我也一定会相信赎罪……我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原谅自己的方法。……王妃应该也是同样吧……”


    这便是——某个男人和某个女人的后悔。他们怀抱着与王同样的理想，却因为太过软弱而无法贯彻这个理想。


    而这二人直到死也没能得到救赎。因为背叛了最为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责，这一自责，他们背负了一生。


    这样的痛苦该去向谁诉说呢，究竟谁该怎样责备谁才能获得解脱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兰斯洛特放松了身体，倒在骑士王怀中。怀中的身体很轻，saber不禁觉得喉咙发堵。servant逐渐消失的身体，已经几乎没有了重量。


    “虽然是以这样的形式，但最后我还是借用了你的胸口……”


    仿佛在小睡中做了梦一般，湖之骑士平静地呢喃、叹息道。


    “在王的怀中，王的眼前死去……哈哈，这样的我简直……就像一个忠义的骑士那样……”


    “你——不要这么说——”


    saber焦急地回答。在他消失前，自己还有话必须告诉他。她希望他能明白。


    不是“简直就像”，而是“根本就是”。


    她想告诉他，你就是一位忠义的骑士。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对国家，对王奉献出的真诚。


    所以不用再自责了。哪怕那是不能犯的过失。你的品质不是凭这样一个过失就能够颠覆的。


    我不想羞辱你，不想失去你。正因为我有这样的愿望，才能够真心否定你犯下的所谓罪过。


    这是阿尔托莉亚的真实想法，但——却无法成为那位骑士的救赎。


    骑士如同熟睡般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在渐渐消散。眼见他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但saber却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兰斯洛特，其实你……！”


    你不是什么罪人——这种话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有人否定了他的罪，但最为纠结于这份罪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为什么当时没能察觉到他这份孤独的思绪呢。为什么没能将这位骑士高洁的灵魂，从几近疯狂的自责中解放出来呢。


    ——王不会明白别人的心情——


    在离开圆桌的同时听到的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骑士的亡骸没有再多说什么，伴随着最后的残光，他消失了。


    “——等……等等……兰斯——”


    注视着失去了重量，空无一物的臂弯，saber呜咽了起来。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不允许自己发出哪怕一点声音。面对忠诚的骑士的最后时刻，自己甚至没能对他说出一句安慰的话语，现在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哭呢。


    王只能是孤独高傲的——


    对自己这样说着，寻找救国之路的同时，自己究竟忽略了多少人的想法和苦恼。


    英勇献身的高文，殉于使命的加拉哈德，他们在最后一刻都在想着什么呢。他们是否同样怀着后悔和不甘离世的呢。为什么自己就能一口咬定并非如此呢。


    saber泣不成声，仿佛有无数荆棘割裂了内心一般痛苦。


    难道说身为王的自己根本不应该高高在上——


    如果这样，就不会带来破灭的结局了吗？所有人就能得救吗？


    “……还没完。”


    从呜咽的喉咙中发出的——是常胜之王执着的声音。


    “还能补偿……还来得及……我还有圣杯。我还有能够颠覆命运的奇迹……”


    saber撑着胜利之剑，站起身。


    就算无法倾听人心，就算被斥责是孤高之王，那也完全没有关系。


    即使如此，只要能亲手为故乡和臣民取得胜利就行了——这便是她所要求自己的，身为“王”必须做到的事情。


    只要能得到圣杯，就可以弥补一切，就可以纠正所有的过失。


    现在，这个信念，是选择了王者之道的saber的全部。


    带着满身伤痕，saber迈开了脚步。


    ············


    杀戮在继续。


    子弹。匕首。毒。炸弹。


    贯穿。撕裂。燃烧。浸没。压倒。


    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中的意义。在慎重地衡量它的价值之后，选择了天平倾向的一方。另一边则应该让它空着，所以杀戮。杀戮，杀戮，持续杀戮。


    对，这是正确的。为了拯救大多数所以必须有人牺牲。如果说被守护幸福的一方要多于不幸的一方，那么世界就更接近于被拯救。


    哪怕脚下踩着无数尸体。


    如果有生命因此得救，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被守护的生命。


    “——是啊，切嗣。你是正确的。”


    扭头看去，身边站着的是妻子。她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靠近切嗣，与他并肩站在尸山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到达这里。”


    “爱丽——”


    令人怀念的亲切面庞。但还有些什么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她身穿着自己从未见过的黑裙吧，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切嗣依然有种忽略了什么重要问题的感觉。


    对了，saber怎么样了？剩下的三组敌人怎么样了？言峰绮礼呢？疑问太多了，究竟该问些什么？


    切嗣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最初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能实现你愿望的地方。你所追求的圣杯的内侧。”


    爱丽丝菲尔笑着回答。切嗣语塞，扭头打量四周。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污泥。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海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是诅咒与哀怨。


    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做比喻的话，这里——不是地狱又是哪儿呢？


    “你说……这是圣杯？”


    “是啊，但不用害怕。这不过是类似于未成形的梦境一样的东西。现在它还在等待出生。”


    看那里——爱丽丝菲尔指向天空。空中那个黑色的漩涡在一开始被切嗣错认成太阳。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个“孔”。里面深不可测的黑暗，密度仿佛能够压碎一切。


    “那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形态，但容器已经被装满。接下来只要祷告就可以了。根据被托付的愿望，它能变化出相应的样子。接着它才能获得现世的姿态和形状，才可以出现在‘外界’。”


    “……”


    “好了，快点祈祷吧。快点给它‘姿态’。只有你才是配定义它形态的人。切嗣，对圣杯祷告吧。”


    切嗣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那个可怕的“孔”。


    只要是个神经正常的人类都不会认为那个“孔”是什么好东西。可即便如此，为什么爱丽丝菲尔还能笑得这样淡然呢。对了，她的笑容才是最最异常的地方。


    要说为什么的话——


    “……你是谁？”


    切嗣用愤怒压制住心头的恐惧，向眼前的妻子发问。


    “如果圣杯的准备已经完成，也就说明爱丽丝菲尔已经死了。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爱丽丝菲尔啊。你这么想就可以了。”


    切嗣抬起右手中的魔枪——将与绮礼战斗时一直握在手中的contender的枪口对准了眼前的人。


    “别蒙我，快点回答！”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身穿黑裙的女子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对逼问实情的切嗣表示怜悯。


    “……对，我不否定这只是面具。如果我不借用某个已经拥有人格的‘躯壳’就无法和别人交流。我只是为了传达我的愿望，才装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我所拥有的爱丽丝菲尔的人格却是货真价实的。她在消失之前，最后与她进行接触的人是我。所以我继承了爱丽丝菲尔最后的愿望。她希望我能以她‘原本的样子’出现。”


    听了这话，切嗣通过直觉作出了理解。


    这个地方被称为“圣杯的内侧”，那么眼前这个自称“谁都不是的某个人”则就应该是——


    “——你是圣杯的意识？”


    “嗯，这样的解释没错。”


    借着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它认同地点点头。但这下，切嗣却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圣杯只是纯粹的‘力量’而已，它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意识。”


    “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我拥有意识和愿望。我的愿望是‘希望被生于这个世间’。”


    “怎么可能……”


    太奇怪了。这太难以置信了。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它就不是切嗣所追求的那个能随心所欲摆弄的“愿望机”。


    “——既然你说有意识，那我问你，圣杯会怎样实现我的愿望？”


    仿佛是遇到了难题一般，爱丽丝菲尔微微歪下头。


    “这个问题——切嗣，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是吗？”


    “……你说，什么？”


    “你这个人类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无限接近圣杯了。所以，即使像现在这样与我交流也能保持理性。如果换作普通人类，在被那泥碰到的同时就精神崩溃了。”


    爱丽丝菲尔开朗而愉快地吐出话语。


    她的笑容不知为何使得切嗣的内心骚动起来。


    “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我会继承你的做法，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为你完成愿望。”


    “你在——说什么？”


    切嗣没能理解。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去这样理解。


    “回答我，圣杯到底要干什么？那东西如果降临现世，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对于彼此的答非所问，爱丽丝菲尔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


    “——没办法。那么接下来，只有让你去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了。”


    白皙柔软的手掌，遮住了切嗣的双眼——


    随后，世界一片黑暗。


    大海上漂着两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两百人，总共五百名乘务人员与乘客，以及卫宫切嗣。假定这五百零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人类。


    接下来切嗣只要根据下列命题和角色来演一场戏就行了。


    “两艘船底同时开了一个致命的大洞，而拥有船舶修复技术的只有切嗣一人。在修补一条船时，另一条船会沉没。那么，你会选择修哪条船呢？”


    “……当然是三百人的那条船。”


    “当你做了决定后，另一条船上的两百人把你扣住，要求‘先修补这条船’的话，你会怎么办？”


    “这……”


    还没等回答，切嗣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挺机关枪。2?“j8w5o#t-f*j


    枪如同自动机械一般突然射出了子弹。切嗣只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发子弹贯穿了四人，瞬间，二百人便被全部射杀。


    “——正确。这才是卫宫切嗣。”


    切嗣一动不动地目送载着尸山的船渐渐沉入海中。甲板上的每具尸体，似乎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第1201章 这就是卫宫切嗣

    “那么，剩下的三百人丢弃了受损船只分乘两艘新船继续航海。这次一条船两百人，一条船一百人。但这两艘船的船底，再次同时出现了大洞。”


    “喂……”


    “你被乘坐小船的一百人拉住，要求先修理这条船。你会怎么办？”


    “这……可是……”


    眼前亮起炫目的闪光，随着炸弹的爆炸，一百人化为了海中的淤泥。这就是卫宫切嗣的作法。和他向来的风格一样，贯彻了杀戮。


    “——正确。”


    “这不对……不可能！”


    哪里正确了。


    生还了两百人，而为此牺牲了三百人——这下天平的指针逆转了。


    “不，你的计算没有错。你确实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了少数。好了，下一个问题。”


    没有理会切嗣的抗议，游戏的主人继续说道。


    一百二十人和八十人被放在天平上。切嗣虐杀八十人。


    接下来是八十人和四十人。“魔术师杀手”为四十人送了葬，他们的每一张脸都是自己所认识的，那是曾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们的脸。


    六十人和二十人——


    二十五人和十五人——选择还在继续。牺牲还在继续。尸山越堆越高。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对于这低级的游戏切嗣直犯恶心，他向那个自称”圣杯的意识”的东西发问。


    “是的，这就是你的真理，卫宫切嗣的内心作出的回答，也就是圣杯作为愿望机必须实现的愿望。”


    “不对！”


    看着被染红的双手，切嗣惨叫道。


    “这不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依靠‘奇迹’……”


    “你没能认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愿望内。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经认知的方法来实现。”


    “开什么玩笑！这……又算哪门子奇迹！？”


    “就是奇迹。你所期待的却又无法凭个人实现的愿望，将会以人类无法完成的巨大规模实现。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呢？”


    剩下五人，全都是对切嗣来说最重要的人。但他还是必须做出选择，是救两个人还是三人个。


    他绝望地惨叫着扣动扳机，击中了卫宫矩贤的脸。娜塔利雅?卡敏斯基的脑浆也顿时四溅。


    “你想……降临现世，对全人类……做出这样的事？难道这就是为我实现理想吗？”


    “正是。你的愿望最适合圣杯的形态。卫宫切嗣，你简直太适合‘世界上所有的恶’这一名号了。”


    剩下三人，是救一个还是救两个。切嗣用颤抖的手握住了刀柄。


    泪水已经枯竭。带着如同鬼魂一般空洞的目光，切嗣撕裂了久宇舞弥的身体。重复着，重复着挥下匕首。


    就这样，世界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不必再放在天平上称量了。无需计算的同等价值。这是用四百九十八条人命换来的，最后的希望。


    完成了这一切的切嗣终于舒了口气，他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被包围在火炉的温暖中。


    令人怀念的，平静而温暖的房间里，“妻子”和“女儿”绽开笑颜。


    也就是说，这才是——他所寻求的，安稳的世界。


    不用再去争斗，也不用去伤害谁。完完全全的乐土。


    “你回来了，切嗣。你终于回来了呢！”


    带着满脸的喜悦，伊利亚丝菲尔用小手抱住了父亲的脖子。


    在大雪纷飞的最北端城市，有这样一份安宁。


    染血的生涯，在最后迎来了这样令人不敢想像的温暖。


    如果这样平和的儿童房间就是世界的全部，那就不会发生任何争执与纠葛了。


    “——对吧？明白了？这就是圣杯为你所成就的愿望。”


    爱丽丝菲尔对正沉醉在幸福中的丈夫微笑道。


    只要向圣杯祈祷就行了。


    祈祷妻子复活，抢回女儿。


    在无限的魔力面前，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奇迹。


    剩下全都是幸福。在这颗一切都被毁灭的星球上，最后的三个人类，应该就能这样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已经没法去找胡桃树的树芽了呢……”


    窗外不再是白茫茫的雪景，只剩下了卷起漩涡的黑泥。眺望着这般景色，切嗣自言自语起来。这时，伊利亚丝菲尔笑着对他摇摇头。


    “嗯，不要紧。伊利亚只要能和切嗣还有妈妈在一起就够了。”


    抚摸着怀中最为疼爱的女儿的头，切嗣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谢……爸爸也最喜欢伊利亚了。只有这点，我敢发誓，真的……”


    他的双手没有停止行动。仿佛它们不受大脑支配，如同被设定的机械一般，切嗣将contender的枪口，抵在了女儿小小的下巴上。


    “——再见，伊利亚。”


    少女的头部，随着枪声爆裂开来。


    切嗣泪湿的脸颊上，沾着带有银色发丝的肉片。


    爱丽丝菲尔惨叫起来。她瞪大双眼，头发散乱，疯狂而忘我地大喊。


    “什么——你干了些什么！？”


    切嗣将如同猛鬼一般冲上前来的妻子压倒在身下，用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圣杯，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不管这具躯壳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与身体共存的爱丽丝菲尔的人格却依然真实存在。女儿被杀的绝望和痛苦，以及对杀死女儿的丈夫的憎恨，都毫无疑问是爱丽丝菲尔真实的感情。


    切嗣径直注视着她，接受了这一事实，同时使出浑身力气掐住了妻子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拒绝圣杯、和我们……我的伊利亚……为什么，你要这样！？”


    “——因为，我——”


    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如此空虚，就像一阵吹过空洞的风。没有悲伤，没有愤怒。这是当然，卫宫切嗣的心里已经空无一物。舍弃了自己所追求的奇迹，也放弃了与初衷完全相悖的利益。此刻他的心中，不可能还留有什么东西。


    “我要——拯救——世界。”


    只有一点，那是贯彻到最后的信念。但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样空洞。


    爱丽丝菲尔凝视着切嗣，她雪白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无论何时都带着慈爱和憧憬注视着他的绯色双眸，此刻也染上了诅咒和怨恨。


    “——我诅咒你——”


    优雅而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切嗣的肩。从深深陷入皮肉的五指，流淌出黑色污泥。


    “卫宫切嗣……我诅咒你……痛苦……悔恨直至死亡……绝对，不原谅你……”


    “啊啊，随便。”


    染满憎恶的污泥通过血管流向心脏，渗透到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的灵魂中。但即便如此切嗣还是没有放手，他甚至忘记了脸颊上泪水的含义。他一边绞杀着黑裙女子，一边诉说道。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背负着你。”


    颤抖的手折断了女子的颈椎。


    再次，场景发生了变化。


    ——侵入了深层精神的幻境，回顾时才发现那只是一眨眼工夫。


    等回过神来切嗣才发现，他正站在原先的大道具仓库中。


    右手还握着尚未扣下扳机的contender。而眼前的，是一动不动保持着跪姿不省人事的言峰绮礼。


    切嗣抬头望向天花板，注视着依然在向下滴落洒满地面的黑色泥土。切嗣是与绮礼同时沾上那泥土的，那么此刻他应该也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吧。


    如果那泥土真的是从圣杯中溢出的话——圣杯应该就在上面，礼堂的舞台上，可以肯定，降临仪式仍在进行。


    必须抓紧时间。


    绮礼恢复了意识想要站起身，却被切嗣抵在背上的枪口阻止了。


    立刻明白了情况的绮礼对戏剧性的结局报以苦笑。经过刚才那样惨烈的生死较量，没想到最后胜负的关键却在于谁先醒过来这一偶然因素。


    还是说，难道——凭自身意志先终结噩梦的人，才会先醒来呢。


    “……太愚蠢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拒绝它？”


    低沉的，充满了愤怒和憎恨的声音。这是卫宫切嗣第一次直接听到言峰绮礼的声音。


    “……难道你认为接受了那东西会有什么好处吗？”


    嘶哑而疲惫至空洞的声音。这也是言峰绮礼第一次直面卫宫切嗣的声音。


    二人都与圣杯中的那东西有了接触，并理解了其真实身份。切嗣与那个自称圣杯意识的东西的交流，都被绮礼看在眼里。对于切嗣的选择，绮礼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你这家伙……抛弃了一切，牺牲了一切，终于走到这一步！却又为什么要拒绝唾手可得的东西！


    “那东西会用巨大的牺牲换来并不那么值得的成果——仅此而已。”


    “那就让给我！”


    就在这时，绮礼对于卫宫切嗣——这个曾经或许和自己很相似，但现在与自己完全相反的男人，从心底感到憎恶。


    “对于你而言不需要的东西对我却是有用的！那东西……如果那样的东西会出现，那我肯定能不假思索地给它答案！”


    绮礼明白切嗣的意图。这个下定了决心，甚至以杀死最爱的人的方式来拒绝愿望机的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绮礼很清楚。而他不允许他这样做，为此，他愿意赌上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


    “求你了，别杀它！它渴望自己生命的诞生！”


    在连回头都不被允许的情况下，神父激动地祈求着。暗杀者用冰冷的目光低头注视着他。


    “啊啊，你真是——笨到不可理喻。”


    手指滑向扳机，撞针将30.06 springfield狙击枪弹射出枪膛。


    刹那间的火光与轰鸣。


    准确无误的一发，切嗣从背后射穿了言峰绮礼的心脏。


    ············


    saber走在如炼狱般燃烧着的烈焰中。


    berserker给她造成的创伤已经远远超出了自我再生能力可以治愈的范围。原本锃亮的白银之铠，也在berserker的无数攻击下染上了黑色的污迹。失去了血色的皮肤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双膝无力，脚踝颤抖，呼吸急促，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种几乎令她失去意识的疼痛袭遍全身。


    即使步履艰难，saber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


    她还背负着责任，背负着身为王者必须实现的诺言。为了实现这一诺言，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那就是得到圣杯。所以她必须前进，鞭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咬紧牙关向前走去。


    终于到达了一楼。通过入口，推开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是空旷的音乐礼堂。而正面的舞台中央，闪烁着夺目金色光芒的圣杯，正漂浮在烈焰的包围中。


    “啊……”


    一眼就能明白，这毫无疑问就是自己渴望得到的圣杯。


    人造人的肉体还原为无机物炼成的黄金容器。其过程saber无从得知，便从眼前的光景她也已经能够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是“器的守护者”，决心要将圣杯交于切嗣与saber。如果“器”可能被他人夺去，在那之前她必定会挺身而出以死守护圣杯。而现在的仪式现场没有出现爱丽丝菲尔的身影，圣杯在一只无形之手的操纵下即将降临。


    “爱丽丝菲尔……”


    回忆起她的音容笑貌，saber哽咽着咬紧了嘴唇。


    以宝剑发誓要守护她，却没能做到。自己违背了誓言。


    就像自己没能拯救亲爱的祖国那样


    就像没能化解朋友的痛苦那样。


    自责与屈辱撕裂着她的内心。saber脑中一闪而过的，是那个常年被积雪覆盖的城市，以及交换誓约时爱丽丝菲尔的话语。


    ——saber，要得到圣杯。为了你，和你的master——


    “……是，至少我会遵守这个诺言。只有这个诺言……”


    是支撑着现在的saber的一切。


    此刻她依然执着于手中的宝剑，依然在呼吸，心脏依然在跳动。这一切，都因为一个理由。


    saber向前踏出了坚定的一步。就在这时。


    “——太慢了saber。就算被养熟了的疯狗反咬一口，也不该让我等这么长时间。”


    一个令人绝望的金黄色身影伫立在观众席间的通道中央，阻挡了saber的去路。


    “……archer……”


    “呵呵，别做出这种表情。我知道你眼馋我的财宝，但还是收敛一点为好，这样露骨的表情实在欠缺品味，就像一只饿了好久的狗似的。”

 第1202章 世界终焉的象征

    saber并非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出现。


    这个市民会馆，是所有尚且幸存的servant最后的集结地。就算其他敌人会彼此发动攻击，也不能天真地寄希望于他们会同归于尽。还剩一场战斗，敌人毫无疑问是rider或archer其中一人。


    不过——archer完好无损的甲胄以及他从容而充足的魔力的气息，令saber咬紧了牙。


    毫无疑问，这个黄金的servant毫发无伤。岂止是无伤，简直可以说完全没有消耗。


    在与berserker一战中受到重创的saber如果想要击败archer，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手在与rider的激斗中遭受相当程度的损耗。但在此刻，面前的archer身上，却看不出一星半点一场战斗留下的创伤。


    没想到那个征服王居然没能报一剑之仇……这个依旧不明真身的servant，难道真的那样强大吗？？


    就在最后一丝希望也磨灭了的现在，saber心中却油然升腾起一阵愤怒的火焰。


    什么胜算战术都不重要了。saber只是觉得不可原谅，她不能原谅时至今日依然有人阻挡在她与圣杯之间。


    “……你给我，让开……”


    saber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怨恨。疯狂的执念将她曾经清澈翠绿的双眸变为了混浊的黄褐色。


    “圣杯……是属于我的……！”


    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无法阻挡saber的行动，她怒吼着挥剑向archer砍去，但刚向前迈了一步，却立刻被从空中投射出的宝具刺穿了左腿。


    saber顿时摔倒在地，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呻吟。环顾四周，只见陆续出现在空中的“王的财宝”的兵器群，已经全都将利刃对准了自己，随时都能发射。


    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无数的原初宝具就会一齐射向saber，她已经名副其实地成为了众矢之的。由于之前左腿被刺穿，saber就连回避也做不到。


    “saber……你堕入狂妄执念伏身在地的样子，让你变得更美了。”


    archer血色的双眸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情，注视着陷入绝境但依然企图作出最后挣扎的saber。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执着于什么能实现奇迹的圣杯。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不对吗？”


    archer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此刻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危险的敌人。这份平静，使得无路可退的saber愈发警戒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把剑扔了，做我的妻子。”


    在这一场景，这一状况下，archer的这句话给了saber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她顿时愣在了当场。


    “……什，你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就算不理解，但听了这话你不觉得开心吗？不是别人，是我，承认了你的价值。”


    或许只有archer一个人会认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的吧。黄金的servant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抛弃无聊的理想和誓言吧。那种东西只会束缚着你，给你带来不幸。你以后只要渴求我，在我的庇护下生活就行了。这样的话，我以万象之王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赐予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快乐。”


    “……”


    他狂妄的语气，足以再次点燃陷入困惑的saber心中的怒火。


    “你难道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目的……与我争夺圣杯吗？”


    第二发宝具从上空掠过发出怒吼的saber的鼻尖时炸裂。光是冲击的余波就将她炸飞了出去。


    “我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志，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


    archer的脸上带着嗜血的愉悦，仿佛在享受着saber愤怒抵抗的样子。


    原本这位高傲的英灵就根本没有将对手视为与自己平等的竞争对象。敌人只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欢欣赏他们向自己屈服的样子。saber赌上全部的拼死反击，对archer而言也不过是普通的余兴节目而已。


    “好了，让我听听你的回答。虽然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但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亲口说出这句话。”


    “我拒绝！我绝对不——”


    没等她说完，archer飞速落下的宝具再次刺入了saber已经受伤的左腿中。听着saber因剧痛而发出的呻吟，archer不禁哈哈大笑。


    “因为太害羞所以说不出口了？没关系，说错几次我都原谅你。首先要学会痛苦，才能体会到我给你的快乐。”


    浮在空中的宝具群威吓似地晃动着尖刃，向saber逐渐逼近。


    无法克制的愤怒沸腾了saber的思绪。与其在屈辱中被虐杀，还不如拼上一条命对仇敌还以颜色。


    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集中起体内剩余的所有力量，或许还能挤出发动最后一击“誓约的胜利之剑”的魔力。像archer那样实力深不可测的英灵够防御对城宝具的攻击也不足为奇。但此刻的他因为确信自己会获得胜利而掉以轻心，根本没曾想过saber还会发动反击。


    但是——如果saber要从现在的位置向archer发动反攻的话，攻击会直接殃及舞台上的圣杯。哪怕archer完全承受了攻击化为焦炭，圣杯也难免会同时遭到破坏。那样的话，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该怎么办……！”


    saber面对两难的选择顿时陷入窘境，但这时，她注意到了出现在礼堂中的第三个人影。


    相当于二层高度的墙面上，没有向外突出的半圆形包厢。在火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个如亡灵一般身穿长风衣的轮廓——他就是与saber缔结了契约的真正master——卫宫切嗣。


    绝望中，透出一丝曙光。


    切嗣手中依然留有令咒的强制权。如果可以借助他所拥有的这种能够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魔术之力的话，或许就可以打破这一僵局。


    只要切嗣明白saber此刻的处境，他极有可能会使用令咒。所幸的是，archer并没有发现切嗣的存在。


    切嗣抬起右手，露出刻在手背上的令咒。


    究竟会发出怎样的命令，完全取决于切嗣。但saber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打算使用多么怪异的战术，她都会尽力去实施。只要能够反抗archer，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


    哪怕他的命令是摒弃痛觉拼尽全力，saber也可以不再理会肉体的伤痛，发挥出体内的最大力量直至身体消亡。如果他命令她瞬间移动至圣杯旁边，那么她就能脱离现在这个极其不利的位置。或许还能在不伤害圣杯的情况下，通过精确调整“誓约的胜利之剑”打倒archer。这就是令咒。如果在master和servant双方许可的情况下行使令咒，无论多么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够完成。saber此刻将一切都托付在了这最后的希望上，因为只有它能为眼下的形势带来令人惊愕的逆转。


    ——卫宫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


    低沉的话语从saber的灵魂深处撼动了她的身体。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清楚而坚决地宣布。


    ——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该怎样解释这句话的意义呢，该如何理解呢，saber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什……？”


    卷起的旋风驱散了四周的火焰。从被解除的风王结界中心，现出了黄金之剑的身影。


    即便saber的大脑拒绝理解，她身为servant的肉体依然忠实地接受了令咒的命令。宝剑开始织起光束，完全不理会执剑者的意志。


    “怎、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


    就连archer此刻也瞠目结舌。他原本认为因为自己背对圣杯，所以saber决不可能对自己进行反击。


    “……不……不是的！”


    saber怒吼，那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惨叫。高高举起的黄金之剑，忽然在半空中停止不动了。


    作为传说中的骑士王，同时也是位于最优秀职阶的servant，saber拥有的特级抗魔力甚至能勉强抵抗令咒的束缚。她用全身的力气阻止着自己挥下宝剑的动作。强权与抑制，两股相对的力量在saber的体内激烈碰撞，她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这种剧痛与无法想像的痛苦令saber回忆起了迪卢木多·奥迪纳临终的那一幕。那位悲剧的英灵所品尝到的苦闷与屈辱，此刻她也有了切身的体会。


    与强大的魔术对抗的同时，saber凝视着站在包厢中的卫宫切嗣，大喊道。


    “为什么！？切嗣——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可能。他不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卫宫切嗣是那样渴望得到圣杯，那么此刻，他为什么又要拒绝圣杯呢？难道他要让爱妻用生命实现的仪式完全付诸东流？


    在明白了saber不寻常的举动是令咒的作用之后，archer终于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


    “你想要破坏我的婚礼吗，杂种！”


    原本瞄准了saber的宝具群忽然一齐转向，瞄准了切嗣所在的包厢位置。


    但还没等宝具开始攻击，切嗣再次抬起右手向下方的saber示意手背——那上面，还留有最后一道令咒。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住手！！”


    眼见自己的骄傲与希望立刻就要在刹那间灰飞烟灭，saber留着眼泪尖叫起来。


    ——saber，破坏圣杯——


    这是完全无法反抗的绝对威力。


    双重令咒的巨大强制力蹂躏并压榨着saber的身躯，同时将她体内残存的魔力引出，编入破灭之光中。


    被释放出的光束横断了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的圣杯。archer敏捷地避开了这一攻击，但由于及近距离的光束太过刺眼，他一时没能来得及对切嗣发动攻势。


    曾属于爱丽丝菲尔身体一部分的黄金圣杯在闪光的灼热中静静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了。saber闭上了双眼，不敢正视这一幕——现在，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战斗也结束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睁着双眼目睹这悲惨的一幕呢。


    事实上，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违反本人意图强制发挥力量的宝具已将saber的残存魔力全部耗尽，连维持servant的肉体形态也做不到了。saber失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和意志。当然，这同样因为身为契约者的master并不打算将她留下。


    保持着挥下利剑的姿势，saber开始脱离现世，很快，她的实体也消失不见了。


    在与现实世界逐渐失去交点的时刻，在saber脑中一闪而过的最后感慨，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身上的谜团。


    宠爱女儿的可爱父亲，希望拯救世界的战士，对正义绝望了的杀人者，他展现的是各种互相矛盾的人性片段，却在最后背叛了一切，否定了一切。


    直到最后，对于这样一个男人，saber能够确定的，只有他内心的冷酷与无情。


    直到最后，他与她都没能彼此了解并建筑信赖关系——不，或许应该说知道最后关头，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弄懂他的真正想法。


    但，这也无可厚非——


    逐渐消失的意识中，saber自嘲道。


    一个除了对自己下三次命令之外都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去了解呢？这样的自己，曾经就连身边的人们的信都没能读懂。


    这一切，或许都是煎熬着“不懂别人内心的王”——漫长而委婉的惩罚吧。


    尽管saber带着满身伤痕，未能实现心中的抱负就离开了现世，但不用亲眼目睹随后发生的惨剧，或许对她而言就是一种补偿吧，


    毁灭了圣杯的“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光束炸飞了舞台的天花板，将整个市民会馆一劈为二。原本就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建筑物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上层构造被破坏，失去了支撑的房顶如雪崩一半落到了礼堂内。


    接着，透过如柱的瓦砾碎片，切嗣在暴露出的夜空中看到了“它”。


    黑色太阳——与黑泥接触时所见到过的，这个世界终焉的象征。


    那时切嗣没能看清楚，它的实体其实是个真正的“孔”。它就是被隐藏在降临仪式的祭坛，以及深山町东侧的圆藏山地下的，与“大圣杯”魔法阵相连接的空间隧道，六十年间吸取地脉的能量，现在更是得到了六名英灵魂魄的大身圣杯内部以及被填满，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这便是那个黑色的“孔”的正体。

 第1203章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从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身上摘取的“器”，不过只是开启那个孔的钥匙，同时也是使孔维持安定状态的控制装置。对这一秘密毫不知情的切嗣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命令saber破坏圣杯，而应该让她使用“誓约的胜利之剑”烧毁天上的孔才对。由于失去了“器”的控制，黑色的太阳开始溶解，孔逐渐减小，但在它完全关闭之前，想要阻止黑泥从孔的内侧流出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原本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通向“外界”的突破口而被使用的无属性力量，由于之前切嗣的过失，将它无一遗漏地染上了漆黑的诅咒之色。


    充满了“世上所有的恶”这一诅咒的黑泥。拥有烧毁一切生命的破灭之力，此刻，正如瀑布一半从市民会馆上方大量落下。


    站在一楼观众席上的archer无法找出逃避这一洗礼的退路。


    “这……这是……！？”


    汹涌的黑色波涛卷走了无计可施的黄金之servant。不，并不仅仅是卷走，在接触到黑泥的刹那他便不见了。archer的身体再一眨眼间被黑泥分解并吸收，与汹涌的泥流化作了一体。


    海啸般的黑泥吞没了一楼观众席，站在包厢中得以躲过一劫的切嗣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从空中落下的诅咒瀑布毫不停歇，黑泥通过会馆的入口化为河流涌出建筑物，向周围的街区扩散开去。


    于是，杀戮开始了。


    人们都在熟睡，嗅到了人类生命气息的死亡之泥，化为灼热的诅咒向他们的枕边袭来。


    烧毁房屋，烧毁庭院。无论是睡着的人还是醒来企图逃脱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燃烧殆尽——在大圣杯内侧等待了六十年的它，仿佛在庆祝这短暂的获释一般，毫不留情地剥夺了所有它所接触到的生命。


    事后判明，遇难者有500多人，被烧毁的建筑物为134栋。这一始终原因不明的巨大灾难，给冬木市市民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不一会儿天上的孔消失了，黑泥也不再涌出。但泥土却带来了大规模的火灾，没能拖拖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变为焦黑的尸骸。夜空被盛大的红莲之火渲染，地面无休止地上演着死亡的宴会。


    逃出逐渐崩塌的市民会馆，卫宫切嗣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趋于毁灭的生命，与在噩梦中煎熬着他的光景是那样相似。但跟前的，毫无疑问的是现实。


    ■■■■■■


    她做了个梦，梦里世界在燃烧。


    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少女，裹着羽绒被睁开了双眼。


    被暖炉的温暖火光守护的卧室，依然是那样平静安然。窗外寒冷的夜，也绝不会对躺在床上的少女形成任何威胁。


    即使透过厚厚的玻璃窗依然能听见窗外寒风的呼啸，寒风透过窗户缝静悄悄钻进屋内。一定是这个声音，让自己误认为听见了被烧死的人们的痛哭吧。


    ——怎么了？伊利亚斯菲尔——


    母亲这样说着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无论什么时候都伴在少女身边的母亲的声音和触感，让她顿时放心了下来。


    少女以及她的母亲，都是以某位被称为“冬之圣女”的魔术师人格为基础设计出来的存在。所以少女心中有母亲，有叔母。就连追溯到最早的“最初的由斯苔萨”，都被记录在了少女心中。


    所以，即使是独自一人裹在羽绒被中安睡的夜晚，少女也绝不会孤单。只要呼唤，随时都能听见母亲的声音，随时都能看见母亲的身影。


    “妈妈……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伊利亚变成了杯子。”


    安心地注视着母亲柔顺的银发和温和的目光，少女继续述说起噩梦来。


    “伊利亚里面装进了七块很大很大的东西。伊利亚都快破掉了，很害怕但又不能逃走，那时我听到了由斯苔萨的声音，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大洞……然后，世界少了起来。切嗣看着世界，哭了。”


    是啊，还梦到了他。那个据说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处理棘手工作的父亲。


    一想到这儿，少女忽然察觉到刚才的噩梦似乎象征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再次不安起来。


    “妈妈……切嗣不会出事吧？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害怕呢？”


    看着为父亲担心的少女，母亲温柔的微笑起来。


    ——没事的。那个人一定会为伊利亚而努力。为了不再让伊利亚拥有那样可怕的回忆，他一定会为我们实现愿望——


    “……嗯，对啊，对啊。”


    她知道，那个人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所以等他完成了那个重要的工作之后，一定会马上回到这里来的，少女掰着手指头计算着那天到来的期限，虽然一个人睡很冷，但即使如此，妈妈还是会陪在身边。她并不孤独——直到她能正确理解这一矛盾的那一天。


    少女在永远被封锁于大雪中的城里等待着。与父亲交换的约定，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物。


    ■■■■■■


    落日的天空是血色的。


    眼前的大地也是血色的。


    倒在地上的尸骸，是曾经相信一位少女并拥戴她为王，共同为他献上凯歌的人们。


    她们因为叛徒的挑拨而分为两派，彼此将对方视为仇敌进行着杀戮，然后，共同倒在了这片战场之上。亚瑟王的最终之地，卡姆兰丘的山脚。


    从时空另一面的梦境中醒来，再次颓丧地跪在血染的山丘上，阿尔托利亚呆呆地遥望着这荒凉的场景。


    为了改变这一结局，她将死后的灵魂托付给“世界”，为了寻求奇迹而踏上了征途。


    原本决定再不回这里，原本相信自己绝不会再看到这片光景。但少女此刻，还是跪在了这片土地上。


    可这却不是终点。只是无尽循环的旅途中的一点。


    名为阿尔托利亚的英灵在从servant的契约中解放之后，没有前往“英灵王座”，而是被带回了这片卡姆兰丘、因为她的命运还没有走完，她必须再这个地方做一个了断。


    也就是说，她在被召唤为servant之前，并非那种在现实中真实死亡之后化作的正规英灵。


    在最后关头与“世界”交换契约，希望得到圣杯，其代价就是将死后的灵魂变为守护者——这、便是有关名为阿尔托利亚的servant的事实真相。


    契约只有在获得圣杯的情况下才能被兑现。也就是说，如果阿尔托利亚得不到圣杯，这片土地的时间便会永远静止。永远的，连死亡都无法做到。在得到圣杯之前，她只能在时空的另一边持续参加夺取圣杯的战斗。


    所以，阿尔托利亚的时间在临死前便被定格了。除非获得圣杯，否则她只能一次次回到这个卡姆兰丘。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场景将会永远责备着她，煎熬着她。


    死亡之丘上的她，还保持着缔结契约那一瞬间的动作。


    带着满脸的泪水，护手甲上浸透了敌人的鲜血，握在手中的枪刺穿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心脏。


    身为叛徒，同时却又继承了自身血脉的悲剧之子莫德雷德。因为爱恨纠葛，失去了一切，画面被定格在了自己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瞬间——


    “世界”的意志被凄惨的痛苦呼唤而来，与寻求奇迹的英雄缔结契约的瞬间——


    这是永远束缚着失去了时间的阿尔托利亚的牢笼。


    在失去了意义的时间中，在等同于永远的刹那中，她注视着夕阳下的战场，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她永远是正确的。她坚信着这一点。尽管如此，她还是忽略了那个导致眼前悲剧的火种，就像她忽略了兰斯洛特，以及格尼薇儿的痛苦一样。


    她想不透，并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不透——这是阿尔托利亚这个王的极限。


    那么，难道说卡姆兰丘的惨状不是什么命运的捉弄，而是阿尔托利亚这个王的治理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吗？


    “呜……”


    她难以自已地呜咽起来。


    她回忆起那些久远的日子。回忆起那个从不理会热闹的斗技场上男人们彼此较量，而只是独自一人面对那柄刺在岩石中的剑的少女。


    那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


    究竟带着怎样的决心，才伸手握住了剑柄呢。


    回忆早已模糊，即使泪水朦胧了双眼也想不起来。


    那么——自己的过错，一定就是在那天犯下的。


    她任脸上的泪水尽情流淌。在这个没有时间流淌的地方，不管她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被记录进历史中。在这里，她不必再为自己安上王者的头衔。那么，即使示弱也没关系，即使丢脸也没关系。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向着没能完成的理想，向着没能被拯救的人们。


    向着因为她身为王者而消逝的一切。


    “……对不起……”


    虽然哏咽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但她还是无法克制道歉的冲动。虽然明白自己的歉意无法传达到任何人心中，但少女依旧重复着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样的人……”


    总有一天，跨越无止境的战斗后，自己终将得到圣杯。那时，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都能通过奇迹抹去。


    这样的自己——根本就不该被称为王。


    知道下一次被召唤前，少女都会在名为永远的刹那中，在名为安息的责难中——流泪忏悔。


    在无尽的惩罚中饱受煎熬。


    对无法偿还的罪过心生怯懦。


    ············


    ——卷起了漩涡。


    罪孽，这个世上的邪恶，流转着增幅着连锁着变化着卷起漩涡。


    暴食色欲强欲忧郁愤怒怠惰虚伪傲慢嫉妒，一遍遍侵犯着萌发着卷起漩涡。


    反叛罪恐吓罪奸淫罪毁弃罪七宗罪胁迫罪盗窃罪逃亡罪诬告罪放火罪侮辱罪不敬罪离间罪诱拐罪行贿罪堕胎罪参与自杀罪赌博罪尸体遗弃罪聚众闹事罪遗弃罪伪证罪私藏赃物罪绑架罪暴行罪，所有罪行应该悉数判决死罪极刑拒绝并否定所有憎恨杀杀杀绝不允许杀杀杀绝不认同杀杀杀很好就这样杀杀杀对没错杀杀杀许诺杀杀杀不对不对什么杀杀杀啊的只有这一个念头真无聊——


    “——！？”


    诅咒的声音漩涡在盘旋。这里存在着什么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一片否定的诅咒中，一个声音高声说道“对！”


    不可能。这个怨恨和诅咒的漩涡中不存在正确以及肯定。因为森罗万象断定了一切都是丑恶的都是憎恨的所以这个词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那声音再次清楚地宣告道，正是。


    正是，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为什么又要叹息？为什么又要惊讶？


    “——！？”


    诅咒的声音发问。


    什么才是对的？


    有谁承认？有谁允许？又有谁来背负罪恶?


    面对黑暗头来的重磅炸弹——回答它的确实一声高亢的嘲笑。


    愚蠢的问题。这根本不必问。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


    泥发问，王是什么？


    但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它才发现自己自相矛盾了。


    在这个绝对不允许“个体”存在的地方，泥认定了自己体内还有别人。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异物出现在了这里。


    那就是——王——即绝对的掌控者，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的名字就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就是我！”


    伴随着飞沫，黑泥四散破裂开来。动用全部的怨念也没能消化的异物，从黑泥中现身。


    在燃烧的废墟中，他再次站在了地面。


    拥有完美黄金比例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作为servant时期的灵体，而是一具真正的肉身。否定所有生命的黑泥将体内混入的不纯物化为结晶进行舍弃，而结果，却让某位英灵实现了获得肉身回归现世的愿望。


    就算站在灼热地狱的正中，王者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也使得四周的火焰不敢近身。吉尔伽美什大大方方地袒露着如同雕像般的裸体，同时不耐烦地嗤笑道。


    “——居然把那样的东西当作愿望机争个你死我活。这次余兴节目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第1204章 幻想

    但这样也不坏——摸了摸自己意外获得的新肉体，英雄王感到非常满足。


    “天意让我再次君临这个时代一统天下吗……哼，之前的考验也够无聊的。不过也好，不满归不满，还是接受现实吧。”


    尽管觉得非常麻烦，但既然这是众神向自己发出的挑战那就没有不迎战之理。对于身为英雄王的自己，吉尔伽美什再次苦笑了起来。


    穿过深深黑暗，言峰绮礼恢复了意识。


    最初感觉到的是热气，接着闻到的是燃烧着人类脂肪的气味。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眼前的熊熊烈焰仿佛在炙烤着天空。


    “这里是……”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再次接触了那个泥土之后，又进入了圣杯的心象世界。但在看到身边那个裸体男子的时候，他当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吉尔伽美什……发生什么事了？”


    “你真是个麻烦的男人。把你从瓦砾下面挖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劲啊。”


    绮礼努力运转茫然的大脑思索起来，企图把握整个事件的经过。最后的记忆是市民会馆的大道具仓库，自己跪在地上，被切嗣从背后射杀。——不管怎么想也应该是当即毙命才对。


    他撕开胸口的法衣检察应该已经被击穿的地方。


    忽然，眼前浮现出了黑泥的印象。


    “……？”


    是错觉。胸口没有伤痕。将手按在心脏上方试试。


    “……你为我进行了治疗吗？吉尔伽美什。”


    “这个嘛。你看起来确实是死了，但你与我有契约相连。我因为那泥获得了肉体，或许你也是因为什么理由又活过来了吧。”


    最终没能完全侵蚀吉尔伽美什的黑泥，沿着曾经archer与其master相连的魔力供给线路到达了言峰绮礼的肉体，并成为了能代替心脏的生命力供给源。所以，绮礼才会复活。


    也就是说，现在绮礼等于是依靠“世界上所有的恶”提供的魔力存活着的。


    “所有的servant都已消灭，剩下的只有我。你明白这意思吗？绮礼。”


    “……”


    头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绮礼注视着吉尔伽美什红色的双眸。


    “得到圣杯的是我们，所以你只要睁大眼睛看着就够了。如果圣杯真的能够实现胜者的愿望，那么眼前的景象——言峰绮礼，正是你所渴求的。”


    红莲的地狱。随风传入耳中的惨叫声。舞动的火舌。绮礼呆呆地凝视着这幅景象。


    “这就是……我的，愿望？”


    正是。如果此刻这份能够填补内心空虚的东西可以被称作“满足感”的话。


    “破灭和叹息……能令我愉快吗？”


    正是。如果此刻内心涌动的感情能被称作“欢喜”的话。


    这时，言峰绮礼终于明白了自身灵魂的正体。


    万物崩坏如此之美。


    痛苦的人们如此可爱。


    耳边的惨叫声如此大快人心。


    烧焦的遗骸如此可笑。


    “……哈哈。”


    无法克制到达沸点的感情，绮礼绝望地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罪恶。自己是多么残酷的魔鬼。


    这一种被神唾弃的世界，居然充满了鲜艳的喜悦。


    “我算什么？哈哈哈，我算什么！？”


    就连揪心的绝望感也是那样的甘美。绮礼的身体因为狂笑而颤抖。他从指尖到头顶的触感都异常清晰而鲜明。


    啊啊，我现在活着——


    我真实存在，就在这里——


    第一次意识到，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自己与世界的羁绊。


    “为什么这样扭曲？为什么这样污秽？我真的是言峰璃正的后代？哈哈哈哈，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算什么！？难道说我的父亲居然能生出一条狗吗！？”


    绮礼从一个与自身信念完全相反的地方找到了真理。这一讽刺的结果竟然很痛快。


    自己绕了多少弯路。难道都是在做梦吗？


    称赞善良的珍贵，歌颂神圣的美丽。正因为这样的真理深信不疑，绮礼才会浪费了二十余年的人生。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本性完全与这样的真理背道而驰。


    “——满意了吗？绮礼。”


    神父笑到精疲力竭呼吸急促却依然捂着肚子，吉尔伽美什用平静的语气发问。


    “不，不够，光这样还不够。”


    绮礼拭干因为狂笑流出的泪水，摇头道。


    “确实——我终于在充满了问号的人生中得到了答案。这是个很大的进展。不过，这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只是跳过了解答问题的过程和方法，直接得到了答案而已。光是这样，你让我去怎么承认，又能承认些什么呢？”


    如果神是万物的造物主，那么对于所有灵魂而言“快乐”才是真理。


    但现在，一个违背了道德却得到快乐的灵魂真实存在。绮礼也才刚刚相信，这个灵魂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样的话善恶的定义，以及真理的所在就产生了矛盾。这一矛盾令人无法忽视。


    “推导出这一怪异答案的方程式中应该存在着浅显易懂的理由。不，肯定有。那到底是什么呢……我必须问个清楚，必须把它找到。哪怕用尽一生，我也要去理解。”


    疯狂地笑了个够之后，微笑仿佛之前狂笑的残渣一般留在了凄厉的脸上。或许今后他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表情吧。只有接纳了自己与世界的真实，并能坦然面对一切的从容微笑。面对言峰绮礼耳目一新的风貌，吉尔伽美什点头道。


    “你这家伙还真不觉得厌……也好，我吉尔伽美什就看着你怎样贯彻你无畏的求道信念吧。”


    绮礼再次环顾四周，品味圣杯为他带来的绝美风景。


    使整个街区燃起熊熊烈火的黑色污泥的量，应该根本不足以和大圣杯中剩余的量相比。当那些泥土被全部释放的时候，眼前又究竟会展现出一副怎样的地狱图呢。


    是的——它的存在和绮礼一样，都是有悖伦理的东西。现在想来，在看到那个幻境的时候，绮礼心中就有了期待。如果那样的“东西”真的诞生，并证明它的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推导出与伦理道德无关的其他解释。


    “世上所有的，恶——”


    有些急躁地思考着，绮礼吐出了这个名字。


    必须再次找到它，必须再次亲眼见证，它的诞生，以及它的存在价值。


    ——忽然，绮礼发现从跃动的火舌的另一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身上被热气煽动的风衣破了数处。沾满了黑色的污迹。那人走起路来就像梦游症患者一样步履不稳，彷徨在燃烧的街道上。


    他是卫宫切嗣。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照现在的样子看来，他失去了saber，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


    与毫无霸气的脚步不相符的，是他四下审视时那可怕的气势，仿佛徘徊在灼热地狱中哀号的亡灵。很明显，他在寻找着什么，为了找那东西甚至不怕葬身火海。


    难道他发现自己没能杀死绮礼，所以追过来了吗——


    正这样想的当口，二人的目光交错在了一起。绮礼毫不畏缩地承接了他那空洞的目光。


    “那就迎战吧——”


    虽然右手和左腿的伤还是老样子，但此刻绮礼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再次回忆起之前战斗分出胜负时的不甘。不还以颜色他是不会罢休的。


    但事情并没有如同绮礼意料中的那样发展。仿佛在切嗣眼中，绮礼就像是透明的一般，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四下打量，漫无目的地离开了。


    “……”


    满怀斗志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回过神来，绮礼才发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嗯？怎么了绮礼。”


    看来吉尔伽美什根本没注意到之前切嗣的人影。绮礼默默摇摇头，算是对英雄王的回答。


    卫宫切嗣的神情明显很奇怪，他曾经犀利的目光消失了，刚才的双眼如同空空的洞穴般没有神采。他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连近在眼前的东西也认不清。所以，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到绮礼注视他的目光吧。


    那男人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值得再将他当作敌人了。为了拯救他人却招来灾难的切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者。他一定是在寻找能给自己以些许安慰的幸存者吧。简直愚蠢透顶。就凭他现在的状态，很快就会消失在这片火海中。不用再去想了，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绮礼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解释道，同时，他将心中的苦闷撇到了一边。


    哪怕真的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哪怕只是一具残骸。


    即便如此，那个卫宫切嗣居然无视言峰绮礼自行离去了。这一事实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屈辱感。


    ············


    坏了的机械有时不只静静地停止了机能，极少情况下，它还能出人意料地偶然继续运作。


    雁夜能够爬回位于深山町的间桐邸，也是极少数的例子中的一个。


    这几个月间，雁夜的肉体本身实际上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要不是刻印虫精制的魔力硬行驱使，他根本无法动弹。而在刻印虫因为berserker的暴走不堪重负死亡的情况下，雁夜原本应该只能静静等死的。


    但尽管如此，雁夜还是从地下室的地面站起身，逃出了即将崩塌的市民会馆，接着穿过燃烧的街道，走过横断冬木市的长长夜路。这是没有依靠圣杯实现的奇迹。


    可是，现在的雁夜根本无法意识到这样的例子有多么稀少，也无法对上天的垂怜表示感激。


    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时间了，头脑也早就混沌一片。就连今夜自己是怎样逃脱的，他也记不太清楚了。受到重创的身体随时都会倒下，连精神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有“救出樱”这一个信念，让雁夜硬撑着来到了这里。


    站在那个熟悉的，充满腐臭气味的楼梯前，面对下方的一团黑暗，雁夜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楼梯的下方，早仓的黑暗深处，关着樱。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到了。


    和预料的一样，没有任何人阻扰他的行动。通过刻印虫监视雁夜动向的脏砚一定认为他早就死在新都的战场上了。对于虎视眈眈寻找机会的雁夜而言，这次是不可错过的好时机。雁夜体内的虫已死，它是被berserker杀死的。它比雁夜先认输，雁夜战胜了虫子。


    那么这次的话——这次一定能将被囚禁的樱救出，带她逃走。


    雁夜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走还是在爬，抑或干脆是在翻滚，总知自己是在向下前进。耳边响起了虫子们的骚动声，由于有人入侵，它们愤怒了。得赶快，必须赶在脏砚发现之前。


    黑暗深处，出现了一个少女幼小的轮廓。今晚的樱也和往常一样，被虫子侵犯、噬咬。她迷茫而空洞的目光，忽然聚焦在了向她靠近的雁夜身上。


    “……爷爷……？”


    “樱——我来救你的。已经，没事了——”


    终于说出了这句告白，为了这一刻他不知等待了多久。


    你不用再绝望了，不用再放弃了。噩梦已经结束，不会再次到来。


    取下勒紧少女柔软肌肤的手铐与脚镣。走吧樱，去夺回你该有的未来。


    雁夜拉起樱的手走出虫仓，然后悄悄地，不为人知地穿过夜晚的深山町。葵和凛在邻镇等待着。在那个令人怀念的禅城宅邸的院子里，母亲终于和自己的女儿团聚。雁夜要带着三人旅行，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在那里幸福地度过每天。就像曾经约好的那样，大家一起开心地做游戏。葵面带笑容看着两个女儿在花丛中奔跑。樱摘来白诘草，凛用它编成花环。两人一边说着要将花环送给“爸爸”当礼物一边争抢着为雁夜戴花环的机会。戴着成对花环的葵微笑着握紧雁夜的手。啊啊，谢谢。雁夜一边笑着，一边哭着，抱紧了心爱的妻子和女儿。爸爸真幸福，能有这样的妻子和女儿，自己就是最最幸福的人。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这一切值得自己以命相博。付出的痛苦会得到回报，想要的东西尽在手中——


    ■■■■■

 第1205章 色彩

    虫仓冰冷的黑暗中，樱注视着倒在眼前的男人的尸体。这男人直到最后都在喃喃自语，死时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莫名其妙。为什么这男人会回到这里来？为什么已经如此不堪却还要活着？


    虽然樱想不明白，但她却清楚地知道他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会死。


    ——不能忤逆爷爷。


    这句话，间桐家人人都知道，但为什么只有这个人不愿遵守。明明是个大人，但却笨得无可救药。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人会选择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呢。


    思考片刻之后——啊啊，原来如此。樱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今晚的课程。


    违背爷爷意愿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为了让樱亲眼看到实例，这个人才会死在这里。


    是，我明白了，爷爷。


    少女顺从地点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在虫子们的包围中越变越小的尸体，并将这一幕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


    ——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一片焦黑。


    燃起了一场大火吧。


    熟悉的镇子化为废墟，看上去简直就像电影里的战场。


    黎明之际，火势渐渐弱了下来。


    原本疯狂的火舌逐渐变小，建筑物基本上全都坍塌了。


    ……身处其中的自己居然能够毫发无伤，这实在不可思议。


    附近范围内，生还的只有自己。


    究竟是自己运气太好呢，还是因为自己的家被建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呢。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可以肯定，只有自己活下来了。


    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得继续活着。我想。


    继续呆在这里太危险，所以还是走吧。


    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像地上的那些人那样化作一堆焦炭。


    ……但我认为，我的内心并不想就那样被烧死。


    更是强烈地想要活下去吧。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希望。


    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可思议了，我不认为自己还能得救。


    不可能得救。


    不管怎么做，都逃不出这个红色的世界。


    凭一个小孩的理解能力，这里，是绝对的地狱。


    于是我倒下了。


    不知是因为氧气不足，还是摄取氧气的器官不再继续运作。


    总之我倒下了，凝视着开始阴沉的天空。


    身边到处都是被烧得缩成一团的焦黑尸体。


    空中乌云密布，我知道快要下雨了。


    ……那就好，下雨火就能灭了。


    我最后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乌云。


    没法呼吸，真难受啊。


    我代替那些再也说不出这句话的人们，坦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痛苦着痛苦着，活着也受煎熬，那么还不如干脆死了来得轻松。


    意识朦胧之下，我毫无意义地伸出了手。


    并不是想要求救。


    我只是觉得，天真高啊。


    最后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


    意识快要消失了，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在了地上。


    ……不。


    应该落在地上的。


    但一只大手握住了它。


    ……我依然记得他的脸。


    那个双眼含泪，因为找到了生还者而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男人。


    ——他看上去太愉快了。


    仿佛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然后。


    令差点丧命的我感动的是，男人仿佛在感激着什么似地，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能找到你真好。


    他说，哪怕只能救出一个人我也很欣慰，接着，他像是在对什么人表示感谢一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翌日


    电视的各个频道都在报道昨夜冬木新都大火灾的新闻。


    今天，玛凯基家的早餐桌也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之中。


    少了一人的餐桌有些空荡荡的。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寄住在家里的男客人昨天因急事回国了。他请韦伯代为感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并对自己匆忙之间无法向他们道别表示了歉意。


    “阿莱克斯应该已经平安地回到英国了吧……”


    玛萨夫人一脸担心地低喃着。而韦伯则安抚她似的点了点头。


    “今天清晨的时候他从机场打过一次电话回来。真的是，也不知道考虑时差。”


    韦伯面不改色地撒着弥天大谎。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厚脸皮吃惊不已。


    “他来过电话吗？我完全没注意到呢。呵呵，不过呢，这才像是他的作风啊。”


    轻轻地笑着点了点头，夫人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而她的神情也随之再次阴沉了下来。


    “……虽然有些遗憾，但最近真是骚动不断呢。不过也许这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那些不真诚的观光者们可能会改变形成了吧。”


    “……”


    看着电视屏幕上，那被烧得光秃秃的凄惨原野，韦伯不禁感到惭愧不已。


    发生在冬木市民会馆附近的这场大火，毫无疑问是被胜杯战争所波及。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在留下的三组master和servant中究竟是谁引发了这次惨剧，但如果自己和rider当时留在现场的话，也许就有可能阻止事件的发生。所以他难以抑制自己的后悔之情。


    但今后再也不会有类似的悲剧了。虽然是以最坏的方式闭幕，但从今以后威胁冬木的怪异事件再也不会出现了。这场牺牲了无数无辜者的第四次胜杯战争在昨夜已经彻底落幕了。


    回想起当时惨烈的情形——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能够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个，爷爷，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好吗？”


    听到韦伯与平常略有些不同的声音，老夫妇俩人放下了手中正喝着的咖啡。


    “怎么了？”


    “嗯，实际上……我想暂时休学一段时间。这也是我和多伦多的父亲商量以后做出的决定。比起学校的功课，我现在更想做些其它的事情。”


    “哦哦。”


    “哎呀呀。”


    忽然听到孙子出人意外的发言，老夫妇不禁瞪大了眼睛。


    “但是为什么这么突然……该不会是讨厌去学校吧？”


    “不是的。只是……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对学习以外的东西产生过兴趣，所以觉得有些后悔。所以呢……嗯，我想去旅行。我想游览外面的世界。这样的话就能在决定自己人生之前了解更多各种各样的东西。”


    “是吗。是吗。”


    夫人似乎很开心地合上双手微微地笑了。


    “你听到了吗，古兰？韦伯他竟然说出好像阿莱克斯一样的话了呢。”


    听到如此评价后，带着一丝高兴以及少许的寂寞之情，韦伯露出了苦笑。


    “不管怎么说，先要做各种准备吧，预先做好功课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开始打工吗？……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在冬木的话，不会说日语是没办法工作的吧？”


    嗯……古兰也双手抱胸一脸沉思的神情。


    “这个镇上非日本的外来居留者也不少呢。如果我去拜托同事的话，也许可以给你找到解决办法呢。”


    “那么韦伯——你要留在日本一段时间吗？”


    看着一脸快乐之情的玛萨，韦伯点了点头。


    “嗯，如果没关系的话……不过不会给您们带来麻烦吗？”


    “当然不会了。”


    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的玛萨夫人忍不住拍手道。坐在妻子旁边的古兰则一脸郑重地对韦伯投以期许的眼神，而少年也微微挺直了背脊回以认真的目光。


    独自回到自己房间的韦伯，重新审视着自己那沐浴着朝阳的房间。


    十一天——不过是如此短暂的时间，这间屋子便已经染上了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某人的色彩。


    看过的杂志，吃完后随意乱丢的煎饼袋。还有那滚落在角落的威士忌空酒瓶。


    这都是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吃喝和休息过的另一个人留下来的痕迹。这是不属于韦伯的色彩。


    幽灵吗，或者是使魔。想着这些荒诞的事，韦伯陷入了恍惚之中。这并非是玩笑。如果仅仅是灵魂的话，要怎样才能留下如此鲜明的“色彩”呢？


    但，这间屋子永远也不会再粘染上这种“色彩”了。


    从今以后，这里只会有韦伯一个人生活，也只会粘染上韦伯一个人的人格气息。之前的色彩将会被逐渐抹消。这是必然的。


    虽然也觉得可惜和寂寞，但无法反驳的一点是，要重新抹上的色彩必须是非常鲜明的。这样才可能将比任何人都强烈的那个人的色彩掩盖掉。


    韦伯在床边坐下，摸出背包里的精装《伊里亚特》。


    不过短短十一天而已，书页却已经因为反复翻看而有些发黑了。看着这无论读了多少次依然觉得艰深难懂的书，那永远面带微笑的男人的脸又浮现在眼前。那个以英雄阿喀琉斯的冒险激励自己，并以此挑战自我，最终使自己的人生也成为了传说的男人。


    而这样的男人曾经就在自己的身边，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和战斗过。


    他曾对自己描述过的那些宛如梦幻般的景象几乎就像谎言一样。但是，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被他的快乐所吸引——


    无法否认自己对他的羡慕。甚至还想过跟他一起走。


    但最终他留下了韦伯。在邀请韦伯成为自己的臣下，听到韦伯的回答的瞬间，他做出了如此的决定。那时，是否是因为韦伯的错误回答是男人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呢？


    “说什么臣下这种混帐话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你要去战斗的话，我陪你不就好了。”


    如果当时韦伯能在风中以对等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男人一定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也许最后也就会让韦伯乘上自己的战马了吧。


    “……但重点是，我最终也没有表明自己的‘不愿意’吧。”


    韦伯不由得叹息。结果自己还是远远不足以与那个男人比肩啊。最终自己的软弱还是暴露无遗。后悔、惋惜。或许自己只是自尊心太强而已吧。


    但其实并没有到焦躁的程度。毕竟韦伯现在的年龄还不及当初那男人开始旅行时的年纪。而他那令人惊奇和热血沸腾的冒险经历所留下的痕迹至今还残留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韦伯将要去寻找这一切。或许在某一天，自己能在遥远的海的另一边的某个地方找到他曾经走过的足迹吧。


    ——忽然，韦伯的目光停在了电视旁的纸袋上。


    说起来，这是那家伙满心欢喜买回来的东西。结果却连拆也没拆便离开了。


    韦伯打开了包装袋，取出里面的游戏机和卡带。他还特意买了手柄。忽然间觉得眼眶发热，韦伯强忍了下来。


    “……我才不会玩这种无聊的东西呢。”


    但他才刚下定决心要尝试新鲜的事物，既然手中刚好有这样的东西，即使无聊，倒也不妨一试。


    不过这种东西真的会有趣吗？


    韦伯皱着眉头看着包装袋，开始按照说明要求将游戏机和电视连接在一起。


    半年后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 in the end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送葬队伍在冰冷的育种寂寞地前进着。


    主持葬礼的是一个年幼的少女。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和不安的表情，只是木然地按照葬礼的程序进行着。这种神情让前来凭吊的人在觉得她坚强之余，却没有一个人抱有怜悯之情。


    这原本就是一族的葬礼。对于长辈而言，在严格教育下长大的小孩，理应承受得起任何事。在座的凭吊者们都是同样的想法。


    “and after my skin has been destroyed， yet in my flesh i will see god; i myself will see him with my own eyes——i， and not another. how my heart yearns within me……amen.”


    随后棺埋大地，在各自说完祈祷之词后，凭吊者们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再恢复了安静的雨中，只留下主持丧礼的少女与执行仪式的神父两人。


    “你辛苦了。作为新一代族长的初次亮相已经十分出色了。相信你的父亲也会觉得骄傲的。”


    对于对方的赞美之词，凛只是沉默着点头回礼。她左腕处已经刻上了远坂家传的魔术刻印。身体至今还没有习惯这个移植不久的刻印，疼痛仍然在持续。但少女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一直坚持到仪式的最后一刻。这种意志力的确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第1206章 憧憬正义的化身

    时臣将后事托付给协会的书简简直完美无缺，堪称作者本人的真实写照。关于遗体的移送和刻印的取出，都由凛的保护人言峰绮礼交由伦敦的协会本部准确实行。而刻印则交给时臣的朋友严密保管，确保今后能毫无差池地移刻到凛的身上。


    刻印的移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因此最好在继承者第二性征完全显现之前按部就班地移植。而如果前代族长突然死亡的话，往往会产生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但时臣克服了这一切，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将远坂家代代积累的魔道精髓毫无遗漏的传授给了凛。


    但因为遗体的搬送和刻印摘除手术等各种手续，所以时臣的遗体回到故乡时已经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也因此，参加今天这个迟到的葬礼的人，与他们家族在故乡的声望和功绩无关，都是知道某些内情的极少数人。如此冷清的葬礼也是身为魔术师应担的罪业吧。


    绮礼看着瞬间冷清下来的墓地，回身迎接等候在后门处的出租车。


    “也该让母亲大人出来了吧？”


    “——嗯，差不多了。”


    本来应该主持葬礼的未亡人远坂葵，因为卧病在床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并不愿意让她与外人接触，但凛还是希望母亲能在棺木盖土下葬之前与父亲见上最后一面。


    凛在还有其他凭吊者在场的时候就一直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她走向车边，将母亲扶到轮椅上，向时臣的墓地推来。轮椅上看起来仍然很年轻的美丽未亡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以恍如梦中的朦胧眼神盯着虚空。


    “妈妈，来，和父亲作最后的告别吧。”


    在凛的催促声中，葵梦幻般的视线终于缓缓地汇集向地上的一点。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周围的墓碑，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啊——那个，凛？今天是谁的葬礼吗？”


    “是啊，因为父亲去世了。”


    “哎呀真糟糕！不快点把时臣的丧服拿出来可不行——凛，你先去帮樱换衣服吧。啊啊怎么办才好啊，我什么也没准备……”


    坐在轮椅上的葵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之中，而后，她忽然像一个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弯下身去。而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对着面前无人的空气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向着前方伸出了手指。


    “你看，亲爱的，领带又歪了哦。肩膀上也沾着线头呢。呵呵，你也打起点精神来嘛，你可是凛和樱引以为傲的父亲啊……”


    葵对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丈夫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而凛只是沉默地守护着母亲。


    由于缺氧的后遗症伤害了大脑，远坂葵已经无法正常地与绮礼和凛交流了。对于凛来说，葵无疑与父亲一样，成为了卷入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无辜牺牲品。


    对于已经无法正确感知现实的葵而言，或许这样反倒比较幸福吧。她的心停留在樱还在家，时臣也在世的那段时间里。在空旷的远坂府邸中彷徨着，与记忆中的丈夫和次女说话、谈笑，永远在幸福美满的家庭美梦中生活着。


    只有凛被独自留在了现实世界里，她照顾着这样的母亲，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无法踏入这幸福的画面一步。她隐藏起谁也无法体会的悲伤，以年幼之躯担负起了魔道家族一族之长的重任，忍受着刻印的痛苦。对于还是小学生的少女而言，这实在是太过残酷的命运。


    但对言峰绮礼来说，能够成为如此悲剧性少女的保护人实在是莫大的幸运。


    他只能从别人的痛苦与悲伤之中感受到喜悦。对于早就清楚自己这畸形本性的言峰绮礼而言，凛的现状无疑是使她长成多愁善感的少女的最佳环境。而绮礼能够在最近距离欣赏一切，这无疑与品尝至极的美酒一般的享受。


    然而——令他恼怒的是，实际上他完全没有这种回报。


    虽然背负着如此惨重的命运，但年幼的少女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甚至一句软弱的话也没有说过。


    即使是现在，在无法理解父亲已死的可怜母亲面前，凛仍然一脸平静，强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等待着母亲安静下来。而这原本是与她同龄的受尽父母宠爱的孩子所不可能忍耐的情形。


    凛已经承认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且敢于毅然地面对它。如此难得的自尊心和自制力是名为远坂凛的少女所拥有的最大的美德，但对于绮礼来说这却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在尝尽辛酸之后，这颗名为凛的宝石开始由原石逐渐成形。本以为看到她所爱的母亲的丑态会给她的心灵留下创伤，但没想到她却以宽容慈悲的心接纳了母亲沉溺于梦幻的软弱。


    这个少女正一步步走向名为魔道的外法之路，或许最终她会与她的父亲一样，摒弃一切魔术师的扭曲与邪恶，形成最为正直而均衡的人格吧。当然这对绮礼来说是最无趣的发展了。他本来是如此期待那个时臣的女儿究竟会开出怎样扭曲的花朵来的。


    隐藏着内心的秘密，绮礼鼓励似的将手搭上了凛的肩头。


    “我还会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你对于今后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没有什么了。已经麻烦你太多，现在已经没事了。”


    少女连看也不看绮礼一眼，以强硬的语气回答道。


    凛遵从了父亲的遗言，对于言峰绮礼成为自己保护人这件事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即使如此她也难以掩饰对他的嫌恶之情。身为时臣的助手前往同一个战场，但最终却没能保护时臣，对于这样的绮礼，凛至今仍然满心愤怒和猜忌。


    对于凛生硬的憎恶，绮礼只是感觉可笑罢了。在某一天得知真相之后，这个少女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他一直相当期待。


    “我们下次见面是在半年后。那时会进行第二次刻印移植。请注意保重身体。”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想今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外工作，虽然很抱歉但我想我无法在日本定居。身为保护人的我实在是不合格——”


    “如果你很忙就这样也没关系。你不在的话我自然会照顾好母亲和远坂家。至于你要去讨伐异端或者做其它什么事，只要不给我们带来麻烦都好。”


    呵，凛也会如此虚张声势吗？她今天的口气比平常更加尖锐呢。果然今天这个日子对少女来说会更加痛苦吧。


    绮礼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略带恶趣味的念头。


    “——凛，从今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远坂族族长了。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绮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剑。


    这是时臣在死前送给他的代表友谊的azoth之剑。今天的葬礼也让绮礼想起了故人，所以他将这把剑带来了。这也是对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人的一点补偿吧。


    “这是从前，我的魔术修行成就为时臣师父所承认时所得之物——我想今后还是由你拿着比较好。”


    凛接过了短剑，抽出鞘细细端详着。她近乎恭敬地抚摸剑柄的皮革和刀身的魔纹，似乎能从中感觉到父亲的指温。


    “……父亲……”


    少女手中的短剑上忽然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在那毫无瑕疵得刀身上，忽然滚落了一滴泪珠。


    这是凛第一次在绮礼面前流泪。


    犹如品尝到了期待已久的美酒一般，绮礼的心中因喜悦而震荡着。


    凛不知道。她手中这把承接了自己泪水的短剑，曾经沾满了从时臣心脏中流出的鲜血。或许她今后还会将这把剑作为追思父亲的遗物，极其慎重地收藏起来吧。在她不知道这就是杀死父亲的凶器的前提之下。


    这极度的讽刺和践踏纯洁内心的快感都让言峰绮礼获得了无上的满足。


    而低着头流泪的凛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绽放无声微笑的神父，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命运之剑。


    五年后。


    月色美丽的夜晚。卫宫切嗣静静地站在窗边眺望着月色。


    虽然已是冬天，但气温并不是很低，仅仅是让肌肤微感寒意。这正是赏月的好天气。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少年。他也和切嗣一起静静地眺望着月亮。


    他名叫士郎。


    是切嗣在令他丧失一切的火焰之中，唯一救出的存在。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五年。当时还是孩子的士郎如今也渐渐长大成人。


    切嗣将因为火灾而无所依靠的士郎收为养子，并将爱丽丝菲尔买下的带仓房的废屋整理了一下，勉强生活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已经没有其它的去处了。难道连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吗？


    名为卫宫切嗣的人曾经拥有的目的和信念都随着那场大火化为了灰烬。从那片荒原中回来的不过是一个只有心脏还在跳动的残骸罢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救出士郎的话，或许切嗣早就已经真正地死去了吧。


    但他遇到了士郎。他遇到了这个在使无数人丧生的大火中侥幸逃生的孩子。


    是这个奇迹，让他从曾经名为卫宫切嗣的躯壳中获得了重生。


    即使现在来看，这也是很奇妙的生活。


    失去了妻子和女儿的男人，却重新成为了父亲——


    失去了双亲的孩子，却重新成为了儿子——


    回想起来每一天都重复着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士郎现在叫不到四十岁的切嗣为“老爸”。或许是觉得这样比较自然吧。


    但实际上残存于切嗣体内的精力，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从这一点来说他与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之后，安稳地度过的岁月，他就宛如置身于别人的梦中一般。


    原本已经丧失了一切的人生，却以五年前的那一天为分界线，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切嗣面前消失了。


    无论是士郎，大和，雷画老人还是藤村组的年轻人们，在相遇之后都没有离开过，至今仍然在一起。


    而以前的相遇不过是作为离别的开始而已。


    但这样的幸福也并非是毫无理由的。


    因为以前他所失去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切嗣曾经几次以“出门旅游”为借口，骗士郎留在家中，自己前往艾因兹贝伦所在的地方。他想救出独自被留在冬天的城市里的女儿。


    但无论切嗣如何执着地前往，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却不肯打开森林的结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由于最后关头切嗣的背叛，艾因兹贝伦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功亏一篑。这样的他即使被制裁也只能保持沉默吧。但阿哈德并没有如此。他是想将背叛者像野狗一样放逐出去，一辈子背负着耻辱之名苟延残喘吗？还是说让切嗣终其此生也见不到女儿一面，以此作为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吗？总之，这已经变为事实了。


    如果是以前以“魔术师杀手”闻名天下的切嗣的话，也许能够强行突破这极寒的结界冲到女儿身边去吧。但如今曾接触过“世上所有的恶”的切嗣已经被诅咒所侵蚀，他的肉体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衰弱。手脚萎缩，视线开始模糊，已经彻底丧失了施展魔术的能力，几乎和重病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就连寻找结界的起点也无能为力，只能在风雪中彷徨，一直等到死为止。


    他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罢了——最近切嗣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死期接近。应该说，在他被黑泥诅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吧。


    所以最近他都待在家中，恍然地，沉溺于记忆之中。


    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什么呢——


    他这样想着，与士郎一起静静地眺望着月影。


    “……很小的时候，我很憧憬正义的化身呢。”


    忽然间，他不自觉地低喃着。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沉没于水底的船只一般，因为无人问津而被遗忘的语言突然间脱口而出——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似乎对某个人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最终没能实现。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第1207章 旁观者

    然而，在听到切嗣的话之后，侍郎却突然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这算什么啊，你说曾经憧憬，现在已经放弃了吗？”


    士郎似乎很讨厌切嗣说类似这样否定自己的话。因为他对切嗣怀有深深的仰慕之情。对于他的这种感情，切嗣经常在内心感到惭愧不已。


    少年认为养父是无比伟大的人物。他并不了解卫宫切嗣的过去——包括那场让男人丧失一切的灾祸，仅仅单纯地将切嗣作为自己崇尚的目标。


    士郎心中所持有的自我牺牲精神和正义感，已过剩到近乎扭曲的地步。而这一切都表现为他对切嗣极度的崇敬和憧憬。父子俩人一起度过的岁月中唯一的遗憾也是如此。士郎希望能成为切嗣。他想追寻切嗣所走过的道路。虽然切嗣想告诉他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但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假如士郎和切嗣一样生活，一样走向毁灭，那么这五年来平静的生活最终也会成为诅咒。


    憧憬还没破灭吗？士郎如此反问。这句话让他心中剧痛——是啊，如果它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的话，那将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


    切嗣假装眺望着远方的月亮，以苦笑掩饰悲伤的记忆。


    “嗯，是有点遗憾呢。英雄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成为了大人就难以实现了。我要是早点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如果早点认识到的话——就不会被打着梦想旗号的奇迹之类的甜蜜谎言所欺骗了。


    切嗣曾经为了理想解放了足以毁灭世界的恶魔。在他发觉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无数的人为此而死。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士郎的亲生父母。


    而那个地狱使者，至今仍潜藏于圆仓山下。切嗣在那场战斗之后多次带着炸药前往那里，花费了数年的时间终于弄清了几处地脉情况，并在通往圆藏山的某处细心制造了一个“瘤”，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后一次使用魔术了。


    数处地脉的交汇之处所产生的灵力将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在“瘤”上堆积，当超过临界点之时，圆藏山深处会引发局域性的大地震。快的话30年，慢的话40年左右，“瘤”必然会破裂。如果计算无误的话圆藏山内部的空洞将会坍塌，从而将“大圣杯”封印。即使自己无法活着看到那一天，但为了阻止60年后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切嗣已经拼尽了全力。


    士郎似乎被切嗣之前随意的几句话引入了沉思。但很快他便似乎接受了切嗣的说法，点头道。


    “是吗？这样就没办法啦。”


    “是啊。真的是无可奈何呢。”


    切嗣也略带沉痛的接口道。


    没办法——


    这句话里并没有多少的哀悼和凭吊之意，切嗣眺望着夜空。


    “——啊啊，真是好美的月亮啊——”


    拥有如此美丽月色的夜晚似乎是平生仅见。而士郎为能和切嗣一起拥有如此美好的回忆而感到无比高兴。


    “嗯，如果你已经没办法实现了的话，就让我来代替你实现吧。”


    在楚楚夜色中，少年若无其事地起誓。他说要代替切嗣完成他所憧憬过但未能实现的东西。


    那一瞬间，切嗣想起来了。


    他也曾经如此发誓过。在某个比谁都重要的人面前如此说道。


    而当时他坚信自己心中所拥有的东西绝对不会失去。而那份自信如今——已经忘记了。知道刚才的瞬间。


    “老爸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可能没办法了。但是我没问题。所以，交给我吧，把老爸的梦想——”


    士郎继续说着宛如誓言的话。他的话与今晚的夜色一起，成为了难以忘却的记忆，刻进了自己的心中。


    是啊。如果是在如此美丽的月光下的话——他一定不会忘记。


    卫宫士郎这最初的想法和这宝贵而纯洁的祈祷，一定会成为最美的回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而如果少年真的继承了愚蠢父亲的理想的话，大概会开始无尽的叹息和尝尽无穷的绝望吧。


    但只要他记得今天这个夜晚，那么他一定能回忆起这个瞬间的自己。回忆起这颗毫无畏惧，不懂悲伤，心中充满憧憬的年幼的自己的心。


    这也是——不知何时遗失了自己，一点点在岁月中磨灭的切嗣所希望得到救赎。


    “是啊。啊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了。”


    即使士郎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也绝不会变成自己。


    在理解这一点后，心中所有的伤痕似乎都痊愈了。卫宫切嗣闭上了眼睛。


    随后——


    这个一生中一事无成，没有赢得过任何胜利的男人，在最后的时刻，带着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了一般，停止了呼吸。


    ——小切，呐，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


    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下，她问。


    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他绝不会忘记。


    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个幸福的瞬间。


    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誓言。


    今天的心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呀，想成为正义的化身哦。


    ·············


    高楼上，轩浩平静的看着冬木市燃烧的火焰，以及所谓圣杯战争的落幕。


    而他的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少女也在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


    如果间桐脏砚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感到惊讶异常。


    因为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间桐樱。


    而此刻的间桐樱分明应该在间桐家宅邸继续遭受刻印虫的侵蚀。


    那么问题来了，同一时刻，为何会出现两个间桐樱呢？


    即便是再高深的魔术，也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幻象。


    除非……这根本不是幻象，而是两个间桐樱都确确实实存在。


    没错，的确存在。


    魔术师不可能做到，但轩浩可以。


    此刻在间桐家宅邸的间桐樱，不过是他创造出来的一具空壳罢了。


    正因为是空壳，没有灵魂，所以才显得空洞无比。根本不需要任何演技，本身就是一副被玩儿坏的样子。


    至于这样的空壳会不会被识破？


    对此轩浩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区区一只臭虫罢了，凭什么能够识破法则的力量？


    倒是苦了间桐雁夜这个勇敢的年轻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然早有尝试过，但目前的他确实还创造不出有灵魂的存在，因此没办法创造一个间桐雁夜去参加圣杯战争。


    是的，轩浩曾经尝试过创造一个‘人’来欺骗这个世界的规则，以‘人偶’之躯取代御主参加圣杯战争。


    但很可惜失败了。


    因为这说到底是一场灵魂的战争。


    参观这场战争，对于他复活妹妹来说也有益处。


    毕竟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无中生有的复活一个人，除去创造法则之外，灵魂的法则也必不可少。


    话又绕回到间桐雁夜身上。


    轩浩创造不出有灵魂的傀儡代替他参加圣杯战争，因此只能让他配合出演，假戏真做了。


    不过有他看着，间桐雁夜不可能会死，即便身躯被刻印虫如何摧毁，他也能将其修复如初。


    想必这个关心樱的年轻人到时候会理解他的用意的，甚至还会感谢他，毕竟能代替樱承受痛苦，最后还能看着自以为是的间桐脏砚在惊讶错愕和恐惧中消亡，不是很美妙么？


    “那么接下来，差不多该开始第二幕了。”


    ············


    时间流逝。


    醒来后，卫宫士郎发现自己身在燃烧的荒野之中。


    大概是发生了一场大火。


    卫宫士郎熟悉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就像电影中看到的战地遗址一样。


    然而，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到了黎明时分，火势逐渐减弱。


    之前高高窜起的火墙开始降低，建筑物也大多倒塌了。


    在这一切中，卫宫士郎对自己仍然完好无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在他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卫宫士郎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房子建在了风水好的地方。


    总之，只有卫宫士郎活了下来。


    既然活下来了，卫宫士郎想他必须继续活下去。


    因为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会很危险，卫宫士郎开始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像旁边倒下的人们一样变成黑炭。


    一定是比不想变成那样的心情更强烈的感觉支配着他的意志。


    即使如此，卫宫士郎仍然没有抱任何希望，


    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得救。


    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救。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离开这片火红的世界。


    连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会这样想，这幅景象，是名副其实的地狱。


    然后卫宫士郎倒了下来。


    是因为没有氧气了，还是接收氧气的功能已经丧失了。


    总之卫宫士郎就是倒了下来，看着开始变阴的天空。


    周围有很多变成黑炭而缩小的人们。


    乌云笼罩着天空，让卫宫士郎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样就好。雨一下，火灾也会结束。


    最后，卫宫士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雨云。


    根本连一点空气都吸不到，只觉得，好难过啊。


    卫宫士郎代替那些已经吐不出这种话来的人，把现在的感觉说了出来。


    那是十年前发生的事。


    在那之后，卫宫士郎奇迹般地得救了。


    身体就这样活了下来。


    但其他的部分，卫宫士郎想大概已经变成黑炭，全烧成灰烬了吧。


    像双亲或是家，如果全都消失的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除了身体以外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要简单地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单纯的事情。


    也就是，作为让身体活下去的代价。


    心灵的部分，已经死了。


    他做了一场梦。


    “嗯“


    第一道白光让卫宫士郎的眼睛眯了起来。


    感觉好刺眼。


    虽然不过是起床后光线映入眼帘，但他不习惯这种状况。


    他本来并不知道刺眼是什么感觉。


    “啊---咦？“


    眼睛适应之后，他吓了一跳。


    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虽然真是吓了一跳，但这个房间洁白，给人一种清净感，让人很安心。


    “这里是，哪里？“


    卫宫士郎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房间很宽敞，摆了好几张床。


    每张床上都有人，看起来大家都受了伤。


    不过这个房间并没有不祥的阴影。


    受了伤的大家，都是已经得救的人。


    松了口气之后，他慢慢地让视线开始游走。


    看向窗户外头。


    晴空万里的蓝天，真的很美。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天，他总算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最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想得起来。


    即使如此，现在的他还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这不是自嘲，而是还算接近事实的说法。


    总之，那真的是一场很严重的火灾。


    从火灾现场中被救了出去，醒来就待在病房里，双亲不见了，身体包满了绷带。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卫宫士郎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人。


    他认为自己接受得很快。


    因为周围都是和他相似的孩子们，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在那之后。


    因为那时候还不懂事，正为了未来不确定而感到不安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绷带拆掉，能自己进食的那天，那个男人来了。


    皱巴巴的衣服加上蓬松的头发，


    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年轻一点的这个人，与其说像是父亲不如说更像是哥哥的感觉。


    “你好啊。你就是士郎吧“


    像是渗入白色阳光般的笑容。


    他认为那声音实在和蔼到让人没办法不去质疑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就直接问吧。士郎想让孤儿院收养呢，还是要跟初次见面的叔叔一起生活呢？“


    这个人说可以领养他。


    卫宫士郎问这个人是不是他的亲戚，这个人回答，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喔。


    这个人，就是一脸穷酸相，一副靠不住的样子。


    不过无论是孤儿院还是这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既然这样，他决定去这个人的地方。


    “是吗，太好了。那就快点收拾收拾吧。新家还是早一点习惯比较好。“


    那个人急忙开始收拾东西。

 第1208章 卫宫家的早餐

    他那种收拾的方法连小孩子看了都觉得很差劲。


    把散乱的东西收拾好了后。


    “啊，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在来我家之前，有一件事非告诉你不可。“男人很认真的说道。


    “是关于等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吗？”卫宫士郎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说……话先说在前头，我是个魔法使喔。“男人真的是认真的，夸张地说着。


    那是一瞬间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卫宫士郎感觉当时的自己还真是个小孩子，竟然把那句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话信以为真了。


    “哇，叔叔好厉害喔。”他记得当时的他眼睛一亮，然后回应着男人的话。


    在那之后，他便成了那个人的孩子。


    其实那个时候的对话他也记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每次有什么事时，父亲就会说出了这段回忆。


    伴随着不好意思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所以对于父亲——卫宫切嗣这个人来说，那段回忆，说不定是卫宫士郎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


    话说回来。


    竟然对着因事故失去双亲和家的小孩，说自己是魔法使，切嗣能说出这种话也真是的。


    不过羡慕地眼睛发亮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就这样他成了父亲的养子，得到了卫宫的姓氏。


    卫宫士郎。


    当像这样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会对自己跟切嗣同一个姓一事感到非常骄傲。


    他做了一场梦。


    在他还小的时候。


    差不多在刚说服父亲收他当徒弟的时候，所以大概是八年前的事吧。


    在他可以一个人看家后，切嗣就经常外出。


    切嗣就跟往常一样「从今天起我就要到世界各地去冒险啦」说着像小孩才会说的话，然后真的实际去做了。


    在那之后就一直是这样。


    整个月不在是家常便饭，夸张的时候半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卫宫家是武道馆，住在里头的只有他和切嗣而已。


    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曾因为房子太大而迷路。


    即使如此，他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旅游回来后像个小孩似的说着旅途中的趣事的卫宫切嗣。


    还有满心期待等着他的故事的，和他有着同样姓氏的小孩。


    虽然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过那寂寞最后都会跟切嗣带回来的故事一笔勾销。


    一总是像个像个少年似的追逐梦想的父亲。


    虽然很受不了，不过卫宫士郎一直很羡慕那样的卫宫切嗣。


    所以为卫宫士郎自己，说不定也希望有一天能变的和他一样。


    顺道一提。


    面对这么一个爱作梦的父亲，卫宫士郎觉得自己得好好自立自发靠自己才行，这是他小时候就有的想法。


    ······


    有声音。


    老旧难开的门加上门上生锈的铰链造成的重量，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光线射进了黑暗的仓库。


    “────唔。”


    卫宫士郎正打算从睡梦中清醒意识。


    “学长，你醒了吗？”


    他感觉到接近自己的脚步声和外头的冬天气温。


    “嗯。早安，樱。”


    “是。早上好，学长。”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对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樱好像觉得很好笑地笑着点头。


    “学长。已经早上了喔。虽然还有点时间，不过在这里睡的话藤村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喔说的也是。谢谢你来叫我。老是这样不好意思。”


    “没有那种事。因为学长总是很早起。能像今天这样叫学长起来的日


    子，实在很少。”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樱感觉比平时还有精神。


    “是吗。我倒是蛮常被樱叫起来的。要是藤姐来的话我一定是被打起来的，樱来叫我比较好。嗯，我下次会再努力的。”


    卫宫士郎用刚醒来的头脑回答着。


    因为没什么在用大脑的关系，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不过如果学长能不努力的话，我会比较高兴的。”


    樱轻轻地笑着。


    糟糕。看样子我还没清醒，说的话好像没几句正常的。卫宫士郎意识到了自己脑袋迷糊说话有些暧昧了。


    “───等一下，我马上起来。”


    他作了个深呼吸让头脑清醒。


    冬天寒冷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就很派的上用场。


    寒风能把因睡眠不足而迟钝的思考给毫不留情的打散。


    在眼前的是他的学妹间桐樱。


    而这里是庭院里的仓库，时间则是才刚过六点。


    “学长？”


    “啊啊，我清醒了。抱歉，樱。我又睡过头了。明明得早起帮忙准备早餐的。”


    “没有关系的。学长昨天也很晚睡吧？那么早上学长就别这么累了，早餐我会准备好的。”


    樱用轻快的口气的说着。


    真稀奇。今天的樱这么有精神，好像很高兴似的。


    “笨蛋，哪可以这样。既然都已经起来的话，那就一起去厨房吧。”


    “好，准备完毕。走吧，樱。”


    “啊呃、那个、学长”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不，不是的那个、学长。我想学长还是在进家里之前先把衣服换了比较好。”


    “─────啊！”


    这么一说，卫宫士郎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因为昨天在工作中睡着了，身上还穿着连身工作服。


    连身工作服上到处沾满了灰尘。要是就穿这样进到家里去的话，又不知道会被藤姐念什么了。


    “唔看来我还是没清醒。我怎么好像比平常还呆啊。”


    “嗯，说不定喔。所以早餐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学长请慢慢来。还有学长，把这里弄的乱七八糟的话藤村老师可是会生气的喔？”


    “说的也是。那我换好衣服就过去，樱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那我等你喔，学长。”


    樱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好了。


    首先先把制服换上，还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干净才行。


    这间仓库建在庭院的一角，就跟看到的一样，是一间堆满破铜烂铁的仓库。


    虽说如此，对从小就喜欢玩弄东西的自己，这里就像宝库一样。


    虽然老爸说不能进来，但卫宫士郎每天都背着他潜进来，最后这里就成了他自己的基地。


    对卫宫士郎来说，或许这个场所才算是自己的房间。


    因为那么宽广的卫宫的房子跟他的个性不合，更重要的是，待在这些破铜烂铁围起的空间里会让人很安心。


    “而且太浪费了嘛。虽说是破铜烂铁但也还可以用啊。”


    收进仓库里的东西，大多是故障的日用品。


    是喜欢这个地方才把东西放进来的吗，还是因为这里有像山一般的破铜烂铁才喜欢这里的吗。


    总之天天潜进这里的卫宫士郎，养成了修理像在这里的故障品的兴趣。


    也不是说他特别爱惜物品。


    他想他只是不能接受明明就还可以用的东西却不去用，所以才在意的吧。


    也因为如此，昨天一整晚都在修一个坏掉的暖炉。


    “要明天才能完成啊。修到一半睡着，正是我集中力不足的证据。”


    卫宫士郎抛开轻微的自我嫌恶。


    总之先把暖炉的零件收集起来，收在待修理专用的柜子里。


    待修理专用的柜子里不是空的。等这暖炉修好，下一个排队的是跟时代脱节的录像机。


    这两个全是被藤姐给破坏的，不过这个事实现在还是无视吧。


    “嘿咻。”


    把工作服脱掉换上了制服。


    仓库就像他的房间一样，也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跟日常用品。


    其它的部份，有些地方散着揉掉的设计图，跟修练失败留下的破铜烂铁。


    本来是拿来做什么的祭坛吗，仓库的地板上刻着不知名的纹章。


    “────好。今天一天也要好好努力。”


    啪地一声，卫宫士郎在仓库合了个掌，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他从仓库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这间卫宫邸，是市区外的一间武道馆。


    老爸也不是这区里的名门贵族，竟然会有那么大间的房子。


    虽然这样就很谜了，但卫宫切嗣在日本好像没有任何亲戚。


    所以在老爸死后，这间屋子没有其它人接手，接着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他这养子的东西。


    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没有可以管理的能力。


    像继承税还是财产税什么的，像这类复杂的事全是藤村叔帮忙搞定的。


    藤村叔是住在这附近的大地主。


    老爸说＂像黑道老大的老伯＂。


    当然这是偏见。


    藤村叔不是像黑道老大，而是他根本就是黑道老大。


    至于这样会有多大的问题，卫宫士郎看还是不要去追问的好。


    再说藤村家的爷爷，该说他可怕吗，很有活力倒是无庸置疑啦，起码他不是个坏人。


    只要卫宫士郎帮忙改造他的爱用的铁马，他就会给卫宫士郎超高金额的零用钱。


    总之，就是因为这些理由所以这么大的屋子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


    老爸已经死了五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


    一想到在这五年间自己到底成长了多少，卫宫士郎就不禁叹了口气。


    为了能像切嗣一样他每天不停的修炼，不过现实却不如他所想的那么顺利。


    虽说一开始就没有天份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竟然五年来都没有一点进步，这就值得检讨了。


    如果要将现状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目标定的太高他连起跑线都还没碰到。


    “────────”


    不、太过着急也不是好事。


    总而言之，现在要把能作到的尽量练的纯熟。


    总之，现在该做的事是……


    ············


    在卫宫邸内有座气派的道场。


    在盖这房子的时候，顺便建起来的。


    完全是随兴而建。


    所以说、这座道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盖的。


    “────好。”


    在吃早餐前先活动一下筋骨吧。


    也不是说卫宫士郎有在练武术，『如果要跟我做到同样的事，就得先把身体给练好』自从被老爸这么说后、像这样锻炼身体成了他每日的课题。


    “……九十九、一百、好。”


    做完了例行的仰卧起坐，卫宫士郎脱掉道服换上制服。


    因为今天睡过头，能让身体动的心满意足的时间就减少了。


    省略掉柔软操的动作、仰卧起坐做到一定程度就够了。


    他没有能长那么多肌肉的体格，而且就算说身体是资本，可是他也不是想跟人打架。


    身体的能力只要足够应付突来的意外事故、还有能配合自己乱来的举动就够了


    本来卫宫士郎想成为的，就是跟运动员相反的人物。


    “喔，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把吸了汗的道服放进了洗衣篮里。


    时间是六点二十分。


    对早起的卫宫邸来说，就算才这个时候也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早餐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很像樱的作风，优雅的早点香味从餐桌传了过来。


    “辛苦了学长。这边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喔。”


    “嗯，谢谢。抱歉、自己睡过头还要麻烦樱。”


    “哪里，一点都不麻烦喔─。而且学长也没有睡过头。因为学长没有社团活动，这个时间已经算起的很早了。”


    “跟社团没关系喔。这样说的话，早上有晨练的樱还要到我家，那不是起的更早吗。”


    “啊不会，这是我自愿的，社团的事请学长不要担心。”


    “嗯，这我听你说了很多次了。算了，所以我也跟社团没关系地想要早起。既然樱要来的话，我不起来不是很失礼吗？”


    对卫宫士郎来说，早起是指在樱过来之前起床，而睡过头指的是像今早一样让樱一个人准备早餐。


    不过，这也是一年半前才开始的习惯。


    说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大概要从此刻餐桌上的另一个，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找原因了。


    对于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自己家的，又是为什么来自己家的，卫宫士郎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者说记忆是模糊的。


    总之，这个男人住在这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而樱之所以会每天来这边，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在。照顾他也只是顺带而已。


    不过这对卫宫士郎来说倒是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有人每天照顾，感谢还来不及呢。


    “呵呵。学长真的对这种事很介意呢。美缀学姐常说，卫宫虽然很粗心，但却太有礼貌了很啰嗦。”


    好像想到什么，樱微笑着吐槽。

 第1209章 清晨日常

    说到美缀，是樱所属的弓道社里的女主将，卫宫士郎跟她还蛮有缘的。


    “呣。那家伙，又对樱说我的坏话啊？”


    “是的。学姐说在学长毕业之前一定要用弓箭让学长好看，现在每天都很努力练习。”


    “唉。现在明明就是美缀的段位比较高嘛。就是那样吧，回忆里的人总是无敌的。虽说被美化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也是因人而异吧。”


    “因为美缀学姐很不喜欢输吧。我想学姐心里一定是把学长当成劲敌看待喔。”


    一边说着，樱把饭盛进了碗里。


    时间快到六点半了。


    弓道社的晨练是从七点开始。


    虽说是自由参加制度，不过也不能太悠闲。


    “藤姐差不多快来了吧。算了，都这个时间还不来是她不对。樱，


    我们先开动吧。”


    “说的也是。来，学长请用。”


    樱笑着把碗递给卫宫士郎。


    “轩浩大人也请。”


    “嗯。”一旁原本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男人平淡的回应着。


    “────────唔。”


    喔。


    虽然是每天早上习以为常的事，但不经意的、被那白皙的手指给夺去了目光。


    “───────唔。”


    怎么说呢、真糟糕。


    是因为在发育期吗、最近的樱有种莫名的魅力。


    那自然的举止实在很美，吞口水的次数也增多了。


    是一直以来他没当樱是异性的报应吗，现在反而更让他意识到她女性的一面────


    “学长？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没事，别在意。”


    “？”


    真的，他败了。


    对朋友的妹妹紧张什么啊。


    樱只是个懂事的好学妹、不能不照顾的学妹而已。


    而且本来，间桐樱跟自己就只是学妹跟学长的关系而已。


    说实话、樱是个美人。


    樱在一年级当中已经是鹤立鸡群了，想跟她交往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吧。


    尤其是最近该成长的地方也持长了，自然的一举一动常让他看的入迷。


    微妙的问题就是这个。


    担心自己会不会去喜欢上自己朋友的妹妹。


    平时明明没什么、不过有时会被像刚才那样突来的状况弄的面红耳赤


    的，作为一个学长这样是不是有问题啊？


    餐桌上摆着早餐。


    鸡胸肉和三叶芹色拉、照烧鲑鱼、烫菠菜、红白萝卜的味增汤、连山药汤都有，真是无可挑剔的菜色。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开动。”


    几人坐正了说声开动后，就开始安静的进食。


    只有喀恰喀恰的筷子声在响着。


    基本上樱这个人不多话，那个男人也是一样，而卫宫士郎也没有在吃饭时还能开口的本领。


    所以自然地，吃饭时就会很安静。


    平常虽然是会再吵一点，不过今天早上，那个吵闹的人不晓得是不是昨晚看了间谍电影，她用报纸遮着脸、偷偷观察他们。


    “藤村老师，我想吃饭的时候还是别看报纸比较好喔？”


    “……”


    藤姐无视有点客气地出声的樱。


    虽说这样实在很可疑，不过在早上的餐桌上藤姐的诡异举动也是很平常的事。


    樱可能也习惯了吧，并没有特别在意地继续吃着饭。


    要说的话，樱是做中华料理的。


    学会和风的料理是来卫宫家帮忙之后的事。


    卫宫士郎和藤姐都是偏好和风的，那个男人似乎比较喜欢中华料理，不过所以樱也想起码早餐要配合他们，而学了些和风料理。


    如今樱的本事已经超越了他这做师父的。


    尤其是照烧鲑鱼，那火侯的控制好像已经进入了神的领域。


    味增汤的味道也是一流、最近还很充裕的磨了山药把山药汤都给做了出来。


    话说回来，山药汤好像也不是今天才摆出来的。


    “抱歉。樱、帮我拿酱油。”


    “好───啊，不好了学长。学长的酱油昨天用完了。”


    “那藤姐的也可以。拿过来。”


    “藤村老师、可以吗？”


    嗯地一声，藤姐点头。


    卡沙一声，报纸摇了一下。


    “来请用。学长要配山药汤吗？”


    “是啊。一般来说山药汤都会配酱油吧。”


    滋——卫宫士郎把酱油加在山药汤上。


    咕哩咕哩搅拌后，加在饭上吃了一口。


    嗯，这山芋泥的黏稠感，还有自我坚持太过强烈的酱油辣味─────没有出现。


    “恶噗！哇好难吃、这是调味料耶！而且还是蚝油！”


    卫宫士郎忍不住把饭给吐了出来。


    而这时……


    “咕咕、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沙一声，藤姐把报纸用力丢开。


    “怎么样啊、这就是趁大清早把调味料跟酱油的标签交换大作战！”


    哇～伊、这么叫着兴奋地高举双手的女间谍。


    “大、大清早的你在想什么啊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五了藤姐你还老是


    这副德性的！”


    “哼哼─、你现在知道我昨天的恨了吧。跟大家联合起来欺负姐姐的家伙，这是理所当然的天罚吧？”


    “天罚不是人为的吧！我还想说你怎么那么安分，原来从昨天就在打这种鬼主意，你这闲人！”


    “对啊——所以现在害的我得赶快去打考试的分数。嗯，所以说动作不快一点就糟了！”


    咻地一声，藤姐坐回自己位子上，用猛烈的气势解决早餐。


    “好了，我吃饱了。今天的早餐也很好吃喔、小樱。”


    “啊是的。一点粗茶淡饭而已，老师。”


    “那我先走了喔。你们两个，迟到的话我可会生气喔——”


    哒哒哒哒——滕姐就这样跑走了。


    一想到那个人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就觉得这世界真的是搞错了。


    “那个，学长？”


    “抱歉。难得的早餐被被藤姐那家伙搞的也不能好好享受。”


    “不是，我不是说这件事那个，学长昨天对藤村老师做了什么吗？对食物动手脚，以藤村老师来说有点过火了。”


    “嗯没有啦，那是因为。昨天，不小心叫了她的外号。”


    “那就难怪了。学长没有向藤村老师道歉吧？”


    “不好意思。因为是很平常的事就忘了。”


    “这样不行喔。因为藤村老师惟独不喜欢学长叫她的外号。学长一定又惹老师哭了吧。”


    “哭着哭着还像脱兔般地跑掉了。托她的福，昨天英文课自习后我就接受大家用笔记本里头的纸做出来的学生荣誉奖，不过那种东西当然是丢到垃圾桶里了。”


    “真是的。那今天早上就是学长不对了。”


    对樱来说藤姐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所以基本上是站在藤姐那边的。


    当然这是件好事，不过也希望她能替他这个整天陪在藤姐身旁的人想想。


    本来藤姐是老爸的朋友，在卫宫士郎做了老爸的养子后就常在这个家进进出出了。


    自从老爸去世之后还是经常露脸，现在则早晚餐都在我家吃，摆明了就是要来白吃的。


    ───不对。


    说不定就是有这样的藤姐在，他才能即使在老爸死后也能一个人过来吧。


    现在他跟藤姐还有樱，以及那个存在感并不高但却好像无处不在的男人这四人是这卫宫家的居民。


    话虽如此，老爸是魔术师的事只有我知道而已。


    他说，魔术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分。


    所以成了老爸的徒弟的他，也把在学魔术的事隐瞒着。


    只不过，虽然说在学习，不过他仍是个用不出个满意魔术的菜鸟魔术师。


    像这样的他应该隐不隐瞒都没什么差别吧，不过遗言上有交代，他就这样边隐瞒着边持续每天的锻炼。


    吃完了早餐，开始作上学的准备。


    边听着电视上的新闻，一边跟樱收拾着餐具。


    “───”


    樱呆呆的看着电视。


    画面上打着＂瓦斯漏气意外、连续发生＂这段耸动的字幕。


    隔壁城镇的新都好像出了重大的意外。


    事发现场在一座商业街的大楼里，在里头的人全都陷入了缺氧以及意识不明的病危状态。


    虽然是当作瓦斯漏气引起的意外，不过同样的事情最近经常发生。


    “很在意刚才的新闻吗，樱。”


    “咦────不，没有。我只是想意外是在新都发生的话，那还蛮近的。学长，你是在新都那边打工的吧？”


    “是啊，不过也不是那么大的店喔。我想应该不会发生像刚才新闻报的那种意外。”


    话虽如此、这种意外也不大能当成事不关己。


    瓦斯漏气的话家家户户都有可能发生，更重要的是有好几百个人都遇害了，这让卫宫士郎心里隐隐作痛。


    同样的意外层出不穷，也有流传是因为当时快速开发新都的时候有偷工减料才引起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真的不希望再有牺牲者出现────


    “还真危险。我们也得注意一点才行。”


    “啊，这请学长不用担心。瓦斯的栓头我每次都有检查两遍的，所以请放心。”


    樱骄傲地挺胸。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他以前就有想过，樱好像也有点莫名的脱线。


    “学长，里头的门有锁上吗？”


    “锁了喔。我上了门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么我把大门锁上了喔。学长，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想会晚一点。樱呢？”


    “我和平常一样。我想我可能会比较早到，所以晚餐的事前准备就交给我解决吧。”


    “嗯，感谢。我也会尽早回来的。”


    卡恰一声，把门上了锁。


    和往常一样，那个男人在吃过饭之后就消失无踪了。樱和藤姐都有家门的钥匙，所以门锁就交给最后出去的人锁上。


    “走吧。不快点的话会赶不上晨练的。”


    “好。那我们就稍微走快一点吧，学长。”


    卫宫士郎和樱一起往町内的方向走去。


    通过长长的围墙往下走出斜坡后，前面就是人较多的住宅区。


    卫宫家在斜坡的上面，跟町的中心地区有段距离。


    像这样走下斜坡后再走出住宅区，若再往下走的话就会到中心地区的交叉口。


    从这里通往隔壁城镇的大桥、往柳洞寺的坡道和他家在正反面的住宅区、自己跟樱常去光顾的商店街、最后是现在要去的学校，有着各式各样的岔路。


    不乱逛地直接往学校走去。


    没怎么说话地跟樱一起上了斜坡。


    因为才刚到七点，所以上学的路上蛮冷清的。


    除了他们以外，路上只有参加早上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在悠闲的走着而已。


    “那么晚点见。社团，要加油喔。”


    在校门跟樱告别也是一如往常。


    因为樱有参加弓道社的关系，早上他们就在这里分开。


    “好。”


    话虽如此。


    可是今天早上樱却没有往弓道社的方向去。


    “樱？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这样的那个、学长。偶尔要不要到道场那里去看看呢？”


    “不了，我去道场也没事啊。再说今天一成有事拜托我，不快点到学生会那里去不行。”


    “说、说的也是。对不起、说了一些多余的话。”


    樱把头低了下来，鞠了个躬。


    “？”


    “那么我先失陪了。请学长好好期待晚餐喔。”


    樱一副很抱歉的表情往道场的方向跑走了。


    “？”


    咦。刚才那句话是有什么含意在吗？


    “一成，你在吗？”


    “在啊。今天早上有点晚呢，卫宫。”


    是在预习吗，看着像是报告般地东西的男学生把脸抬了起来


    “只有一成吗。其它人怎么了。这时间应该到学校也不奇怪了吧。”


    “不，很不巧我们的社员是很职业的。工作的时决定的很清楚，好像不打算早到或加班的。”


    “所以学生会长就自己打杂吗。好像很辛苦哪。”


    “怎么会，这是我自愿的。让卫宫同情可就不合道理了。”


    “？不，我没有同情一成喔？”


    “嗯呣，那很遗憾，不过听了就算吧。彼此都多心了啊。”


    咚咚地，整理着报告的一成，是这间学生会室的大老板。


    一成是打算把闲散的学生会从根本改隔而跃起的家伙，跟我是从一年级开始的朋友。


    全名是柳洞一成。


    跟古风的名字相反地有着优雅的脸孔，其实在女学生间有着绝大的人气。


    而且还是学生会长，就像是如虎添翼一般。


    “嗯呣，果然早上还是让舌头麻痹的热茶好喝。”


    但他这样说地啜着煎茶，卫宫士郎还是不了解。

 第1210章 大河＝老虎

    就像这样，一成的个性很朴素。


    虽然很容易被误解，但他本人对情事绝不参与，也没有像学生般地玩乐。


    再怎么说，这家伙都是要继承山上柳洞寺的儿子。


    因为本人也觉得继承很好，毕业后成为清高的和尚的可能性很大。


    “那。今天要做什么。”


    “嗯？啊啊，总之先坐下来喝杯茶───我是想这么说，但没时间啊。一边移动一边说明吧，拿着平时的道具来吧。”


    “我就老实说了。我们学校，在金钱的平衡上是很极端的。”


    “我知道。特别关照运动系社团，其它的预算就没有了对吧。”


    “嗯呣。结果，文化系的社员就被不公平对待了啊。虽然我从今年尽力在文化系社团的预算，但因为预算流向不明所以不顺利。因此文化系的社团教室还是不好。特别是冬天暖炉不足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这样啊───啊，把一字的螺丝起子给我。最大的那个。还有导线


    也拿来。嗯，这样就差不多。”


    “导线？嗯，这个吗？抱歉，我不太会分。搞错的话就骂我吧。”


    “对了就没关系啦。那，暖炉不足怎么了？其它的地方也有故障还什


    么的吗？”


    “有。第二视听教室和美术社的暖炉好像有问题。请求买新货的请愿书越来越多了。”


    “可是没有那种预算吗。果然只是劣化啊。里面没有失常就好。”


    “呼呣。可以修好吗，卫宫？”


    “可以修喔。这种时候，旧的东西才好了解。只是配线短路，只要换上新的，今年就能好好工作了。”


    “这样啊！厉害啊卫宫，拜托你我真是超级高兴的。”


    “你说的日语很奇怪呢，一成。喔，再一下就结束了，你稍微出去一下。”


    “嗯呣，不能打扰卫宫。”


    一成安静的离开教室。


    好像是，以为卫宫士郎等一下要进行精密的作业的样子。


    “不，要说精密的话也是挺精密的。”


    卫宫士郎触摸着古老的电暖炉。


    一般来说，就算习惯了这类的修理，用看的也很难知道是哪里故障。


    能够知道，是因为他做的事并不普通。


    他关闭视觉，用触觉观察暖炉的内部。


    ───同时一个影象在脑中涌现。


    “电热线断线的地方有两个电热管还在电源线圈那边用绝缘胶带想点办法。”


    太好了，是用手边的工具就能修理的破损状态。


    如果电热管失常就不是外行人能处理的了。


    那时候就得用不是外行人的方法强化了，不过现在这样只要看看内部就够了。


    那是切嗣所教的，卫宫士郎的魔术。


    “────好，开始吧。”


    打开外壳，开始内部线路的修理。


    因为已经知道破损的地方，所以之后的作业就简单了。


    “唉。我只擅长这个啊。”


    没错。卫宫士郎几乎没有魔术的才能。相反的，他想只有像刚才的，把物体的构造连想到设计图倒是擅长的乱七八糟的。


    其实，在连想设计图再现时，老爸睁大眼睛吓到了，叹息着“真是没用的才能”。


    他擅长的部分，好像不是什么有意义的才能。


    老爸说，要用视觉掌握物体的构造时多半是白费。


    本来，如果是魔术师，没有必要像刚才特地连角落的构造也把握到。据说，快速地读取物体的核心，比谁都快地使其改变就是魔术师的战斗。


    所以读取设计图是浪费力气，就算读取了，也只能知道哪边容易通过魔力而已。


    因为诸多因素，自己得意的部分就用来像这样修理故障品了。


    再怎么说，他都没有靠解体来找出患部的必要。


    只要快速地找出故障部分，之后只要有修好的技术，大部分的东西都能修好吧。


    不过，这也只限于用『一点外行人知识』也能修好的破铜烂铁。


    “───结束了。到下一个去吧。”


    收好用过的导线，手上拿着起子跟扳手到了走廊上


    “一成，修理完啰。”


    ────喔。


    走廊上，除了一成以外，还有另一个女学生。


    “！？”


    卫宫士郎有点吃惊。


    跟一成说话的是2年a班的远阪凛。


    住在山坡上特别大的洋房里的大小姐，还是优等生。


    美丽且成绩优秀，运动神经也超群，没有缺点。


    个性是理性的很有礼貌，不会因为是美人而骄傲，就像是男人的理想一样。


    因为是这样的人，不用说当然是被男学生们当成偶像对待。


    不过远阪的状况是，变成了太过优秀的高原之花。


    男生们都说，能跟远阪说话的只有一成跟老师们而已。


    算了，老实说，他也是男的。


    卫宫士郎大概也不例外的，是憧憬远阪凛的男学生们中的一人。


    “……”


    远阪好像心情不好地看着他们。


    据说一成跟远阪感情不好，好像是真的。


    “啊、不好意思。明明是我拜托你的，却都让卫宫做了。原谅我。”


    喔喔。


    完全不理那个远阪地态度就开始说话，一成真了不起啊。


    “那种事别在意。那，下一个是哪边。没什么时间啰。”


    “啊啊，下一个是视听教室。以前好像就不太正常的样子，这次终于寿终正寝了。”


    “寿终正寝的话那也修不好吧。重买一个比较好喔。”


    “是这样没错，帮帮忙姑且看看吧。虽然我看来是临终了，你来看说不定是装病的。”


    “这样啊。那试试吧。”


    到早上的导师时间只剩下三十分钟。


    要修的话不快点就会赶不上吧。


    卫宫士郎催着一成走向视听教室。


    只是，明明见面了还完全不理，这是很失礼的。


    他站着朝远阪回过头。


    “来得真早呢，远坂。”


    老实地说出感想后，他跟在一成后面。


    “差点赶不上哪。不好意思卫宫，又麻烦你了。因为拜托事情而让你迟到就没资格当朋友了。”


    “不用在意啦。我迟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一成如果迟到就是问题了。”


    “也是。哎呀，赶上了真是太好了。”


    一成呼了口气，摸着胸口走向自己的座位


    时间正好八点。


    导师时间开始前的预铃响了，所以再五分钟藤姐就会来了吧。


    “───呼。”


    因为从视听教室跑过来，呼吸有点乱。


    轻轻深呼吸后，卫宫士郎走向自己座位。


    “大清早就很忙呢卫宫。辞掉社团后我还想你在做什么，是去拍柳洞的马屁啊？虽然跟我没关系，但不要做出让我们社团评价变差的事啊。因为你没什么操守嘛。”


    在我座位前，站着他从国中以来的朋友间桐慎二。


    从间桐这个姓氏就知道，他是大樱一岁的哥哥。


    “唷。弓道社还好吗，慎二。”


    “当、当然啊！跟外人说也没用啦，不过少了一个爱出风头的家伙可就变平和多了。下次大会也能得到个好名次的啊！”


    “这样啊。美缀也很努力啊。”


    “啊？你在说什么笨话？弓道社社能打破记录当然是因为有我在啊。卫宫啊，你已经是外人了，用好像了解的口气说话会丢脸的喔？”


    “这样啊，我会注意。不过我没有事找弓道社，所以也不会有关吧。”


    卫宫士郎把书包放在桌上，拉开椅子。


    “什么意思。是说你对我的弓道社没有兴趣？”


    “不是兴趣，是没事喔。我已经是外人了，随便到道场去很奇怪吧。不过有什么事的话就说吧。有要帮忙的就帮忙。慎二很不会拉弦或修弓吧。”


    “这样，谢啦。有什么杂事的话会叫你的。不过，应该没有那种事吧。”


    “啊啊，那就好。会留下杂事的人是没资格当主将的啊。不用太常惹藤村老师生气喔。那个人，生气起来真的可怕的。”


    “！哼，多管闲事。总之，你已经是外人了所以不要接近道场啊！”


    慎二跟平常一样回到自己的位子。


    嗯？那家伙好像今天特别暴躁哪。


    “乱说话的家伙哪。明明是自己把卫宫赶出去的，还真敢说那种话。”


    “怎么一成，你在啊。”


    “什么是怎么啊！对着关切地听着的朋友，你这男的怎么这么冷淡啊！”


    “？为什么关切啊。我没有做什么要一成担心的事喔。”


    “蠢蛋，当然会担心啊。因为卫宫很容易生气啊。虽然揍了慎二大家会喝采，但女生们会有责怪的人啊。把朋友放在这种微妙的立场是不好的。”


    “这样啊。嗯，要说的话也是。谢了一成。虽然不会变成那样，谢谢你刚才的担心。”


    “嗯呣，懂就好。不过我很意外喔。卫宫明明就很容易生气，对间桐却很宽大哪。”


    “啊啊，因为慎二本来就是那样。认识很久习惯了。”


    “呼呣，是这样啊。”


    “就是那样。来，了解的话就回座位吧。藤村老师差不多要飞进来啰。”


    “哈哈哈。她与其说是飞的，不如说是飘着的感觉。”


    导师时间开始的钟响了。


    虽然通常班级导师会在五分钟前进来，但这班的导师不是那种人。


    对2年c班来说，导师时间的开始是在刚刚钟响的一分钟后，也就是……


    “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


    迎接一边这样叫着，一边哒哒哒哒地冲刺着的藤姐时才开始。


    “好、赶上啦─！大家，早────”


    叩咚


    发出生理上就觉得很危险的声音，藤姐跌倒了。


    “────────”


    教室从刚才的慌乱一变，陷入了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寂静里。


    如此唐突的场景转换。


    不愧是藤姐，人类喷射机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刚刚跌的不是能开玩笑的角度。


    藤姐撞到讲桌就倒下来了。


    虽然趴着看不到脸，但毫无疑问地更让人有讨厌的想象。


    “喂，坐前面的，把老师叫起来啊。”


    “咦——不要啦——在靠近的同时会被一口吃掉啦”


    “又不是外星人，就算是藤姐也不会那么做吧。”


    “你啊，既然这么说就自己去叫啊。”


    “呜哇，我不行。我不擅长这种的。”


    “我也不擅长啊！而且为什么要女生做啊！？男生去做啦！”


    最前排的好像开始骚动了。


    对坐在正中间的他们来说，现在还不知道藤姐的惨状。


    因为不知道，大家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偷看。


    “等一下，老师没有在动喔。不会是昏倒了吧。”


    某个人说了很合理的意见。


    不过问题是，这种情况要怎么把藤姐带到保健室去。


    大家也都是这一年跟藤姐在一起的猛将了。


    也差不多想打破把导师带到保健室这种习惯了吧。


    “藤村老师？那个——没事吗——？”


    有勇气的女学生出声了。


    藤姐一动也不动。


    动摇渐渐扩散了。


    “刚刚跌倒的样子很糟糕喔。从头部直角地撞到讲桌不是吗。那样还不受伤的话就像是藤村无敌了。”


    “嗯——干脆让藤村老师进棒球社怎样。”


    “别、别吓人了！老虎以前当顾问的时候，我们可是到甲子园去了喔！？”


    “藤村老师、藤村老师！不行，好像没有反应喔！”


    “喂、在你面前就你去叫啦。”


    “咦咦！？我不要啦，如果死了的话会被杀的！”


    “但是，就这样放着不管我觉得等下会很可怕。”


    “不过没人想靠近吗。”


    “没办法啊。既然这样只有那个啦。”


    “嗯，就那个。”


    “一、二、三——”


    大家的心合而为一。


    啊啊，只有卫宫士郎跟慎二例外，因为做不出那么恐怖的事所以就不说话。


    “一、二、三——起来了——老虎！”


    虽然是全班的声音，但就跟自言自语一样小声。


    特别是『老虎』的发音小到听不到。


    但是。


    (抖)刚才沉默的藤姐身体有了反应。


    “呜喔、动了！？大家、有效了喔！”


    “好——继续！啊！”


    是因为期末考逼近，大家头脑出问题了吧。


    明明不要去管就好，还挥着手一直叫着藤姐的外号。


    “起来啦老虎。早上啰─”


    “老师，不起来就是老虎了！”


    “别输了老虎！老虎站起来啊！”


    “好——老师起床了！这样才是老虎喔！”


    “老─虎─！老─虎─！”


    “吼───！别叫我老虎───！”


    霹雳一闪。


    受了那样的撞击还毫发无伤吗，藤姐威风凛凛地雄立在大地上。

 第1211章 银发少女

    “啊咧？大家在做什么？上课时间不能站起来喔。快快，要开始上课了请坐下。”


    藤姐跟平常一样站在讲桌前，似乎是已经忘记了冲进教室到站起来之间的记忆。


    “喂，老虎好像不记得喔。”


    “幸运，我们从早上运气就很好喔。”


    “不，这样算是运气好吗。”


    学生们吵吵闹闹地回到座位上。


    “呣。刚刚是谁，把老师当笨蛋了吗？”


    “不，没有喔。老师你多心了吧。”


    “这样啊，那就好。那今天早上的导师时间要开始了，大家要乖乖听好”


    藤姐悠闲地开始导师时间。


    在一些通知事项里还掺杂着闲聊，所以完全没有通知到什么。


    “就这样，大家要遵守放学时间。门限是六点，有社团的人们不可以待太久喔。”


    “咦？六点那不是一下就到了吗。大河老师，运动系社团能不能不


    限制？”


    “不能。还有后藤同学，对老师要说藤村老师，下次叫名字的话我会生气喔？”


    “好——以后会注意。”


    后藤表现地完全不会注意的样子坐回座位。


    真是太嫩了。


    藤姐是说会生气就会生气的人。不管对方是学生自己是老师都没关系的。


    刚才是极度逼近真正生气的最后通牒，后藤那家伙也没注意到。


    “那今天的导师时间就到这里。大家第三节的英文课再见啰─！”


    藤姐挥着手离开。


    2年c班导师，藤村大河。


    外号是老虎。


    虽然虽会惹她生气的外号，但这是真的所以也没办法。


    明明是女孩子却被取名叫大河的关系，藤姐很被人亲近。不过藤姐本人很讨厌老虎这个外号。


    藤姐说，不像女孩子的外号。


    但是本人就是那种性格的人，外号会不像女孩子当然也是自作自受吧。


    “开始上课。值日生，号令。”


    就这样，第一节课的老师跟藤姐交错地进来了。


    因为藤姐总是把导师时间用到最后一刻，所以他们班的早上一直是像这样。


    然后，跟平常一样的一天课程结束了。


    有赶着去社团的学生、马上回家的学生、没事做留在教室的学生，各式各样的。


    要说自己，卫宫士郎三类都不是。


    “不好意思，有空吗卫宫。要继续今天早上的事，今天有时间吗？”


    “不，要说有计划的话是有啦。”


    他也不是要去玩的。


    本来之所以退出弓道社，最主要的理由就是要打工。


    老爸去世后，想说至少生活费要自己出就开始打工，已经五年了。


    做了那么多工作，也有些是不能拒绝的帮忙。


    尤其今天就是。


    酒馆的批发，老板说男丁越多越好所以希望能过去。


    只是，的确这也不是自己非去不可的工作。那只是单纯的，工作结束后想热闹点才召集认识的人那类的。


    不过因为是大洋之后的时间，所以继续完成今天早上的工作之后再去似乎也来得及吧。


    总之卫宫士郎就是这样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性格。


    “计划变更。继续今天早上的事情吧，交给我吧。要在考试前把设备修理结束掉。”


    “得救了。那就去看看美术社的设备出什么问题了吧。”


    “好。对了，要确实把人赶开哦。被人看着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


    “当然。不会让别人打扰的。”


    卫宫士郎跟着快步走到走廊上的一成，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室。


    离开校舍时已经完全天黑了。


    学校的门关了起来。


    时间是七点，虽然完全超过门限，但因为一成的调解所以完全没被骂。


    “哎呀，今天真的得救了。一定会回报你的，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尽管说。”


    “也对，有事的话就会说吧。不过，我想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又不是想要回报才帮忙的，也没有要勉强拜托一成的事吧。卫宫士郎这样想着。


    “真是的，人太好也该反省哪。虽然有卫宫在是得救了，但让其它人随便使唤我可无法忍受。助人是好事，但不应该稍微挑一下对象吗？卫宫的情况，是太来者不拒了。”


    “？我那么不挑人吗？”


    “嗯呣。这就是无心之下被笨蛋们随便利用了。卫宫自己也很忙，所以偶尔拒绝别人的请求也好吧。”


    “────”


    虽然还不太清楚，但一成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他从中学时就常被别人说，说是卫宫不会拒绝别人的拜托，而且不求回报真是帮助很大。


    一成是觉得这样不好吧。


    不过，他也是自愿去做的，自己觉得做不来的事也会干脆地拒绝所以没有问题。


    “一成不用担心啦。我最了解我自己了。而且帮助人是善行吧。可不是要被寺庙的儿子责怪的事。”


    “不过啊，卫宫是太超过了，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接受忠告。那明天学校见啰。”


    “嗯呣。那就明天见。”


    一成的表情还是不能同意地走掉了。


    一成家的柳洞寺必须要从这里往山上走才能到，当然回家路上就会在这分开。


    卫宫士郎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一边看着冬天的星空一边走上坡道，他注意到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是七点半吧。


    这时间就算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也不稀奇的，可是外面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这么说来，的确是……”


    就在前几天，在深山町这边有发生了什么事。


    是闯入民宅的强盗杀人事件吧？


    会没有行人，学校关门时间会变到六点，也是因为那事件吧？


    瓦斯外泄和强盗吗。这附近好像变得很危险了呢。


    这样晚上出来走的人会变少，也是当然的吧？


    让樱一个人回去也变危险了。


    先不说藤姐，樱的家是在另一边的住宅区。


    要从今天开始送她回去───


    “？”


    一瞬间，卫宫士郎怀疑了自己的眼睛。


    刚才才说没有人的坡道上有着人影。


    那人在坡道中间，低头俯视着他。


    “───────”


    卫宫士郎不自觉地屏息。


    银发的少女开心地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走下坡道。


    在那途中……


    “不赶快叫出来会死掉的喔，大哥哥。”


    她说出了，奇怪的话。


    ······


    爬上山坡就到了卫宫家。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樱跟藤姐已经回来了吧？


    一进到客厅，就闻到好像很美味的饭香。


    餐桌旁是正在吃饭的樱和藤姐，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男人。


    今晚的主菜像是奶油煮鸡肉，最喜欢白色调味料的藤姐好像心情很好。


    “学长你回来了。不好意思我们先吃了。”


    “我回来了。抱歉回来晚了喔。再早点回来就好了。”


    “没关系的，还来得及。等一下喔，马上准备好。”


    “嗯，拜托了。我去洗手，要看着藤姐，别让她吃别人的菜。”


    “是的，我会好好看着的。”


    卫宫士郎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跟仓库比起来是没什么东西的房间，但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这样也算是有装饰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藤姐随便放的不明用途物品。


    洗了手，换完衣服回到餐厅时，餐桌上准备好了晚饭。


    “我开动了。”


    “是的，能合你口味就好。”


    樱很谦虚。


    在这一年内樱的料理技术飞跃地进步。


    现在的状况是洋风以及中华料理完全赢不了她，和风还有点办法。


    虽然自己的学生进步了是很高兴，但身为被弟子超越的师父总觉得寂寞。


    “────呣。”


    果然很厉害。


    鸡肉是会越煮越硬的。所以虽然麻烦，也要在煮之前将表面烤得恰到好处，才能做出不损美味的多汁完成品。


    这部分的掌握是绝妙的、笨拙的藤姐绝对做不来的职业技巧。


    “怎么样呢学长？那个，我是觉得今天做得很好吃。”


    ————


    “毫无缺陷。白调味酱也是绝妙啊。洋风料理我已经不是樱的对手了


    “嗯嗯，从小樱开始做饭以来，跟肉有关系的菜就变好吃了””


    这时之前一直专心吃饭的藤姐抬起头来


    “啊。不行喔─，士郎。学生不能这么晚回来的。”


    藤姐本来因为樱的晚饭而心情很好，但好像看到他就变得不高兴了。


    “真是的，又是在帮别人了对吧。那虽然是好事，这种时候要早点回来。导师时间时不是说了最近很危险吗。那个可是对士郎说的喔。”


    “我说啊。不用特地在导师时间，在家里说不就好了？”


    “因为在这里说你不会听。在学校确实地说对士郎比较有效嘛。”


    “老师，我想那是滥用职权，公私不分吧？”


    “不会，不这样做对士郎没效的喔。平常都在帮人很吃亏吧。偶尔直接回家悠闲一下也好啊，笨蛋！”


    “呣。笨蛋是什么意思啊。又没关系，帮别人的忙，如果能帮助上那个人也不会吃亏喔。”


    “唉，跟切嗣真像哪。士郎你这样姐姐会担心的喔！”


    哪里有在担心啊，藤姐很有精神地吃着饭。


    “那个，藤村老师。你刚刚说的，学长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嗯，从以前就那样。就像是有困难的人在就会自己去帮忙那型的。不过不是多管闲事，士郎只是单纯地早熟啦。”


    呵呵呵地，藤姐露出危险地笑容。


    “藤姐。说多余的话我会生气喔。樱也不要问无聊的事。”


    卫宫士郎无奈地盯着她们两人。


    虽然藤姐啧地一声接受了，但是……


    “藤村老师，请继续说下去”


    樱认真地追问着。


    “那我就说啰。这个嘛——士郎是没办法不管有困扰的人的个性喔。帮助弱者对抗强者的那种人。小时候的作文啊，写‘我的梦想是当正义的伙伴！’”


    “────”


    又在讲以前的事了啊，藤姐！


    感觉黑料都被挖出来了的卫宫士郎一脸生无可恋。


    不过全都是真的所以也没法插嘴，而且，当正义的伙伴就算现在也是他不能改变的目标。


    “唔哇。小时候的学长可真了不起呢，是吧学长。”樱调侃地笑着。


    “嗯，很了不起喔——有女生被年长的男生欺负就一定会去救，而且因为切嗣很懒散所以也很拼命地熟悉家事。”


    藤姐和樱一唱一和。


    “啊——啊，那时候明明很可爱纯真的，怎么会变成这么别扭的孩子啊？”


    “因为有藤姐在吧。我这个需要照看差劲的大人小孩子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啊。不甘心的话就自己作饭吧！”卫宫士郎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


    “──────什么？”


    藤姐受到打击。


    来以为她会就这样低头反省的。


    结果她又一下伸出了手，要求第三次添饭。


    “呜呜，姐姐好伤心喔。小樱，再一碗！”


    吃完晚饭休息了一下，时钟指上了九点。


    “好，做些什么吧！到晚上的锻炼前还有时间现在就──算了，为了准备晚上的锻炼就休息一下吧？”


    “洗澡水也烧好了。送樱到家里拜托藤姐就好了吧。”


    决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卫宫士郎行动了起来。


    首先是叫醒睡在客厅的藤姐、向樱为晚餐道谢、看着两人回家、洗个澡


    休息一下──


    就这样一天结束了。


    半夜十二点前，卫宫士郎必须进行已经是每天课程的魔术锻炼。


    “呼──”


    他盘腿坐着，调整呼吸。


    让脑中尽可能成为一张白纸。


    剥离跟外界的接触，意识全部朝向内侧。


    “────同调，开始！”


    像是自我暗示一样，卫宫士郎念着说惯了的咒文


    不，那真的不过是自我暗示罢了。


    对没有什么魔术刻印、也没有魔道知识的他来说，咒文只是改变自己的东西。


    本来，人类的身体里是没有流通魔力的神经的。


    而要做出拟似神经，暂时地改变的话，就必须要有统御自己的身体跟全部神经的集中力。


    魔术是跟自己的战斗。


    举例来说，在这瞬间，他的背骨上就像被烧红的铁棒刺入一样。


    那个铁棒，就是他所能准备出的唯一一条魔术回路。


    将这回路通到身体深处、与其它神经连系上时，他才能使用魔术。


    这不是比喻。


    实际上，在卫宫士郎的背骨上，有着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类似火筷的东西，正慢慢地插入。

 第1212章 唯一的魔术

    “──我是个魔法使哦。”


    虽然当时的切嗣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是魔术师。


    是学习众多神秘、深入世界构造、实行许多奇迹的，纯粹的魔术师。


    小时候，卫宫士郎憧憬这样的切嗣，求他教自己魔术。


    但是魔术师不是能想当就当的。需要天生的才能，也需要相应的知识。


    而他当然没有天生的才能，切嗣也没有教他魔道的知识。


    问他为什么，切嗣说是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现在也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小时候的他是怎样都没关系吧。


    想着总之只要能使用魔术的话，就能变得像切嗣一样。


    可是，天生的才能───像是魔术回路的数量、还有历代累积的魔术成果，卫宫士郎都没有。


    切嗣的魔术成果也就是卫宫家的魔术刻印，好像是只有血亲才能移植的东西。


    魔术师的证明，魔术刻印，是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会出现排斥反应的，所以身为养子的他，不能接受卫宫家的刻印。


    不过。


    其实，从不知道魔术刻印是什么的他看来，那种东西的有无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以这样就只能看他自己能怎么做了。


    想要当魔术师的话，就只能学习适合他本身特质的魔术了。


    魔术呢，说极端一点就是放出魔力的技术。


    把魔力用生命力代换也可以。


    魔力分成充满世界的大源，还有在生物体内生出的小源。


    要分大源小源的话，不用说当然是大源比小源来得优秀。


    一名人类作成的小源魔力，跟充满世界的大源魔力，力量程度是不同等级的。


    不过是什么魔术，使用大源的魔术都能轻易凌驾个人使出的魔术。


    因为如此，优秀的魔术师都擅长于从世界汲取魔力的技术。


    那就跟过滤器相近。


    魔术师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转换回路，从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类也能使用的魔力。


    这个转换回路，魔术师称它作魔术回路。


    这个才是天生的才能，魔术回路的数量是一生下来就决定了的。


    一般人几乎没有魔术回路。


    因为那本来就是很稀少的东西


    所以魔术师累积好几代的血统，让生下来的子孙们有较适合魔术的肉体。


    做过头的家族就像在做品种改良一样，增加生下小孩的魔术回路。


    所以正因为如此，生在普通家庭的卫宫士郎，也不能期待有很多魔术回路。


    既然这样就只剩一个办法。


    切嗣说，不管是什么人好像都至少有一个适合的魔术系统。


    他还说这是顺从那个人的起源来取出魔力什么的，不过那部分他是完全听不懂。


    确定的事情是，就算像他一样的家伙也有一个可以使用的魔术，如果锻炼那魔术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变得跟切嗣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卫宫士郎只学了那个魔术。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切嗣在犹豫很久之后，用很严肃的表情承认他为弟子。


    “听好了士郎。学习魔术这件事，本身就是从常识脱离的。死的时候就要死，杀的时候就要杀。因为我们的本质不是生而是死啊。魔术，只不过是灭亡自己的道路罢了──”


    小时候的心灵不知道恐惧是什么吧？所以那时候的卫宫士郎就算听到这样的话，也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要学习魔术。


    当时的切嗣也只能把手放在用力点头的卫宫士郎头上，无可奈何地苦笑。


    “───我所教你的，是会带来争端的东西。


    所以不能在人前使用，也不能因为困难而怠忽锻炼。


    不过，要放弃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事情是，魔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而用的喔。


    这样一来士郎就虽然是魔术使，却不是魔术师了。”


    切嗣，大概是不希望自己成为魔术师吧？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卫宫士郎心想即便是想那也没关系。


    因为他所憧憬的是切嗣，而不是魔术师。


    只要能跟切嗣一样，跟那红色的太阳一样，为了别人，那就──


    “！！”


    有杂念出现了。


    感觉像是，刺入身体的铁棒，滑到了不能进入的地方的感觉。


    “咕、唔────！”


    如果在这时打乱呼吸的话，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拟似作出的魔术回路会侵食身体，将体内撕成一片片的。


    到那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就变成卫宫士郎，是在这基本的手法上失败而丧命的菜鸟了──


    “―――、――――、――――――――――――”


    像是要咬碎牙齿一般地咬牙，卫宫士郎再度开始接续。


    像走在针山上一般地挣扎之后，铁棒到达了身体深处，总算融解成身体的一部分。


    到这里，花了快一小时。


    花了这么长时间时间，总算作出一条拟似神经，将之变成制造魔力的回路。


    “────基本骨子，解明。”


    之后就只是，自然地流过魔力而已。


    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


    是只能像这样在体内生成魔力，将魔力流到物品上而已。


    所以那魔术也只能做到一件事。


    那就是────


    “────构成材质，解明。”


    物体的强化。


    只是把握对象物体的构造，注入魔力使暂时补强能力的强化魔术。


    “────基本骨子，变更。”


    眼前的是折断的铁管。


    将魔力注入这个，完成单纯硬度强化的魔术。


    本来，在自己以外的物体上注入自己的魔力，就跟掺入毒物一样。


    就跟卫宫士郎的血，对铁管来说不是血一样。注入不同的血就算强化也只是会加速崩坏吧。


    要防止那样，把毒物变成药物，就必须正确把握对象的构造，在开放的空隙里注入魔力。


    “──、──，构成材质，补强。”


    熟练了的魔术师就很轻松吧，但对连魔力的生成都不能顺利进行的自己来说，那困难的就像是要射中几百公尺外的目标一样。


    顺便一提，弓道射一次的距离是二十七公尺。


    比那难上几十倍的话，卫宫士郎想也不必说有多困难了────


    “咕！”


    体内的热度急速地冷却。


    通过背骨的铁棒消失了，被挤压到极限的肺，贪心的需求氧气。


    “哈───啊、哈啊、哈啊、啊────！”


    他的身体弯成弓字形，在能轻易失去意识的头晕中忍耐着。


    “啊────啊，可恶、又失败、了吗────”


    铁管没有变化。注入的魔力好像在外面消散了。


    “在本来就有形体的东西上加工，好困难。”


    卫宫士郎所做的事，就像在已经完成的艺术品上再加上一笔。


    在完成的物体上加工这件事，孕藏了降低其完成度的危险性。


    应该要补强的笔，有时也会降低艺术品本身的价值。


    所以强化的魔术既单纯又困难，喜欢使用的魔术师好像很少。


    不，他也不是喜欢使用，只是没有其它能力才没办法的。


    虽然如果干脆揉捏无形的黏土来作代用品还比较轻松，但那种只有形状再现的代用品，只有外形而没有内在。


    周围放着的破烂品就是那样。


    这些是强化的魔术失败时，顺便练习作代用品让心情冷静的，但也全都没有内在。


    因为能明确地想象物体的设计图，所以外型能极相似地再现但内在是空洞，当然是完全没有机能的。


    “────────”


    卫宫士郎擦了擦流汗的额头。


    回过神来，发现全身像被泼过水一样地汗湿了。


    不过，这个程度就结束算是侥幸了。


    刚刚的情形真的很危险。


    如果回复的慢了一个呼吸，内脏会几乎全坏掉吧。


    “如果在快死的时候就能进步，那就还有希望啊。”


    不会有这么方便的事情的。


    不过，害怕死亡魔术就不会进步也是有道理的。


    既然学了魔术，死亡就常在身边。


    就算是每天习惯了的、没什么的魔术，也会因为一点小失务而爆发，夺走术者的生命。


    身为魔术师一开始的觉悟就是，接受死亡。


    ───切嗣说过那是很可悲的。


    说不定那是表示，对方不希望他有那样的觉悟。


    “要帮助谁，就意味着要舍弃谁。正义的伙伴，是非常自私的。”


    当卫宫士郎小时候说要变得跟切嗣一样时，切嗣重复跟他说着这些话。


    他不知道那话的意思。


    他只是知道，他，卫宫士郎，必须要跟切嗣一样到处帮助别人，成为正义的伙伴。


    “相反的，在这基本的都顺利不了啊。怎么会在紧要关头出现杂念啊，笨蛋！”


    用视觉捕捉物体的构造是很嫩的。


    优秀的魔术师是只捕捉物品的‘空隙’，不浪费地注入魔力。


    “他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伙伴。”


    想起了晚饭时藤姐说的话。


    他不认为这是该不好意思，或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是绝对肯定的事情。


    卫宫士郎要继承卫宫切嗣的意志。


    所以就算还未成熟，他也做着自己做得到的事。


    他不知道正义的伙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只是在自己做得到的范围里，为别人而做，只有这样地去接近。


    然后这五年间，虽然打算一直看向前方，但因为很多事情不顺利，多多少少也有些迷惑。


    “啊啊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懂啊切嗣。到底，要做什么才能成为正义的伙伴啊？”


    卫宫士郎隔着窗户看着天空。


    他想不是只要助人就是正义的伙伴。


    虽然他明明知道的，可是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有抓到，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不一样的人，这重要的部分。


    ······


    夜晚。


    是梦。


    卫宫士郎是很爱做梦的体质，只要没什么大事，一直都做一样的梦。


    梦里出现的东西通常是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脑中浮现的只有这个。


    那是没有意义，也没什么理由的。


    那么，那个就说不定是构成卫宫士郎的因子吧。


    就算是菜鸟，既然身为魔术师，把握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当然的吧。


    ───用一句话来说，魔术师是跟文明社会相反的例外者。


    但是就算是例外者，不成群也是无法存在的。


    切嗣告诉他，魔术师们的组织叫作魔术协会。


    还说了，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比较好。


    被称为魔术协会的组织，据说是隐藏魔术，管理魔术师们的。


    简单来说，就是防止魔术师用魔术影响到现代社会，但不禁止魔术滥用的一群危险人仕。


    切嗣说，魔术协会只想着要隐藏神秘而已。


    如果有魔术师为了进行自己的研究，结果牺牲了许多一般人，协会也不会处罚。


    他们所重视的是不让魔术公开，而不是禁止魔术。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不穿帮就做什么都可以的，一群危险的人们。


    不过，魔术协会的监视是绝对的。


    许多魔术研究会牺牲一般人，让魔术的存在曝光。


    所以，魔术协会不会容许那种对一般社会有害的实验。


    于是魔术师们就关在自己的住处不声不响地研究，不理世间的事情。


    ────有时候是这样。


    魔术师会隐藏自己，几乎都是为了逃避协会的肃清。


    所以，有可能在这町内也有魔术师，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因为，冬木町好像是在灵力上很优秀的土地。


    这种土地，一定会被有历史的名门所占据。被称为管理者的他们，是被协会委托这土地的领导者。


    要在同一土地上发展的魔术师，首先必须要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取得建设工作室的许可。


    从这点上来说，他们家就是不通知管理人就住进来的小偷了。


    老爸跟协会切断关系的，无视规范地，也没有冬木管理者允许地就住进来了。


    管理者也不知道卫宫切嗣是魔术师，切嗣也不知道管理者是谁。


    因为这样，卫宫士郎想他们家的位置实在非常的暧昧。


    身为真正魔术师的老爸过世了。


    既是儿子又是弟子的他，既不知道魔术协会也没有身为魔术师的知识。


    从协会的定义来说，像他这种菜鸟应该赶快抓起来做些什么的，但最近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


    不，因为日本是魔术协会比较管不到的地方，所以其实是没发现他吧。

 第1213章 间桐慎二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放心。


    据说魔术协会到处都监视得到，再加上，如果因魔术而引起事件的话，狙杀异端的教会也不会沉默的。


    不管是什么魔术，随便使用都会引来不好的敌人。


    以这为前题，卫宫士郎只要独学地成为魔术师就好了，不过────


    “嗯？”


    从窗户射入的阳光让他醒了过来。


    太阳才刚升起来吧，外面还有点暗。


    “好冷。果然早上很辛苦啊。”


    不输给早晨寒冷空气地站了起来，卫宫士郎快速地折起被褥。


    时间是五点半。


    不过怎么熬夜，都会在这时间起来是他的长处。虽然有时也会像昨天一样丢脸，但大多都能自己起来。


    因为用闹钟总觉得会堕落下去，所以小时候就没在用了。


    “那就做早饭吧───”


    因为昨天让樱做了，今天早上不回报一下就太抱歉了。


    在樱过来之前赶快准备好吧。


    蒸饭、做味增汤。


    因为昨天是用红萝卜跟白萝卜，今天就用了洋葱跟马铃薯来做味增汤。


    同时把固定的汤汁卷蛋做好，把剩下的蒟蒻煮一下，准备完成。


    把菜到伸进主菜秋刀鱼里洒上盐，然后只要烤过就好，在这里就暂停吧。


    “好，这样就好了吧。”


    差不多六点了。


    比本来想的还要早结束，有多余的时间了。


    加下来，要用剩下的时间做什么呢？


    “───也对。有这么多时间的话就来流点汗吧！”


    早上的运动也是每天必做的，就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吧。


    在卫宫邸内有座气派的道场。


    在盖这房子的时候，顺便建起来的。


    完全是随兴而建。


    所以说，这座道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盖的。


    “不过，藤姐会自己跑来用啦。”


    在卫宫士郎来卫宫家以前，这里好像是藤姐游玩的地方。


    不过，因为卫宫士郎成为切嗣的弟子后就时常使用这里，当时还被藤姐讨厌了。


    “好。”


    来到这里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虽说是魔术师，但也不能怠惰身体的锻炼。


    拥有优秀的体能，也是成魔术师的条件之一。


    在切嗣活着的时候跟卫宫士郎在这比试了好多次。


    不过因为也只是单方面地被打罢了，所以卫宫士郎并没有领悟到什么战斗的方法。


    但他想至少是体会到了打架跟战斗的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打倒对方跟杀死对方的不同，他学到了如何掌握这点。


    知识跟经验不一样。


    不事先了解的话，很难判断自己是在打架，还是在互相残杀。


    这很单纯。


    既然学了魔术，有时就会自灭，有时也必须与他人斗争。


    对魔术师来说，斗争就是互相残杀。


    所以切嗣想教给卫宫士郎的，就是面临死亡时能很快觉悟的心理准备吧。


    可是，教他这件事的人也不在很久了。


    变成一个人的自己能做到的，只有单纯的运动而已。


    伏地挺身、仰卧起座或是柔软运动，卫宫士郎做的事跟弓道社的晨练没什么差别。


    只是，运动量的多少不一样而已。


    “早安学长。今天早餐已经做好了吗？”


    “啊啊，早饭的准备已经好了。还剩下排餐具，还有烤鱼。”


    “啊，那就让我帮忙吧。排餐具就交给我了。”


    樱很积极地想做事。


    在这样振作的学妹后面的是……


    “啊，这味道是士郎的烤蛋吧。这样啊，今天早上是吃士郎做的早饭啊——”


    藤姐悠闲地往餐桌移动。


    “算了，那个就不要管了。”


    总之先去烤事先准备好的鱼。


    “樱，盘子用正中央的那个。那样看起来比较好吃。”


    “咦？那个，是这个表面凸凸的吗？”


    “就是那个。烤东西是要连盘子也要注意不然不协调的。那，萝卜已经擦好了───”


    嘿咻一声，樱把手伸到柜子深处拿了盘子。


    “────”


    身体往前伸的樱的手腕上，感觉像是看到了淡淡的瘀血。


    “樱，等一下。”


    “是的？有事吗学长。”


    “那手腕上的瘀血，是什么？”


    “啊────”


    樱很尴尬似的把视线移开。


    这是用来伪装的魔术，她来这里之前忘记消除了。


    卫宫士郎很显然是误会了。


    “又是慎二吗。那家伙，对妹妹动手是在想什么！”


    “不、不是的学长！这个、那个这个是跌倒撞到的。我很笨拙对吧？所以常常跌倒，一直受伤的。”


    “笨蛋，跌倒会留下那种瘀血吗。慎二那家伙，好像还没被打够的样子啊！”


    “不、不可以学长！这个、真的跟哥哥没关系的。是我自己弄伤的，没有让学长生气的资格。”


    “────”


    然后樱就陷入沉默。


    虽然看起来很乖巧，但樱却有着顽固的地方。到这样不管说什么都只有反效果吧。


    “我知道了。既然樱这么说就当是那样吧。不过我下次再看到就忍耐不了了喔。”


    “是的。对不起，学长。”


    “我说啊，为什么这时候樱要道歉啊。不对的是慎二吧？”


    “……”


    说出慎二名字的同时，樱很尴尬似地把视线移开。


    间桐慎二。身为樱的哥哥的那家伙，有对妹妹樱发脾气的坏习惯。


    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件事是在一年前。


    樱有时候会受伤，问她问什么也都被蒙混过去。


    卫宫士郎很在意地找慎二商量，那混蛋居然说揍樱的是他自己。


    问为什么打她，这家伙回答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然后生气起来的卫宫士郎，对慎二回报了跟他所做的一样的事。


    从那以后，他跟慎二就疏远了。


    揍了慎二这件事他到现在也不后悔。


    只是觉得，让樱被波及到，是他的责任没错。


    “学长。你跟哥哥，那个……和好了吗？”


    “咦？啊啊，有啊。不过也没有吵架啦，没什么好和好的。”


    “那个，对学长来说是那样没错，可是对哥哥来说是吵架的。所以，那个……请小心。”


    “？”


    樱说了很奇怪的事。


    “小心？小心慎二？”


    “是的。我听说，哥哥把学长当作仇人。那个，让学长退社也是因为哥哥───”


    “不是那样。我退社跟慎二没有关系。不，说不定是有点关系啦，但那种事樱不必去烦恼喔。的确跟慎二说的一样，这有点不好看呐。”


    卫宫士郎指着自己的右肩。


    那边有着一点伤痕。


    是一年半前的事了。


    在打工的时候货物垮了下来，撞击到右肩。虽然只是骨折，但掉下来的货物是很麻烦的东西，皮肤上留下了烧伤的痕迹。


    在那意外之后，他退出了弓道社。


    他们学校的弓道社是很重视格式的，学生也要进行礼射。


    男生的礼射是右肩要裸露，露出皮肤来射的。


    因为慎二批评让肩膀上有烧伤的人进行礼射不好看，也因为正好是忙着打工的时候，他就退出了弓道社。


    “那个，学长。虽然很啰嗦，但你真的不再射箭了吗？藤村老师也说伤不是问题了。”


    “你在说什么轻松的话！藤姐是全身骨折也会说没问题的人喔，樱。”


    “学长，我是很认真地在说的~”


    樱像是想说什么地低着头看着卫宫士郎。


    “呣……”


    虽然到这样卫宫士郎也得认真地回答了，但不巧他说不出樱希望的答案。


    “目前没有搞社团的时间喔。我虽然喜欢弓道但那不是该优先的事，我想会暂时不去碰吧。”


    “暂时，是多久呢？”


    “等想要去碰的时候吧。不过，应该在樱毕业前吧。到时就请多指教了，樱。”


    卫宫士郎拍着樱的肩膀。


    樱稍微呆了一下以后：“啊、是的！我会等着那个时候的、学长！”


    像这样，几乎要把餐具弄掉地用力点头。


    时间快要七点半。


    早上有社团活动的樱和藤姐已经出门了。


    昨天因为一成叫他所以早早上学，但今天早上是在平常时间出门的。


    到了交叉口，看到了不寻常的场景。


    在一户人家前停了几台巡逻车。


    是有什么骚动吗，周围的气氛很慌张，周围聚集了十几二十个人的样子。


    “？”


    虽然有兴趣，但被人群挡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而且没时间了，现在还是应该先去学校吧。


    卫宫士郎在预铃的十分钟前到校。


    跟平常一样悠闲地穿过校门时……


    “呀，早安卫宫。”


    突然遇见了认识的女学生。


    “怎么，美缀你还没换衣服吗？马上就要到导师时间了喔。不是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吧？”


    “啊哈哈哈哈！哎呀，对对。你还是这么无情的家伙呢，卫宫！”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美缀不在意别人地豪迈笑着。


    美缀绫子。


    一年级时曾是同班同学的家伙，现在是弓道社的主将。成熟地让人不觉得是学生，从一年级就被期待为下一任主将的女中豪杰。


    简单来说就是经神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大，从一年级就被大家依赖的大姐类型。


    不过，跟本人说这话她会生气。辩称说‘我才没那么老’。


    “啊？你刚刚没有漏出几句不好的感想吧？”


    “那种东西才不会漏出来。只是连想到客观的事实而已。不过要不高兴是随美缀的便了。”


    “喔，说的好。不错嘛，明明是老实的回答，却不会说在想什么。卫宫，你跟慎二不一样，没有破绽呢。”


    “慎二？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慎二？”


    “不为什么，你跟慎二是朋友不是吗。慎二的男性朋友只有你对吧？而且虽然你忘记了，我这样可也是弓道社的主将喔。你不觉得把社里的问题儿跟退出的问题儿连在一起是很自然的吗？”


    “啊啊，的确很自然。虽然跟弓道社没关系，但我跟那家伙是孽缘啊。”


    “啊，我不爽了。你啊，一说到弓道社就突然变冷淡了对吧。真是大牌呢，把慎二留下来自己快速地退场。稍微想想留下来的我或是樱的心情也好吧？”


    “呣。慎二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吗？”


    “那家伙没有那天不做什么的。不过，即使这样昨天的也太过分了。一年级的男生有一个退社了。”


    唉地一声，美缀表情严肃地叹息。


    虽然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很稀奇，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刚才说的卫宫士郎不能听过就算了。


    “那是怎么回事。社员退社，为什么？”


    “被慎二那家伙发脾气啊。特地把女孩子集合起来，让才刚拿弓的学生射箭，再射中前一直取笑他。”


    “啊啊！？你不管这种笨事的吗！？”


    “怎么会不管！不过啊，主将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不是一直都在道场里，卫宫你也知道吧？”


    “那，是这样没错。不过，慎二那家伙在想什么。就算有时比必要的还严厉，也不是会取笑外行人的家伙吧？”


    “────我吓到了。卫宫啊，你真的是那个呢。”


    “呣。那个是什么意思。你刚刚没有漏出几句不好的感想吧？”


    “哎─呀，我只是连想到客观的事实而已啊。要不高兴是随卫宫的便。”


    “这家伙，给我回答好像刚刚听过的话。算了，那慎二是怎样了。为什么会做那种事？”


    “嗯——据我听说的好像是被远阪很过分地拒绝了什么的？”


    “咦？远阪，是那个远阪吗？”


    “我们学校除了那以外没有其它的远阪吧。2年a班的优等生，ms.perfect的远阪凛喔~”


    “不，那个外号我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倒是了解了。


    对方是远阪凛的话，慎二被拒绝也有可能，更重要的是───


    那个远阪，在要断绝关系时好像也会说出很不留情的话。


    “总之，慎二那家伙从昨天就一直是那样喔。托他的福我得好好看着道场，工作量又增加了。”


    “慎二那家伙很容易生气啊。美缀，虽然很辛苦不过要加油。”


    “是是。不过啊，慎二是得不到教训的人对吧？哪天又去找远阪被拒绝的时候，这次就好像会对远阪做什么啊——”


    “不，就算是慎二也不会接近拒绝他的对象吧。那家伙，这点上很坚持的。”


    “可是对方靠过来就没办法不是吗。远阪啊，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来道场参观。卫宫退社了所以不知道呢。”

 第1214章 正义的伙伴无法做到

    “？”


    这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远阪凛好像因为家里的事，完全不参加社团。对学生会也是用同样理由拒绝推荐，所以他还以为她放学后会直接回家的。


    “算了，偶尔那样也好。那家伙很高傲嘛，遇一次糟糕事说不定也不错呢。该说是遗憾，还是抱歉呢？”


    美缀说着好像很危险的话。


    这么说来，据说远阪凛敌人很多，美缀也是其中之一吗？


    “喂，美缀，再怎么说那也……”


    “啊，时间差不多了。再见了卫宫，下次来看我射箭喔！”


    美缀慌忙地跑走。


    “───那家伙，还是没变啊。”


    不过，卫宫士郎从以前就很喜欢那家伙干脆的个性。


    总觉得心情变得稳定，他走向教室。


    午休。


    他们学校有着豪华的餐厅，大部分的学生都在餐厅吃午餐。


    不过，其中也有带便当的老气人们，在那里面的一人就是卫宫士郎，还有面前的学生会长。


    “卫宫，那炸鸡块可以给我一个吗，我的便当里肉类压倒性地不足。”


    “是可以。不过为什么你的便当那么朴素啊一成。就算是寺庙，也不会有什么禁止酒肉的规定吧？”


    “你在说什么时代错误的话。这只是老爸的兴趣。他说没有多余的可以让小和尚浪费，不甘心的话就自己想点办法。我也正在想要不要干脆现在开始自己做饭了。”


    “啊——那伯父的确是那样。”


    一成的爸爸是柳洞寺的住持，跟藤姐的爸爸是以前就认识的豪杰。


    既然跟藤村家的爷爷意气相投，就不能期待有什么正常的人格。


    “哎呀哎呀。那么，就当作有一天会回报的其一吧。”


    卫宫士郎伸出便当盒。


    “哎呀，多谢。这也是化缘的修行啊。”


    一成郑重地道谢。


    该怎么说，因为这种事而再度认识到一成是寺庙的儿子是怎样啊？


    “啊啊，对了卫宫。早上，二丁目那边有骚动，你知道吗？正好在我跟卫宫分开的那个交叉口。”


    “交叉口？”


    说起早上的交差口，好像是停了几台巡逻车骚动着吧。


    “好像是有杀人事件的样子啊。虽然不清楚细节，但一家四口，得救的好像只有小孩。双亲跟姐姐都妹刺杀了，但凶器不是菜刀或短刀，而是长刀，不太寻常。”


    “！？”


    长刀？也就是日本刀之类的吧？


    杀人事件，而且是双亲和姐姐被杀的事。


    想象了一下。


    深夜，闯入的某人。不当的暴力。以交通意外为例就是单方面的掠夺。


    被砍杀的双亲。不明究理地就跟着牺牲的姐姐。因此而被家人的血染湿的小孩。


    “一成。那件事，抓到犯人了吗？”


    “好像没抓到哪。新都那边是因偷工减料的意外，这边是乱杀路人的事件。学校会提早门限也是当然───怎么了卫宫？饭卡在喉咙了吗？”


    “？没事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因为卫宫表情很严肃哪，有点吓到了。抱歉，这不是该在吃饭时讲的话啊。”


    一成好像很抱歉似地缓和气氛。


    不，虽然真的是没什么事，但自己的表情有这么严肃吗？卫宫士郎感到疑惑。


    这时，安静的学生会室响起敲门声。


    “抱歉。柳洞在吗？”


    “咦？啊，是的。有事吗老师？”


    一成跟进来的葛木说着什么话。


    是学生会简单的安排事项吗，一成好像很放松的样子。


    “嘿。”


    这可是不常看到的景象。


    虽然看起来那样，但一成是很认生内敛的。对同学和老师都划上一条线的那男生，对学生会顾问的葛木很放心。


    “说不定是认真的部分很合得来吧。”


    2年a班的导师葛木宗一郎，就是很认真耿直的人。


    恐怕是这点跟重视规律的一成波长相合吧。


    “────────”


    两人继续在说话。


    一边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刚才听到的杀人事件一直没有从脑中离开。


    课程结束，到了放学时间。


    今天有打工所以不能随便乱逛。


    学校里没有什么事要做，必须直接到邻町去，不过───


    是在意早上美缀的话啊，等卫宫士郎注意到时已经来到了弓道场。


    “───啊啊真是的，我在做什么啊？”


    从美缀的话听来远阪凛像是常常来这里。


    所以───虽然他没必要在意，但我想慎二如果对远阪动手就是个问题了。


    “慎二那家伙，发起火就停不下来啊。”


    被远阪拒绝的慎二去诉诸暴力是不行的。


    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行，总之就是不行。


    那种场面，我只是想象就觉得不高兴，必须尽可能地阻止。


    “───什么嘛，远阪不在嘛。”


    道场周围看不到远阪。


    美缀白担心了。


    “嘿，你说谁不在？”


    “！”


    卫宫士郎一下子回过头来。


    “我─说─啊─，你说谁不在？”


    是刚刚才分开的一成。


    “是、是你啊一成。不要吓我嘛。”


    “不，是因为卫宫行为可疑的在看着道场才这样的。呐，你说谁不在？”


    “谁，远阪啊。她好像跟慎二吵了一架。所以我就姑且来看看状况。”


    “喔喔。真可疑哪，明明没问你却连理由都说了。我只是在问谁不在而已喔？”


    “────！怎、怎样啊。又没关系，我要做什么是随便我吧。”


    “嗯呣，那倒是。不过没用的喔卫宫。远阪不在这里。因为那家伙逃学了。”


    “什么？”


    逃学，也就是缺席了？


    “这样啊，缺席吗？等一下一成。为什么远阪会逃学啊。那家伙不可能做那种事吧？”


    “就是做了，那家有可能感冒吗。以我看来那家伙就是个坏人。被外表骗了会被一口吃掉的喔卫宫。”


    “────呣。”


    不知为何，一成的话让卫宫士郎感到有些不高兴。


    他的确是不认识远阪，但他不觉得那家伙是坏人。


    “说得太过分啰，一成。远阪不是那种家伙吧？”


    “呣呣？怎么，卫宫也要追远阪吗。啊啊，那就不好意思，刚刚的听过就算了吧。”


    “────！”


    谁、谁要去追远阪啊───！


    “不、不要自己决定啊！我只是，因为如果慎二跟她起了争执会很糟才───”


    “为了要阻止慎二去打远阪吗，又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哪。我是不在意，不过卫宫你的兴趣还真差啊？”


    “又没去做所以没有不讨好。不过一成。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很奇怪的话？”


    “嗯？去追远阪是兴趣很差吗？”


    “对。远阪不是很受欢迎吗。我也没听过那家伙的坏话啊？”


    “啊啊，是没听过呢。那又更让我看不惯了。”


    一成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向旁边。


    “看不惯，是什么啊？”


    “就是全部啊。那是女狐狸啊。女妖啊。是妖怪啊。总之就是生理上看不惯。我不会乱讲的，卫宫也不要喜欢她吧！”


    “一成。背后说人坏话不好，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蠢蛋。这哪算背后说坏话。我可是说得让别人听得到的。”


    啊啊，怪不得会感觉到从弓道场的视线。


    太好了。


    今天，远阪缺席真是太好了。


    “拜托一成。虽然不好意思，但赶快把那变成背后的吧？”


    “嗯呣，既然卫宫这么说那我就了解吧。不过，我不是在中伤她喔。我只是说柳洞一成在警戒远阪凛而已。只不过是个人喜好的范围吧？”


    “不过倒是说了妖怪和女狐狸什么的啊？”


    话说回来，女妖不是很明显的歧视字眼吗？


    “哪有，那是称赞的话。女狐狸和妖怪里也都有好人的喔。我只是采用能表现远阪的价值而已。呵。”


    一成豪爽地笑着。


    “那我走了啊。我要回学生会室，卫宫要打工吧？没有在这里闲逛的时间了啊。”


    是说完想说的话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吗？一成背影从容地离去。


    虽然已经认识两年了，老实说，一成的个性他还不算是完全了解。


    从学校坐了二十分钟的公交车。


    过了桥，到了邻町的新都。


    “怎么，还不到五点嘛。还有一点时间啊。”


    虽然跟住宅区的深山町一样没有打工机会，开发地区的新都却是事不缺人。


    也因为校规允许打工，他接受了简单的工作。


    其中自己喜欢的是劳力工作，因为辛苦地、只要尽力就能在短时间结束。


    让身体得到锻炼又能赚钱，也是一举两得吧。


    今天的打工是从五点到八点，简单的货物运送。


    虽说只有三小时，但内容却有六小时的密度。再怎么说都是一分钟都不歇息地来回奔走嘛。


    所以，就算只有十分钟，能休息时就该休息吧？


    闲晃到打工时间也是浪费体力，到公园里休息吧。


    在商业街中心的公园，看起来像是被森林和草原覆盖的大广场。


    如果是假日应该有亲子或情侣在这喧闹的公园，这时间就没什么人。


    不───本来，就算在公园里，也只有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人吧。


    “这里还是没变啊。”


    卫宫士郎有点吃惊。


    任其荒废的地面，跟有好好整理的四周比起来也太粗糙了。


    是因为经过这荒凉地面的关系吗，吹着的风也是寒冷的。


    这里是十年前大火灾的遗迹，也是本来应该就那样烧死的自己得救的场所。


    “为什么没有种草皮呢。一直这样好可惜。”


    这么宽广的土地，好好整地的话公园也会变更大的。


    一边呆呆地想着这种事，卫宫士郎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


    打发时间地看着有烧伤痕迹的大地。


    过去在这发生的事，他没有想起来过。


    因为那时还是小孩所以记不起来，也因为那不是能记忆的简单景象吧。


    记得的是很热，还有无法呼吸。


    还有，打算帮助别人，而别人又死了的事。


    “为什么，会那样呢。”


    像是，打算从烧塌的房子救出小孩的大人，代替救出的小孩而死掉。


    像是，有着一群喉咙干渴的人，因为仅剩的水被一个人喝掉，其它人全都断气了。


    像是，打算尽快逃出火场地一个人跑出，被丢下的人们毫无例外地全都没逃出来。


    还有，像是……


    为了帮助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别人，拿出了本来能帮助自己的东西而力尽死去的人。


    “──────”


    卫宫士郎不喜欢那样。


    努力的人牺牲掉的事让他不爽。


    期望大家都能得救，幸福地笑着的结果是太贪心了吗？


    明明他只是想看着平常地、安稳地呼吸着的人们，为什么连那种事，都不能完成呢？


    “那是很困难的。因为士郎所说的，就是要救每个人啊。”


    对小时候他的问题，切嗣是这么回答的。


    当然，小时候的他不服。


    因为切嗣救了他。他也知道切嗣是什么都做得到的魔法使。


    也知道了切嗣是不求回报地、只是因为不能不管痛苦的人而出手的正义的伙伴。


    所以───他相信如果是切嗣，在那时候也能帮助大家。


    对着这么诉说的他，切嗣出现很困扰的表情，说出了只有一次，可是到现在仍然印象深刻的话。


    “士郎。选择向谁伸出援手，就意味着要舍弃谁。听好了，能被正义的伙伴所救的，只有正义的伙伴能救到的而已啊。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就是正义的伙伴的定义哦。”


    这卫宫士郎知道。


    要说的话这也是当然的。


    假设现在有强盗跟人质，强盗打算杀害人质。


    用通常的方法，人质大半会被杀吧。


    而这种时候就算是正义的伙伴，能做的大概也就是选择杀死强盗这样的方法吧。


    拯救了人质，杀死了强盗。


    不可能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想要和平解决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要全部得救这件事，就算是神明也实现不了。


    “如果是天灾就更不用说。不管是谁，都救不了全部的人。”


    十年前的火灾就是那样。那也不是，奇迹般得救的卫宫士郎现在能说什么的。


    “不过，我不喜欢。”


    那种无可奈何的事，他不喜欢。


    他不要一开始就决定只能救出多少人。


    不管多不可能都必须出手。


    他无法忍耐像那时候一样，周围有不认识的人步向死亡。


    所以，如果现在的他在十年前的话，就算不可能，也会冲进火中────

 第1215章 令咒显现

    “然后就那样白白死掉吧，没错……”


    这是绝对的。


    卫宫士郎很清楚结果，但却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能力不足。


    “喔、糟糕。发呆的时候已经到五点了。”


    休息结束的闹钟响了起来。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快速地走向打工的地方。


    打工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


    时间还不到八点。


    比预定的早十分钟结束，只是因为太努力罢了。


    好像因为工作前到了那种地方，才不顾一切地工作的吧。


    也因为这里是车站前，现在夜晚才刚开始。


    人潮也很多，路上的车辆没有停过。


    抬头看看，大厦里还亮着灯，看起来就像是复杂的灯饰。


    “回去顺便给藤姐带礼物───算了。”


    一边抬头看亮着灯的大楼一边走着，卫宫士郎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是新都最大的大厦，果然还是看不清楚上方。


    正当他要享受夜景而抬头看大厦的时候。


    “────？”


    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刚刚的，是什么？”


    卫宫士郎停下脚步看着最高楼。


    把意识集中在两眼，将只看来像米粒的那个，模糊地捕捉在视线范围内。


    “────什么?”


    那个，跟认识的某人很像。


    有什么意义？为了什么而待在那地方的呢？


    飘着长发，什么都不做，她俯瞰着街上。


    “────”


    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不，不可能看到的。


    那是眼力比一般人好许多的他，用魔力增强视力才总算看到的高度。


    而且是因为那个人一个人站在那种地方很显然才看得到的，反过来说那个人应该不可能注意到在地上混在人群里的自己吧？


    她只是在俯瞰街上。


    是在找什么吗，从这么远也能感到锐利的视线。


    “────────”


    卫宫士郎忘记了时间，抬头看着伫立在虚空中的少女。


    那是在高塔之上。


    背对月亮俯瞰着下界，像魔法使一样。


    “啊？”


    是没事做了吗，她干脆地转身。


    人影从楼顶消失，只剩下美丽的夜景。


    “刚刚的，是远阪吧。”


    虽然没有确实凭据，但应该不会错。


    有那么显眼容貌的女生没这么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呆到会弄错……暗暗憧憬的对象。


    “这样啊。不过……怎么说，那个兴趣真怪啊，远阪。”


    ······


    跟新都不同，深山町内看不到人。


    只要过了晚上八点就看不到行人，町上回归平静。


    在交叉口，有着一栋早上看过的屋子。


    没有人在，玄关前只挂了个禁止进入的牌子。


    只是一天，一间屋子就像废墟一样荒废了。


    被闯入的强盗杀害的双亲与姐姐。


    在未来是怎样的生活在等着那一个人活下来的小孩呢？


    “────”


    卫宫士郎为自己的无力咬着嘴唇


    虽然发誓要变得跟切嗣一样，但连对在身边发生的事也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想着要帮助别人，结果，连现在的自己能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爬上坡道，到了卫宫家。


    灯还开着，藤姐和樱还在吧？


    “我回来了──啊咧，只有藤姐吗？”


    “嗯？啊，士郎你回来了~”


    藤姐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回过头来。


    电视上播着热闹的综艺节目。


    “真是的，又是这时间回来。因为冬天日落的很早，我有说过要早点回来的对吧？”


    “我是早点回来了啊。我选的是到八点的打工，不要再乱说了。那，樱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只作了晚饭而已。”


    “小樱很早就回去啰？她说因为今天有事，只来做晚饭的。”


    藤姐像是很高兴地说着。


    对这个人来说，会做饭的大家都是好人吧？


    “这样啊。的确，说不定暂时那样比较好啊。最近也很危险，干脆到新学期前都我来做晚饭吧？”


    “咦？我反对！士郎回来的不是很晚吗。在那之后才做饭的话，要过十点才能吃饭喔！”


    “我说啊。你是没有在自己家里吃饭的选择吗？”


    “因为这里就是我家啊？”


    藤姐疑惑地歪头。


    老实说，卫宫士郎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了。


    “真是的，我知道了。就算叫藤姐做饭也没用。那是没关系，脚下的那个，是什么。不会又捡了什么多余的东西吧？”


    藤姐有把不要的废物放在我家这难改的习惯。


    像是在家庭餐馆拿到的巨大海碗、从商店街拿到的乱重一把的茶壶、自己开始演奏的可疑吉他，总之，就是会把别人家当作方便的仓库、


    “让我看一下。是垃圾的话就丢掉。”


    “这个？嗯，是我们家多的海报。”


    藤姐把海报交给卫宫士郎。


    大概是不畅销的演歌歌手的海报或什么的吧？


    “我看看。”


    看吧，很假的青空背景，笑着比出大姆指的军服青年。


    看起来像血书的标题就是。


    『爱情的可爱战队，好了赶快加入自卫队吧』


    ───喂、这不是自卫队募集队员的海报吗！


    “那我不要了，就给你啰。”


    “呜哇，这我也不要啊！”


    卫宫士郎快速地把海报卷起来，往藤姐的头上敲去。


    “嘿嘿！没中！”


    但是……


    藤姐这家伙，用藏起来的另一张海报以上段挡开，不留情地反击。


    碰铿一声。


    卫宫士郎被轻轻的海报打中────


    “咕哇！？”


    星星！他刚刚看到星星了！


    “哼哼哼。以士郎的本事要打中我还太嫩了。不甘心的话就再锻炼吧！”


    “咕刚、刚不是那个问题吧。为、为什么纸做的海报会有那种破坏声音。”


    该不会，是用免洗筷的袋子切断免洗筷的高手技巧吗！？


    “咦？啊，抱歉抱歉。这边的海报，是初回特典版的豪华铁板版本。士郎，头没事吧？”


    “藤姐，你有一天绝对会把人杀掉，那种个性。”


    “嘿嘿。那时候就嫁给士郎就安心啦~”


    “哼，我会全速拒绝的。我可没有娶天然杀人鬼的打算。”


    “呣。我觉得我才没那么危险。”


    “果然。据说那种人往往没有自觉是真的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宫士郎也得注意不有一天被杀掉地过活。


    “哼，尽量说吧。重要的是，士郎，我肚子饿了。我一直等到现在，赶快准备晚饭吧。”


    藤姐嘿咻一声站起来。


    真稀奇。藤姐会来帮忙(就算只是准备餐具)，一定是饿得很厉害了。


    “是是。那藤姐拿盘子跟碗哪。至少会盛饭吧。”


    “会啊？哪士郎，我要用大碗可以吧？”


    “可以啊。今天樱也不在，反正饭会剩下。”


    “很好很好。那士郎也一样喔。”


    藤姐快速地在大碗里盛饭。


    “……”


    算了。反正也会再来一碗，而且对藤姐做的事插嘴的话，那才会让晚餐不见呢。


    而且……


    因为像这样乱来的晚饭，才是这几年持续地理所当然的景象。


    一天结束了。


    吃完吵闹的晚饭，送藤姐到玄关，洗了澡。


    然后是躲在仓库做每天的锻炼。


    跟平常一样结束后就去睡觉。


    凌晨一点。


    什么事都没有地，一天平稳地宣告结束了。


    入梦。


    卫宫士郎在火中。


    崩塌的房子和烧焦的人们


    不管怎么走怎么走都只有红色的景象。


    这是十年前的景象了。


    久远地，也没想起过的过去的记忆。


    卫宫士郎在那其中，像是回放一样地跑着。


    虽然知道这是恶梦但没有出口。


    跑着跑着，不停地跑着。


    走到最后，是力气用尽得救的，小时候的他。


    “────────”


    在讨厌的感觉中醒来。


    感觉像是胸口有铅块塞住一样。


    摸摸额头，虽然是冬天但流了很多汗。


    “啊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仔细倾听，从厨房传来咚咚的菜刀声。


    “樱今天也很早呢。”


    不是佩服的时候了


    他也得赶快准备好，去帮忙准备早饭。


    “士郎，今天要怎样。礼拜六所以下午要打工？”


    “不，没有排打工喔。我想在一成那边做点什么事，怎么了吗？”


    “嗯，没事。只是想如果很闲的话可以来道场玩。我这个月陷入危机了。”


    “？危机，什么啊？”


    “财政危机啊。谁给我做便当我会很高兴的啊。”


    “拒绝。自作自受，偶尔一餐不吃比较好。”


    “哼，我才没期待士郎。我拜托的只有小樱而已。小樱，好吗？”


    “是的。跟我的便当一样菜色没关系的话就帮你准备，老师。”


    “嗯，okok。那今天一起吃午饭吧！”


    吃着跟平常一样的早饭。


    今天早上的菜单除了平常固定的以外，还准备了加入莲藕跟蒟蒻的鸡肉当主菜。


    虽然觉得用不着大清早就做这么费事的东西，不过一定是要做很多。


    用在中午的便当吧。


    樱是弓道社的社员，藤姐也是弓道社的顾问。


    两人会带一样便当也是很理所当然的发展。


    “对了士郎。今天早上有点晚喔，有什么事吗？”


    藤姐一边喝着味增汤一边朝卫宫士郎看过来。


    真是的。藤姐平常明明就很呆，只有这时候特别敏锐啊。


    “做了以前的梦。醒来感觉超差的，就这样。”


    “怎么，很平常嘛。那我放心了。”


    藤姐没什么特别兴趣地不说话了。


    卫宫士郎也真的是不在意，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要认真说的事。


    十年前。


    在他还没忘记那火灾记忆的时候，常常做恶梦。


    那情形也随着时间消失，现在就算做了梦也能轻松地抛开，重新站起来。


    只是，当时好像是很严重，从那时起，在他家的藤姐对他的这种变化就很敏感。


    “士郎，有食欲吗？今天要不要吃少一点？”


    “不要。我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不要把别人的梦当借口把饭抢走啊。”


    “啧。虽然士郎变坚强了姐姐很高兴，但再纤细一点比较好啊。”


    “那是我要说的。身为弟弟，我觉得藤姐再可爱一点比较好喔。”


    哼地一声，彼此不对看地回嘴。


    藤姐把这当成有精神的证据，放心地笑了。


    “────哼”


    老实说，卫宫士郎很高兴她的担心。


    不过，如果感谢她会得寸进尺，所以他跟平常一样哼了一声。


    “？”


    看着这样的他们，不清楚状况的樱像是觉得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藤姐出门后，他们也锁上门离开家里。


    “学长。我从今天晚上到礼拜一都没办法来帮忙，可以吗？”


    “？没关系啊。因为是礼拜六吧，樱也要陪人嘛，不用在意喔。”


    “咦───哪有、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真的只是个人的事、也会确实去社团的！所、所以有事的话请来道场我会想办法的！不是礼拜六要去玩、所以、那个请不要误会到奇怪的地方就好。”


    “？？？”


    樱有点行为可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总之是礼拜六没办法来吧。


    “我知道了。有事的话就会道场去的。”


    “是的，你这么做我会很高兴。”


    樱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然后视线往下倾的樱，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


    “学长，手───”


    “？”


    樱看的是他的左手。


    卫宫士郎看了一下───红色的血滴了下来。


    “啊咧？”


    他拉起制服的袖口。


    那里的确是渗出了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在弄那些破铜烂铁时割到了吗？”


    可是不会痛。


    伤口也是，只有像是瘀血一样的红色条状肿起。


    瘀血从肩膀一直线伸到手背，看起来像是一条小蛇从肩膀往手掌前进一样。


    “算了，也不会痛，应该马上就消了吧。没事的，用不着在意。”


    “是的。既然学长这么说，就不在意。”


    是看到血觉得不舒服吗，樱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卫宫士郎跟有社团的樱道别，走向校舍。


    校庭里有着专心跑步的运动社员，从早上就充满活力。


    “……”


    但是，卫宫士郎感觉到很严重的违和感。


    学校跟平常一样。


    努力晨练的学生生气蓬勃，全新的校舍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是，我多心了吗？”


    不过，一闭上眼睛，气氛就突然转变。


    校舍被像粘膜一般的污秽贴上，在校庭内跑着的学生感觉像是空荡的人偶一样。

 第1216章 会死

    “……我是太累了吧？”


    轻轻甩了甩头，卫宫士郎让自己清醒。


    然后，走向总觉得走廊里同学们都没有精神的校舍。


    礼拜六很早放学。


    上午就课程结束，之后帮忙完一成时，太阳已经快沉入地平线了。


    “好，差不多该回去了。”


    卫宫士郎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这时——


    “怎么。你还在学校啊，卫宫。”


    突然遇到慎二。


    慎二后面有着几名女学生，好像有点吵闹。


    “又没事做还留在学校？啊啊对了，又在讨学生会欢心呢。卫宫真不错啊，不用搞社团也有内部文书啊！”


    “我不是帮学生会喔。身为学生，修理学校的设备是当然的吧。因为用的是我们嘛。”


    “哈，说得真好。让卫宫来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以前没说过你这装乖小孩的样子让我不爽吗？”


    “呣？……抱歉，不太记得。因为我想那是慎二的口头禅，好像听过就忘了。”


    “────！哼，这样啊。那你是学校里的东西全都能修好是吧，卫宫。”


    “全都修好是不可能的。至少照顾一下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我们的弓道场啊，现在很乱呢。弦也没卷好就放着，安土也没清扫。有空的话，那边能不能拜托你啊。你是前弓道社员对吧？不要跟在学生会屁股后面转，偶尔也来帮我们吧？”


    “咦？学长等一下，那不是藤村老师对学长说的吗？”


    “对啊，不好好做的话明天她会生气哦？”


    “不过啊，现在开始清理的话店就关门了嘛。让那边那个人来做不就好了吗？”


    “不好啦。而且也不能让不是社员的人来清扫……”


    “也不是那样不是吗？慎二说那人是前弓道社员，交给他就好了啦！”


    慎二的背后好像开始吵闹起来。


    虽然她们像是弓道社员，但没有我看过的，应该是慎二最近拉进来的吧。


    “那，之后就拜托了。放钥匙的地方没有变，自己进去吧。没意见吧，卫宫？”


    “啊啊，没关系喔。反正没事，偶尔这样也不错。”


    “哈哈，谢啦！那大家走吧，无聊的打杂就交给那家伙啦！”


    “啊、学长等一下！啊、那之后拜托你了，学长。”


    ······


    因为知道方法，弓道场的整理轻松地结束了。


    虽然这么广大花了很多时间，但让一年半以前还在使用的道场变干净让卫宫士郎很高兴。


    途中，虽然觉得一次应该没关系，就拿起一把弓，但拉别人的弓是很失礼的就放弃了。


    而且想要拉弓的话，拿自己的弓来就好了。


    “……不过，碳棒制的弓变多了哪。一年前还只有一个的。”


    碳棒制的弓跟塑料或木头的不一样，是有很多地方很方便的弓。


    只是价格很贵是最大缺点，根本不是能用社费买的东西。


    当时使用的只有慎二，不过新加入的社员好像意外地有钱？


    “……可惜。木弓比较能作很多加工的。”


    算了，这是个人喜好吧。


    看看时钟，已经过了门限了。


    时间正好过七点。这样校门应该关起来了吧，没有必要勉强早点回去了。


    ……不过


    这道场有那么脏吗。放弓的地方还有社团教室，小地方的脏污很显眼。


    “……算了，应该一两小时结束不了吧。”


    不能半途而废。反正都要做就整个清扫吧。


    风吹起来了。


    脸颊因为太冷而冻僵。


    ……就算冬天也不是很冷的冬木夜晚，只有今天特别冷。


    “────────”


    哈地一声，吐出的叹息白色地残留了下来。


    卫宫士郎在连指尖都像是要冻起来的寒冷空气中，缩着身体忍耐着。


    “……怎么。难怪觉得很暗，原来是月亮被遮住了啊。”


    抬头看着天空，没有白光。


    是因为强风吗，云朵在空中流动着。


    过了门限、没有人迹的学校没有散发热气的东西。


    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这地方，比町内的其它地方都更被冷气所覆盖。


    “……？”


    刚刚，是什么？


    好像，听到了声音。


    “───的确听到了。校庭那边？”


    在这夜晚。


    在冻结的夜空下，卫宫士郎很在意那打破寂静的声音。


    为了确认声音的真伪，他走向了那个地方。


    “…………人？”


    刚开始，从远方看时只能看到影子。


    黑暗的夜晚，在没有光亮的黑暗中。


    想再多看到一些，就只得接近校庭。


    声音听起来变大、增加声势了。


    这是钢铁与钢铁相撞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边是有着什么人在用刃物互砍吧。


    “……怎么可能。在想什么啊我……”


    我苦笑着否定脑海中浮起的想象，脚步加快了。


    ───这时。


    是本能感觉到危险吗，卫宫士郎突然间感觉到心里不安，考虑着要不要偷偷地靠近。


    总之先靠近能隐藏身体的树木，到近一点的地方看看声音的发源。


    “！？”


    然后，意识完全冻结了。


    “────────什么！？”


    有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红色的男子跟青色的男子。


    超越时代错误，华丽的让人不觉得是开玩笑地武装起来的两人，跟他不祥的想象一样，是真的在互砍着。


    无法理解。


    无法用视觉追上。


    对他们太过没有现实感的动作，卫宫士郎感觉自己的头脑不能正常运作。


    只有凶器的撞击声，强迫地让他知道那两人是在互相残杀。


    “────────”


    但是，在看到的瞬间他就知道了。


    那个不是人类。恐怕是与人类相似的某种东西。


    不是因为自己有在学魔术才知道的。


    像那种的，谁来看都会知道不是人类吧！？


    人类本来就不是能像那样活动的生物！


    所以那是，不能扯上关系的东西！


    “────────！？”


    突然，卫宫士郎心头一紧。


    他感受到了杀气。


    即使在远方也感觉到杀气。


    ……会死。


    身体比心灵更快地了解到，再待在这里绝对活不下去。


    心跳变快也是一样


    同样是生物，他感觉到那是只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生物


    他们挥舞着菜刀或短刀连脚跟都碰不到，能确实地杀害人类的凶器。


    突然，昨天的杀人事件掠过脑中。


    牺牲的那家人，据说是被像刀的凶器残杀的。


    “────────”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但是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也无法呼吸。


    想着必须逃走的心灵。


    与认为如果逃走就会被发现的判断。


    ……比那战斗，更让卫宫士郎手脚麻痹无法动弹的是——明明跟那两人相距四十公尺，但感觉像是会从背后被那长枪穿过一样，无法顺畅的呼吸。


    “────────”


    声音停止了。


    两名那个，隔着距离面对面地站住了。


    想着他们要停止互相残杀而放心的瞬间，突然感觉到更强的杀气。


    “………………！”


    心脏萎缩着。


    手脚上的麻痹变成痉挛，卫宫士郎咬着牙，抑制着要颤抖的身体。


    “骗人的吧───那家伙、是怎样────！”


    青色的那个身上，流入了多到让人想吐的魔力。


    切嗣曾让我看过从周围吸取魔力的行为。


    那是菜鸟的我看到了也会觉得佩服的，伴随着一种美的魔术。


    但是那个不一样。


    像是喝水这单纯的行为，超过限度也会看起来觉得丑恶。


    那家伙所做的，是拥有魔力的人都会觉得厌恶的，绝大的暴食


    “────────”


    会被杀。


    那个红色的家伙会被杀。


    使用那么多魔力所放出的一击。没有防御的可能。


    会死。


    虽然不是人类，但有着人形的那家伙会死。


    那是……


    那是……


    那是，可以不去管的事吗？


    因为这迷惑，卫宫士郎的意识从交战的两人身上移开了。


    在他身体终于可以活动，大大地呼吸的一瞬间——


    “是谁────！”


    青色的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卫宫士郎的存在，凝视着躲起来的他。


    “………！！”


    青色男子压低了身体。


    只是这样，卫宫士郎就了解到这个男人的目标已经换成了自己。


    “啊────啊…………！”


    脚自己就开始跑。


    当他总算注意到那是回避死亡的行为后，将全部身体，都贯注在逃走的行为上。


    不知怎么跑的，回过神来，卫宫士郎已经跑进了校舍。


    “做什么────笨事啊！”


    一边用力喘息，一边为自己的行为咋舌。


    要逃的话应该往町内啊。


    像这样自己跑到没人的地方是要怎样啊？


    而且还是学校。就算是要躲起来，也还有更好躲的地方不是吗？


    而且他为什么，会有不跑走就被杀，这种危险的错觉───


    “哈啊────哈、哈哈────啊——”


    超过极限地奔跑压迫着心脏。


    回过头，没有追来的感觉。


    哒哒的脚步声只有卫宫士郎自己的。


    “啊────哈啊、哈啊、哈啊——”


    那么，总算是可以停下来了。


    他停下已经一步都动不了的脚，给快要坏掉的心脏送入氧气，大大地张口哈啊了一声，有了得救的实感


    “……哈啊……啊……刚刚的，是什么啊……”


    卫宫士郎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回想刚才的景象。


    总之，可以确定那是不能看的东西。


    夜晚的校庭里，与人类相似的东西在争斗。


    能想起来的只有这样。


    只是，在另一个视线角落的是——


    “……还有一个人，感觉还有谁在……”


    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老实说，卫宫士郎根本没有余力注意那两人以外的事。


    “不过，这样总算────”


    “捉迷藏结束了，对吧？”


    那声音，是从眼前发出的。


    “唷。想不到你跑的还真远啊。”


    突然出现的男人，好像跟卫宫士郎很亲密地，说着这些话。


    “────”


    无法呼吸。


    思考停止，明明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是模糊地，有了这样就死定了的实感。


    “你自己应该比谁都了解你逃不了的吧？怎么，被打倒的一方往往有收获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呼地一声。


    他自然地抬起了枪，就那样。


    “运气不好哪小鬼。不过，既然看到了就去死吧。”


    没有留情也不带情绪地，男人的长枪，贯穿了卫宫士郎的心脏


    没有闪避的时间。


    过去锻炼的成果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被杀了。


    虽然知道被枪贯穿，但连动都动不了。


    “啊────啊——”


    世界歪曲了。


    身体变冷。


    感觉从指尖、从末端开始消失。


    “咳────噗——”


    只有一次，从嘴中吐出血。


    本来应该吐出更多的血，但只有一次。


    那男人的长枪说不定是特制的。


    血液慢慢地沉淀，原本应该喷出血液的心脏，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动。


    “────────”


    看不清楚。


    没有感觉。


    像黑暗的夜晚浮在海面上的月亮一般。


    已经连痛楚都感觉不到。


    世界是白色的，只有自己是黑色。


    所以与其说是自己死了。


    不如说是周围全部消失了的感觉。


    卫宫士郎知道的。


    十年前我也尝过一次。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人类的感觉。


    “死人不能说话哪。弱小的家伙死掉要说当然也是当然的，但是


    ───”


    意识已经到达不了视觉了。


    “───真是讨厌的工作。这种样子要说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只有，听到声音。


    “我知道，没有意见。看到那女孩的从者了。会乖乖回去的。”


    隐含恼怒的声音。


    在那之后，是在走廊上奔跑的声音


    “───archer吗。虽然正想分个高下，不过不能违背御主的方针……真是讨厌的御主。”


    声音突然消失了。


    是从窗户跳下了吧？


    之后。


    跑来的声音停住了。


    奇妙的间隔。


    ……又有脚步声。


    已经，听不清楚了。


    “去追，archerncer应该回到主人身边去了，至少要掌握对方的脸。”


    ……那是谁的声音呢？


    卫宫士郎用上所有渐渐模糊的意识要想起来，但果然什么都没想到。


    现在只有，很吵的呼吸声。


    肺部还活着吗。


    从口出漏出咻咻的呼吸声，像台风一样，很吵。


    “不过倒还没死，真厉害啊。”


    有人看着自己的感觉。


    那家伙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很吵吗，像是要闭上他嘴巴似地伸出手指。

 第1217章 追猎

    ······


    “……不会吧。为什么，你会……”


    格地一声。


    在听到不甘心地咬牙声的同时，来人毫不犹豫的，触碰了被血濡湿的卫宫士郎。


    “……伪造破损的内脏来代用，这段时间内将心脏完全修复吗……像这样，如果能成功的话，就算是有直接去钟塔的资格了……”


    模糊的声音念叨着什么。


    以这为界限，卫宫士郎渐渐淡薄的意识突然中止了。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卫宫士郎的意识逐渐返回到了身体上。


    慢慢地，一点点地，像是叶片上的水滴滴下一样，身体的机能恢复了。


    ……


    滴答、滴答……


    在做什么呢？


    靠在卫宫士郎身边的人影额头上流出了汗水，专心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


    回过神来，注意到她手掌放的地方非常热。


    那一定是，能让死掉的身体吓到的热度，才让冻结的血液又开始流动。


    “呼——”


    模糊的意识中，卫宫士郎感觉到那道人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坐了下来。


    “累死了……”


    她抱怨着。


    卡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算了，没办法。对不起爸爸。你的女儿，是非常无情的人。”


    那是最后这道人影自嘲般说的话。


    在这之后，这人干脆地离开了。


    “咚咚咚────────”


    卫宫士郎的心脏再度开始活动。


    然后，意识彻底陷入了昏迷。


    那不是为了步向死亡的沉睡。


    而是为了再次醒来而必要的，休息的睡眠。


    “啊………”


    时间又不知道过去多久，卫宫士郎呆呆地睁开眼睛。


    他喉咙深处有想吐的感觉。身体到处都在痛，随着心脏每次跳动，就像被刺到一样地头痛。


    “发生────什么事了？”


    头痛激烈的让他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在走廊上睡了很久吗，身体冰冷的发抖。


    唯一能确定的是，胸口部分破裂的制服，还有黏黏地沾到走廊上的，自己的血。


    “…………”


    卫宫士郎抱着迷糊的脑袋站了起来。


    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像杀人现场一样严重。


    “……可恶，真的……”


    ────他的胸口，被贯穿了吗？


    “……哈啊……哈啊……咕……”


    卫宫士郎忍住涌上来的东西，走进了旁边的教室。


    脚步不稳的打开柜子，拿出抹布跟水桶。


    “……啊咧……我在做什么……”


    脑袋还在惊恐中。


    明明就是遇到很危险的东西，突然地被杀掉，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得处理善后啊，笨蛋。


    “……哈啊……哈啊……可恶，擦不掉……”


    他不断地用抹布擦着地板。


    手脚仍然使不出力，但总算把四散的血迹擦掉，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垃圾放进口袋。


    ……这说不定就叫做，凐灭证据吧？


    因为意识模糊，才会做这种笨事的吧……


    “……啊……哈啊……哈啊……哈啊……”


    最后，卫宫士郎收好抹布和水桶，用像僵尸一样的脚步离开学校。


    ……越走身体越热。


    虽然外面这么冷，但只有自己的身体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


    屋子里没有人在。


    樱不用说，藤姐也已经回去了吧。


    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也一样。


    “……啊……哈啊、哈啊、哈───啊！”


    咚地一声，卫宫士郎坐在地板上


    就这样顺势躺了下去，他的心情总算冷静下来。


    “呼……呼……”


    他深呼吸。


    胸口一膨胀起来，就像在心脏上开缝一样痛着。


    ……不，是相反。


    其实不是心脏被割到。


    是因为被开过孔的心脏才刚愈合，一让它膨胀就会使伤口裂开。


    “……差点被杀是真的啊！”


    也不对？


    不是差点被杀，是已经被杀了！


    而能像现在这样活着，是因为某人的帮助！


    他记得当时意识模糊的时候的确有人出现救了自己。


    “……那个，是谁呢。至少想去道谢一下……”


    那人既然待在那场所，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关系人。


    不过被救这件事还是没变。总有一天，要好好跟他道谢。


    “啊……咕……！”


    在安心下来的同时，疼痛回来了。


    呕吐感同时涌上来。


    “啊……哈、咕……！”


    卫宫士郎撑起身体，勉强忍住呕吐。


    “唔……呼……”


    他摸着制服破掉，变得赤裸的胸口。


    虽然得救了，但胸口还是被开过孔。


    那感觉……


    那种，被像菜刀一样的枪尖刺穿胸口的不快感，短时间是忘不了的。


    “……可恶。这样，暂时会出现在梦里了。”


    一闭上眼，就有着胸口又被枪刺穿的感觉。


    挥开那错觉，卫宫士郎打算先冷静下来地镇定心神。


    “……好。冷静下来了”


    这是每天晚上坚持锻炼的成果。


    只要深呼吸几次就能让思考空白，身体的热度和呕吐感也降低了。


    “然后，关于看见的事……”


    红色的男子与青色的男子。


    虽然看起来是人类，但他想不是。


    应该是幽灵一类吧？


    但是他没听说过拥有实体，能直接干涉活着的人类的幽灵。


    而且那个追来杀自己的青色男子还说过话。既然有自己的意志，就更难认为那是幽灵了。


    ……而且虽然听说有肉体的灵只有精灵一类，但精灵应该不会是人形不是吗……？


    “……不。问题不是那个……”


    应该还有其它的，更根本的问题。


    ……互相残杀的两人。


    ……闯入附近屋子里的强盗杀人。


    ……持续发生不祥事件的冬木町。


    “………………”


    想了这么多，卫宫士郎最后了解的，只有这件事是自己无法处理的而已。


    “……这种时候，如果老爸还活着的话……”


    卫宫士郎说出了不应该吐出的丧气话。


    “───白痴。不是决定就算不知道，也要做自己能做的事了吗？”


    要说丧气话是以后的事。


    首先是，对───得选择要不要与这事扯上关系───


    “────！？”


    挂在房屋天花板的钟响了。


    这里虽然废但也是魔术师的家。


    所以至少有张着如果有不认识的人进来警钟会响的结界。


    “这种时候会有小偷────”


    卫宫士郎小声说着，然后为自己的愚蠢咋舌。


    怎么可能是小偷？


    在这时候，在那异常的事情之后，怎么可能是小偷！


    确实有侵略者在！


    那不是小偷，不是夺取物品，而是夺取生命的暗杀者！


    因为，那男人不是说了吗！


    『看到了就只有死。』


    “─────”


    房屋被寂静覆盖。


    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黑暗中，的确───那在校庭内感受到的杀气，在一步步接近着。


    “────”


    咕嘟，喉咙发出声响。


    背上像是被针刺一般地发寒。


    不是幻觉，什么都不是，只要一出这房间，就会立刻被贯穿。


    “！！”


    卫宫士郎拼命地忍住快要漏出的惨叫声。


    在发出惨叫的瞬间，暗杀者就会欢喜地冲进来杀了他吧。


    ……那样一来，就会重复跟刚刚一样的事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的他，又会被那枪贯穿。


    “────啊────哈啊、啊────”


    这么想的同时，呼吸就不象样地乱掉了。


    头脑混乱了。


    感到恐吓的自己，还有要简单放弃得救了的生命的自己，太难看了。


    “────格。”


    卫宫士郎咬着牙，抓着曾被贯穿的胸口，克制无聊的自己。


    差不多，该习惯了。


    这是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有人要来杀他了。


    明明说了不能再露出刚刚那种难看样子的，卫宫士郎不是魔术师吗！


    那么，这种时候连自己都守护不了，这八年是学了些什么───！


    “……很好。不是要干吗？”


    不要想困难的事。


    现在只要，把过来的家伙打跑。


    “……首先，武器得想点办法。”


    虽说是魔术师，但我做得到的也只有把能当武器的东西”强化”而已。


    战斗要有武器。


    虽然仓库里要很多能当武器的东西，但从这里到仓库很远。


    就这样离开客厅的时候如果被偷袭的话，半路就会变成和之前一样。


    ……虽然很困难，但武器必须在这里准备。


    如果有细长的棒状物就正好。对方擅长的是枪。短刀或菜刀没办法比的。


    虽然如果有木刀是最好，但当然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这客厅内，要说能当成武器的东西────


    “呜哇……只有藤姐留下的海报……”


    肩膀不禁脱力。


    但是，在这绝对地无法可施的情况下，卫宫士郎反而是镇定下来了。


    既然到了这最差的状况，就不会再糟糕了。


    那么───接着只要，前进到力尽为止了。


    “────同调，开始。”


    跟切换自己的暗示同时地，在长约六十公分的海报上注入魔力。


    因为要做成能对付那长枪的东西，所以必须让魔力注入海报全体，使其固定化成为武器才行。


    “────构成材质，解明。”


    集中意识。


    像是隔着皮肤，让自己的血染上海报一样，我让魔力的触觉渗透进去。


    “────构成材质，补强。”


    有了碰到底的感觉。


    魔力传达到海报的角落，在溢出来之前。


    “────全工程，结束。”


    卫宫士郎切断海报与自己的接触，身体因为成功的感觉而震了一下。


    海报的硬度，现在已经跟铁一样。


    而且和以前一样轻，以临时做出的剑来说是无可挑剔的结果了。


    “顺利的，完成了───”


    几年没有成功完成过强化魔术了呢。


    从切嗣死后一次都没有成形的魔术，在这状况下居然顺利进行，真是讽刺。


    “不过，这样一来────”


    说不定有办法。


    要使剑的话，卫宫士郎也有点心得的。


    他两手紧握海报，站在客厅的正中央。


    反正留在这也会被杀，就算跑出房子他也不认为能逃得掉。


    那么，接着只要一直线地朝仓库跑，做更强的武器────


    “呼。”


    要来就来吧，他不会像刚才那样了，当这么想着摆起架势的瞬间。


    “！”


    背上寒毛直立。


    是之前就过来了吗。


    从天花板出现的人影，直线地卫宫士郎落下。


    “什………咦？”


    从头上滑落的银光。


    只能认为是穿越屋顶而来的那家伙，打算把他从头顶刺穿───


    “这────家伙……！！”


    卫宫士郎一心一意地，像跌倒般地往前闪避。


    轻微的轻地声，他难看地跌在地上滚着。


    但他立刻停下，握着临时的剑站起来。


    “────”


    来人表现的像是很无聊的样子，慢慢地朝他转过来。


    “……白费工夫。我还担心如果你看到自己被杀会痛的啊。”


    来人很没力地拿着枪。


    “……”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那家伙没有在校庭里的霸气。


    既然这样，就真的───能制得先机……！


    “……真是的，竟然落到一天内杀同一个人两次哪。人间已经完全变得血腥了吗？”


    男人表现的完全不把卫宫士郎放在眼里地说着坏话。


    “……”


    卫宫士郎一点点地向后退。


    离窗户还有三公尺左右。


    如果跑到那边，到了庭院后就离仓库不到二十公尺。


    那么，就算现在立刻────


    “再见了。这次可不要迷路喔，小鬼。”


    模糊地。


    像在叹息一样，男人说了。


    “啊────！？”


    右手上传来剧痛。


    “……？”


    那是一瞬间的事。


    男人太过自然地，没有反应时间地刺出了长枪。


    ……本来，卫宫士郎应该会就这样迎接第二次的死亡吧。


    阻止那长枪的，是架在身前的临时剑。


    那家伙认为这只是普通的纸吧。


    把海报当成不存在地刺出的枪，被纸剑弹开，擦过他的右手。


    “哦?很奇怪的技巧呢，喂。”


    表情从男人脸上消失。


    刚才的大意完全消失，如野兽般的眼神，观察着卫宫士郎的动作。


    “啊────”


    卫宫士郎错了。他竟然会有可以对付这个男人的傲慢想法。


    ───现在在他眼前的，是脱离常识的恶鬼！


    他彻底了解到与那家伙对峙还有一点放松的自己的愚蠢。

 第1218章 遵从召唤而来

    ……没错。


    真的要拼命的话，就应该在奇迹似地躲开头上的一击之后，就不看旁边的往窗户跑的……！


    “还以为你是普通的小鬼，原来如此……虽然微弱但感觉到魔力。贯穿心脏还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吗？”


    枪尖对着卫宫士郎。


    “────────”


    挡不住。


    像那样，闪光般的一击是挡不住的。


    如果这个男人擅长的是剑，不管多快至少都能准备。


    不过那个是枪。


    轨迹是线的剑，还有轨迹是点的枪。


    连最初的行动都看不穿的一击，要怎么防御啊！


    “很好───稍微能享受一下了不是吗？”


    男人的身体压低。


    刹那间────


    不是从正面，长枪从侧面挥来。


    只靠着条件反射，卫宫士郎挡住了朝脸颊挥来的枪。


    “咕────！？”


    “乖孩子，来，下一个要来啰……！”


    呼地吹着的旋风。


    在这狭窄的室内是怎么做的，长枪没有碰到墙壁地画出优美的弧线。


    “……！！！！！”


    这次是从反方向，划出大曲线朝卫宫士郎身体挥来……！


    “啊────！！！？？”


    用来防御的临时剑弯曲了。


    怪物───这家伙拿的是铁锤吗！


    可恶，这发麻的感觉，两手的骨头该不是被压扁了吧───！


    “咕、这家伙────！”


    “哼？”


    卫宫士郎反射性地挥出剑。


    他是看轻自己了吧，那就把你还没收回的枪给弹开───！


    “咕……！”


    打向长枪的两手发麻。


    临时剑弯得更厉害了，男人的枪只稍微偏离轨道。


    “……不能用了啊。明明给你机会的却白费力气。算了，期待魔术师跟我互砍也没用吧───”


    男人刚刚的行动只是在玩。


    能挡的住两击就给你奖赏让你打进来，男人游刃有余。


    ……那唯一而绝对的机会，被卫宫士郎当场浪费掉了。


    所以───这男的，不认为自己有与他互砍的价值。


    “───我失望了。还是立刻去死吧，小鬼。”


    男人重新架起刚刚刺出的枪。


    “随便你说吧——白痴！”


    在他那多余的动作中，卫宫士郎不看后面，头也不回地从背后往窗户跳了出去！


    “哈啊、哈啊、哈────”


    他用背部撞破窗户滚到了庭院。


    就这样滚了几圈后，站了起来────


    “哈、啊────！”


    没有什么凭据地，卫宫士郎凭借直觉扭过身体朝背后一击！


    “唔────！”


    见刺出的枪竟然被卫宫士郎这样弹开，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


    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卫宫士郎意料之中的。


    他知道自己如果从窗户跳出，这个男人一定会追击。


    而且如果被这个男人在他站起来前追到的话，他就会确实地被杀。


    所以───相信那必杀的一击会过来，他才用全力挥剑！


    虽然是晚了一点就会立刻死掉、太快也会因空挥的空隙被杀的鲁莽策略，但从他跟这个男人的实力差来看，他也只能这样赌一把了，用上全身力气尽快站起来，然后拼命朝着背后回击。


    结果很幸运，一击就漂亮地把男人的枪打回去！


    “哈……！”


    卫宫士郎立刻重整姿势。


    接着只要趁男人害怕的空隙，想办法跑到仓库就───！


    “────飞吧！”


    “咦……！”


    枪应该被弹开的男人，不拿枪地，就空手朝他接近。


    转了一圈背对着我，使出回旋踢。


    “！！”


    周围的景色在流动着。


    被踢飞的胸口麻痹了，无法呼吸。


    不，比那更应该吃惊的，是自己飞在空中的事。


    只是回旋踢，居然就把他的身体像球一样踢飞，这是他连想都没想到的。


    “咕────！”


    卫宫士郎背部落地。


    撞到墙壁，受到几乎让背部断掉的冲击，他掉落到地面上。


    “咳──啊…………！”


    无法呼吸。


    视线模糊。


    墙壁───卫宫士郎撑在目的地的仓库墙壁上，总算让身体站了起来。


    “哈──哈啊、哈——”


    用模糊的视线，他再次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他发现自己真的被踢飞了，而且目测将近快二十公尺！


    男人重新拿起枪，一直线地突进。


    “咕────！”


    会被杀！


    绝对会被杀！


    那男人马上就会过来吧！？


    在那之前──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站起来、迎击！


    “嗡──”


    枪尖射出。


    卫宫士郎连回头转向那男人都办不到，以快要崩溃的身体面对枪尖。


    “啧、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起来……！”又一次刺空，男人很不爽地抱怨着。


    这次真的是运气。


    无法支撑身体，膝盖弯了下来是卫宫士郎的幸运。


    长枪在他的头上，用力撞上了仓库的门，把厚重的门弹开了。


    “啊！”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


    只要到仓库里，就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


    “咕────！”


    卫宫士郎手脚并用地爬进仓库。


    这时────


    “喂、这就结束啦───！”


    无法避开的，必杀之枪被放出。


    “这────家伙────！”


    挡住了。


    卫宫士郎把原本是棒状的海报摊开，当成只能用一次的盾。


    “唔……！？”


    铿的一下冲击。


    张开的海报，硬度不能像原来那样吗？


    虽然是挡住了枪，但海报被贯穿，同时恢复成原来的纸。


    “啊、咕……！”


    卫宫士郎被穿出长枪的冲击震飞，弹到了墙壁上。


    “啊────、呜────”


    他坐在地板上，奋力地爬起来。


    然后，打算抓住能当武器的东西而抬起头时——


    “结束了。刚刚的可让我吓一跳呢，小鬼！”


    眼前的是刺出长枪的男人。


    “……”


    已经，没有接下来了。


    男人的枪不偏不倚地对准心脏。


    卫宫士郎知道的，就在几小时前尝过的痛楚、不留情地被推向死亡的味道又要降临了。


    “真是搞不懂你这家伙啊。挺有机智的，可是魔术完全不行。虽然有才能，可是太年轻了吗？”


    “……”卫宫士郎已经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了。


    他的意识，只是集中在眼前的凶器上


    这是当然。


    因为，只要那个一刺出，自己就会死。


    所以其它事情都是多余的。事已至此，现在还有什么可想的？


    “虽然我想不会，但你说不定是第七人啊。算了，就算是这样，也就结束了。”


    男人自言自语地动手了。


    之前一次都看不到的那动作，此刻在卫宫士郎眼中看起来像慢动作一般。


    奔驰的银光。


    像是被他的心脏吸入的枪尖。


    一秒之后就会喷出血吧？


    他知道的。


    钢铁刺入身体的感触。


    还有喉咙里涌上血液的味道。


    还有世界渐渐消失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才尝过的。


    ……那要再一次？真的？


    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得遇到这种事！？


    ……开玩笑！


    不能认同这种事。不可以在这里无意义地死掉！


    他曾经得救。


    那么，既然曾经得救就不能那么简单地死掉！


    他必须完成活着的义务，死了就不能完成义务了！


    但是，枪尖还是往胸口刺入……


    枪尖刺入皮肤，会就这样切断肋骨刺穿心脏吧？


    “！！”


    卫宫士郎感到无比不甘与愤怒。


    简直是开玩笑，居然那么简单地就把人杀了！


    简直是开玩笑，他居然会死！


    简直又是开玩笑，一天内会被杀两次，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事！？


    啊啊真是的，真的是什么都在开玩笑，那他也不要乖乖地害怕！！


    “别开玩笑、我怎么能────”


    在这种地无意义地！


    被像你一样的家伙！！！


    给杀掉啊────！！！！！


    “咦─────？”


    那，真的是……


    “什么………！？”


    如魔法一般地，出现了。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一道人影，在卫宫士郎背后出现了！


    卫宫士郎无法思考，只能判断出，出现的那个，是少女的样子。


    铿——的一声。


    那道人影一出现，就弹开打算贯穿他胸口的枪，毫不犹豫的朝那男人前进。


    “───当真是第七名从者……！？”


    架起被弹开的长枪的男人惊讶地看着挥动手中的“某样物品”的少女。


    火花再次爆开。


    剑光一闪。


    受了刚刚出现少女的一击，长枪男人退了几步。


    “咕────！”


    了解自己的不利吗，男人用如野兽般的灵敏飞出仓库───


    逼退了男人，少女慢慢地转过头来。


    今天是风很强的日子。


    云朵流动，月亮稍微露出了一段时间。


    射入仓库的银色月光，照耀着骑士装束的少女。


    “……”


    卫宫士郎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突然发生而混乱。


    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太过美丽，让他失去了言语。


    “……”


    少女用宝石般的瞳孔，不带感情地凝视着他之后。


    “我问你。你是我的御主吗？”


    她用凛然的声音，这么说了


    “咦……御主……？”


    卫宫士郎呆呆地重复着她问的话。


    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现在的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个娇小的、纤细的少女，也跟外面的男人是同样的存在。


    “……………………”


    少女什么都不说，静静地看着他。


    ───那姿态，该怎么说呢……


    眼前的她特别到足以使他忘了在这状况下，外面那男人是只要找到空隙就会袭来的。


    像是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止了。


    刚才来占满身体的死亡的恐惧完全消失，现在，只有这少女在他视线内。


    “从者，剑士，遵从您的召唤而来。御主，请指示。”


    少女第二次发出声音。


    在这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


    “────唔。”


    左手传出痛楚。


    像是被押上烙铁一样地痛楚。


    卫宫士郎不由得按住左手背。


    这动作是一个信号吗，少女静静地，点了一下可爱的脸。


    “───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什、契约、什么的────！？”


    卫宫士郎也算是个魔术师。可以理解那个词汇是什么意思。


    但是少女不回答他的问题，与点头时同样优雅地转过脸去。


    ────她面对的是朝外面的门。


    在门外，是还架着长枪的男人。


    “────”


    不会吧，比他这么想还要早地。


    骑士装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跳出仓库。


    “！”


    卫宫士郎连身体的痛楚也忘记地，站起来追在少女身后。


    那女孩不可能敌得过那男人的。


    就算打扮得很危险，但他认为少女是比他还小的女孩子。


    “住──手！”


    卫宫士郎打算这么叫出的声音，被那声音封住了。


    “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次真的，头脑空白地什么都没办法想。


    “什么啊、那家伙────”


    回响的兵刃交接声。


    月亮藏进云中，庭院回到原本的黑暗。


    钢铁与钢铁在其中爆开火花。


    长枪的男子不说话地袭击从仓库跳出的少女。


    少女一击挥开长枪，跟着弹开持续刺出的长枪，每一次男人都被逼得后退。


    “────”


    无法，相信。


    名为saber的少女，的确是对那男人占了上风。


    ───战斗，开始了。


    刚才他跟那男人的来往不是战斗。


    战斗，是能互相给予致命一击的人之间的争斗。


    不管有多大的实力差，只要有能打倒对方的方法，那就叫作战斗吧？


    就算从这意义来说，这两人的争斗也是战斗。


    卫宫士郎连辨识都办不到的男人的长枪，更增加气势地持续朝少女刺出。


    少女用手中的“某样物品”确实地弹开长枪，间不容发地踏前。


    “啧────！”


    发出厌恶的咋舌声，男人稍微后退。


    他将手中的枪摆直，防御被攻击的侧腹────！


    “咕……！”


    一瞬间，男人的枪绽出光芒。


    如同摔出炸药的一击，就是那样子吧。


    在挡住少女挥出的“某样物品”的瞬间，男人的枪像通了电一般发光。


    那是为什么，不说那男人，连卫宫士郎也看出来了。


    那是威力强的能看到的魔力！


    少女轻松地挥出的每一击，都包含着了不起的魔力！


    那太过强大的魔力，只是接触就能渗透进对手的武器！


    那种东西，只是挡住就会受到相当的冲击吧？

 第1219章 死棘之枪

    如果把那男人的枪当作精准无比的狙击枪，那少女的一击以火力来说就是散弹枪！


    每当少女挥出一击，庭院就会被闪光包围！


    但是……


    让男人居于下风的，不是那种次要的事。


    “卑鄙的家伙、干嘛隐藏自己的武器……！”


    一边振开少女的猛攻，男人像是诅咒般地骂着。


    “……”


    少女不回答，再次挥出手中的“某样物品”。


    “你这家伙……！”


    男人也不反击地后退。


    那也是当然的吧？


    因为少女拿着的武器是看不到的。


    既然不知道对手的攻击范围，还随便攻入就太愚蠢了。


    没错，看不到。


    少女的确拿着“某样东西”。


    不过那是什么形状、有多长都无法判断，一切都看不到。


    是原本就是透明的吗，少女挥出的武器就算爆出火花也没有浮现形状。


    “啧────”


    是很难战斗吗？男人没有了刚才的机敏。


    “喝——”


    而且，少女第一次发出声音。


    挥着手中”某样物品”的手臂更激烈了。


    没有空隙的，如豪雨般的剑舞。


    爆出的火花让人想到锻造场的炼铁。


    ───男人一边咋舌一边挡开。


    实话说，就算这个男人是要杀自己的对手，卫宫士郎都不能不佩服。


    长枪男子以那看不见的武器为对手，仅靠着少女手臂的动作和脚步就确实地防御住！


    “唔────！”


    不过那也到此为止了。


    对不停防守的对手，不是要斩倒而是要打倒。少女像在这么说似地更踏近了男人。


    像要把他打下一般，挥出浑身的一击！！


    “别得寸进尺、蠢蛋────！”


    发现没有胜算了吗？男人消失了。


    不，是像消失般地向后跃！


    少女的一击划过空中打碎地面，卷起了土块。


    要让男人无路可退，打算必杀而挥出的一击被轻松地躲开了。


    “笨蛋，那家伙在做什么啊……！”


    从远方也看得出来。


    之前不白费力气的一击还不一定，但要决定胜负的大动作是捉不住那男人的。


    对男人来说，一次次地挡住少女的猛攻，身体已经忍耐很久了吧？


    他克制住自己，为了这一瞬间两脚猛地一跃。


    因为他发现刚才的一击，才是决定胜败的空隙！


    “哈────！”


    向后跳了几公尺的男人，在着地的同时弹了起来。


    可以说是三角跳跃吧，他像逆转自己刚才的跳跃一般朝少女跃进。


    相对的───少女的剑还嵌在地面上。


    “────！”


    那空隙，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秒不到就又刺回的鲜红长枪。


    和剑仍插在地面上，如陀螺般翻转身体的少女。


    “！”


    而那攻防也在一秒之内。


    注意到自己的大意而停下脚步的男人。


    和不到一秒，以全身横扫的少女的一击！


    “咕────！”


    “────────”


    被弹飞的男人，和弹飞男人的少女，彼此都露出不满的表情。


    那也是当然的。


    因为彼此都放出了打算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必杀招术。


    就算是克服了险境，也一点价值都没有。


    距离大大地拉开了。


    是刚刚的攻防给彼此的负担都很大吗，两人静静地互相凝视。


    “───怎么ncer。停下来的话枪兵之名会哭泣的。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哈，特地来送死吗。那是没关系，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问你。你的宝具──那是剑吗？”


    ncer彷佛能射穿对方内心的视线对着saber。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战斧，也说不定是枪剑。不，有可能是弓也说不定喔ncer？”


    “哼，也有可能是剑士。”


    那真的这么可笑吗？卫宫士郎对两人之间的对话感到有些疑惑。


    男人……被称ncer的男人把枪稍微向下倾斜。


    那也是表示着停止战斗的意思。


    “？”


    少女ncer的态度疑惑了。


    但是──卫宫士郎知道那个架势。


    数小时前，在夜晚的校庭内进行的战斗。


    那原本应该是最后压轴的，必杀的一击！


    “……顺便再问一件事哪。我们彼此是第一次见面喔，你没有在这里停手的意思吗？”


    “……”


    “这建议不差吧？看，在那边发呆的你的主人不是个材料，我的主人也是个不肯露脸的窝囊废。我是比较喜欢把现在的决斗，等到彼此都是万全的状态时──”


    “我拒绝。你要在这里倒下ncer。”


    “这样啊。真是的，我原本是打算看看样子的喔？既然从者出现了就不打算久待的，不过──”


    两人的周围，出现了歪曲。


    ncer的姿势压低。


    同时卷起了寒气。


    ──跟那时候一样。以那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着！


    “宝具──！”


    少女架起似乎是剑的武器，紧盯着眼前的敌人。


    用不着卫宫士郎提醒，对峙着的她就已经感受到敌人接下来的招式有多么危险了。


    “……再见了。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如野兽蹬地。


    就像在放电影ncer如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少女眼前。


    他把那长枪，朝着少女的脚下刺出。


    “──”


    那从卫宫士郎看来也是很愚蠢的方法。


    明显地往下段倾斜的枪，又更朝脚下攻击，这对少女是没用的。


    事实上，少女一边跳越长枪，一边打算斩ncer的向前踏出。


    可是……在那瞬间——


    “穿刺！”


    与本身就带有强力魔力的言语同时地。


    “────死棘之枪────！”


    朝下段刺出的枪，往少女的心脏迸射。


    “────！？”


    身体浮起。


    少女被枪弹飞，划过了很大的抛物线，朝地面落下──不，着地了。


    “哈啊───、咕……！”


    ……血流了出来。


    之前连擦伤都没有的少女，胸部被贯穿，流出大量的鲜血。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吗────！”


    她发出痛苦的声音。


    “！！”卫宫士郎也同样吓到了。


    因为从远方看，他比少女更清楚刚刚的一击有多么奇怪。


    长枪，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攻击的。


    但那突然改变轨道，以不可能的形状、朝不可能的方向伸展，贯穿少女的心脏。


    但是枪本身是不会伸展也不能改变方向的。


    那种样子，太过自然到让人有一开始长枪就是刺向少女胸口的错觉，所以才奇怪。


    改变轨迹贯穿心脏，并不是简单的事。


    长枪不是改变轨迹，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过程改变了。


    ……与那名称同时放出的枪，已经拥有着大前题的“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


    也就是，逆转过程与结果这回事。


    既然有了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枪的轨迹只不过是为事实举证的附加动作罢了。


    足以突破各种防御的魔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只要使用就『一定贯穿心脏』的枪！


    这样荒谬的一击，谁能够挡的住呢？


    不管敌人采取怎样的回避，长枪一定会到达心脏！


    ───所以是必杀！


    只要被解放，就一定能贯穿敌人的诅咒之枪───


    但是……


    少女，间不容发地躲过了！


    虽然被贯穿，但避开了致命伤！


    从某方面来说，少女的行动比枪之一击还不可思议！


    少女在长枪放出的瞬间，就像是知道会如此地翻转身体，全力地后退。


    是非常幸运，还是有能缓和长枪诅咒的加持吗？


    总之少女避开了致命伤，必杀之名坠地了────


    “哈────啊、哈────”


    少女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流了那么多的血止住了，连被刺穿的伤口也渐渐合了起来───


    “────”


    不同层次就是这样吧？


    卫宫士郎虽然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也差太多了！


    不管是能ncer互砍的技术、还是每一击挥出的巨大魔力量、或是像这样自己治疗伤口的的身体，少女都明显地ncer来得优秀。


    ……可是，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虽然在再生中，但少女的伤很深。


    这时如ncer攻进来，那就会无法防御的被打倒吧？


    然而在压倒性的有利状况下ncer却没有继续行动。


    他发出连这里都听得到的咬牙声，盯着少女：“你竟然躲开了啊saber。我必杀的穿刺死棘之枪。”


    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声音。


    “……！？穿刺死棘之枪……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ncer的表情暗了下来。


    刚才的敌意变淡了ncer厌恶地咋舌。


    “……真呆。明明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就很糟的啊。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沉重的压力变淡了。


    ncer没有追击受伤的少女，干脆地转过身，移动到庭院的角落。


    “虽然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是从者的规则……但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哪，居然说如果枪被躲开就回来。”


    “──你要逃吗ncer。”


    “啊啊。要追来也没关系哦saber。只不过──那时候，就要抱着死的觉悟。”


    咚地一声ncer跳了起来。


    身体是多轻呢ncer轻松地飞越围墙，不停止地消失了。


    “等一下ncer……！”


    胸口负伤的少女，打算去追逃走的敌人地跑着。


    “那、那家伙是笨蛋啊……！”


    卫宫士郎全力冲横越庭院。


    因为如果不赶快阻止她，少女就好像要跳出去一样！


    ……不过，没有那必要。


    打算飞越围墙的少女，在要跳起而弯腰的同时，很痛苦地按着胸口站住了。


    “咕────”


    卫宫士郎跑到她身旁，观察她的样子。


    不，虽然是打算出声才接近的，但在接近她的同时就忘了。


    ……总之，真的就像是骗人一样


    放出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沉重铠甲。


    显得古老的衣服也是没见过地光滑，呈现鲜艳的青色。


    ……不，他不是在因为这些东西而看呆。


    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他还小了几岁的少女……是非常美丽的美人。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


    还留有稚气的脸庞有着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这让卫宫士郎一时间发呆了。


    “……”


    卫宫士郎发不出声音，除了因为她的美而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


    这名少女因为战斗而受伤，让他很生气。


    不管有多坚强的铠甲保护身体，女孩子不得不战斗这件事，他想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在卫宫士郎呆呆地看着少女的时候，少女只是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痛楚似乎消失了，少女把手从胸口拿开抬起脸来。


    瞳孔直接地看着他。


    而卫宫士郎在踌躇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样子。


    “……伤，消失了……？”


    就算没刺中心脏，但明明是被那枪贯穿了的，却一点外伤都没有。


    ……虽然听说过有治疗的魔术，但没有曾进行魔术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家伙受了伤会自己治疗────


    “……”


    然后他转换了想法。


    不是看呆的时候，这家伙是很危险的家伙。不是能不清楚真实身分就放心的对象。


    “───你，是谁？”


    卫宫士郎退后半步问了。


    “？什么是谁，我是剑士阶职的从者……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


    少女用理所当然的平静声音回答着。


    “剑士……从者……？”


    “是的。所以就叫我saber。”


    她很干脆地说着。


    那口气虽然有礼貌却平稳，该怎么说……卫宫士郎完全听不懂，只感觉听着脑袋就一片空白。


    “唔……喂，我在动摇什么啊……！”


    “这、这样啊。奇怪的名字呢？”


    卫宫士郎用手遮住热起来的脸颊，很白痴地回应，不过其它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那种事他怎么会知道，而且他问她是谁所以她说出名字也很正常啊？


    等一下……既然对方都自我介绍了，自己不报上姓名不是很失礼吗？


    “……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怎么办？刚说出口，卫宫士郎感觉自己好像又说了更白痴的话。


    不过，因为她说了名字，那他也得说自己的名字才行。


    他虽然知道自己很混乱，但不管对方是谁都得懂礼貌才行。

 第1220章 不明状况的菜鸟魔术师

    “……”


    少女……saber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混乱中的卫宫士郎，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行为。


    “不，不对。刚刚的不算，我想问的不是那个，也就是说啊……”


    “我知道了。你不是正规的御主吧？”


    “咦……？”


    “可是，就算那样你还是我的御主。既然交换了契约，我就不会背叛你。没有那样警戒的必要。”


    “唔……？”


    糟糕……


    虽然能听懂她说的每一个字，但连在一起在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懂。


    卫宫士郎感到很无奈。


    “不对。我的名字可不是御主哦……”


    “那么就士郎。嗯，以我来说，也比较喜欢这个发音。”


    “…………！”


    在她口中说出士郎的同时，卫宫士郎想他脸上大概喷出火了。


    因为一般来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不是应该用姓而不是用名称呼吗……！？


    “等一下、为什么要叫────”


    “好痛……！”


    突然，左手一阵麻痹。


    “好、好热……！”


    手背在发热。


    有着像是烧起来一样的热度的左手上。


    被刻上了像是刺青的奇怪纹章。


    “什……”


    “那是被称为令咒的东西，士郎。是约束我们从者的三个命令权，也是御主的资格。请避免随便使用。”


    “你、你……”


    到底是什么，当卫宫士郎这次终于打算要问出来时，少女的感觉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士郎，请治疗伤口。”


    少女用冰冷的声音说着。


    说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不是在卫宫士郎身上，而是对着远方───围墙之外。


    卫宫士郎并没有那么敏锐的感官，只是对少女的话感到有些疑惑，治疗，她是说要他做吗……？


    “等一下，该不会是对我说的吧？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saber微微皱眉。


    “……”卫宫士郎感觉好像，自己说了什么很不该说的话。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自动修覆只有外表，但再一次战斗应该没有问题吧……”少女无奈的说道。


    “……？再一次，是什么意思？”


    “外面有两名敌人。这种程度的压力，应该是几秒钟就能打倒的对手。”


    说着，saber轻轻地跳跃。


    ncer一样，飞越围墙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卫宫士郎。


    “……外面，有敌人？”


    说出口的同时，他了解了那是什么样的情况。


    “等一下，你是说你还要战斗吗……！”


    身体动了。卫宫士郎想也不想地，全力朝门口跑出去。


    “哈啊、哈啊、哈────！”


    跑到门口，慌忙地打开门闩冲到外面。


    “saber、在哪里……！？”


    他在黑暗的夜晚里凝视着


    这种时候偏偏月亮被遮住了，四周被封闭在黑暗中。


    但是────


    有声音就在附近响起。


    “那边吗……！”


    他跑到没人的巷子里。


    “咦？”


    那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


    在saber的面前有个穿着红色外套的男性。


    红衣男受到saber的突袭，身体无法招架，眼看就要受到致命的一击。


    而在他的背后。


    在红衣男的庇护之下注视着saber的人影，无庸置疑是卫宫士郎所认识的人。


    “住─────”


    卫宫士郎把左手向前伸去，把嗓门给拉开。


    他并不知道那个红衣男是什么来头。


    不过在他倒地之后，saber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后头的人吧。


    这种事，绝对不行。


    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


    “住手、saber─────！！！！！！”


    “唔─────！？”


    突然有阵轻微的刺痛。


    刻在左手手背上的印消失了一个。


    好像是以此做为代价似的。


    saber停止了本来应该是停不下来的一击。


    “唔──”


    一瞬间，银色的胄甲像是被石化似的停止了动作。


    藉着这个空隙，红衣男立刻拉开了距离。


    “那家伙──是刚才那个？”


    不会错的。


    那个红色的骑士就是刚才ncer战斗过的家伙。


    “……”


    这么说来，在那家伙背后的她就是……这个男人的御主？


    那个……虽然不大敢想像，不过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卫宫士郎大概理清楚了情况。


    “你疯了吗，士郎。刚才那样下去的话一定可以解决archer跟他的御主。而你却还使用了令咒放过了这大好机会！”少女的语气有些不满。


    “……”


    卫宫士郎无言以对。


    不是啊、就算你这么说他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根本不了解这是什么状况。


    总不能看到自己的熟人被刚救了自己的少女杀死吧？


    “御主，请收回你的指示。你的这种态度，连能击倒的对手也会变的无法收拾。”


    saber再度把握在手中的“某样东西“给举起。


    在她面前的是，刚才未能打倒的红衣男────


    “……不是。你先住手，saber。老实说，我现在根本是一头雾水。再说────你正打算下手的对象，是我认识的人。你要我看着她被你攻击，我也做不到。”


    “你在说什么。她可是archer的御主。是我们的敌人，不在这里解决掉的话……”


    “？”


    敌人？


    那个红衣男跟那个远坂凛的是敌人？


    “……这种事我不知道。再说啊，虽然你嘴上叫着御主的，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御主究竟是意味着什么，起码也该多少说明一下吧？”


    “话虽如此，可是……”


    saber很为难的样子，说话开始含糊。


    而在另一边。


    “──原来如此。我好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你是完全不知道身为御主意味着什么吧？也就是所谓的不明状况的菜鸟御主？”


    说的很有礼貌听的却很刺耳的声音，向卫宫士郎传了过来。


    卫宫士郎循声望过去，在他面前的是红衣男还有从他背后出来的穿着制服的少女。


    “呼……”


    他不禁咽了口气。


    看样子果然不是他眼花。


    在红衣男身旁的人，无庸置疑的就是那个远坂凛。


    “远坂凛……”


    卫宫士郎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远坂身后的男的不是人类，这他也知道。


    那也跟saber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那么……带着他的远坂当然也是御主，但是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咦？原来你知道我啊。什么嘛，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总之先说声晚上好，卫宫同学。”


    她是有什么企图吗？卫宫士郎见远坂竟然带着笑容跟他问好，感到有些疑惑。


    “啊……咦？”


    这种情况，卫宫士郎有些无语。


    被她那样自然的问候语一说，好像目前为止发生的连连怪事就跟骗人的一样，下意识的就会想打声招呼回去────


    “白……白痴啊你，现在什么状况你还晚上好。远坂、你......！”


    “没错，我跟你同样是御主。也就是魔术师的意思。彼此都是相似的身分，没有隐瞒的必要吧？”


    “你说、魔术师────？不会吧，你是魔术师吗远坂......！？”


    卫宫士郎睁大着眼，不经意地把手指指向了远坂。


    “啊──────”


    ……糟糕了。


    不知道为什么远坂那家伙，好像十分不高兴似的在盯着他看。


    “啊、不对、不是啦。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原来。我懂了，也就是说你是这么个回事吧？对于发生的一切，一丁点都不清楚？”


    远坂看了我们一眼，回头对着背后那个男的。


    “archer，不好意思你可以先变回灵体一下吗？我有点火大了。”


    “那倒是无所谓……你说火大是什么意思？”


    “就同字面上的意思。不让他知道现状如何的话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在这之前没有你出场的份，所以你先消失。你在的话saber也不会把剑收起来吧。”


    “呼、又在强人所难。不过既然是命令的话那也只有接受了……给你个忠告，你想做的事是多余的。”


    男人像个幻影般的消失了。


    “远、远坂，刚才那是！？”


    “你先别管到了里头再说吧。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卫宫同学。放心吧，就算你说不要我也会全告诉你的。”


    丢下了这句话，远坂快步的走向大门。


    “咦────等等远坂、你在想什么啊......！”


    卫宫士郎下意识停止了呼喊。


    此时────


    回过头来的远坂的表情，跟刚才的笑容截然不同。


    “你真笨，我想了很多事情。所以我不是才说要告诉你吗。卫宫同学，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要吃惊是无所谓，不过有些时候不老实点接受的话，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喔。顺道一提，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严肃吧？”


    “……唔。”


    “你明白了就好。那我们走吧，到卫宫同学的家里去。这样你也没意见吧saber？为了报答你放过我们，我会告诉你的御主很多事的。”


    “……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不过只要你是在帮助御主，我会约束自己。”


    远坂走进了卫宫邸的门口。


    “……那家伙好像很生气耶？”


    卫宫士郎不知道远坂凛生气的理由为何。


    只是感觉很莫名其妙。


    应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这家伙……感觉上，跟她在学校时给人的印象好像有180度的大不同啊……


    ······


    不知为何变成了这不可思议的状况。


    在眼前的是快步行走的校园偶像，卫宫士郎所仰慕的远坂凛，而在背后的是一语不发跟着他的金发少女，自称是从者的saber。


    “……”


    啊。


    卫宫士郎感觉怎么、走廊好像成了异度空间似的。


    话说回来，他也不能老是畏畏缩缩。


    他虽然还是半调子，但依然是个魔术师。


    看似同样是魔术师的远坂都能如此光明磊落了，


    他再不振作点的话可是会被瞧不起的。


    ……话虽如此，脑中能想到的只有些微小的事。


    首先，跟在他后头的是saber。


    她称自己为主人，从订了契约这话看来，十之八九是属于使魔类的。


    所谓的使魔，听说就是帮忙魔术师的一种辅助类的东西。


    大部分是由魔术师身体的一部分所移植，当作分身来差遣的东西。


    使魔即为魔术师的助手。


    因此，要尽可能的不替魔术师造成负担，以不大需要魔力的小动物来担当。


    她的确是这么听说的，但是……


    “？有什么事吗，士郎？”或许是感受到了卫宫士郎的视线，金发少女有些疑惑。


    “啊……没有，没什么事。”


    卫宫士郎也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很不礼貌。


    saber怎么看都是人类。而且也很明显的比他这御主来的优秀。


    面对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可以束缚她的魔力，再说……他连可以使唤使魔的魔术回路都没有。


    “……”


    所以，卫宫士郎想saber跟使魔一定有些微的不同。


    她把自己叫做从者。


    那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那个ncer的男的也好，还是远坂带着的那个红衣男也罢，他想都是同一种东西。


    saber说了远坂也是御主。


    那么，带着从者的魔术师就叫做御主没错吧？


    ……远坂好像也是魔术师的样子，她是什么来头他也没道理知道。


    卫宫家是从老爸这代才来到这个城市的外来者。


    所以远坂是魔术师一事卫宫士郎不清楚，远坂看来也不知道他有在学习魔术。


    ……在这座城市里，他所不知道的魔术师有复数以上存在着。


    那个ncer的如果也是其他魔术师的从者的话，也就是说，他已经踏进了魔术师之间的斗争了吗？


    “……”


    “哇，地方还蛮大的嘛。和风的房子也挺新鲜的说。啊！卫宫同学，那里是客厅吗？”


    边这么说着就进了客厅的远坂对周遭的一起好像都挺好奇，完全没有紧张感。


    “……”


    思考的事就到此为止。


    总之为了听远坂的说明卫宫士郎进了客厅。


    他把灯给打开。


    时针指在凌晨一点的地方。


    “哇好冷！搞什么啊，窗户的玻璃不都破了吗？”


    “这也没办法啊，我被那个ncer的家伙给袭击。当时哪顾的了那么多啊！”


    “啊，是这么回事啊。那你在把saber叫出来之前，是一个人跟他交手？”

 第1221章 英灵

    “根本谈不上交手。只是我单方面的挨打而已……”


    “哼～不会死要面子啊……原来原来，真是一目了然啊，卫宫同学这人。”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远坂走到了玻璃碎片旁。


    “？”


    远坂拿起了玻璃碎片，稍微认真地观察了一下────


    “滋——”


    噗滋一声划过了手指，将血滴在窗户玻璃上头。


    “！？”


    那是什么魔术？卫宫士郎感到有些惊讶。


    破了粉碎的窗户玻璃碎片自己开始拼组起来。


    花不到数秒的时间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远坂、刚才的是────”


    “只是一点小表演而已。虽然不能当作你救了我的谢礼，不过这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吧……虽说我不动手你也会自己修好，可是把魔力用在这上面也是种浪费不是吗？要在这寒风下讲话也实在是有点困难。”


    远坂说的理所当然。


    不必说也知道，她的魔术能力之强在卫宫士郎的理解范围之外。


    “不，这很厉害耶远坂。因为这种事我做不到。能帮我修好真是多谢了！”


    “？做不到？不会有那种事吧？应付玻璃的方法可是初级中的初级耶。修复才刚几分钟前破掉的玻璃，这对哪一个门派来说都像是入门测验的东西吧？”


    “是这样吗。因为我只有给我老爸教过而已。像这种基本的还是初级的我都不知道。”


    “啥？”


    远坂停止了动作。


    糟糕。卫宫士郎再次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一下。那也就是说，卫宫同学你是个连自己工作室的管理也不会的半调子？”


    “……？没有啊，我没有工作室这种东西。”


    啊～，是有个算是修炼场所的土仓啦，不过要是把那说成工作室的话，远坂这家伙一定会真的火大吧。卫宫士郎心里吐槽着。


    “……我想不会有这种事吧，我确认一下。难道你连五大元素的使用还有通路的做法也不知道？”


    没错，卫宫士郎老实的点了头。


    “……”


    哇、好可怕。


    不愧是个大美人一沉默起来真是魄力十足啊，这家伙。


    “没想到，那你是个彻彻底底门外汉！？”


    “没这回事啦。好歹强化的魔术我还用的出来。”


    “你说强化……还在使用这种半调子的东西啊。然后呢，除此之外就江郎才尽了？”


    “……嗯，老实说的话，大概吧？”


    卫宫士郎被远坂凛的视线注视得实在是有些尴尬，没办法只好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唉。怎么会让这种人叫出saber来啊，受不了！”远坂凛无语地抱怨着。


    “嗯？”


    卫宫士郎不知道怎么的，听见这种话莫名有种火大的感觉。


    他又不是在玩的。


    虽然他的确还不成气候，可是这和那是两码子事吧？


    完完全全被小瞧了啊！


    “算了。都已经决定的事了事到如今才在抱怨也无事于补。先不谈这个，得先把债给还清才行。”


    远坂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现在开始说明。卫宫同学，你还不清楚自己身在什么立场上吧？”


    “嗯。”


    卫宫士郎点了点头。


    “果然。虽然看了也知道，不过还是得先确认才行。要对认识的人说明还真是块内心的赘肉。”


    “？”


    卫宫士郎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言词，这不是像能从远坂凛这样印象中的优雅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的粗鄙的话。


    可是如果在这打岔的话大概会被扁吧，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就结论而言，卫宫同学已经被选上成了御主了。在你其中一只手上有个圣痕对吧？像是在手背或是手腕的地方，虽然是因人而异，不过应该都有三个令咒。那就是身为御主的证明。”


    “手背……啊，这个啊！”


    卫宫士郎抬手看了看手上刺青一样的印记。


    “对。那也是制约从者的咒文，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喔。那咒文叫做令咒，只要有它在就可以让从者服从。”


    “？只要有它在?这话什么意思？”


    “令咒代表着绝对命令权。那个刻印可以改变从者的意志，使其绝对服从命令的咒文。要发动不需要咒语，只要你有使用令咒的念头就会发动。还有，如果令咒一用完，卫宫同学大概会被杀掉吧，所以你可要多加注意。”


    “咦？我会、被杀掉──────？”


    “没有错。御主将其他御主给打倒乃是圣杯战争的基本。然后把其余六个人给打倒的御主，即会被赋予可以实现愿望的圣杯。”


    “什……么？”


    卫宫士郎感觉自己越听越模糊。


    等、等一下。


    远坂这家伙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完全不能理解。


    像是，御主要把御主打倒。


    然后最后可以得到圣杯什么的……等等，圣杯？


    那又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简单来说就是你已经被卷进了一场游戏里了。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七位主人的生存竞争。在还没将其他主人给打败之前就不会结束，也就是魔术师彼此之间的互相残杀。”


    像是在陈述一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似的，远坂凛如此断言。


    “！！”


    在卫宫士郎脑袋里，刚才听到的字句不断环绕着。


    被选为御主的他。


    是御主的远坂。


    名为从者的使魔。


    ……还有。


    一场叫做圣杯战争的，与其他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


    “等一下。那算什么，干嘛突然鬼扯这些啊你！”


    “你的心情我能了解，不过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连续两次被从者给追杀，自己已经是站在走头无路的立场上了。”


    “……”


    卫宫士郎闻言沉默了。


    的确是这样。


    他是被一个ncer的家伙给追杀没错。


    “啊，我说错了。不是被追杀而是已经被杀了喔。真亏你能起死回生耶，卫宫同学。”


    “！！”


    不是被追杀，而是被杀了。


    没错。


    像是猛然想起什么，卫宫士郎捂着心脏的位置。


    他的确被那个拿长枪的男的给杀了。


    在对现状吃惊之前，他应该对自己还活着一事更加感到不可思议才对。


    贯穿胸前的伤口。


    流出的血液。


    逐渐下降的体温。


    以及。


    在那深渊当中，听到的某人清楚的声音─────


    “你懂了吧？你早已经身在这个立场了。不能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逃避，既然你也是魔术师的话应该早有觉悟了吧？杀人，不然就是被杀，这就是我们魔术师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卫宫士郎很苦恼的样子，远坂心情绝佳。


    “……”


    卫宫士郎沉默着。


    没错，觉悟的话他是有。


    不过，在这之前……


    “远坂，你怎么知道我ncer杀了啊？”


    他很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件事。


    “────啧。稍微得意忘形过头了。”远坂凛无奈的责备自己。


    卫宫士郎怎么都总觉得，这姑娘这举动摆明了有古怪。


    “刚才那只是单纯的推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忘了吧。”


    “……哪里不重要了。我那个时候，被某个人──”


    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卫宫士郎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坂凛，没继续说出口。


    远坂凛傲娇地红着脸：“好了啦！比起那个，你先给我多了解自己的立场。你也是七位御主中的一人，也是圣杯战争的主角啊！”


    远坂好像在逃避他的视线似的转过了身，像个站在讲台的老师似的在客厅里阔步着。


    “听好了？在这城市里几十年一次，就会有七位御主被选上，被赋予各类的从者。御主使唤自己左右手的从者，来击溃其他的御主。这就是圣杯战争的仪式规则！”


    “我也是被选上御主的其中一人。所以跟从者定了契约，你不也和saber定了契约了。卫宫同学虽然不像是自己叫出saber的样子，不过因为从者本来就是赋予圣杯的使魔。像卫宫同学这样，毫不知情就成了御主的案例也是有可能的！”


    “……”


    由于远坂的说明太过简洁，卫宫士郎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个从刚才就有的疑问。


    “……你先等一下。远坂你刚说saber是使魔，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说到使魔就是猫或鸟之类的吧。的确是有人把人的幽灵拿来使唤啦。不过saber可是有肉体的。况且，那个……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使魔！”


    卫宫士郎偷偷瞥了saber一眼。


    saber只是沉默着听着他和远坂的对话。


    那个样子真的就跟人类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子。


    “使魔啊────嗯，从者的确是在那个分类里头，不过地位可是相差悬殊喔。毕竟待在那里的她啊，以使魔来说可是被视为最强的ghost liner！”


    “ghost liner？那就是说，果然是幽灵吗？”


    “幽灵……嗯，是类似啦，不过你要是把saber跟那种东西混为一谈的话可是会被saber给杀掉的喔。因为从者乃是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接近精灵以及超越人类的存在！”


    “……啥？被赋予肉体的过去的英雄？”


    “没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代，把早已死亡的传说中的英雄像这样拉过来，再加以实体化。”


    “不过，到叫出来之前是魔术师的工作，剩下的实体化圣杯会替我们作。要把魂魄转换为形体，这对一介魔术师来说是不可能的。于是在这里我们就要借用器具的力量。”


    “等一下。你说过去的英雄，什么……！？”


    卫宫士郎像是慢了好几拍，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惊讶地看着saber。


    那么她曾是英雄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会穿成那个样子的人在现代也找不到，不过即使如此────


    “这种事不可能。那样的魔术，我听都没听过。”


    “这当然，因为这不是魔术。你就想作是圣杯所引起的现象。不这么想的话要把魂魄再现加以固定化这种事根本办不到。”


    “魂魄的再现……那你的意思是，从者跟幽灵不一样吗？”


    “不是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或是机械，只要留下伟大的功绩，就会脱离轮回，升华至上一层次，这你没听说过吗？所谓的英灵就是这样。简单点说就是让人崇拜供奉的拟似神明吧。”


    “像是降灵术或是通灵术，这些一般性的‘操灵魔术’就是借用祂们力量的一部分来引起奇迹的吧。不过这里说的从者是直接连结英灵本体的使魔。所以基本上就以灵体的姿态待在身边，必要的时候在使其实体化来战斗。”


    “……嗯。就是说，灵体与实体是可以看场合来使用的啊。所以刚才跟着你的家伙突然消失，就是因为变成灵体了？”


    “对。他现在在这间房子的屋顶上看守着。我想从刚才的战斗你也可以明白吧，能打倒从者的就只有同是灵体的从者而已。”


    “的确，对手要是实体化的话我们的攻击也能打的中，顺利的话或许能打倒也不一定。不过，从者全部都跟怪物一样对吧？所以怪物就交给怪物来应付，御主在后头支援才是明智之举。”


    “……”


    远坂的说明，听的卫宫士郎不是很舒服。


    怪物怪物的，其他的从者怎样他是不知道，不过他不想用那个词来形容saber。


    “总之当上御主的人，就必须使唤召唤出的从者来打败其他主人。这点你理解了吗？”


    “……你说的话是可以理解。不过，我可没有打算接受啊。再说圣杯战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是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开始的？”


    “这种事既不是我该知道的，也不是我能回答的。关于这件事，你就找时间去跟监督圣杯战争的人好好问个清楚吧。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只有战斗一途，还有从者是强力的使魔你可要善加利用，如此而已。”


    远坂就只说了这些，然后把目光放到了saber身上。


    “好了。从卫宫同学的话听来，你好像在不完全的状态是吧，saber。毕竟是被个毫无身为御主该有知识的实习魔术师给叫出来的嘛。”

 第1222章 教会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并非万全的状态。由于士郎并没有能使我实体化的魔力，所以不管是要回到灵体的状态，或是要进行魔力的恢复都很困难吧。”


    “……真叫人吃惊。虽然也没想到会那么惨，不过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会老实的说出来。我还正在想要怎么套出你的弱点的说。”


    “虽然让敌人看穿自己的弱点也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也瞒不过你的眼睛。所以隐瞒我目前的底细也没有意义吧。既然如此就藉由告诉你，来让士郎更加理解现况会比较好。”


    “完全正确。风格也十足……啊～真是的，真是越来越可惜。要是我是saber的御主的话，这种战争就跟赢了一样了的说！”


    远坂很懊悔似的握着拳头。


    “唔。远坂，你的意思是说我不配吗？”


    “不然呢，你这菜鸟！”


    哇。卫宫士郎无比受打击。


    他没想到远坂竟然打击起人来如此不以为然。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远坂凛继续说着，丝毫没有自觉。


    在学校里头树立起的模范生形象现在正在卫宫士郎心里崩塌中。


    他现在相信自己的好基友一成的话了。


    不愧是一成。远坂的确是像魔鬼般的不饶人。


    “好了。事情也弄清楚了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此时。


    远坂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走？走去哪？”


    “就是刚说的，你所卷进来的这场游戏……去见熟知圣杯战争的人。卫宫同学，你不是想知道关于圣杯战争存在的理由吗？”


    “！那当然。不过那是在哪里啊。都已经这个时间了，要是地方太远的话……”


    “你放心，只是在隔壁的城市而已，快一点的话在天亮之前可以回的来。再说明天是周日嘛，熬夜又没关系！”


    “不，不是那个问题！”


    只是因为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已经很累了，所以他其实想休息一会儿后把一些事情给整理好。


    “什么，你不去吗？……嗯，既然卫宫同学都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saber呢？”


    远坂不知为何跑去征求saber的意见。


    “等一下，这跟saber没关系吧。你可别太强人所难哦！”


    “唷，已经有身为御主的自觉了啊。不想我跟saber说话吗？”


    “才、才没有那种事！只是要是远坂你说的是事实的话，saber不是过去的英雄吗。既然如此在这个时代被叫出来应该什么都还搞不清楚吧。所以────”


    “士郎，话不是这么说。从者既然属于人世间，自然适应于任何的时代。所以这个时代的事我也很清楚。”


    “咦？你知道？真的吗？”


    “当然。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里被召唤出来。”


    “什……”


    “不会吧，那机率多低啊！？”远坂也吓了一跳。


    ……也就是说，saber所说的是很惊为天人的事吗。


    “士郎，我赞成她的意见。你作为御主的知识还太过贫乏。身为与你订下契约的从者，要是士郎不变强的话我会很困扰。”


    saber冷静地注视着卫宫士郎。那不是为了saber自己，而是在担心卫宫士郎的安危，就是这么一股温和的目光。


    “……我知道了。我去总行了吧。然后呢，那地方到底在哪里啊，远坂。应该是可以回的来的地方吧？”


    “那当然。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隔壁城市的言峰教会。那里是监督这场战争的冒牌神父的住处。”远坂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那是把一无所知的卫宫士郎高兴地耍着玩的表情。


    “……”


    虽说是偏见。


    不过卫宫士郎总觉得这家伙的个性上，一定有那里出了问题……


    ······


    在深夜的街道中行走。


    已过了深夜一点，外头已经完全没有人影。


    家家户户中的灯火也已熄灭，如今只剩路灯在照亮这座熟睡的城市。


    “那个，远坂。我想问一件小事，你想用走的到隔壁的城市吗？”


    “是啊？因为电车跟巴士不都停驶了吗。有什么关系，偶尔在夜空下散步也不错。”


    “这样啊。我再问你喔，到隔壁的城市要花多久时间你知道吗？”


    “嗯～用走的大概要一个小时吧。如果弄得太晚，回来的时候叫台计程车不就好了。”


    “我可没有那种多余的钱，我想说的是女孩子在晚上出来走动不大好吧。你应该知道最近治安不好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哦。”


    “你放心吧，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啦。看来卫宫同学好像忘了吧，在那边的saber可是强的不像话耶！”


    “啊……”


    这么说也对。


    管它是强匪还是什么的，saber出手的话一定可以赶跑他们吧。


    “凛。士郎刚才是想表达什么吗。我没办法理解。”


    “啊？没什么，该说他误会大了呢，还是该说他是个大呆瓜好。总之就是如果我们碰到色狼的话卫宫同学会挺身而出的意思。”


    “怎么可以，士郎是我的御主。那样的话立场不就颠倒了吗？”


    “我看他根本没想到那么远吧？好像完全不管对象是魔术师还是从者的。真想把那家伙的脑袋瓜给打开好好看一次～”


    “……”


    远坂跟saber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已经好到可以交谈了。


    说到saber，当要出门时她打算就那个样子出去，在卫宫士郎阻止之后就一直无言着。


    无论如何都不把铠甲脱下来，所以没办法就让她穿上雨衣，之后就变的越来越无言。


    现在就伴随着雨衣的摩擦声跟在我后面，只跟远坂说着话。


    “咦？你要去哪里啊卫宫同学。那条路不对吧？”


    “能上的了桥就好了吧。这样的话走这里是捷径。”


    因为和她们俩并肩的走卫宫士郎会感觉非常的别扭，所以他早一步地进了小路。


    两人没说什么就跟了上来。


    走到了河边的公园。


    渡过了那条桥，就可以到隔壁城市的新都去了，不过─────


    “原来有这条路啊。对哦，桥的话从公园也去的了，所以往公园的地方走就好了是吧？”


    远坂抬头看着桥，轻快地这么说着。


    是因为夜晚公园的场地效应吗。


    仰望着桥的远坂的侧面，比在学校里看到的还更加漂亮迷人。


    “好了要走咯。我们也不是出来玩的。”


    卫宫士郎催促着在公园中逗留的远坂，上了阶梯。


    只要一到桥旁边的人行步道上，到新都的路就是一直线了。


    步道桥上没有人影。


    这也当然，毕竟连早上都没什么人在走了。


    要到隔壁城市通常是搭巴士或电车，这座步道桥不大会被利用到。


    因为不管怎么说距离都太过冗长了，而且好像做的不是很牢靠，随时塌掉也不奇怪吧，


    诸如之类的说法，让人引起些不安。


    就位置上来说明明就无可挑剔，却没有在约会景点上出现，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吧。


    “……真像个笨蛋。我在想什么啊我。”


    无言地跟在他后面的saber，还有就在他身旁并着肩的远坂。


    他努力的不去在意这两人，只想尽早渡过这座桥而加快脚步。


    ······


    渡过桥后，远坂带他们到了郊外。


    说到新都卫宫士郎脑中只浮现出不断发展的站前商业街的影像，不过一远离车站，昔日的街道依旧保留着。


    郊外在那当中是最经典的。


    平缓延伸的坡道，以及面海的高地。


    越往坡道上走，建筑物的数量就随之递减，


    盖在山丘斜面的西式墓地映入了眼帘。


    “这上面就是教会。卫宫同学应该多少也去过一次吧？”


    “不，没有。不过我是知道那里过去是孤儿院啦。”


    “这样啊，那今天是你第一次来啊。那你神经还是绷紧点好。因为那儿的神父可没那么容易应付的了。”


    远坂先上了坡道。


    抬头一看，可以看见高地的上面有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


    高地的教会。


    至今连靠近都没有过的神之家，没想到会为了这样的目的跋涉前来。


    ······


    “哗！真气派耶，这里。”


    教会给人非常不得了的豪华感。


    是高地几乎都是属于教会的土地吗？


    一登上坡道的顶端，就是一片辽阔的广场在等着他们。


    盖在里边的教会，明明就没有多大，却如高山耸立一般给来访的人一种压迫感。


    “士郎，我留在这里。”saber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咦？为什么啊，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没道理就把saber一个人丢在这里吧？”卫宫士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我并不是来教会的，只是为了保护士郎而随行。既然士郎的目的地是教会，那么应该不会再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吧。因此，我就留在这儿等你回来。”


    saber说的很干脆。


    看样子也劝不动她，这里还是就尊重她的意愿吧。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过去了。”


    “是的。不论对象是谁请随时保持警戒心，御主。”


    ······


    宽广、庄严的礼拜堂。


    既然有那么多的椅子，那就代表一天当中来访的人数很多吧。


    能被交付这样的教会，可想见这里的神父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远坂。这里的神父是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啊，很难解释说。虽然是认识了有十年的人，不过我也还没掌握到他的个性。”


    “认识有十年了？那还真是有段时间的关系耶。难不成是亲戚还是什么的？”


    “不是亲戚啦，是我的监护人。顺道一提，算是我同门师兄兼第二师父吧？”


    “咦……你说同门师兄，是指魔术师的同门师兄！？”


    “是没错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啊？”


    “因为他不是神父吗！？神父居然会魔术，这种事没有违反戒律吗！”


    对，魔术师跟教会是水火不容的。


    魔术师所属的大规模组织称为魔术协会，一大宗教的背后，活的循规蹈矩的话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触到的这头的教会，先暂称为圣堂教会。


    这两者似是而非的东西，形式上是携手连心，但只要一有机会，


    随时都在互相残杀，具有如此危险的关系。


    教会厌恶异端。


    在他们的把不是人的人彻底排除的目标当中，使用魔术的人也包含在内。


    对教会来说，奇迹是只有被选上的圣人才可以学习的东西。


    除此之外的人所使用的奇迹全都是属于异端。


    哪怕是隶属于教会的人也不例外。


    在教会里地位越高就越是禁止魔术的污染。


    像被交付这样的教会的信徒他想就不用说，


    神明的加持越大，就越是与魔术这种东西无缘才对────


    “……等等。话说回来这儿的神父是属于教会的人吗？”


    “是啊。毕竟是被派遣过来监督这场圣杯战争的人，是个如假包换的代行者。不过，有没有受到神明的加持我倒蛮怀疑就是了。”


    喀叽，喀叽，发出这样的脚步声走向祭坛去的远坂。


    神父摆明就不在了还来打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说都已经这么晚了。


    也不是说在礼拜堂，要拜访的话大概就要到里头的私人房间吧。


    “……这样啊。然后呢，那个神父叫什么来着的？刚才好像听你说叫言峰什么的。”


    卫宫士郎跟上远坂的脚步这么询问。


    远坂在祭坛之前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的表情好像面有难色的。


    “名字叫言峰绮礼。是我父亲的弟子，这段孽缘已经打十年以上的照面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认识他。”


    “同感。我也不想有个不尊师重道的弟子。”


    喀叽，前方突然响起脚步声。


    是察觉到他们来了吗，那个人从祭坛后方慢慢地现身。


    “想说再三的传呼你也不回覆，想不到你会带了个奇怪的客人来啊。嗯，他就是第七人吗，凛。”


    “没错。虽然算是个魔术师，不过因为骨子里完全是个门外汉，我实在看不下去。我记得当上御主的人要交到这里来是规矩对吧。虽然是你们擅自订下的规则，不过这次我就遵守了。”


    “那就好。原来如此，那么我得感谢这位少年才行。”


    名叫言峰的神父，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卫宫士郎。

 第1223章 圣杯战争

    “！！”


    ……卫宫士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


    ……并不是因为感到什么恐怖。


    ……也不是因为感觉到这叫言峰的男人身上有敌意。


    话虽如此，在他肩上的空气好像变的越来越沉重，


    这个神父身上有这样的压迫感。


    “我是被交予这座教会的人，我叫做言峰绮礼。你的名字该怎么称呼呢，第七位的御主。”


    “……卫宫士郎。不过，我可不记得我成了御主了。”


    气吸进丹田，为了不输给这股压迫感，卫宫士郎盯着神父看。


    “卫宫……士郎”


    “咦！？”


    在眼前的神父念叨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卫宫士郎感觉身上的压迫感变成了一股寒意。


    神父沉静地，好像见到了什么值得欣喜的东西似的笑了。


    那个笑容，对卫宫士郎来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


    “感谢你，卫宫。多谢你把凛给带来。要是没有你的话，恐怕她到最后都不会过来这里吧？”


    神父走近了祭坛。


    远坂摆出了好像很无趣的表情离开了祭坛，退到了卫宫士郎身旁。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卫宫士郎，你是saber的御主没有错吧？”


    “不对。我确实是跟saber定了契约。不过像是御主还是圣杯战争什么的，跟我说这些我也压根的不明白。御主如果是要由一流魔术师来担当的话，我想还是重新选过比较好。”


    “原来如此，这可是重症。他真的是一无所知吗，凛。”


    “所以我不就说了他是个门外汉吗。关于这些你就从根本开始训练起吧……像这类棘手的类型，你应该很拿手吧？”


    远坂以不削的态度催促着神父。


    “……吗。看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可以，你会有求于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来对卫宫士郎光表达感谢之意还不够呢~”


    言峰神父很愉快似的笑着。


    怎么说呢，感觉是让在听的人会越听越不安的对话。


    “首先先来纠正你的误解吧。听好了卫宫士郎。御主这种身分不是可以让给他人的东西，也不是当上了还可以辞退的东西。在自己手上被刻印上令咒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辞退。首先你先要接受这个事实。”


    “……你说不能辞退，这是为什么？”


    “令咒也是圣痕。你听好，所谓的御主就是一种被赋予的考验。不能因为不想就放弃。直到取得圣杯为止，御主都不会从那股痛楚当中得到解放。”


    “如果你说你不想当御主的话，那么除了取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之外别无他法。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当初，卫宫士郎。你的愿望，在内心深处所堆积的阴霾也可以一扫而空──没错，要从新开始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许愿就可以了。要是那个时候到来，你将会对自己幸运被选上御主一事满怀感激。如果你想消除那眼睛所看不见的烧伤疤痕，只要接受圣痕就行了。”


    “什─────”


    卫宫士郎头晕了一下。


    神父所说的他完全掌握不到要领。


    越听只是让他更加混乱而已。


    ……先不管这个，这家伙所说的话强行渗透进他的内心，


    像血液一般黏稠的滴了上去──


    “绮礼，别玩兜圈子的把戏。我是叫你跟他说明规则。没人叫你去揭人家的疮疤。”


    一道声音打断了神父。


    “……远、远坂？”


    她的声音，把卫宫士郎混乱的脑袋给弄清醒了。


    “这样啊。面对这类的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工夫，所以我本来是想说起码就让他继续会错意下去摆脱道德感离开的……哼，世间常说善有善报。我自己也不自觉的就沉迷其中了吗？”


    “什么啊。帮助他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吗？”


    “当然有。因为去帮助他人，早晚自己也能得到救赎……不过，事到如今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那么我们就回归主题吧，卫宫士郎。你所卷进来的这场战争是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东西。七位御主使唤七位从者所重复展开不断的争夺战──这些事你有从凛那里听说过吗？”


    “……我听说了。七位御主间的互相残杀，你不觉得这是疯言疯语吗？”


    “没错。不过我们也不是因为高兴才做这种不人道的事。这一切都是为了要选拔出最适合得到圣杯的人选的仪式。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所有者的选定要有些考验是必要的。”


    ……这算什么考验？


    卫宫士郎对于眼前这个神父口中说的‘圣杯战争’的玩意，根本一点都不觉得是考验。


    “等一下。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圣杯圣杯的，那到底是什么啊。你该不会想说就真的是那个圣杯吧？”


    圣杯。


    里头盛着圣者之血的杯子。


    在几多的圣遗物当中被视为最高位的它，有能引起各类奇迹的说法。


    在这之中最广为流传的是，拥有圣杯的人即握有世界，


    这么个说法。


    ……不过，这种说法根本不足采信。


    毕竟圣杯的存在本身就接近若有似无。


    的确，能实现愿望的神圣之杯在世界各地所散布的传说、传记当中是有露过脸。


    不过也仅此而已。


    因为不管实际存在与否，还是可否成功再现的问题都一概不论的空想技术。


    那就是圣杯。


    “是这样吗？言峰神父。你所说的圣杯，真的是圣杯吗？”


    “那是当然。在这城市里出现的圣杯是货真价实的。其中之一的证据，就是像从者这种不合理的奇迹发生了不是吗？”


    “召唤出过去的英灵，将之使唤。不，接近死者苏醒的这项奇迹已经称的上是魔法了。既然是拥有此等力量的圣杯，就可以给拥有者无限的力量吧。事物的真伪，在其事实的面前便毫无价值。”


    “……”


    也就是说。


    就算是膺品，只要有真品以上的力量的话，便不问真伪的意思吗。


    “……好啊。就当作真有圣杯好了。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举办什么圣杯战争。有圣杯的话那何必互相残杀。既然真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大家一起分了不就行了吗？”


    “很正常的意见，不过那样的自由我们并没有。能取得圣杯的只有一个人。那并不是我们所决定的，而是圣杯自身所决定的事。”


    “无论是选择七位御主，还是召唤出七位从者，都是圣杯自身所实行的事。我不是说过这是仪式吗。圣杯选择适合拥有自己的人选，让他们彼此竞争，选定出唯一一位持有者。这就是圣杯战争────被圣杯所选上，为了拿到手而互相残杀的降灵仪式！”


    神父淡淡地说着。


    “……”卫宫士郎无话可反驳，把视线放到了左手上。


    这个就是他们叫做令咒的刻印。


    也就是说，神父的意思是只要有了刻印就无法放弃御主的资格吗？


    “……我无法接受。因为只能有一人被选上，就必须杀了其余的御主，这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你先等一下。你说必须杀了其他御主，那是你的误解喔卫宫同学。因为并没有要杀了御主的必要啊。”


    远坂拍了他的肩膀，对他吐了个意外的槽。


    “啥？可是不是说了互相残杀吗。言峰神父也这样说了哦。”


    “是互相残杀。”言峰绮礼微笑着。


    “言峰你闭嘴。听好了，传到这个城市的圣杯是个灵体。所以并不是以物体的形式存在，而是要以特别的仪式召唤──也就是只有降灵才行。”


    远坂凛瞪了神父一样，然后朝着卫宫士郎解释道。


    “然后，要召唤的话光是我们魔术师也办的到，不过只要它是灵体，我们便无法接触。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我明白。灵体就只有灵体才能接触的到吧──啊～，所以才需要从者啊！”


    “就是那样。讲白一点的话，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要将自己从者之外的从者全都击退。所以非杀了御主不可，并不是必须的。”


    “什么啊！”


    什么啊，既然如此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受不了，远坂也好这个神父也罢全都爱捉弄人。


    ……总之，这么一来。卫宫士郎就感到安心了。


    因为这样的话就算参加了圣杯战争，远坂也不会有死的可能性了。


    “原来如此，那样的想法也行的通啊。那么卫宫士郎，我想问你，你觉得你有办法打倒自己的从者吗？”言峰绮礼笑着问道。


    “？”


    打倒saber？


    那种事当然办不到啊。


    再说对那家伙魔术也不管用，剑术的话也是强的不像话。


    “那么我再问你。虽然是个无聊的问题，你觉得你比自己的从者来的优秀吗？”


    “？？”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既然他打不倒saber，那他怎么可能会比saber来的优秀。


    刚才不管哪个质问，答案不都是身为御主的他比从者来的弱、吗──


    “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卫宫士郎再次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正是如此。从者就算是由从者来应付还是不容易攻破。那么这样如何。你看，这其实是很单纯的话吧？从者没有御主的话便无法存在。就算从者再怎么强大，御主一倒下该从者也会跟着消灭。既然如此——”


    对，那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谁都不会特地选择艰辛的道路来走。


    想确实能得胜存活的话，要杀的不是从者而是御主，这是取胜最有效率的手段！


    “……嗯，为了要消灭从者把御主打倒比较快这我懂了。不过，如果反过来说从者先被打败了，御主就会变的不是御主吗？能接触圣杯的只有从者对吧。这样的话，失去从者的御主不就没价值了。”


    “不，只要还有令咒，御主的权利依然会保留。御主指的就是能和从者结定契约的魔术师。令咒只要还在，都可以跟从者结定契约。”


    “失去御主的从者并不会立刻就消失。在他们体内的魔力用尽以前会停留在现世。像有这种失去御主的从者存在的话，便可能与失去从者的御主再度结定契约。可以重回战线的意思。因此御主才会杀害御主。因为放着让他活着的话，有可能会成为新的障碍。”


    “……那令咒用光的话？这么一来也无法跟其他从者结定契约，而成了自由之身的从者也会去跟其他的御主联手对吧？”


    “等等，那是────”远坂凛似乎意识到了卫宫士郎的想法，想要劝说。


    但言峰绮礼比她快了一步。


    “嗯，那么说是没错。只要用尽令咒，就会从御主的职务中解放……不过，会将能使用强大魔术的令咒无意义的使用，我是不认为会有这种魔术师存在。就算有，那家伙大概连半调子也算不上，不过是个蠢蛋而已对吧？”


    好像看穿了卫宫士郎的想法似的，神父呵呵的笑着。


    “唔……”


    真令人不舒服。


    这个神父，从刚才就一直让人只觉得是在挑拨他的样子，把人当作小笨蛋一样。


    “你懂了吗。那么规则的说明就到此为止。好了，那我们就回归根本吧，卫宫士郎。你说过你不想成为御主，现在你依然心意不变吗？”


    “如果说你要放弃御主的资格，那也可以。你就照你刚才所想的，把令咒给用光，断了跟saber的契约就行了。那个时候，我会在圣杯战争结束以前保证你的安全。”


    “……？等一下。为什么非要让你来保证我的安全不可。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会保护。”


    “我也没有能理会你的闲工夫。不过这也是规矩。我是为了监督重复不断的圣杯战争被派遣来的。因此，必须要将圣杯战争的牺牲压抑至最小限度。保护不再是御主的魔术师，是身为监督者的首要工作。”


    “──重复不断的圣杯战争……？”


    等一下。


    他说重复不断，也就是说像这样的战争至今已发生过很多次吗……？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圣杯战争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吗？”


    “当然。不然你想会派监督者这样的人过来吗？这儿的教会担任回收圣遗物的任务，就是特务局的手足。本来是以正十字的调查，回收为中心，不过在这里是担任圣杯的核定任务。调查在极东之地所观测到的第七百二十六圣杯，如果这是正确的东西就回收，假使不是的话就将之否定，这样。”

 第1224章 冒牌神父

    “七百二十六……圣杯有这么多啊？”


    “谁知道？起码类似的东西有那样的数量吧。”


    “然后其中之一就是在这城市中观测到的圣杯，就是圣杯战争。在记录上约在两百年以前是第一次的战争。在这之后，约每六十年为一周期，御主之间的战斗不断重复着。圣杯战争这次是第五次。前一次是在十年前，所以是至今为止最短的一次循环。”


    “什……你们没问题吧，这种事至今居然持续了四次……！？”


    “我也有同感。如你所说，那些人将这种事重复了许多次──没错。在过去，重复的圣杯战争越演越烈。御主被自身的欲望所驱动，忘记身为魔术师的教诲，只是进行了无差别的互相残杀。”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对魔术师来说把魔术在一般社会上使用乃是罪大恶极。因为魔术师不能让大众知道自己的身分。可是，过去的御主却打破了那项禁忌。魔术协会为了戒律他们而派遣了监督者，不过赶上的时候已经在第三次的圣杯战争上了。那个时候被派遣的就是我的父亲，你懂了吗，少年。”


    “……嗯，需要监督者的理由我懂了。可是从刚才的话听来，这叫圣杯战争的应该是差劲到不行的东西不是吗？”


    “是吗？你所谓的差劲是指哪个部份？”


    “因为以前的御主不是像是会打破魔术师规矩的家伙吗。那么，假设有圣杯存在，一路打赢残存到最后的人，如果是会用圣杯来为所欲为的家伙的话怎么办。把那种东西交给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就糟了吗。既然监督魔术师是教会的工作，那你应该要处罚像那种家伙不是吗？”


    卫宫士郎抱着些许的期待发问。


    不过言峰绮礼，如他所想，摆出沉着的态度奇怪的笑了。


    “怎么可能。不会有不为私人利欲所动的魔术师。我们所管理的只有圣杯战争的规则而已。之后的事我们一概不管。会是什么样的人格者取得圣杯，协会不会加以干涉。”


    “哪有这种蠢事……！那万一取得圣杯的是烂到极点的人怎么办！”


    “真伤脑筋啊。可是我们也无能为力。选择持有者的是圣杯。而我们并没有力量能够阻止被圣杯选上的御主。因为毕竟是个能实现愿望的杯子。拿到手的人随便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吧──不过，你要是不想这样的话，那你一路打赢残存下来就行了。与其去期待他人，这个方法才最实际对吧？”


    言峰在笑着。


    好像在享受卫宫士郎这副无法接受自己是御主的狼狈样。


    “怎么样少年。我想刚才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晓得你有没有打算参考看看啊。”


    “……那种事用不着你操心。再说，我根本没有战斗的理由。我对圣杯也没有兴趣，就算被叫作成御主我也没有涌现出真实感。”


    “是吗。那么拿到圣杯的人会做什么，还有就算会进而引起灾害，你也没有兴趣是吧？”


    “那是──”被这么说卫宫士郎无法反驳。


    可恶，这家伙的言语跟暴力一样。


    不理会他这里的心情，光是把事实毫不留情的往这里推────


    “没有理由的话那也无仿。那么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你也毫无关切之意是吗？”


    “──十年、前……？”


    “没错。在前次圣杯战争的最后，有个不合适的御主接触到了圣杯。该名御主想要什么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所明白的，只有那时所遗留下来的灾害的爪痕。”


    “！！”


    一瞬间。


    卫宫士郎的脑海浮现出了那个地狱。


    “──等一下。难不成，那是！？”


    “没错，那是住在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的事，卫宫士郎。死伤者五百名，延烧倾倒的建筑物实达一百三十四栋。还被视为起因不明的那场火灾，正是圣杯战争所造成的爪痕。”


    “！！”


    卫宫士郎有种想吐的感觉。


    视线变的模糊。


    丧失了视焦，视点无法稳定住。


    身体一晃的往下倒了下去。


    不过，在那之前他稳住了脚步。


    咬紧牙根保持清醒。


    这股可能会导致晕倒的吐意，只是光用这燃起的愤怒就给扼杀掉了。


    “卫宫同学？你怎么了啊，脸色突然变的那么苍白……那的确是会让人听的不舒服的话啦，那个──对了，不然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看样子他的脸色真的很苍白吧？


    怎么说呢，远坂会像这样替他担心，真令人感到十分的罕见。


    “不用担心。看到远坂那张奇怪的脸就痊愈了。”


    “……等一下。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不，没别的意思。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所以用不着在意。”


    “这样就好……喂，那不是更糟的意思吗你这大木头！”


    咚，一声毫不留情地往他头上打下来的校园第一模范生？远坂凛。


    那一击划下了句点。


    真的就光是一击，就让刚才还有的吐意跟愤怒，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了。你真的帮了个大忙，所以别太欺负我了远坂。现在还有一些事，得要问个清楚才行。”


    摆着一副还打不够的表情，远坂暂且作了退让。


    “这样啊，你还有疑问是吗。可以，把你想说的全说出来吧。”


    本来还以为神父会看穿他想问什么的说，然而神父只是愉快地催促着他。


    这样正好。


    卫宫士郎认为自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失态。


    “那我问了。你刚说了这次是第五次的圣杯战争吧。既然这样，至今为止有人拿到圣杯吗？”


    “那不是当然吗。每次都全军覆没这种悲哀事是不会发生的。”


    “那──”


    “别着急。如果只是要拿到手的话很简单。因为不管怎么说圣杯本身是由这教会在管理的。只是拿在手中的话我每天都在碰哦。”


    “咦──？”


    圣、圣杯在这教会里──？


    “只不过，那只是容器而已。里头是空的。刚才凛不是说了吗，所谓的圣杯是灵体。在这座教会所管理的，是用极为精巧的技术所做成的圣杯的复制品。以此做为媒介让真正的圣杯降灵于此，最后成为能够实现愿望的杯子。我想想，跟御主与从者的关系很相近吧……对。确实是有个男人像那样把一时成了真正的圣杯给拿到手。”


    “那圣杯就是真的是吗。等等，那个拿到手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那个圣杯并没有到达完成的地步。这是个愚蠢的男人流于无聊感伤的结果。”


    ……？


    刚才还在的高姿态到哪里去了，


    神父好像很懊悔似的半阖上了眼。


    “……这怎么回事。圣杯不是出现了吗？”


    “只是要圣杯出现的话很容易。七位从者一到齐，经过段时间圣杯就会出现。就如凛所说的，的确是没有杀害其他御主的必要。不过，这么一来圣杯便不会完成。它会选择适合拥有自己的持有者。因此，回避战斗的男人，根本就无法拿到圣杯。”


    “哼。意思就是，不和其余的御主分出高下，就算拿到了圣杯也没有意义对吧。上一次最先拿到圣杯的是个天真的御主。说什么，不想跟敌方的御主战斗，就逃离圣杯了。”


    远坂吐出了这番话，偏开了言峰的视线。


    “──不会吧？”


    那也就是说，言峰他是前次御主中的一人，然后拒绝跟拿到圣杯的人战斗而淘汰了吗……！？


    “……言峰。你没有战斗吗？”


    “到途中为止我是有战斗的。不过我判断错误了。到头来我只拿到了空壳的圣杯而已。不过，那对我来说也是极限了吧。毕竟其他的御主个个都像怪物一样。我最先失去了从者，就那样接受了我父亲的保护。”


    “……现在想想，监督者的儿子被选为御主，在当时来说是不容允许的。父亲就在那个时候过世了。在那之后，我就接任监督者的工作，在这教会守着圣杯。”


    这么说着，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背向了他。


    在那视线的前端，是个应当被礼拜的象征在耸立着。


    “话就说到这里。有资格取得圣杯的人只有使唤从者的御主而已。当你们七人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圣杯就会自己出现在胜者脚下。这场战争────圣杯战争的参加意愿就在这里决定吧？”


    高姿态地向下望着，神父询问最后的决定。


    “……”


    卫宫士郎说不出话来。


    没有战斗的理由只是刚才为止的事。


    现在确实萌生出了战斗的理由和意志。


    不过那真的是可以接受的事吗。


    “你还在犹豫吗。听好了，御主这种东西不是想当就能当。待在那里的凛也是做了长久魔术师的修炼，但也没有因为这样就决定她会成为御主。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决定好的，那就是心理准备有没有做好而已吧？”


    “能被选为御主的只有魔术师。既然是魔术师的话早该做好觉悟了吧。如果你说没有的话那也没办法。你跟培育你的师父全都没有用。让这样的魔术师战斗也只是给人添麻烦而已，现在就在这儿把刻印给消除吧。”


    “！！”


    根本用不着说。


    卫宫士郎不会逃避。


    老实说，像是御主还是圣杯战争的，跟他说这些他也没涌现出真实感。


    即使如此，如果只有战斗和逃避两条路的话，唯有逃避他是不会选的。


    神父说了。


    既然是魔术师的话觉悟应该早做好了才对。


    所以不决定不行。


    就算只是个半调子，卫宫士郎依然是个魔术师。


    既然决定要紧追在自己所憧憬的卫宫切嗣的后头，成为正义的伙伴的话────


    “──我就以御主的身分战斗。既然十年前火灾的起因是圣杯战争的话，我就不能让那种事情再度发生！”


    是很满意他的答案吗，神父很满足似的浮现出了笑容。


    “呼……”


    卫宫士郎做了个深呼吸。


    迷惑全都一扫而空。


    男人一旦说出了要战斗。


    那么，在这之后就得不愧对先前说过的话，抬头挺胸地迈进就好。


    “那么我就承认你是saber的御主。在这瞬间今次的圣杯战争已被受理。现在开始直到御主只剩下一人为止，我允许在这座城市发生的魔术战。你们就各自顺从自身的夸耀，好好的互相竞争吧！”


    沉重地说着，神父的话响遍了整个礼拜堂。


    那个宣言没有任何意义。


    能听到神父说的只有卫宫士郎和远坂。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以这座教会的神父身分敲响了开始的钟声而已。


    “决定好了吧。那我们就回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也可以问个疑问吗绮礼？”


    “无所谓。这或许是最后了也不一定，一般的问题我就回答你吧。”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绮礼，既然你是担任监视工作的话，你应该多少知道其他御主的情报吧。我这里都遵守协会的规则了，这点事你就告诉我吧？”


    “这可真伤脑筋。我想告诉你有很多，不过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包含卫宫士郎在内，这次正规的魔术师并不多。我所知道的御主只有两人。加上卫宫士郎的话就是三人吧？”


    “啊、是吗。那被召唤出的顺序你总该知道吧。怎么说都是监视者嘛”


    “……嗯。第一位是berserker。第二位是caster。接下来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前天是archer，然后前几个小时saber被召唤出。”


    “──是吗。那就这样了。”


    “圣杯战争已经正式开始了。凛。在圣杯战争结束以前到这教会来是不被允许的。要说能被允许，那就是——”


    “失去自己的从者要求保护的场合下，没错吧。除此之外来依靠你的话就会扣分吧。”


    “没错。虽然我想你大概会是胜者吧，不过有留下污点的话，教会也不会视而不见。那些人无聊开会的结果，可能会从你身旁夺走圣杯吧。那对我可是最糟的发展。”


    “冒牌神父。教会的人跟魔术协会勾结啊。”


    “我是侍奉神明的人。并不是侍奉教会。”

 第1225章 berserker来袭

    “真敢说耶。所以才说是冒牌啊你！”


    就这样，远坂背向了言峰神父。


    之后就头也不回，连声道别的招呼也不打，大剌剌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喂，那样好吗远坂。他不是你的师兄吗。那──也应该来些正经一点的交谈不是吗？”


    “那种事不需要。断绝关系反而还让人乐得轻松。比起这个你也快点离开。再待在这教会也没有用了。”


    远坂脚步也没停下地就穿过礼拜堂，真的走了出去。


    唉的一声，他叹了口气跟上远坂的脚步。


    此时。


    “唔──────！”


    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忍不住回了头。


    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和身后的？卫宫士郎有些疑惑，神父不像是要说话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做、做什么啊。还有什么事吗？”


    边这么说着，脚自己往后面退了。


    ……他果然对这家伙没辄。


    是八字不合吗，还是个性不合，总之卫宫士郎就是没办法喜欢这个神父。


    “没话说我可要走了喔！”


    他甩开神父的视线往出口走去。


    在那途中。


    “──庆幸吧少年。你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对，神父好像在传递神谕似的说了出口。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卫宫士郎没听明白，因为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本意。


    “──你干嘛突然冒出这句？”


    “你应该明白才对。只要没有明确的邪恶在，你的愿望就不会实现。哪怕那是你所无法承认的，对正义的一方来说，该打倒的邪恶是必要。”


    “唔──”


    刚才眼前好像快变成一片漆黑的样子。


    神父说道。


    卫宫士郎这个人所拥有的最为崇高的愿望，以及最为丑陋的愿望是同等的意义。


    ……没错。想要保护什么的愿望，同时不也代表了想要有东西来侵害他们的愿望────


    “───你。”


    不过，他不可能祈求那种事。


    他也不记得他有想过。


    那太过不安定的愿望，只是与目标的理想相互矛盾的东西而已。


    话虽如此神父还是说了。


    好像要刺尽内心般的，有敌人出现真是太好了这句话。


    “放心，不用自圆其说。你内心的纠葛是人之常情。”


    神父露出愉快的笑容。


    “唔──”


    卫宫士郎不予理会转过了头，走向了出口。


    “再会了卫宫士郎。给你一个最后的忠告，回去的路上要多加注意。现在开始你的世界会完全改变。你站在了杀人，以及被杀的立场上。因为你已经身为御主了。”


    在卫宫士郎快步离去的背后，这么一句话向他传了过来。


    ……起风了。


    大概也是因为站在山丘上吧。


    吹起的风比在地上时还来的强劲，刺着脸颊的寒风也提升了一级的锐利度。


    “士郎。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


    “……嗯。整件事已经了解到了令人作恶的地步了。不管是圣杯战争，还是御主的事都一样。”


    “那么────”


    saber走向前来看着他的脸。


    ……这也难怪吧。


    无论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都不能算事不关己。


    “……嗯。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胜任，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以御主的身份来战斗。抱歉我还不成气候，你可以接受我是御主的事吗，saber。”


    “不需要谈接不接受。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御主。我不是已经发过誓要成为你的剑了吗？”


    那时候的光景不经意地浮现出来。


    “──好像、是吧……嗯，saber能这么说，我很感激。”


    做了点深呼吸后，卫宫士郎再次走向saber。


    “那么来握手吧。往后请多指教，saber。”


    卫宫士郎伸出了右手。


    他既不知道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往后该做些什么。


    那么他想，起码要打好最初的招呼。


    “──”


    “saber？咦，难不成不能握手吗？”


    “────不，没有的事。只是有些突然，我有点吃惊。”


    说着，saber也将右手放了上来。


    “此时我再度宣誓。只要你有令咒的一天，我人便会成为你的剑。”


    “好。虽然不大明白，不过拜托了。”


    因为saber很正经的关系，卫宫士郎也顺势地就点了头。


    “──呣。”


    ……冷静点看的话，还真是片奇怪的光景。


    冬天星空的下方。


    冷透了的手与刚结识没多久的少女的手相握着，彼此交谈着像契约内容般的话语。


    “────哼～握的那么久也差不多可以放开了吧，你们两位。”


    “───────唔！”


    卫宫士郎急忙的把手放开。


    回头一看，站在那儿的是远坂跟——那个，红色外套的骑士。


    “感情不错嘛。没多久前明明还不说话的，改变真大耶。也就是说，你已经完全信赖saber了？”


    “咦……不是啦，也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或许会变的你说的那样吧。关于saber的事我还不清楚，不过往后会一起合作的关系，所以……”


    “是吗。那你就好好把神经绷紧点。既然你们成了那样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


    她那一说，卫宫士郎抱持疑问地歪着头。


    短时间他还无法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


    “我说啊，你明白我们彼此是敌人吗？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不算是敌人的关系。可是这么一来，卫宫同学也是御主之一了吧？那么我想能做的事只有一个了吧？”


    “啊──────嗯？”


    不，她说的完全没错，不过那个。


    “为什么啊。我可没打算跟远坂打啊……”


    “……唉。这句话果然冒出来了。真是的，这样我带你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远坂很沮丧似的落下肩膀。


    “凛。”


    “怎么了。不是说好在我允许之前你不插嘴的吗，archer。”


    “那个我知道，只不过再这样下去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不用确认对方有没有做好觉悟。既然有个容易打倒的敌人，就该用不着客气地解决掉。”


    “呣……那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既然知道的话就付诸行动。还是说什么。你又在可怜那个男人吗……唔嗯。我想该不会有那种事吧？”


    “当、当然没那回事啊！……只是那个、我不是有欠他一次吗。不把那笔债还清的话，没办法尽情的战斗而已。”


    “……嗯，又在强人所难。那我先消失了喔。你把那什么债还清的话再叫我吧。”


    红色的骑士────archer的身影消失了。


    不对，那只是看不到他的样子而已。


    远坂说，从者乃是灵体。


    虽说saber没办法回到灵体的状态，不过如果是完全的御主，远坂的从者的话，就可以像刚才那样很轻易的消失吧。


    ……先暂且不谈这个。


    “我问你远坂。你说的债，难道是指之前的事吗？”


    “对啊。无论形式如何，卫宫同学都用了令咒阻止了saber不是吗。所以，不多少对你顾虑点的话会不平衡吧。”


    “……平衡？……远坂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上坚持啊。”


    “是，我知道。像这种事是块内心的赘肉这我明白。不过也没办法，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债不还。”


    鼻子哼了一声，远坂把头转向一边。


    “不过，这种事可是限时优惠。一到明天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你就好好跟saber拟定作战计划吧。”


    “……呣。也就是说，优惠只到今天为止？”


    “没错……不过，把你带到这儿的也是我。那个，回城市的路上我就看好你吧。”


    就这样，为了不跟我们的眼神对上，远坂移动了脚步。


    “我们走吧，士郎。她说的没错，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件好事。”


    “…………”


    卫宫士郎对saber所说的点了个头，跟上快步走去的远坂后头。


    ······


    三个人走下坡道。


    是因为远坂一个人先走的缘故吗，他们没有个像样的交谈就下了坡道。


    在这前方有个单纯的分歧道路。


    要往通向新都的车站前的大路走，还是要往联系深山町的大桥前进。


    “───────”


    在那交叉点前，远坂突然停下了脚步。


    “远坂？搞什么啊，突然停下来。要回去的话不就是桥的方向吗？”


    “不是。不好意思，从这里开始你就一个人回去吧。顾着卫宫同学都忘记了，我也不是那么闲的。既然人在新都的话，那就找个东西再回去。”


    “────找东西？你指其他的御主？”


    “对。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候。七位御主到齐，圣杯战争这互相残杀开始的这个夜晚。既然如此，现在没有乖乖回家去的路可走吧？没能打倒saber的份上，不把其他的从者给收拾掉的话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


    ……远坂的眼神中没有迷惘。


    这让卫宫士郎了解到。


    远坂凛，是个独当一面的魔术师。


    她的知识与精神，都是以成为魔术师为基础所完成的。


    “───────”


    可是，为什么……


    “所以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也尽了人情了，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干脆点分开，从明天起彼此不成为敌人的话。”


    会有像这样，与魔术师背道而驰的多此一举呢。


    远坂不是因为有义务感才跟他说明规则。


    只不过是为了公平，站在一无所知的卫宫士郎的立场上扶他一把而已。


    所以说明只要一结束便恢复原状。


    接下来就以御主的身分，成为只有竞争关系的对手而已。


    “…………”


    也不管这些的，远坂还是那么说了。


    从远坂凛的立场看来，今晚所有的事都是多余的。


    ‘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


    既然要说出那样的台词，远坂打从一开始就别跟我待在一起不就行了。


    她那么聪明，那种事应该很清楚。


    即使如此远坂凛还是不记得失利害，拉了卫宫士郎一把。


    ……在卫宫士郎看来，眼前的远坂，和在学校看到的她有天壤之别。


    说她性格刻薄已经有所保留了，冷淡无情的样子也让人难以靠近，


    这大不同简直到了令人想说你在学校的表现算什么啊的地步。


    真是的，他想这些大部分的行为都可以算是诈欺了吧。


    ……不过，即使如此。


    远坂凛也是跟大家所想的一样。


    “──────是啊。远坂是个好人。”


    “啥？干嘛突然说这个啊。你夸我我也不会放水喔。”


    那种事他知道。


    就因为这家伙不会放水，才能断言说出日久生情会很麻烦。


    “我知道。不过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我蛮喜欢像你这种人的。”


    “什─────”


    不知为何，远坂说了那样就沉默了。


    人烟绝迹的郊外。


    在卫宫士郎头上遥远之处耸立的教会，在山丘上散步的西式墓地的宁静，此时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总、总而言之，从者一被打败的话你就别多想赶快跑进刚才的教会就是了。那样的话命还可以保的住。”


    “嗯。虽然有点丢脸，不过我就听你的。可是不会有那种事吧。不管怎么想比起saber，我会比较短命。”


    “─────呼。”


    远坂又表现出谜一般的反应


    她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叹了口气之后，瞥了saber一眼。


    “算了，再给你忠告的话真的会移入感情所以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小心点。就算saber再怎么优秀，那也只是在身为御主的你被解决之前的话而已。”


    一个转身，往新都的方向走去的远坂。


    不过。


    就像看到幽灵一般的唐突，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话说完了吗？”


    稚幼的声音在夜晚中响起。


    好似歌唱一般的那股声音，无庸置疑地是来自于少女的吧。


    我的目光被吸引至坡道上。


    在那里的是────


    云层不知是何时散去的，天空上挂着光辉灿烂的明月。


    硕长的身影，像在图画书里看到的恶魔般的异形。


    在昏暗发青的皮影都市中，有个凄厉，不容存在的东西待在那里。


    “─────berserker。”


    远坂说出了陌生的言词。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个巨人所持有的异质让人不想感觉到都不行。


    那不是人类。


    既然如此────就是和saber她们一样，被称之为从者的存在。

 第1226章 激战

    “晚上好，哥哥。像这样见面是第二次了吧。”


    少女微笑地说着。


    她那天真无邪，令人毛骨悚然。


    少女的身影与她身后的异形实在是太过的不搭，


    好像是在做恶梦一样。


    “───────”


    不，根本就不是毛骨悚然那么简单。


    别说身体，连意识都完全地冻结。


    那是个怪物。


    明明眼神都没对上，只不过待在那里而已，


    就让人动弹不得────


    “────真惊人。光就单纯的能力来讲还凌驾在saber之上嘛，那个……”


    远坂边咋舌着，边盯着头上的怪物看。


    在她的背后，可以感觉到与卫宫士郎同样的绝望以及────绝不认输，这股明确的气魄。


    “archer，那个并不是可以用蛮力就能对付的了的对手。这里就该贯彻你原先的战斗方式。”


    低声细语。


    面对这句话，红色的骑士答复了。


    “我知道了。不过防守该怎么办。凛的话根本防不住那个的突击。”


    “我们这儿可是有三个人。只是要阻挡的话应该还有办法。”


    像是答应了下来。


    跟在远坂背后的气息，一瞬间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卫宫同学。要逃要打是你的自由……不过，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讨论结束了？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轻快的笑声。


    少女很有礼貌地拉起了裙摆，行了一个与现状十分不搭的礼。


    “初次见面，凛。我是伊利亚。伊利亚苏菲尔·冯·艾因兹贝尔，这么说你就知道了吧？”


    “艾因兹贝尔─────”


    是有听过那个名字吗，远坂的身体稍微动摇了一下。


    对远坂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吗，少女很高兴似的露出了笑容，


    “────那我就杀了哦。上吧，berserker！”


    像在唱歌一般，命令了背后的异形。


    巨大的身影飞跃而起。


    叫berserker的影子，从坡道到他们面前，数十公尺的距离一口气跳落下来────！


    “────士郎，快退后……！”


    月光之下。


    数条像似流星般的子弹，朝向落下的巨体连射过去……！


    “砰砰砰——”


    准确无误，指的就是这回事吗。


    以高速将落下的巨大影子给射穿的银光，无庸置疑是由箭所进行的攻击。


    不，说那是箭简直太愚昧无知了。


    好比机关枪的扫射，一发一发所蕴藏的威力连岩盘都可能打的穿。


    ────那样的攻击连射了八发。


    一两栋房子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打成蜂窝吧那种攻击，不过……


    “不会吧，既然没有效──────！？”


    远坂凛的魔术面对黑色的巨人，没有带来任何的效果。


    剑与剑激烈地冲突。


    一边将落下的‘箭矢’用身体承受着地的berserker的大剑，和冲向他落下地点的saber的剑，擦散出了火花……！


    “呼…………！”


    “■■■■■■■■”


    相互冲突的剑和剑。


    就算受berserker的剑所压制着，saber还是没有让她的剑有所迟缓。


    ────在黑暗中奔走的银光。


    那个小小的身体到底有多少魔力在垄罩着。


    saber很明显在力量上该是处于劣势的，但她却没有后退过半步。


    眼里只像是一股旋风般的巨人的大剑，saber将它接下、弹回、从正面斩压下去。


    “──────”


    吞口水的声音，不光只是卫宫士郎吧。


    那巨人的少女主人，还有在他身旁茫然地看着saber的远坂，全都被那身影所吸引了。


    “……唔！archer、援护……！”


    远坂突然叫喊。


    对此回应了，又再次从某处放出了银色之光。


    银光毫不留情地正中巨人的太阳穴。


    穿越着大气飞翔的archer的箭，足以匹敌战车的炮击。


    无论那个巨人是何方神圣，以太阳穴承受那样的攻击决不可能会没事。


    “──────赢了…………！”


    saber毫无迟疑地把那看不见的剑横向砍去。


    不过。


    那样的攻势，被那太过凶恶的一击，连人带剑的整个被弹了回去。


    “唔……！？”


    saber被弹飞，滑行于柏油路上。


    追击过去的黑色旋风以及，


    阻止他追击的奔走的数道银光。


    不过没有效用。


    正确、毫无失控地往额头上放出的三支箭，全都在巨人的身体下败下阵来。


    “■■■■■■■■────！！！！”


    阻止不了巨人。


    挥出的大剑，saber瞬间地以剑接下……！


    “saber……！”


    那样的叫喊，没有任何的意义。


    接下berserker一击的saber，就像颗球一样被弹飞了出去────


    落在坡道的中央位置上。


    “─────！”


    是他眼花了吗。


    saber以膝盖着地着无所动静。


    “─────最后一击了吧。杀了她，berserker！”


    少女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巨人，以恶梦般的速度冲向了saber。


    “archer，跟上去……！”


    边这么叫喊着，远坂跑了出去。


    ────是打算援助saber吗。


    远坂拿出了像石头一般的东西，边跑上了坡道。


    “gewicht，um zu verdoppelung－－－－！”


    将黑曜石散布半空中的远坂，


    以及从天而降的无数银光。


    承受了那些攻击，依然无法阻止berserker的冲刺。


    “─────那是什么？”


    怪物、啊。


    ……到了这个地步，卫宫士郎也能理解了那道身影的反常。


    那个巨人不是健壮这种次元的结实感。


    好像是用天高地远的魔力编制而成的法则在守护着的不死身。


    “无所谓。那些烦人的别放在眼里。反正凭archer跟凛的攻击，也无法超越的了你的宝具！”


    响起的少女之声。


    横扫过去的巨人之大剑。


    将那一击。


    保持着凛冽的眼神以剑承受，saber再次被大大的弹飞了。


    ────被弹飞至坡道上方数十公尺处。


    saber就笔直地，像颗刚速球一般，从坡道往远处的荒地撞上去。


    “────────”


    那一撞，让卫宫士郎觉得她死了。


    一击的话也就算了。


    但是，两次承受那个巨人的大剑，不可能会没事。


    黑色的旋风移动着。


    明明胜负已分了，还打不够吗。


    叫berserker的巨人，大声咆哮，往坡道上的荒地冲了过去。


    “────────”


    会死。


    即使saber还活着，但这么一来便必死无疑。


    ……然后。


    只要继续待在这里，他也绝对会被杀掉。


    “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不见了说出这句话的远坂的身影。


    她跑去追berserker了。


    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攻击依然毫发无伤的对手，她还想挑战吗。


    “────────”


    他────


    ……该追上去吗？


    “────────”


    卫宫士郎知道自己去了也无济于事。


    即使如此────这只手上，还留有她的触感。


    “往后请多指教。”


    就在不久之前，他伸出的手，她紧紧地握住。


    既然这样────


    “啊～真是的，这种事不是当然的吗……！！”


    只要爬上坡道，追上巨人后头的话就会被杀掉。


    把知道这事实而颤抖的身体给镇定住，全力地跑上坡道。


    ······


    “saber──────！”


    卫宫士郎冲进了荒地。


    ……此时。


    在那儿等待着他的光景，与他预料中的有天壤之别的出入。


    墓石飞舞着。


    大声咆哮的巨人每将大剑一闪，就像说笑似的把沉重的墓石给两断了。


    ────在那之中。


    乱舞的墓石之上，有个勇敢穿梭其中的骑士。


    刮起狂风的斧剑的一击。


    发出咚咚的声音被吹起的墓石。


    在那之中，saber以跟刚才相同的────不，在那之上的力量，和berserker对峙着。


    “────────”


    “■■■■■■■■■”


    两者的立场，如今已有所逆转。


    跟berserker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的她的优势。


    被障碍物所阻碍的berserker，和一副当障碍物不存在的saber。


    对berserker来说，这种程度的障碍应该是微不足道吧。


    不过，也绝不能说是没有影响。


    在战场来说只是点细微的差异，不过就是这点的差距，


    会使两者相抗衡的天平有所倾倒────


    “来这里……！站太前面会被波及到的！”


    “咦、等……！？”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是叫你逃走吗！？还是说怎样，难道你没听见吗！？”


    远坂凛火冒三丈的吼着卫宫士郎。


    “啊────不，我是有听见。不过，我也不能那样做吧？”


    “啥？为什么会做出不能那样做的结论出来啊！卫宫同学没有战斗的手段，待在这里只是碍事而已你不懂吗！？试了很多还是要死的话也没办法，不过什么也没做就被杀的话不就只是白死而已吗！”


    “──────？”


    ……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不过远坂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被那样子怒吼他也没有不满的感觉。


    “────我说啊。那种事，远坂需要生气吗？就算我要白死也跟远坂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既然说过今天整天都放过你，不让你回到家的话我会很伤脑筋耶！”


    “…………”


    ……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


    远坂这人在学校里还真是在装老实的。


    “────受不了。总之趁着你现在还没事，赶快逃离这里……那个叫伊利亚苏菲尔的小鬼，真的是打算把我们全杀光的样子！”


    “那我知道。不过我没有能逃走的理由吧。saber都那样子的在战斗了，我怎么可以独自离开？”


    “……那是功夫到家的人说的台词。什么援护也做不到的你就算待在这儿也只会白死而已吧────这是最后一次。你别管，快点逃走就是了！”


    “哪有那种事的。只要人还在应该就有能做到的事。还有啊，远坂。你想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推给别人去做吗？”


    “────────”


    远坂用一本正经的脸看了他之后，“……也对。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强迫你去做，不知羞耻的是我才对。”


    远坂把脸转向一边。


    “────不过，的确是没有逃的必要也不一定。而且照那个样子下去saber也不会输吧？”


    躲在木阴里头，远坂窥伺着墓地的情况。


    两者间的战斗没有变化。


    berserker的一击全都挥空，只是像台风一样的破坏周围。


    在那空隙。


    挥舞的旋风与扬起的土块，被切断的墓石落雨中，saber连铠甲都点尘不沾地踏出步伐，向berserker送上了一刀。


    “………………”


    没有在这之上的神技。


    见识到这场凭血肉之躯终究做不到的战斗，刚才还在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


    不，老实说还让人看着迷了。


    说是圣杯战争也没涌现出真实感，也有过不安。


    不过，那种东西在看着她后便一扫而空。


    剑舞疯狂地舞动着。


    值要一碰就会变成肉块的旋风当中，有个毫不踌躇地挑战敌人的骑士身影。


    ……或许就因那样他才接受了一切也不一定。


    在这之后，哪怕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卫宫士郎。


    既然是自称saber的她的话，就算对手是鬼神他也确信她能战胜────


    “……果然。我还在想奇怪，原来接下berserker的剑是刻意的啊。”


    远坂用没放入感情的声音细语着。


    “……那是为了要把berserker引进这里？”


    “你很清楚嘛。在没有遮蔽物的地方跟那战斗根本是自寻死路。就因如此，saber选了这个地方作为战场。那也很自然地，顺道让berserker远离卫宫同学，她只不过是装出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样子而已。”


    “───────”


    ……真是这样的话。


    saber在坡道上走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地方是适合战斗的场所吗。


    “当然，战况一变如此就不能期待援护。不过毕竟对手是连archer的箭都能无效化的怪物。援护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远坂边这么念着，边观察着saber与berserker之间的战斗。


    “……archer的、箭……”


    卫宫士郎只是很在意那句话。


    这里不见archer的踪影。


    那家伙如果是如其名的弓兵的话，的确是不会打白兵战的────


    “攻进去了──────！”


    远坂弹响指头。


    就如同她的欢呼，是saber的剑碰到了berserker，还是说berserker失去了立足点。


    至今为止毫无动摇的berserker的身体，一个晃动地失去了平衡。

 第1227章 死里逃生

    “■■■■■■■■───────”


    旋风迫不得已地横扫着。


    对此saber向后大跳一步闪过，以两手重新握好剑。


    ────这样胜负就分晓了。


    为求脱困的一击被躲开后的berserker更加失去了平衡，saber灌注全力打算踏出步伐的弯曲了膝盖。


    这个时候。


    “──────咦，archer……？你叫我离开是怎么回事……？”


    远坂纳闷的声音传来。


    还有从遥远之处传过来的杀气，卫宫士郎也察觉到了。


    “──────────”


    背后。


    距离数百公尺远的地方，在屋顶上他看到了手持弓的红色骑士的身影。


    “──────────”


    一时间卫宫士郎下意识地寒颤。


    那家伙手上拿的东西，是弓。


    一往如昔的弓。


    命中之处在berserker身上皆毫发无伤的东西。


    既然如此，根本就没必要对那种东西感到威胁────


    “─────────”


    ─────令人不寒而栗。


    那家伙架在弓上的不是箭，而是另有其物。


    那股杀气的目标，不光只在berserker上而已。


    “sa────”


    脚步动了起来。


    卫宫士郎下意识地想把saber给叫回来。


    “saber────────！！！！！”


    等远坂凛注意到的时候，卫宫士郎已经从阴影中飞身而出。


    “等一、下─────！”


    他全力地跑向saber。


    “什、士郎────？”


    一脸呆滞的表情。


    saber看着他，停止了往berserker的方向前进的念头。


    能赶的上────！


    逼近背后的危机感。


    “为、为什么你会跑出来────！”


    卫宫士郎不理会saber的斥责，总之就是全速地冲向saber，


    抓住她的手腕────！


    “你疯了吗，御主……！”


    “有话待会说……！先别管、快过来────”


    卫宫士郎抱着saber，就那样往前一跳。


    另一边，高处──箭放了出去。


    至今没有出现任何效用的archer的箭。


    面对那样的东西，之前黑色的巨人甚至连防御也不需要。


    然而这一次不同。


    那一刹那——


    “■■■■■■■■■■■■■■”


    黑色巨人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背向他们，全力迎击迫切而来的箭────


    ─────瞬间。


    一切的声音，全都消失。


    “────────！”


    把saber压倒在地，只是努力撑过去。


    是听觉麻痹了吗，什么都听不见。


    知道的只有震撼全身的大气震动，和烧焦皮肤的热度。


    因烈风所弹起的各类碎片四处乱跳，发出了凝重的声音，也刺进了卫宫士郎的背后。


    “唔…………！”


    他咬紧牙关撑住。


    白色的闪光，其实只有一瞬间吧。


    身体总算没受到致命伤，撑过了这场破坏。


    “什──────”


    在他下方，saber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一点卫宫士郎也一样。


    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只知道，archer放出的箭将墓地瞬间化作火海。


    大概是爆炸点位置的地面被挖了起来，成了坑洞状。


    archer引起如此大规模的破坏。


    但就算是如此大规模的破坏，那个巨人依旧建在。


    “……berserker……受到了相当于a级的宝具，居然还毫发无伤────”


    saber的声音有气无力。


    飞舞的火光熔进夜晚的黑暗。


    黑色巨人无所动静地在火焰中伫着，


    在场的人无声地看着这幕惨状。


    只有火爆开的声音传入耳中。


    在这样下去会变成重大的火灾，正当卫宫士郎这么想的时候。


    “咦……？”


    框啷，发出了这坚硬的声音，有个奇怪的东西从黑色巨人身上掉了出来。


    “……剑……？”


    不对，那个是箭。


    有着豪华的柄，和弯曲成螺旋状的刀身的箭。


    ……就算那个是剑，只要是当作箭来使用的话，那就是箭。


    “────────”


    为什么他会对那个如此地在意呢。


    被berserker所打断的箭，好像熔进火焰似地消失了。


    毫无痕迹淡去的样子，也像在热当中融化的糖一样。


    那剑──毫无理由地，催起了卫宫士郎的寒意。


    “────士郎，刚才的是？”


    “……是archer的箭。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他把头抬起，将视线移向在遥远之处的archer。


    “唔────────”


    不可能看的见。


    明明应该是看不见的，但确实看到了。


    那家伙歪着嘴角。


    这家伙狙击的不光是berserker而已，好像是要这样告诉他似地，这家伙笑了。


    “那家伙──────！”


    ……头痛了起来。


    在脊梁上奔走的寒颤无法停止。


    就好像魔术回路形成失败的时候一样，脊椎骨开始发热，


    让人变的想吐────


    “……哼～。我对你另眼相看了凛。挺有一套的嘛，你的archer。”


    不知人在哪里，少女愉快的声音响起了。


    “那好，回来吧berserker。无聊的事本来打算最先解决的，不过现在行程稍微改变了。”


    ……黑色的影子晃动着。


    在火焰当中，巨人像是回应了少女的声音似的后退了。


    “────什么啊。都打到这个地步了你想逃吗？”


    “没错，我改变心意了。saber我是不需要，不过我对你的archer涌现出了兴趣。所以，我就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巨人消失了。


    白色少女的笑着说：“那么拜拜。下次再一起玩喔，哥哥。”


    留下了这句话，往火焰的另一头消失了。


    “…………”


    就那样，突如其来的灾难离去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远坂也没有打算去追那个少女吧。


    连卫宫士郎都知道那是她放过他们的。


    既然这样，他想那个远坂不会特地挑起无谋的战火。


    “……御主。你将我从穷途末路中救出来我很感谢。可是，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请你放开我了呢？”


    ……他听到了saber淡淡的声音。


    “啊──────对喔，抱歉！”


    脑中依然是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回答出来。


    卫宫士郎把手放开saber，正打算站起来的瞬间，


    很没面子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士郎？你怎么了，感觉还────士郎，你的背后……！”


    saber的声音很紧张。


    ……是因为头痛太过强烈吗，他看不清楚saber的脸。


    saber将身体倒下的我给扶住，就那样用手碰了他的背。


    “啊、好痛！”


    一阵的痛楚。


    ……虽然不比这股头痛，但也不是普通的痛楚在背后时有时无地传来。


    “……好严重。在这样下去会有危险。我要把碎片给拔掉了，请忍耐！”


    “咦────等等、你说碎片是、saber？”


    ……！


    完全没有踌躇。


    看来刺在后背的碎片，被saber硬是拔了出来的样子。


    “啊────唔、你太、粗鲁、了吧────”


    调整要乱掉的呼吸。


    ……卫宫士郎就算是个半调子但还是个魔术师。


    这点程度的痛他还有办法控制的了。


    “呼────呼、呼、呼────”


    只是刚才的感觉很特殊。


    如果背后有长着翅膀，而要把那翅膀给拔起来的话，就会是这种感觉也不一定。


    “……伤口在愈合了……原来如此，你有对自身的治疗方法是吧？”


    saber把手放在胸前抚着，说了句奇怪的话。


    “……？”


    对自身的治愈方法……？


    不，就说了那种高等的魔术他不可能会用吧。


    “卫宫同学，你没事吧？”


    ……远坂跑了过来。


    还算没事，卫宫士郎把手举了起来对她说了这句话。


    “是吗。那我们也走吧。把场面搞的那么大，听到骚动会引人过来的。”


    走啰，说了这句就飘逸着长发，远坂从墓地往坡道的方向跑去。


    “─────”


    正打算跟上去踏了地面的瞬间。


    眼前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御主……！？”


    ……倒下的身体有东西在支持着的触感。


    那也很快的消失，连吃惊都来不及，大部分的机能就都停止了。


    ────留下的，就只有这股心跳。


    卫宫士郎在对什么不满，


    他在在意着什么，


    ……意识都要消失了，但唯有形同高烧热病的头痛，


    像心跳般似的持续下去。


    ────未曾见过的景色。


    头上是片火焰的天空。


    脚边有着无数的剑。


    这里是战火的遗址吗，世界是一片无止境的无机质，没有任何活着的物体存在。


    挟带尘埃的风，在钢铁的森林里穿梭着。


    剑就像树木般的恣意盘据，数量很不寻常。


    十几二十微不足道。


    一百两百摸不着边。


    但无论实际的数量为何，既然人无法数尽的话，


    那便是称为无限吧。


    刺入大地的几多武具，任由持有者不在地生锈着。


    已经可用无数来形容的剑的遗迹。


    ────此幅景象。


    他觉得就像个坟场一样。


    -----------------------------------------------------------------


    ……视野转了回来。


    太阳升起已经过了有段时间了吧，明确的阳光告诉了卫宫士郎这点。


    “───────刚才的、梦”


    他惺忪地睁开眼，回想起看到的梦。


    ……剑之丘。


    会看见那样的梦是，对，是看到了手持着剑的少女和被火焰所包围的墓地以后的事────


    “啊，你醒了吗？那就好。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啥……………………？”


    同一时刻，一副很神气样子低头看着卫宫士郎，说着极为普通的一句话的远坂凛。


    “～～～～～～！”


    卫宫士郎从被窝里弹了起来。


    之后停顿了片刻，往后跳到了墙壁边，总之就是拉开了跟远坂的距离。


    “远、远远、远远远远远远远坂！？什、什什什！？为什么你现在会在我房间……！！？？”


    陷入思考的回圈中。


    他人在剑之丘────不是、应该是在烧起来的墓地里，在身旁的是saber，


    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房里睡着、而且还天亮了吗……！？


    “远、远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都做了些什么──────！？”


    才一说出口，头就渐渐地晕眩了起来。


    也不是因为事态面临急速的发展才如此。


    最叫人吃惊的就是、那个────才一醒来远坂马上就在他的眼前，这也使他的心脏跳个不停。


    “要惊讶的话先好选一个再惊讶。卫宫同学没有两者兼得的能耐吧？”


    也不管他这儿的感受，远坂冷酷的彻底。


    “──────呣！”


    背后传来的疼痛给了卫宫士郎这停止思考的脑袋一记当头棒喝。


    没错。


    才一醒来就看到远坂的脸会吓到也是当然的吧。


    不过，换句话说，也就是────


    “……这样啊。从这状况看来，是你把晕倒的我搬到这里来的对吧，远坂？”


    “哟。什么嘛，脑筋比看上去的还要动的快嘛。一副还在混乱的样子却还想的了事情啊。嗯，有趣有趣。”


    ……


    不知是褒是贬，这种难以判断的发言希望她别说了。


    “……那意思是，从那时到现在只经过了约半天的时间吗。搬到我家来也就是说，你们掩人耳目的逃掉了啊？”


    “对，就是那样。能那么快明白那就最好。”


    那样就满足了吗。


    那就这样了，说了这简短的一句话，远坂的脚步动了起来。


    “咦────喂。你要去哪里啊，远坂。”


    “你还没睡醒吗？什么要去哪里，这里不是你的家吗。而且也不是我可以长待的地方。”


    说的很干脆。


    那双眼，“我们彼此不是敌人吗？”像是在如此述说着。


    “───────────”


    那么说，也没错。


    昨晚。


    在那间教会说出了要战斗。


    那既然如此，卫宫士郎与远坂凛之间只剩下了互相竞争的关系而已。


    “说的也是。抱歉、远坂。还有，虽然都这个时候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


    远坂停下了离去的脚步，面有难色地盯着他。


    “慢着。为什么你会冒出一句谢礼来？”


    “因为你不是帮了我吗。既然我们是敌人的话反而会觉得更加的感激。”


    “──────等一下。你到那里坐好，卫宫同学。”


    远坂气呼呼的回到了房间的中央。


    “……？”


    他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总觉得违抗她的话会招致严重的事态。


    “好了、快点。”


    啪啪、的拍了拍榻榻米。


    “──────”


    ……看样子是有正经的话要说。


    心想既然如此，他就乖乖的正座了。

 第1228章 御主与英灵

    “听好了。看样子你还不了解那我就告诉你，你再抱持着那种想法可是会死喔。”


    “？那种想法？什么想法啊。”


    “……就说了，意思就是叫你不要不管对不对都去跟敌人道谢。三不五时的就有那种想法的话，你有几条命都不够。你听好，对手不过就是障碍。别因为是人类的样子，说着人类的语言，就有‘他跟自己是一样的’这种想法。”


    “──────”


    远坂以坚定的口吻，严苛的眼神这样的述说着。


    ……那样说，的确是没错。


    将敌人看作和自己一样，有如此同情是不对的话，


    那老是有那种多余的思考也是不对的。


    既然决定要战斗的话，就唯有打倒对方一途。


    ────对，远坂想表达的他能理解。


    但是，那个。


    “喂、你有在听吗！？听好，圣杯战争不过就是为了将圣杯拿到手的互相残杀。为此你别将御主当作是人类看待。就算是自己的至亲也要当作是该击溃的对象。真是的，这种事不是身为御主的第一条件吗？”


    远坂很不高兴地斥责着卫宫士郎。


    不、就说了，既然那样的话。


    “那个我知道了。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远坂没有杀了我？”


    难道没有这样的问题吗？


    “咦──────那、那个、也就是……”


    刚才的气势不知到哪儿去了。


    唔～，远坂越来越不高兴地发出了呜咽声。


    “哼。那只不过是我提不起劲而已。我那时还有欠于你，而且在你睡着的时候偷袭有失公平。所以总有一种令人不悦的感觉！”


    “远坂。你刚才不是说了，为求胜利不择手段，之类的话吗？”


    “对。所以说这是我的失策。因为我比你来的强才产生的大意吧。嗯，说穿了就是内心的赘肉吧？”


    啊，这样的表现手法，记得之前也有听过。


    “内心的赘肉？也就是远坂变胖了的意思吗？”


    “呵呵呵呵呵。你说话好风趣呢，卫宫同学~”远坂笑了笑。但笑容看上去很危险。


    “不过我劝你以后少说一些有的没的会比较好喔。因为轻率的举动只会招致死亡而已。”


    “──────”


    ……好可怕。


    刚才那一瞬，卫宫士郎感觉全身突然莫名的发抖，不自觉把身体往后缩了缩。


    “……哼。总之我要说的只有那样而已。再来的事你就去问你的从者吧！”


    远坂快速地站了起来，这次就没有停顿地往出口走了过去。


    “那就再见了。下次再碰面的话就是敌人了，到时你可要觉悟哦。”


    然后就感觉不到远坂的存在感了。


    把他搬到这里，还帮他处理了伤口，这些大概真是一时的错乱吧。


    她没留下任何的不舍与感情，将他们是敌人一事说了出口，


    便离开了这间房子。


    “──────好了。”


    小吸了口气，了解目前的状况。


    因为昨晚的事件────在晚上的学校里，自从目击到ncer跟archer的战斗，


    卫宫士郎就没有能好好思考的时间。


    “……啊。对喔，那当时看到的人影就是远坂啊！”


    他到了现在才发现。


    在那之后，自己ncer贯穿了胸部，莫名的得救回到了家里，


    又再次ncer突袭────


    “被saber给救了，成了御主……”


    在教会里所听到的。


    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互相残杀。


    赋予胜者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


    ……那种事虽然完全没涌现出真实感，不过卫宫士郎已经被敌人袭击了三次。


    那么────不能老是有所迷惑。


    毕竟，他是为了不能放任这场战争才将战斗说出了口。


    ……名为圣杯战争的抢椅子游戏。


    无论有什么样的考量，一旦参加就得挤掉对手，否则无法存活下去。


    问题就在于那挤掉的方法，有可能会加害到没参加抢椅子游戏的人。


    所以──庆幸吧卫宫士郎。


    自己战斗的理由不是为了在圣杯战争中一路打赢存活下来，


    ──你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


    而是对不择手段想打赢存活的家伙，就算用上暴力也要阻止一事。


    “──”


    ……不断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卫宫士郎为了成为正义的伙伴，为了不明不白就要被夺去性命的某个人，而修练魔术的。


    “好。得先去问问saber才行。”


    他甩开在脑海里徘徊不去的神父的话，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在房子里绕着。


    把像会有人在的地方全看过了但还是没有saber的影子。


    “奇怪……？穿成那个样子的话应该马上就能看出来的说。”


    嘴里虽这么说着，但房子里到处都不见saber的铠甲身影。


    虽说从者好像是可以变成灵体的样子，不过很不幸的我无法让从者做出那种特技。


    不、再说────


    “就算被称作御主，我对她的事根本一无所知啊。”


    像saber是什么人，从者是依什么道理存在的，这些卫宫士郎都一概不知。


    要说唯一知道的事，那就是。


    要是能和那金发的少女并肩作战的话，这场莫名奇妙的战争我有能打赢存活下去的信心。


    “也不在这里────”


    屋子里全绕过了。


    虽然是像旅馆一般宽广的房子，不过小时候跟藤姐玩捉迷藏时，


    他有掌握到能有效率的搜索房子内部的方法。


    都这样找过了还没有，那大概就剩下道场或土仓之类的地方吧。


    ······


    “─────咦？”


    万籁俱寂的道场中找到了saber。


    ……只是，她的样子和昨天前的她不同。


    在木质地板上正座着的saber，身上没有穿着铠甲。


    saber换上了一套很衬她的优雅洋装，沉默地坐在地板上。


    “──────”


    ……看着那身影，卫宫士郎忘了言语。


    严肃地挺直着背，阖上双眼正座着的saber，好漂亮。


    溶入寂静的她，使人想到清澈洁净的水。


    “──────”


    于是，他将最后残留下的那根刺给拔起了。


    无论是从者还是什么，他想她都是属于圣洁的。


    既然如此────在这之后，自己应该不会步入歧途吧。


    “saber。“


    卫宫士郎叫了她。


    saber没有一丝惊慌地打开了双眼，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他。


    “你醒过来了是吗，士郎。”


    沉稳的声音。


    像是要渗染似地响起的她的声音，和这座道场十分的相衬。


    “─────是啊。刚刚才醒过来的。saber在这里做什么？”


    “让身体休息。因为我没办法处理士郎的伤势，所以我想起码要让自己恢复到万全的状态。”


    “唔──────”


    直视着他这里，saber淡淡地说着。


    ……那个、就是。


    又是种跟远坂不一样的紧张感吗。


    “士郎？你怎么了，是身体还没康复吗……？”


    “(惊)！没、没有、我身体也没问题了！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在不知所措而已、用不着在意……！”


    他赶紧拉开一步的距离，左右地摇着头。


    “？”


    对于卫宫士郎把视线移开了，saber一副不得其解的纳闷模样。


    总之先将快速跳动不已的心脏稳定下来。


    “……冷静点，我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呼～、做了个深呼吸。


    ……不过，与其说看样子不会马上就能镇定下来，


    不如说根本连镇定都做不到的感觉。


    “……啊～真是的，为什么saber会跑去换衣服啊─────”


    下意识地发了牢骚。


    由于saber的服装太富有现实感了，强迫性地令人将她意识为异性。


    ……总之，她是个大美人。


    虽然那是昨天就知道了的事，不过刚才更让人有那种感觉。


    一身铠甲，因为这样的装扮实在太过非现实了，才导致他没有那样的感觉吧。


    像这样，打扮的很有女人味的样子，以一个健全的男孩子来说总之就是令人困扰。


    “士郎。”


    与叫他的少女对上眼的瞬间，卫宫士郎知道自己在紧张。


    话虽如此，他也不是为了一语不发才在找她的。


    虽然不擅长面对她，不过就因为这样而沉默不语的话，那就一辈子都这样了。


    “─────好。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saber。虽说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还是第一次────”


    ────这时。


    “士郎。在说之前，关于昨晚的事情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啊，是什么事？”


    “就说了是昨晚的事。士郎不是我的御主吗。那样的你做出那种行动我会很困扰。战斗是我的分内工作，御主请做好后方支援的本分。”


    “昨晚的事────？”


    卫宫士郎试着回想昨天的记忆。


    ……saber所指的是，他试着从archer的一击当中将saber带回来吗……？


    “……呣。那也没办法啊。saber也在拼了命了。那么，起码那点事还不做的话就不能算是协力关系了不是吗。伙伴碰上了危险，伸出援手也是当然的吧？”


    “─────怎么会。你明明还连从者为何物都不知道，却已经可以如此信赖了吗？”


    啊。好厉害，saber在惊讶了。


    “咦、可是我们不是握过手了吗。再说saber，你不是救过我好几次了吗。都这样还不能信赖的家伙才是有问题。”


    “──────”


    saber茫然地看着我。


    “唔……难不成，契约指的并不是那样？”


    卫宫士郎不安了起来，提出了疑问。


    saber说了不，缓缓地摇了头后，“身为一名从者，士郎的话很令人高兴。况且，那个时候要是你没有阻止我的话，我恐怕也受到了致命伤吧……虽然就方法来说是不大好。不过士郎的指示是正确的。”


    “……这样啊。还好，一不注意就一头热地冲了出去，不过那样做也是可以吧？”


    “是的。不过，今后像那样的行动请有所节制。就算我受了伤，但只要御主还建在的话很快就能恢复。但是你受了伤，我就回天乏术了。”


    “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那样的确是轻率了点。下次我会做的更好。”


    要做到怎么个好法卫宫士郎不知道，不过总之就是别不经思考就冲出去，


    他如此戒律着自己。


    这时。


    “是。很好的回答，御主。”


    自己的表情动作很奇怪吗。


    他看到saber在仅仅的一瞬间好像对他笑了。


    “──────”


    卫宫士郎把面红耳赤的头给甩了甩。


    现在比起这种事，还有其他的事得弄清楚才行。


    其实应该是昨天回来的时候就要问的。


    她真的是他这种人的从者吗，


    真的要────参加这场战争吗。


    “回归正题了saber……啊、不，我再问一下，我可以叫你saber吗？”


    “是。我以从者的身分与你做了契约，我就是士郎的剑。我将遵从你的命令，讨伐敌人，保护你。”


    saber没有半点踌躇地说了出口。


    对她的意思根本不容抱持疑问。


    “要成为我的剑啊。那是为了要在那个叫圣杯战争的当中胜利吗？”


    “？难道士郎不是为此才将我召唤出来的吗？”


    “不是。我将你召唤出来只是偶然而已。就如saber也知道的，因为我是个半调子的魔术师。虽然对saber不好意思，不过我并没有身为御主的知识及力量。不过，我既然决定了要战斗就会战斗。虽然是个还不成气候的御主，saber可以接受这样吗？”


    “当然。我的御主是你，士郎。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因为从者并没有选择御主的自由。”


    “──────”


    ……是吗。


    那么他也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好好回报saber。


    “……我明白了。那我就是你的御主可以吧，saber。”


    “是。但是士郎，我不容许我的御主败北。你没有胜算的话，胜算就由我来制造。使用所有可能的手段，我也要你取得圣杯。我们从者并不是不求报酬的侍奉你们御主。我们也是想要得到圣杯，才侍奉你们的。”


    “─────咦。等一下，你说想要圣杯，saber也是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本来能接触是灵体的圣杯的也只有拥有相同灵格的从者而已。在圣杯战争中胜利的御主，藉由从者来取得圣杯。在那之后，侍奉得胜御主的从者会以报酬来实现愿望────这就是从者与御主的关系，士郎。”

 第1229章 所谓英灵

    “──────”


    ……这样啊。


    被这么一说，英灵这些了不得的群体确实是不可能听人类的话。


    他们也是有目的，才会以交换条件来侍奉御主。


    ……这么说的话saber也有该实现的愿望。


    所以saber才没有迷惘。


    不过，那个。


    “……你先等一下saber。你刚说了所有可能的手段吧。那是代表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意思吗。举例来说────”


    就像那个神父所说的。


    把不是御主的无辜的人也卷进来，引起像十年前那天那般惨状那样────


    “士郎，那并不是可能的手段。我只会做出我所能允许的行为。违背自我的事，对我来说不可能。伤害手无寸铁的人，是违反骑士的誓约的。”


    “不过，要是是御主命令的话我也只有服从。那个时候，我会以践踏我的代价，拿走你一个刻印。”


    saber愤怒的声音气势凌人。


    “──────”


    即使如此，卫宫士郎还是很高兴地松了口气。


    虽然有着太过的坚强与毫无迷惑似的机械般的印象，


    但是他知道saber不是冷酷的杀人者。


    “────嗯，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那种事。就如saber你所讲的，我们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力作好而已……真的很抱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侮辱了你。”


    “啊……哪里，我也是没有掌握到御主的意思就自以为是。不是士郎的错，所以可不可以将头抬起来呢……？”


    “咦？啊，下意识地就道歉了”


    卫宫士郎把头抬了起来。


    “──────”


    是有什么好奇怪的吗，saber微微地笑了。


    “？”


    不过，她肯笑他也很高兴，所以就别去追究了吧。


    “那我可以再问一件事吗。所谓的御主，指的就是召唤从者的魔术师吧。这倒是没问题，不过saber你们的事我还不大了解。像是saber还ncer的，我知道怎么想都不像是真名。”


    “是的，我们的名称不过只是被分配到的职务的称呼……我想想，这个时候就大致的说明一下好了。”


    “我们从者乃是英灵。各自在自己所生的时代中声名远播，亦或是一些完成了凭血肉之躯难以做到的风光伟业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就是单凭己力就爬到了神的领域的存在。”


    这用不着说。


    所谓的英灵，就是生前拥有卓越能力的英雄在死后受人祭祀，不是成为幽灵而是升格至精灵的领域之物。


    “不过，那同时也是弱点。由于我们是英灵的缘故，其弱点有保留在记载上。曝光真名────曝光底细也就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如果敌人是下位的精灵那倒不成问题，不过我们是彼此都拥有必杀之力的英灵。被得知弱点的话，十之八九会被先从那里下手，导致败北。”


    “……这样啊。叫英雄的大多都有些难以应付的对手是吧。所以就以saber作为名称而隐藏真正的姓名吗？”


    “是的。不过，我被称为saber并非单单为此而已。被圣杯所招来的从者虽然有七人，不过这七人都是应对各个职位而被选上的。”


    “职位……？就是、像剑士(saber)或是弓兵(archer)？”


    “是的。原本要将英灵完整召唤出来，这种事本身就接近奇迹了。而这种事要做七人份，像这样就算是圣杯也是过于勉强。为了解决此事，圣杯预先准备了七个容器，只召唤与该容器合适的英灵。也就是准备好了使我们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寄宿品。那是七项职位，saber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


    “圣杯将拥有符合职位能力的英灵，从各个时代拉至过来。像那样披着职位这外皮的东西，即被称为从者。”


    “……原来如此。那saber就是擅长用剑的英灵才以saber作为称呼吗？”


    “是的。当然也是有拥有复数属性的英灵，但要谈到剑，我自认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那也是saber的缺点。因为我不是魔术师的关系，所以我只能成为御主的剑来讨伐敌人。”


    “就是不擅长权谋术数的意思是吧。不、我是觉得那不算缺点。因为saber都那么强了，所以那样就已经足够了吧？”


    “士郎，光是战斗上强，是无法在这场战争中赢到最后的。举个例子来说，敌人比自己还要善于白兵战的情况，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啊？嗯，我想想……既然知道从正面进攻赢不了的话，那就只能避免战斗想其他的────”


    讲到了这里，卫宫士郎才明白。


    既然对手很强的话，就不能打普通的仗。


    战斗并不是全都用剑来解决的。


    既然剑赢不了对手的话，那用剑以外的东西来收拾对手不就行了。


    “就是这么回事。被对手知道善于白兵战的情况下，对手首先就不会从白兵战的方面下手吧……这也就是说，能力上处于劣势的从者会用尽各种手段。”


    “从者assassin就能力来说是不高，但他具有能隐藏气息的特殊能力，而从者caster精通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魔术。就单纯的战力差来讲不大乐观。再加上，我们有宝具。无论是什么样的从者，只要是英灵就有必杀的机会。”


    “宝具─────？”


    那也是个陌生的词。


    不过就字面上来说大概猜的出来意思就是。


    “宝具指的就是从者所持有的特别武具ncer的枪、archer的弓、以及我的剑等相对应的武具。所谓的英雄，就其单体并不会被称为英雄。他们拥有能成为象征的武具，才能以英雄的身分特殊化。”


    “英雄与武装乃为一体。所以，成了英灵的人各自都携有强力的武具。那就是宝具─────既为从者的王牌，也是我们该最为警戒的东西。”


    “──────”


    ……宝具指的就是英灵生前所持有的武具，


    saber这么说。


    卫宫士郎想起了那个蓝色的骑士。


    吸取大气中的魔力，以不可能的轨迹贯穿了saber胸前的那把枪。


    那的确不是经由人手做出来的东西。


    虽说那把枪自身也带有强烈的诅咒，不过当ncer说出的言语也可以感觉到悬殊的魔力。


    既然如此，难不成那是。


    “saber。你说的宝具是魔术吗ncer的枪的确是把看似不寻常的枪，不过那本身没有超出所谓枪的领域对吧。但是他的言语，使那把枪脱离了武器的领域。那不是属于魔术类的吗？”


    “是的，宝具的确和魔术很相近。ncer的枪来说，虽说他的枪本身就是宝具，不过要发挥其真正的价值只有在他灌入魔力，将其真名说出口的时候而已。”


    “因为所谓的宝具，某种意义来说就是种成型的神秘。就如同魔术的发现需要咏唱一般，宝具的发动也要咏唱────需要真名来觉醒。不过，这同时也伴随着危险。一旦将宝具的真名说了出口，该从者的身分也会被得知。”


    “……这样啊。因为英雄跟武器是一组的嘛。只要知道所持武器的名字，自然而然就能知道持有者的身分。”


    saber无言地点了个头。


    所以才说宝具是王牌啊。


    曝光身分，相对也给予无法避开的必杀一击。


    但那要是一落空────该从者也会暴露出自己的短处。


    “那saber。你的宝具，是那把看不见的剑吗？”


    “……是的。不过，那还尚未暴露出真面目。现今的状态下还没有知道我真名的从者存在吧？”


    说着，就一瞬间，saber好像很尴尬似地放低了视线。


    “士郎。关于这件事我有个请求。”


    “咦？请求？什么请求。”


    “关于我真名的事。本来从者会只对御主表明真名，思考往后的对策。但是士郎以一个魔术师来说还不成气候。只要是优秀的魔术师，要读出士郎的思考也是可能的吧。所以────”


    “嗯，就是不能表明姓名的意思吗……说的也是，的确就像你所说的。像是催眠或暗示，虽然我想是没有，不过要是其他的御主有魔眼的话，有可能会把秘密给全说出来──好，那就这样。saber“宝具“的使用时机，就交由saber自己的判断。”


    “啊──那个、真的、那么轻易就？”


    “不轻易啊。我有好好想过才同意的。这是想完之后的结论，所以用不着在意。”


    “──────”


    ……好了。


    就算明白了大部分的事，状况依然没掌握到。


    想想还真奇怪。


    决定了要战斗，但知道的对手只有远坂而已，


    而卫宫士郎压根的不想跟她打。


    ……啊～不对，对方可是干劲十足，所以大概不能这么说吧。


    “我问你喔saber。御主跟从者没有什么记号吗？这样下去总让人一头雾水。”


    “不。很遗憾的，并没有明确的判别方法。不过，只要在近处的话从者可以察觉到从者的存在感。要是该从者是实体化状态的话感觉便会更为强烈。因为从者本身就是强力的魔力。士郎也感觉到了berserker的存在感不是吗？”


    “唔─────话是那么说没错啦。但是被袭击时才知道，这样总不大妙吧。起码要在被接近前发现不然就应付不了。”


    “那么，追寻御主的存在如何。御主也是魔术师。只要是以魔术为职业，魔力必定会有所泄漏。去找的话，就可以锁定待在这座城市的御主不是？”


    “……抱歉。很不幸的，那种讲技术的我不会。”


    再说他连在同一间学校的远坂的真实身分都没发现到耶。


    两年来都在同一栋建筑物里，而且还打过不少次照面说。


    “─────这下麻烦了。这样也难怪会被人笑半调子看不起。作为御主的证明也只有令咒而已，该说前途多舛了吗？”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


    ─────这时。


    “士郎。可以请你闭上眼睛一会儿吗？”


    摆出一脸正经相，saber对我如此说着。


    “……？闭上眼睛？为什么”


    “为了证明你是御主。别管那么多，请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


    “……………………”


    ……他闭上了眼。


    并且，有种碰触额头的些微触感。


    ─────等等、怎么有种刺刺的感觉，这该不会是刀刃的尖端吧─────！？


    “──────saber？等一下，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御主，请别说话，将意识集中在我的指尖上。你也是魔术师的话，这么做你应该可以感觉到我这儿的魔力吧？”


    “─────嗯。”


    原来，碰到的是saber的手指啊。


    他重新打起精神把心静下。


    ─────这时。


    这什么啊。


    “saber，刚才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不什么的。你和我因为契约的关系而有所联系，能了解到我的状态是当然的。”


    “─────了解？刚才的吗？”


    “我是不知道你是以什么形式了解。计测从者能力的，不过是士郎看见的基准。有单纯以颜色来识别的御主的话，也会有像野兽一般来区别的御主。”


    “也就是说，虽然有个人上的差异，但都是对本人最为容易判别的。这对御主来说是基本功，今后请频繁地确认。就跟我一样，只要是看过一次的对手，就应该可以了解到该对手的详细资料吧？”


    ……这样啊。


    虽然事出突然有点讶异，不过这样的话他或许能稍微表现的像个御主也不一定。


    “────御主。虽然有所简略，不过我所能说明的只有这些。”


    “嗯。虽然有点快，不过可以理解。真是麻烦你了，saber。”


    “……什么真是麻烦你了。既然知道状况的话，难道不该决定今后该怎么办吗？”


    saber向前站出了一步提了疑问。


    ……这样啊。


    saber和远坂一样，都是先下手为强的类型是吗。


    “也没什么该怎么办的，跟平常没两样啊。像远坂那样主动对其他御主出击，我可没有这样的念头。”


    “─────士郎，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你没打算以御主的身分取得圣杯是吗？”


    ……saber瞪着他。


    那是不容否定的、剑士雪亮的双眼。

 第1230章

    “─────”


    为了不让气势被压过他也看了回去，断然地说出那所谓的方针。


    “不，我有。不过那是为了不将圣杯交到坏人手上才有此打算。我没有自己想要圣杯的这种理由。”


    “唔─────”


    “不过，那可不是我不战斗的意思。虽然还是个见习不过我还是个魔术师。自己站在无路可退的立场上这点事我还明白。毫发无伤，什么都不做的话就活不下去这我知道。”


    “那么做为一个魔术师无法避免的战争────也就是说你不为将圣杯拿到手，而是为了阻止因圣杯所引起的纷争而战是吗？”


    “？……啊，会变成那样啊。说的也是，一定是你说的那样。虽然说不大上来，不过既然是这样的战斗的话那就有价值吧。”


    没错。


    老实说，就算跟卫宫士郎说什么圣杯，他也涌不出真实感。


    不过如果是为了那样的话，他想他可以尽全力，堂堂正正的战斗吧。


    “……我不明白。士郎你说你是魔术师。既然如此应该会想要万能的圣杯才是。就是有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魔术师才会深造魔术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你所谓的无法实现的愿望。我非做不可的事还堆的跟山一样高的说。”


    嗯。


    所以说现在只要尽力不让无辜的人为此而卷进来。


    “─────那就是说士郎不需要圣杯的意思吗。不为圣杯而战是吗？”


    “我没这样说吧。既然要战我就打算要拿到圣杯。”


    “那样说正是矛盾。你不需要的东西，为何还想要到要战斗的地步？”


    “？”


    不，因为。


    打赢留到最后就代表会拿到圣杯的意思，更重要的是。


    “对saber不是必要的吗。那么绝对得拿到才行。”


    “─────”


    “是，其他的御主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知道。或许里头也有大好人也说不定。不过，我已经决定要站在saber这一边了。而那个saber说想要圣杯的话，那尽最大能力去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那个、虽然是从老爸那儿现学现卖来的，他说，既然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就成为个自私的人。不管对谁都站在那一方的话就没有意义，所以只能站在一个自己能信赖，自己喜欢的人的一方才行。”


    “虽然至今为止我都没想过，不过现在我觉得应该去那么想。我没办法为了自己而战。不过要是为saber而战的话，那就可以。”


    况且，老实说。


    这个少女以如此正经的态度表示想要拿到，那不论如何都想帮她拿到手的心情也是人之常情吧。


    ……那个、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那么，如果我放弃圣杯的话你就不战斗是吗？”


    “─────唔。”


    那可伤脑筋了。


    要是被saber说出那种话，那目前为止的前提就全都瓦解了，不过────


    “……不，即使如此还是一样。我说过要战斗了。所以我不逃避。这可是绝对的，saber。”


    看着saber的眼如此断言了。


    saber并没有马上回答，吐了口长气后抬起头看着卫宫士郎。


    “我明白了。既然身为御主的你都这么说的话，我也只有遵从而已。我的目的是圣杯，而你的目的是纷争的调停，即使如此到达的地方是相同的─────不过，士郎……”


    话停止了。


    saber好像在看着远方似的，


    “我说不大上来，不过那样的话士郎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出了这番话。


    ······


    因为早餐没吃的关系还有也到了中午了，


    所以先吃了中餐。


    saber没办法像archer一样变成灵体。


    本来能从御主身上得到的魔力提供也没有。


    当然，不管哪个都是因为卫宫士郎这御主还不成气候的关系。


    魔力的消耗好像可以藉由睡眠来防止，不过魔力的补充不能说是万全的样子。


    如此一来唯一的能量补充就是吃饭，


    所以作为一个煮饭的绝不能有所松懈。


    “从者是藉由魔力实体化的吧。既然这样，那个─────saber的魔力不会恢复，那越是进行战斗就越会变的虚弱吗……？”


    收完餐具后，卫宫士郎边摺好围裙边提出质问。


    “并不是说完全不会恢复。魔力这种东西是只要在活动的时候就会无间断的生成。从者即使是没有来自自然界的供给，单藉由自身的魔术回路也可以多少补充点魔力。”


    “什么嘛。既然这样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好了，该怎么说明呢。我看看，就拿那边的水管来说好了。现在水龙头在滴着水滴对吧？请你就想成那是我自身的魔力生成量。然后，接着那水滴的玻璃杯就是我本身。就现况来看，虽然是一点一滴的，不过水确实有积存在我体内。”


    “接下来。关于这滴落下的水滴，这是只要杯子越重水龙头就会开的越大的。我只要杯子里有水，水就会继续地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不过一旦杯子里的水没有的话，也就是囤积在我体内的魔力用光的时候，水龙头就会完全的关上。”


    “如此一来水的供给就会停止，杯子便会一直是干枯的状态──那就是对从者而言的消灭。受到无法维持肉体的伤，还是变的无法维持足以保有自身的魔力……虽说后者的例子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杯子里只要留下一滴水不就行了吗？就算只有一点，杯子里有魔力─────有重量的话水龙头就会开着，所以只要经过段时间水就会积起来了？”


    “或许是没错。不过积存在这杯子里的水是随时都在流失的。水在积存的时候也会被利用，而且只要战斗的话，那股消耗量就会更加的增大……反过来说的话，就是越是强力的行动就会越消耗水量。要使用我的宝具的话，就算杯子里的水是满的也会有一瞬掏空的危险。”


    ……话变复杂了。


    简单的说就是，卫宫士郎这个水龙头被关着的saber，魔力恢复是非常的慢。毕竟只是慢慢滴下来的水滴程度而已。


    为此，要是一战斗的话就要尽快分出胜负，之后就要长时间的睡眠，停止无意义的活动，


    得让水滴积存在玻璃杯里头才行，这样吧。


    “─────唉。那这样用宝具就是非常的奢侈吗？”


    “大概是吧。不过也并不是不能用。只要抑制威力，一次的话是可能的吧。”


    “你胡说什么，我哪能让你做那种事。saber，使用宝具可是禁止的喔。就因那样而死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谢罪。”


    卫宫士郎把饭后的茶咚的一声放在saber面前。


    “─────唔。”


    saber皱了眉头，把手往汤的方向伸了过去。


    ─────这时。


    时机恰到好处地电话声响了。


    “……星期天，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电话……”


    虽然心里早有数了，不过很害怕假装不在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击在等着他。


    “─────喂，我是卫宫。”


    “喂——人家是藤村——！”


    “……………………”


    头眼昏花了一下。


    这是某种意义的最强。


    从昨晚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被此人的一声，一个天旋地转就倒回一往如昔的生活。


    “……干嘛啦。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很忙喔藤姐。”


    “什么话，我也很忙啊。今天一天我可是牺牲休假照顾学生耶！”


    真不可思议。


    在话筒另一头摆出很自豪的样子，就好像在眼前发生的这个错觉。


    “是吗。那就不是聊天的场合了。这里没火灾没小偷也没马戏团过来，你就安心的在社团活动里好好加油吧。”


    拜、的一声简洁的切断对话。


    “等、等一下——！人家姐姐忍辱负重的打电话给你，你敢连什么事都不问就挂断的话你就惨了哦！”


    ……他从昨晚开始就很惨了，不过把这事跟这个人说也没用。


    再说从忍辱负重这话听来，是对藤姐来说的生命上的小危机吗。


    “……收到。然后呢，你有什么事？”


    “士郎、人家想吃便当耶。士郎做的甜甜的鸡蛋烧之类的怎么样？”


    “……………………”


    “以上，点菜完毕。请尽快送至弓道社。喀嚓。”


    ……真的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老师。


    “……受不了。真没办法，毕竟猛兽肚子一饿就会胡闹的说……”


    卫宫士郎把脱掉的围裙重新穿上。


    ……不过，反正午餐还有剩下的。鸡蛋烧这点东西的话还可以马上追加的出来。


    “好完成了─────saber，麻烦你看一下家。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稍微等一下。”


    我拿着藤姐专用便当盒走到了走廊。


    在旁边的是，不知为何跟了上来的saber小姐。


    穿上鞋子。


    好了、重新振作精神往旁边一看。


    saber也沉默地在穿着鞋子。


    “……saber？”


    卫宫士郎提心吊胆地叫了她。


    ……不，虽然是猜到她会怎么回答了，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得问问才行的感觉。


    “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你要外出的话我就随行。因为从者是来保护御主的。让士郎一个人在外头行走会很危险。”


    ……果然来了这句。


    不过这条路也是早晚都得走的。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把话给说清楚好了。


    “saber。御主不是得避免引人耳目吗。即然如此白天是安全的。只要不待在冷清的场所，对方也不会有所行动的。”


    “那个我知道。但是也是有万一的情况。因为士郎还不成气候的关系，不从早到晚跟着你的话是不行的吧？”


    “什───────”


    从、从早到晚都跟着他也就是说、随时都在一起的意思吗──────！？


    “笨、笨笨笨笨笨笨蛋、那种事哪有可能做的到啊！再说、随时都在一起那睡觉的时候要怎么办啊！”


    “士郎是在测试我吗。人在睡眠中是最该保护的对象。当然，我会在士郎身旁待命的。”


    “笨───────！”


    卫宫士郎急忙地掩饰变了通红的脸颊，总之为了冷静下来吸了口空气。


    “──────”


    可恶，他怎么会这么笨。


    这么重要的事，到了现在才终于注意到。


    和saber一起战斗，不也就代表了这个意思吗……！


    “士郎，你怎么了。这应该不需要如此惊讶吧。我不过就是做昨晚凛做过的事而已不是吗？”


    唔……！


    开什么玩笑、要是那样的话我在还没战斗之前就会出问题了耶……！


    “那、那种事绝对不行！我会帮saber准备好房间的、你就去用那间！”


    “……………………”


    ……唔。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也不会认输的。


    “士郎，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大部分的矛盾我都已经忍下来了，不过这点我不能让步。你的方针就一个御主来说根本是错误百出。你不告诉我理由的话我不会遵从的。”


    saber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


    被这股紧迫逼人的气势给压迫，即使如此他还是拼了命的看了回去。


    “哪、哪有什么理由……！你别管那么多安分一点就是了。白天不会有事的，saber去休息不就好了吗！”


    “────我拒绝。你不告诉我明确的理由，我是不会让步的。”


    “可────可恶、真是听不懂的家伙……！saber是个女孩子，哪可以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啊……！”


    saber的动作僵住了。


    “唔……总、总之、我回来以后就会帮你准好房间，在那之前你就给我去休息……！”


    卫宫士郎从门挳冲了出去。


    对没错、这是个丢脸的逃亡。且是临阵脱逃，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啊～真是的，太幼稚了吧我……！”


    拍着这八成变了通红的脸，快速地往外头冲了出来。


    ……不过，总而言之。


    说的那么强硬saber也能谅解吧。


    从学校回来后，就为骂她的事道歉请她原谅吧────


    走下坡道。


    走到学校要三十分钟。虽说是一段不用急也没关系的距离，


    不过卫宫士郎还是不由得地加快了脚步。

 第1231章 生气的saber

    理由……


    “──────”


    就是无言跟在卫宫士郎后头的saber。


    “…………”


    如果不管她的话肯定就会一路跟到学校。


    这里得斩钉截铁地说才可以。


    “saber。我不是叫你在家里等吗。你不听御主说的话是吗？”


    卫宫士郎停下脚步回了头。


    saber一副就是很想说什么的样子瞪了他一会儿后。


    “─────不知道。从者会不遵从御主的指示，我想大概是他没听见吧？”


    saber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把脸转了过去。


    他无视saber走下了坡道。


    在背后当然是，继续无言地释放压力的saber。


    “别太过分了快点回去。你再跟着我的话会给我添麻烦的，非得要我讲的这么清楚才行吗？”


    卫宫士郎瞪着在他后方，保持着恰好五公尺距离的人。


    “──────”


    不知道在不服气什么，saber只是无言地抗议着。


    ……受不了。


    卫宫士郎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不过这个家伙，绝对是在跟他赌气。


    “─────是吗。那就随你便。”


    这次他真的无视saber走了出去。


    走上了通往校舍的坡道。


    深山町是个有很多坡道的城镇，这条坡道在那当中算是特别长的。


    从位在高地的校舍，可以一览整个城镇。


    时间过了下午一点左右。


    幸好，在通学路上没看见学生的身影。


    星期天，忙着社团活动的人也还在午休吧。


    “……说好运是好运啦。不过再前面就没办法了吧？”


    唉、的叹了一口气，卫宫士郎撑不下去了。


    “──────”


    回了头。


    停下了脚步，saber瞪着他慢慢地走了上来。


    ……是因为他从那个时候就一直无视她吗，saber的不悦更上了一层楼。


    “saber。“


    “什么事。你说随我便，我照做了。”


    “……唔。就只会选自己想听的才听啊你。”


    “这当然。因为我是个从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御主暴露在危险之中。”


    “─────真是的。我知道了，我认输。既然死心了就一起到学校去吧。这么一来你也会知道学校是安全的。还有，很抱歉刚才骂了你。”


    “咦─────”


    “既然这么决定的话我们就来统一个藉口吧。saber是老爸的亲戚，来观光顺道来玩的这样可以吗？”


    和saber并着肩，一起上了坡道。


    “啊─────好的。如果这样士郎方便的话，我没问题。”


    “好，那就决定了……说的也是，反正迟早都要碰头的，那现在就介绍也是一样的吧？”


    没错没错。


    既然saber住在家里，也就会跟藤姐和樱对到面的。


    “对了saber。我忘了问你，那套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是凛给我的。她说既然不能变成灵体，那就需要日常生活的服装吧？”


    “─────”


    这挺让人意外的。


    远坂的准备周到，不如说，这件像千金小姐穿的洋装是远坂的东西比较令人惊讶。


    “那那套铠甲呢？现在放在家里吗？”


    “不是的。那套铠甲是用我的魔力编制而成的。解除也就是让它消失的意思。一到战斗的时候，立刻就能保护我的身体。”


    “哼～什么啊，意思就是那套武装随时可以拿出来跟消失吗？”


    “是的。所以请不用担心。哪怕在这里被敌人所袭击，我也会保护士郎。”


    “这样啊。嗯、那真可靠。”


    是至今为此都一直沉默的反弹吗，一不注意就说出了这样的真心话。


    saber面对他的失言无所回应，慢慢地上了坡道。


    到了校门。


    既然到了这里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就当带转学生参观校园就好。


    “saber。要是被什么人叫住的话，你就什么都别说，摇头就好。要是能摆出一副我不会日文的脸那最好。”


    卫宫士郎把头转向saber。


    “─────────”


    “saber？怎么了，一脸恐怖的表情。你可别吓人哦。”


    “咦……？不，我并不是在看着士郎。只是魔力的残渣有些强大，我有点讶异而已。”


    “魔力的残渣？真的吗？”


    saber虽然这样说，不过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说起来不是什么太强大的魔力的话他本来就感应不到的说。


    “是的。话虽如此对士郎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凛是和士郎同一年级的对吧？这是像她如此程度的魔术师待上一年以上的场所。应该多少有个工作室吧，所以无论怎么隐藏，魔力都会有所泄漏。”


    saber所感受到的魔力，怎么看都像是远坂留下的味道的样子。


    “哼～她也挺迷糊的嘛。居然在进去之前就让saber感应到魔力……等等、她现在在里面吗！？”


    “不，凛她本人看样子并不在里面。她如果在里面的话感受应该会更加强烈吧。在这块土地上没有像是魔术师的人存在……虽有种令人在意的不对劲感，总之并没有危险。”


    “所以我不就说了没有危险了吗。好了、要进去里面了你可要跟好喔。”


    “咦、是卫宫耶。怎么了，难不成是送饭的？”


    “─────────”


    像这个时候有个知心的朋友真是方便。


    弓道社主将?美缀绫子光是看到卫宫士郎的脸，就连他的来意也看穿了的样子。


    “辛苦了。就诚如你所料我来送饭的。藤姐在里面吗？”


    “在啊在啊。哎呀、真是得救了。藤村老师这人空着肚子气势高涨的很伤脑筋耶。学校餐厅也没开，没办法我还正犹豫要不要出去买好了。”


    “有到这么严重啊。你说出去买？你该不会是要一个人去底下的丰悦吧？”


    “除了那里以外还有哪里能去啊？在备用品上已经很吃钱了，去买紧急粮食也是在所难免对吧？”


    不愧是美缀，讨厌无谓开销的女人。


    顺道一提丰悦是位于商店街的一家超市的店名。


    在弓道社，叫在让手腕肌肉休息的闲人以跑步的名义出去采买。


    ……明明是为了让手腕休息的跑步，回来的时候却让人拿着一堆东西的矛盾了的惯例。


    “……那还真惨啊。拿去、便当。虽然有点迟了，帮我拿去给藤姐。”


    卫宫士郎交出了纸袋。


    “喔、豪华三层组。真不错，好久没看到了。卫宫就对这种讲细心的很拿手耶。”


    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美缀一副满足的笑着。


    ……话说回来这家伙，就是很擅长大量生产。


    集训时的晚餐大多都是美缀担当的，每次都让大家目瞪口呆。


    像是只剥了皮的马铃薯咖哩却意外的好吃，料理的世界真是高深莫测。


    ……嗯，先不谈那个。


    美缀只是偷看了看里头，没有把纸袋收下。


    “喂。讽刺的话就免了快点拿去。里面藤姐不是在闹脾气搞的水深火热吗？”


    “是啊。既然会这么想就该赶快进去，亲手交给藤村老师才对。再说啊，要是我说你在门口的地方就回去了她不就更会闹别扭了吗。我可不想被藤村老师操喔。好了，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你就认命点快进去吧。”


    用下巴指着道场。


    “……………………”


    的确，不顺道进去露个脸的话之后就惨了。


    他也不是来握弓的，只要把便当交了赶快走人就好。


    真没办法，死了心往弓道场的方向走去。


    “不过啊美缀。你也待了那么久了，好歹也趁早上的时候确认一下藤姐的便当吧。顾问垂延三尺的四处看学生的便当，这样形象很差耶。”


    “没有啦，那是因为我今天早上也很累啊。最近有点忙，没什么空啊。不过跟你发牢骚也是没用啦──────”


    这时、美缀突然靠近我，好像是要说悄悄话似地接近我的耳边，


    “……卫宫。那是谁啊。是个大美人说，你认识她？”


    说出这句带有紧张的话。


    “─────────”


    也是吧……一般看到saber都会吃惊吧.


    而那样的她无言的正打算跟着他进入道场那更会令人倍感吃惊。


    “到底怎么样啦卫宫。那是你认识的？”


    “要说明会很复杂，不过如果你可以就把她当成是我朋友那最好……顺便为了她进去不引起大家骚动，如果你可以帮忙说服大家的话，我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ok。虽然有点令人在意，不过我中意那个交换条件。卫宫，之后可不准赖帐喔。”


    把门打开。


    saber无言的跟上卫宫士郎和美缀的脚步。


    进入了道场。


    ……午休过后的弓道场，仿佛就像战场般的动乱。


    “藤村老师！岬同学说他肚子痛到快死了耶！刚才的干面包是哪个时代的东西啊！？”


    “那只是普通的肚子痛而已！一起吃的老师都没事了，岬同学就让他喝些昆布查的下去！”


    “老虎老师！我要练射草靶麻烦请把暖炉移动好吗！道场的角落好冷——”


    “好，给如此有种的你卷起裤管跑道场三圈。把你的劣根性给我好好的改一改。”


    “老师！流血了、北子同学被弓弦割到脸了！”


    “嗯嗯，那点伤的话用不着去保健室也可以。去用种在后山的芦荟涂一涂吧。”


    “好痛。啊真是的，为什么这把弓会反曲的这么大啊。这样不就会拉不好吗？”


    “啊、那边的！不要从上面抓着硬拉。那还很新的，觉得困难的话就两个人弄。要是翻过来弓弦脱落的话，我可就把你的脖子扭断喔。像这样、啪叽一声。把重要的弓给弄坏的学生，我就会这样喔！”


    “老师！没有止滑粉！手、手在滑了！”


    “咦、真的啊？哪个人去储物室拿库存的来——”


    “老师、没有库存了！我想原因是前几天老师忘记去申报了！”


    “啊～那一年级的就去棒球社那里抢他们的止滑粉来！”


    “哇、这老师太乱七八糟了吧！”


    一年级的学生们哀鸿遍野。


    “……………………”


    天啊。


    这里的光景还真是没变。


    “──────好了。”


    也不能老是望着这阿鼻叫唤地狱。


    “喔、正好。喂－——樱！”


    卫宫士郎叫了在放护指皮套前的女学生。


    “咦、学长……！？”


    樱把握在手中的弓放下，一副惊讶的样子跑了过来。


    “学长！今、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个、该不会、就是……”


    “是啊、我来送便当给藤姐的。不好意思，拜托帮忙把那个在那边胡言乱语的老师给带走。”


    “啊─────好，说的也是……这么一说老师好像是有打过电话。”


    “？”


    刚才的笑容不知到哪儿去了，樱丧气的缩着肩膀。


    “就是这么回事。藤姐她肚子饿了在强人所难吧。虽然有点迟了也不一定，总之我做了便当来了，就让她吃吧。还有，抱歉昨天回来晚了。谢谢你帮我做晚餐。”


    “……是，能听到学长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


    樱稍微看了一下我后面。


    站在那里的是，和这座弓道场不搭调的金发少女。


    “……那个、学长？”


    “嗯？怎么了，难道真的太迟了吗？我也有做了樱的份，这样还是不行？”


    “啊、不、没有这回事。我、我也肚子饿了……那个、因为我的分了一半给老师了。”


    “嗯，我就猜到是这样。樱的份我是做马上就可以吃的，所以应该没花上什么时间……这么一来就算再续摊起来大家也不会有怨言吧？”


    “说、说的也是。那个、那么就谢谢学长了……学长，今天你会一直待在道场里吗？”


    “说的也是，难得来了一趟，到社团活动结束前我会待在学校。还有昨天我翘了班，所以今天的晚餐我会做的，樱也过来吃吧。”


    “────好，我很乐意。那个、那我马上去叫老师。学长，不可以把便当放着就跑到别的地方去喔？”


    樱快步地去叫藤姐。


    转身一看，美缀正到处跟那些看到saber起了骚动的社员说明着。


    ────好了。


    总之这么一来就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啊！肚子好饱。糖分也运到脑部了，这么一来终于能恢复干劲了！”


    休息室。


    藤姐边喝着茶边吃着点心的羊羹。


    是藤姐变安分了的关系吗，道场里安静地响着弦与箭的切风声。

 第1232章 一起住下来

    “那个，老师。我也差不多该回到射场上了，所以我先离开了。”


    “好的好的。啊、帮我跟等候的美缀同学说我有话跟她说请她过来可以吗？”


    “好。学长也请慢坐。如果可以给予一次久违的指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樱行了个礼离去了。


    不过，在那途中。


    她不安地看着站在墙边观摩的saber。


    “然后呢？士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社团活动会在五点结束，到那之前你要去参观吗？”


    “……嗯～”


    该怎么办才好。


    看上去，saber一副蛮有兴趣地样子看着弓道场的状况，那这样的话────


    ……反正都来到学校了。


    既然这样就看开点，带saber去看看校舍吧。


    “我去散个步。晃校舍个一圈就回来。”


    “散步？好是好，不过这嗜好还真另类耶。切嗣哥也是有这种老土的兴趣说，士郎也是那样的属性？”


    “什么那样的属性的，我是觉得散步不会老土说。虽然不是很想举这例子，不过约会不也是像散步一样的东西吗？”


    “什么～，约会不一样啦～。那个真要说的话，不是美食到处吃的旅游吗？”


    “就～说～了～，那种漫无目的地走就叫做散步不是吗。别说那么多、我走了……话说在前头，学校里头我可不会给你买什么回来喔。因为也没有摊贩。”


    “对喔。学校餐厅也休息，家政教室也是关着的……没办法，两手空空就好你可要早点回来喔卫宫同学。”


    最后滕姐就像个老师的样子用人的姓氏叮咛着卫宫士郎。


    对此他只挥了手回应，叫了saber。


    “参观学校、是吗？”


    “是啊。都来到这里了。机会难得我就想说带你参观里面好了。saber光待在弓道场里也很无聊吧？”


    “……说的也是。虽然并不会无趣，不过到处看看校舍是有意义的。御主所上的学校是否安全，马上来确认看看吧.”


    唉呀。


    虽然只是随便的一个念头，这提案却和预料中的一样获得saber的好评。


    ……不过，他和她所想的看来是有段偏差的样子，还是别放在心上带她去参观吧。


    “好。这里是校舍后方，弓道场后头的大片杂木林。面积大致约为三百到六百平方公尺，其实有足以匹敌正面大操场的可能性，因为里头是山的关系而被容许做大胆的土地营运的典型例子。”


    总之先找个近处，从弓道场走来只要几分钟的后山来参观。


    “这样啊。从三百到六百是吗。差了近一倍的差距，暧昧也该有个程度。”


    “感谢您带刺的感言。话说，看你似乎很不满的样子，不知是为什么啊？saber。”


    “大概是你的错觉吧。因为我根本没期待过士郎所说的参观学校。是啊，就算突然被你带到这种地方来我也完全不会介意。从一开始就没在期待了，所以根本不会有失望这种事。”


    saber把头转向别处。


    ……完全的不高兴，一副就是在闹别扭的样子。


    “然后呢，请问这里是有什么吗御主。这里确实是一片人烟稀少的森林，话虽如此也不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是啊，是不需要。我只是告诉你学校后方是片森林。那、我们到下个地方去吧。”


    “然后，这里是操场。现在田径社的人在跑步的关系，注意不要太靠近。体育课的时间就在这里做团体竞赛。”


    “团体竞赛……？具体上的说，是什么样的竞赛？”


    “嗯，我们的学校在运动系方面很强。在这之中属棒球社为首，所以大概是棒球吧。偶尔也会打躲避球之类的。总之就是分成两组后击败对方组的运动。”


    “……这样啊。讲到团体竞赛，我还想成是民众配合主导人来行动的东西说，结果不是的样子。”


    “…………”


    总觉得saber好像想像成非常危险的东西了。


    因为只是感觉上而已，所以就别追问下去了吧。


    “总、总之就是和其他对手争取得分的运动。现在在跑步的那群人也是在比五十公尺能跑几秒。”


    边说着原来如此边不停地看着操场。


    “你怎么了啊saber。在找什么东西吗？”


    “啊、不……那个，过去有项竞技我曾看过一点，所以有点在意这座运动场上有没有。虽然其他的运动实在是看不是很懂，不过就那项竞技我看的蛮开心的，所以不经意的就……”


    “saber会想尝试的运动啊。难道是网球之类的？那个的话往里面走就有球场了。”


    “不、不是的，不是网球。冷静想想的话，那并不是这块土地可以容纳的下的运动……只是那个、我以前也拿剑来打类似的球类游戏而被骂过，所以有点怀念了起来……”


    “？用剑来玩的球类游戏？”


    那是什么啊？


    ……话说回来，一想到这位正经八百的saber会拿剑来玩脸就莫名的快烧红了起来。


    “刚、刚才的发言请忘了它御主！好了，这里已经调查完了，我们到下个地方去吧……！”


    被saber推着往校内移动。


    先参观走廊，走到了位于三楼的自己的教室。


    “────这里就是御主的教室啊。……在走廊走的时候我还想说可能会有问题，不过这样的话还在容许范围。”


    “容许范围？……那是指安全与否的意思？”


    “是的。在走廊也可以感觉到和进入学校时感到的一样的魔力。不过这间教室里完全没有魔力的余香。在走廊及教校舍留下的只有凛的魔力而已。目前并没有发现到使御主曝晒于危险之下的因素。”


    总之先接受了吗，从saber那儿感到的紧张感渐渐淡去。


    虽然他想做的过头了点，不过saber是担心他才调查学校的。


    ……那个、老实说当然不可能不高兴。


    定了契约才一天，对于彼此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才短短的时间，saber就以他的安全为第一考量，这卫宫士郎深深的体会到了。


    太阳开始西下的时候，社团活动也结束了。


    冬天太阳下山的早，还有考虑到最近危险事件的关系吧。


    “啊。对了美缀，慎二那家伙怎么回事？今天没看到他的人影的说。”


    “那家伙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最近都是这个样子。”


    说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美缀往校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再见。我还有事要到办公室。”


    玩着社团教室的钥匙，弓道社主将先一步离去了。


    ────然后到了正门。


    面向夕阳西下的城镇，卫宫士郎和藤姐跟樱，还有saber一起跟大家道了别。


    “老师再见！”


    “可别欺负卫宫喔老虎！”


    边听到诸如此类的嘈杂的道别声传了过来，边开始走下坡道。


    走下坡道。


    旁边是藤姐跟樱，后面是保持着一点距离地在跟着的saber。


    “────奇怪了？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跟着我们啊？”


    ……这么一句。


    是至今为止都没感到不可思议吗，事到如今才终于发现了那个问题的样子。


    “喂、士郎。你认识她？”


    这天第二次的询问。是因为好在有美缀那里的经验，卫宫士郎不经思索的回答：


    “我是认识啊。我带来的所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如此脱口而出。


    “果、果然是这样……那学长，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呢……？”


    “嗯。我没听说过士郎有外国的朋友。”


    “不，不是朋友而是老爸认识的人。她是老爸四处飞的时候认识的人的女儿。”


    “切嗣哥的？那这女孩是来拜访切嗣哥的？”


    “就是那样。从今天开始她会住在我们家，所以可要好好招待她喔。”


    “────咦？”


    在完全相同的时间、起了完全相同的反应的藤姐和樱。


    不过，突然听到一句从今天起那女孩要住在我们家，不惊讶的人才奇怪吧。


    “等───士、士郎、你说住在那里是指要跟那女孩同居吗────！？”


    “不是同居。saber留在这里只有一点时间而已。我只是把家当做旅馆借给她而已，不用那么惊讶吧？”


    “……那个。学长，那个人叫做saber是吗……？”


    “是啊，虽然是个奇怪的名字啦。因为还不熟悉日本的关系，我想可能会有些地方很奇怪吧……啊，还有她虽然不大爱说话，不过私底下是个好人喔。樱也能跟她好好相处的话那就最好了。”


    “……………………好。那是没问题，可是……”


    樱不对着我的眼睛，好像要求助似的把视线移向了藤姐。


    “藤村老师。藤村老师准许saber小姐留下吗？”


    “嗯……就一名老师来说当然是不可能，不过也不能放着托切嗣哥照顾的孩子不管……好像又很正直的样子，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喂，士郎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斜眼看着卫宫士郎，藤姐说着很不礼貌的话。


    “当、当然啊。既然是老爸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不礼貌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再说她就像妹妹一样不是吗？”


    “哼～对了，那女孩几岁啊？看起来比樱还小的样子。”


    “呃────、大概、就是那样、吧……”


    “────────────”


    藤姐盯着卫宫士郎的脸观察着。


    然后、就在马上要下了坡道的时候，突然。


    “士郎，你喜欢那个女孩吗？”


    来了这么一个措手不及的奇袭。


    “唔……！！那、那种事谁知道啊！我也才刚认识她不久，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唔、脸好烫……从藤姐那儿看来，他的脸一定全红了吧。


    “嗯。虽然不是骗人的不过却有迹象。”


    ……那样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呢。


    藤姐交叉着手臂，一脸好像在想很艰深的问题地沉默了。


    ·······


    最后的结论，saber的住宿得到了许可。


    “无所谓吧？当作是寄宿家庭也是一次不错的经验，而且这儿的房间也是没必要的多。”


    藤姐说了这么一句一锤定音的话。


    樱始终都没说话，不过在最后：“是的。毕竟这也不是我能提出意见的事。”


    这么姑且接受了。


    “……………………”


    就这么个回事，开始了晚餐。


    为了欢迎saber还有兼昨晚的谢礼，晚餐我花了不少心思。


    从沙拉风味的烤鲣鱼开始，加了辛辣洋葱酱的炸鸡肉，常被喻为家常菜必备的马铃薯牛肉，


    以常拿来收尾的海老天为首的各类天妇罗，准备了这些料理。


    晚餐与其说卯足了全力，不如说这已经是无所节制的菜色了，不过。


    “……………………”


    没有一个人开口，就这样干脆的结束了。


    “……………………”


    在厨房洗着餐具。


    虽说卫宫士郎也没期待从第一天就能和气融融的吃饭，不过来点短短的交谈不也蛮好的吗。


    特别是这次的天妇罗他觉得做的很好吃。


    身体炸的直立不蜷曲，皮也是口感酥脆。


    是个无可挑剔的得意作品，所以想说有个什么一句话也好。


    “……话虽如此还是全解决了。冒出的台词只有再来一碗，这样算什么啊？”


    四人份的善后果然很费时间。


    ……话说回来，樱就今天没来帮忙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意思啊。


    “好了。饭也吃过了，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藤姐边喝着茶边看着时钟。


    时间过了晚上九点。


    就平常来说的话差不多是两人该回去的时间。


    “藤姐。要回家的话帮忙送一下樱。”


    卫宫士郎在厨房，一边洗着餐具，一边朝她出了声。


    “──────────”


    没有回应。


    藤姐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看着电视。


    “……喂喂。您没有听见吗，藤村老师。”


    他回到了起居室，敲了敲藤姐的脑袋。


    这时。


    “不好意思，那个我拒绝。因为我暂时不能送樱回家了。”


    “？为什么啊。藤姐、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嘛。不是什么事，而是因为从今天起我也要住在这里的关系。”


    很干脆地说了出口。


    好像已经是决定事项了，藤姐如此断言。


    “────────啥？”


    “啊、小樱也一起住怎么样？你家里我会联络的所以可以安心喔。女孩子三个人在一起比较愉快对吧？”


    “啊…………好、好的、请务必！藤村老师，万事拜托了！”

 第1233章 一定要实现

    卫宫士郎有些无语。


    为什么这里要摆出这么强硬的态度啊？樱。


    “好，那就使用里头的客房吧！棉被的话也有很多，浴衣也是有好几人份！saber也没问题吧？”


    也没问题吧的吧的音调好像加强了许多，是他多心了吗。


    “……”


    saber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把视线移到他这里来了。


    “……这样我很困扰、士郎。我要守护你的关系，和她们同一间房间的话我会无法完成任务。再说在同一个房间下，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应才好。”


    “……抱歉。藤姐说出口的话我也阻止不了。而且，这也有种交换条件的感觉。拒绝的话让saber住在这里的承诺看来也会作废的样子。那样一来我们俩就只好在外露宿街头了。”


    “……那也会很困扰。这间房子的结界很优秀的关系，作为据点可说是无可挑剔的。只要待在这里，士郎也可以应对敌人的偷袭。”


    “……这样啊。那就更应该忍耐。只要待在这屋子里，就算发生什么事也能马上会合吧。那个、跟藤姐讲话是会很累啦，很困扰的话就说我不懂日文就好了。”


    “喂那边那两个，悄悄话可是禁止的喔。因为这样所以saber是我们这里的。士郎是个男孩子，所以一个人也没问题对吧？”


    藤姐拉着saber的手离开了卫宫士郎。


    “────────”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个底了。


    saber的住宿得到了许可，藤姐要住在这边，樱也跟着一起住。


    短短半天这儿的人口密度就升高了。


    ……嗯……真的越来越像旅馆了，总觉得。


    ······


    就寝时间到了。


    saber不知出了什么事了，刚才还热闹到不行的客房灯光熄了，恢复了寂静。


    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是沉默的saber跟稳重的樱，看来逃不过这样的定律。


    “……不，不对。主要听到的都是藤姐的笑声。”


    就算这样客房很热闹还是事实。


    就在近处、同一个屋檐下同辈份的女孩子们在嬉闹，这在精神卫生上实在不大好。


    “──────可恶。太在意导致睡意全失了。”


    像是saber困扰的表情、樱和saber有没有处的很好、还有话说藤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之类的。


    越想头就越痛，这样的话让saber睡在隔壁房间还比较好也说不定。


    “────────”


    时间在晚上十一点。


    屋子的灯熄灭了，外头没有半点声音。


    为了不让睡在客房的藤姐她们发现，卫宫士郎压低着脚步声开了房间的拉门。


    ······


    走到了庭院。


    月色明亮，吹过来的风好冷。


    冬天的夜晚，世界就像结冻了似的安静。


    土仓鸦雀无声。


    昨天ncer逼到绝境的地方。


    saber出现的场所。


    入口就打开着，里面的黑暗好像来者不拒般的漆黑。


    进到了里面。


    关上门遮断了外头的空气，把破烂的暖炉给点了火。


    “……一天要射上两百支以上的箭、吗？”


    弓道上中贯久的教诲。


    中就如文字上所述的射中的能力。


    贯是射穿靶子的能力。


    然后最后的久，就是长时间地维持中贯能力的严苛。


    ……记得好像是在中要秘刊集里头出现过的话。


    立志要成为射手的人，具备了实质意义后就要永久的持续这个。


    因此，一天要射上两百支以上的箭……如此这般的。


    “……是啊。既然不知道身为个御主该做什么，起码就魔术得好好锻炼才行。”


    卫宫士郎在土仓中央放低了腰，深吸了一口气。


    “呼──呼——”


    ……调整好呼吸，他开始了往常的修炼。


    脑海里是往常的影像。


    在空无一物的脑海中浮现的剑的影子。


    “────────”


    对此无视后，将思考更加的清空。


    等全身接通了魔力，接下来就是惯例的强化练习。


    昨晚，ncer袭击而成功地使出好几年没成功的强化魔术。


    趁着那个感觉还没忘掉之前重复不停地练习，不能确实的拿到手就太可惜了。


    “──────同调、开始。”


    半阖上眼睛，把肺里的东西给硬挤出来。


    ─────现在只要想着这个。


    不管是圣杯战争的事、saber的事、还是远坂的事，一旦没入了这项工程便全部一扫而空。


    要把思考净空到能将不成气候的自己的迷惘全都忘掉才行。


    不过，在那过程。


    自己现在在做这样的事的同时，身为魔术师的远坂也同样地在修练吗─────


    这样的杂念在脑里徘徊不去。


    ······


    ─────穿过不自然的黑暗。


    人烟稀绝的深夜。


    在月光的照射下穿过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通路，她踏进了那个室内。


    “────────”


    那里是，某栋建筑的一个房间。


    里头的职员约为五十名。


    那大部分都是男性，而那全部，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散落一地。


    “────────”


    她咬紧了牙根。


    因黑暗而蒙蔽了视线一事，多少有了帮助。


    这腐化了的空气，是因为草的薰香化作了烟充满整个室内的缘故。


    “────这是什么香味啊。archer，你知道吗？”


    边把门窗打开，她向自己的背后发了问。


    那里没有人影。


    只有一股比弥漫的烟雾来的浓密的气息在摇动着。


    “魔女的软膏吧。芹科植物，好像叫破坏爱情之类的吧？”


    “……毒人参？怎么，光是吃魔力还不够，还要让男人不能来愉悦自己是吗，搞出这桩惨状的人。”


    “这样的话对方就是女的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仇恨，不过都成了从者还要滥杀无辜，看来怨念不小。”


    “别吹嘘了快把窗户打开……倒地的人────还有呼吸是吗。这样的话，现在通报跟到了早上才被发现也没什么分别。事情解决的话要尽速离开，archer。”


    将侧面的窗户开启，替状态特别恶劣的人做了治疗后，她便离开了室内。


    “……啧。衣服得拿去送洗才行。”


    嗅了嗅外套的味道。


    并不是特别有去碰到，只是她的外套染上了一股铁锈味。


    成了密室的空间。


    因为那面被称做地板的地上，积了有五十个人所吐出的血液。


    ······


    在她背后的气息显现了形体。


    她，远坂凛的背后出现的自然是，穿着红色外套的骑士。


    以灵体的身分守护了远坂凛的从者，archer。


    “然后呢？果然是流向柳洞寺吗？”


    “……是吧。被夺去的精气全都流向了山头。在新都发生的昏睡事件几乎都是在柳洞寺的御主作的好事。我不知道那御主是有多大本领，不过这种事不是人类能做的出来的。要说可能的人选，恐怕只有从者caster吧？”


    “在柳洞寺里筑巢的魔女啊。这样的话，昨晚就闹笑话了。”


    “闹笑话……？你是指跟berserker打成平手的事？我是认为那样是最好的结果。”


    “不见得。caster把网张如此广泛的话，昨晚的战斗想必也窥探到了吧。而我们却没能打倒berserker，连saber也放过了，还暴露了我这儿的王牌。这哪里叫最好的结果了？”


    讽刺地说着。


    不过，凛对这句话没有回答。


    击退berserker，还有救了saber都没有错。


    而最重要的是────archer根本没有让他的王牌曝光。


    昨晚。


    archer所放出的“箭“阻止了berserker是事实。


    不过那真面目────具有如此强大威力的宝具的真面目，


    连身为御主的凛都不得而知。


    “─────凛。”


    ……不，单就原理的话她也看透了。


    那只是颗炸弹。


    将填装了宝具这火药的炸弹，在敌人的面前引爆。


    这是多么的不合理根本用不着说。


    那是使用了最强幻想的宝具，仅用一次的魔力的爆炸。


    ─────。


    这是红色骑士所持有的，必杀的宝具名称。


    “─────凛。”


    ……但是，那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从者持有的宝具只有唯一一个，生前形影不离的另一半。


    将这毫无不舍之情地破坏，究竟有哪位英灵办的到呢。


    “─────凛。”


    要修复被破坏的宝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将自身的宝具给破坏，这对从者来说等同于自杀行为。


    “─────凛……”


    也就是archer那个时候，在还有六个该打倒的敌人的情况下，放弃了自己最强的武器。


    不，将作为英雄最好的证明的宝具给亲手破坏，被其他的从者知道一定会昏倒吧─────


    “凛────！”


    “！咦、什么？抱歉、我没听到。”


    “……我在问你今晚接下来该怎么办。刚才的战斗你也累了吧，不好好休养恢复的话……”


    “────────”


    对于archer说的话，凛稍微地握了拳头。


    刚才的战斗。


    在通路上成群蠢动，用骨头做成的傀儡们。


    而那全部，她就一个人全破坏了。


    根本不需要archer的帮忙，而且也不想因此而曝露出archer的能力。


    最重要的原因是────打破了身为魔术师的规矩，像这样把第三者给卷进来，对这‘敌人’的愤怒。


    所以破坏了。


    毫不留情，打到体无完肤为止。


    ……就算那副骸骨是来自于前几天还活着的谁，也完全不给予同情。


    “────────”


    在刚才的战斗中，她并没有受到伤。


    只有一处。


    拼了命忍着呕吐感战斗的代价，咬破了嘴唇而已。


    “─────要去追caster。气味还留着吧。在她逃进柳洞寺之前解决她。”


    “什么？真叫人惊讶，认为做不到的事就不会去做不是你的原则吗？”


    “……没有错。明知结果的事我不会做。不过这次不一样吧。现在追上去的话大概还抓的到尾巴，更重要的是─────”


    “─────不跟她打上一架就咽不下那口气吗。真是的。放着容易打倒的对手不管，而去追个最难缠的对手啊。”


    “……哞。没有关系，saber的事就别管了。像那种对手要什么时候收拾都行，所以用不着放在眼里不是吗。只要安分地待在家里的话，也不用特地出手。他躲在家里头我才放过他的喔。”


    “……是吗。那么，那个御主在眼前的话就令当别论了吗。举个例子，依然还没有身为御主的自觉，卫宫士郎自己出现在你眼前的话……”


    面对自己从者试探般的言语。


    远坂凛用她那没带感情的声音，眺望着夜晚的街道，


    “─────我会杀了他。连那种事也不知道的人，没有同情他的义务。”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远坂凛如此断言了。


    ······


    那是五年前那个冬天的事情了。


    一个月亮分外美丽的夜晚。


    卫宫士郎自己没在做什么事，只是陪着父亲卫宫切嗣在赏月。


    虽说是冬天，气温却不是那么低。


    虽然走廊上还可感觉到寒意，却也无伤此等月色可餐的美妙夜晚之大雅。


    最近，切嗣很少踏出家门。


    很少外出，呆在家里悠闲的做事的时候变多了。


    ……现在想起此事也会后悔。


    那分明就像是领悟了自己死期的动物啊，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


    “小时候，我憧憬着正义的伙伴。“


    很突然地。


    在他看来本来就是正义的伙伴的父亲，用怀念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啊，只是憧憬，也就是说你死心了？“


    他有点生气地回答道。


    切嗣抱歉似地笑着，仰望着那遥远的月亮。


    “嗯，是很遗憾。要当英雄可是有期限的，成为大人之后就很难以此自称了呢。这个道理，我如果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卫宫士郎就理解了。


    虽然还是不知其所以然，但是既然是切嗣说的那就不会有错的。


    “是吗。这样的话确实没办法啊。“


    “是啊。真的，没办法呢。“


    切嗣应声附和他。


    那么当然地，他要说的话已经决定了。


    “嗯，既然没办法的话就由我代替你当吧。虽然老爸是大人所以已经没办法了，但是要是我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交给我吧，老爸的梦……“


    “————我，一定会实现它的！“

 第1234章 和睦相处

    听着卫宫士郎的话，父亲就露出了微笑。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接下去的话即使不听也明白了。


    “这样啊……“卫宫切嗣深深地吸了口气。


    “啊————安心了呢。“


    安静地合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是五年前那个冬天的事情。


    决定卫宫士郎前进道路的诀别，决定卫宫士郎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那个夜晚的事情。


    ————怎么可能忘记。


    虽然不曾说出口，但心中记得清清楚楚。


    十年前，那个将残存在火灾现场的他救出来的那个男人的身姿。


    抱起已经失去意识，全身都是烧伤已经濒临死亡的小孩子，卫宫切嗣说了一句“谢谢“。


    能找到真好。


    即使只有一个人得救也好，他露出了像是在感谢什么人一般的笑容。


    那时候的感情，不知不觉间在心中打下了烙印。


    谁也没来救他。


    谁也没能救他。


    而在那之中，只有唯一得救的自己，与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因此，想成为那样的人啊。


    像切嗣那样可以帮助他人，让谁都不用死的正义的伙伴。


    即使只是孩子气的空想，卫宫士郎却还是做着“如果能这样那该多好“的美梦。


    ……而后。


    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的切嗣，却留下了想成为“那样的人“的遗言，在他的面前安详的落下了人生的帷幕。


    子承父业是当然的事情。


    卫宫士郎必须成为正义的伙伴，帮助像以前的自己那样的人。


    对，小时候就如此强烈地发誓。


    卫宫士郎，要代替那个最憧憬的男人，完成他的梦想。


    ……但是，其实卫宫士郎并不明白。


    自己的想法正确吗？


    这种想法又是源自何处？


    还不成熟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大家都能幸福就好了，简直像魔法一般的实现梦想的方法——那曾是切嗣的口头禅。


    ……啊，还有——


    成为御主的自己能做些什么？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已经快把卫宫士郎的脑袋撑爆了————


    “————————“


    做了个令人怀念的梦，他醒了过来。


    明艳的阳光从窗外射入。


    裹着毛布的身体有些发凉，但却不是会得感冒那样的寒冷。


    “……真是的，又在这里睡着了。“


    轻轻摇了摇头，把工作服换成了学生服。


    ————时间是快要早上六点。


    这次是轮到樱了，应该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吧。


    走进庭院，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不错，很棒的一个早晨。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女孩子的话会更加轻松的吧。


    “……啊，订正。女孩子只有两个。“


    要他把藤姐叫成女孩子他可不干。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是————


    去看看saber的情况。


    得先去确认一下saber怎么样了。


    saber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卫宫士郎想应该能顺利瞒过藤姐和樱，不过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啊。


    “……saber应该起床了吧。“


    这样的话，目的地只有一个地方了。


    樱现在在客厅，那saber可能会在的地方是————


    不出所料，在道场里见到了saber。


    “士郎……？怎么了，我觉得这时候起床的话还太早了吧。“


    “哎？不，我一般都是这种时候起床的。因为得起来做早饭。“


    “是这样的吗……真令人吃惊，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


    saber对这种事感到相当意外呢，显得很吃惊。


    “……嗯……我应该可以被归为早起的类型吧。不过你怎么会介意这么奇怪的事情，saber觉得我像会睡懒觉的那种人吗？“


    “啊……不对，这……失言了。因为大河还在睡觉，所以我才会贸然认为卫宫家的人早上都爬不起来的。“


    “啊————这可以理解。藤姐的贪睡毛病可是非同小可。“


    嗯嗯。


    仔细想来，和那个睡相恶劣的家伙睡在一间屋子里……


    樱和saber，昨晚不都很难睡好了吗。


    “还是先跟你说声早上好吧，saber，昨天睡得好吗？“


    “是的，很充分了。昨天也没有进行战斗，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疲劳了。“


    “那太好了，还以为你一定没能睡好呢。藤姐的睡相很差吧……那个，昨天啊，好象一直吵闹到很晚呢。实在太吵的话，就由我来提出把房间分开吧，怎么样？“


    以saber的性格，和藤姐她们睡在一起想必很痛苦，因为担心这个所以他就试着这样的建议。


    “不，没有这个必要。还没到出现问题的地步，我觉得应该遵照大河的提议。“


    “这样啊？嗯，这样做的话对我倒也有好处……“


    不知怎地突然觉得saber的声音有微妙的亲切感……。


    “saber。你喜欢这样子的藤姐吗？“


    “嗯，大河为人很好，像她那样不虚伪，不欺骗人的人是很少有的。听说是她监督士郎的生活，我也能理解士郎为何会如此率直了。“


    “嗯……是不是值得高兴呢，这还真是模棱两可的评价。“


    “是在表扬啊。虽然时间还很短，但我已经很了解她了。“


    原来如此。


    说她容易理解，这点卫宫士郎也同意。


    但虽然能理解藤姐的思考，问题是从今以后还有别的事情。


    “那么和樱也能好好相处吧，樱她可不会像藤姐浑身带刺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不太明白她。敌意……虽然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她在戒备着我。“


    “……哦，这么说还没和樱谈过话吗？“


    “不，已经和樱和解了。就像士郎说的一样，她和大河为人很好。“


    “————什么嘛，那不就没问题了吗。“


    放心地摸了下胸口。


    ……那个，说是和藤姐她们已经“和解“，他始终很在意这个词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saber始终是顺利解决了。


    总之，卫宫家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吧。


    “我不客气啰“这样的声音彼此夹杂着。


    早晨的饭桌有四个人围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样也真不错。


    “嗯？哎呀，今天味道略微有点淡啊。换了汤汁了吗，樱？“


    “是的。我想saber小姐还不太习惯味噌汤。所以味道太浓会不太好。“


    “确实是这样。与昨晚的味道相比，今天早晨的更加美味。不过，樱，我也已经习惯了和风的饮食，不必特意在意我，随你的意去烹调吧。这样对大家比较好。“


    “哎，是这样吗？哇，筷子拿得好熟练……吓了一跳，saber小姐的手真灵巧呢。“


    “习惯了而已……不过，老实说用筷子还是很累。但筷子确实是比刀叉更优秀的餐具。“


    “是啊是啊。相比起筷子saber还是更习惯刀叉呢。啊，不对啦不对啦，那应该加的不是酱汁而是酱油啊。“


    “原来如此。多谢忠告。“


    “嗯嗯。我就拿一片海苔当作报酬吧，呐，士郎再给我来一碗。“


    “好好。别吃得太多结果又想睡觉了哟。“


    “那个，老师？今天还要参加晨练呢，我觉得应该稍微控制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这点东西都不吃可是挨不到午饭的。而且虽然阿樱你这样说，在晨练后还不是有在吃饭团。“


    “————！老师，你知道了啊！？“


    “当然了。因为看你老是鬼鬼祟祟，就特意观察了一下嘛。不行哦，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居然吃两次早餐。


    恶魔啊，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某天突然降临到你的体重计上的哦。呼呼，根据我的推测樱现在的体重是——————“


    “不能说！这是不行的老师，你要是说出来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来做饭了！“


    “呿~“


    “而，而且啊，零食只是偶尔才吃的啊，才没有总是做这种事呢！“


    “哎呀，是那样的吗？早餐总是会多煮一些饭，还以为樱一定会做饭团呢。“


    “学学学学学长你也知道了吗！？“


    “啊哈哈，樱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士郎对这些细小的地方可是神经质一般的敏感哦。一定从第一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吧？“


    “第一次？你说去年夏天的事吗？“


    “哎――――――――！！！！“


    “？樱，你手在空中挥什么啊，有灰尘吗？“


    ————就这样吃着早饭。


    这次的早餐比平常喧闹两倍。


    就在这时，突然间————


    “———今天黎明前被发现的被害者超过五十人，现在正在最近的急救病院接受治疗————“


    就这样播放出了如此令人不安的新闻。


    “……哎，新都又发生煤气泄露了吗？哇，这回是50人耶。“


    “什么什么，昨晚开始就同被害者无法取得联络，不少人的家人都因为觉得奇怪而与公司联络，经过保安的确认并没有任何职员留在公司内……搞什么啊这？傍晚开始大家就都躺倒在大楼里，为什么保安会没察觉到呢。这已经不只是什么认真不认真工作的问题了吧。“


    因为这个失去食欲了吗，藤姐放开了拿着第三碗饭的手。


    saber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新闻。


    ……这么说来不会有错了。


    虽然目的尚未明确，但这件事看起来应该是御主所为。


    与之前的煤气泄漏事件相同，没有出现死者应该是值得庆幸吧————


    “真是的，让人不得安生。士郎，暂时禁止你去新都打工。存款还有很多呢，这种时候还是别去的好。“


    藤姐的担心让卫宫士郎有些为难，却也没办法回答。


    再说现在也不是打工的时候，但是战斗开始后准时回家的机会也会减少。


    那么————为了不让藤姐和樱担心，没法按时回来的时候就只能假装去打工了。


    收拾完餐桌后走出了大门。


    藤姐和樱因为还有晨练，已经先卫宫士郎一步到学校去了。


    saber则和昨天一样，跟着准备出门的他。


    但是，今天不能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


    假日也就算了，平日里去学校怎么能把saber也一起带去。


    “saber，先说清楚，到此为止哦。我去学校的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吧。saber也一起去学校的话引起的骚动只会变大，太招摇了。master不是应该避人耳目的吗。“


    “——————“


    似乎还是无法接受，saber无言地抗议着。


    “我不是说了没事的吗。在有人的地方我是不会被袭击的，学校很安全。而且，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的。“


    “唔————“


    saber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是想反驳我那句“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吧。


    “有一点要问一下。这句话是在说士郎你一个人也能打倒敌人吗？“


    “怎么可能。我是指白天我一个人也可以躲避危险。而且不接近没有人烟的地方，日落之前就会回来。这样的话saber就能理解了吧。你为了保存魔力不是要休息吗，不必勉强跟着我了。“


    “……呼。明白了。既然御主都这么说，我就只有相信了。“


    saber安下心来叹了一口气。


    ……她是很认真地担心卫宫士郎的安全。


    要严词拒绝这份心意，实在让人很不好受。


    “……抱歉了，saber。不过没事的。还有，如果我出事的话saber也能感应到的吧？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再赶来不就好了。“


    “不，这大概不行。我和我和士郎的联系很微弱。御主的危机传达给我时，士郎已经有生命危险了。这时再赶过去已经太晚了。“


    “嗯。那由我这边呼唤saber就可以了吗？“


    “是的。士郎觉得需要我的话，就可以把意愿传达给身为你从者的我……如果你判断这样也来不及的话就请使用令咒吧。有令咒做助力的话，跳跃空间来保护士郎也是可以做到的。“


    跳跃空间……？


    这样的事，几乎已经是魔法了吧？


    绝对命令权———令咒居然是如此了不起的东西吗。


    “……明白了，我尽量不让这样的事态发生。日落之前就会回来，不在家的时候就麻烦saber你留守了。“


    说了声回头见，卫宫士郎把手伸向大门的把手。


    此时。


    “……是的。请小心一点，士郎。你的学校很异常。行动要细心和注意。特别是不要和凛碰面。“


    saber用严肃的表情说了让卫宫士郎感觉奇怪的事。

 第1235章 愚蠢的举动

    “？远坂会在学校动手吗？怎么可能，这才是不会发生的事吧。“


    那家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魔术师。


    一直受到协会“不卷入无关人员“的主张的熏陶，再说她还披着张优等生的羊皮。


    如果在学校里碰到的话，搞不好她还会打招呼道声早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好了。凛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影响判断的类型。而且她也对士郎抱持着敌意，当心一点总是不会吃亏的。“


    “好啦好啦。虽然我认为这不过是杞人忧天不过我会当心的。“


    ······


    时间是早晨七点以后。


    虽然比平时要晚了一些，不过这个时间的话不用赶也能来得及。


    七点四十分。


    时间很充足，信步踱过正门往教学楼去的途中。


    “——————“


    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不协调感袭来，卫宫士郎停下了脚步。


    “……什么啊？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没有被谁监视，周围的景色也和平时没有区别。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对————总感觉没有生气。


    这不仅仅指走向教学楼的学生们，树木，教学楼本身，都让人有一种褪色的错觉。


    “……只是错觉吧，也许是因为遇到太多事所以神经过敏了。“


    卫宫士郎闭上眼睛，肩膀嘎巴嘎巴作响着。


    ……呼。


    即使是这样深吸一口气之后，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协调感也没有消失。


    上了三楼走向教室。


    这时。


    突然和远坂打了照面。


    “哟。“


    毕竟是相识了，就轻描淡写地打了一声招呼。


    “————————“


    但是，远坂却如同见到幽灵一般全身都僵硬了。


    “远坂？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卫宫士郎用制服的袖子擦了擦脸颊。


    “————————“


    远坂还是一言不发。


    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回自己的教室了。


    “…………？？？？“


    刚才的反应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他想远坂那家伙并不是那种会无视别人的问好的性格啊。


    “————————“


    进了教室，又感受到了那种不协调感。


    是谁带了点心进来吗，空气里微弱地飘散着一种甜甜的香味。


    “……没什么，和平常一样的教室嘛。“


    一边和男同学打招呼一边到坐到座位上。


    还有十分钟才上课。


    趁这段时间将教室扫视了一遍，注意到了一个没有放着书包的座位。


    “慎二这家伙，缺席了吗。“


    说起来昨天社团活动也没来呢。


    别看慎二那个样子，他可是个规规距距，神经质似地遵守规章的家伙。


    这样的人连续两天没出现在学校，让卫宫士郎有些担心。


    到了午休时间。


    有做便当的日子大多是像这样跑去学生会办公室。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教室里打开便当的话男生们一定会纠缠不休，而女生们则是会取笑他。


    “怎么了一成。你不吃午饭吗。“


    “啊啊，之前已经吃过了。现在很想睡觉，午休结束的时候再把我叫起来吧。“


    一成趴在桌子上说着。


    “怎么了，熬夜了吗？你那山上不是十一点就绝对要去睡觉的吗。“


    “嗯……虽然是这样，但最近睡的不好。不管睡多久都不能消除疲劳。害的我这两天有空的时候都在睡觉。“


    “……？这算什么啊。有空就在睡觉的话，怎么会还有睡意呢。“


    “嗯嗯，应该是这样的。但偏偏就怎么睡都不能消除疲劳，为了减轻疲劳不能不睡啊……明知道这很矛盾，但是一直发困也是没办法的啊。“


    “————哟嗬。离春天还早着呢，一成。“


    “不就是春眠不觉晓吗。还真是刺耳呢。“


    一成趴在桌上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没办法了。


    看起来是很严重了，到午休结束为止陪着他好了————


    “哎呀？喂，一成，有人来了。“


    “……不管他。就说学生会关门了。“


    “不行，虽然我是想这么说……但来的可是葛木老师哦。“


    “……唔唔，这可糟糕了。“


    一成慢悠悠地爬起来，去把给打开。


    “柳洞。关于今天早上弓道部的事情————“


    这时，葛木注意到了卫宫士郎也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他就没有再说下去。


    葛木宗一郎是二年a班的班主任，学生会的顾问。是这所学校里最严厉的老师，一点也没有亲和力。


    “咦……？这么说连家也没有回吗？“


    “似乎是这个样子。恐怕会是刑事案件。你也明白的吧，这件事不能随便乱说。“


    “————这我明白。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间桐那边如何。弓道部的一年级新生不是说昨天那个人和他见过面吗。“


    “他也一样。间桐慎二无故缺席，似乎也不在家。他妹妹间桐樱则住在藤村老师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


    ……


    一成和葛木，看来正在谈着令人不安的话题。


    从听到的内容分析，昨天有位学生行踪不明，而这个学生最后见到的人是慎二————


    “打扰了。发生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只有再次把放学时间提早了。“


    把要说的说完之后，葛木就从学生会办公室离开了。


    “……真是的。我说卫宫，你有没有见到慎二？“


    “不，没遇到。今天早上我也没去弓道场，他没来学校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的。“


    “是吗。如果那样的话就……“


    一成的脸严肃得如同笼罩了一层黑云。


    ————真受不了。


    虽然不是能随便问的话题，不过看来似乎和弓道部有关。


    虽然对不起一成，不过就算是勉强他也得把话问详细了。


    “一成。你刚才说什么从昨天开始就没回家，那是在说谁？哦，慎二那家伙的行踪也没掌握我倒是知道。“


    “哎……？是啊，卫宫你也不算外人，让你知道也好。“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有人和学校联络说他们家参加弓道部练习的女儿还没回家。之后学校方面马上就去询问了其他参加练习的学生，然后得知最后一个和失踪的学生说话的人是慎二。“


    “————“


    和慎二说话……？


    “等等。慎二昨天没有参加练习啊。而且我还在校门口和弓道部的大伙儿道了别呢。“


    “对哦，卫宫好象也在啊。那是在那之后的事，去拿忘带的东西的一年级学生回到道场的时候，慎二就在道场前面呢。那个时候，慎二正在和那个家伙吵架呢。“


    有不详的预感。


    ……在那种时候，有可能还留在道场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了。


    “一成，关键的地方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昨天开始就行踪不明的那个学生到底是谁。“


    “……嗯。美缀绫子，弓道部的主将。她将道场的钥匙送还职员室，然后有人在弓道场前面看到她，之后她就不知去向了。“


    一成看起来像是很难启齿一般，边说边将视线移开了。


    课程结束了。


    因为那件事的影响，放学后的部团活动中止了。


    图书室似乎也关了，上完课的学生都快步离开了学校。


    校园里的广播也一直在提醒：没有特别的事情的学生请离开学校。


    二年c班的教室里就只剩下我了。


    其它的教室也差不多，不抓紧的话过一会儿教学楼里就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


    在这之前先好好想想。


    美缀没有回家，而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她不可能不回家的啊。


    她是个很能干的家伙，力气也比那些一般的男人还要大。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行踪不明，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身为朋友实在放不下。


    “……对不起啊saber。我要去办一些事情。“


    在心里默默地向saber道了个歉，卫宫士郎离开了教室。


    首先是二年a班，应该先去美缀的班级探听一下情报。


    “咦？……那个，绫子的话不是因为感冒在家休息吗？“


    “美缀在家休息，这件事弓道部部员都知道了吧。“


    “不是说了缺席嘛。中邪了吧。她的无迟到无缺席记录也要就此结束了，哦呵呵呵呵呵。“


    正准备回家的女孩子们的情报，也就只能有这个程度而已了。


    对二年a班来说，美缀只不过是因病缺席。


    “打扰了啊。如果明天美缀来学校的话，请不要说我问过你这件事。“


    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


    要说还有什么的话，也只剩下道场了————


    “————没有谁在里面吗。也对哦，部团活动都停止了。“


    道场的入口锁得紧紧的。


    看起来里面应该没人，再呆在这里也没意义。


    “……去找一成问问吧。那之后也许他又知道了些什么。“


    从午休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小时。


    也许早就已经找到美缀了，可能我问一下就会知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呢。


    “——————“


    真受不了。


    没想到连学生会都停止运作了。


    教学楼里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很难再找人询问情报了。


    “……先回去吧，美缀的事情的话，藤姐也许会知道。“


    一只手抓起书包回到走廊。


    外头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夕阳已经开始沉入地平线，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就会全黑了吧。


    走到三楼的楼梯处。


    提着书包正想下楼时，上面响起了“卡嗒“的声响。


    “？“


    卫宫士郎抬起头来。


    在那里的是————


    远坂的身姿如天门神将一般，伫立在通往四楼的楼道里。


    “咦。远坂，你还在啊？“


    “…………………………“


    没有回答。


    早上也好现在也罢，每次向她打招呼时，她的眼神似乎就会变的很犀利。


    “？干嘛啊，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啊。“


    喏，举起书包给她看，让她知道我现在就要回家了。


    “————————唉。“


    ……？


    到底怎么回事啊，远坂像受了打击一般叹着气，


    “真吃惊。连从者都不带就来学校，你这人还正不正常啊？“


    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什么正常不正常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saber又不能灵体化，怎么可能让她一起到学校来。“


    “那样在家里呆着就得了。御主在没有从者的情况下到处走动，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请杀了我吧……卫宫同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愚蠢啊？“


    “啊啊————说我蠢，哪有这样的事。远坂才是在说蠢话啊。御主又不会在众目睽睽的地方开战。那么白天，尤其是在学校不就没有问题嘛。“


    “…………哦。那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众目睽睽的地方？“


    “啊————？“


    在说什么啊，是否众目睽睽，这样的事情一看就————


    “哎呀——————？“


    怎么回事。


    巧合的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三楼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四楼和二楼的走廊一定也是这样吧。


    傍晚的教室鸦雀无声。


    怎么会这样，难道除了一楼其他地方就没有学生和老师留下吗————


    “好象总算是明白了呢……早上看到你还若无其事的来学校真让我大吃一惊。都那样告诫过你了，干嘛还要自己送上门来。“


    远坂一边说着带刺的话，一边卷起了左手的袖子。


    “————？“


    纤细白嫩的手臂。


    那女孩子特有的手臂上，啪地一声————


    浮现出了好象是刺青的，带着磷光的东西。


    “————什……“


    那不是令咒。


    那个难道是————他所没有的，被称为魔术师的证明的魔术刻印？


    “————无需说明了吧？这就是我家代代相传的魔术结晶。刻在这里面的魔术，只要我的魔力流过就能发动。“


    ……是吗。


    所谓魔术刻印，可是说是与魔术师本人的回路所不同的附属引擎。


    不需要复杂的咏唱手续。


    运转起来就可以使魔术这辆车跑动，终极的加速装置。


    也正因为如此，魔术刻印只有在使用时才会浮现出来。


    所谓魔术刻印，就是依靠主人的魔力流入而形成的另一条魔术回路。


    “我让archer先回去了。以你的程度，用刻在这个刻印里的“gand（诅咒）之击“就绰绰有余了。“


    坚定的言辞毫无感情。

 第1236章 火力压制

    “————————“


    终于，卫宫士郎认识的到了眼前的对手是认真的。


    “要逃跑随便你不过那只是白费力气。反正我一定会赢。“


    远坂凛冷淡的话语。


    让卫宫士郎的大脑一团乱。


    在这边，认真的，战斗……？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不得不和那个远坂战斗不可啊————？


    “等，等一下远坂！你疯了吗，这儿可是学校啊！？胡乱吵闹的话谁知道会引来什么————“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我可是一向主张不放过眼前的机会的。虽然对不起卫宫君，但我会在这里解决你……而且，你再像今天这样到处乱晃我的神经可受不了。“


    “所，所以说等一下啊……！我根本没想过要和远坂战斗什么的————“


    “你没有但我有……！做好觉悟吧，士郎————！“


    做出了像乱发脾气似的开战宣告，远坂的手臂动了起来。


    “————————！“


    那是怎样的魔术啊。


    远坂推出左手的瞬间，他的视野被光捣碎。


    “唔………………！“


    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全力飞奔的话大约四步。


    退回走廊的话，同样也是四步左右就能进入远坂的死角。


    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现在应该————


    退回走廊！


    “唔————！“


    不往后看，仅凭直觉向后急退。


    没办法顾虑太多，总之先以远坂的死角——走廊的拐角为盾，使出全力横扑————！


    向着走廊滑去。


    “呿————！“


    只听到了远坂恼怒的咋舌声，和某种重物胡乱撞击墙壁的声响。


    “等等——那家伙，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卫宫士郎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向后看去。


    ……墙壁。


    刚才他还站在其之前的墙壁，正在散发出像是烟一样的东西。


    唔。


    说得再准确一点，是墙壁上有着三处拳头大小的如同火烧般的痕迹。


    “————————“


    远程武器————不，那是带有可以让被击中的对手得病之“诅咒“的东西。


    远坂所说的gand之击，应该是来自北欧的rune魔术，是可以通过用手指指着对方使其病情恶化的间接诅咒。


    其效用归根到底也只是让人身体不适，就算是失误也不应该像刚才那样，直接出现爆炸的效果。


    但，远坂的gand包含的魔力实在太浓，乍看之下简直就像子弹。


    问题是不只是看起来像，其威力和效果也与子弹相同。


    哈，不愧是远坂啊。


    使本来慢性的诅咒即时发挥出其效果，发挥实力也该有个限度吧。


    “啧，你这家伙想杀了我吗————！“


    “可恶，这事我刚才就说了吧！“


    背后回响着追下来的脚步声。


    “唔————！“


    全速重整了姿势。


    ———没有时间考虑了。现在不逃跑就糟了……！


    “走廊，走廊太危险了————！“


    走廊实在太直了。


    远坂的武器是远程的，这样子老老实实穿过走廊的话背后一定会被击中。


    “喂你，给我站住————！“


    远坂从楼梯口飞跃而出。


    而在那之前，他快速闪进了旁边的二年f班的教室。


    gand贯穿了走廊。


    远坂那家伙，到了走廊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乱放啊……！


    “开玩笑，这样子的对手要怎么打……！怎么战斗啊，战斗力根本就有天壤之别啊……！“


    卫宫士郎急急地在教室中扫视着。


    防具。


    怎样都好，有没有什么能防御那种射击的盾或者衣服和防弹背心……！？


    “糟糕，来了————！“


    跑向这里的远坂的脚步声，在教室的入口处消失了。


    ……她应该看见他躲进了这里。


    这么说，她是因为想埋伏他而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啊，笨蛋————！“


    奔跑着。


    从教室的一侧到另一侧，就像从教室入口跑进来一样，


    子弹毫不留情地从走廊连发着————！


    啊啊，真是的，你以为在射击吊桶吗……！


    子弹贯穿了墙壁，呈放射状向教室内部射来。


    “唔！好烫，背，背被擦到了！“


    如果刚才停下来的话一定已经被射穿了。


    “！？骗人，为什么你这家伙身手会这么敏捷啊！“


    哒地一声，远坂凛一跃进了教室。


    距离连四米都不到，我们的手抓在教室前后入口的把手上，然后再一次对视————的时间根本没有嘛……！


    跑出教室到了走廊。


    不能再逃进教室了。


    这样的话，只能往那边的楼梯尽全力飞奔了！


    “！“


    哇，真是毫不留情啊！


    刚才掠过太阳穴了啊！啊，腹部的侧面又咻地一声过去一发！


    “好烫烫烫烫……！可恶，你玩真的啊！打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当然了，谁会天真到认为打中了也没事啊……！


    怕痛的话就给我站住，那样不就轻松得多了吗———！“


    子弹从卫宫士郎身边飞过。


    话说回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效果音就和真的枪弹一样了！？


    “等等，你这不是在用gand射击吗！？听起来根本就满是杀意嘛！“


    “烦死人了，那就别给我到处乱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靶子到处乱跑我才会不知不觉激动起来的……！“


    远坂一边说一边还“砰砰“地射击着。


    “哇！得想办法拿到武器！“


    “你这家伙，要说的只有这些了吗！“


    一瞬间强烈的枪声震耳欲聋。


    但是却只差毫厘。


    与此同时，卫宫士郎总算勉强到达了二年a班那边的楼梯。


    “呼——呼，呼，呼————！“


    在楼梯上往下跑。


    到了这边总算是他赢了。


    下了楼梯就能到达二楼的楼道。


    就这样跑到一楼的话，就算是远坂应该也不会做傻事————


    ————无话可说。


    远坂这家伙，跨过楼梯的扶手，直接跳到一楼的楼梯。


    简单来说，被堵住了。


    要想到达一楼的话，就必须突破紧盯着他的远坂。


    “真令我吃惊。还真是身轻如燕啊远坂。你之前不是还说身上有赘肉的吗。“


    “————————“


    啊。


    瞪着卫宫士郎的远坂脸上冒出青筋了。


    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在大脑想到“不要过来“的瞬间，脚已经不由自主的向走廊那边跳了出去，接着就传来了楼梯的墙壁被炸裂的声音。


    向走廊的另一边逃走。


    要说有前进的话，就是从三楼的走廊到了二楼的走廊。


    这下只要再一次顺利逃到一楼的话，就算是这顽固的远坂也————


    “哇，又来了！别这么死心眼啦远坂，也差不多该死心了吧！“


    “你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又不会取你性命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是现在才开始认真起来呢，还是因为卫宫士郎到处乱逃导致她气血上涌呢。


    远坂的gand，再这么射下去一定会到了那种让别人去报警的程度啊。


    “啊……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了————！“


    威力又提升了，也就是说，子弹变得更大了。


    刚才擦过也只是让人觉得烫的“诅咒“，已经变得能让被碰到的部位有烧伤的痛楚了。


    “————好痛…………！“


    一只脚被gand碰到了大腿。


    速度减慢下来了。


    卫宫士郎在判断出到达楼梯之前就会被追上的瞬间，身体向旁边的三年级的教室横跳。


    “————唔。“


    飞奔进教室，向窗户跑去。


    ……那么，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二楼的话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既然到走廊去的话就会被攻击，干脆直接从这里出去。


    “————das schlie?en（准备）。vogelk?fig（隔音），echo（完成）。“


    从走廊传来了远坂的声音。


    教室被一种薄膜似的东西包住了。


    “——————什么，是结界……？“


    在卫宫士郎察觉这是某种拥有隔音功能的结界之时，立刻领会到了远坂打算干什么。


    “！！！！！！！！！“


    正想将头伸出窗外跳下二楼之时。


    ————全身都感应到了强力魔术的发动。


    立刻弯下身体，将桌子弄倒躲在后面。


    ————和至今为止的gand不同。


    闭上眼睛，用手按紧桌子的内侧。


    ————咒文。


    尽管已经有了魔术刻印的支援，远坂还是咏唱了咒文。


    能赶得上吗？不，是非得赶上不可！


    跳过在脊骨上制造第二神经的所有过程，像发疯似地将魔力注入到桌子里……！


    “fixierung（瞄准），eilesalve（一齐射击）————！“


    “同步（trace），开始(on)————！“


    爆炸的声音和光线。


    一如平常的放学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教室，一瞬间变为了舞池。


    ————桌子在跳着舞。


    从走廊朝教室放出的魔力的集束，手枪之类的东西已无法与其相比。


    毫不间断，大范围地攻击的那东西，已经相当于机关枪了。


    充满魔力的“诅咒“所拥有的效果如何我并不知道，尽管如此，却是连肉眼都能看得到的魔力之凝块。


    拥有质量的它们，将碰触到的所有东西全部弹飞。


    排列在教室的桌子如同头上着火的人一般狂乱。


    轰鸣的枪弹与桌子的舞蹈发出的声音，早已使卫宫士郎的鼓膜麻木。


    与其说是舞池不如说是战场。


    像是与此绝缘一般，窗户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是远坂所张开的结界的力量吧。


    现在，这个教室就是一个密室。


    就算能进得了这个密室，却绝对不能从这里出去。


    就连释放出的那么多子弹也毫无例外，其响声都不会泄露出去。


    ……真是的。


    远坂这家伙，俨然已是一个令人佩服的魔术师————！


    “呜————！“


    被拿来当作盾牌的桌子，注入了卫宫士郎全部的魔力。


    被他所能使用的唯一的魔术———“强化“影响而加大了硬度的桌子，挡住了如豪雨般的魔力的子弹。


    “咕，呜————！“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以他的强化，在如此的弹雨中连三秒都顶不住。


    结果，只能在强化的效果消失的瞬间再次施展强化，在魔力还能持续的情况下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行为————


    “可恶，那家伙的魔力都不会见底吗————！“


    此雨未有一刻暂缓。


    ……也许，远坂已经了解了教室里的情况。


    她知道他用这样的手段防守，因此才一刻都不缓下她的攻击。


    这样的话，雨要是要停下来的话，也就是——


    “……我魔力枯竭的时候吗……“


    把精神集中在桌子上，呼地叹了一声，放松了下肩膀。


    ……这样的话就是比耐性了。


    那家伙和他，不就是在比哪一方的耐性好一些而已嘛————！


    “————哎呀，算了。“


    胜负不是早就分出了吗。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第一回合开始十五秒后就被对手技术性击倒而告负的感觉。


    虽然卫宫士郎没有受伤，体力也还绰绰有余，但是魔力枯竭的话也就没办法了啊。


    “……不过，这还真是……“


    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后面探出头。


    教室里充斥着白烟，什么也看不清楚。


    咔啦地一声。


    手似乎在碰到了地上的什么棒状的东西。


    “椅子的脚啊……破坏得还真是厉害呢，那家伙。“


    不管怎样，总算是能当作一样武器吧。


    握着二十公分长的铁棒，把残留下来的最后的魔力注入其中。


    “———干得不错啊。什么嘛，正式上场的话我不就能百发百中了吗。“


    试着用力挥动了一下被“强化“的铁棒。


    ……接下来。


    即使这里已经是疮痍满目事态也没有好转，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攻击的话他就真的会变成蜂窝


    了。


    不知是不是使用魔力过度而伤了腰腿，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唔————咳，咳。“


    再加上这烟雾，连正常的呼吸都有问题。


    “用烟熏我吗，可恶。真是完美的攻势啊，那家伙……“


    远坂非常习惯战斗。


    留在这里只会被逼上死路。


    ……反正已经在走廊上埋伏好了吧，而且由于这个结界的原因想从窗户里出去也不行。


    “————————“


    下定决心朝走廊前进。


    双脚还未脱离麻痹，扶着桌子的残骸，在白烟中匍匐前进。

 第1237章 御主vs从者

    然后在穿过这片焦土后看到的是——


    “———哦。终于肯出来了呢，卫宫君。“


    远坂在走廊上等着卫宫士郎，她的肩膀起伏得很厉害。


    “………………“


    嗯，一边怒目而视，一边总算是想办法把腰直了起来。


    双脚的麻痹是暂时的，想动的话看来还是可以动的。


    但，这又如何呢。


    远坂只是只是跑累了，却还保留着魔力。


    与耗尽魔力的他刚好相反，远坂只是体力先耗尽了。


    就这样再度开始战斗的话，他一定连避都来不及避就被射穿了。


    “胜负已分了呢。来，把那破武器丢掉。现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君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吧。“


    远坂冷哼着夸耀着她的胜利。


    “………………“


    生气了。


    老实说卫宫士郎也知道这很鲁莽，但不管如何他还是生气了。


    “……这种事情不拼一下怎么知道。从肩膀就可以看出你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还说什么大话啊，笨蛋。“


    握紧椅子的脚指着远坂。


    “———哼，这样啊。我明白了，如果你老实一点的话我本来还想温柔一点的，不过你好象不需要我自作多情呢。好吧，那我就先向你道歉了，卫宫君。“


    好狰狞的笑容。


    总觉得，希望那个十分不吉利的笑容可以停止。


    “？什么道歉啊。再说了，事到如今即使道歉我也不会忘记今天这份恨意的哦。“


    “嗯，不过我是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道歉哟卫宫君。因为如果你要是再反抗我可就不能手下留情了吧？万一失手杀了你那不就连道歉都不行了吗。“


    “————…………！“


    哇，这家伙是来真的……！


    不对，从一开始到刚才她看起来都是认真的，不过，她现在真的打开了最后的开关了，卫宫士郎总算察觉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啊啦，终于明白了啊？太好了，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说傻话的话，我可真的做点什么了。“


    “那个————说要做什么，到底是什么？“


    “————————“


    她生气地瞪着他。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刚才那句话就是傻话了。


    “———这是最后的忠告了。把那破武器丢掉，交出令咒。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剥离你那只手的神经，不过总比取走你的性命要好吧？“


    “————————“


    交出令咒……？


    不，令咒不是可以交出去的东西，无论怎样都——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远坂。“


    “……哦。我倒要听听看是为什么？“


    “令咒不能交给你。如果交给你的话无异于让我背叛saber。“


    “……是吗。给你三秒。自己的生命就由你自己选择。“


    远坂抬起了左手。


    在卫宫士郎拒绝的瞬间，那只手就会射出gand了吧。


    他——就这样，向远坂认输吗……？


    “三秒到———卫宫君，回答是？“


    “——————！？“


    卫宫士郎和远坂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好象听到了下面的惨叫……！？


    “远坂，刚才的是……“


    “惨叫声，应该是那样的吧。“


    卫宫士郎立刻往楼下跑去。


    “等等，知道在哪个地方吗？卫宫君。“


    “谁知道！只知道声音是下面传来的。“


    “稍等一下，我先解开结界再说————！“


    跑下楼梯。


    “等等我啦！一个人跑太前面会有危险的！“


    “现在没空去管了！刚才的惨叫，怎么听都不平常！“


    “这我知道啦！因此我才说危险啊，笨蛋！“


    到达了一楼。


    走廊里没有人。


    只有一个像是女学生的人影倒在地上。


    “————！“


    女学生倒在紧急出口的前面。


    “……太好了。只是昏过去而已。“


    卫宫士郎跑到女学生的面前，确认了她没有事。


    是一年级的学生吧。


    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没有出血和外伤，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哪有那么简单———！脸色发青成这样，你难道没发现她身子已经空了吗！？“


    “咦……？里面是空的……？“


    “魔力，要说极端点的话也就是生命力。……和caster所造成的情况相同，不，应该说更糟———这个女孩子，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必死无疑。“


    “哎……会死？连一点伤都没有啊……！？“


    “就算外表看起来没事但是身体都空掉的话那就是当然的了。血气完全不够啊……等等，这样的话用我手上的宝石应该有办法————“


    她喀嚓喀嚓地摸索着口袋。


    ……太好了。


    虽然看起来是很严重的事，不过远坂好象知道如何治疗。


    远坂蹲下来准备救助倒在地上的女学生。


    “————————“


    远坂那侧脸看起来非常认真。


    一边额头不断冒汗，一边担心着女学生的平安。


    “……？“


    ……为什么呢。


    这种可以让旁观的人感到心痛的认真的表情，他……


    就在不久之前似乎就看到过————


    “啊啊真是的，没法集中精神啊……！卫宫君，帮我关了那扇门好吗？头发都被风吹乱了。“


    “哎？————啊啊，那个紧急出口啊。“


    视线转向敞开着的紧急出口。


    “嗯————？“


    敞开着……？


    这么说来，这个女孩子为何倒在那里，他们还没有调查过。


    不可能一个人就这么倒下去，肯定有袭击她的其他人。


    他们听到惨叫后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了这里，所以犯人要逃跑的话只能从那个紧急出口出去。


    “————啊！“


    那是因为看着敞开着的紧急出口的原因吗。


    突然感觉到一个黑色的“某物“飞了过来，


    “远坂，危险！“


    卫宫士郎用右手护住了远坂的脸。


    “咦———怎，怎么了这是……！卫宫君，手臂，手臂开了个洞啊……！“


    “呜————————“


    正如远坂所言，他的右手被黑色的短剑刺穿了。


    扎在肘和手中间的那东西，看起来象钉子。


    不，要说是钉子的话显然太粗了。


    已经可以称之为短剑的那东西，漂亮地贯穿了卫宫士郎的手臂。


    “怎么会这样的———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血，出了好多血，痛，会不会痛……？“


    “————痛啊。实在非常痛啊。“


    但是，实在太痛了，痛到想让人恐慌都不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


    居然把这样的东西投向远坂的脸。


    “————远坂。这女孩子交给你了。“


    卫宫士郎一跃而起。


    左手重新握紧“强化“的铁棒，冲出了紧急出口。


    “呼————呼，呼，呼————“


    他拖着下垂的右手奔跑着。


    从肘部起已经都被鲜血染红了。


    ……今天和手还真是有缘分啊。


    远坂叫我伸出手，现在又是这样子拖着重伤的手臂。


    “唔————在这附近，没错了。“


    环顾了下周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他，但确实感觉到了。


    袭击那个女学生的“某人“，


    向远坂投出“某物“的人，就在这附近。


    还没有跟丢。


    闭上眼睛的话，就可以感觉到黑色的暗之魔力在移动。


    “弓道场的后面————杂树林吗……！“


    跳过篱笆，卫宫士郎在叶子腐化而成的泥土所形成的地面上疾驰。


    ————突然。


    在树木的缝隙间。


    躲在树后的，是一张他认识的脸，在笑着看着我。


    “慎二…………？“


    不禁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慎二会在这种地方。


    他不是失踪了……不，归根到底失踪的是美缀，慎二是最后见过美缀的人，而且————


    “————！！！！！“


    被刺穿的右手传来阵阵痛楚。


    就在身体要向前倒下的瞬间。


    那钉子一般的短剑突然朝他的喉咙飞来。


    “唔…………！“


    卫宫士郎就这么躲开了。


    不是往后也不是往旁边，而是不抵抗身体的摇摇欲坠，往前方的地面一个前滚翻。


    “呜————咳…………！！！！“


    喉咙。


    掠过了他的喉咙。被划伤的皮肤都裂了开来。


    尽管如此依然可以说是很幸运。


    因为如果再晚一步，被刺穿的就不是皮肤而是骨头了。


    “你这家伙……“


    瞬间从地上爬起。


    在卫宫士郎眼前的是，展露着那让人生气的笑容的，一身黑色的女性。


    “从者…………！“


    连确认都不必。


    那是连远坂都无法相比的，远远超越人类水平的魔力集合体。


    如梦似幻至让人眼花的美艳，浓浓地沾满了鲜血的身姿。


    虽然不知道是何职阶，但其必定是超越人类的存在————


    “消失了……！？“


    黑影从眼前消失了。


    ————直觉告诉卫宫士郎，他会被杀。


    如梦游般将左手的武器往头的上方挥去。


    “咕————！“


    卫宫士郎挡开了往自己的天灵盖直落下来的“钉子“。


    那个女的如同蜘蛛一般，贴着树木在杂树林里穿梭着。


    “————————“


    飞奔起来。


    能挡开刚才的奇袭只是偶然。


    再被袭击恐怕难逃一劫，本来也早已没有了逃掉的可能性了。


    “唔，呼————！“


    跑到附近的一棵树前，将背靠在上面。


    这样的话可以预防来自背后的奇袭。不，只能去相信它能预防了。


    “可恶————明明造型是那么显眼，为什么————“


    哪里都不能发现黑色的从者的身影。


    不断在树枝之间来回纵跃，那女的一次都没有下来到地面。


    “————————“


    渗出了汗珠。


    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如同发现了猎物的蛇所发出的一般。


    “哈————哈哈，哈。“


    树下，卫宫士郎拼命忍住快要发出的笑声。


    回响于杂树林的锁链声。


    再被袭击的话必死无疑，这样的状况，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断头台上的绳结已经解开，但是铡刀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哈————哈啊，哈。“


    所以说，这才不可思议。


    本来的话，战斗已经结束了吧。


    可是他还活着。


    这就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之处，如果，他死于先前的一击，像现在这样为敌人的奇袭而担惊受怕，也许只是他死后的一个梦呢，大脑已经空白到出现这样的想法了。


    “————saber。“


    ……自己一人是无法与从者硬拼的。


    那就只有依靠她了。


    令咒。使用令咒将saber呼唤来的话，就能脱离这个绝境了吧。


    但是————这样好吗。


    是他自己跳入这个绝境的。那么，这个责任还是应该由他自己来对付吧，再说————


    “————我还有，该做的事没有完成呢。“


    对。


    虽然很拙劣，但是这只手上还有武器。


    而且身体也还可以活动。


    地形不好的话移动到别处就行了。


    在这之后召唤saber也————


    “真让人吃惊。你不使用令咒吗。“


    “————“


    响起了声音。


    上面————果然是隐藏在树上吗。


    “……哼。不巧的是剩下不多了呀。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就使用令咒的话，那以后要怎么办。“


    而且，老实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是吗。和我的master不同，你很勇敢呢。“


    查探着她的位置。


    声音的来源在哪里————？


    “那么，我也改变一下做法吧。对没有从者的master我可认真不起来———还是温柔一点杀了你好了。“


    ……声音停止了。


    树林里传来的只有不曾间断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


    ……来了。


    卫宫士郎明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离开这个树林。


    那就非得把那个从者的“钉子“挡下来几次不可。


    “……………………“


    而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所用的道具竟然只是“强化“过的椅子脚，他实在是没用得能被人当做笑柄了。


    至少，没错————


    这根棒子，如果有那家伙的武器那么好的话，别说防御连反击都是有可能的。


    “——————————————————————————————————————


    ———————————————————————


    ———————————————————————————————————要上了。“


    ……现在没有做假设的空闲。


    到杂树林的入口，只有三十米左右。


    和刚才与远坂的追逐相比，并不是什么多远的距离————！

 第1238章 远坂宅邸

    ————卫宫士郎跑了起来。


    毫不在意那刺耳的锁链声，一心一意地朝外面跑去……！


    “呜————！“


    弹开了从头顶袭来的一击。


    接下来又马上用“武器“挡下了在左侧地面突然着地的从者的回旋踢。


    然后是正面。


    和前两次袭击一样，接下来一连串的攻击也全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唔，怎么会————！？“


    黑色的从者后退了。


    “————————“


    这不过是偶然。


    最初的奇袭是这样，接下去的一连串的袭击也全部是靠偶然挡下的。


    卫宫士郎根本连敌人的身影都看不到。


    像这样都还能活下来的原因，除了偶然以外别无其他可能。


    ————不过。


    偶然这种东西，会这样子连续不断地出现吗？


    不对，如果这个前提本身就是错的呢。


    最开始的一击。


    对准头顶的奇袭，卫宫士郎绝对不可能躲过的一击，绝对不是靠什么偶然就可以防住的————


    “————你。“


    黑色的从者轻声地说着。


    带着焦躁的声音，同时却也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


    “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和其他的从者比起来给人的压力根本不够啊。“


    卫宫士郎举起武器向着堵在自己面前的从者横挥过去。


    “唔…………！“


    黑色的从者接下了他的武器，飘逸着长发向后跳开。


    “行了————！“


    已经没有障碍了。


    黑色的从者跳开了。


    然后，只有最后几米了，就这样————


    “———不，到此为止了。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我捕获了。“


    “咦————？“


    卫宫士郎的身体往后倒下。


    不对，应该说是被后面拖下去的。


    右手很痛。


    本来就已经开了大洞的手臂，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牵引着————！？


    “还不明白吗？扎在你手臂的那东西，是我的桩子啊。“


    “你的，桩子————“


    从她的武器所伸展出来的东西。


    刺耳的金属声。


    哗啦哗啦。


    从刚出教学楼之时就有的，束缚的锁链之声———


    “不好————！“


    左手朝右手伸去，不过迟了。


    染满鲜血的右手被提了起来，就这样不断地上升。


    “呜……！！！啊————！“


    手臂如同要粉碎一般。


    刺入右手的钉子。


    从那里延伸出来的锁链，以树枝做为支点，把卫宫士郎的身体整个吊到了空中。


    “啊————呜————…………！“


    “……好了。你刚才似乎说了什么很有趣的事啊。“


    ……黑色的从者逐渐逼近。


    以现在这个被悬在空中的状态，已经是既不能逃跑也无法进攻了。


    “说我比其他的从者要差……真让人为难呢。不先把你这种认识给改掉，我可很难下手杀你呢。“


    ……卫宫士郎就如同杜鹃抓来的小虫。


    这简直就像是西部片里常出现的绞首台一般。


    如钉子般的短剑举起来了。


    黑色的从者用舌头舔了舔它的尖端，


    “好吧。就从你那看错了的眼睛开始吧。剩下来的手脚就待会再说。“


    咚，她轻轻的蹬了下地面，就这么出现在被吊在离地三米高的卫宫士郎的眼前。


    “————————“


    钉子挥了下来。


    身体还能动。


    他要————


    把刺在右手的钉子拔掉的话……！


    那么，只要拔掉右手上的钉子的话————！


    舍弃了武器，把唯一自由的左手伸向右手上的钉子。


    “———很勇敢嘛。总是做出会饱受痛苦的选择。“


    但是，在这家伙看来卫宫士郎的行动根本就是慢动作嘛。


    黑色的从者很容易地、似乎想把他的左手也用锁链束缚起来般推出了钉子————！


    “呜————！“


    卫宫士郎拼命地晃动着身体想要避开，但只是徒劳。


    从者的“钉子“毫不留情地朝他的眼睛刺来————


    被从旁边所放出的那无数的光弹所弹开了。


    “好痛……！“


    掉到了地上。


    锁链被刚才的光弹打断，他的屁股咚地一声毫不留情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


    黑色的从者一个翻身。


    跳上了树枝，就那样如野兽般地遁走了。


    “卫宫君，没事吧……！？“


    一赶到这边，远坂就坐了下来抓起他的手。


    “总，总之先止血……！卫宫君，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


    “那个……啊，找到手帕了。平时总是樱帮我准备的，应该很干净。“


    “哦，和我一样嘛。总比没有要好得多。用我的毛巾和这条手帕，总能做点什么吧。“


    远坂一边压着卫宫士郎的脉一边念着咒文之类的东西。


    ……是止血抑或是止痛吗，右手稍微舒服了一点。


    远坂热心的用手帕敷住伤口，然后用毛巾转了几圈包住了他的右手。


    “…………“


    看着她的侧脸，卫宫士郎再次确信了。


    远坂是个美人，也是个善良的家伙。


    三天之前还只能从远处看着，她只是给我一种优等生的印象，而他也只是憧憬着她。


    如果去掉这层外壳的话远坂凛虽与她给他的印象相距甚远，但她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跳得很厉害。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远坂是个善良的家伙，现在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她的美丽几乎能让他忘记刚发生的事，他实在很难认真的思考————


    “好了，应急措施也就只能这样了……那么，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追上你之后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管怎样先救了你再说。“


    “我也不清楚。一直追到这里，然后就被袭击了。“


    卫宫士郎简洁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不过，隐瞒了在树林看见慎二的事。


    说不定那只是他看错了。而且就算那真是慎二，也没有证据说明这家伙和刚才的从者有什么关系。


    “—————“


    “别摆出这么一张脸嘛。虽然没法清楚具体情况，但总算知道那家伙也是从者。那么，也就说明了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他的master。“


    “……是啊。我知道学校里还有我们以外的master，这次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远坂呼地叹了口气，放松了肩膀。


    ……呼。


    看起来，远坂早就注意到有第三个master的存在了。


    “————嗯？“


    这么说，刚才那个女学生会倒下去也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等一下远坂，刚才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了。现在躺在保健室里，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那么，这样的话眼前的问题总算是全部解决了。


    那样的话，接下来————


    “咦？干，干嘛啊、盯着人家看。我，我先说清楚哦，我可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她怎么误会的啊。


    远坂她时常会产生奇妙的误解呢。


    “我说啊，这我当然知道。远坂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之前的事。怎么样，打，还是不打？“


    被卫宫士郎这么一说，远坂沉默了。


    ……就这样持续了多久呢。


    觉得远坂好像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像是认命似地低下了头。


    “………………“


    这些倒是无所谓。


    不过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样的脸，对男人来说可是有不少困扰。


    “远坂？怎么样？“


    “不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总觉得没什么干劲了，而且又欠了你一次。“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


    “那我们走吧。虽然有些辛苦、在到我家之前忍一忍吧。“


    说着远坂朝他伸出了手。


    “……？“


    有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窥视着远坂的眼睛。


    “我说了，现在到我家去。靠卫宫君你自己的话是治不好这个伤的。“


    “啊————不对，说是这么说啦。但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个伤，不治疗的话会坏死的。如果你因此变成了独臂人的话，不就像是我害的一样了。“


    远坂一边说着“别说废话了“一边拉起了卫宫士郎的手。


    “啊————哎？“


    不要啦。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连卫宫士郎这边都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不是吗？


    远坂的家，同样也在深山町里，坐落与他家的方向正好相反的住宅区。


    似乎是在住宅区最上面的西式建筑，不过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去过。


    他所知道的地方就到这边为止，再往前可以说是未知的领域。


    ———然后。


    这里就是那座山丘上的有名的洋房———渊源悠久的魔术师之家系，远坂家的基地。


    “————————“


    发呆地仰望着这栋洋房。


    ……啊，虽然慎二的家他都看惯了，却没想到这里却别有一番风味。


    “卫宫君？门口在这边哦。“


    “啊————哦。知道了，知道了。“


    干咳了一下跟在远坂的后面。


    ……真受不了。


    如果被其他的master邀请到其基地警戒起来的话还说得过去，不过只是去远坂家打扰一下，卫宫士郎却格外地紧张起来……


    到了。


    这里是远坡家的起居室，远坂凛每天生活的地方。


    “把手给我看看。“


    单刀直入，远坂直接进入正题。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被催着坐到了椅子上，伸出了右手。


    包裹着的毛巾慢慢地被解开了。


    ……总觉得，比刚才更接近了。


    照顾着自己的右手的远坂就在眼前，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秀丽黑发映入眼帘，让卫宫士郎的心跳加快了。


    “……咦？真是奇怪，伤口比刚才要小了。卫宫君，你有用了自然治愈的咒语吗？”


    “咦？————没有啊，绝，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是这样吗？不过大部分的伤、几乎都已经全部愈合了。“


    “没有，我没有说过漂亮什么的———啊，你刚刚在说什么啊远坂？“


    “我是说，你的伤差不多都已经好了。我所做的只是帮你止血、没理由就这样好了啊。“


    “嗯……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真的？上一次也是这种情况，你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等等，我更不明白了。你说''上一次也''，''上一次''是多久之前的事？“


    “就是之前嘛。卫宫君被berserker袭击的那一次，之后不是背上很多地方都被碎片刺了吗。在那之后，没有我的帮忙伤也好了……当时还以为是你自己用的魔术呢，不过你应该没这么厉害啊。“


    “是是，我太不中用实在是对不住你了……不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最近为止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是吗。如果好好考虑一下的话、原因应该是和saber的契约吧。我虽然不知道卫宫君和saber缔结了怎样的契约、但从者之中确实有能让契约者拥有不死之身的。说不定是saber本身的自然治愈能力，就这样传递给了卫宫君。“


    “……这样啊。那么，只要和saber的契约不解除，我受的伤总会自己治疗？“


    “……嗯，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于依赖这个能力。因为到头来，治疗你的伤势的实际上是saber，消耗的是saber的魔力。况且你只是有治疗伤势的能力，并不是可以复活。如果死了也就完了，以后不能再像这次这样乱来了。“


    ……此时。


    绷带不知何时已经卷好了，远坂结束了对卫宫士郎的治疗。


    远坂碰地叩了一下他的右手，然后站了起来。


    “好了。我去泡茶吧。卫宫君，你要加砂糖还是牛奶？“


    “咦————不，我都不用了……不过远坂，能先告诉我一件事吗？“


    “？可以啊，什么事？“


    “你刚才说过的。学校里还有一个master，那个家伙正在干什么。“


    “啊，这件事啊？是哦，卫宫君还没办法注意到那个结界……嗯，简单来或的话，学校里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一个master，一直在做着像刚才那样的事。“


    “————————“


    ……倒在地上的女学生的样子浮现在卫宫士郎脑海里。


    脸色苍白的她，如果远坂没有赶到的话连命都没了。

 第1239章 和平主义者

    “……御主可并不是只以攻击master。那个神父是这么说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为了在圣杯战争中获胜。从者吸收越多人的精力积蓄的也就越多。学校里那个master的计谋，正是以全体学生为祭品，来强化自己的从者。“


    “什么———把学生当作祭品，这家伙没毛病吧！？“


    “天知道。不过学校里已经张开了结界。虽然还没完成，不过一旦发动的话，在其范围里的人类全部会衰弱至死吧。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啦。“


    远坂淡淡地说明着。


    ……对远坂来说，刚才说的事情想必她前几天就知道了吧。


    因此也决定了该干什么，所以才一边叫他不要去上学，一边却自己跑去学校。


    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要阻止在学校张开结界的master。


    ……卫宫士郎为自己感到羞耻。


    看到若无其事一般跑来学校的自己，远坂会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只没有那种觉悟，还泰然地想来学校渡过平常的一天。


    “喂。怎么了嘛，从刚才开始就很低落的样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略显不安地看着自己。


    ……远坂那家伙，又对自己产生奇怪的误会了吧。


    “没有，不是那样的啦。只是、我觉得赢不了你，我只是在想这个。“


    说对不起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卫宫士郎只能用这样的台词努力传递自己的心情。


    远坂盯着卫宫士郎的脸看。


    “……干、干嘛啊。刚、刚才的那个、可不是说之前的事啊————“


    “我知道了啦。话说回来卫宫君，我们要不要先休战？“


    ———好突然。


    卫宫士郎被远坂那让人心跳的爽朗笑容来了一个厉害的奇袭。


    “休战？我和远坂？“


    “对，潜伏在学校的那个master实在太恶劣，卫宫君你的身份已经被敌人发现了。而对我而言，比起你来我更想先解决那个家伙。所以我们两个人要不要先暂时休战一起去搜索刚才那个master？“


    “————————“


    权衡利害，卫宫士郎冷静的考虑着。


    不，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远坂所说的话是正确的，而且，他也决不能放任那个master。


    原本他就是为了阻止那些将无关的人卷入的master而战的。


    “如何？我觉得这个条件还不错。”


    “嗯，远坂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话当然好。”


    回应着远坂的目光卫宫士郎点了点头。


    “等等，我可没说要帮助卫宫君哦。只是缔结停战协议罢了。”


    “……是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事果然没那么容易实现啊。”


    “没错。但在协定结束之前我会信任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会帮助卫宫君。”


    远坂的声音不带一点迟疑。


    这还真是远坂的风格，老实说，卫宫士郎很感谢这种幸运。


    “———太好了，那么远坂就一直是我的伙伴了。以后请多多关照了，远坂。”


    他点了点头，伸出右手。


    “————嗯，嗯，虽然估计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你应该能派上用场。”


    远坂还是嘴不饶人。


    但，却没办法骗过他。


    回应他的手也是右手，不管嘴上怎么说，远坂的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原来如此，难怪我会觉得奇怪。也就是说卫宫君不是正式的继承者。在继承魔术刻印之前父亲就死了吗？”


    “该怎么说呢。老爸本来就没有让我继承魔术刻印的意思，也反对我成为魔术师。”


    “？不过他还是教了卫宫君魔术吧？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也许吧。老爸他啊，似乎是因为我一直缠着他所以没办法才教我的。他还说了''刚开始不要做魔术师而做魔术使吧''。”


    他们进行着诸如此类没有围绕什么中心的对话。


    “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我想知道更多卫宫家的事。”


    因为远坂的这个建议，他们就开始谈起他是怎样学习魔术的。


    卫宫切嗣是从外地来的独来独往的魔术师。


    而相对的，远坂家则是管理这片土地的渊源悠久的家系。


    通常，外地来的魔术师是必须向身为此地之主的魔术师用某些方法表示一下诚意的，但切嗣没这么做。


    不只如此，似乎连自己是魔术师的事都隐瞒了。


    接掌远坂家的远坂凛，这么年轻却已经是这一带的管理人了。


    远坂接任管理事务是在十年前。而实质上成为保护这片土地的存在则是在最近。


    因此，远坂家并不知道卫宫切嗣的存在，因此也不知道身为他养子的他是一名魔术师。


    “……魔术使啊……那么卫宫君真的是门外汉啊。除了自己使用的魔术以外、就没有关于魔道的知识了吗？”


    “嗯，就是这么回事。我会使用的也只有强化。其他的魔术只懂得名称和概要。之前也是依靠受强化的桌子来当盾牌的，别看虽然只是那样，可是我至今为止用得最好的魔术了。”


    “咦———你、你认真的吗！？干嘛连这种事都泄露给我啊你！”


    远坂突然不知为何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发起了火来。


    “？怎么了远坂，我刚才说了什么惹到你了吗？”


    “不、不是什么有没有意见的问题……我说啊，卫宫君。我们两个虽然是联手了、但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保密的呀。自己的秘密武器应该隐藏起来啊，本来对魔术师而言自己的魔术本来就是不应该公开的东西。”


    “是吗？事到如今藏着不说也没用吧。这种事虽然是不能对一般人说，但远坂是魔术师啊。所以告诉你也没有问题。而且老爸也说过，不管遇到怎样的对手，也没有必要拼命隐藏自己的魔术。”


    “———这算什么啊。卫宫君的父亲说这话是当真的吗？”


    “是啊。老爸只是想说不要过分拘泥于规则吧。他还老是把''魔术什么的还是不学比较好，不想学了随时都可以放弃''这种话挂在嘴边呢。”


    “唔————————”


    咯，远坂发出了咬牙的声音。


    到底有什么不满呢，远坂露出了刚才都没表露过的再清楚不过的敌意。


    “———别开玩笑了。你的父亲不是什么魔术师，被那样的家伙训练出来的你，我也绝对不承认是魔术师！”


    “远坂？冷静一点，你发什么火啊。那个，与你相比的话我确实称不上什么魔术师，不过切嗣（老爸）可是个出色的魔术师啊？”


    “———不是那样。我想说的不是那样的事。我不能允许的是、那个————”


    那个，是什么？


    刚说到这里，远坂像是恢复正常地消除了敌意。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训练的方法确实因人而异。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确实没什么资格说卫宫君。”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是老爸的教育方法吗，还是我太差劲？”


    “对。我就是对卫宫君的差劲有意见。比如说锻炼了好多年魔术却除了强化什么都不懂啦，还有把这个弱点泄露给我之类的事情。”


    远坂似乎别有深意地微笑着。


    ……卫宫士郎总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嗯……对呢，现在想来我也觉得十分后悔。但没办法啊。我只有强化方面还有点长处，老爸死了以后，就没有别的方法学习了。”


    “嗯，这就是单身魔术师的极限了。魔术师无法预知自己的死期，正因为如此，为了留下魔术刻印，只能和协会联手。”


    “……让我发火的是，你父亲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努力。魔术师的''魔术''，并不是只属于这个魔术师自己的东西。所谓魔术是由父母传给孩子，历经无数代所延续下来的''生命的成果''。这个责任，已经不只是自己个人的东西了。”


    “因此教授魔术也就成了把自己的魔术传递给下一世代的第一条件。出生在魔术师家族的孩子，在出生的瞬间就已经成为了后继者与传承者———我们为此而生，也为此而死。”


    “魔术师的孩子，一开始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不如说，将以人的身份所出生的''东西''，经过长年的严格修炼将其替换为别的''东西''才是所谓的''魔术师''家系的义务……所以说，卫宫君的父亲不是魔术师。你的父亲，选择了成为父亲而不是魔术师。”


    不是看着卫宫士郎的脸说话，远坂把脸别开了。


    “……………………“


    老实说，卫宫士郎无法理解远坂为何生气。


    远坂在这个家里被抚养长大所想的是什么。


    作为魔术师的女儿做了多少修炼，而又将自我牺牲了多少。


    就算这些他可以想象，但是他毕竟不是远坂。


    “————呐，远坂。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而把我视为眼中钉？因为我没有作为魔术师的心理准备？”


    “……没错。我虽然不讨厌你，但是我不承认你是魔术师……所以说，也不是一定要指责你，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不行吗！？”


    “那样啊，虽然不太好听———不过谢谢你的忠告。如果没有今天的事的话我也不会察觉到学校的master，也没办法和远坂联手了。”


    “是吧？”他用视线向她这么询问着。


    远坂“唔“了一声，然后像是难为情似地嘟哝起来。


    “真受不了，为什么这样的家伙会是saber的master啊！”


    一直说着这类让人不明白的话。


    就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间是快要到晚上七点……再不回去的话saber可要发火了。


    “那就这样了远坂，搜寻master的工作在学校里进行喽？”


    “嗯。明天放学后在走廊碰面吧。啊，回去的时候带着archer吧。我还有事要做没办法送你了，不过有archer跟着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咦————？“


    这么一说的话，我居然完全给忘了。


    这里既然是远坂的家，archer在的话也毫不奇怪。


    “————————“


    赤红色外套的骑士，archer实体化了。


    “……………………“


    仔细想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呢。


    那个夜晚，与saber互相拼斗，差点被斩落首级的男人。


    不顾与berserker作战的saber，企图把他们一起埋葬的男人。


    “……………………“


    还有过那样的事啊。


    像这样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让卫宫士郎感觉到了。


    他讨厌这家伙。


    可能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


    “————————“


    这一点archer也一样吧，用充满敌意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哼，求之不得。


    对方也讨厌自己的话，自己也可以明明白白地讨厌他了。


    “请你多关照了archer。和他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可以袭击他哦。”


    “———明白。master的指示我会遵从。”


    archer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像那个样子不能外出，是先灵体化后再做自己的护卫吧。


    ……


    走在夜晚的住宅区里。


    现在还不到七点，附近也还可以看到零星的人影。


    这样的话其实也不需要护卫了，不过也不能白费远坂的好意。


    “————————“


    不过，说不定还是事先拒绝的好。


    ……神经也歪斜了。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大意的话似乎连胃液都会吐出来。


    “————————“


    像如芒在背的敌意。


    看不见身影的护卫，最警戒的却是本应该是保护对象的卫宫士郎。


    ……受不了，这算哪门子护卫啊。


    几乎让他的神经被磨损一般的敌意正是他背后的这个男人所放出的。


    “到这里就行了。太靠近的话可能又会发生像上回一样的事情。”


    向背后的气息说话。


    archer没有回答。


    而只是单纯地接受了他的意见准备离去。


    “等等。你这家伙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卫宫士郎瞪着看不见的对方。


    正准备离去的气息突然停了下来，充满敌意地实体化了。


    “我对你有所改观了。看来在感觉杀气这方面还是挺有心得的。哎呀，我还以为你一定是个连虫子都不敢杀的和平主义者呢。”

 第1240章 清理工

    “———别把我当傻瓜。怎么说我也是魔术师啊。对方如果想打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


    努力地不被他的气魄所压倒，卫宫士郎全力与红色的骑士对峙。


    那家伙像是在侮辱人一般地冷哼着，“哎呀哎呀”地夸张地对他耸了耸肩膀。


    “简直是笑话。连血的气味都没有的魔术师根本就只是个半调子而已。这点你师傅没教过你吗，卫宫士郎。”


    “什————“


    气势瞬间消失。


    ……对，切嗣的确是说过。


    魔术师与鲜血为伴。


    与伤不伤害别人没有关系。就算自己没有动手，前进的道路也必然遍染鲜血。


    正因为如此———切嗣才会叫他不要成为魔术师啊。


    “……你这家伙是说我的身上没有血的气味吗？”


    “没错。从这一点来说卫宫士郎根本不适合做御主。和凛实在相差太多了。”


    “———这算什么啊。远坂就有血的气味吗？”


    “那是当然。她虽然是有一点天真，但该下手的时候却绝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连续数日都为了搜寻御主而徘徊于街上了。”


    “——————”


    连续几天，都在搜寻御主……？


    那也就意味着与御主的战斗。


    总不可能说找到了就完事了。


    那么————


    “……那么，远坂每天都在做着像今天这样的事？“


    学校的那件事。


    与在杂木林里刹那之间的互相杀戮一样的事情每天都……？


    “怎么可能。像今天那样的狼狈相我可不想再有下次。有着那样的意识和才能的魔术师，拿你当对手简直就是回到她的实际年龄了。”


    “再说了，以她的能力没有与卫宫士郎合作的必要。但她还是做了多余的事。做为我的话我是反对这次合作的———算了，没办法。从者必须要遵从御主。”


    “是这样吧卫宫士郎？就算御主是一个毫无作用的未成熟者，从者还是必须遵从御主的意思。”


    ……这句话——


    是在说他和saber吧。


    “———是这样啊。远坂也真是可怜。要和你这样爱捉弄人的家伙一组。”


    “……真受不了，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把这样的话挂在嘴上啊。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去考虑什么从者的性格。我们只是纯粹为了战斗而被召唤的''东西''。反正从者只不过是通过令咒所联系着的道具。因为支配权在你们手中，所以道具所说的戏言完全可以置若罔闻。”


    “————————“


    “没有这样的事“，这句话卫宫士郎无法说出口。


    被令咒束缚着的archer自己说的这番话，是勿庸质疑的真实。


    ……他虽然从不认为saber是什么道具，但事实上，saber确实被令咒束缚着。


    “那么，把我叫住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是什么为了加深友谊这样傻的理由吧。“


    “————唔。“


    ……呿。


    哪会有什么理由。


    只是因为心里一口气实在咽不下，不发几句牢骚实在不舒服。


    “那个———对了。archer，你也想要圣杯吗？“


    迫不得已，问了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但是。


    “圣杯———？哦，能实现人类愿望的邪恶宝箱啊。那种东西我才不要。我的愿望，那种东西根本无法实现。“


    赤红色的骑士满怀轻蔑的，明确的下了断言。


    “————怎么……回事……？“


    这不是矛盾了吗。


    从者都想得到圣杯啊。


    不是正因为想得到圣杯，才回应魔术师的召唤，成为从者的吗……？


    “等等，你这也太可笑了吧。那你为什么要成为从者啊？“


    “身不由己啊。我根本没有自由意志。你以为从者是根据自己的意志来回应召唤的吧？“


    “什————么？“


    没有自由意志……？


    这么说，这家伙明明对圣杯没有兴趣，还是硬被呼唤了出来……？


    “好个幸福的男人。真的没有思考过吗？听好了，所谓的从者就是‘被呼唤出之人’。不，英灵并不是全靠自己的意志，而是因为他人的意志而被呼唤出来。因为过去的功绩而成为英灵，之后被人们所传诵，成为他们的支柱。“


    “———不过。那，那个英灵真的发自内心地想着''想帮助人类''吗？“


    “————不，那是……“


    ……既然被称为英灵，那就应该是高尚的人物啊。


    所以就要保护人们，但卫宫士郎所见到的从者大部分却都不是这种形象。


    “没错。说到底''英灵''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意志可言。成为英灵之后，就只是被当成保护人类的力量。“


    “只是在自己这边情况不利的时候被呼唤出来，做完清理然后消失的存在。存在却又不存在之物。拯救人世的危机，但却谁也不认识的东西。这就是英灵———被称为守护者的方便的存在。在成为了英灵的最后，意志被剥夺，只不过是永远地持续不断地为人类劳动的清洁工。”


    “什————”


    被呼唤出来，然后就只有消失的东西。


    只是没有意志的道具，这难道就是英灵……？


    “不是那样的吧。saber和你不是都有自己的意识吗？……虽然被召唤的时候与自己的意愿无关，但召唤出来之后不就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了吗。saber也是啊，不想做的事她就会拒绝。”


    “那是自然，我们是从者啊。虽然不知道是谁制作的仪式（system），但这场战争设计得很精妙。给予本来只有来源于本体的触觉的英灵以形体，当作其本体来役使。英灵在得到从者这个外壳的同时，取回过去的人性，过去的执着，同时也伴随着过去的遗憾。”


    “因此从者才会去追求圣杯。得到圣杯的话就可以弥补过去的遗憾，也可以作为人类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


    “做为人类留下来———”


    这也就是说，不是以从者，而是以一个人的身份获得自由吧。


    ……再加上圣杯还有实现愿望的力量。


    如果连他们生前没能实现的愿望都能实现的话，从者确实会和御主合作。


    即使对身为英灵的他们而言，圣杯也如同上天赐予的奇迹吗。


    “……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你会说你不需要呢？能实现无法实现的愿望，即使是想摆脱从者的身份也是做的到的啊。”


    “———原因很简单。我呢，根本没有什么无法实现的愿望。”


    “咦————？”


    “和其他的英灵们不同。我是实现了愿望后才死去，成为了英灵。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也对作为一个人类留在这里的事没有兴趣。这点你的从者应该也是一样的。“


    “别、别说什么傻话了。saber可是说了圣杯对她是有必要的。可不像你那样，什么目的都没有地做着从者。”


    “————我的……目的？”


    archer茫然地低语。


    “————————唔。”


    为什么呢。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话语，却让卫宫士郎全身泛起一阵恶寒。


    “……哼。有没有目的都是一样的。如果在意的话就试着问问吧。saber的目的虽然是圣杯，但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使用圣杯。从这点上来看她是典型的守护者，名副其实的''奴隶''啊———这件事。如果你还是她的御主的话，就绝对不能忘记。”


    气息渐渐消失。


    赤红色外套的骑士，直到最后仍然说了惹人厌的话然后离去。


    ············


    “我回来了。”


    卫宫士郎现在不怎么能思考的大脑倒还能说出那习惯用语，不管怎样进了玄关再说吧。


    从起居室传来了热闹的气息。


    藤姐躺着在看电视，樱应该在做着晚饭的准备工作吧。


    saber————是在起居室吗？


    “————————”


    想起了archer的话，卫宫士郎连忙赶快摇头将它赶跑。


    那家伙想说些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尽管如此那些话还是在头脑里回响着，没办法视而不见。


    被称作从者的使魔。


    将英灵贬为清洁工的那家伙的真意。


    “啊。欢迎回来，学长。”


    樱明明还在做饭，却特地跑出来迎接他。


    “我回来了。回来晚了实在抱歉。晚饭呢，准备得怎么样了？”


    “嗯，才刚刚开始做呢。不过我想应该不用学长帮忙了。今晚的菜单，是按照藤村老师的要求做的炖菜哦。”


    “这样啊。那倒确实是不用帮忙了。”


    粗看了看，厨房排列着许多已经切好的食物材料。


    樱的手工一向很好，接下来就只剩煮一下了吧。


    “———saber呢？好象不在起居室呢。”


    “要找saber小姐的话，她正在房间里睡觉呢。说是等学长回来了叫醒她……”


    “嗯……saber她……有没有生气了？”


    “这个……我想没有这样的事吧？saber小姐一向都很严肃啊。”


    ……樱讲话会吞吞吐吐，也就是说saber已经很明显地在生气了。


    这也是应该的，他没能遵守日落之前就回来的约定嘛。


    “哟，回来了啊士郎。saber生气了哦？说等你回来了去道场谈谈。”


    大口大口吃着蜜柑的藤姐悠哉地说出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藤姐。那个，你没对saber灌输什么奇怪的思想吧？……比如违反约定的家伙要在道场受竹刀之刑之类的？”


    “说了啊。我说我家士郎是玩体育的，所以打起来不用留情哦。”


    “————————”


    是吗。


    敌人不只有御主，连这种地方都有潜伏。


    “问你些无关紧要的事。藤姐，你是不是带saber去道场了？然后说什么要比试的话就用竹刀吧。”


    “对啊，本来只是想稍微玩一玩的，谁知道那个女孩子还真不得了。明明不懂剑道，却好象是比我还厉害的剑道家哦。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在国外练击剑的？”


    “不，我想应该没练击剑吧。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和藤姐完全不同吧……那个，像是抡着和她的体型完全不相称的大剑啦，像野生动物一般袭击敌人啦。”


    “算了，谁让你自找的。说起来藤姐，关于美缀的事……那家伙回家了吗？”


    “咦？为什么士郎会知道这事。美缀的事情还没有公开啊。”


    “啊，那是从学生会办公室那里偷听来的———然后呢。到底怎么样了，找到美缀了吗？”


    卫宫士郎一动不动地盯着藤姐。


    ……别看藤姐这个样子，始终也是个教师。


    教师不应该说的话就不说，为了让学生感到安心也会用一些权宜之计的。


    因此不能看漏她脸上哪怕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一定要问出美缀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样啊藤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


    “……真拿你没办法啊。要是不说的话你肯定马上就跑出去找，反正也不是什么绝对秘密的话题……不过士郎，这次是特殊情况。只是因为士郎是美缀同学的朋友才告诉你的哦？”


    “我明白的。会记住这份恩情的，快说啊。”


    “那我直接说结果了。美缀同学刚才已经被保护起来了。这时候应该已经检查完毕回家去了吧。虽然似乎还有点意识不清，不过既没有外伤也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不能再说了。如果士郎是她的朋友的话。就去问美缀同学本人吧。”


    “————是吗。不管如何总算是没什么事了呢，那家伙……”


    ……太好了。


    虽然不知道美缀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起码还明白这是这一连串事件的一环。


    其元凶是潜伏在学校的master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美缀因此而出事的话，他就真不知道该向谁懊悔去才好了。


    “……对了。樱，打扰一下。”


    “……嗯？有什么事吗学长？”


    “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是那个……知不知道慎二怎么样了。”


    “啊……那个，对不起啊学长，昨天我是住在这里然后直接去学校的哟？所以我没有回过家。虽然我也从老师那听说了哥哥无故缺席的事情，不过……”


    “你也不明白情况吗……也对呢，樱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抱歉，问了不该问的事。”


    “不是的，没有这样的事……！哥哥的事我本应该最清楚的，连哥哥不去学校的理由都不知道是我的不对！”

 第1241章 伪善

    “不，没有这回事啦。事实上樱在我家实在帮了我大忙呢。”


    ……杂木林的那件事。


    在那里的家伙如果真的是慎二的话，他就不可能与黑色的从者没有关系。


    那么———最坏的情况的话，他有可能就是御主。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这样让樱回间桐家实在太危险了。


    “？学长，到底怎么了————”


    “樱，今天也住在我家吧。要换衣服的话用藤姐的好了。”


    “咦————学、学长、这个、那个————”


    “可以的话暂时就一直住在这里吧。当然，如果樱觉得麻烦的话要回去的话也可以。”


    ……呃。


    果然还是太乱来了，突然叫人家住下来人家肯定会一时无法决定的。


    “抱歉。说了让你为难的话，是我不好。”


    卫宫士郎说着就低下了头想谢罪。


    ———这时。


    “……好吧。那个，我就不客气了。”


    伴随着咕噜咕噜煮着东西的锅子发出的声音，樱点了点头。


    ············


    夜更深了。


    晚饭之后，醒过来的saber在道场对卫宫士郎进行的体罚———虽然saber坚持说是战斗训练，但


    怎么看都是欺负弱小———快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藤姐和樱已经到和室去了，看来今晚又是三个人一起睡。


    “士郎……？怎么了。不回你的房间去吗？”


    “嗯……？啊，要回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saber一件事情。”


    “是你在意的事情吗？请说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事就没关系。”


    “————————”


    ……要单刀直入的问吗。


    archer所说的事情。


    没有自由的从者为了自由而追求圣杯。


    这点saber应该也是一样的，但那家伙却说她根本不追求自由。


    “……saber。你、需要圣杯吧。”


    “———是。我的目的就是圣杯。为了这个我成为了英灵。这件事我以前应该已经说过了。”


    “这我知道。但是，那是为了什么呢。只要得到了圣杯，从者即使没有御主也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吧。那么———saber得到圣杯后，还有想在这里做的事吗？”


    “———不。得到圣杯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不是这个时代的我不允许呆在这里的，更何况，我已经没有想做的事情了。”


    坚定无比的眼瞳。


    那里面没有虚伪也没有迷惑，也没有我多嘴的余地。


    “———是吗。虽然我不明白saber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我不会强求你说的。”


    ……那个，用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实在不符合saber的形象，直到现在卫宫士郎才想起。


    他连圣杯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大概能想象得到，那一定不会是与这个金发少女相称的东西。


    “——已经约定好了。我会让saber拿到圣杯……现在，也只有相信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士郎。总觉得你回来以后就缺了一股锐气。”


    “没有这样的事啦———哦，对了。saber，关于今后的方针——”


    saber的表情突然改变。


    真厉害啊，即使和藤姐她们相处得再怎么融洽也好，saber就是saber。


    虽然不怎么想承认，但archer说的没错，她的本质就是战斗。


    “今天去了学校，知道了学校里有第三个御主……那个，在那里和远坂闹了点风波。遇到了很多事，为了找出潜伏在学校的御主与远坂结下了休战协定……”


    卫宫士郎将今天一天的事像流水帐似地报告了出来。


    刚开始认真听着的saber，随着话题的进行——


    总觉得，她在用不满地看着自己。


    “……呃。saber，你反对我和远坂合作吗？”


    “不。士郎你没有魔术方面的知识，我赞成向凛学习一些。但是，像这样的事情最好能尽快告诉我。还有，可能的话先和我商量一下。”


    saber像是责备似地看着他。


    ……说得一点也没错，真是丢脸啊。


    “那么，明天开始就和凛合作一起搜索学校吗？”


    “应该是这个样子。发现什么异状的话我会呼唤你的，在这之前你就待命好了。”


    “……唔。作为方针来说宽松了点，不过在士郎习惯战斗之前正好可以用来适应一下吧。现在的话，就先追寻在学校张开结界的御主吧。”


    她点头了。


    saber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


    “———确认一下。在打倒潜伏在学校里的御主后，和凛的休战协定就成为白纸一张，她就又变回敌人了。是这样子没错吧？“


    saber想要确实地确认。


    哦，这个的话————


    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努力，事情终究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算到时他拒绝战斗远坂也会主动挑起战斗的吧。


    到了那时———如果毫无抵抗地就被杀的话，一定会给远坂留下不舒服的回忆————


    “……嗯。等打倒了潜伏在学校里的御主，就会和远坂恢复到敌人的关系。这样就不必再顾虑什么了吧，saber。“


    “好吧。你能理解这一点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意见了。和凛合作的话，士郎也能增长一些战斗经验了。“


    那就这样了，saber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


    既然身为御主，就无法避免战斗。


    ……只要卫宫士郎能活下去，对决的时候一定会来临。


    到时候的他———真的能像对saber所说的那样，和远坂战斗吗————


    ············


    ————————在梦里看到了。


    像是从流淌着血液的互相连系着的细小回路里，看见了无法触及的记忆。


    这些，是别人的回忆吧。


    至少不是属于自己的。


    这是别人的故事。


    从来不曾回忆起的，过去的……


    从未曾试着回忆起的，遥远的……


    甚至已经无法回忆起的，老旧的记忆。


    ——太迟了。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那已成定局的契约的沉重枷锁。


    那家伙，并不是想要什么。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其本质就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吧。


    无法忍耐身边有哭泣之人。


    无法忍耐身边有受伤之人。


    无法忍耐身边有将死之人。


    要说理由的话，就只有这些。


    就因为这点理由，那个家伙，想要帮助所能见到的所有的人。


    那是多么的笨拙，连旁观的人都为之担心。


    但最后却真的做到了，每一次都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即使保守的说，这也绝对要比获得幸福更辛苦吧。


    笨拙的战斗并非徒劳。


    受到的伤害越重，直面的死亡越多，他拯救的人也就越多。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漏洞。


    虽然说是所能见到的所有人。


    但人，却绝对无法看到自己。


    因此结局就是这样。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自己”，到最后都无法拯救。


    ———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其实恰恰相反吧。


    为什么会没有变成这样，一直到现在都让人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是严重的灾难。


    许多人死了，许多人将要迎来死亡。


    他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


    面对着眼前大量的死亡，那家伙……


    “定下契约吧。我将死后的一切交托于你。而这份报酬，我要在此刻收下。“


    没错，和“世界”这种未知的东西定下了契约。


    ————舍弃己身拯救众生。


    英雄，就此诞生了。


    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什么后续。


    即使被称为英雄，那家伙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本来，他的目的就不是什么成为英雄。


    只不过这个过程，无论如何都需要英雄的力量而已。


    然而，终结却来得如此之快。


    杰出的救助者，对被救助者以外的人来说就只是麻烦而已。


    他了解了自己的极限，与世界的宽广。


    能拯救的东西，不能拯救的东西都一并接受。


    正因如此，他希望至少要让眼前所见的人能够幸福。


    那只是伪善。


    像这样将其轻蔑为狭隘的价值观的人有许多。


    尽管如此，默默地追逐着理想的那个身影，也应该可以挺起胸膛了吧。


    他的结局。


    正如契约所言，临终时没有任何回报。


    ————好不容易到达了那个地方。


    他曾拥有过似是伙伴之人，也曾拥有过似是恋人之人。


    而在失去这一切之后，他被所追求的理想逼到了尽头。


    已经没有任何目的地了。


    纵然背负着众多指责，他却仍然继续战斗着。


    明知自己将死的命运，却以死亡为代价，想要成就尚残余在自己手中的“奇迹“。


    ……但是，这也已经是终结了。


    好不容易到达了那剑之丘。


    在已经没有了剑手的那生锈的钢铁之丘上，他的战斗宣告终结。


    ———依然是孤身一人。


    即使这样，只要能拯救眼前的人们的话，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家伙很满足似地笑了，如同高山崩落一般地，放开了手中的剑。


    ············


    “————————————“


    身子很重。


    卫宫士郎一觉醒来并未感到舒服，却伴随着头痛。


    “……是因为昨天的伤吧。右手还有点痛呢。“


    他一边发呆似地自言自语一边支撑起身体。


    时间已经过了早上六点。


    “首先，今天不做早饭的话……！“


    飞快地爬出被窝，迅速地换完衣服。


    藤姐和樱有晨练。


    二个人都得在六点半的时候出门，不快点准备的话就来不及了。


    送走两人之后，和saber喝着饭后早茶。


    一大早就这么慌忙地过去了，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老早就过了七点了。


    “那么我走了哦。麻烦你看家了，saber。”


    “好的。士郎也小心一点。虽说有凛的帮助，但也不要乱来。”


    “嗯，昨天已经受到教训了。遇上敌人的时候会借助saber的力量的。”


    向saber挥了挥手离开了玄关。


    早晨的空气很是平静。


    但现在将要去的学校，却是和至今为止不同的东西。


    “————好。”


    将神经绷紧走下坡道。


    远坂是以御主的身份行动的话，他也必须做出一点不愧对她的成果来。


    时间刚刚好，在班级例会开始之间到达教室。


    一边和正在闲聊的同班同学们互相寒暄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


    “————咦？”


    在这时。


    突然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家伙，一瞬间连言辞都忘了。


    “————！“


    无需考虑什么。


    卫宫士郎生气地往慎二那里跑去。


    “慎二，你这家伙————！”


    “你好啊卫宫。怎么了啊，今天早上学校怎么会如此骚动不安呢？在我在家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出什么事！你这家伙，到底对美缀干了什么事？”


    “美缀——？啊，是绫子啊。听说离家出走了是吧。我今天也在道场听说了哦。好象昨天就在新都那边被人找到了吧。”


    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慎二一直在窃笑着。


    从那双眼睛里，卫宫士郎只能看到对美缀的嘲笑。


    “……别给我装傻。最后见到美缀的是你吧。我要问的是那时候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哎？什么做了什么，只不过是一般的闲聊啊？对了啊，你听说了吗卫宫！绫子这家伙，是在那边的小巷后面被发现的？看来像是吸了不少毒品，眼睛也受伤了，校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哎呀，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还真是没法让人置若罔闻呢。我可是很有兴趣知道平常装得那么伟大的家伙是怎么被抛弃的啊。”


    “————————“


    “干嘛摆出这么恐怖的嘴脸啊。开个玩笑而已啦，别当真嘛。而且绫子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吧？现在在家中疗养吧。嗯，等她回来的时候估计谣言已经传开了，可能会有些麻烦呢。”


    “———你这家伙。刚才的那些话，你对弓道部的人说了吗？”


    “与我无关哦。不过在一年级里已经很有名了？虽然不是什么传言游戏，不过好象昨天就已经到处传开了哦。”


    慎二开心地说着。


    “————————”


    ……强忍着握紧的拳头。


    这家伙，到处去宣扬这些话吗。


    美缀是女孩子。那家伙就是那样子，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就算她看起来再怎么坚强终归是女孩子。


    那么，不管多么坚强，像这样的传言到处扩散的话也会难以立足吧。

 第1242章 间桐慎二是魔术师?

    这家伙明知道这点还那么做吗？


    从昨天开始，应该只有被保护的人才知道的事情，被当作不负责任的有趣的传闻————！


    “———慎二，你这家伙！”


    卫宫士郎揪住了他的肩膀。


    “别这样瞪着我啊。我不是说了不知道吗？用这种毫无根据的推测找茬可是会后悔的哦，卫宫。”


    慎二甩开他揪着他的手后坐到了位子上。


    班级例会开始的钟声响了。


    “————————唔。”


    瞥了慎二一眼，现在只能老实地回自己的座位了。


    ············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放学后，学生们如同退去的波浪一般离开学校。


    “————————”


    虽然质问了慎二，但现在的情报仍然不足。


    杂木林的那件事，他也只是说碰巧在那里。


    “……首先，不取得确凿的证据的话……”


    还不能确定那家伙到底是不是御主。


    不过美缀失踪的事件，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识别御主的方法……只能脱了衣服检查令咒吗。”


    不过话说回来，不会有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御主吧。


    “———差不多了啊。远坂的话可能会知道什么好方法吧。”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放学后在走廊上会合，这是和远坂的约定。


    ———和远坂会合后，在学校里四处走动。


    依远坂所言，在学校里的一些地方应该会有为了支撑结界的展开而存在的“咒刻”。


    虽然远坂在几天前就找到并消去了，但每一次又会有新的咒刻被制作出来，或者几天前消失的咒刻再次出现，无法完全消去结界。


    “因为结界本身已经展开了。我们所做的事只是减弱它的效力。这总也不什么都不做要好，在不完全的情况下对方也不会随便发动结界的吧？”


    情况似乎就是这样。


    “远坂。我有事想问你，方便吗？”


    消除了隐藏在屋顶的咒刻后，卫宫士郎叫住了远坂。


    “咦，怎么了？屋顶还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不是，是另外的事情。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我的感觉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是吗。那样的话还活动着的咒刻应该都差不多消去了吧。卫宫君你明明连魔力感知都不会，却对异常的地方特别敏感。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学校里的咒刻都消除了。”


    远坂的心情很愉快。


    哎呀，他也因为能派上用处而感到高兴，不过现在不是这种时候。


    “呐，远坂。御主是不是可以判别出其他的御主？比如说，就算把从者藏了起来，只是碰到也会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之类的……”


    “咦，没有这回事啊……不过，如果没有做过什么手脚的话，要识别御主还是可能的。”


    “因为御主本来就是魔术师嘛，只要搜寻魔力的话就能找到魔术师了。而且因为和从者这样的超群的使魔定了契约，就算想隐藏魔力也会泄漏的吧。”


    “虽然卫宫君因为太迟钝而没有察觉到，不过我走路的时候也会残留下魔力啊。如果让魔术师看到的话一眼就知道我是御主了吧，我看到御主的话应该也可以识别出来的吧。”


    “是这样的吗……！？但是远坂，你并不知道我是魔术师啊。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个么，要不要我说出来呢？”


    远坂话锋一转，突然换成了使坏般的语气。


    ……总觉得，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不，算了吧。我大概想象到了，就在刚才。”


    “贤明的决定。对，就是这么回事。就算不是魔术师有些人也会有微弱的魔力的。魔术师啊，他们可不会承认没有带有一定程度以上的魔力的人是魔术师哦。”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咦，那么，现在的我怎么样？”


    “嗯……还是完全没有变化哎。本来就是不完全的召唤，除了治疗伤势时以外和saber的联系是很薄弱的。嗯，卫宫君算是个特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吧。”


    ……呼。


    这样的话慎二就不是御主了吧。


    即使自己不知道，只要远坂看到就能判别出是不是御主了吧。


    如果慎二是御主并且和从者定下了契约的话，其所漏出的魔力远坂应该可以感觉到。


    “什么啊。虽然说是要搜寻御主，真的想找的话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了嘛。只要追踪着强大的魔力残留痕迹就可以了。”


    “这也不一定。虽然只是假设，但只要持有隐藏魔力的道具就可以让敌人无法察觉了……不过，要消除从者那样强大魔力的道具应该是十分稀少的，我觉得应该没有这样的御主。”


    “那么，如果远坂的身边有人是御主，只要他持有那种道具的话就无法判别了吧？”


    “怎么说呢。虽然是有道具，但我认为不管怎么隐藏只要靠近的话还是可以察觉的。既然已经和从者定了契约，无论如何都会和世界产生冲突的。”


    “如果说在身边也无法判断是否御主的话，只可能是这个御主没有使用从者。虽然说不定会有例外吧，不过九成是这样子没错。”


    回到了教室。


    然没有掌握有关御主的线索，不过消除了大部分的咒刻远坂好象也已经满足了。


    再怎么说，受到了这么厉害的阻碍对方也不会默不作声的，不用多久必定会有动静吧，她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你还真有耐性啊。虽说是不用多久，谁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


    “是吗？张开这种结界的家伙，我可不认为以他的性格会在受到妨碍后还能默不做声。以我的判断应该就是明天了。第二次被妨碍的话那个家伙一定会受不了的。”


    远坂在哼哼地嘲笑着那个从未见面的御主。


    “哦。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的哦———好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为了准备明天的决战还得买不少东西呢。”


    “那就明天见吧。还有，今天早点回家去吧，不要想着抄小路走捷径什么的哦。”


    “嗯？什么，你在担心我吗远坂。”


    “呃……！不、不是啦！只是因为成为了合作关系嘛，你要随随便便就出事了我的计划不是都落空了！刚才那只是提醒你一下注意事项而已！”


    远坂突然开始慌乱起来。


    那种慌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远坂，一看就知道是在掩饰自己的害羞。


    ———原来如此。


    算是知道她平时为何一副酷样了，稍微能理解她的内心了。


    “总而言之！卫宫君实在是毫无防备，行动可不能太过轻率！我算是一个例外，如果是别人的话立刻就会要了你的性命吧。”


    远坂哼地一声扭头准备离开。


    “啊————————”


    这样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卫宫士郎突然……


    “远坂。现在archer也在你身边吗。”


    问了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在啊，怎么了？有话要和他说吗？”


    “……没什么。我只是就是在想远坂和他是否相处的还好。”


    对于突然的质问，远坂看着我疑惑地“啊？”了一声。


    ———然后。


    “哈哈，这件事啊。很好啊，不用担心。他虽然有些乖僻但是个好家伙。别看他那样，其实他就像个孩子，相处起来还是挺有趣的。”


    远坂高兴地说着，然后消失在楼梯口。


    ············


    是因为牵挂美缀的那件事吗，不知不觉中卫宫士郎人已经走到弓道场了。


    远离校门的道场没有人在。


    部团活动也已经结束了，就算到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吧。


    转过身朝校门走去。


    ———但是，在通向校门的路上，像是要挡道似地，伫立着间桐慎二的身姿。


    “哟，现在才准备回去吗？最近的事件引起很大骚动，学生不是应该尽快回家吗。”


    在这个地方，他可没有自信看着眼前的慎二还能保持冷静。


    对慎二视而不见地想从其旁边走过去。


    “哦。累得连和朋友打个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啊。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去做什么破坏咒文这种无聊的事才会搞成这样的啊。”


    慎二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


    然后卫宫士郎立刻往后一跳摆出了架势。


    “破坏咒文———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你是……”


    他摆出了架势瞪着慎二。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你不断在破坏的结界啊，可是我准备的保险哦？要是就那样消失了，我岂不是要害怕的连学校也不敢来了。”


    “————————”


    ……原来如此。


    这就是卫宫士郎天真的地方。


    在杂木林看到慎二的时候，明明知道他就是御主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觉悟还不够。


    “等一下嘛。不用摆出这种架势啊卫宫。吵闹的远坂也已经不在了，就让我们男同胞好好谈谈吧。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打架的。”


    “谈谈……？没有要和我战斗的意思吗？”


    “怎么会有这种事。在我看来，卫宫你也是被迫才当了什么御主的吧？我也是一样的啊，明明不是什么魔术师也没有战斗的意思却成了御主。”


    “现在呢，我在寻找不用和任何人战斗就能结束这件事的方法呢。因此没有在这里和卫宫你争斗的意思。”


    “……是吗。那么那个结界是怎么回事。准备了那样的东西，还说没有战斗的意思。”


    “你真笨啊，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学校里还有远坂那个有来头的魔术师呢。那家伙对于御主之间的战斗可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这样的话，身为不是魔术师的御主总得有些保护自己的对策吧。那个结界就只是这个目的而已拉。只要没有人袭击我，我就不会发动的。”


    “————————”


    ……确实说的通呢。


    慎二究竟是不是御主，是怎么样成为御主的，这些我并不知道。


    但我觉得应该可以相信刚才的那番话。


    既然慎二那么说，我应该点头相信吧。


    但，在那之前————


    “慎二。昨天，袭击女学生的是你吧？”


    这个问题，必须先解决才行。


    “……昨天的事吗。哎呀，那实在是没有办法嘛。我的从者可是一匹倔马，放任不管就会袭击人的。我只不过是被选为御主的人类。又不像远坂那样是魔术师，想让从者听话可很不容易呀。”


    “———那昨天的那件事就只是事故了？是你的从者擅自干的事情吗。”


    “是啊，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也不想在自己呆的地方惹出事情来。以后我会让那家伙只管专心保护我的。”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慎二。”


    “是啊。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明明可以瞒着不说的，我还像这样特地来向你坦白了呢。卫宫，你在怀疑我吧？如果突然胡乱被你们袭击我可就只能撕破脸了，所以我先向你表明真相———我啊，不想和任何人战斗。”


    ……这句话卫宫士郎一时间实在无法相信。


    不过，如果慎二当真是这么想的话———这可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明白了，我相信你。只要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的。这样就行了吧，慎二。”


    “真好呢，对卫宫你来说算理解力算是很好了。不过只是这样我还是很困扰啊。我为何会这样来找你谈话，你能不能再理解得多一些呢。”


    慎二看起来像是想和他握手一样地伸出了手。


    这也就是说。


    “要不要和我合作啊卫宫？你可能不知道，但原本间桐家是魔术师家系啊……虽然在父亲那一代魔道已经断绝了，不过知识还残留着。怎么样，对于明明是外行人却成为御主的你应该是很值得依靠的吧？“


    “————————”


    间桐是魔术师家系……？


    这件事远坂可没有提起过。


    不，是如同慎二所说的一样血统已经断绝了，被当作外人排除在外了吧。


    “如何，就算不依靠远坂，我们两个人联手的话也能在圣杯战争里存活下来。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连考虑都不必了吧？”


    “————————”


    卫宫士郎看着那伸出的手。

 第1243章 食物引发的惨案

    ……慎二的提议并没有错误。


    情理上也说得通，这也算是另外一种选择。


    但是————


    “……慎二。你是御主这件事，樱知道吗。”


    “啊？什么嘛，卫宫你还真是个门外汉啊。听好了，魔术师的家系只会把秘法传给长男。长男以外的小孩只不过是预备的器官而已。把魔术传给那些人是毫无意义的，纯粹浪费功夫……真是的。怎么可能把魔道传给那个傻女人。继承间桐家秘法的只有我。”


    “————————”


    这样啊。


    这真的是太好了。


    樱不是应该涉足魔术师所处的世界的女孩子。


    卫宫士郎不想看到她不能再那样幸福地微笑着。


    “———慎二。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干什么。这样你就没意见了吧。”


    “……是吗。也就是说不能和我合作了？”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我们之间不发生战斗，也就无所谓什么合作不合作的。如果只是想保护自己的话，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请求教会的保护就好了。这种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哦。什么嘛卫宫。你，该不会是想在这场杀戮中胜出吧？”


    “————————”


    ……卫宫士郎没想过要互相残杀。


    只不过，如果想将落下来的火星扑灭的话，同样也不能放任在街上放火的家伙。


    而且————


    “……我怎么会去参加互相残杀呢。只不过我，必须要看看所谓圣杯的真相。为了这个，我必须要留到最后。”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慎二。


    “是吗。始终是决定要战斗啊。反正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不过那样的话可别把樱也卷入啊，卫宫？”


    “———那是当然的。反倒是你，能瞒过樱吧？”


    “当然了。过做为哥哥，实在不能将妹妹留在接下去要不断杀戮的家伙的家里啊。如果你决定要战斗的话，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我就不再让樱离开家门了。这样可以吧，卫宫？”


    “————————”


    ……确实，慎二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他已经和saber一起战斗了，卫宫家就会是危险的地方。


    “明白了。樱那边我会跟她说的。这样行了吧，慎二。”


    “ok，还好你是个能为后辈着想的学长呢。老实说，我还真怕你哪天会把樱抓来当人质呢。哎呀，这样一来眼前的烦恼总算解决了。”


    似乎很高兴一样，慎二低声笑着。


    “要说的话就这些了吧。那么我回去了。”


    “嗯，你自便吧。不过你应该明白吧卫宫。在这里说的事情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哦。我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把秘密告诉你的。如果你把这些告诉别人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也就是说，如果把慎二的事情告诉远坂的话他就会发动结界吧。


    “——嗯，我不会说的。不过如果远坂自己发现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会尽力地与远坂合作。如果那家伙察觉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就无法避免一战了。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就给我老实一点吧。”


    这次才是真的走向校门了。


    黄昏下的教学楼。


    慎二无言地目送着离开的卫宫士郎。


    ············


    门口只有两双鞋。


    藤姐的女式皮鞋和saber的平底便鞋。


    “————————“


    卫宫士郎有些担心，没有说“我回来了”就直接向起居室走去。


    走廊里响着他匆忙的脚步声，


    和预料的一样，起居室里没有樱的身影。


    而且，厨房里还有着像是藤姐的人物似乎在做着料理什么的……


    “啊，回来了啊士郎。嗯？怎么，一副吃惊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是溶进了小麦粉吗，藤姐把大个大个的球状混合物放在桌子上。


    “啊———没有拉，嗯。要说吃惊的话，是有一点。那个，好象和平时不大一样。”


    不过，最后一次看到藤姐在做着类似烹调的事，已经过了几年了？


    “和平时不一样……？哦，对啊，樱的事情吧。你要找樱的话，她已经回去了。家里人打电话来把她叫回去了。”


    “是吗。慎二那家伙，直接打电话过来了啊。”


    虽然是多管闲事，不过事情确实还是早点处理的好。


    “慎二君？嗯……算了，不要去管。”


    “————————“


    稍微有点在意。


    在太阳下山吃晚饭前，向saber报告已经回家。


    “我先去和saber说几句话。藤姐，虽然不知道今天是刮了什么风，不过今天的晚饭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好的——ok。敬请期待我的美味的蟹肉炒蛋吧——”


    “………………“


    总是还有点不安啊，蟹肉炒蛋可是比煎鸡蛋卷还要难做的料理，不管了，藤姐应该能有办法的吧。


    “我回来了saber，刚刚才回来的。”


    赤脚走进道场。


    “———欢迎回来士郎。看你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动静吧。”


    是因为这里的氛围比较让人静下心来吗，saber几乎已经成了道场的居民。


    卫宫士郎也配合着saber，正座在地板上，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消去了学校里的结界，以远坂的意见来看明天应该会遭到一些反击等等都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和敌人的御主的战斗在明天吗。那今天就好好补充睡眠，积蓄一下力量吧。”


    他随声附和着。


    ……卫宫士郎也知道自己很天真，但还是隐瞒了慎二的事情。


    在搞清楚慎二那家伙的意图之前，他想尽量避免把他当作敌人。


    “但是士郎。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吧，你呆在这里没问题吗？”


    “？哦，反正又没有什么事，想着到晚饭之前还有时间所以就来向saber报告一下。偶尔像这样悠闲地等着吃晚饭也不坏嘛。”


    “什……这么说，今天的晚饭不是士郎做的吗……！？”


    “咦……是、是这样啊，有问题吗。那个，藤姐也会努力嘛，妨碍她不太好吧。”


    “……唔唔唔……的确，应该尊重大河的热情……那个，士郎真的不帮忙吗……？”


    “不帮忙了。没事的，藤姐也已经是成年人了，一两个蟹肉丸子总还是会做的。不，搞不好比我做得还好呢。再怎么说她的意外性判定可是a级的呀。”


    用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掩护了藤姐。


    但是，saber还是紧皱着眉头，


    “……我明白了。我相信士郎而不是大河……我再说一遍，我可以相信你吗，士郎？”


    总觉得，被一种带着威胁的迫力压制着。


    “啊，嗯。可以相信我。”


    “……我确实地听到了。这个誓言，请绝对不要忘记。”


    因为这个而安心了吧，saber放松了肩膀开始休息。


    ……呜呼。


    而这将成为引发那场惨剧的原因，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终于等到了令人期待的晚饭。


    餐桌上排列着藤姐精心制作的三人份的蟹肉炒蛋盖交饭。


    就是碗里盛着米饭，上面就只放着一人份的蟹肉炒蛋的简单料理。


    像在碗上盖着黄色的盖子一般，样子不怎么好看。


    不过，既然是盖交饭，就应该会好吃的吧。


    像是炸肉排盖交饭啦，还有炸虾盖交饭等等。


    菜的味道可以很好地渗透到饭里，不可能会难吃的。


    缺点就只是味道会比较单一吧，算了，不要纠缠于这种奢侈的烦恼。


    “嗯，那我要吃了。”


    “好，我要吃了。”


    “我要吃了。”


    三个人说着三种不一样的辞令开始吃蟹肉炒蛋蛋盖交饭。


    ————然后。


    蟹肉炒蛋丝毫感觉不到柔软，应该说就像在吃正餐的主菜一样的异常口感。


    “怎、怎么可能啊————！？发生事件了！应该是蟹肉炒蛋盖交饭的料理才一分钟不到就变成了别的东西啊啊啊啊……！！！”


    “…………”


    ……不对，还不足以成为事件。


    仅仅只是，这不是蟹肉炒蛋盖交饭而是杂锦盖交饭。


    “……喂。为什么会这样的啊！？我可是好好地照听来的做法做的啊！？”


    “……哇。难道教藤姐这个的做法的，是藤村组的年轻人们？”


    “是啊。我说要做大个的煎鸡蛋卷，他们就给了我小麦粉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东西。”


    “……………………“


    那时候就该发现错误了呀。


    直到现在为止，卫宫士郎一直以为做煎鸡蛋卷什么的是人类天生就具备的，非常自然的料理技能。


    所谓的蟹肉炒蛋，也不过比煎鸡蛋卷稍微难做了点而已。


    所以以为藤姐应该不会出差错，看来是他想错了。


    对啊，藤姐她根本就连煎蛋都不会呀……！


    “士郎。”


    ……突然。


    旁边传来了一种情绪很低落的声音。


    “saber……？”


    他的脖子就像是生锈的机器人，咯啦咯啦地把头转了过去。


    “士郎。就算是我，也吃不下这种东西啊。”


    ……哇……虽然没法知道，不过saber好象非常生气的样子……？


    ……结束如噩梦一般的晚饭、晚上的作战会议开始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今天一天的报告其实已经结束了。


    既然明天有战斗的可能性很高，今晚就应该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吧。


    “那么，今天晚上不会再外出了吧。士郎。”


    “……嗯。saber可能会有点急，不过现在还是忍忍吧。我不想随便的进行战斗，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那种还有余力可以随便战斗的情况。”


    他做为御主还很不成熟，saber也因为没有魔力供给的原因，战斗次数受到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随随便便地去搜寻其他的御主，不是妥善的做法。


    “……明白了。士郎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不怎么积极，不过要取得胜利也是需要细心和谨慎的。”


    “———但是，如果你有战斗的意愿的话，就不能白白浪费时间。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的话，就应该把这段时间用来锻炼。”


    saber直直地盯着卫宫士郎。


    不用说他也知道。


    他也正是有这个想法，才把saber带到道场来的。


    “明白了。saber，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因为我回来晚了，因为你要惩治我的懒散我不是和你交手了吗……那个，我算是得到了不错的教训。对付赢不了的家伙不管做什么也赢不了。这样基本的事情，直到和saber交手之前都没察觉到。”


    “我觉得抱着这样的思想准备，是在和saber交手中很重要的一环。虽然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效果，但saber也认真和我交手的话，我也应该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活得长一点吧。”


    “那么，士郎。”


    “嗯。接下来只要一有时间就锻炼吧。首先，就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睡觉为止。”


    ……时间还只是晚上八点。


    在这从现在直到要去睡觉的四个小时里，就好好的练习吧，咦————！？


    “sa，saber，等一下—————！”


    因为感觉到有生命危险，连忙喊了暂停。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他回头看到的saber。


    “怎么了？你说想好好锻炼一下战斗的心理准备吗，因此，我也想回应士郎的干劲啊。”


    有着一看就能明白的，充满杀气的姿态。


    “来，开始锻炼吧士郎。首先要跟你说清楚。士郎确实有些懒散了。以后，请不要放松，不要再发生像今晚一样的事情了。”


    喂，果然是因为晚上的杂锦盖交饭吗……！


    “你、你说什么啊，那是藤姐不好吧！而、而且saber不也是边发牢骚一边全部吃光了吗————”


    “————不必多说。还有哦士郎？在你失去意识之前先说清楚，那只是实在没办法。以后，别忘了这一点。”


    “啊————”


    ……saber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啊啊。


    接下来的四小时，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折磨……………………………………因为食物引起的怨恨好可怕啊。


    ·············


    “好痛……saber那家伙，真打起来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卫宫士郎钻进被窝。


    满是跌打损伤的身体敷满了湿布，到了明天肯定还会再追加肌肉痛的吧。

 第1244章 操控

    “————好累啊。”


    卫宫士郎“呼”地喘了口气。


    和saber训练完之后，又去做了每天的功课——“强化”的锻炼，身心都消耗得很厉害。


    藤姐和saber现在已经在离这里不远的和室里睡了吧，不过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去在意这种事了。


    总而言之，好累啊。


    现在先睡觉吧，为明天的事做准备————


    ……是在做梦吗。


    意识仍然在发困。


    身体仍然沉眠着，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那么————会这样子的话，果然是在做梦吧。


    黑暗的夜晚。


    奇怪的耳鸣。


    脚明明在沉睡，却能如平常一样走下坡道。


    好冷。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穿着睡衣外出的身体早已开始发冷。


    ……这种寒冷不是冬木市所应该有的。


    如果这是梦的话，这种恶寒早就能让人醒来。


    走在没有任何行人的街道上。


    刺耳的声音不曾停息。


    脚不断地朝某个地方前行，即使身体已然冷得发抖也毫不在意。


    “————啊。”


    想要喊叫，却发现喉咙像是凝固了一样。


    这不是梦。


    这不应该是梦。


    然而意识仍然沉眠着。


    手脚不听卫宫士郎的话，像是被操纵一般地走着。


    “啊————”


    这里就是终点了吗。


    脚加快了速度开始登上台阶————


    ————耳鸣变成了清楚的声音。


    “呜————”


    不，不是这样。


    那是从一开始，就不断重复着的言辞。


    ———过来。


    深入到头脑之中的，充满着魔力的女性的声音。


    看到山门了。


    那里面有着什么呢。


    ————还有。


    如果进了那扇门的话，自己绝对没法活着回去。


    “呜————”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发困的意识不断呼喊着让他现在就逃走。


    快回去。


    快回去。


    快回去。


    快回去。


    快停下脚步。现在还来得及。快回去。现在赶快清醒还能回去，快清醒，快清醒，快清醒，


    够了，不能再听那个声音了…………！！！！


    “呜…………啊————！”


    只有意识清醒了过来。


    发困的头脑明晰了起来，总算恢复了自己的意志。


    但是太迟了。


    手脚还是不听他的指挥，进入了山门。


    ———能控制的只有头脑。


    卫宫士郎的身体与他的意志无关，顺从着声音的御主，走进了柳洞寺的院子里。


    ————沉浸于黑暗之中的院子。


    在其中心，伫立着一个拥有非人魔力的“东西”。


    如同被地面附近的热空气折射般摇动的身影。


    能让人想到死神的黑影，渐渐剥开黑暗————


    那就像是古老的童话中的魔法使之身姿。


    “———就在那里停下来吧小男孩。再靠近的话就会被杀哦？”


    包含了嘲讽的微笑。


    ……他的身体似乎任由那家伙摆布。


    那样想停却停不下的双脚，却因为刚才的一句话突然停了下来。


    “————————”


    意识嘎嘎作响。


    手脚都不能动，而眼前有着不明身份的“敌人”。


    ……没错，那是敌人。


    不用疑惑也绝不会搞错。


    那是从者———七名从者中，最擅长魔术的英灵———


    “……从者里的……caster……！”


    拼命地让凝固的喉咙动了起来，怒视着眼前的敌人。


    “嗯，没错哦小男孩。欢迎来到我的神殿。欢迎你，saber的御主。”


    让人发凉的声音在嘲笑着他。


    “唔————！”


    卫宫士郎把力气集中在双脚上，但身体还是完全动不了。


    ———可恶，自己是怎么回事啊……！


    被轻易地引诱到这里，而且居然还完全无法动弹……！


    “啊———呃，呜————！”


    用全力把意识集中在手脚上。


    虽然不知道是被做了什么手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夺去他身体自由的是caster的魔术。


    那么，只要把侵入体内的魔力排除出去的话……！


    “这样就可以自由了，你是这么想的吧？哼哼，好可爱的孩子。竟然想用这种办法解开我的咒缚，你还真是单纯呢。”


    “怎————么回事，啊————”


    将唯一自由的意志全部调动起来在身体内探索着。


    caster的魔力。


    为了夺去我手脚的自由而侵蚀他体内的，从外部混入的敌人的魔力。


    ……张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只要冷静下来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回路中把握魔力的流动是他每晚都在做的事。


    现在只要重复一遍，找出在他身体内的caster的魔力就可以了。


    就算不能排出体外，只要将其集中在一个地方的话四肢里的三肢应该就能活动了————


    “————咦？”


    这是怎么回事啊。


    卫宫士郎的身体内并没有混入别人的魔力。


    像毒素一样的东西只有一点，就是在胸前的一个小点。


    明明只是如此，却使全身都出现了异常。


    “————————”


    流动的血液没有异状。


    并非血液，而是血脉本身就全部出现了异常。


    如果要比喻的话，那就像是心脏被固定了一样。


    胸前的红点就是caster的魔力吗。


    这个身体只是被一句诅咒，就给完全剥夺了命令权吗————


    “这———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我睡觉的时候就已经被caster诅咒了。


    虽然说已经睡了，也是不可能被从这么远的距离施放的魔术控制的。


    魔术师是拥有抗魔力的。


    可以弹回催眠，咒缚，强制等等用来抑制被施术之人行动的“魔术”。


    只要是魔术师，就不可能轻易地被其他术者所操纵。


    ———这可是基础知识。


    所谓魔术师就是有魔术回路的人。


    贯穿于体内的回路不只可以生成魔力，还拥有弹回来自外部的魔力的特性。


    因此，要干涉有魔术回路工作着的身体或者精神是很难的，就算对方是比自己差得多的魔术师也很难操纵。


    因为魔术回路会自动地弹回从外部进入的魔力，因此这个魔术在未完成之前就会被打断。


    因此，像催眠，束缚一类的间接干涉魔术成功率很低。


    就算对手不是魔术师，但只要有魔术回路的话就可以在无意识间将魔力弹回。


    就这一点来说，只靠纯粹的魔力的直接干涉———就像远坂那样，以在外界生作的武器为主因，以伤害对象作为结果，这样的魔术要好用得多。


    物理的冲击是万物共通的。


    不论体内有没有魔术回路，只要被小刀切到人类就会流血。


    “————————”


    正因如此，这个状况很不正常。


    ……要施展距离近到几乎紧密结合的魔术的话应该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如果以前在哪里遇到过caster，当时受到了“强制”这种诅咒的话，即使离开很远也是可能被操纵的。


    但是，卫宫士郎既不记得他遇到过caster也不记得受到过诅咒。


    ……也就是说这次是初次见面。


    caster要一步不离这个地方，向远离此地的卫宫家施展诅咒，控制卫宫士郎的身体。


    在魔术师之间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操纵肉体，在数公里的距离外成功了。


    就算caster呆在这里，也可以随意操纵市内的人们吗————


    “————————呜。”


    ……气势一下子受挫了。


    既然魔术已经完成了，凭他的话是无法解咒的。


    在caster自己不解开束缚，我又无法从外部得到帮助的情况下，他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


    “明白了吗？束缚着你的不是我的魔力而是魔术本身。已经完成的魔术，靠魔力的水流是无法洗掉的。就像液体和固体一样。即使往已经成型的东西上浇水，也不会让它崩坏吧？”


    ……黑影靠近了。


    青紫色的衣服溶入了黑暗，脸上泛起了冷笑。


    “————————呜。”


    “但是也有例外。举例来说，对了。你们所使的魔术，对我而言不过就像是泥巴做的城堡。那种东西，只要浇的水流够多够激烈、即使成型了也是可以简单冲掉的。明白了吗？我和你们之间的差异，是次元级的哦。”


    “是———吗。所以特意地，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吗。”


    “是啊。虽然所谓的御主不过都只是小人物，不过其中的你力量尤其不足。因为你的抗魔力和一般人几乎没什么区别。既然发现有这样的御主，怎么会不想像这样和你聊一聊呢？”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中只有那猎物已然在自己眼前的优越感。


    “呜————————”


    ……浑身发冷。


    何止是什么聊聊而已。


    这家伙，根本就是存心想置他于死地————！


    “哦呀，又误解了吧。放心吧，杀了你的话就不能吸取你的魔力了。这个城市的人类全都是我的东西。不杀死他们而让他们苟延残喘下去下去，一直到把他们榨干为止。”


    冷笑响彻在卫宫士郎的耳边。


    “什————么？”


    感觉像是思考回路突然被人从中截断了。


    这家伙刚才说，从城市里的人们身上吸取魔力了吗————！？


    “caster……！你这家伙，居然对无关的人们动手了吗……！”


    “哎呀，你不知道吗？因为你和那个小姑娘联手了，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知道呢———是吗。你还不知道吗。”


    caster似乎笑得更愉快了。


    就像是想到了要如何烹调捕获到的猎物一样。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从者里的caster有制作''阵地''的权利哦。魔术师都会有自己的工房的吧？和这是同样的道理。我在这个地方建造神殿，保护己身不受你们的危害。幸运的是这片土地对从者来说就如同鬼门。作为阵地也很优秀，还可以方便的收集魔力。”


    “刚开始因为你们的魔力实在太少害我总是没办法控制得当，现在就可以适当地收集了。瞧，你也看见了吧？在这片土地散落着的数百人份的魔力的储藏，各种各样的人的碎片。”


    “那———市里发生的事件，就是你干的吗。”


    “嗯。我说了这里是我的神殿了吧？那么，向我奉上供品，不就是下界的愚蠢的人类的使命吗？”


    “呜————！”


    在市里发生的原因不明的昏睡事件。


    虽然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多，但是这家伙已经吸食了几百人了。


    ———而且，如果仔细凝视的话。


    充斥在这个院子里的魔力之旋涡，似乎是由成百上千人的灵魂光辉所构成的。


    “caster…………！！！！！”


    将力量集中在手脚上。


    仍然没有丝毫变化，眼前只有嘲笑着他的caster。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吧。你一直要这样子也会觉得很无聊吧？”


    耳边传来了低语声。


    同时———至今为止都没看清的敌人的身影，遮挡了我的视野。


    “saber的御主。我要从你那里取走令咒了……saber这个从者消失了也实在太可惜了。我还得让她去打倒那个碍眼的berserker呢。”


    “————————”


    caster的手抬了起来。


    那根手指，确实地瞄准了卫宫士郎的手————


    “要把令咒，夺走————”


    这样的事能做到吗。


    远坂说过，要剥除令咒的话必须把整个手腕的神经都剥除吧————


    “对啊。先切下你的手，然后把令咒移植到我的御主身上。不过令咒是和持有者的魔术回路融为一体的吧？要剥除令咒，还得把你的神经（魔术回路）拔出。”


    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似地，caster陈述着。


    “什————”


    拔出神经？


    不只要取走一只手，连分布在体内的神经都要取走吗。


    如果这么做的话，他会————


    “嗯，会变成废人吧。不过放心吧，不会取你性命的。”


    “————啊啊啊啊！”


    即使手脚都断了也无所谓，拼命般的把力量集中到手脚上，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手脚不能动弹，卫宫士郎就如同死刑台上的犯人一样———妖艳的冷笑。


    带着不详光芒的手指，像蜘蛛爬行一般，慢慢伸向他的左手————


    ············


    察觉到这一异状时，已经过了多久呢。


    睡眠之中，saber突然感觉到如同蜘蛛丝般的不协调感而醒来，她走进了走廊。


    “……士郎？”


    刚开始，她以为那是她的御主所发出的。


    因为因为异状是从卫宫士郎的房间向外发放出来的。

 第1245章 魔女

    “……真是的。又在做魔术的锻炼了吗。”


    呼地一声，金发的少女———saber轻叹了口气。


    有如此热情自然是好，不过该休息的时候不好好休息身体会撑不住的。


    在打算去叫他今后要注意之时，她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异状并不是由士郎的房间发放出来的。


    月光之下。


    有着一条如同她的头发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的细线。


    这唯一的一根线是从屋子的外面，向着士郎的房间放出的。


    连屋子张开的结界都无法察觉到的细线。


    如果说操纵这细线的敌人值得称赞的话，那么在睡眠中仍能感知到这东西的saber也实在是十分出色。


    “————————”


    已无时间思考。


    少女之姿态一瞬间就化为骑士之姿态，立刻往外飞跃而出。


    奔驰在无人的町内。


    重重踏着地面的saber没有任何迷惑。


    要去的地方已经知道了。


    沿着这根线的，追寻御主卫宫士郎的生命气息即可。


    她所要做的事情，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


    哪怕前方是敌阵，抑或是如虎口般布满陷阱的死亡之地都无所畏惧。


    她发过誓要守护御主。


    所以纵使此身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


    那里，是被庞大的魔力所污染的山。


    上空的死灵如乌鸦般盘旋着，


    被聚集的魔力，残留着的被剥离的精神，光秃秃的山吞噬着所有的访客。


    如果说世间有死亡之地的话，那这里无疑就是最佳的范本。


    “————————”


    然而，她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如果说这个地方是地狱的话，那么自己就更加要把自己的御主解救出去。


    在岩石的台阶上奔跑。


    完全没有预想的阻碍。


    山门已经进入了视野，还剩下一小段，只要用饱含魔力的脚蹬一下石阶就可以到达山门。


    “————————”


    但是，她的进攻就在那里停止了。


    不———她是被那个“敌人”，阻止了。


    通往山门的台阶。


    有一位从者伫立在那里。


    名为佐佐木小次郎。


    从者里的assassin，武器为长刀——晾衣竿，是为柳洞寺的守护者。


    “————————”


    到了这个地步，摆出风王结界的saber的心境已有些慌乱。


    她的主人就在那扇山门的对面。


    但眼前的这个从者，实在是存在着太多的未知。


    毫不隐瞒地报上姓名。


    没有任何架势，但那冰凉的敌意却近乎透明。


    “————————”


    这种出尘的无欲无求令人无法把握其实力。


    从者本可以看出对手的等级如何。


    assassin并不算是多么优秀的从者，应该很好对付。可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相反的答案。


    以剑决胜负———单纯的以剑来比拼的话，是赢不了对方的。


    “————这里没有你的事。快给我退下吧，assassin。”


    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强行压下，saber紧盯着assassin。


    ……还有一个石阶的距离双方就将短兵相接。


    下，还是上？


    无论往哪个方向迈出哪怕一步，在那一瞬间就必然会遭受对方那必杀剑技的攻击。


    “你没听到吗。我叫你退下，assassin。”


    最后的问答。


    持长刀的剑士愉快地回答道。


    “———是吗。你想通过这扇门吗，saber。”


    “————————“


    愚蠢的问题，那好似要刺穿assassin的圣绿色眼眸像是在这么说着。


    可能是认为这样最好吧。


    长刀似是要在夜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般挥起。


    “那便从我这里突破吧。若不快点，你的主人可是会没命的哦。”


    如凉风般的笑声。


    “assassin——————！“


    saber未等到对方回应就直接踏上了石阶。


    而在那同时挥落下来的长刀，被她那看不见的剑所弹开。


    ———那起风的山顶，迸射着刀剑的火花。


    不断展开的攻防不分上下。


    但是，对她来说这并不有利。


    “可恶————“


    她有些着急了。


    必须马上打倒的敌人，却是一个光是要打倒就很困难的强敌。


    “士郎，撑久一点————！”


    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在心中拼命地祈祷着。


    在这种时候，这种多余的事侵害着她的身体。


    ———尚未决出胜负。


    通往山门的道路，实在是太远了。


    ············


    ————caster伸出了白皙的手指。


    “可———恶———…………！”


    卫宫士郎虽然想反抗但身体却完全动不了。


    手脚的感觉都被夺去，不用多久，连手脚本身都会被夺去吧。


    “再见了小男孩。要后悔的话，就去后悔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却还成为了御主吧。”


    身体丝毫无法动弹地，迎来了死亡的指尖。


    “呜————！“


    他强行张开已快无法张开的眼皮，怒视着caster。


    “哎呀。真是好孩子，我可不讨厌这样的努力哦。”


    caster一边嘲笑着我全力的反抗，一边用手指碰到了令咒。


    “啊————————“


    ……连自由的意识都开始麻痹。


    ……在开始远离他的思考之中。


    锵的一声。


    从背后的山门那里，传来了剑与剑的交击之声————


    “————！”


    那是，怎样的奇迹啊。


    数十声划破天空的声音，与将要刺穿眼前地面的无数的箭矢。


    caster迅速后退，黑色的长袍如陀螺一般翻转着。


    “什————”


    caster的脚边扎着箭矢。


    从上空，也就是山门之上射出的箭矢有十三根。


    那些恐怕都是一口气放出的，只要再多一根的话，毫无疑问已经贯穿了caster的胸膛。


    箭矢的主人，正伫立于山门之上。


    赤红色外套的骑士，赤手空拳地降落到地面。


    “哼。还以为你早就没命了，没想到还挺顽强的啊。”


    那男人———archer像为了阻挡caster一般，挡在我的面前，说了这样的话。


    “你———为何……”


    “没什么，我不过是路过罢了，不用太在意这些……对了，身体如何了。刚才应该把caster的线给打断掉了。”


    “咦————”


    听他这么一说，卫宫士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手。


    ……动了。


    本来完全无法动弹的手脚，就在刚才的攻防之间取回了自由。


    “动了。caster的咒缚已经解开了，但是———”


    “那就行了。虽然我想说接下来就随你的便，不过———不想被那家伙杀掉的话，就暂时呆在那里别动。要是随便乱动的话……“


    “可恶，居然是archer……！？喂，assassin到底在干什么……！“


    “看，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样要被人教训了。女人的所谓激情最后还是收敛一点呢……真是的，看来得稍微粗鲁一点了。”


    “———好了。别那么生气了嘛caster。要找assasin的话正在和saber对峙呢。那位武士，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能拖住saber的话可是个很了不起的剑豪。怎么说都应该赞扬一下他吧？”


    明明在与敌人对峙，archer却一点也不紧张。


    是因为注意到这点了吗，caster也恢复了冷静。


    “———哼，别胡说八道了。连你都阻止不了哪还配被称为什么英雄。那个男的，没有被称为剑豪的实力。“


    “哦。听你的口气，似乎是说assasin是你的伙伴啊———你们的御主果然在合作啊。不然的话就无法说明这个状况了。同一个地方，居然会有两个从者。”


    caster沉默不语，只是观察着archer。


    虽然无法看出隐藏在长袍里的表情，但caster看起来像是动摇了。


    “——archer，刚才说的是真的吗……！？saber到这里来了，和assasin这个从者在战斗，而且assasin和caster他们的御主在互相合作……！？”


    “对。守卫在门外的assassin，潜伏在门内的caster。两者的合作关系是很明显的。御主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你现在不也和凛联手了吗。”


    “啊。”


    说起来的确如此。


    ———那么，这个柳洞寺就有着两名御主吗……！？


    “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说什么呢，你还真能胡说八道呢archer！”


    “哦？怎么了，不对吗？……伤脑筋了，我可是很确定你们是伙伴呢。”


    “对啊，你的估计实在是大错特错。你说伙伴———？我和那条狗在合作？和那个只不过是我的棋子的男人？”


    caster不停地大笑着。


    那种实在是不合时宜的笑声，把境内紧迫的空气都吹散了。


    而在这时。


    即使从背后看，也能看到archer咯啦一声咬紧了牙关。


    “————————”


    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


    不是caster的敌意，也不是覆盖着院子的魔力的旋涡。


    在这里出现的，是archer所表现出的赤裸裸的敌意。


    “对，你的预感是正确的archer。我的御主没有和任何人联手，assassin的御主也一样。不对，说起来，那只狗根~本~就~没~有~御主~。”


    “什————么？”


    assasin没有御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者没有御主的话是不可能存在的。


    没有魔力的供给源的话不是就会消失的吗————？


    “———caster。你这家伙，违反规则了啊。”


    “怎么可能。我可没有违反规则。呼唤出从者的是魔术师吧？既然那样的话———身为魔术师的我呼唤出从者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黑色长袍的魔女冷笑着说道。


    “————————”


    ……也就是说。


    在山门那里的assassin，是caster所召唤出来的“英灵”吗————！


    “……操纵从者的从者啊———原来如此，难怪是架空的英雄。assassin没有被正式的御主呼唤出来，因此出来了一个不是“暗杀者“的东西……那也没关系。不管是怎样的英灵，是敌人的话只要打倒就行了。但是，这是你的擅自行动吧，caster。”


    “唔……！……说来听听吧。为何你会得出这种结论，archer。”


    “没什么，只不过是直觉。本来御主就是魔术师了。而这个魔术师，在把比自己更优秀的魔术师当做使魔的情况下———所存在的就不可能是一般的主从关系了。魔术师会警戒比自己更优秀的魔术师是当然的事……如果我是你的御主的话，决不会给你这个魔女自由。怎么可能允许你召唤不属于御主本人，而是身为你的手下的从者。”


    “……哦。没想到你还蛮聪明的嘛archer。好吧，就冲你这份智慧，刚才的粗鲁之言我可以当成耳边风。”


    虽然一直在笑，但是caster一直定睛看着archer。


    ……两者之间所存在的，只剩下敌意了。


    相隔的距离大约七米。


    如果以那天在夜晚的学校里所见识到的archer的突进，caster在咏唱完咒文之前就会被砍倒————


    “我明白了。saberncer还有rider都有着强大的对魔力。他们的对魔力是旁边这个男人的抗魔力所无法比拟的。任何魔术对他们都难以奏效。因此，身为魔术师的你是无法和他们硬拼的。”


    “这样的话采用这种策略就很正常了。违反规则，自己呼唤出assassin这个从者。占据这片土地，收集城里人们的灵魂。自己不战斗，依靠在町内安置的''眼''来把握战况。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一定也把自己的御主给拘禁起来了吧？就像这里这个愚蠢的御主一样，早就成为你操纵的人偶了吧。”


    archer无言地冷笑着。


    看到此情此景，卫宫士郎打从心底里觉得脊背发寒。


    不只从城里的人们那里收集魔力。


    那家伙对待自己的御主，也像刚才对他一样，将其当作“道具“来使用————


    “————————“


    ……caster她，很危险。


    不是像berserker那样纯粹的威胁，连脸都不露就能让情况恶化的家伙才是混战中最危险的敌人。


    “没错，你是正确的哦archer。不过要说我敌不过你们，这可就错了哦。我要赢圣杯战争简直易如反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这之后做考虑。并不是因为害怕你们而使用什么策略。”


    “———哈。你是说，要打倒我们这些从者很容易吧。只会到处逃跑的魔女，你还真会说大话呢。”


    “我说过了。在这里的话我比任何人都强。虽然不清楚berserker和saber究竟如何，但就凭你这个archer的话我连擦伤都不会受吧。”

 第1246章 无趣

    “说那么多废话，我想你们不如思考该怎么逃跑吧？毕竟称我为''魔女''的人……我必会给予相应的惩罚。”


    caster说着，身上的长袍开始在逸散而出的魔力影响之下随风狂舞。


    充斥在大气里的魔力越发浓郁，甚至形成了实体，化为浓雾，将caster的身影淹没。


    然而面对这样的caster，archer却显得不以为然：“真是有意思，你刚才说……你擦伤都不会受对吧？”


    “没错。”


    caster自信地回应道。


    “就凭你们两个，根本没办法伤到我。”


    “是吗？”


    archer冷笑着。


    “那就试试看吧……”


    “噗——”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包括面对的caster，以及archer都是瞳孔猛缩。


    “怎么……会……”


    卫宫士郎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archer的迷茫的眼里也同样透着难以置信。


    他的右半边躯干，消失了。


    被某种可怕的冲击，瞬间从身体上削去，毫无反应的余地。


    这样恐怖的伤势，就算是英灵也已经没救了。


    他的目光此刻和卫宫士郎一致，看向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难以置信地发出质问。


    “你……为什么？”


    “？？？”


    caster见两人都看向自己，感到无比疑惑。


    她也很惊讶于眼前的状况，但很遗憾，这根本不是她做的。


    应该说她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archer毕竟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则乃是最强的三骑士之一的英灵，就算是这里是她的主场，想要这么轻易秒杀archer，甚至连让archer反应都做不到，这根本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为你们太啰嗦了啊。我看腻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caster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吐出来的信子掠过脊背，感到浑身发凉。


    声音近在咫尺。


    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面前的两人望向的并非自己，而是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


    虽然她在气息感知上因为阶职的缘故或许比起其他阶职的英灵有所不及，但这里可是在她的结界笼罩范围内！怎么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进来？


    然而她的思考还没得出答案就停止了。


    因为身后的人并没有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


    咔——


    只听见一声脆响。


    caster的脖子在那个人影手中应声而断，脆弱得就像是一段枯木。


    两位英灵在这一刻同时带着不甘消散。


    谁能料想到，这场僵持的战斗会以这样的形式结束？


    一瞬之间，便有两个英灵退场。


    “你……轩浩先生……你怎么会……”


    卫宫士郎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家里的常客。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人一直沉默寡言，对待樱很好，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别的印象。


    这让他怎么可能将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毫不留情一瞬之间解决了两个英灵的男人对上？


    那可是英灵，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强大存在。


    即使是英灵与英灵之间也不是那么容易分出胜负的吧？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都说了，我腻了啊。”


    轩浩没有废话，上前一把捏住了卫宫士郎的天灵盖。


    “唔——”


    就在卫宫士郎以为自己要被杀，以为死定了的时候。


    如同潮水一般的记忆一股脑冲击着他的脑海。


    “这……这是……怎么会？”


    在记忆中，他看见了樱以各种形式死去的画面。


    而每一个画面，都和眼下这场他原本就认为是无理取闹的圣杯战争脱不开关系。


    “这些……是什么？”


    “不同时空未来的可能性。我只是将它们都呈现在你眼前罢了。”轩浩淡淡地解释道。


    “也就说，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未来？”卫宫士郎攥紧了拳头。


    “是啊，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不管怎么样，樱的结局注定了都是悲剧。”轩浩回答道，“如何？你还觉得自己这样悠哉的混下去可以么？圣杯战争，可是远比你想象之中要残酷得多啊。你不会真以为抱着谁也不会受伤的天真想法，能结束这场战争吧？”


    “我……我不知道。”


    “这不是我想听见的回答。”轩浩微微皱眉，“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做？”


    “我当然是想结束这场战争……可是……我该怎么才能做到呢？”卫宫士郎陷入了迷茫当中。


    道理他当然是明白的。


    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在所有悲剧发生之前结束这一切了。


    可关键就是，他没有那样的力量。


    “很好，你只需要‘结束这场战争’是答案就行了。”


    轩浩闻言总算是稍微有些满意，点头道。


    “其余的东西都不需要去考虑。没有力量，我会给你，去吧，给我干脆利落的，结束它。”


    说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轩浩的手掌灌入卫宫士郎身体，如同醍醐灌顶。


    “记住了，结束战争之后，还有一个家伙必须死，间桐脏砚。它才是樱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


    片刻之后，卫宫士郎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轩浩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卫宫士郎一夜之间打穿整个圣杯战争罢了。


    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待在这个世界的这些年里，他已经找遍了所有角落，并没有发现灵魂碎片的踪迹。


    所以只能先暂时放弃这里。


    当然，虽然与妹妹无关，但间桐樱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因此他改变了这个女孩的命运。


    他得离开这个世界了。


    以防自己离开之后樱的命运会回归原来的轨迹，所以他将一丝力量留在了卫宫士郎身上。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咔——


    哐当——


    碎裂的声音，以及金属坠地的声音传来。


    守在柳洞寺外的佐佐木小次郎的武士刀被折断，阿尔托莉雅手中的骑士之剑也应声坠地。


    两位英灵看向路过的男人的身影，也和之前的caster以及archer同样难以置信。


    他们的身体像是感受到了源自本源的恐惧，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眼前的男人消失在一阵空间波动的虚无之中。


    ——————


    再次睁眼的时候，轩浩已经来到了又一个陌生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自己的能力，似乎除了身体素质之外，竟然全部被这片世界的意志给压制了。


    在稍微从这个世界土着口中打探了一番消息之后，他好像明白了缘由。


    因为这个世界的等级，似乎高的可怕。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有‘仙’。


    换句话说，主宰这方天地的，是天道的意志。


    这和之前他经历的那些弱小世界的意志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任何法则之力在天道的压制之下都无法施展，除非他能够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修炼到足以逆天而行的境界。


    可现在摆在轩浩面前的问题是。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修行。


    如今的他，法则之力被彻底封印，除了体质异于常人之外，也就是个力量大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受伤无法通过法则之力恢复，死了就真的会死。


    这让他根本没办法像以往一样莽过去，比如找一个所谓的‘仙人’抢些修行功法出来。


    如今的轩浩身在凡尘之中，甚至想见仙人似乎都没那么容易。


    ——————


    “浩哥哥！快起床啦。爸让你把院子里的柴劈了！然后去田里帮帮他。”


    清晨。


    轩浩被一声略显稚嫩的女声唤醒。


    来到这个位面层次极高的世界之后，轩浩暂时没有如何修仙的头绪，所以只能先找了个去处。


    这里是一处无名的村落中一户普通农民的家里。


    他装作逃荒的灾民来到这里，然后被好心的一家人给收留了。


    这家人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儿。


    于是好心的老两口将他当做了亲儿子一般对待。


    相对的，他也时长帮着家里干体力活。


    “好嘞。”


    轩浩一边回应着一边起身。


    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姑娘，笑了笑。


    小姑娘名叫姜兰兰，也就是这家人的女儿了，平日里管他叫‘浩哥哥’，而他直接叫她‘小妹’。


    和她的父母把他当做亲生的一样，时间长了姜兰兰也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


    轩浩挺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的，这让他回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是这里注定了不是他的归宿，迟早他会离开。


    起床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过后，轩浩抄起地上的斧头，三两下就把柴劈好堆在了一起。


    虽然除了身体能力之外的一切都被天道意志压制，但是他的身体就算没有了任何力量的价值，依旧很变态。


    别说劈柴了，也就是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所谓修仙者，否则他估摸着那些刚入门的寻常修仙者恐怕还受不住自己一拳。


    毕竟就算是修仙者，刚入门就算比普通人强也是有限度的。


    他的体质主打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以力破万法，还真不见得会怕。


    劈完柴之后，轩浩放下斧子朝着田里走去。


    “小浩啊？柴劈好了吗？”在田地里劳作的中年男人见轩浩走来，呵呵笑着问道。


    男人叫姜涛，是这家的顶梁柱。


    “劈好了。”


    轩浩抄起一旁多出来的锄头，帮着男人耕地。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原本男人是不想让轩浩帮忙耕地的，更想让轩浩好好读书，因为像他这样一辈子在村子里种地没出息。


    但是轩浩表示天天白吃白喝不干活儿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而且他力气有的是，所以男人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每天都像今天这样。


    当然，关于读书的事情轩浩也没落下。


    他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信息靠的就是家里那几本泛黄的书籍。


    “小浩啊，你天天帮着种地，书真的在认真看吗？明年就是县里的大考了，得抓紧看书才啊。”


    中年男人一边耕作又开始念叨起来。


    “寻常人家只有考取功名才有出路，可别像我这样，一辈子都在这田里种地啊。”


    轩浩闻言无奈地摇头，笑着回应道：“放心好了，书我每天都在看呢。”


    那几本都快翻烂的旧书，他老早就倒背如流了。


    男人只是个普通人，当然只认为读书才是出路。


    因为普通人根本没考虑过能修仙。


    毕竟似乎想要修仙，靠的是天赋，也就是与生俱来的灵根。


    一般来说有天赋的人，小时候就会被附近的修真宗派发现并带走。


    比起明年县里的大考，其实轩浩更关心不久之后附近金玄宗的招收弟子大会。


    金玄宗是轩浩来这里这么久，唯一打听到的附近的修真宗门。


    据说金玄宗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只要具备灵根，通过测试就能入宗学习修仙之法。


    这是他接触这个世界修仙体系的一次机会。


    只是灵根这种东西轩浩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


    两人在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快屋子的方向出来了要喝声。


    中年妇女在屋院里朝着两人挥手，示意两人回家吃饭了。


    而中年妇女身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看来家里似乎久违的来了客人。


    “小浩啊，这是你二叔。”


    男人呵呵回到院子里之后放下手里的农具，朝着轩浩介绍着来到家里的人，“我亲弟弟，在县里当差的。明年县里大考的时候你要去县里，还得叨扰你二叔呢。”


    “二叔，姜风。”


    轩浩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诶嘿，小伙子体格不错。”


    来人打量了一下轩浩，随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


    “老早就听大哥提起你，没想到是个这么勤快的小伙子，不错不错！县里大考那都是小事儿，走，我们进屋再说。”


    “怎么能是小事呢？”姜涛对自家兄弟的话感到有些疑惑，“这天底下还能比考功名更重要的事儿？”


    他可是知道的，自家老弟只是当了个秀才，就有资格在县里有当差，日子过得可比他们一家舒服多了。


    “害，说了你也不懂，咱们先吃饭，边吃我边说。”姜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第1章 入门

    进屋后，女人摆好了一桌子好菜款待。


    姜风和姜涛坐下聊了几句就开始转入正题。


    “大哥，大嫂，这次我来呢，主要是有一件事儿想跟你们商量。是关于小浩的。”


    “关于小浩的？什么事儿？”


    两口闻言有些疑惑，“马上就要县里的大考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倒不是。”姜风微微摇头笑着道，“是个好消息，你们听说过金玄宗么？”


    “当然听说过，听说那是仙人们修炼的地方。怎么了？”姜涛很疑惑。


    “金玄宗这一次的招收弟子时间刚好和县里大考撞上了，并且家族里有几个推荐名额，我这里恰好分到一个。”


    “你的意思是……想把这个名额给小浩？”姜涛闻言微微皱眉思索着什么。


    “是的。”姜风点头肯定道，“我家那儿子上次去试过了，没那个天赋。兰兰这丫头又还小。我寻思着小浩去试试看合适。这机会不用也是浪费。”


    “可是……这和大考撞上了啊……”姜涛有些犹豫，这正是他忧虑的事情。


    “害，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姜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不是我说你，人有时候就是该去拼一拼的。就像我当年选择去了县里，如今是不是比你过得好？大考的机会几年一次，但入仙门修行的机会一辈子很可能也就这一次！怎么选难道还用我说么？”


    “要不……还是问问看小浩自己的打算吧？”一旁的女人见姜涛拿不定主意，于是建议道。


    “哎。”


    姜涛闻言叹了一口气，点头看向轩浩。


    “也对，你这孩子一向很有主见。好孩子，你是想怎么选？”


    “我……当然想去试试看。”


    轩浩毫不犹豫地点头。


    应该说这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正愁该怎么才能顺利进入金玄宗这样的仙门寻找修炼之法呢。


    但在这个家待久了，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有感情的不光是他。


    姜涛一家也是一样的。


    在听见轩浩的决定后，一家三口都是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姜兰兰这小丫头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浩哥哥，你真的要去那什么宗吗？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


    “放心好了，如果没有那个天赋的话，我会回来的。就算有……也会不时回来看看。”


    轩浩宠溺地揉着小丫头的脑袋，保证道。


    “哎，既然如此……”


    见轩浩去意已决，姜涛也没打算继续阻拦，看向姜风道：“那老二，这孩子就麻烦你了。”


    姜风闻言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哥。就让小浩去试试看吧，不成也没关系，要是真成了，那就是一段仙缘啊，以后不管是村里还是县里，都没人敢欺负你们一家。”


    “嘿嘿，真要那样倒好咯。”


    姜涛闻言笑了笑。


    虽然轩浩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但这么久以来他们一家可都是把轩浩当家人看待。


    要是这小子真有这机缘，他们一家当然高兴还来不及。


    “仙人……这个世界的仙人，究竟是怎样的？”轩浩有些好奇地问着。


    二叔姜风闻言顿时面色变得向往起来，呵呵笑着道：“仙人呐，那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们神通广大，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琢磨的。若是你也有仙缘，以后自然会了解。好孩子，加油吧。”


    “嗯。”轩浩微微点头。


    饭后。


    姜涛没有久留，留下一句他会把名额报上去，到了时间金玄宗会有人来接轩浩，便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月后，时间便是来到了金玄宗招收弟子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轩浩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日常的农活和读书，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锻炼身体和冥想上，希望能够在金玄宗的选拔中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整个村子还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轩浩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知道今天就是金玄宗派人来接他去测试的日子。


    姜涛一家早早地就起床，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虽然心中有不舍，但他们更多的是为轩浩感到高兴和骄傲。姜兰兰眼睛红红的，但还是强颜欢笑，给轩浩加油鼓劲。


    “浩哥哥，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仙人的！”姜兰兰握着轩浩的手，认真地说。


    轩浩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回答：“放心吧，小妹，我会努力的。”


    太阳渐渐升起，村子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就在这时，一道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笛声，一道身影缓缓降落在村子的空地上。那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气质出尘，正是金玄宗派来接引新弟子的使者。


    “谁是轩浩？”使者的声音清朗，传遍了整个村子。


    “我就是。”轩浩站起身，走向使者。


    使者上下打量了一番轩浩，微微点头：“不错，跟我来吧。”


    轩浩回头望了一眼姜涛一家，他们虽然不舍，但还是挥手告别。轩浩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跟着使者离开了村子。


    一路上，使者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轩浩御风而行，穿越了无数的山川河流，最终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峰前。这里云雾缭绕，仙气弥漫，正是金玄宗的山门所在。


    “这里就是金玄宗，进去之后，会有人引导你进行灵根测试，希望你能够通过。”使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轩浩站在山门前，望着那扇巨大的石门，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知道，这扇门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是他修仙之路的开始。


    深吸一口气，轩浩迈步走进了山门。一进去，便有几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弟子迎了上来。


    “新来的弟子，请跟我来。”其中一位弟子微笑着说。


    轩浩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广场，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和他一样来参加测试的少年。他们或紧张，或兴奋，都在等待着测试的开始。


    不久，一位看起来颇有威严的老者走上了广场前方的高台，他的目光扫过所有新来的弟子，缓缓开口：“欢迎各位来到金玄宗，我是本次测试的主持者。接下来，你们将接受灵根测试，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金玄宗的弟子。”


    老者的声音落下，广场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轩浩也感到了一丝压力，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通过测试。


    测试开始了，一位位少年走上前，接受老者的检查。有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有的则是满脸的失望。终于，轮到了轩浩。


    他走上前，伸出手让老者检查。老者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你……竟然拥有罕见的天灵根！”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天灵根，那可是修仙界中极为罕见且珍贵的灵根，拥有者修炼速度远超常人，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广场上其他等待测试的少年们听到老者的话，纷纷投来羡慕和震惊的目光。天灵根的稀有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修仙者心动。


    “轩浩，你跟我来。”老者对轩浩说，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轩浩跟随老者离开了广场，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径，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庭院。这里环境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显然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


    “从今天起，你就是金玄宗的弟子了。”老者看着轩浩，眼中满是欣赏，“我是金玄宗的长老，你可以叫我云长老。”


    “弟子轩浩，拜见云长老。”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


    云长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天灵根的弟子在我金玄宗也是极为罕见的，你将会得到最好的修炼资源和指导。不过，修仙之路漫长且充满挑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弟子明白。”轩浩认真地回答。


    云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朴的书籍递给轩浩：“这是金玄宗的基础功法《玄天心法》，你先从它开始修炼。记住，修仙之道，重在心性，不可急功近利。”


    轩浩接过《玄天心法》，感受到书中蕴含的深邃和神秘，心中充满了对修仙之路的向往。


    “弟子定会勤加修炼，不负长老期望。”轩浩坚定地说。


    云长老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庭院中的一间静室：“那里是你的修炼之地，你可以开始了。”


    轩浩再次行礼，转身走向静室。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将不再是那个在村子里帮忙种地的少年，而是一个踏上修仙之路的弟子。


    进入静室，轩浩盘膝坐下，打开《玄天心法》，开始认真研读。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吸引着他。随着阅读的深入，他逐渐感受到了修仙的奥妙和深不可测。


    夜幕降临，整个金玄宗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轩浩在静室中修炼了整整一天，他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那是灵气在体内流转的感觉。


    他知道，这只是修仙之路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有决心，也有毅力，去追求那更高的境界，去探索那未知的奥秘。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时常想起姜涛一家，想起那个温馨的小村子，那是他永远的家，也是他永远的牵挂。他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记得自己的根，记得那些给予他温暖和支持的人。


    修仙之路，从此开始。


    ——————


    随着夜色的深沉，金玄宗的山门显得更加神秘莫测。轩浩在静室中沉浸在《玄天心法》的修炼之中，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而深长，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修炼不知时间过，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静室时，轩浩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转，虽然微弱，却异常纯净，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轩浩站起身，走出静室，迎接新的一天。庭院中的花草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他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修炼的感觉如何？”云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庭院中，微笑着问道。


    “弟子感觉到了灵气的存在，虽然还很微弱。”轩浩恭敬地回答。


    云长老点了点头，说道：“修炼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天灵根虽然让你的起点比别人高，但修仙之路，更多的是靠个人的毅力和悟性。今日，我将带你去见宗主，他会给你更多的指导。”


    轩浩心中一喜，能见到宗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荣誉和机会。


    跟随云长老，轩浩穿过了金玄宗的重重殿宇，来到了宗主所在的主殿。这里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宗主是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气质非凡，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轩浩，这是我们金玄宗的宗主，天机真人。”云长老介绍道。


    “弟子轩浩，拜见宗主。”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


    天机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在轩浩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天灵根，真是难得。云长老，你的眼光不错。”


    云长老笑道：“宗主过奖了，这也是轩浩自己的福分。”


    天机真人转向轩浩，说道：“轩浩，既然你拥有天灵根，那么你的修炼之路将会比常人更加宽广。但记住，修仙之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你要做好随时面对挑战的准备。”


    “弟子明白。”轩浩认真地回答。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递给轩浩：“这是我金玄宗的高级功法《天机诀》，你可以在修炼《玄天心法》的基础上，尝试修炼它。”


    轩浩接过玉简，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法力，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弟子定会努力修炼，不负宗主和云长老的期望。”轩浩坚定地说。

 第2章 筑基

    天机真人微微一笑，然后挥了挥手：“去吧，云长老会安排你的日常修炼和生活。”


    轩浩再次行礼，然后跟随云长老离开了主殿。


    回到自己的庭院，轩浩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天机诀》。这是一部比《玄天心法》更加深奥的功法，涉及到了许多高级的修炼法门和法术。


    随着修炼的深入，轩浩逐渐感受到了《天机诀》的强大之处。这部功法不仅能够提升他的修为，还能够让他掌握一些神奇的法术，比如御风而行、操控元素之力等。


    时间就这样在修炼中一天天过去，轩浩的修为也在稳步提升。他开始尝试着参与宗门的一些活动，比如与其他弟子交流修炼心得，参加宗门组织的比武大会等。


    在这些活动中，轩浩展现出了他天灵根的强大潜力和出色的战斗能力，逐渐在金玄宗中崭露头角，赢得了众多师兄弟的尊敬和认可。


    随着时间的流逝，轩浩在金玄宗的名声逐渐响亮起来。他不仅在修炼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更在宗门的比武大会上屡获佳绩，成为了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这一日，金玄宗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这是所有弟子展示自己实力的舞台，也是宗门选拔优秀弟子进行重点培养的机会。轩浩作为天灵根的拥有者，自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大比的场地设在金玄宗的演武场，这里早已聚集了众多弟子，气氛热烈而紧张。宗主天机真人和各位长老都坐在高台上，观看着弟子们的比试。


    轩浩作为种子选手，直接进入了复赛。他的对手是一位修炼了多年的内门弟子，实力不容小觑。然而，当两人交手时，轩浩凭借着天灵根的优势和《天机诀》的精妙，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他的身法灵动，法术变化莫测，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强大的灵气波动，让对手防不胜防。最终，在一场激烈的对决后，轩浩以一招巧妙的法术击败了对手，赢得了比赛。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弟子都为之震惊。他们看到了轩浩的实力，更看到了他背后那股不屈不挠的斗志。天机真人和云长老看着轩浩的表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接下来的比赛，轩浩一路过关斩将，最终站在了决赛的舞台上。他的对手是宗门中的一位资深弟子，实力深不可测。但轩浩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知道，这正是检验自己实力的最好机会。


    决赛开始，两位弟子的实力在演武场上碰撞，引起了一阵阵灵气的波动。轩浩运用《天机诀》中的法术，与对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狠辣，每一次防守都稳健而不失灵活。


    最终，在一次巧妙的反击中，轩浩找到了对手的破绽，一剑刺出，正中对方的要害。随着对手的认输，轩浩赢得了宗门大比的冠军，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天机真人站起身，亲自为轩浩颁奖，他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回荡：“轩浩，你以天灵根之资，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和潜力。从今日起，你将被宗门重点培养，希望你能够继续努力，为金玄宗争光。”


    轩浩接过奖牌，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感激。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修仙之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也有决心，去迎接更多的挑战，去攀登更高的山峰。


    宗门大比结束后，轩浩的名字在金玄宗乃至整个修仙界都传开了。他不仅成为了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更成为了众多弟子心中的榜样。


    而轩浩，也没有因为一时的成功而骄傲自满。他更加刻苦地修炼，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他也在云长老的指导下，开始学习更多的修仙知识，包括炼丹、炼器、阵法等。


    随着轩浩在金玄宗的地位日益提升，他的责任和使命也变得更加重大。在修炼之余，他开始参与宗门的一些重要事务，比如宗门的防御、对外的联络以及对年轻弟子的指导。


    这一天，云长老将轩浩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修仙秘籍和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轩浩，你在宗门的表现非常出色，宗主和我都很看好你。”云长老微笑着说。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感谢长老的栽培，弟子会继续努力。”


    云长老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修仙界并非只有我们金玄宗，还有其他强大的宗门和势力。为了增强宗门的实力，我们需要与其他宗门进行交流和合作。宗主决定派遣你作为使者，前往天元宗进行友好访问。”


    轩浩心中一惊，天元宗是修仙界中极为强大的宗门之一，能够作为使者前往，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考验。


    “弟子领命，定不负宗主和长老的期望。”轩浩坚定地回答。


    云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递给轩浩一枚玉简：“这是天元宗的资料，你要好好研究，了解他们的习俗和规矩，以免在交流中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轩浩接过玉简，认真地记下了云长老的教诲。


    准备了几日后，轩浩带着宗门的礼物和使命，踏上了前往天元宗的旅程。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友好访问，更是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经过数日的跋涉，轩浩终于来到了天元宗的山门。这里山峰巍峨，云雾缭绕，与金玄宗的景色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满了仙气。


    天元宗的弟子们对轩浩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他们对金玄宗的使者充满了好奇和尊敬。在天元宗长老的引导下，轩浩参观了宗门的各个重要场所，包括修炼场、藏经阁、炼丹房等。


    在交流的过程中，轩浩展现出了自己的学识和风度，赢得了天元宗众人的赞赏。他不仅学习到了天元宗的一些修炼法门和心得，还与天元宗的弟子们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访问的最后一天，天元宗的宗主亲自接见了轩浩。宗主是一位看起来年过百岁的老者，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电。


    “轩浩，我听说你在金玄宗的表现非常出色，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真是难得。”宗主微笑着说。


    “宗主过奖了，弟子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轩浩谦虚地回答。


    宗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修仙界的未来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一代来承担，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轩浩深感宗主的话语中蕴含的深意，他知道，修仙界的发展和和平，需要所有宗门和修仙者的共同努力。


    访问结束后，轩浩带着天元宗的礼物和友谊，回到了金玄宗。他的这次出行，不仅增进了两宗之间的友好关系，也让他自己受益匪浅。


    回到宗门后，轩浩将自己在天元宗的所见所闻和所学所感，详细地向宗主和云长老汇报。他们对轩浩的表现非常满意，认为他不仅完成了使命，还展现出了金玄宗弟子的风采。


    归来的时候，轩浩的修为已经来到了炼气九重。


    这个世界的修炼之路和他预想中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就是那套筑基结丹修元婴的老套路。


    严格意义上来说，炼气期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修仙者，至少需要修为达到筑基，能够御剑飞行这话，才能算真正踏上仙途。


    而目前他来往两个宗门，了解到大部分弟子都还处于炼气期阶段，就算是宗主也不过金丹期。


    想来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偏僻的冰山一角而已，否则修仙者的实力不至于会这么弱小。


    以轩浩的感觉，他就算被天道之力压制，什么力量都使用不了，甚至不修行没有修为，光靠身体素质，也能轻易击败筑基修士。


    金丹修士不是不可一战，而是达到金丹期之后，修士便能不借助外力长时间凭空飞行，他不会飞，应付起来要麻烦许多。


    不过既然能修行，他当然不会想着只靠身体素质取胜。


    强横的肉身和修为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东西，努力修行只会让他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变得更强而已。


    目前轩浩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九重，炼气期一共分为十重，之后便要考虑筑基了。


    也就是说他距离筑基只差一个小境界，对灵根资质不错的他来说，只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问题。


    轩浩知道，修仙之路并非一蹴而就，每一步都需要稳扎稳打。他回到自己的庭院，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修炼。他要巩固自己的修为，为即将到来的筑基做准备。


    在闭关的日子里，轩浩除了修炼《玄天心法》和《天机诀》之外，还开始研究筑基的相关知识。筑基是修仙者的一个重要分水岭，它不仅代表着修为的质的飞跃，更意味着能够使用更多的法术和法宝。


    轩浩在宗门的藏经阁中翻阅了大量的古籍，从中了解到筑基的过程需要大量的灵石和灵药作为辅助。他开始搜集筑基所需的材料，同时也在云长老的指导下，学习如何布置筑基所需的阵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轩浩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越来越接近筑基的临界点。他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次修炼都能感觉到灵气在体内流转得更加顺畅。


    终于，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轩浩决定进行筑基。他在庭院中布置好了筑基阵法，将搜集到的灵石和灵药一一摆放在阵法的各个节点上。随着阵法的启动，整个庭院被一层淡淡的光晕所笼罩。


    轩浩盘膝坐在阵法的中心，开始运转《玄天心法》和《天机诀》中的筑基法门。他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开始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逐渐汇聚到丹田之中。随着灵气的不断汇聚，丹田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气旋。


    这个气旋就是筑基的关键，它需要足够的灵气和精神力来维持和壮大。轩浩全神贯注地引导着灵气，不断地压缩和凝聚。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也在不断地消耗，但同时也在与灵气的交融中变得更加凝练。


    就在这时，轩浩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丹田中传来，周围的灵气和灵石中的灵力开始疯狂地向他汇聚。他的修为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丹田中的气旋也变得越来越稳定。


    终于，在一次深呼吸之后，轩浩感觉到丹田中的气旋彻底稳定了下来，它不再需要外界的灵气供应，而是开始自行运转，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这一刻，轩浩知道，他已经成功筑基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他的视野更加清晰，感知也更加敏锐。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仙途。


    轩浩站起身，走出了庭院。他看到云长老正站在庭院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恭喜你，轩浩，你已经成功筑基，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仙者。”云长老说道。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感谢长老的栽培，弟子会继续努力，不辜负长老的期望。”


    云长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筑基之后，你的修炼之路将会更加宽广。但同时，你也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记住，修仙之路，永无止境。”


    轩浩筑基出关以后，发现宗门内似乎很热闹。


    一打听才知道，似乎是有别的门派来到了宗门内和他们宗门进行交流。


    这个门派叫做银玄宗。


    和他们金玄宗似乎颇有渊源，因此明争暗斗不断，每一次两宗之间的切磋交流都是意气之争。


    这是两派之间的传统，所以也没人感觉很奇怪。


    只是到了时间大家弟子们都会亢奋起来誓要为宗门争光。


    轩浩虽然对这样的意气之争没什么兴趣，但出于好奇也打算参加看看。


    这次的交流地点选在了金玄宗主峰，金玄峰。


    峰顶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并且据说是宗门老祖闭关的场所，选在这里交流比试，有老祖作证，对于结果，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第3章

    众弟子站在金玄峰的山脚下，仰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金玄峰不仅是金玄宗的象征，更是宗门中最为神圣的地方之一。


    随着交流比试的日子临近，金玄宗的弟子们纷纷聚集在金玄峰下，准备前往峰顶观战。轩浩也随着人流，缓缓向峰顶进发。


    一路上，他听到了许多关于银玄宗的议论。银玄宗与金玄宗虽然名字相似，但两者的修炼法门和宗门文化却大相径庭。银玄宗以炼器和炼丹着称，其弟子们在这些方面的造诣往往比金玄宗的弟子要高出许多。


    “听说银玄宗这次来了不少高手，咱们宗门的弟子们可要加油了。”一位弟子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放心吧，咱们宗门的轩浩师兄刚刚筑基成功，实力大增，这次比试咱们肯定能赢。”另一位弟子信心满满地回答。


    轩浩听到这些议论，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作为金玄宗的新星，自然成为了许多人关注的焦点。修仙之路上，每一次比试都只是一次检验，真正的修炼和提升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众人来到了金玄峰的峰顶。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四周被云雾环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平台的中央，已经搭建起了一个比试台，周围则摆放着许多座椅，供宗门高层和弟子们观战。


    轩浩注意到，银玄宗的弟子们也已经到场，他们穿着统一的银色长袍，气质冷峻，显然也是准备充分。两宗的弟子们虽然表面上保持着礼貌，但彼此间的气氛却有些紧张。


    比试正式开始，首先进行的是炼器和炼丹的比拼。银玄宗的弟子们展示了他们精湛的炼器技艺，一件件精美的法宝在他们手中逐渐成形，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而金玄宗的弟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展示了自己的炼丹成果，一颗颗灵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了众多目光。


    轩浩作为观战的弟子之一，认真地观察着双方的表现。他发现，虽然金玄宗在炼器和炼丹方面略逊一筹，但他们的弟子们在修炼法门和战斗技巧上却有着独特的优势。


    随着比试的进行，气氛逐渐变得激烈起来。双方的弟子们开始进行实战比试，展示各自的战斗能力。轩浩也作为金玄宗的一员，被安排在了比试名单上。


    他的对手是一位银玄宗的年轻弟子，名叫银风。银风在炼器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甚至已经能够炼制出一些低阶法宝。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但轩浩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比试开始，银风迅速召唤出了自己的法宝——一柄银色的长剑。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带着强大的灵气波动向轩浩袭来。轩浩则运用《天机诀》中的法术，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银风的剑法凌厉，而轩浩的法术变化莫测。观众们看得目不暇接，纷纷为两人的精彩表现喝彩。


    最终，在一次巧妙的反击中，轩浩找到了银风的破绽，一剑刺出，正中对方的要害。银风虽然败下阵来，但他却对轩浩表示了由衷的敬佩：“轩浩师兄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银风佩服。”


    轩浩微笑着回应：“银风师弟的炼器技艺也非常出色，希望有机会能够向你学习。”


    比试结束后，两宗的弟子们虽然在比试中互有胜负，但彼此间的关系却因此而变得更加融洽。轩浩的表现更是赢得了银玄宗弟子们的尊敬。


    天机真人和银玄宗的宗主在比试结束后，也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交流会尾声，天机真人走到了轩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轩浩，你的表现非常出色，为宗门争光不少。我这里有一个机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轩浩转过身，恭敬地行了一礼：“还请指教。”


    天机真人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在修仙界中，除了我们这些大宗门之外，还有一些隐秘的势力。他们行事神秘，但实力不容小觑。最近，我们接到消息，这些势力似乎在暗中活动，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轩浩皱了皱眉：“宗主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派人去调查这些势力的动向？”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希望你能带领一队弟子，前往那些势力活动的区域，探查他们的动向，并及时回报。这次行动不仅能让你磨炼自身，完成任务后还有重赏，也算是一番机缘。怎么样？有兴趣么。”


    轩浩微微点头：“弟子领命，定会小心行事。”


    天机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记住，安全第一，不要轻举妄动。”


    轩浩答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庭院，开始准备这次任务所需的物资和法宝。这次任务不仅需要强大的实力，更需要谨慎行事。


    第二天一早，轩浩带着一队精挑细选的弟子，踏上了前往那些隐秘势力活动区域的旅程。他们的目标是一处名为“幽暗森林”的地方，那里常年被迷雾笼罩，传说中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经过数日的跋涉，轩浩和他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幽暗森林的边缘。这里的迷雾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浓重，视线极差，即便是修仙者，也只能看到数米远的地方。


    轩浩让队伍停下，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里的迷雾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灵气，能够干扰修仙者的感知。


    “大家小心，这里的迷雾有古怪。”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其他弟子。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幽暗森林，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森林中的树木高大而茂密，遮天蔽日，使得本就昏暗的环境更加阴森。


    随着深入森林，轩浩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他们可能已经接近了那些隐秘势力的活动区域。


    突然，一道身影从迷雾中闪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物，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幽暗森林？”神秘人物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轩浩上前一步，沉声回应：“我们是金玄宗的弟子，奉宗主之命来此探查一些情况。并无恶意。”


    神秘人物似乎并不买账，冷哼一声：“幽暗森林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没有人会受伤。”


    轩浩眉头一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行。他暗中示意队伍中的弟子们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得罪了。”轩浩说着，手中已经凝聚出了一道法术。


    神秘人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身形一晃，向轩浩袭来。两人的战斗瞬间爆发，法术与灵气的碰撞在幽暗森林中掀起了一阵风暴。


    轩浩凭借着《天机诀》中的法术，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对决。对方的身手不凡，显然也是一位高手，但轩浩凭借着筑基期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在一次巧妙的法术反击中，轩浩成功击中了对方的要害，迫使对方退却。神秘人物见势不妙，迅速消失在迷雾之中。


    轩浩并没有追击，他知道，幽暗森林中的危险远不止这一个。他让队伍继续前进，同时更加警惕周围的环境。


    随着深入森林，他们发现了许多隐秘的洞穴和遗迹，似乎都与那些神秘势力有关。


    轩浩和他的队伍在幽暗森林中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森林中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即便是轩浩这样的筑基期修士，也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大家保持警惕，这里的迷雾中可能隐藏着更多的敌人。”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弟子们。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片密林，来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空地。然而，轩浩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简单。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地面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某种阵法的痕迹。


    “这里可能有机关，大家小心。”轩浩低声说道。


    他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那些符号，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经过一番研究，他发现这些符号实际上是一个古老的防护阵法，用来保护某个重要的地方。


    “我们需要破解这个阵法，才能继续前进。”轩浩对队伍中的弟子们说。


    他们开始尝试着破解阵法，轩浩运用《天机诀》中的阵法知识，逐渐找到了阵法的破解方法。经过一番努力，阵法终于被破解，地面上缓缓升起了一道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轩浩率先走了进去，队伍紧随其后。通道内光线昏暗，但轩浩的感知告诉他，这里充满了灵气，显然隐藏着一些秘密。


    随着他们深入通道，周围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壁画。这些壁画描绘了一些古老的场景，似乎是在讲述某个古老的故事。轩浩仔细观察着这些壁画，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壁画中描绘了一些修仙者与异兽战斗的场景，还有一些神秘的仪式。轩浩注意到，壁画中的修仙者似乎都穿着与银玄宗相似的银色长袍，这让他心中一动。


    “看来这里与银玄宗有着某种联系。”轩浩暗自思忖。


    他们继续前行，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宝箱。宝箱周围，还有一些复杂的阵法。


    轩浩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这个宝箱。他发现，宝箱上的阵法与通道中的防护阵法有着相似之处，显然也是用来保护宝箱的。


    “我们需要小心破解这个阵法，才能打开宝箱。”轩浩对队伍中的弟子们说。


    他们开始尝试着破解阵法，轩浩运用《天机诀》中的阵法知识，逐渐找到了阵法的破解方法。经过一番努力，阵法终于被破解，宝箱缓缓打开。


    宝箱内，放着一本古老的书籍和一枚散发着强大灵气的玉简。轩浩拿起书籍，发现这是一本记录着银玄宗修炼法门的秘籍。而那枚玉简，则似乎蕴含着某种强大的法术。


    “看来我们找到了银玄宗的秘密。”轩浩对队伍中的弟子们说。


    他们将书籍和玉简收好，准备带回宗门，交给天机真人。这些发现不仅对金玄宗有着重要的意义，也可能对整个修仙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大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轩浩心中一惊，他知道，这股波动的来源，显然比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


    “大家小心，可能有强敌接近。”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弟子们。


    他们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久，一道身影从大厅的阴影中缓缓走出，那是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老者，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你们这些金玄宗的弟子，竟然敢闯入我们的禁地，真是自寻死路。”老者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轩浩上前一步，沉声回应：“我们只是奉宗主之命来此探查一些情况，并无恶意。既然这里是你们的禁地，我们这就离开。”


    老者冷哼一声：“现在想走，已经晚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着，老者手中凝聚出一道强大的法术，向轩浩他们袭来。轩浩知道，这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必须全力以赴。


    他迅速运转《天机诀》中的法术，与老者展开了激烈的对决。法术与灵气的碰撞在大厅中掀起了一阵风暴，周围的墙壁和地面都开始震动。


    战斗异常激烈，轩浩凭借着筑基期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逐渐占据了上风。最终，在一次巧妙的法术反击中，轩浩成功击中了老者的要害，迫使对方退却。


    老者见势不妙，迅速消失在大厅的阴影中。轩浩并没有追击，他知道，幽暗森林中的危险远不止这一个。他让队伍迅速离开了大厅，返回宗门。

 第4章

    回到宗门后，轩浩将这次探查的结果和发现的书籍、玉简交给了天机真人。天机真人对轩浩的表现非常满意，认为他不仅完成了任务，还为宗门带来了重要的情报。


    “轩浩，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为宗门立下了大功。”天机真人微笑着说。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宗主过奖了，弟子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这次探查的结果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会立刻组织人手，研究这些秘籍和玉简。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完成。”


    轩浩答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轩浩回到庭院后，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开始整理这次探查的经历和所获得的信息。


    这些秘籍和玉简中蕴含的秘密，可能会对金玄宗乃至整个修仙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夜深了，轩浩的庭院中灯火通明。


    他坐在书桌前，翻阅着那本从幽暗森林中带回的古老书籍。书中记载了许多银玄宗的修炼法门和秘术，甚至还有一些关于修仙界古老传说的记载。


    “这些法门和秘术，不仅对我有所帮助，如果能被我们金玄宗所掌握，必定能大幅提升宗门的实力。”轩浩暗自思忖。


    他将书籍和玉简上的内容仔细抄录下来，准备第二天一早便交给天机真人。同时，他也在思考如何将这些法门和秘术融入到自己的修炼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第二天一早，轩浩带着抄录好的内容，再次来到了天机真人的居所。天机真人看到轩浩这么早就来找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轩浩，你来得正好。我已经召集了一些宗门中的高手，准备研究这些秘籍和玉简。”天机真人说着，示意轩浩坐下。


    轩浩将抄录好的内容递给天机真人，天机真人接过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法门和秘术的确非同小可，如果能被我们所掌握，必定能大幅提升宗门的实力。”


    天机真人将抄录的内容传给在场的几位长老，他们都是宗门中的顶尖高手。众人开始认真研究这些法门和秘术，讨论如何将其融入到宗门的修炼体系中。


    经过几天的讨论和研究，宗门中的高手们逐渐掌握了这些法门和秘术的精髓。天机真人决定将这些法门和秘术传授给宗门中的优秀弟子，提升宗门的整体实力。


    轩浩作为这次探查任务的主要执行者，自然也获得了优先学习这些法门和秘术的机会。他开始在天机真人的指导下，修炼这些法门和秘术，提升自己的实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轩浩的实力在这些法门和秘术的辅助下，逐渐提升。他的法术变得更加精妙，战斗技巧也更加纯熟。他的名声在宗门中也越来越响亮，成为了众多弟子敬仰的对象。


    然而，轩浩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修仙之路永无止境，只有不断地修炼和提升，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他继续刻苦修炼，探索更多的修炼法门和秘术。


    这一天，天机真人再次召见了轩浩。


    “轩浩，你的修炼进展非常顺利，已经达到了筑基中期的境界。”天机真人微笑着说，“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宗主请吩咐。”


    天机真人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最近，修仙界中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灵气波动，似乎是某种强大的法宝即将出世。我们需要派人去探查这些灵气波动的来源，并尽可能地获取这件法宝。”


    轩浩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提升自己实力的好机会：“弟子领命，定会小心行事。”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这次任务非常危险，你需要带领一队精英弟子前往。记住，安全第一，不要轻举妄动。”


    轩浩答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几天后，轩浩带着一队精英弟子，踏上了前往探查灵气波动的旅程。


    他们的目标是一处名为“灵脉谷”的地方，那里常年灵气浓郁，是修仙者修炼的圣地。


    经过数日的跋涉，轩浩和他的队伍终于来到了灵脉谷的边缘。这里的灵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浓郁，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元素的力量。


    轩浩让队伍停下，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里的灵气波动非常强烈，似乎有一个强大的法宝即将出世。


    “大家小心，这里的灵气波动非常强烈，可能有强大的法宝即将出世。”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弟子们。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灵脉谷，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谷中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似乎在指引着他们前往某个地方。


    随着深入谷中，轩浩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越来越集中，最终汇聚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前。洞穴的入口处，有一个复杂的阵法，显然是用来保护洞穴中的秘密。


    轩浩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这个阵法。他发现，这个阵法与他在幽暗森林中破解的防护阵法有着相似之处，显然也是用来保护洞穴中的秘密。


    “看来要破解这个阵法，才能进入洞穴。”轩浩对队伍中的弟子们说。


    他们开始尝试着破解阵法，轩浩运用《天机诀》中的阵法知识，逐渐找到了阵法的破解方法。经过一番努力，阵法终于被破解，洞穴的入口缓缓打开。


    洞穴内，灵气浓郁到了极点，仿佛形成了一个灵气的海洋。在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散发着强烈光芒的法宝。


    这个法宝散发着强大的灵气波动，显然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法宝。轩浩和他的队伍都能感受到这件法宝的强大力量，他们知道，这件法宝的出世，必将引起修仙界的震动。


    “大家小心，这件法宝的力量非常强大，恐怕想得到有些危险。”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弟子们。


    他们开始尝试着接近这件法宝，然而就在这时，洞穴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动从洞穴深处涌出，显然有强大的存在正在接近。


    轩浩心中一惊。


    他迅速示意队伍中的弟子们做好战斗准备，警惕地观察着洞穴深处的动静。洞穴内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大家保持警惕，可能有强大的灵兽守护着这件法宝。”轩浩沉声提醒。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洞穴深处，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显现。那是一个体型庞大的灵兽，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这是……龙鳞兽！”队伍中一位见多识广的弟子惊呼出声。


    龙鳞兽是一种极为罕见且强大的灵兽，它们的鳞片坚硬如铁，力大无穷，且拥有一定的灵智。显然，这只龙鳞兽是被法宝的强大灵气吸引，守护在这里。


    龙鳞兽咆哮一声，向轩浩他们发起了攻击。它巨大的尾巴横扫而过，带起一阵狂风，洞穴内的石块被击得四处飞溅。


    轩浩迅速运转《天机诀》中的法术，一道道法术光芒在他手中凝聚，形成了一个防御罩，抵挡住了龙鳞兽的攻击。其他弟子也纷纷施展各自的法术，与龙鳞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战斗中，轩浩发现龙鳞兽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其行动略显笨拙。他灵机一动，指挥队伍中的弟子们采取灵活的游击战术，不断消耗龙鳞兽的体力。


    “大家分散开来，不要与它硬碰硬！”轩浩大声指挥。


    弟子们听从轩浩的指挥，利用洞穴内的环境，进行灵活的移动和攻击。龙鳞兽虽然力大无穷，但在弟子们灵活的战术下，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经过一番激战，龙鳞兽终于体力不支，被轩浩一剑刺中要害，倒在了地上。轩浩和弟子们迅速上前，检查龙鳞兽的情况，确认它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好险，这龙鳞兽的力量果然强大。”一位弟子心有余悸地说。


    轩浩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洞穴中央的石台。那里，法宝依然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大家小心，这件法宝也不对劲！”轩浩提醒着队伍中的弟子们。


    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法宝，轩浩伸出手，轻轻触摸法宝。法宝的光芒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一股强大的灵气涌入轩浩的体内，让他感到一阵舒畅。


    “这法宝的力量……”轩浩心中惊讶，他感觉到这件法宝与他体内的灵气产生了某种共鸣。


    在轩浩的引导下，法宝的灵气逐渐平息下来，最终被他成功收入储物戒指中。队伍中的弟子们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大家准备返回宗门。”轩浩对队伍中的弟子们说。


    他们迅速收拾好现场，带着法宝和龙鳞兽的尸体，踏上了返回宗门的旅程。龙鳞兽的尸体也是一种珍贵的材料，可以用来炼制法宝和丹药。


    回到宗门后，轩浩将法宝和龙鳞兽的尸体交给了天机真人。天机真人看到这件法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轩浩，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不仅获得了这件强大的法宝，还带回了龙鳞兽的尸体。”天机真人赞叹道。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宗主过奖了，弟子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这件法宝既然是你拿回来的，那便是你的机缘，归你。不过它的力量非常强大，需要好好研究它的用途，切莫着急。你先休息一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完成。”


    轩浩答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这次的收获不仅仅是法宝和龙鳞兽的尸体，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次任务，进一步提升了自己的实力。


    修仙之路永无止境。


    轩浩回到庭院后，并没有立即休息。这件法宝的力量非同小可，必须尽快研究其用途和潜力。他将法宝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放在书桌上，仔细观察。


    法宝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灵气在其中流转。轩浩尝试着将自己的灵气与法宝的灵气相融合，法宝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似乎在回应他。


    经过几天的研究，轩浩逐渐掌握了法宝的一些基本功能。这件法宝名为“灵光镜”，不仅能够增强修炼者的灵气，还能在战斗中提供强大的辅助效果。轩浩决定将灵光镜的使用方法传授给宗门中的其他弟子，提升宗门的整体实力。


    与此同时，天机真人也在密切关注着修仙界中的动态。他发现，自从灵光镜出世以来，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变得更加频繁，似乎有更大的变化即将发生。


    “轩浩，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有什么异常？”天机真人召见了轩浩，询问他的意见。


    轩浩沉思了片刻，回答道：“宗主，弟子确实感觉到了。自从灵光镜出世以来，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变得更加频繁，似乎有更大的变化即将发生。弟子认为，这可能与灵光镜有关。”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灵光镜的力量非常强大，它的出世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我们需要密切注意修仙界中的动态，做好应对准备。”


    轩浩答应了一声，回到庭院后，他开始更加刻苦地修炼，同时密切关注修仙界中的动态。他知道，修仙界中的每一次变化，都可能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终于有一天，天机真人再次召见了轩浩。


    “轩浩，修仙界中恐怕有一场大变。据我观察，这次的灵气波动似乎与一个古老的预言有关。”天机真人严肃地说。


    轩浩心中一惊：“宗主，是什么预言？”


    “这个预言被称为‘天启之变’。据说，当修仙界中的灵气达到一个临界点时，将会有一场巨大的变化发生，可能会改变整个修仙界的格局。”天机真人解释道。

 第5章

    轩浩紧握着拳头：“宗主，我们应该如何准备？”


    “我们需要加强宗门的实力，同时与其他宗门保持联系，共同应对可能的变化。”天机真人沉声说，“轩浩，你作为宗门中的顶尖高手，需要带领一队弟子，前往其他宗门，加强联系，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化。”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领命，定会小心行事。”


    几天后，轩浩带领一队精英弟子，踏上了前往其他宗门的旅程。他们首先来到了与金玄宗关系较好的青阳宗。


    青阳宗的宗主是一位年迈的长者，名叫青阳子。他看到轩浩带领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轩浩，你们这是……”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青阳宗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与青阳宗加强联系，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天启之变’。”


    青阳子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意。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我们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双方宗门的高手们开始交流修炼心得，讨论如何提升宗门的实力。轩浩也将灵光镜的使用方法传授给了青阳宗的弟子们，希望他们能够从中受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轩浩带领的队伍陆续访问了其他几个宗门，加强了彼此之间的联系。他们共同研究修炼法门，提升实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天启之变”。


    终于，这一天来临了。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整个修仙界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笼罩。轩浩和各大宗门的高手们齐聚一堂，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变化。


    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整个修仙界撕裂。轩浩紧握着灵光镜，感受着它的力量。他知道，这场变化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甚至整个修仙界的命运。


    “大家准备好，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修仙者们紧握着各自的法宝，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灵气波动达到了顶点，整个修仙界都被一种神秘的光芒笼罩。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天启之变”的预兆愈发明显，修仙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感受到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轩浩站在金玄宗的高台上，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天空中不断变化的云彩。


    就在这时，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从天际划过，如同流星一般，照亮了整个修仙界。这些光芒汇聚在一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光柱的中心，似乎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吸引着所有修仙者的目光。


    “这股力量……”轩浩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与灵光镜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他紧握着灵光镜，试图通过它来感应那股神秘力量的本质。


    天机真人也站在高台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轩浩，这股力量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它可能会带来巨大的机遇，但也可能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轩浩点了点头，他知道宗主的话中充满了深意。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弟子们说：“大家准备好，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保护宗门，保护修仙界的和平。”


    弟子们齐声应诺，他们的眼神坚定，充满了决心。他们知道，这场“天启之变”不仅是对他们的考验，也是对他们的机遇。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柱的力量越来越强，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也越来越剧烈。许多修仙者开始尝试接近光柱，希望能够从中获得力量。然而，光柱的力量太过强大，许多人在接近的过程中被其强大的灵气波动所伤。


    轩浩和天机真人决定亲自前往光柱的中心，探查其真相。他们带领着一队精英弟子，小心翼翼地接近光柱。随着他们的接近，光柱的力量似乎在回应他们，变得更加强烈。


    “宗主，这股力量似乎在引导我们。”轩浩对天机真人说。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不错，这股力量似乎在召唤我们。我们必须小心，这可能是一场考验。”


    他们继续前进，最终来到了光柱的核心区域。这里，灵气的浓度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轩浩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与灵光镜的力量有着某种共鸣。


    “宗主，你看！”轩浩指着前方，只见光柱的中心处，有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包含着无穷的力量。


    天机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传说中的‘天启之球’！据说，它蕴含着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能够赋予修仙者无上的力量。”


    轩浩紧握着灵光镜，感受着它与天启之球之间的共鸣。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提升实力的绝佳机会。


    “宗主，我们应该如何做？”轩浩问道。


    天机真人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们必须小心，这股力量太过强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灾难。我们需要先了解它的真正用途，然后再做决定。”


    他们开始仔细观察天启之球，试图从中找到控制它的方法。经过一番努力，轩浩发现，灵光镜似乎能够与天启之球产生某种联系，引导其力量。


    “宗主，我有一个想法。”轩浩对天机真人说，“我们可以尝试用灵光镜来引导天启之球的力量，看看是否能够控制它。”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试试。”


    轩浩开始尝试用灵光镜引导天启之球的力量。随着他的努力，天启之球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灵气也开始变得可控。轩浩能感觉到，他与天启之球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宗主，我成功了！”轩浩激动地说。


    天机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太好了，轩浩。你不仅为我们宗门带来了希望，也为整个修仙界带来了希望。”


    随着天启之球的力量被控制，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也开始逐渐平息。这场“天启之变”将会给修仙界带来深远的影响。


    “轩浩，你这次的表现非常出色。”天机真人微笑着说，“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为我们宗门带来了巨大的机遇。”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宗主过奖了，弟子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天机真人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先回去，好好研究这股力量。我相信，它将会为我们宗门带来更大的发展。”


    轩浩答应了一声，随天机真人带着灵光镜和天启之球返回宗门。


    回到金玄宗，他们立即召集所有高层，分享了这次经历和天启之球的秘密。


    宗门的长老们听后，无不感到震惊和兴奋。他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金玄宗的机遇，更是整个修仙界的转机。经过一番讨论，宗门决定成立一个特别小组，专门研究和利用天启之球的力量，以提升整个宗门的实力。


    轩浩作为特别小组的领头人，他不仅要指导弟子们如何安全地接触和使用天启之球的力量，还要密切监视灵气的变化，以防不测。同时，天机真人也开始与其他宗门的宗主进行沟通，分享这次的经历和发现，希望能够联合更多的力量，共同维护修仙界的和平与稳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启之球的力量逐渐被宗门中的修仙者所掌握。他们发现，这股力量不仅能提升个人的修为，还能用于治疗重伤，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逆转时间，修复受损的法宝。金玄宗的实力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


    然而，好景不长，修仙界中的其他势力也察觉到了天启之球的存在和它的力量。一些心怀不轨的宗门开始暗中觊觎，甚至不惜动用暗杀和阴谋，试图夺取天启之球的控制权。金玄宗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轩浩和天机真人意识到，单靠他们的力量难以守护天启之球，必须寻求更多的盟友。他们开始四处奔走，与其他宗门的宗主进行深入的交流和协商，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更加坚固的联盟。


    在一次与其他宗门的宗主会面时，轩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青阳宗的青阳子。原来，青阳宗也面临着类似的威胁，青阳子希望能够与金玄宗结成更紧密的同盟，共同抵御外敌。


    双方宗门的合作迅速展开，他们共享修炼心得，交流天启之球的使用经验，并开始制定联合防御计划。在轩浩和青阳子的带领下，两宗的弟子们也开始了更加频繁的交流，他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就在联盟逐渐稳固，修仙界似乎即将迎来新的和平时期时，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悄然崛起。这个势力不仅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还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他们的目标直指天启之球，意图独占这股能够改变修仙界格局的力量。


    面对这股未知的威胁，他们需要做出更加周密的准备。他们开始秘密地研究天启之球的深层次秘密，希望能够找到更加强大的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在一次深夜的密谈中，天机真人对轩浩说：“轩浩，我们必须更加深入地了解天启之球的力量。只有掌握了它的核心秘密，我们才能确保它不会被邪恶势力所利用。”


    轩浩点头表示同意：“宗主，我也有此意。我会带领特别小组深入研究，同时加强宗门的防御力量，确保天启之球的安全。”


    特别小组的成员们夜以继日地研究，试图解开天启之球的更多秘密。他们发现，天启之球不仅能够提升修为，还能影响修仙者的精神力量，甚至有可能改变修仙者的体质，使其更适合修炼。


    然而，就在他们取得一些进展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一个名为“幽冥宗”的神秘宗门突然崛起，他们的力量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幽冥宗的宗主，据说是一位从未露面的神秘人物，他的力量甚至能够操控生死，影响天地间的平衡。


    轩浩和天机真人立刻意识到，幽冥宗的出现与天启之球的力量不无关系。他们决定派遣精英弟子前往幽冥宗，探查其真实目的。


    在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动中，轩浩带领着几名精英弟子，潜入了幽冥宗的领地。他们发现，幽冥宗的宗门内充满了阴冷和死亡的气息，仿佛与世隔绝。宗门内的弟子们个个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轩浩和弟子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幽冥宗的中心，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幽冥宗的宗主正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似乎在召唤某种强大的力量。


    轩浩心中一紧，他感觉到这股力量与天启之球的力量有着某种联系。他决定冒险接近，希望能够找到阻止幽冥宗宗主的方法。


    就在这时，幽冥宗的宗主突然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阴冷和狡诈：“轩浩，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轩浩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幽冥宗的宗主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他紧握着灵光镜，警惕地看着对方：“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幽冥宗的宗主冷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天启之球的力量。只有它，才能让我掌控整个修仙界。”


    轩浩坚定地说：“你休想得逞。天启之球的力量不能被邪恶之人所利用。”


    幽冥宗的宗主不屑地笑了笑：“可笑。力量就是力量，没有善恶之分。今天，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说着，幽冥宗的宗主开始念动咒语，祭坛上的力量开始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这股力量与天启之球的力量截然不同，充满了毁灭和死亡的气息。


    轩浩知道，他必须尽快阻止幽冥宗的宗主。他紧握着灵光镜，开始念动咒语，试图用灵光镜的力量对抗黑色光球。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形成了一道道闪电。轩浩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并没有放弃。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他的命运，更关乎整个修仙界的未来。

 第6章

    就在这时，天机真人带领着金玄宗的弟子们及时赶到，他们的力量与轩浩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屏障，抵挡住了黑色光球的攻击。


    幽冥宗的宗主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抵挡住我的攻击。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轩浩和天机真人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彻底摧毁幽冥宗的宗主，阻止他利用天启之球的力量。


    战斗持续了许久，修仙界的命运悬于一线。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中，轩浩和天机真人依靠自身的修为，还利用了天启之球的力量，以及金玄宗和青阳宗等盟友的支持，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联合阵线。


    幽冥宗的宗主虽然强大，但他的力量并非不可战胜。轩浩发现，幽冥宗宗主的力量似乎与某种古老的禁术有关，这种禁术能够操控生死，但同时也会对使用者自身造成极大的伤害。轩浩决定利用这一点，寻找幽冥宗宗主的弱点。


    在一次激烈的对决中，轩浩利用灵光镜的力量，成功地将幽冥宗宗主的黑色光球反射回去，击中了他自身。幽冥宗宗主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他的力量逐渐变得不稳定。轩浩趁机发动了更为强大的攻击，试图彻底摧毁他。


    然而，幽冥宗宗主并未轻易被击败。他的力量虽然受到了削弱，但他的意志依然坚定。他开始念动更为复杂的咒语，试图召唤出更为强大的力量。轩浩和天机真人意识到，如果不尽快结束战斗，幽冥宗宗主可能会召唤出无法控制的力量，给修仙界带来更大的灾难。


    在关键时刻，轩浩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利用天启之球的力量，结合灵光镜的反射能力，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将幽冥宗宗主的力量彻底吞噬。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也是唯一能够彻底击败幽冥宗宗主的方法。


    轩浩将这个计划告诉了天机真人和其他宗门的宗主，他们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所有宗门的修仙者开始集中力量，将他们的灵气汇聚到天启之球中。轩浩则利用灵光镜，将这些力量引导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幽冥宗宗主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意识到，如果他的力量被这个灵气漩涡吞噬，他将彻底失去控制。他开始疯狂地攻击灵气漩涡，试图破坏它。


    然而，轩浩和天机真人以及所有宗门的修仙者们，成功地维持了灵气漩涡的稳定，最终将幽冥宗宗主的力量彻底吞噬。幽冥宗宗主的身体开始崩解，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随着幽冥宗宗主的消失，修仙界中的灵气波动也逐渐平息。


    随着幽冥宗宗主的败退，修仙界的天空再次变得清澈，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了大地上。金玄宗的弟子们和盟友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艰苦战斗的胜利。


    而后，在幽冥宗宗主的领地，众人发现了一些禁术的秘密文献和修炼法门。


    轩浩和天机真人决定将这些文献带回金玄宗，与其他宗门共同研究，以确保这些危险的力量不会再次威胁到修仙界的和平。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幽冥宗的弟子们虽然曾是敌人，但他们中的许多人也是被宗主操控和蒙蔽的。轩浩提议，应该给予这些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重新融入修仙界。这个提议得到了天机真人和其他宗门宗主的支持。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金玄宗成为了修仙界中的一个研究中心，各宗门的智者聚集在此，共同研究天启之球的力量和幽冥宗的禁术。他们发现，天启之球的力量可以用于修炼，帮助修仙者突破瓶颈，而禁术的秘密也被逐渐解开，转化为可以造福修仙界的知识。


    轩浩在整件事情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天机真人看到轩浩的成长，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已经准备好承担更大的责任。在一次宗门大会上，天机真人宣布，轩浩将成为金玄宗的下一任宗主。


    轩浩接受了这个重任，他承诺将继续带领金玄宗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同时也将与其他宗门保持紧密的合作，共同维护修仙界的和平与繁荣。


    随着时间的流逝，修仙界在轩浩的领导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天启之球的力量被善用，幽冥宗的遗址被改造成了一个修炼圣地，吸引了无数修仙者前来修炼和学习。


    在幽冥宗的遗址上，轩浩亲自监督了改造工程，将其建设成了一个集修炼、研究和交流为一体的圣地。这里不仅有着最先进的修炼设施，还有着丰富的图书馆，收藏了修仙界各地的秘籍和知识。


    此外，圣地还定期举办各种研讨会和比武大会，吸引了无数修仙者前来交流学习，促进了修仙界整体实力的提升。


    轩浩本人也没有停止修炼的脚步。在深入研究天启之球和禁术文献的过程中，他领悟到了更多关于灵气和宇宙的奥秘。他的修为日益精进，摸到了“金丹“境界。


    在轩浩的影响下，修仙界的年轻一代也迅速成长起来。许多有才华的年轻修仙者在轩浩的指导下，成为了各自宗门的中坚力量。


    随着修仙界的繁荣发展，一些曾经隐秘的宗门和族群也纷纷露面，与金玄宗等宗门建立了联系。他们带来了各自独特的修炼法门。


    随着修仙界的繁荣发展，一些曾经隐秘的宗门和族群也纷纷露面，与金玄宗等宗门建立了联系。他们带来了各自独特的修炼法门，为修仙界增添了新的活力。


    这些宗门和族群，有的擅长炼丹，有的精通符箓，还有的对灵植有着独到的见解。他们的到来，不仅丰富了修仙界的修炼体系，也促进了不同宗门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轩浩作为金玄宗的宗主，积极推动与其他宗门的交流。只有不断学习与融合，修仙界才能持续进步。在他的倡议下，修仙界成立了一个联盟，旨在分享修炼心得，共同解决修仙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联盟的成立，让修仙界变得更加开放和包容。不同宗门的修仙者们开始互相访问，学习对方的长处。一些宗门甚至开始联合举办大型的修炼活动，如灵植栽培大赛、炼丹技艺交流会等，这些活动不仅增进了修仙者之间的友谊，也提高了他们的修炼水平。


    在这种氛围下，修仙界的年轻一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长机会。他们可以在不同的宗门中学习，吸收各种修炼法门的精髓，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修炼风格。


    与此同时，轩浩也没有忽视对天启之球的研究。他和联盟中的智者们一起，不断探索天启之球的奥秘，希望能找到更加高效利用其力量的方法。他们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发现了一些新的修炼技巧，这些技巧能够帮助修仙者更快地吸收灵气，提升修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修仙界的实力整体得到了显着提升。在轩浩的领导下，金玄宗成为了修仙界的领头羊，引领着整个修仙界向着更加辉煌的未来前进。


    然而，修仙界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一些宗门因为修炼法门的差异，产生了分歧和矛盾。轩浩意识到，修仙界的和平与繁荣需要每一个宗门的共同努力。他开始积极调解各宗门之间的矛盾，推动他们寻找共同点，化解分歧。


    在轩浩的努力下，修仙界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秩序。这个秩序不是依靠武力和强制，而是依靠理解和尊重。修仙者们开始更加重视内心的修炼，追求与自然和谐共处，而不是一味地追求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轩浩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从金丹境界提升到元婴境界。


    在修仙界，元婴境界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达到这一境界的修仙者，不仅寿命大增，更能够掌握一些超乎寻常的能力。轩浩的元婴出世，更是引起了整个修仙界的震动。


    元婴出世仪式：在金玄宗的中心广场，轩浩举行了盛大的元婴出世仪式。各宗门的代表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轩浩的元婴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升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象征着他的力量和修为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轩浩宗主，恭喜你达到元婴境界！”天机真人满脸喜悦地说道。


    轩浩微微一笑，回应道：“感谢各位的支持。”


    尽管轩浩的修为提升，但修仙界并非就此平静。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利用修仙界的混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轩浩意识到，他需要更加谨慎地应对这些潜在的威胁。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轩浩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灵气波动。经过调查，他发现这些波动“幽影宗”有关。幽影宗的修炼法门极为诡异，擅长操控暗影和暗杀，他们的存在对修仙界的和平构成了威胁。


    “我们必须警惕幽影宗的行动。”轩浩在宗门大会上严肃地说道。


    他决定加强联盟的力量。召集各宗门的宗主，讨论如何应对幽影宗的威胁。然而，并非所有宗门都愿意与幽影宗正面冲突。一些宗门担心会因此引发更大的战争，影响到自身的利益。


    轩浩理解这些宗门的担忧，但他更清楚，如果不采取行动，幽影宗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大。他决定采取一种更为谨慎和策略性的方法，来应对幽影宗。


    为了获取更多情报，轩浩决定派遣一些精英弟子，深入幽影宗的活动区域进行侦查。同时，他还与其他宗门的宗主们商讨，如何加强各宗门之间的防御和协作。


    在轩浩的领导下，联盟开始加强对幽影宗的监控。他们发现，幽影宗最近似乎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行动，目标直指修仙界的核心区域。


    轩浩在得知这一情报后，立即召集联盟的高层进行商议。


    经过一番讨论，轩浩和联盟的高层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他们计划在幽影宗行动之前，先对其进行打击，削弱其力量。


    他们开始策划一次大规模的联合行动，目标是幽影宗的总部。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轩浩还特意邀请了一些擅长侦查和暗杀的宗门参与。


    行动的准备工作在秘密中进行。轩浩和联盟的高层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确保行动能够一举成功。


    与此同时，轩浩也在加强自身的修炼。他知道，面对幽影宗这样的强敌，他需要更强的力量。在修炼中，他不断探索天启之球的奥秘，希望能够从中获得更多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行动的准备工作逐渐完成。轩浩和联盟的高层决定在一个无月的夜晚，对幽影宗的总部发起突袭。


    那是一个黑暗而寂静的夜晚，联盟的精英弟子们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幽影宗的总部。他们利用夜色和自身的隐匿技巧，成功避开了幽影宗的巡逻队伍。


    轩浩带领着一队精英弟子，率先进入了幽影宗的总部。他们发现，幽影宗的总部内部充满了各种机关和陷阱，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在轩浩的带领下，联盟的弟子们一路突破重重障碍，最终来到了幽影宗宗主的所在地。幽影宗宗主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轩浩，你果然来了。”幽影宗宗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轩浩冷冷地回应：“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幽影宗宗主冷笑一声，随即发动了攻击。他的身形在黑暗中快速移动，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难以捕捉。


    然而，轩浩早有准备。他利用《天机诀》中的法术，照亮了整个空间，使得幽影宗宗主无处遁形。联盟的弟子们也纷纷施展各自的法术，与幽影宗宗主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第7章

    战斗迅速升温，幽影宗宗主的实力在暗影中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吞噬光线的黑暗力量，即便是联盟中的精英弟子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轩浩意识到，幽影宗宗主的暗影力量与天启之球的光明力量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力量，只有用光明才能驱散黑暗。他立刻调动天启之球的力量，将其融入自己的法术之中，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


    “呵！“轩浩大喝一声，他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中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


    幽影宗宗主感受到了威胁，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试图躲避轩浩的光球。但轩浩的法术已经锁定了他，无论他如何移动，光球始终紧随其后。


    最终，在一次力量的碰撞中，光球击中了幽影宗宗主，将他从暗影中逼出，显露出了真身。联盟的弟子们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幽影宗宗主在联盟弟子的联手攻击下，终于力不从心，他的身体开始崩解，黑暗的力量从他体内逸散，被光明所取代。


    “不，这不可能！“幽影宗宗主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但无法改变他失败的命运。在光明的力量下，他的身体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黑烟，缓缓升向天际。


    随着幽影宗宗主的陨落，整个幽影宗的总部也开始崩塌。联盟的弟子们迅速撤离，没有人愿意在这片充满黑暗的地方多待一刻。


    当最后一名弟子离开后，幽影宗的总部彻底坍塌，成为了一片废墟。修仙界中的一个巨大威胁，就此被铲除。


    消息传回金玄宗，整个宗门都沉浸在喜悦与庆祝之中。


    天机真人看着这一切，心中无比自豪。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轩浩确实是最适合继承金玄宗宗主之位的人。


    “轩浩，你做得很好。“天机真人走到轩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金玄宗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轩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弟子定不辱命。“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于喜悦中的时候。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悄逼近。


    据传，一处神秘的遗迹近日在修仙界浮现，其中蕴藏着无尽的宝藏和强大的法宝。各个门派纷纷派遣弟子前往探索，希望能够获得其中的机缘。


    轩浩决定亲自率领金玄宗弟子前往遗迹。


    在遗迹中，他们遭遇了各种险恶的陷阱和强大的敌人。但轩浩凭借着卓越的实力和智慧，一次次化险为夷。


    在深处，轩浩发现了一本古老的秘籍，上面记载着一种绝世功法。正当他准备仔细研读时，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传来。


    轩浩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见一只巨大的怪物从暗处走出。怪物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东西？”一名弟子惊恐地问道。


    轩浩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说道：“不管它是什么，先解决它！”


    话音未落，他便率先冲了上去，与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其他弟子们也纷纷跟上，施展出各自的绝技。


    然而，怪物的实力异常强大，它轻易地抵挡住了众人的攻击。就在大家陷入绝境之时，轩浩突然想到了遗迹中捡到的那本古籍。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古籍，开始翻阅起来。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我明白了！这怪物的弱点就在它的腹部！”轩浩大声喊道。


    众人闻言，立刻调整战术，集中火力攻击怪物的腹部。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怪物终于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轩浩松了口气，看着疲惫不堪的弟子们，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次多亏了大家的团结，我们才能成功击败这只怪物。不过，这座遗迹还隐藏着许多秘密，我们必须继续小心探索。”


    在解决了怪物之后，轩浩带领众弟子继续深入遗迹。一路上，他们破解了各种机关陷阱，找到了不少珍贵的法宝和修炼资源。


    然而，当他们来到遗迹的核心区域时，却发现这里被一层强大的结界封印着。


    轩浩尝试用各种方法打破结界，但都无济于事。就在他束手无策之际，一名弟子无意中触发了一个隐藏的机关。


    一道神秘的光束射向结界，结界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轩浩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带领弟子们一起发力，试图扩大裂缝。


    经过一番努力，结界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尊古老的神像，神像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轩浩走近神像，仔细观察着。突然，他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传入体内，他的修为竟然在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他心中狂喜，看来这尊神像就是遗迹的关键所在。


    就在这时，神像上亮起一道光芒，化作一道门户。


    门后是一条通往下方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轩浩决定带领弟子进入通道，一探究竟。轩浩带着弟子们踏入通道，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走近一看，他们发现亮光来自一颗璀璨的宝石。宝石镶嵌在墙壁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这颗宝石一定不简单。”轩浩心想。他伸手去触摸宝石，刹那间，宝石绽放出更强烈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其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轩浩和弟子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四周生长着各种珍稀的灵草灵药。


    “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上古洞府？”一名弟子兴奋地说道。


    轩浩目光闪烁，这里的确像是某个大人物的隐居之地。也许在这里，他们能找到更多的机缘和宝物。于是，他们开始在洞府中探索起来。


    在这片神秘的洞府中，轩浩和弟子们如同置身于一个充满奇遇的仙境。他们发现，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植物，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仿佛是天地间最精华的部分凝聚而成。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深入洞府，两旁是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忽然，他们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玉盒。


    轩浩走上前，轻轻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这是一篇上古时期的修炼法门，名为《天星决》。


    “这《天星决》非同小可，修炼到极致，可引动星辰之力，威力无穷。”轩浩心中暗自惊喜，他知道这将是金玄宗的一大机缘。


    正当他们沉浸在这意外收获的喜悦中时，洞府突然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地底深处涌出。轩浩立刻警觉，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逼近。


    “大家小心，可能有强大的存在即将苏醒。”轩浩大声提醒弟子们，同时紧握剑柄，全神戒备。


    震动越来越剧烈，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广场上。从裂缝中，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这石棺中封印的，定是上古时期的强者。”轩浩沉声说道，他能感受到石棺中蕴含的力量，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压迫。


    就在这时，石棺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石棺中爆发出来。石棺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其中缓缓站起。这是一个身穿古老战甲的战士，他的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整个洞府都在颤抖。


    “吾乃上古战神，星辰子。”战士的声音如同雷霆，回荡在洞府之中，“尔等何人，竟敢打扰吾之沉睡？”


    轩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晚辈轩浩，乃金玄宗宗主。无意打扰前辈沉睡，只是在此寻找修炼之机。”


    星辰子的目光在轩浩身上扫过，微微点头：“金玄宗，我曾听闻过。尔等既然有缘来到此地，也算是天意。我便赐予尔等一场造化。”


    说着，星辰子伸手一指，一道星辰之力从天而降，将轩浩和所有弟子笼罩其中。他们感到自己的修为在迅速提升，体内的灵气变得更加精纯。


    “此乃星辰之力，可助尔等修炼《天星决》。切记，修炼之道，需顺应天意，不可强求。”星辰子叮嘱道。


    轩浩和弟子们连忙拜谢，他们知道这是一场难得的机缘。星辰子见状，微微一笑，身形渐渐消散在空中，只留下那古朴的石棺和广场上的玉简。


    轩浩拾起玉简，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次遗迹之行，不仅消除了一场潜在的危机，更为金玄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在星辰子的指引下，轩浩和弟子们继续在洞府中探索，他们找到了更多的修炼资源和法宝，每一处发现都让他们欣喜若狂。


    最终，当他们满载而归，回到金玄宗时，整个宗门都为他们的归来而欢呼。轩浩将《天星决》传授给所有弟子，并在宗门内建立了星辰修炼堂，专门修炼这门上古功法。


    随着《天星决》的修炼法门在金玄宗内传播，宗门的实力日益壮大。星辰修炼堂成为了宗门的圣地，每日都有无数弟子在此修炼，感悟星辰之力的奥秘。


    轩浩在传授《天星决》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深入研究这门功法。他发现，星辰之力与天地灵气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如果能够掌握这种联系，或许能够创造出更为强大的法术。


    在一次深夜的修炼中，轩浩凝视着星空，感悟着星辰的运行轨迹。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一种全新的法术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这种法术，能够借助星辰之力，形成一道道星辰光束，攻击敌人，威力巨大。


    轩浩将这种法术命名为“星辰光束”，并在星辰修炼堂中传授给了核心弟子。这些弟子在修炼《天星决》的基础上，很快掌握了“星辰光束”，并在实战中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修仙界，许多宗门都对金玄宗的“星辰光束”感到震惊。一些宗门甚至派遣使者前来，希望能够学习这门强大的法术。轩浩慷慨地分享了部分修炼心得，但也强调了修炼的艰辛与风险。


    然而，随着金玄宗名声的日益显赫，也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些心怀叵测的势力开始暗中策划，企图破坏金玄宗的修炼环境，甚至夺取《天星决》的秘籍。


    一日，金玄宗突然遭到了一群神秘强者的袭击。这些强者实力非凡，且似乎对金玄宗的修炼法门有着深刻的了解。轩浩率领弟子们奋起抵抗，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战斗异常激烈。


    在关键时刻，轩浩施展出了“星辰光束”，一道道星辰光束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战场。神秘强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所震慑，攻势顿时一滞。


    趁着这个机会，轩浩指挥弟子们发动了反击。在星辰之力的加持下，金玄宗的弟子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最终将神秘强者们一一击败。


    战斗结束后，轩浩对这些神秘强者进行了审问。原来，他们是来自一个名为“幽冥谷”的宗门，这个宗门一直对金玄宗怀有敌意，此次袭击正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行动。


    轩浩意识到，修仙界并非一片和平之地，宗门的强大也意味着更多的挑战和危机。他决定加强宗门的防御力量，并与其他友好宗门建立更紧密的联盟，共同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


    幽冥谷的失败并未让他们放弃对金玄宗的觊觎，反而激发了他们更强烈的报复心理。


    数月后，幽冥谷联合了其他几个心怀不轨的宗门，秘密策划了一场规模更大的袭击。他们不仅调集了众多高手，还准备了一些禁忌的法宝和法术，企图一举摧毁金玄宗。

 第8章

    另一边，轩浩通过宗门内的情报网络，提前得知了这一消息。这次袭击的规模和强度都将远超以往，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他立即召集了宗门内的核心弟子，商讨对策。


    “幽冥谷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必须严阵以待。”轩浩沉声说道，“除了加强防御，我们还需要制定一些反击的计划。”


    经过一番讨论，轩浩决定采取“内外结合”的策略。一方面，他命令弟子们加强宗门的防御，布置更多的阵法和机关；另一方面，他决定亲自带领一支精英弟子，深入幽冥谷，打乱他们的计划。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轩浩带领着精英弟子们悄然出发，直奔幽冥谷。他们利用夜色和星辰之力，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幽冥谷的总部。


    幽冥谷的防御虽然严密，但在轩浩的精心策划下，他们还是成功地潜入了谷内。轩浩发现，幽冥谷的宗主正在主持一场仪式，似乎是在召唤某种强大的存在。


    “我们必须阻止这个仪式！”轩浩对弟子们说，“一旦仪式完成，幽冥谷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对我们的威胁将更大。”


    说罢，轩浩带领弟子们迅速行动，展开了突袭。他们利用“星辰光束”和《天星决》中的法术，迅速击破了幽冥谷的防御，冲入了仪式现场。


    幽冥谷的宗主见状大惊，急忙指挥弟子们进行反击。然而，轩浩和他的弟子们已经占据了先机，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坏了仪式的阵法，打断了仪式的进行。


    在混乱中，轩浩与幽冥谷宗主展开了激烈的对决。两人的法术在空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最终，在一次力量的碰撞中，轩浩凭借“星辰光束”的强大威力，成功击破了幽冥谷宗主的防御，将其重创。


    随着幽冥谷宗主的倒下，幽冥谷的弟子们士气大减，纷纷投降。轩浩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选择了宽恕，希望他们能够改过自新，重新融入修仙界。


    回到金玄宗后，轩浩将幽冥谷的弟子们安置在宗门内，给予他们修炼的机会。他的仁慈，再次赢得了众人的尊敬和信任。


    经过这次事件，金玄宗的名声更加显赫，修仙界中的其他宗门也纷纷前来示好，希望能够与金玄宗建立友好的关系。


    在幽冥谷一战之后，轩浩的名声如日中天，整个修仙界都对他充满了敬畏和钦佩。


    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次胜利只是他修仙路上的一小步，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回到金玄宗，轩浩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在修仙界中立足。


    于是，他开始了更为刻苦的修炼，日夜不辍。


    在修炼的过程中，轩浩不禁想起了与幽冥谷宗主对决的那一幕。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强者，在自己的攻击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幕让轩浩深深感受到了修仙之道的残酷和无情。修仙路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被淘汰。


    正当轩浩沉浸在修炼和思考中时，一道神秘的气息突然降临在金玄宗上空。


    轩浩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雷霆从天而降，直接劈向了自己所在的修炼洞府。


    “这是……天劫！”轩浩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自己即将渡劫飞升的前兆。他迅速召集了宗门内的弟子们，让他们为自己护法。


    在雷霆的洗礼下，轩浩的修为不断攀升，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最终，在一次巨大的爆炸声中，轩浩成功地渡过了天劫，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


    再次睁眼的时候，轩浩有些懵。


    “这里是……日本？”


    他打量着周围风格熟悉的建筑物，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的飞升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并没有飞升上界，反而来到了一个别的世界。


    而且很显然，摆在他眼前的世界是个现代化的世界，感觉不到灵气，空气中只弥漫着一股别的他不熟悉的力量。


    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变化。


    无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


    赶忙找了一处商铺的落地窗照了照镜子，轩浩看着玻璃上陌生的脸陷入了迷茫。


    这谁啊？


    很快他，理清楚了情况。


    自己似乎误入了某个少年的身体，并且想要离开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样的情况让他只能暂时借助这个少年的身份，适应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这个少年……


    轩浩融合着这具身体的记忆。


    很快，他找到了答案。


    这个少年名叫——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这个名字在轩浩的脑海中回荡。


    他试着适应这个新身份，却感到一丝不安。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只是一缕意识在这个少年身上，失去了本体的联系，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仅仅是一缕意识发挥不出他原本的实力，因此他只能尝试着适应这边的世界，学习这边的力量体系。


    这个世界修仙界截然不同，没有灵气，没有法术，只有一种名为“咒力”的神秘力量在悄然流转。但轩浩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轩浩站在繁华的街头，目光扫过四周，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与修仙界相似的痕迹。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高耸的建筑、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那些散发着现代气息的店铺。


    ············


    2018年6月，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


    一如往常的平静一天。


    深夜。


    名叫伏黑惠的少年收到了来自咒术高专的任务前往这座学校回收一件特级咒物。


    然而任务的情报却让他无语吐槽。


    “百叶箱！？竟然把特级咒物这种危险的东西随意保管在那种地方？这样太蠢了吧！”


    “啊哈哈哈！不过这样也方便我们回收不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轻松。


    伏黑惠无语地按照任务指示找到了存放特级咒物的百叶箱。


    打开百叶箱。


    然而下一刻，伏黑惠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他朝着电话里面说道。


    “嗯？什么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


    “百叶箱里面是空的。”


    伏黑惠深吸一口气，面面色凝重的解释道。


    “真的假的？这也太逗了吧！？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声音尴尬地笑着，以为伏黑惠是在和他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


    “这样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思索了一阵，道，“不管怎么样，任务已经在你头上了，不回收可不准回来哦。”


    “说的倒是轻松……揍你啊……”伏黑惠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心想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揍那家伙一顿。


    ············


    第二天。


    放课后。


    名为“心灵现象研究会”的社团当中。


    轩浩正在和社团的前辈们一起进行社团活动。


    来这边的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边的生活。这个世界似乎很稀松平常，至少目前为止他还并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现象，所以就暂时以普通人的身份悠闲度日。


    突然，社团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体育老师走了进来。


    他叫走了体质出众的轩浩，说是有什么活动。


    “这个橄榄球场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伏黑惠再次来到了这座学校调查关于特级咒物的线索。


    他驻足在学校的橄榄球场，双手插兜，微皱着眉头抬头轻瞥着高处盘踞的如同巨型跳蚤一般的怪物——咒灵。


    这只咒灵在他看来不足为惧，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咒灵出现。


    “难道球场下面埋着尸体么?”


    伏黑惠思索着。


    “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至于有这种等级的咒灵在这里徘徊吧？估计是已经达到了2级咒灵的程度……回事受到那个咒物的影响么？”


    二级咒灵，已经不是普通咒术师能够应付的了。


    在这种毫无咒力基础的地方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咒灵，他想来想去，应该都和那个他要回收的特级咒物脱不开关系。


    “必须快点回收才行……”


    一边这样想着，伏黑惠朝着学校里面而去。


    现在不是管这只咒灵的时候，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要回收的特级咒物的照片。


    那东西被封印用的布条包裹着，只能看出是长条状，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


    但是踏入这座学校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


    很显然是来自这个特级咒物的。


    这股气息实在太强了，几乎笼罩了整个学校，给他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但他根本无法准确定位。


    “特级咒物真是太麻烦了……”


    一边抱怨着，伏黑惠走过步梯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


    时间已经是四点半了。


    这个时候操场上还有学生们在运动。


    无意中，伏黑惠与奔跑的轩浩擦肩而过。


    “！！！”


    在这一刻，伏黑惠瞳孔一缩。


    因为他感觉到特级咒物的气息在刚才那一瞬明显的变强了。


    “喂！你……”


    他想要叫住轩浩询问。


    但轩浩的速度实在太快，已经跑得只留下一道影子。


    “太快了吧？”


    “当然了。”


    一旁路过的学生听着伏黑惠的吐槽，淡淡道，“那家伙的五十米成绩好像是三秒。”


    “可恶……这家伙是汽车么？”


    伏黑惠无语。


    ············


    另一边，轩浩已经来到了医院。


    并不是他生病了。


    而是轩浩，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爷爷卧病在床，已经很久了。


    虽然他并不是轩浩本人，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受到这个老人很多照顾，在这个老人即将临终的时候他当然要在旁边，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么着急离开学校的原因。


    “浩……最后我有话要跟你讲。”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爷爷平静的开口，“是关于你的父母的。”


    “不用啦，我没兴趣。”


    这话不是轩浩的意思，而是轩浩本尊的记忆中也对父母这样的存在没有感觉。


    毕竟他好像从小就没见过父母。


    “关于你的！父母！的事情！”爷爷见状郑重的强调着。


    然而轩浩还是同样的反应：“都跟你说了我没兴趣了，爷爷。可不可以别想着在死前强行耍帅啊？”


    “你……你……男人都想刷个帅再死啊！克拉克那可能氛围啊！臭孙子！”爷爷被气得就像是回光返照。


    轩浩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来到一旁的花瓶将买来的花束插进去。


    这就是他、轩浩和爷爷相处的方式，即便是生离死别，也要表现得像是往常一样。


    “别再买花了，存点钱吧。”爷爷看着轩浩的背影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


    “又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护士小姐买的。”轩浩嘴硬道。


    “那就更蠢了。”


    爷爷叹了一口气。


    “话说你怎么不去参加社团活动？不要跑到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来混日子啊。”


    “吵死了，社团活动五点前就结束了！”轩浩转身不耐烦地道，“要不然我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来看你啊？”


    爷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切~”


    “……”


    气氛沉浸了一小会儿。


    “浩……”


    爷爷再次开口。


    “你很强。要帮助他人。”


    “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就行，能救就救，就算迷茫或是不被感谢，也要先救了再说。”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别变成我这样了。”


    轩浩微微一愣：“突然间说些什么啊？”


    “……”


    “爷爷？”


    于是，他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爷爷真的是耍了个帅就死了。


    轩浩平静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么？虎杖先生？”


    “我爷爷去世了。”


    说着，轩浩下楼来到医院前台。


    已经通过电话了解到情况的护士小姐安慰着他。


    “真的没事吗？”


    “嗯。如果哭个没完的话爷爷可是会发火的。”


    轩浩平静的回应道。

 第9章

    “到时候我会笑着给他烤个全熟的。”


    “你这话说的……”护士小姐闻言有些汗颜。


    但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不需要安慰。


    “你是轩浩对吧？”


    就在轩浩签字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


    “我是咒术高专的伏黑，抱歉，时间不多了。你持有的特级咒物非常危险，现在立刻交给我。”


    “特级咒物？”一旁的护士小姐完全听不懂。


    轩浩也有些疑惑。


    “看清楚气氛啊，我可是在服丧呢。”


    “你有这个吧？”伏黑惠见轩浩不理解，于是掏出手机继续解释道。


    “嗯？”


    轩浩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微微点头，“对啊，我捡到的。”


    “那就快点给我。”伏黑惠松了一口气，道。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学长他们好像挺喜欢这玩意儿的。”轩浩有些不解的道，“我感觉不出那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你就算要拿走，也得说明一下理由吧？”


    “……”


    伏黑惠陷入了沉默。


    他带着轩浩来到一旁，这才开始解释。


    “日本国内的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平均每年都在人以上。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人类释放出的负面感情——‘诅咒’所害。”


    “诅咒？”轩浩挠了挠头。


    他来到这边的确是感觉空气中流动着什么力量，但好像没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对他没什么影响。


    “你信不信无所谓。”伏黑惠不耐烦地道，“我继续说了。”


    “像学校医院这种承载了大量回忆的地方，就极容易积攒诅咒。”


    “辛酸，悔恨，耻辱，每当人类唤醒这些记忆，这些地方就会变成感情的容器，所以学校里大都会放置‘辟邪’的咒物，你捡到的就是那个。”


    “辟邪？”轩浩越听越疑惑了，“不是挺好的吗？哪儿危险了？”


    “辟邪二字听起来的确是不错……”伏黑惠无奈地道，“但其实是用更邪恶的咒物震慑其他诅咒。以毒攻毒的恶习。”


    “长年累月下来，施加在咒物上的封印逐渐减弱，现在它已经沦为了吸引诅咒的饵食。”


    “而放置在你们学校的更是被归类为特级咒物的高危品。”


    “趁现在还没出人命，快交给我。”


    “都说了我无所谓……”轩浩有些头疼的解释道，“但这玩意儿不在我手里啊，你得问学长要。”


    说着，轩浩将一枚盒子扔给伏黑惠。


    “！！”


    伏黑惠打开盒子之后瞳孔猛缩。


    空的。


    他这一路追踪至此，居然是附着于盒内的咒力残秽！！


    “里面的东西呢！？”


    伏黑惠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都说了在学长那里了啊。”轩浩回答道。


    “他的家在哪里？”伏黑惠又问道。


    “我不知道，好像是泉区那边……”


    说到一半，轩浩皱眉停下了。


    “怎么了？”这回轮到伏黑惠疑惑了。


    “这么说来，他们有说今晚要在学校揭开那玩意儿上面的咒符。”轩浩突然间想了起来。


    他寻思着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怎么厉害，所以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听伏黑惠这么一说，没准对普通人来说那玩意儿的确挺危险的。


    果然，听见他的话之后，伏黑惠的脸色像是便秘了一样。


    “额……难不成有什么不妙？”


    “何止不妙……他们会死的。”伏黑惠捂着脸脸色阴沉。


    ············


    晚上。


    学校，心灵现象研究会活动室。


    一男一女两名学生好奇的拨弄着手里的物件。


    “揭不开呢~”女生尝试着拆开封印的符纸。


    男生则是有些无语的在一旁看着，疑惑不解：“干嘛非得溜进学校里来拆呢？”


    “笨蛋，这种事情要讲气氛啊！”


    女生反驳着。


    很显然，他们和轩浩一样，都是不信鬼神的那一类，但对这些东西又充满了好奇。


    “我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所以才想要更刺激的环境啊，嘿咻~”


    “拆开了！拆开了！”


    女生兴奋地喊着。


    但很快，她又哇的叫了出来。


    “怎么了？”男生有些不明所以地问着。


    “只是……人的手指？”女生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是真的？”


    “应该只是仿造的吧？”男生额头冒出了冷汗。


    ············


    “符咒那么容易就能被剥开么？”


    轩浩和伏黑惠一同朝着学校的方向奔跑。


    “不，没有咒力的人是不行的，正常情况来说！”


    伏黑惠回答道，“但这次里面的东西太强了，而且封印也已经年久失效，跟废纸没有区别！”


    “……”


    轩浩听着有些汗颜。


    虽然伏黑惠说得这么严重，但他对“诅咒”这种东西还是没什么概念，认为顶多就是巫咒娃娃这类花里胡哨没什么卵用的东西，所以甚至感觉伏黑惠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或者说这少年是个中二病？


    然而，就在靠近学校的那一刻，他突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平日里没有的莫名压力。


    那是让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的压迫感。


    “你留在这里。”


    停下脚步之后，伏黑惠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活动室在哪里？”


    他好像打算自己独自一人进去学校。


    “等等！我也去！情况很不妙吧？”轩浩道，“虽然只有两个月的交情，但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能袖手旁观啊。”


    “你留在这里。”


    伏黑惠脸色无比阴沉，再次道。


    在他看来轩浩只不过是个强壮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


    “现在……几点了？”


    “短针是……十一……”


    嘶哑的声音在教学楼走廊里想起。怪异的生物在走廊上一边徘徊着一边自言自语一般自问自答。


    角落里，刚才揭开封印的女生瑟瑟发抖。


    心里疑惑着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朝着她走来。


    她吓了一跳，但发现这道人影有些熟悉之后，顿时认出来那是刚才和她待在一起的男生。


    “太好啦！井口！你去哪——”


    然而，还没等她问完。


    男生便走近了。


    “救……”


    她看清楚了男生此刻的脸，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脸，而是被某种狰狞的生物覆盖了大脑，其上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她，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呼喊声在教学楼里响彻。


    正朝着活动室的方向而去的伏黑惠停下脚步，改变方向：“可恶！已经离开活动室了吗？那样的话，那两个人多半是危险了……”


    他加快了步伐。


    感受到的气息越发强烈。


    转过拐角。


    一只狰狞的咒灵挡在了他的面前。


    但这只是被咒物吸引来的普通咒灵罢了。


    “碍事！”


    伏黑惠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双手结印。


    “玉犬。”


    只见一黑一白两只狼形从他的影子里钻出来。


    “吃了它们。”


    伏黑惠眼神冰冷地下达命令。


    随后两只狼形冲了出去。


    ············


    另一边。


    留在学校门口的轩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必要听伏黑惠的命令。


    于是同样迈出脚步冲入学校。


    ············


    两只‘玉犬’开路，伏黑惠一路上畅通无阻。


    咒灵的数量一路上都在增加，这意味着他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再次转过一道拐角。


    他终于找到了那两个学生。


    “可恶……”


    但两人已经被咒灵包裹，看样子循着咒物来到这里的咒灵想要将两人连同着咒物一同吸收掉。


    “来不及了！！”


    就在他感觉自己哪怕全速奔跑也赶不上救人的时候。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轩浩！？”


    伏黑惠看见了一道从窗外直接破窗而出的身影，正是轩浩。


    只见轩浩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了如同肉球一般正吸收着两个学生的咒灵身上，让其瞬间失去了平衡。


    随后他毫不停留，猛地拽住两人，朝着外面拉。


    可怕的怪力几乎是瞬间就将两人从咒灵身上拽了出来。


    轩浩赶忙一手一个抱着两人退到了后方。


    “几点啦？”


    咒灵一边说着，一边锁定了轩浩，并朝着他伸出手发起了袭击。


    但轩浩的脸色并没有变化。


    因为一旁的伏黑惠已经动手了。


    只见伏黑惠猛地挥手，两只玉犬毫不留情地扑了上去，江咒灵撕碎。


    “呼……”


    看着正在啃食咒灵的玉犬，伏黑惠松了一口气，冲着轩浩道，“虽然很想问你为什么要跟来，但是做得很好。”


    “干嘛那么臭屁？没我的话你救不了他们吧？”


    轩浩看着一脸臭屁的伏黑惠有些无语。


    “话说那边两只大快朵颐的狗子是？”


    “是我的式神。你能看见？”


    伏黑惠有些疑惑的问道。


    “？”轩浩露出疑惑的表情。


    “诅咒一般情况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除了临死等特殊场合。”伏黑惠解释道。


    “啊，确实我从来没见过幽灵。”轩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你不害怕么？”伏黑惠问道。


    “为什么要害怕？”


    轩浩有些疑惑，“它们又从没伤到过我。”


    “……”


    伏黑惠闻言有些无语。


    “咒物应该就在这两人身上。”


    “找到了。”


    轩浩从女生身上摸到了一根干枯的手指，递给伏黑惠。


    “就是这个吗？”


    “嗯。”


    伏黑惠微微点头。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一部分。”


    伏黑惠接过手指，松了一口气。


    “两面……啥？”轩浩表示自己没听说过。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很危险。”伏黑惠一边回答着，一边脸色一变。


    “小心上面！”


    轩浩闻言朝着上方望去。


    天花板突然间坠落。


    两人毫不犹豫地同时闪开。


    烟雾弥漫在走廊里，两人被分散开了。


    “伏黑！？”


    轩浩喊着。


    “唔——”


    伏黑惠想要回答，但却没有那个余力。


    连同着天花板一起坠落的还有一个巨型咒灵，此刻他正被这家伙握在手里。


    伏黑惠艰难地抬起手想要结印。


    但动作却被咒灵打断了。


    只见咒灵毫不留情地将他整个投掷出去，狠狠砸在墙壁上。


    “喂！你没事吧？”


    轩浩看着这一幕，有些汗颜的问道。


    他虽然很想上前帮忙，但毕竟这是虎杖悠仁的身体，他不过是降临在其身上，根本发挥不了本来的实力，只能依靠虎杖悠仁天生的怪力。


    而这样的怪力在咒灵面前似乎有些不够看。


    ············


    轰——


    教学楼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破洞。


    伏黑惠狼狈地从破洞中倒飞而出，衰落在外面的平台上。


    “咳咳……”


    他艰难地起身，想要重新施展术式。


    但强烈的冲击却让他头很有晕，一时间注意力无法集中。


    就在巨大的咒灵不断靠近的时候。


    一道身影突然间从破洞处紧随其后落下。


    砰——


    只见轩浩毫不留情地一拳将咒灵击倒。


    随后平稳落地，有些不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啧，这点力气果然不够用吗？”


    咒灵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被击倒了而已。


    “你没事吧？”他朝着伏黑惠问道。


    “不是说让你快逃吗？”伏黑惠垂着脑袋回应着，心里却在感慨轩浩的怪力。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轩浩微微撇嘴，“看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不解决掉就走的话，我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


    说着，他摆出了架势，准备迎击。


    咒灵起身朝着他发起猛烈的冲击。


    强大的力量让他被击退了不短的距离。


    但靠着虎杖悠仁身体天生异于常人的优势，勉强还能撑得住。


    “快带着另外两人离开这里。”


    伏黑惠再次道。


    “诅咒只能靠诅咒拔除。”


    “麻烦你可以找点说么？”


    轩浩有些无语。


    “原来这玩意儿是物理攻击不起作用的类型啊？”


    “所以我早就叫你带着人走了啊。”伏黑惠没好气的催促道，“不走的话，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没有咒力的人留下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说，为什么诅咒要冲着这根手指来？”


    轩浩掏出伏黑惠因为刚才的战斗掉落的手指，问道。

 第10章

    “当然是为了吃下去获得更强的咒力啊！”


    伏黑惠面对轩浩的问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什么啊？这样一来问题不就简单了吗？”轩浩闻言咧嘴笑了笑，“只要我也有咒力攻击就能对这些家伙奏效了。”


    “啊？”伏黑惠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一脸懵逼。


    随后，他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轩浩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嘴巴，一口将那根干枯的手指也就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给吞了下去。


    “笨蛋！住手！！”伏黑惠赶忙开口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轩浩已经将手指整个给咽了下去。


    “完了……”


    这是伏黑惠心里此刻的想法。


    那可是特级咒物！对人类来说毫无疑问是剧毒啊！！所以在他看来，吞下这根手指的轩浩，绝对会死。


    但是万一呢?


    看着轩浩吞下手指之后就沉默着站着的身影，伏黑惠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啊啊————”


    嘶吼声传来。


    是诅咒在靠近。


    它的目标是特级咒物，但现在那东西被轩浩给吞下去了，所以目标马上就变成了轩浩本人。


    只见咒灵疯狂地扑了上来，似乎打算将轩浩整个一口吞下去。


    但是下一刻，当它刚靠近到轩浩面前的时候，一阵狂风突兀的掀起。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靠近的咒文冲得身形肢解，灰飞烟灭。


    是轩浩在挥动手臂。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伏黑惠吞了吞口水。


    “哈哈哈——”


    渗人的笑声传来。


    “光亮还是得靠肉体感受啊！！”


    低沉的声音借着轩浩的嘴巴传出。


    伏黑惠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大概已经不是刚才的人。


    情况可以说是糟糕头顶。


    最糟糕的那个“万一”出现了！


    特级咒物获得了肉身！！


    撕拉——


    上衣被男人撕裂，露出健壮的躯体，诡异的纹路开始在身上蔓延，一直覆盖了脸庞。而且在脸上甚至长出了第二双眼睛，看上去无比狰狞。


    “轩浩”或者说两面宿傩咧嘴笑着转身，道：“咒灵的肉体太乏味了，人呢？女人在哪！？”


    说着，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这个时代好像还不错啊？女人和小孩像蛆虫一样随处可见！”


    “太棒了！”


    “斩·尽·杀·绝！”


    然而就在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只手却握住了他的脖子。


    是他自己的手。


    也可以说是轩浩本人的手。


    “！？”


    伏黑惠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这很显然是轩浩正在和特级咒物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但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


    “啊？”


    作为当事人的两面宿傩本人同样也很惊讶。


    “你想用我的身体做什么？还给我。”


    “你怎么还能动？”两面宿傩无比疑惑。


    “啥？你凭什么以为我不能动的？”


    说着，两面宿傩的意志开始被压制，脸上多余的第二双眼睛像是疲惫了一般逐渐闭合。


    身上的纹路也正在开始淡化。


    在重新掌握身体的掌控权之后，轩浩有些疑惑的看向伏黑惠：“怎么了？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紧张。”


    “……”


    伏黑惠有些无语。


    这还用问为什么？


    他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额头冒着冷汗，但却不得不执行职责：“不许动。”


    “哈？”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伏黑惠解释道，“现在依据咒术规定，将轩浩——试做‘诅咒’拔除。”


    “你在说什么？”轩浩有些疑惑，“比起这个，要不你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都已经遍体鳞伤了。”


    “……”伏黑惠听着关心的语言，保持沉默。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在说话的人是谁了，诅咒，还是人类？


    “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


    就在伏黑惠感觉很难办的时候，突兀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什……”


    伏黑惠惊讶的看向旁边。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亦或者像是原本就在这里的男人，是他的老师，人类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


    虽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只要有他在的话，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五条老师。”


    “嗨。”


    五条悟一副悠哉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伏黑惠有些无语地问着，这个家伙分明把任务扔给他就不管了，现在怎么又突然间出现了？


    “不是我想要来的啦！”五条悟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可是毕竟是特级咒物啊，要是弄丢了的话，上头可是会很啰嗦的。所以我就过来了，顺便观光。然后呢？你找到了吗？”


    “……”


    伏黑惠有些无奈的指着眼前的人。“那个。”


    “嗯？”


    “抱歉，你要找的东西，好像被我吃掉了。”轩浩也很自觉，指了指自己，尴尬的说道。


    “……”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真的？”


    良久之后，五条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有些惊喜地问道。


    “真的。”轩浩如实回答。


    “嗯？”


    几乎是瞬间，五条悟突然间靠近，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他凑近了脸仔细打量着轩浩。


    “看得出来么？”


    面对轩浩的疑惑，五条悟哈哈笑着点头：“哈哈哈，真的有混在里面呢。太有趣了。”


    “有趣？”伏黑惠有种捂脸的冲动。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大概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身体有什么异常么？”五条悟问道。


    “并没有。”


    轩浩活动了一下身体，表示没有奇怪的地方。


    “那你可以跟宿傩互换吗？”


    “宿傩？”


    “就是你吃掉的那个诅咒啦。”


    “啊啊。嗯，应该没问题。”


    轩浩了解了之后，微微点头。


    “那就十秒吧。”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自顾自地做起了热身运动。


    “和他互换，十秒钟之后换回来，能做到吗？”


    “没问题，可是……”轩浩微微点头，但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感觉那什么宿傩好像还挺强的，至少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


    “没关系。我可是最强的。”


    五条悟咧嘴笑着，充满自信。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伏黑惠。


    “这是……”


    伏黑惠这才注意到五条悟手里还拿着东西。


    “喜久福。”五条悟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喜久水庵【喜久福】，仙台名产。


    伏黑惠当然认知这东西。


    他惊讶的不是这东西本身，而是这家伙竟然在他拼命战斗的时候跑去买伴手礼了！真是难以置信。


    “那可不是伴手礼哦~”


    五条悟似乎看透了伏黑惠的想法，淡淡的笑着道。


    “是我要在回去的新干线上吃的。”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劲风从身后呼啸而来，是掌握了身体控制权的两面宿傩。


    然而五条悟本人却好像置若罔闻。


    “小心后面！”伏黑惠咆哮着提醒道。


    五条悟依旧面带笑容。


    只见他微微侧身，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轻易躲开了攻击，并且像是在征求着意见一般朝着两面宿傩淡淡的开口道：“在学生面前，让我耍个帅呗？”


    “！？”


    两面宿傩惊讶于自己的攻击竟然被躲开。


    而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已经被五条悟握住，一击毫不留情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两面宿傩从地上坐下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快的吓人的速度？


    不对，这个男人不只是这么简单。


    他笑了起来：“真是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烦人啊……你们这些咒术师。”


    “不过也无所谓。”


    言语间，他稍微认真了些。


    握紧拳头猛地自下而上挥出。


    轰——


    可怕的力量带起狂风，直接将地上的地板掀起来，铺天盖地一般朝着五条悟席卷而去。


    一时间烟雾弥漫。


    看着眼前自己造成的场面，两面宿傩呵呵笑了笑。


    然而就在他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


    烟尘中却想起了五条悟倒数的声音。


    只见烟雾散去，五条悟单手竖起手指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而飞来的石块像是静止了一半停在他身前悬浮着。


    他和伏黑惠所在的位置，像是被无形的领域包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靠近。


    “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一边数着，五条悟淡淡的开口。


    与此同时，两面宿傩这边突然间感觉身体控制权又逐渐被夺走了。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轩浩已经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这样就可以了吧？看场面好像闹得挺大的，你们没事吗？”


    “哇~”


    五条悟根本没理会轩浩的话，只是对此感到无比惊讶。


    “好神奇啊，没想到你还真的把控得住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轩浩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听着那家伙在脑海里大呼小叫挺烦人的。”


    “呵呵，真是奇迹。”五条悟笑了笑。


    下一刻，他伸手点了点轩浩的额头。


    一股疲惫的感觉涌上来。


    轩浩晕倒了过去。


    “你做了什么？”


    伏黑惠见五条悟的动作，有些汗颜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把他弄晕了，如你所见。”


    五条悟扶着昏迷的身体，准备离开。


    “如果醒过来后没被宿傩夺走身体的话，那他可能就真的有成为容器的资质。那么提问，该如何处置他呢？”


    伏黑惠微微一愣吗，随后想了想回答道：“但按照咒术规定，被诅咒附身，应该被处刑。不过我并不想让他死。”


    “私情？”五条悟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私情。请想想办法。”伏黑惠直言不讳地点头。


    “哈哈哈哈！既然是可爱学生的请求，那就交给老师我吧。”五条悟冲着伏黑惠竖起了大拇指保证道。


    ······


    布满了符咒的封闭房间里。


    轩浩缓缓醒来。


    他脸上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是一缕意识，他不至于反应不过来被弄晕。


    不过从那个白头发眼罩男身上感受不到什么恶意，他也就没怎么在意。


    “哟，醒了？”


    似乎是发现轩浩醒来，有人出声问道。


    轩浩转过头看过去，正是弄晕他的白发眼罩男。


    “所以现在，你是哪一个？”五条悟笑着问道。


    “我就是我。”


    轩浩无奈的回答着，“反正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咒物。”


    “那就好办了……我来解释一下你现在的状况吧。”


    五条悟闻言微微点头，笑着解释道，“综上所述，你被判死刑啦。”


    “不要一上来就综上所述啊！你倒是解释两句啊！”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家伙。


    “别着急啊。”五条悟哈哈笑了笑，“虽然是死刑，不过是带缓刑的。”


    “有区别吗？不要一上来就给人扣死刑啊！”轩浩依旧很无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得从头开始说明了。”


    五条悟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根和轩浩之前吐下的一模一样的手指，一边解释道。


    “这和你吞下去的咒物是一样的，总共20根，我们保管着其中的6根。”


    “20根……哦，手脚加在一起吗？”


    “不，宿傩一共有四只手。”


    砰——


    五条悟一边解释着，一边不知道用了什么力量，将手里的手指推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贴满符咒的墙壁凹陷下去，裂纹蔓延，但造成这一切的手指却完好无损。


    “真硬啊。”轩浩不由得感慨道。


    他大概能感受到五条悟用的力量有多强。


    那是物理上足以碾碎一切的碳基生物的力量。


    “如你所见。”五条悟赞同的点头，“这东西无法被破坏，是很强力的诅咒。而且咒力日渐增强，现存术师的封印跟不上速度。”


    “然后就轮到你登场了。你要是死了，体内的宿傩也会死。”


    “我们这边的老人家都胆子很小。吵着要马上杀掉你。”


    “但是那样很浪费吧？”


    “浪费？”轩浩有些疑惑。


    “很难保证今后还会有能承受得住宿傩的容器出现，所以我就提议——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等他吸收了全部宿傩之后再杀。”五条悟笑着说道。

 第11章

    “哈？”


    “总之上头已经同意了。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说着，五条悟竖起了两根手指。


    “现在就死，或者找出全部宿傩，把它们吸收掉后再死。”


    ············


    医院。


    重获自由后，轩浩来到了这里看当晚的受害人，他的学长和学姐。


    “井口学长怎么样了？”


    走进病房后，他看见了呆坐在椅子上的学姐。


    “医生说没有大碍了……但是还没恢复意识。”学姐低着头回答道，“都怪我……是我叫他晚上去学校……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们被怪物袭击，我被抓住……相信我……”


    “那玩意儿不是怪物，是诅咒。”轩浩微微点头表示相信，并解释道，“那根手指叫特级咒物，会吸引周围的诅咒。”


    “啊？”学姐愣住了。


    “所以学姐没错，错的是捡到那东西的我。对不起。不过没事了。明天会有能治好井口学长的人过来。”


    轩浩没有理会，只是平静的解释道。


    反正这些，明天过后也不会被学姐记住。


    “抱歉啊，学姐，我必须要去个地方。”


    说着，他转身挥手道别。


    “拜拜。”


    今天过后，他就得转学到咒术高专了。


    所以是来道别的。


    ······


    离开病房后，轩浩来到了殡仪馆。


    爷爷的尸体很快被焚烧殆尽。


    “过世的是？”五条悟来到他身边坐下，淡淡地问着。


    “爷爷。”轩浩也淡淡的回答，“记忆中没见过父母，所以一直受到爷爷照顾。”


    “这样啊。”五条悟感慨了一声，“抱歉，在这种时候害你卷进这种事件……”


    “没关系。”轩浩平静地摇头，“反正除此之外，我在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别的可以牵挂的人了。”


    “那看来你已经决定好该怎么办了吗？”五条悟问道。


    “这种诅咒事件还挺多的吗？”轩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次的情况非常特殊。”五条悟摇头解释道，“但就受害者规模而言，只能算是很稀松平常的了。遭遇诅咒能得个全尸的都称得上是幸运儿了，就算变成肉泥，尸体能被发现也是比较好的情况。在搜索宿傩的过程中少不了会目睹凄惨的现场，我不能保证你不会也变成那样。怎么说呢？就当选个自己喜欢的地狱吧。”


    “哦。”轩浩听完之后淡淡的点头。


    “你别我想象中还要平静呢？”五条悟对他的表现感到有些意外。


    “你说的话的确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诅咒啊什么的好像比电视里看到的以及我印象中的都要糟糕。”轩浩平淡的解释道，“不过我不会变成你说的那样，这点不需要你来保证。”


    “呵。”


    五条悟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那根手指还在吗？”轩浩突然间问道。


    “嗯。”五条悟掏出干枯的手指递给他。


    “仔细看看，还真够恶心的。”轩浩接过手指看了看，有些嫌弃，但还是毫不犹豫一口扔进嘴里吞下去了。


    “这样一来已经是第二根，也就是十分之一了，会发生什么呢？”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的变化。


    但让人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吃死了。”轩浩只是吐槽了一下味道。


    “哈哈哈~”


    这下子五条悟能够彻底确定了。


    眼前这个人，不止有肉体耐性，还能轻而易举地在宿傩面前保持自我。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怎么了？”看着五条悟冲着他笑，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


    五条悟微微摇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可以这么认为吧？”


    “那不是废话吗？毕竟手指我都已经吃下去了。”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到，“不过先说好，我可没打算吃下所有手指之后，老老实实去死。”


    “哈哈哈，很不错，我不讨厌你这样的家伙。”五条悟笑着起身，“看来接下来会很有趣，今天把行李收拾好吧。”


    “所以你们说的咒术高专在哪里？”


    “东京。”


    另一道声音回答道。


    “伏黑，你没事了啊？”


    轩浩转过头看过去，是已经接受过治疗的伏黑惠来到了他们身边。


    “没有，没看见我身上的绷带么？”伏黑惠黑着脸反驳道，“总之，你接下来要和我一样，入读咒术师的学校。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顺便一提，你是一年级的第三个学生。”五条悟补充道。


    “人好少啊。”轩浩有些无语，“当咒术师不会是很危险的工作吧？”


    “都说了，是地狱啦。”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笑着。


    “弱者的地狱。”


    ············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全日本仅有的两家咒术教育机构之一，对外形象是私立的宗教类学校，坐落于深山里。


    许多咒术师在毕业后仍然会以此为起点展开活动。


    该校不仅是教育机构，同时还负责任务的分发与支援，乃咒术界要地。


    第二天，轩浩跟着五条悟来到了这里。


    “好偏僻的地方啊。这里真的是在东京吗？”


    “东京的郊外啦，是这样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伏黑呢？”轩浩一路上都没见到伏黑惠，疑惑地问着。


    “虽然接受了术师的治疗，但毕竟折腾了好一阵子，大概是累了，所以就先回来睡大觉了。”五条悟回答道。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总之先去校长那里面试。”


    “还要面试？”


    “是啊，搞不好会被拒绝入学的，你悠着点。”


    “随口问一句，如果被拒绝入学，是不是马上就要执行死刑了？”


    “是啊。”


    “靠！”


    轩浩无语的骂了一句。


    “对了，话说回来，我体内的这个家伙，很有名么？”


    “算是吧。”五条悟回答道，“两面宿傩在传说里是有四条胳膊，两张脸的虚构鬼神。不过他其实是一千年前实际存在的人。当时正处在咒术的全盛时代，所有的术师集合全力与他对战，却失败了。后来他就被冠以宿傩的名字，我们甚至对他死后经历长久岁月已经变成咒物的死蜡都束手无策。他是毋庸置疑的诅咒之王。”


    “那跟你比起来谁更强？”轩浩好奇地问道。


    “嗯~这个嘛……”五条悟被问住了，思考了一阵，道，“恢复全部力量的宿傩，应该挺难对付的吧？”


    “所以你会输吗？”


    “会赢的啦~”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


    “太慢了，悟。”


    刚进房间，房间里正在雕刻玩偶的中年男人就抱怨道，“迟到了八分钟。你老是迟到，我不是叫你改掉这个毛病么？”


    轩浩有些汗颜地看着身边满是玩偶的中年男人，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所谓的校长。


    “这位是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


    五条悟无视了男人的吐槽，淡淡地介绍道。


    中年男人见状叹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轩浩：“……就是这小子吗？”


    “是的。”五条悟淡淡地点头。


    “请多指教。”轩浩也应声道。


    “你来干什么的？”夜蛾正道突然间朝着他问道。


    “嗯？不是面试么？”轩浩有些疑惑，分明是这帮人叫他来的，还问来干什么？


    “这里是咒术高专。”夜蛾正道微微摇头，继续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不是说了来面试的吗？”


    “我问的是再之后的事情。”


    “来学习咒术？”轩浩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道。


    “学习诅咒，学习拔除诅咒的方法，然后想干什么？”夜蛾正道继续问道。


    “回收宿傩的手指啊，这不是你们想要的么？”轩浩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想问什么，“听说那玩意儿放任不管好像很危险。”


    “为什么会觉得危险？案件·事故·疾病，每天都有你不认识的人死去，这很正常。如果是诅咒所害，就不能放任不管？”夜蛾正道依旧喋喋不休地问着。


    “呜哇~~~”


    五条悟心想这货又开始啰嗦了，打着哈欠。


    “都说了，不是你们想要这么做的吗？”轩浩有些无语。


    “所以这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夜蛾正道似乎对这些答案都不满意，淡淡的道，“不合格。”


    说着，他抬。


    一旁众多玩偶中的其中一个动了起来。


    “原来不是普通的玩偶啊？”轩浩看着这动静感到有些好奇。


    “咒骸，确实是玩偶，但带有我的咒力。”夜蛾正道淡淡的解释道。


    随后挥手指挥着玩偶扑向轩浩。


    玩偶上前朝着他便是结结实实一拳头轰出。


    “！”


    感受到了玩偶的拳头上传来的恐怖力道，轩浩微微一惊。


    “好重，这真的是玩偶吗？”


    没有人理会他的疑问。


    夜蛾正道依旧自顾自的道：“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会坦白真心，在我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前，她会不断地攻击你。”


    “哦。”


    轩浩一边应付着玩偶的攻击，一边无语吐槽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表示爱莫能助。


    “咒术师常与死亡相伴，不光自己的死，还会目睹被诅咒残害的人，还会碰到不得不撕烂诅咒的肉体的时候。这行不好干，需要一定程度的疯狂与动机。”


    夜蛾正道终于说明了他问话的理由，“但我从你的答案里听不出任何波动，你好像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分明是关乎自己的生死，都一点都不在意么？”


    “不是不在意。”


    砰。


    轩浩有些不耐烦了。


    毫不留情地一拳将玩偶放倒在地，淡淡地回答道。


    “而是我始终认为，自己的生死是由自己掌控的。


    “这样啊，很自信，很坚定，你合格了。”


    这回，夜蛾正道微微点头。


    “欢迎来到咒术高专。”


    ············


    “总之，这里你就随便使用吧。”


    在通过面试之后，五条悟带着轩浩来到了一处房间。


    “挺宽敞的啊。”


    轩浩放下行李，感慨道。


    “二三年级现在都出去了，不过应该马上就能见到吧，反正人很少。”


    五条悟自顾自地继续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话说你没有参加战斗的必要吧？我和伏黑会负责找回宿傩的手指，你只要在这里耐心等待就行了。”


    “不用了，我说干就要认真干。”轩浩微微摇头反驳道，“而且一直呆在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被软禁了一样。”


    “也对，随便你啦。”五条悟欣然接受了。


    “话说回来，找到那些手指很容易么？”


    “当然不容易，否则我们早就收集完了。”五条悟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有气息过强的，也有隐藏气息的，还有已经被咒灵吸收了的。所以说没有比‘寻找’更麻烦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有了你。你体内的宿傩，会为了恢复自己的力量而把手指的所在告诉我们。你是个容器的同时，还是个雷达探测器，所以你要是真想躺在这里的话，反倒让人头疼呢。”


    “我就知道没那么轻松。”


    轩浩闻言微微撇嘴。


    “可是我体内这家伙真的会那么老实配合么？”


    “当然，在这件事上我们跟他应该算是双赢的关系。”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解释道，“他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所以自然想着恢复快点让你多吞些手指，让他恢复力量。”


    “所以你们也很自信能战胜他，对吧？就算我压制不住他。”轩浩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五条悟的话里充满了自信。


    “吵死了……”


    就在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一道抱怨声传来。


    只见一道人影打着哈欠来到房间没关的门前，抱怨地看着他们。


    “哟，伏黑，原来你的房间就在隔壁啊？”


    “我才想问呢，明明还有那么多空房间，为什么非得安排在我隔壁啊？”伏黑惠一阵无语。


    “热闹一点不好吗？”五条悟嘿嘿笑着，反问道。


    “上课跟任务已经足够热闹了……”伏黑惠显得有些无奈。


    “总之就这样吧。”五条悟完全没在意他的抱怨，拍板决定道，“比起这个，明天要出发了！我们去接第三个一年级学生。”

 第12章

    盛冈。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一年级只有三个学生，是不是有点太少了？”轩浩跟着五条悟和伏黑惠离开高专来下了新干线，问道。


    “那你以前碰到过能看见诅咒的人么？”不等五条悟回答，一旁的伏黑惠就反问道。


    “这倒是没有。”轩浩微微摇头。


    “那就对了。咒术师本来就是少数派。”伏黑惠解释道。


    “可是话说他上次不是说我是第三个人吗？”轩浩指了指五条悟，又问道。


    “入学是很早以前就决定好的。毕竟学校比较特殊，可能是有什么别的情况吧。”伏黑惠推测道。


    “久等啦！”


    上完厕所的五条悟终于也走出来车站，朝着两人挥手。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这边集合啊？”


    伏黑惠见五条悟过来，疑惑地问着。


    “是她本人的要求。”


    五条悟摊了摊手。


    “来这边不也挺好的吗？还能顺便观光。”


    “是啊，那个章鱼烧里面真的有章鱼吗？”轩浩突然间朝着路边的店铺问道。


    “我怎么知道？”伏黑惠一脸无语。


    “我的意思是我想吃。”


    “你想吃跟我说什么？”


    “因为我没钱。”


    “#?”


    “五条老师，说好的包吃包住呢？”


    “哈哈哈！想吃就吃吧，老师我请客！”


    五条悟哈哈笑着。


    “我没不是来找人的吗！？”


    伏黑惠已经要受不了这两个脱线的家伙了。


    “我们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


    “她穿着和我们差不多的高专制服，我看过照片，是个短发女孩，应该很好认的。”五条悟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拦着星探想当模特，看上去很丢人的家伙吗？”轩浩疑惑地指着人群聚集的方向问道。


    “……”


    伏黑惠望过去。


    错不了，就是她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跟她搭话吗？”


    “有点难为情啊。”轩浩吐槽道。


    “你也半斤八两吧？”看着左右手都塞满了街边小吃的轩浩，伏黑惠无力吐槽。


    “喂！这边这边！”五条悟则是直接冲着女孩的方向喊道。


    很快，女注意到了他们，微微砸嘴，放过了那个星探，走过来跟他们汇合。


    ············


    “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汇合后，女孩豪迈地单手叉腰，淡淡道。


    “钉崎野蔷薇。高兴吧，男生们，一点红来了。”


    “好烦……”伏黑惠饶了挠头小声逼逼，似乎不喜欢这种正式的自我介绍，随后才开口道，“伏黑惠。”


    “我是轩浩，你好呀。”轩浩笑着开口。


    钉崎野蔷薇在两人介绍完了之后，目光怪异地打量了一番两人。


    她是个外貌协会的人，所以在她看来，轩浩看上去就像是个乡巴佬，绝对是小时候吃过鼻屎的那种类型。


    而一旁的伏黑惠只报了个名字，很臭屁，她对臭屁的男生没什么兴趣。在她看来伏黑惠一定是会把满身沾满石油的海鸥点火烧了的那种人。


    最后，钉崎野蔷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还真是不受环境的眷顾啊。”


    轩浩有些疑惑这姑娘干嘛看着他们的脸在叹气。


    伏黑惠则是根本不在意，朝着五条悟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呵呵呵，难得一年级三个人都到齐了，而且其中有两个乡下人是进城观光的，当然是要去逛逛东京了！”


    一听这话，钉崎野蔷薇顿时精神了起来。


    “具体是哪？”


    “六本木。”


    到了目的地之后，原本怀着观光心态来的钉崎野蔷薇顿时感觉很失望。


    “里面有诅咒呢。”


    伏黑惠淡淡地看着作为他们目的地的一座大楼，叹了一口气。


    “骗子！”钉崎野蔷薇抱怨着，“竟然欺骗地方人民！”


    然而根本没有人在理会她的抱怨。


    轩浩好奇地正在询问五条悟里面的诅咒是什么来历。


    “有个巨大的陵园，跟废旧大楼形成双重影响就发生了诅咒。”五条悟淡淡地笑着解释道。


    “果然像是墓地这样的地方比较容易出现这类东西吗？”轩浩微微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


    “并不是墓地本身。”一旁的伏黑惠解释道，“有问题的是认为墓地可怕的人心。”


    “啊，我大概明白诅咒是个什么东西了。”轩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等一下，他连这种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吗？”钉崎野蔷薇见轩浩竟然在问这种问题，有些疑惑。


    伏黑惠捂着脸解释道：“其实他在吞下特级咒物之前就根本没接触过这边的世界。”


    “恶心！！！不敢相信！讲不讲卫生啊！！”钉崎野蔷薇闻言顿时起了应激反应。


    “虽然这一点我是同意的，但是重点是在这里吗？”伏黑惠有些无语。


    “好啦，闲聊就到这里。”


    五条悟突然间开口道。


    “我想知道你们的水平，就把这当成是一次实地测试吧。野蔷薇、轩浩，你们两个进去干掉建筑里的诅咒。”


    “可是诅咒不是只能靠诅咒消灭吗？”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本身不会咒术啊，难不成又要叫那家伙出来？”


    “当然不是。”


    五条悟摇了摇头。


    “你已经算半个诅咒了，咒力其实就流淌在你的体内，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控制的，用这个吧。”


    说着，他掏出一把短刀给轩浩。


    “这是什么？看上去挺炫酷的。”轩浩打量了一下这把刀，问道。


    “咒具‘屠坐魔’，是有咒力的武器，对诅咒也是有效果的。”钉崎野蔷薇知道轩浩什么都不知道，无奈地解释道，顺便还吐槽了一句，“这把刀丑死了。”


    “既然这样就没问题了，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轩浩就和同样已经准备好的钉崎野蔷薇达成共识，朝着大楼走去。


    “啊——记住别放出宿傩来哦。”


    五条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虽然那的确很方便，放出来周围的诅咒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会牵连到周围的人的。”


    “哦。”轩浩头也不回地回应道。


    “我也去吧？”伏黑惠有些不放心，询问道。


    “别太勉强了，你的伤才刚好。”五条悟微微摇头。


    伏黑惠皱眉：“但是总需要有人监视轩浩吧？”


    “算是吧，不过……这次的测试对象是野蔷薇。”五条悟说着令人耐人寻味的话。


    ············


    “啊~没劲。”


    走进大楼之后，钉崎野蔷薇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瞎逛着抱怨道。


    “怎么到了东京还要对付诅咒啊？”


    “你不是来取出诅咒的么？”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正常来说会加入咒术高专的人，不都该有这个目标吗？


    钉崎野蔷薇没有回答，只是催促道：“快点搞定吧，我们兵分两路，我从上往下一层层找，你负责从下往上。赶紧把活干完，然后去银座吃寿司！”


    “等一下。”


    见钉崎野蔷薇儿戏一般的态度，轩浩提醒道，“稍微认真一点啊，诅咒对人类来说不是挺危险的吗？你不知道吗？”


    “#”


    钉崎野蔷薇见一个外行人竟然在他面前说这种话，顿时额头青筋暴起。


    “轮不到你这个刚刚入门的家伙来教我！！快点给我去啦！”


    “好吧好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


    于是两人兵分两路行动。


    只是没走几步，轩浩就本能的感觉到了有东西凑近。


    他毫不犹豫地拔刀。


    噗——


    一截断肢从他头顶被斩落。


    “这么快诅咒就出现了吗。”


    轩浩退开了一段距离，手里握着短刀，打量着眼前怪异的诅咒。


    这只诅咒像是长着人类身体的螃蟹。


    他毫不犹豫地持刀冲了上去。


    两三下就轻松把诅咒砍翻在地。


    “呼~”


    结束战斗后，轩浩坐在诅咒的尸体上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还挺简单的啊。”


    ············


    “轩浩的心态已经确定没有问题了。”


    五条悟朝着对自己的话感到有些疑惑的伏黑惠解释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高中生能在面对诅咒的时候毫无畏惧毫不留情的动手，但是身为咒术师，需要的就是这股子疯狂的劲儿。虽然有才能，但却无法战胜厌恶与恐惧半途而废的咒术师，惠你也见过不少了吧？今天主要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女生疯不疯呢？”


    “嗯。”


    伏黑惠微微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


    “可是钉崎有驱除诅咒的经验的吧？现在还有必要重复确认吗？”


    “诅咒由人心所生，人越多诅咒更多更强。”


    五条悟淡淡地解释道，“地方和东京的诅咒，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


    另一边。


    大楼内部。


    来带楼上某处房间里的钉崎野蔷薇平静地望着摆在房间里的好些个人偶雕塑。


    “喂，那边的诅咒。”


    “就说你呐，中间那个人体模特。你以为你藏得很高明么？”


    一边说着，她一边不屑地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一把锤子，和几枚钉子。


    “既然你不现身，那我就直接驱除你了哦。”


    铛——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


    两枚钉子被钉崎野蔷薇挥动锤子敲得飞了出去，刚好落在人体模特的脑袋上。


    只见人体模特因为冲击力开始倒下。


    但倒下到一半的时候却突兀地停止了。


    紧接着，数枚狰狞的眼眸在模特的头上睁开，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些眼睛，都目光冰冷地盯着钉崎野蔷薇。


    头上的钢钉似乎并没有给这个诅咒造成太大的伤害。


    很快它就再次挺直了身子。


    但钉崎野蔷薇并没有在意，只是淡淡地提醒道：“钉子，拔掉比较好哦。”


    诅咒并没有反应，似乎是没把这话当一回事。


    但是下一刻，模特的脑袋就突然间被一股咒力冲散开裂。


    “我的咒力会流进去的。”


    砰。


    随着话音落下，人体模特倒下。


    “搞定。”


    钉崎野蔷薇笑了笑。


    “！”


    然而就在她因为工作完成而有些小骄傲的时候，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本以为是诅咒，没想到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小孩贪玩跑进来，然后撞上诅咒了吗？”


    钉崎野蔷薇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有些疑惑。


    她无奈地上前安慰道：“好啦，已经没事了。”


    小男孩闻言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们都说小孩不亲近美女，看来是真的。”钉崎野蔷薇无奈地吐槽了一句，“去把那个家伙叫来吧。”


    说着，她就准备转身去找轩浩过来想办法。


    但是刚走出一步，就听见了小男孩的声音：“等一下！不用丢下我。”


    “！”


    钉崎野蔷薇回过头，然后瞳孔猛缩。


    因为她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男孩的背后出现了一道诅咒的影子。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锤子准备敲出钢钉。


    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停在半空中。


    只见小男孩已经被诅咒抓在了手里，当做人质。


    她意识到了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个诅咒有智力。


    没错，这就是五条悟所担心的地方。


    东京的诅咒可没有乡下那么单纯。


    他说的不是一个等级，指的不是单纯的咒力或者战斗力，而是狡猾程度。


    有智慧的野兽有时候会把残酷的天平推到人的面前。


    衡量生命重量的天平。


    而此时此刻，钉崎野蔷薇正是遇到了这种诅咒。


    这种诅咒本身根本不值一提，四级？顶多也就三级垫底而已。


    它自己也知道。


    所以才会抓人质来威胁她。


    钉崎野蔷薇不断地在心里痛骂着眼前的诅咒，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如果她死了，那么那孩子一定会死。


    反过来说，如果是那孩子死了，她倒是不至于会死。


    要理智地思考，保证自己的命还是那孩子的命？


    这种情况就算是选择保自己，也是没问题的吧？


    想到这里，钉崎野蔷薇捏了捏手里的钢钉。


    哐当——


    可最后，随着钉子和铁锤落地。


    她还是选择了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我放下武器了，放过那孩子。”


    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想骂自己白痴。

 第13章

    看吧。


    对面的诅咒就算她放下了武器，也依旧不为所动。


    这摆明了就是骗局。


    但是钉崎野蔷薇却意外的并没有后悔放下武器。


    她只是愣愣地出神，想着最后要是能再见一面自己还在乡下的朋友就好了。


    这就是她啊。


    就在钉崎野蔷薇认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砰——


    诅咒身后的墙壁突然被击穿了。


    这突然的动静让原本得意的诅咒都愣了愣。


    “咦？打偏了吗？”


    破洞处是一只拳头。


    隔壁传来了轩浩的声音。


    “轰——”


    紧接着更响亮的声音传来，正面墙都被击穿了。


    “！！！”


    诅咒看着身后来势汹汹的人类，赶忙将手里的小孩捏着转向身后，试图故技重施威胁身后来的人。


    但轩浩的眼神毫无变化，朝着它挥刀。


    噗——


    刀光闪过，诅咒握住小男孩的手被砍断，小男孩也从它身边消失了。


    “没事吧？”


    另一边，停下身形的轩浩笑着朝着男孩问道。


    男孩一个劲点头。


    诅咒在看见人质被抢走之后，顿时选择了逃跑。


    “啊，居然逃了啊？”


    “想得美。”


    钉崎野蔷薇此刻有些火大。


    “轩浩，把地上那只手扔给我。”


    她一边捡起地上的锤子和钢钉，一边朝着轩浩喊道。


    轩浩反应过来，捡起了那只被他斩断的诅咒的手，扔给她。


    此时诅咒已经冲出了大楼，准备逃离。


    楼下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抬头道：“我去干掉它。”


    然而五条悟却是摇了摇头：“等等。”


    果然，下一刻，咒灵的身形突然间在半空中抽搐起来。


    “刍灵咒法。”


    大楼里，钉崎野蔷薇的目光可怕无比。


    正将一枚稻草人，用一枚一枚的钢钉狠狠地钉在那条断掉的手臂上。


    看得一旁的轩浩和小男孩一阵激灵。


    因为他们听见了来自大楼外诅咒的惨叫声。


    每一枚钉子钉下去之后，就会响起一声。


    心想女人的报复真特么的可怕。


    “……”


    楼下的伏黑惠看着这一幕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而一旁的五条悟则是笑了笑，夸赞道：“不错啊，看来也很疯狂呢。”


    ············


    解决完诅咒之后，大楼里的两人开始争吵起来。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很危险，要认真一点。”


    “你没说一个人很危险啊！！”


    “没……没说吗？”


    “话说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有人空手打穿墙壁啊！？”


    “有你事钢筋混凝土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就算不是钢筋混凝土，正常人也做不到好吗！？”


    “我之前就被问过很多次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正常，所以才回来这里啊。你又是为什么要来咒术高专的？”


    “因为讨厌乡下，想搬来东京住！”钉崎野蔷薇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只有这个办法，让我可以来东京，而且还不甩担心钱的问题。”


    轩浩听得目瞪口呆：“你能为这种理由拼上性命也是够了……”


    这个女孩的理由有些过于朴实了。


    “当然了，为了做我自己。”


    钉崎野蔷薇笑着回答道。


    “我留在那个村子，和死掉了没两样。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及时赶到。我要是死了，或者只有我活下来，都不会有好未来的。”


    她笑着感谢着轩浩，揉着小男孩的脑袋。


    “也对……也不是说理由必须得多么沉重，才算得上高尚。”轩浩似乎有些都懂这个女孩了。


    她是个为了做自己，甚至愿意去死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疯狂。


    “辛苦你们啦！”


    就在这个时候，五条悟带着伏黑惠来到了楼上。


    “的确是累死了，有任务奖励么？”


    “哈哈哈，我把孩子送走了，一起去吃饭吧？老师请客。”五条悟豪爽地竖起大拇指。


    “牛排！”


    “寿司！”


    轩浩和钉崎再次产生了分歧。


    ············


    记录——


    2018年7月。


    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运动场上空。


    特级假想咒灵（名称未定），该咒胎被数名非咒术师肉眼目击，状态紧急，决定派遣高专3名一年级生赶赴此地。


    其中一名——死亡。


    ············


    “我们的‘窗口’在大约三小时前确认了咒胎的出现。”


    “避难行动完成9成的时候，根据现场情况对整个设施进行了封锁。”


    “【受刑在院者第二宿舍】的5名在院者目前仍与咒胎一同滞留在建筑内。”


    “咒胎如果是能完全变成变态的类型，预计可能会生成特级的咒灵。”


    任务场地外，咒术高专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正朝着眼前的三位一年级生解释着眼下的状况。


    “我说，特级什么的，我还没搞明白。”


    轩浩脸上没有一丝紧张感，疑惑地提问道。


    伊地知洁高无奈地在黑板上画了表格。


    【4级：木质棒球棍就足以应对。】


    【3级：如果有手枪的话，应该没问题。】


    【2级（准2级）：霰弹枪勉强能应付。】


    【1级（准1级）：用战车也不太安心。】


    【特级：要用集束弹进行地毯式轰炸。】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明白了吧？”画完表格之后，伊地知洁高问道。


    “懂了。”轩浩表示大概能理解各级别的战斗力了，“那我们要面对的家伙，不是很麻烦吗？”


    “本来应该派遣与咒灵同等级的术师执行任务的。”一旁的伏黑惠解释道，“今天这种情况应该是五条老师吧。”


    “那五条老师人呢？”


    “出差了。”


    伊地知洁高无奈地叹气，“他那种人才本来就不应该在高专闲逛。干这行的经常人手不足，接下超出能力范围的任务也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次的情况是既紧急又异常。‘绝对不要战斗’，如果咒胎孵化，遇到特级咒灵的话，给你们的选项只有两个——逃或者死。”


    “遵从自己的恐惧。不要忘记你们的任务是确认是否有幸存者，并把人救出来，不是驱除咒灵。”


    “请问——”


    就在讲解刚好到尾声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几人回头看过去。


    警戒线外，一个中年妇女正一脸担心地冲着他们招手。


    “请问我儿子在里面没事吧？”


    “……”


    轩浩三人沉默了。


    “是来会面的监护人。”


    伊地知洁高解释道，随后上前以官方的话术安抚妇女的情绪。


    “可能有不明人物在建筑物内散布毒气。目前我们知恩阁告知您这一点。”


    “怎么会……”妇女感到有些绝望，泪流满面。


    “走吧，伏黑，钉崎，进去救人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朝着建筑物里而去。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


    钉崎没好气地跟在后面。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我要下‘帐’了。你们小心点。”


    伊地知洁高开口道。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随着他念叨着咒语，一道帷幕开始在半空中蔓延，像是帐篷一般将整个建筑物包裹其中。


    “天黑了。”轩浩看着天色的变化，喃喃道。


    “这就是所谓的‘帐’，这地方离住宅区比较近，这个结界可以将我们隐藏起来。”


    伏黑惠一边解释，一边也开始结印。


    “玉犬。”


    白色的玉犬从影子里出现。


    “如果有咒灵靠近，它会告诉我们的，走吧。”


    说着，三人一同踏入了建筑物内。


    建筑物里的面的环境，已经因为诅咒的关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什么鬼？不是说这里是只有两层楼的宿舍吗？”轩浩一踏进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


    “你你你……冷静一点。”钉崎看着起码有五六层的建筑同样有些紧张，“这叫做跃层式公寓！”


    “不对。”伏黑惠马上就戳破了她用来自我安慰的谎言，“这是用咒力开启的‘生得领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突然间他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回头。


    “门呢！？”


    另外两人也跟着回头。


    但很遗憾，身后来的路已经被无数条钢铁管道堵死，门也不复存在。


    “们不见了！！为什么！？我们不是刚从这里进来的吗？”钉崎更紧张了。


    伏黑惠冷静地抚摸着玉犬，问道：“可以吗？”


    玉犬微微点头。


    伏黑惠会意，朝着两人道：“没关系，它记得出口的气味。”


    “那可真是太好了！乖狗狗！”


    “你们够了……”


    “果然还是伏黑最可靠了。”


    “多亏了油腻，里面的人有救了。”


    “走吧……”


    伏黑惠无语地冲着两人招手。


    但很快，他们的想法改变了。


    因为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尸体。


    三个被揉捏得不成人样的肉团。


    “太惨了……应该是三个人吧……”


    “嗯，其中一个应该就是外面那个女人的儿子。”


    轩浩面无表情地道。


    他记得当时女人称呼儿子为‘阿正’。


    而眼前的其中一个肉团身上，他找到了印在衣服上的名字——冈崎正。


    “要把尸体带出去么？”


    轩浩淡淡地问道。


    “什么？”钉崎有些不解。


    “这个人是外面那女人的儿子。脸还算完好，应该能认出来。”


    “可是……”


    “死不见尸的话，作为家人是无法接受的吧？”


    “不行。”伏黑惠淡淡的否定道，“根据情报，应该至少还有两个人的生死需要我们确认。先别管已经死了的遗体了。”


    “一回头路就没了，待会儿应该就找不到遗体了吧？”


    “找不到就不找。现在这种情况，就不该考虑管闲事。”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多么想救这些人。死了我就更懒得管了。”


    “理由？”


    “这里是‘少年院’。”


    “我其实不太懂‘少年院’是什么意思。”


    “管理犯罪青少年的场所。”


    一边解释着，伏黑惠拿出平板展示。


    “这里现场的各种情报都会事先公开给咒术师。包括这些人的犯罪记录。冈崎正，无证驾驶，撞死了放学途中的女童，而且他还是两次无证驾驶。”


    “原来如此，都是些人渣么。”


    轩浩总算是理解了。


    “啧，这样的话，家属还真是可怜啊。”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


    一旁的钉崎想说什么，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


    两人猛地看过去，只见钉崎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地面，只剩下一只手还没完全没入地面。


    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全部被淹没了。


    “怎么可能？”


    伏黑惠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


    钉崎被传送走，肯定是有东西动了手脚。


    可是怎么可能？


    还有玉犬在旁边警戒。


    “！？”


    当他回头看向玉犬。


    只见玉犬已经死了，被人拖进了墙壁里，只露出一个头颅在外面。


    “轩浩！快跑！”


    意识到不对劲后，伏黑惠马上喊道。


    “之后再回来找钉崎！！”


    然而就在他想要迈出脚步的时候，一只眼睛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然后，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不只是他，轩浩似乎也被限制了行动。


    一道人形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两人身旁，嗤笑地盯着他们。


    呼——


    拳风呼啸。


    轩浩强行让身体行动了起来。


    但下一刻。


    噗——


    他挥出的拳头被切了下来。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无法发挥属于他自己的战斗力。


    除非换宿傩那家伙来强化身体，但那时候身体就不是他控制了。


    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腕横切面，轩浩感到情况让人头疼。


    另一边。


    钉崎野蔷薇被困在了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诅咒的气息。


    从四面八方而来，数目众多。


    这让她赶忙掏出了锤子和钢钉，额头满是冷汗。、


    “怎么会……这么多？”


    ············


    轩浩面无表情地用腰带止血，然后尝试着沟通体内的宿傩让其帮忙。


    只可惜宿傩明确地表示了拒绝。


    “就算你体内的我死了，也还有18份灵魂的碎片，而且最可气的是我还不土这肉体的支配者。你想要换的话也可以换，但是到时候，我会先杀了伏黑。再杀钉崎，那丫头活蹦乱跳的，应该会很有趣。”

 第14章

    “我不会由着你乱来的。”


    轩浩淡淡地回应道。


    “我想也是，但你老顾着跟我说话，同伴可是真的会死的哦~”两面宿傩的声音讽刺无比。


    噗——


    话语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轩浩和伏黑惠之间的地板。


    伏黑惠微微撇过头看了一眼地面，额头满是冷汗。


    “嘻嘻嘻嘻嘻嘻~”


    嘲笑的声音传来。


    是诅咒发出的声音。


    它在嗤笑。


    因为它是故意打偏的。


    伏黑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刚才这只咒灵，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地板上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根本不是咒术，而是单纯的释放咒力。


    是的，在这只咒灵眼中他们甚至不值得它使用咒术！


    “伏黑，你带钉崎离开这里。”


    轩浩皱眉朝着伏黑惠提醒道。


    “我会牵制住这个家伙，直到你们逃出去。出去之后随便给我个讯号，然后我再把宿傩换出来。”


    “怎么可能！？你单手怎么对付特级咒灵？”


    伏黑惠看着轩浩失去手臂的轩浩，“你好好看看，它正在享受着呢！我们彻底被小看了！争取时间我应该是办得到的。不行！！”


    “伏黑，拜托你了。”


    轩浩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伏黑惠问道。


    “……”


    伏黑惠沉默了。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其实是明白的，自己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眼下的状况只有轩浩留下来才有可能存活。


    因为这家伙体内有两面宿傩的存在。


    于是，伏黑惠只能咬着牙选择了撤退。


    他召唤出黑色的玉犬，咆哮道：“去找钉崎！”


    而另一边，轩浩已经对上了特级咒灵。


    他的攻击对于眼前的咒灵毫无效果，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根本还没学会该怎么使用咒力。


    砰——


    只见咒力在咒灵周身突然间朝着四周蔓延，如同一道半球形的屏障一般，将轩浩整个推了出去。


    轩浩砸在墙壁上，吐了一口气空气。


    “刚才那是什么鬼？咒力屏障？”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咒灵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笑容狰狞而戏谑。


    轩浩下意识地伸出手抵挡。


    可他的手在接触到咒灵散发出来的屏障的时候，就像是碰到了切割机一样，被削掉。


    “还真是弱啊，这身体。”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


    另一边，被转移邹的钉崎野蔷薇陷入了绝境。


    作为他武器的钉子已经用完，锤子也已经被折断。


    而她整个，也被一只体型庞大的咒灵抓在了手中。


    “我记住你的脸了。”


    受伤的钉崎只能指着咒灵的的脸发出讥讽。


    “我绝对要咒死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巨蛇从天而降，一口将抓住他的咒灵咬住。


    “！！”


    另一边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缠住。


    是伏黑惠。


    伏黑惠带着他的式神来救他了。


    “我不喜欢青蛙。”


    钉崎野蔷薇被一只青蛙从肚子里吐出来，无语地抱怨着。


    这只青蛙就是刚才拽住她的腰把她拉走的，这是伏黑惠的式神之一。


    “那可真是抱歉了……”


    伏黑惠一边回应着她的吐槽，一边带着她狂奔。


    现在已经不是讲究方法的时候。


    ············


    “咳咳——”


    另一边，轩浩口吐鲜血，模样看上去有些疲惫。


    “真是没办法啊。”


    他试过很多种攻击方式，但依旧无法对咒灵造成伤害。


    看来诅咒真的没办法以物理形式消除，能对付它们的方法只有以咒力应对。


    不过试过那么多次，他也差不多明白了该怎么运用咒力。


    一边想着，他一边站起身来。


    所谓的咒力，应该说所谓的诅咒，其实也就是人类的各种情绪所化。


    憎恨，恐怖，后悔……


    一切的一切，统统起身。


    换句话说，只要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能很轻易地使用出咒力。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而言。


    真要将咒力运用出来，不是那么简单。


    这种事情就像是肌肉记忆一般，需要形成习惯。


    一边这样想着，一股飘忽不定的力量正在轩浩受伤的手臂伤聚集。


    他尝试着将咒力集中在自己的拳头上。


    砰——


    一拳毫不留情地命中了眼前咒灵的脸。


    “嘻嘻~”


    咒灵依旧在笑，但轩浩能肯定自己的攻击应该是奏效了的，只是力量太过微弱，没办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已。


    “嗷呜——”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狼嚎声传来。


    这个声音是信号，让轩浩明白了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大概已经脱离危险了。


    于是，他再次尝试着把两面宿傩喊出来。


    两面宿傩以两人的生命威胁他，所以他只能等两人离开之后，他才能放宿傩出来。


    “你小子，真以为想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吗？”


    “这可由不得你。”


    轩浩笑着。


    下一刻，两人的灵魂已然交换。


    “你小子，真是越看越可恨啊！”


    两面宿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咒灵，却在骂着轩浩。


    他在轩浩面前竟然无法反抗，轩浩说要让他出来，他竟然就真的只能出来。


    越想越可恶。


    “啪啪——”


    他缓步上前，拍了拍正在颤抖的咒灵一眼，平静地朝着前方走去。


    “你等一下，我在思考。”


    说着，那咒灵还真的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而脸面宿傩呢，他正在思考该怎么报复轩浩这样使唤自己。


    他想着就算现在去追伏黑惠，到时候轩浩肯定会在他追上之前把他换回去。


    那么他们最头疼的应该是，让他们回到“起点”也就是他们一起再次面对眼前这只咒灵的情况。


    只要他把面前这只咒灵一起带过去，那么就算到时候轩浩把他换回去，也只会被这只咒灵给干掉。


    想清楚该怎么做了之后，两面宿傩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警戒着他不敢动弹的咒灵，淡淡开口道：“喂。我要去杀那几个小鬼，你也来。”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


    然而咒灵却浑身颤抖，像是在愤怒。


    当然愤怒。


    它可是特级咒灵！


    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眼前这个家伙，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咒力在咒灵双手中凝聚，毫不留情地朝着两面宿傩背上轰击而去。


    “蠢材。”


    两面宿傩当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


    皱着眉头转过头。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断掉的手臂开始生长，只是瞬间，就长出了手掌。


    而咒灵的咒力冲击，在抵达这只手臂之前的咒力，像是碰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停滞不前。


    “啊。不消息这边也治疗好了啊。”


    挡下攻击之后，两面宿傩无奈地抬起另一只手臂。


    他原本是不想帮轩浩治疗这具身体的，但是没办法，刚才稍微用力过猛了一点，一下子把身上的伤势全治疗好了。


    就在他抱怨的时候，对面的咒灵已经张大了嘴巴，惊呆在了原地。


    刚才它可一点都没留手，但攻击却被两面宿傩轻易挡下了。这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你不喜欢散步么？”


    两面宿傩呵呵笑着朝着咒灵调侃道。


    “也对，咒灵的天性就是要留在出生地，没事没事~”


    “你就死在这里吧。”


    言语间，还没等咒灵反应过来，两面宿傩就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他拍在了地上。


    然后，抬起脚一脚踩下去。


    一边踩着，还一边嘲讽道：“来啊？加油加油。你倒是反抗啊？”


    轰——


    随着脚踏下，地面瞬间崩裂。


    两人一同从半空中坠落。


    宿傩原本是想借力跳起来的，但是却意外地被咒灵抓住了脚踝。


    “呵呵。”


    两面宿傩呵呵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身形连同着咒灵整个手臂一同消失。


    等咒灵坠落在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整个给切了下来。


    “啊——”


    咒灵吃痛地咆哮着。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出现在一旁悠哉坐着的两面宿傩呵呵笑着举起手里的物件，正是它的手臂：“就算是咒灵，也会爱惜手臂吗？嘻嘻——”


    宿傩笑着。


    就如同刚才咒灵一样嬉笑。


    此时局面反转。


    “得得得得得——”


    咒灵不断地牙齿打颤，是在恐惧。


    ············


    另一边。


    伏黑惠已经带着钉崎野蔷薇回到了外面。


    “请将避难区域扩大至10km范围。伏黑，有什么打算？”伊地知洁高在吩咐了咒术高专的人安排周边市民避难之后，朝着伏黑惠问道。


    “我要留下。”伏黑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有什么万一，我有责任结果它。”


    “我先送钉崎同学去医院，然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你自己小心。”伊地知洁高微微点头道。


    “不，伊地知先生过来也没什么意义，回来的时候请带1级以上的术师，虽然我觉得高专应该没这样等级的人在。”伏黑惠叮嘱道。


    ············


    另一边，两面宿傩正在和咒灵闲聊。


    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方面地朝着咒灵说话。


    那咒灵只能乖乖听着他说话。


    “听说我们都被分类为‘特级’。我还有……你这蝼蚁？”


    说着，宿傩抬起了头。


    只见此刻的特级咒灵已经被大卸八块，拍在了墙壁上，无法动弹。


    “呼呼呼——”


    它痛苦地挣扎着，不甘地想要从墙里出来。


    很快，它终于挣脱了束缚。


    被分散的身体马上复原，毫发无损地落在地上。


    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宿傩看着咒灵开心得像个孩子，哈哈笑着调侃道：“挺开心的嘛？要不要我表扬一下你？不过，在利用咒力进行治疗这一点，咒灵可比忍了擅长多了。”


    “你和那小子，好像连诅咒师什么都摸不着头脑啊。”


    “机会正好，我来教教你吧。”


    说着，两面宿傩踏前一步，双手结印。


    “什么才是真正的咒术。”


    “领域展开——伏魔御佛龛。”


    整个空间仿佛都黑暗了下来。


    一座由尸骨堆砌的佛龛缓缓在两面宿傩身后升起。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


    噗噗噗——


    特级咒灵的身体像是被切片了一般，肢解开来。


    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一次，它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恢复。


    宿傩平静地抓住它身体的一部分，呵呵笑着：“本来是想把你切成刺身的，你果然太弱了。对了对了，还有。”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从咒灵身上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手指。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也就是他自己的手指。


    “这个我就回收了。”


    在咒物被取出的一瞬间，咒灵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开始急速萎缩。


    最后化作咒力消散于天地间。


    “结束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面宿傩无奈地朝着灵魂深处的轩浩喊道。


    “太不爽了！！要换就赶紧换回来！！”


    “……”


    “小子？”


    “……”


    “……”


    许久都没有回应。


    两面宿傩咧嘴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漏洞一般，笑了起来。


    ············


    另一边。


    “！！”


    在外面守着的伏黑惠微微一惊，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生得领域关闭了！！特级咒灵死了？”


    是的，在特级咒灵被两面宿傩解决掉之后，它所构筑的领域自然是崩溃了。


    “然后，就等轩浩回来……”


    就在他以为一切事情都结束，只需要轩浩把宿傩换回来就皆大欢喜的时候，一道嗤笑的声音突然间在他身后响起。


    “那小子不会回来了。”


    听着这声音，伏黑惠额头满是冷汗，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是因为恐惧。


    “别那么害怕嘛~”


    两面宿傩像是看出了他的恐惧，笑着调侃道。


    “稍微谈谈吧？”


    分明说要谈谈，但实际上他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和之前与那只特级咒灵交谈一般。


    “这不是你不借助任何束缚就使用我的代价。”


    “明明要和我换的，看来他遇到了些麻烦呢。”


    两面宿傩一边说着，一边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但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然后我就想了下现在能做的事情。”


    “？”


    看着他的动作，伏黑惠无比疑惑。

 第15章

    “你……干什么！？”


    噗——


    在伏黑惠惊讶的目光中，两面宿傩笑着将手臂刺入了自己身上心脏的位置，将体内整个心脏掏了出来。


    鲜活的心脏在他手里跳动着，看得伏黑惠头皮发麻。


    “我要把轩浩这小子自己作为人质。”


    两面宿傩咧嘴笑着解释道，“因为我是诅咒的关系，没了心脏我也能活，但这小子可不行。和我交换就等同于自杀。然后我，再加一个保险。”


    说着，两面宿傩拿出一根手指。


    那是他从刚才的特级咒灵身上找到的手指。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


    “这下，我终于自由了。现在你可以开始害怕了。”


    吞下手指之后，两面宿傩呵呵笑着看着伏黑惠，调侃道。


    “我要宰了你，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在他想来，这具身体没有了心脏，再加上他又吞了一根手指下去，体内那小子肯定不可能有能力再和自己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了。


    “……”


    伏黑惠低着头，面色无比平静，并没有要害怕的意思。


    “跟那时，立场交换了呢。”


    众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现现实。


    “轩浩会回来的，即使结果是自己的死，他就是那种人。”


    伏黑惠笃定地说着，抬起头。


    “你太看得起他了。”两面宿傩闻言嗤笑道，“这家伙只是比其他人更结实，也更迟钝一点而已。刚才也是，在生死之际还毫无感觉，废话连篇地说了一堆。我可以断言，这家伙没有主动赴死的胆量。”


    “……”


    伏黑惠没有理会两面宿傩的话。


    他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解决眼下的情况了。


    根据他的观察，轩浩的身体手臂已经被两面宿傩复原了，。


    看来两面宿傩会反转术师。


    这家伙获得肉身之后，就算没有心脏也能活，但应该还是会因为受伤而困扰。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那就是在轩浩换回身体的掌控权之前，逼迫两面宿傩把心脏治疗好。


    而这需要他能够展现出来让两面宿傩意识到‘缺少心脏的身体无法战胜他’。


    能做到吗？


    伏黑惠心里忐忑。


    连面对区区特级咒灵都应付不了的他？


    不……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管他能不能做到！


    “我必须要做到！”


    说着，咒力从伏黑惠手中涌现。


    一只飞鸟模样的式神被他召唤了出来。


    而看着他的动作，两面宿傩捋了捋头发，丝毫不在意：“难得出来一次，就多活动活动吧。”


    看着和式神一起朝着自己袭来的伏黑惠，两面宿傩来了些兴致：“明明用着这么有意思的式神，术师本人却要亲自打过来吗？”


    砰砰砰——


    两人肢体接触。


    伏黑惠的攻击对两面宿傩毫无作用。


    “再多用点诅咒啊。”


    砰——


    一边说着，两面宿傩一拳揍在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身体后仰。


    但手里结印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大蛇。”


    随着咒术发动，一条巨大的蛇从影子里钻了出来，一口咬住了两面宿傩。


    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鸟型式神从后方朝着两面宿傩脑袋袭来。


    “一起攻击！”伏黑惠咆哮着下令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见了两面宿傩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噗——


    只是瞬间，巨蛇被两面宿傩以嘴巴为中心轻易思考，而身后袭来的鸟型式神也同样被击落。


    “我不是说了吗？要多用点咒术啊。”


    调侃之间，两面宿傩已经来到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伏黑惠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朝着上方扔出去。


    下一秒，伏黑惠整个人已经飞到了半空中。


    而下一刻，两面宿傩也飞身跟了上来。


    “唔……”


    伏黑惠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只是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是两面宿傩的对手。


    不光是咒术，连力量和敏捷一切的一切，他都和宿傩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砰——


    两面宿傩咧嘴笑着，双手抱拳，毫不留情地砸下。


    好在伏黑惠再次召唤出式神，挡在了自己身前。


    但他的身体还是被可怕的冲击力朝着地面砸落。


    “术式不错。”


    两面宿傩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被挡住而失落，反而呵呵笑着夸赞道。


    “咳咳咳——”


    跌落地面之后。


    伏黑惠头疼地喘息着。


    又有两只式神到了极限。


    在被破坏之前，解开术式比较好。


    之前面对特级咒灵的时候为了从生得领域逃离，他就几乎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式神。


    目前几乎所有式神都已经处于被破坏的状态。


    而且他已经没有咒力了。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了。


    “你的式神，是用影子做媒介的吧？”


    还没等伏黑惠想出对策，一道声音突然间响起。


    是追来的两面宿傩。


    只见两面宿傩呵呵笑着，好像对伏黑惠很感兴趣。


    “……”


    伏黑惠沉默着没有回答。


    现在的这情况，就算他的术式被看破了也已经无所谓了。


    “是又怎样？”


    “嗯，搞不懂。”


    两面宿傩摸着下巴淡淡道，“不是使用咒符的那种常见劣等术式，运用得也还算不错，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逃？”


    “？”伏黑惠不知道两面宿傩问的是什么。


    “真是大材小用啊，算了。”


    见伏黑惠回答不上来，两面宿傩淡淡地摇头，“不管怎么样，这种程度的攻击，我是不会把心脏治好的哦。”


    “被看穿了吗？”


    伏黑惠闻言有些无奈地起身。


    他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把性命赌在了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了，这小子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两面宿傩嘲讽道。


    “……”


    伏黑惠没有回应。


    此刻的他仿佛走马灯一般正在回忆着过往。


    有人曾经告诉过他。


    众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现实。


    有时间诅咒别人的话，不如也去想想对自己重要的人。


    毫无疑问，告诉他这些道理的人，她是个善良的人，比任何人都跟应该得到幸福。


    但即便如此，津美纪还是被诅咒了。


    连他的性别都不清楚，就为他取名为“惠”的父亲，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优哉游哉地生活。


    因果报应并非全自动，恶人要在伏法的基础上才会获得判决。


    咒术师就是这“报应”齿轮中的一个。


    竭尽全力，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善人享受平等，他会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


    这就是他成为咒术师的意义。


    想到这里。


    咒力开始从伏黑惠身上涌现。


    这股咒力不知为何，莫名地强大无比，甚至让对面的宿傩都感到有些惊讶。


    “很好，非常好！现在才要开始动真格的是吧？”两面宿傩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试着让我对你着迷吧！伏黑惠！！”


    然而此刻的伏黑惠似乎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面无表情，开始一边结印，一边咏唱着咒文：“布瑠部由良由良。”


    这是他从未使用过的术式。


    “八握——”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眼前的人……好像已经不是两面宿傩了。


    不知何时，轩浩已经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并朝着他开口问道：“看样子你是真不想让我死啊？为什么？”


    “我……不知道。”伏黑惠回应道，“我想要救你的理由，并没有带着什么伦理观的思考。就算会遇到危险，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善人死去。虽然也多少犹豫过，但最终还是任性地意气用事。不过这样就好，我不是正义的伙伴，而是咒术师。所以我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一次都没有。”


    “这样啊。”


    轩浩笑了笑。


    “看来我回来果然是正确的，你这样的家伙，不该现在就死。”


    说着，他整个开始缓缓倒下。


    没有心脏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他的生命体征。


    伏黑惠放下了结印的手，平静地看着倒下的男人。


    这次的事件，似乎已经在轩浩的死为句点结束了。


    ············


    “不惜用掉一根珍贵的手指进行确认。真的有必要么？宿傩的实力。”


    繁华的城市里，几道身影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他们长相怪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是可怕的咒灵，但似乎并没有人看见他们。


    也听不见他们的交流。


    开口的是一个长相酷似火山的咒灵。


    而面对他的提问，头上带着缝合线的男人微笑着开口回答道：“因为半吊子的试探根本无法获得什么。而且也得到了相应的收获。”


    “哼，希望这不是你的借口。”火山头冷哼道。


    “&…………&……%%@￥￥#”一旁身上背着花苞的咒灵开口，但他说的话语言却并非人类能理解的语言。


    “你闭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内容却能直接进到脑袋里来，太恶心了！”火山头捂着脑袋抱怨着。


    “欢迎光临。”


    几人走进一家店里，店员呵呵笑着欢迎道。


    “请问就您一位吗？”


    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微笑着开口回应：“是的，就我一位。”


    除了他之外，其他几人都是纯粹的咒灵，并没有人类的身体，所以只要他们愿意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既然平静地在店里坐下，悠哉地开始商谈着什么。


    ············


    另一边，咒术高专，停尸房。


    “故意的吧？”


    五条悟看着躺在一旁，被白布盖着的轩浩的尸体，疑惑地开口道。


    “您是指？”伊地知洁高有些汗颜地问道。


    “对手是特级，而且还要救助五名生死不明的人。怎么可能派遣一年级的去？”


    五条悟挠着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上面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对此，他只能做出如下判断。


    “我强行给轩浩争取到了实质上没有期限的死刑缓刑，于是对此心有不满的上层，趁着我不在，就打算利用特级名正言顺地弄死他。如果似的是其他两个人，也能给我添堵，这真是一石二鸟啊，你说是吧？”


    “可……可是……”


    伊地知洁高闻言汗流浃背。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只要对方愿意，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决定派遣的时候，还不知道它会变成特级……”伊地知洁高瑟瑟发抖地解释着。


    “找犯人太费事。”五条悟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我干脆把头上那帮混蛋全给宰了吧？”


    说着，气氛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伊地知洁高已经快要窒息了。


    就在他以为完蛋了的时候，一道女声响起。


    “这么感情用事，还真是少见。看来你很中意他呢。”


    “？”五条悟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只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微笑着走进来。


    她是咒术高专的医师，家入硝子。


    “我一直都是个把学生放在首位的好老师。”五条悟淡淡地回应道。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别太欺负伊地知了。他夹在我们和上层中间也很辛苦。”家入硝子呵呵笑着缓解着气氛。


    一旁的伊地知听见竟然有人替自己说话，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心想请继续说。


    “我对男人的辛苦没兴趣。”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反驳道。


    “是吗？那么这个。”


    说着家入硝子掀开了一旁尸体上的白布。


    “就是宿傩的容器么？我可以随意解剖吧？”


    “好好干啊。”五条悟淡淡的应允。


    “当然会了。以你为你在对谁说话。”家入硝子自信地回应着。


    ············


    另一边回到高专的钉崎和伏黑聚在一起。


    吐槽着轩浩的情况。


    “真是的，还叫别人活久一点……结果自己先死掉了，他可真会省事。”


    钉崎野蔷薇撑着下巴抱怨道。


    “你是第一次碰到有同伴死掉吗？”


    一旁的伏黑惠闻言微微摇头：“同年同学是第一次。”


    “那还挺波澜不惊的。”


    “你不也是……”


    “那是当然了，才认识多久？我可不是那种因为男人的死，就哭哭啼啼的单纯女声。”


    虽然这样说着，但钉崎野蔷薇的嘴角却抿着，看上去内心并不平静。

 第16章

    “好热啊。”


    “……是啊，夏季制服还没做好吗？”


    蝉鸣声不绝于耳。


    两道身影一边抱怨着一边走进了高专学院里。


    “你怎么比平时更阴沉了？惠。”


    似乎是看见了愁眉苦脸的伏黑惠以及钉崎，来人当中的女性微微撇嘴问道。


    “难不成你在守夜啊？”


    “禅院学姐……”伏黑惠没有回答，只是喊着女人的名字打着招呼。


    “别叫我的姓——真希！真希！！叫我的名字，说了很多遍了吧？”没好气地道。


    禅院真希，她是咒术世家禅院家的人，但因为某些原因跟家里的人存在矛盾，所以对自己的姓氏很不爽。


    “真的有人死掉了，昨天！！是个一年级的男孩！！”跟在禅院真希后面的一只熊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鲣鱼干！！”另一个男生附和道，但他说的话一般人听不懂。


    “额……你们倒是早说啊！！”听着两人的提醒，禅院真希顿时感觉尴尬得要死，“搞得我像是无血无泪的恶鬼似的！！”


    “你本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啊？”熊猫反驳道。


    “金枪鱼蛋黄酱。”男生投去认同的眼神，口中依旧说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这些人是谁？”钉崎野蔷薇看着突然间来他们面前唠叨的两人一熊猫，有些无语地问道。


    “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伏黑惠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说着，他一一朝着钉崎野蔷薇介绍了一下几人。


    咒术高专二年级，禅院真希，是全校学生里最擅长使用咒具的。


    一旁的男生是同样二年级的狗卷棘，词汇量仅限于饭团的馅料。


    而最后一个，熊猫，虽然是只熊猫，但也是他们二年级的学长。


    “……还有一位乙骨学长，是我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地尊敬的人。不过现在在国外。”


    “你打算一句话就把熊猫给一笔带过吗？”钉崎野蔷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哎呀，真的很抱歉，在服丧的时候打扰你们。”熊猫很人性化的双手合十，道歉，并且说出了他们的来意，“但是希望你们能出席‘京都姐妹校交流会’。”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钉崎野蔷薇闻言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就是和京都的另一所高专举办的交流会。”熊猫学长解释道。


    “但那不是二三年级为主的活动么？”伏黑惠问道。


    “因为三年级的废柴还在停学中。”禅院真希无奈地解释道，“人数不够，所以你们也要来。”


    “交流会是要干什么？任天堂明星大乱斗？”钉崎野蔷薇好奇地问道。


    “那样的话我们三人就够了……”熊猫学长闻言有些汗颜，心想这届新生脑回路真是新奇。


    “东京校和京都校，每天各比赛一种两校校长定制的项目，分两天进行。虽说如此，其实每年都是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他朝着钉崎野蔷薇解释道。


    “鲑鱼。”一旁的狗卷微微点头。


    “个人战，团体战……”钉崎野蔷薇闻言有些惊讶，“难道是要对打吗？咒术师之间！？”


    “对！”禅院真希咧嘴笑着，“是除了杀人以外，什么都能做的咒术合战。”


    “相反地，为了不被杀掉，我们也会好好教导你们。”熊猫展示着身上的肌肉，笑着接话道。


    “嗯？”钉崎野蔷薇听懂了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有些不明所以，“话说我们有那么闲吗？咒术师不是人手不足吗？怎么有闲工夫搞这些？”


    “现在的确如此。”熊猫解释道，“从冬天结束一直到春天，人类的负面情绪会在初夏时化作诅咒大量出现，也就是所谓的忙碌期。”


    一旁的禅院真希接话道：“偶尔也会出现整年都很忙的情况。过完这几天差不多就该清净些了。”


    “这样啊~”钉崎野蔷薇有些无语，以清净下来就搞活动，咒术师们这样真的好吗？


    “那么——你们会参加的吧？”禅院真希问道，“同伴去世了就趁着这次机会发泄一下吧。”


    “参加。”


    也是伏黑惠以及钉崎野蔷薇都点头表示同意。


    这次的事件让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为要变强，他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但是如果训练和交流会让我觉得没有意义的话，我马上回退出的。”


    “我也是。”


    “哈~”听着两人的话，对面的三人忍不住笑了笑。


    “也好，傲慢一点的新人才更有训练的价值。”熊猫哈哈笑着。


    “鲣鱼干。”一旁的狗卷学长微微点头。


    ············


    “也就是说，你们的老大想逆转如今人类和诅咒的立场，是这样的吧？”


    家庭餐厅里，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朝着面前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咒灵们问道。


    “有一点不一样。”火山头轻轻地器敲了敲桌子，解释道，“忍了是由谎言组成的，表面上的正面感情与行动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内在目的。而憎恨与杀意等等，负面感情却都是毫不掺假的真实。由此诞生的我们诅咒。才是纯粹的真正的‘人类’吧？赝品就应该消失。”


    “……而现状消失的可是你们。”男人呵呵笑着，不以为然。


    “所以才问你，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赢过咒术师？”火山头咒灵不耐烦地问道。


    “在开战之前，如果能满足以下两个条件，就能赢。”男人微眯着眼睛竖起两根手指。


    “一，让五条悟无法战斗；”


    “二，让两面宿傩的宿主轩浩成为你们的同伴。”


    “那个叫做轩浩的小鬼，不是已经死了吗？”火山头咒灵闻言有些疑惑。


    “呵呵，谁知道呢？”男人笑着没有反驳，但眼神却意味深长。


    ············


    漆黑的意识空间里。


    满地都是白骨。


    血池中，轩浩平静地站着。


    “没有允许就不许抬头，太不愉快了。小子。”


    上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抬头看去，只见两面宿傩端坐于尸骨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你就滚下来啊，我俯视你也可以哦。”


    轩浩咧嘴笑着，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你还真是一脸杀气啊。”两面宿傩看着轩浩的脸，呵呵笑着。


    “废话，因为我被你杀死了啊。”轩浩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这具身体的心脏被掏出来了，光靠一缕意识，他可没办法复活。


    “没想到这么快就忘了我治好你手臂的事了啊？”两面宿傩叹了一口气。


    “之后你就把我的心脏给挖出来了。”轩浩淡淡地反驳道，“虽然死了都要和你在一起的这但让我很不爽，话说这里是哪里？”


    一边说着，他一边抄起血池中的一枚尖锐的头骨，朝着两面宿傩扔过去。


    “不过也正好，我要打哭你。”


    轰——


    头骨毫不留情地砸在两面宿傩端坐的位置。


    只可惜已经那里已经没有了两面宿傩的身影。


    踏——


    轩浩的身影追击而至。


    “！”


    两面宿傩有些惊讶。


    “要紧牙，别咬了舌头。”轩浩咧嘴笑着，朝着他挥动拳头。


    “不需要。”两面宿傩同样满脸笑容，挥拳反击。


    然而他的拳头却落空了。


    轩浩的攻击点从鼻子转移到了他的脚。


    “上当了吧？”


    伴随着调侃声，轩浩抬起腿朝着两面宿傩面门而去。


    然而下一刻，两面宿傩的身影却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轩浩的身后。


    “啧。”


    轩浩看着自己落空的攻击，微微咂嘴。


    果然要靠着一缕意识战胜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好像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你真是无聊啊。”两面宿傩平静地居高临下看着他，“这里不是阴间，是我的生得领域。”


    “？”轩浩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一窍不通，两面宿傩说了他也听不懂。


    “伏黑好像说过这什么领域。”


    “也可以说成是‘内心世界’。”两面宿傩淡淡地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死。”


    “没死，这么说来，你是准备和我谈条件么？”轩浩顿时就明白两面宿傩想干什么了。


    “是啊，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治好你的心脏让你复活。”两面宿傩咧嘴笑着。


    “看你那了不起的样子，之前那样大闹一番，结果自己还不是不想死嘛。”轩浩语气中满是不屑。


    “情况有变。”两面宿傩没有理会，语气平静，“不久，就能看到有趣的事情了。”


    “什么有趣的事情？”轩浩有些疑惑。


    两面宿傩没有回答，只是竖起两根手指，淡淡道：“我有两个条件，其一，我一说‘契阔’，你就要把身体交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其二，你要忘掉这个约定。”


    “不行。”轩浩当然是选择拒绝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太可疑了。”


    “那我答应你这一分钟不会伤害或杀害任何人，这样总行了吧？”两面宿傩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谁信啊？”


    “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这是‘束缚’也就是誓约。不遵守的话，我是会受到惩罚的。”两面宿傩解释道，“贪欲过盛就会遭报应，建立在利害关系上的‘束缚’，是咒术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规则的力量吗？”轩浩好像听明白了一些。


    总而言之，这世界的规则似乎就是这样，咒术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的条件。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样拖下去我也活不过来。”


    说着，他抬起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两面宿傩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或许是听见他答应有了一丝大意，脸面宿傩没能躲开。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轩浩见两面宿傩中计，淡淡地讽刺道。


    “无条件让我复活，我本来就被你害死的。”


    “……那就这样吧。”出乎意料的是两面宿傩竟然答应了。


    他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现在开始互相残杀，如果你赢了，我就无条件复活你，我赢了，就按照我的束缚复活。”


    “好啊。”


    ············


    现实世界，咒术高专，停尸房。


    “我这个人，脾气很差。”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淡淡地开口道。


    “我知道的。”


    站在一旁的伊地知笑着开玩笑道。


    “伊地知待会儿就赏你一套全力耳光。”五条悟瞥了他一眼，“你快问我明明不是当老师的料，为什么还要在高专执教？”


    “为什么呢？”伊地知一听全力耳光，额头顿时冷汗直冒。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这世上能承受得住这个男人全力耳光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有一个梦。”五条悟强行自问自答道。


    “梦想？”


    “对，通过轩浩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上层是咒术界的魔窟，里面有做缩头乌龟的笨蛋、世袭的笨蛋、傲慢的笨蛋、就像是腐烂橘子的减价大甩卖。”


    说着，五条悟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我要将这垃圾咒术界，进行重置。要先杀光上层的蠢货简直轻而易举，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会发生什么变革。如果我采用这样的做法，将不会有人跟随我。所以我选择了教育。我要培养出强大又聪明的同伴。因此我偶尔也会把自己的任务交给学生们去做。”


    “你那只是单纯地想偷懒吧？”伊地知心里吐槽着。


    五条悟继续说道：“大家都很优秀，尤其是三年级的秤和二年级的乙骨，他们俩会成为与我不相上下的术师。”


    说着，他握紧了拳头，显然很愤怒。


    “轩浩原本也是其中一个……”


    “我说你们，我要开始了哦？”


    然而有人根本没看气氛，一旁的家入硝子淡淡地揭开改在尸体上的白布，淡淡地开口道。


    “你们打算就坐在那儿看着吗？”


    说着，她看着两人，自顾自地套上解剖用的手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她的五条悟和伊地知都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她的身后，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轩浩，突然间坐了起来。

 第17章

    “五……五条老师！！他……他他他活了！！”


    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伊地知惊讶地嘴巴里能塞下一颗鸵鸟蛋。


    “哈哈，你很吵耶，伊地知。”五条悟见状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唯有一旁的家入硝子感到有些遗憾：“有一点遗憾啊。”


    因为轩浩突然复活过来，她没办法继续解剖尸体了。


    “那还真是抱歉啊。”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话说你哪位？”


    “轩浩。欢迎回来。”


    五条悟笑着开口道，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嗯，我回来了。”


    啪——


    两人拍了拍手，算是庆贺。


    事情就这样算是顺利结束了，而且有个好结果。


    “哎，得把报告改掉啊，好麻烦的说。”


    在轩浩和伊地知离开后，家入硝子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五条悟道。


    “不，保持原样就好。”


    五条悟淡淡地笑着制止道，“我要在轩浩再次被盯上之前，让他拥有最低限度的自保能力，为此我需要些时间。记录上就当他已经死掉了吧。”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家入硝子微微点头，“你是要彻底把轩浩给藏起来？”


    “不，会让他在交流会之前复学的。”五条悟充满自信地回应着。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夺定年轻人的青春，是不可原谅的，无论是谁。”


    ············


    家庭餐厅。


    “五条悟。我们一起围攻也杀不了他吗？”


    火山头咒灵朝着眼前额头有着缝合线的男人面色阴沉地问道。


    “会被他轻松脱身。最坏的情况，你们可能都会被解决掉。”男人平静地回答道，“我建议与其‘杀死’他，不如想办法‘封印’他。”


    “封印？”几个咒灵疑惑地问道，“具体有什么办法吗？”


    “用特级咒物。”男人呵呵笑着回答道，“‘狱门疆’。”


    “狱门疆……？”火山头咒灵闻言顿时激动起来，“那个犯禁忌的东西！？竟然在你手上吗！？”


    “漏瑚，别激动。”男人淡淡地呼唤着它的名字，“会变热的。”


    周围的空气正在被火山头咒灵头顶喷发的咒力变得灼热起来。


    “5号桌一直都没点单，谁去催一下？”


    餐厅的店长看着孤零零地坐在角落，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一位服务生。


    只是服务生完全没有理会，拔腿就转身：“我要辞职！”


    他从前就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工资也全部存起来，好供养四位义妹将来读大学。


    可就连这样的他，都无法抗拒生存本能。


    如果靠近那张桌子，就会死！


    “我去吧。”


    另一个服务生不以为然地道。


    然而几人说话之间，店长却发现异常。


    “说起来，空调应该开着的吧？为什么这么热啊？”


    他一边看着服务生靠近那张桌子，一边疑惑地问着。


    而下一刻，那个服务生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整个店里都变得混乱起来。


    而额头有着缝合线的男人看着这一幕，则是无奈地摇着头：“真是的，别惹出太大动静好吗？”


    “哦。这样就行了吗？”


    火山头咒灵冷笑着抬起手指。


    一瞬间，整个店里安静了下来。


    因为所有人都瞬间被烧成了焦炭。


    “幸好没去高级的店。”


    男人无奈地挥着手驱散烟尘。


    “夏油。”


    一旁的其他咒灵像是无事发生一样，淡淡地朝着男人问道。


    “我有宿傩的几根手指强？”


    被呼喊道的男人数了数手指，淡淡地开口道：“大致估算，可能8、9根吧？”


    “足够了。”


    火山头闻言咧嘴笑着，“狱门疆给我！！我要纳入收藏！！相对的，我去杀了五条悟。”


    咒灵们似乎根本没相信男人的话，不以为它们需要借助宿傩的力量才能战胜五条悟。


    ············


    “我们达到现场的时候，令郎已经身亡。”


    “老实说，我一开始很怀疑是否有必要去救助少年院的人。”


    事情结束后，伏黑惠来到了事件受害者家属家中，汇报着情况。


    “但是我的同伴们与我不同，虽然没能成功，但在确认了令郎的生死后，他们曾试图把遗体带回来。”


    很遗憾，遗体和特级的生得领域一起消失了。


    伏黑惠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拿出了唯一带出来的东西，递给受害者的母亲：“我想至少把这个交给您。”


    女人看了看少年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印着她儿子的名字的碎布片。


    “没能救回阿正先生，真的很抱歉。”


    伏黑惠鞠躬致歉。


    “不……不用道歉了。”


    女人终于忍不住哭泣。


    “那孩子死了回难过的，也只有我了。”


    ············


    咒术高专，训练场。


    “慢死了，惠。”


    看着完成收尾工作回来的伏黑惠，禅院真希抱怨着。


    “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吧？”


    伏黑惠并没有解释，而是莫名地反问道。


    “禅院学姐，你做咒术师是想帮助什么样的人？”


    “啊？”禅院真希闻言有些莫名其妙，“我才不关心救谁不救谁的。”


    “早知道不问了。”伏黑惠叹了一口气，撇过头。


    “你说啥？”禅院真希感到莫名其妙，额头青筋暴起。


    “伏黑！！！别搞那些和面试中问答环节一样的问题！！换人！”就在这时候，咆哮声从远处修炼场中央传来。


    是正在接受训练……不，准确的说是被熊猫学长折磨、扔来扔去的钉崎野蔷薇在咆哮。


    “换人！！校服太不方便了！！让我去买好看的运动服！！”


    “他们在干什么？”伏黑惠看着远处的画面，有些疑惑地问道。


    “因为你们近身战太弱了。”禅院真希回答道，“所以正在训练啊。你们的训练任务就是先从我们这里赢一局。”


    说着，她拿出了一根棍状的咒具，冲着伏黑惠勾手。


    “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


    另一边。


    咒术高专地下某处地下室里。


    五条悟也在偷偷地对轩浩进行控制咒力的训练。


    “我认为近身战方面，你要比别人强上一截，现在需要学习的是控制咒力。”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以及咒术的基础知识。”


    “好啊。”


    轩浩闻言当然是点头了。


    他的确需要学会这些，才能在这个世界变强。


    “听老师你说过自己是‘最强’，能教我怎么才能成为最强的咒术师么？”


    “呵呵。”五条悟闻言笑了笑，“说得倒是没错，那你先看那边的灌装果汁。”


    说着，五条悟指了指一旁桌上的两罐果汁。


    下一刻，两罐果汁突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扁。


    但两个罐子被捏扁的方式却有所不同。


    一个被扭曲，一个却只是单纯的挤压。


    “一边是咒力，一边是术式。知道有什么区别么？”


    “原来如此，看不懂。”轩浩打量了一眼，表示看不明白。


    “嗯~打个比方。”五条悟解释道，“‘咒力’就好比是‘电’，那么‘术式’就是‘家电’。光有电也没办法随便使用吧？所以要将‘电’传进‘家电’里，获得各种效果。”


    说着，他只想桌面上两个被捏扁的罐子。


    “这边是单纯的用咒力击坏的，只是简单地被捏扁。而另一边则是将‘咒力’注入‘术式’中，然后发动咒术扭成那样的、”


    “那就是说，接下来只要我学会超强的术式的话！！”轩浩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轩浩你用不了咒术的。”


    五条悟当场就泼了一盆冷水。


    “和简单的式神或者结界术不同，术式基本上是与生俱来的。所以咒术师的实力之中，先天才能大概占到了八成吧。简单来说，你毫无才能。”


    轩浩闻言深受打击一般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五条悟有些疑惑地问道。


    “哎……我还以为很简单来着。”


    “呵呵，”五条悟笑了笑，“我还没说完呢。你只是现在用不了咒术而已。不久之后，你的身体就会牢牢记住宿傩的术式。别去想做不到的事情！！你要继续发挥你的长处。给你的体术加上咒力！”


    “是这样吗？”


    “是的，比起蹩脚的咒术，我更怕那种凭基础就能造成威慑力的战法。刚才我也说了，你肉搏战的才能是顶呱呱的。”


    “可是我好像已经会将咒力运用在体术里了。”轩浩回答道。


    “那你来试试，反正你也办不到。”五条悟呵呵笑了笑，抬起手掌示意他朝着这里攻击。


    “受伤了我可不管哦。”


    轩浩见状活动着筋骨。


    “知道啦，快打吧。”


    随着五条悟话音落下，轩浩毫不留情地一拳打了过去。


    然而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一点都没注入啊。”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手掌，呵呵笑着。


    刚才这就只是普通的一拳，纯粹是肉体的力量。


    虽然力道很让他惊讶，但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为什么？”


    轩浩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疑惑。


    “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感情，你所说的‘那时候’应该充满了愤怒吧。”五条悟解释道。


    “懂了。”轩浩微微点头，明白了一些，“原来使用咒力的时候一定要怒气冲冲的才行啊？确实伏黑总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回答错误。”五条悟无奈地摇头。


    ············


    高专训练场。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伏黑惠一阵警觉。


    “怎么了？”对面的禅院真希疑惑地问道。


    “刚刚……突然觉得很不爽。”伏黑惠皱眉回答道。


    “啊？”禅院真希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啊，不是说学姐你让我不爽。”伏黑惠挡开敲过来的棍子，解释道。


    “距离交流会还有一个半月，你可给我打起精神来。”禅院真希将手里的棍子扔给他，淡淡道，“接下来你也试试长的吧。”


    “没想到还挺顺手的。”伏黑惠握住棍子耍了两下。


    ············


    地下室。


    “大家都在进行从微弱的感情火种里提炼咒力的训练。”


    五条悟继续朝着轩浩解释道。


    “当感情出现强烈波动的时候，白白消耗咒力可不行哦。训练方法有几种，我给你选了个相当辛苦的。”


    “什么？”轩浩问道。


    “看电影。”五条悟笑了笑，掏出一堆电影光盘。


    “啊？”轩浩闻言微微一愣，完全不理解，“看……电影？？”


    “对。”五条悟解释道，“从名作、c级恐怖片到法国地雷片，醒着的时候全都过一遍。”


    “？？”轩浩还是没听懂。


    “当然不是普通地看。”五条悟继续解释道，“要和它一起看。”


    说着，他掏出一只看上去像是在睡觉的玩偶熊，这只玩偶熊双手上戴着一对拳套。


    “这个丑萌丑萌的人偶是什么鬼？”轩浩接过玩偶，有些不明所以。


    “萌？”五条悟哈哈笑了笑，“这是校长特制的咒骸。”


    “啊，果然是他的风格。”轩浩微微点头，是说在哪里见到过。


    “然后呢？”轩浩继续问道，“我完全没弄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急别急，差不多快了。”五条悟没有解释，只是好像在等什么。


    砰——


    话音落下没过几秒钟。轩浩的方向传来一阵击打声。


    只见轩浩手里的玩偶熊趁他不注意，一拳砸在了轩浩下巴上。


    五条悟见此，这才呵呵笑着解释道：“这个咒骸需要持续注入稳定的咒力，不然就会醒来，像刚才这样揍你。就像我刚才说的，这里有各类电影，有激动人心的，紧张刺激的，令人兴奋雀跃的，还有催人泪下的，幽默滑稽的跟让人看后觉得胸闷烦躁的。首先，你要在不弄醒咒骸的情况下，平安看完一部电影。这个训练是为了锻炼你在各种感情状态喜爱都能使用出咒力的能力，输出过多过少都不行。”

 第18章

    轩浩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于是他抱着玩偶熊尝试了一下。果然是一旦松懈下来，玩偶熊就睁开了眼睛准备揍人。


    这对目前只能输出微弱咒力的他来说还挺困难的。


    “现在设定的是你也能释放出的微弱咒力，之后会逐渐提升，要时刻小心哦。”五条悟提醒道。


    “照这个情形，不小心也不行啊。”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从哪一步开始看呢？”五条悟已经开始为他挑选起了电影影片，“我推荐这部哦，女主很讨人厌，最后华丽地死掉了。”


    “剧透得有点过分了吧？”轩浩闻言无语地吐槽着。而就在他精神放松了一下，手里的玩偶熊顿时就又睁开了眼睛。


    砰——


    毫不留情地一拳又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先看动作片。”五条悟终于挑选好了影片，笑着道。


    然而轩浩这边已经不爽地扔下了玩偶：“我受够了！这只熊太欠揍了啊！”


    “不爽的时候也要保持稳定的咒力输出哦。”五条悟笑着安慰道。


    ············


    另一边，伏黑惠以及钉崎野蔷薇的特训也还在继续。


    “说到携带咒具，我也赞成靠武器弥补近身战的不足，但是从术式方面考虑，还是希望能空出双手。”伏黑惠一边用手比划着结印的姿态，一边说道。


    在他看来，手里握着东西始终是会影响术师结印。


    “禅院学姐经常携带2种以上武器外出的吧？是怎么做到的？”


    “让熊猫拿着。”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指了指一旁的熊猫学长。


    熊猫学长比划了一下自己健美的身材。


    “早知道就不问了。”伏黑惠见状一阵无语，这个建议根本无法用作参考。


    “也有术师惠饲养可以存放物品的咒灵呢。”熊猫学长提醒道。


    “我还想要呢。”伏黑惠微微撇嘴，“那太稀有了，弄不到的。而且要花很多时间才能养熟。要是见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熊猫学长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


    等熊猫离开后，伏黑惠低下头沉思着当时面对宿傩的时候的情形。


    他记得最后宿傩朝着他说了一句话——你那时，为什么要逃？


    仔细回想，他明白了宿傩指的是在少年院里面对那只特级咒灵的时候。


    也就说，在宿傩看来，他其实有可能战胜特级咒灵吗？


    伏黑惠有些不解自己该怎么才能战胜特级咒灵，他自以为很清楚自己没有那样的实力。


    一边想着，他一边伸手摸向阳光下自己的影子。


    “学姐。”


    “啊？怎么了？”听到伏黑惠叫自己，禅院真希疑惑地转过头问道。


    “好像有办法了。”


    伏黑惠一边说着，一边讲手伸进自己的影子里。


    他找到了，能携带咒具的方法。


    ············


    另一边，地下室里。


    轩浩依旧抱着玩偶熊，集中精神看着电视机上播放的老旧电影。


    很无聊。


    所以他喝了一口可乐，稍微走神了一瞬。


    于是，玩偶熊再次睁开了眼睛，朝着他挥出拳头。


    “可恶，别挑别人喝可乐的时候打脸好不好？”轩浩抱怨着。


    “你别喝不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吗？”五条悟无语地吐槽着，“现在不是悠哉看电影喝可乐的时候吧？”


    “在家看电影当然要配薯片喝可乐啊！！”轩浩反驳道。


    “好吧，随笔你啦。”五条悟笑了笑，挥手道别道，“那么我还有事，你继续加油哦。”


    “这样真的能变强么？”轩浩对这种方法表示怀疑。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停下离开的脚步，转过头问道：“对了，你之前‘死掉’的时候，有跟宿傩谈过吗？”


    “谈……”轩浩微微皱眉，想不起来了。


    “他给你治疗心脏之前，没提什么条件或是契约?”五条悟说得更具体了一些。


    “啊——好像是说过什么。”轩浩微微点头回答道，“但我想不起来了。”


    “……是吗。”五条悟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罩蒙着眼睛，没有人能看见他眼神的变化。


    ············


    夜晚。


    伊地知开着车载着五条悟。


    “距离跟校长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要顺道去哪里转转吗？”伊地知问道。


    “算了，偶尔早点吧。”五条悟闻言想了想，微微摇头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又突然间开口：“停车。”


    “额？”伊地知有些不明所以，“在这里停车吗？”


    “嗯。”五条悟平静地点头。


    车很快停下。


    “你先走。”


    下车关上车门后，五条悟淡淡地朝着伊地知开口道。


    “啊？”伊地知更不能理解了，“这是某种测试吗？如果我走了就会挨揍的那种？”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五条悟无语地笑了笑。


    伊地知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开着车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五条悟平静地双手插兜：“那么接下来……”


    言语间，一道影子从天而降，从他背后的高空处袭来。


    然而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瞬间闪射躲开。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那道影子砸落地面，地面出现了碗状的龟裂，范围很大。


    “你是什么人？”五条悟的身影再次出现，刚好在波及的范围之外。


    他平静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来人。或者说是咒灵。


    “嘿哈！！”


    咒灵没有回答，只是咧嘴笑着挥手。


    只见一座仿佛火山口一般的凸起突然间在五条悟身侧的墙壁上长出来，灼热的咒力朝着他喷发而出。


    轰轰轰轰——


    整个山间公路因为这突然的火山喷发不断震动，滚烫的熔岩将整个道路融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咒灵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以为五条悟被瞬间蒸发了，呵呵笑着。


    “你说谁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五条悟平静的声音却突然从蒸汽弥漫中传出来。


    烟尘很快散去，只见五条悟整个毫发无损，不只是他，包括他脚下的地面都丝毫没有受到火山喷发的影响。


    “啧。小鬼。”火山头咒灵看着五条悟嚣张的样子，顿时露出不爽的表情。


    而五条悟则是平静地望着他，在思考着什么。


    一个咒灵却能正常与人类交流，而且咒力量已经达到了特级的程度。


    大概是未登记的特级咒灵。


    而且大概比目前只吸收了两根手指的宿傩要强。


    “特级啊，是因为特别所以才叫特级的。这么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节奏都被打乱了。”弄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一只特级咒灵之后，五条悟有些烦躁的吐槽着。


    “怎么？”咒灵嘿嘿笑着，很是嚣张，“自尊心受伤了？”


    “没啊。只是感觉越来越有趣了。”五条悟咧嘴笑着，捏了捏手指，一时间骨爆声不断地从他指关节传出来。


    “越来越有趣了……是吗？”漏壶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笑容也变得危险，“人类，你好像很缺乏危机感啊？”


    “并没有。我知道的哦。”五条悟呵呵笑着，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你特意挑选这样偏僻的地方下手，是为了防止其他术师过来帮忙吧？”


    “你是想说，你明知道如此，还能表现得这么轻松么？真是自大啊。人类。”漏壶更加不爽了。


    他抬手一挥，熔岩中钻出许多虫一般的咒灵。


    火砾虫。


    “缺乏危机感啊……”


    五条悟和笑着，依旧不以为然。


    他抬起手。


    涌向他的火砾虫纷纷像是静止了一般停在他的周围。


    无所谓地观察着眼前这些飞虫尖锐的突刺，五条悟淡淡地开口问道：“被这个刺中的话，会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尖锐的叫声。


    “咦啊啊啊啊啊啊——”


    虫群发出尖锐刺耳的哀嚎。


    砰——


    紧接着是一阵无数声爆炸。


    一时间五条悟所在的位置再次被浓烟包裹。


    好在他本人已经不在了原地。


    “声音、爆炸，两段攻击，很有创意嘛。”


    看着远处爆炸的方向，五条悟呵呵笑着夸赞道。


    而与此同时，漏壶已经追击到了他的身侧。


    可五条悟根本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轰——


    又是一阵轰鸣，火焰瞬间包裹了五条悟的脑袋。


    “还没完！”漏壶见状冷笑着，继续发起追击。


    他抬起手，一道炽热的火柱瞬间将五条悟整个都淹没。


    “就这点水平吗？实际交手才发现，原来不过是被弱者夸大其词出来的，现在的人类世界果然一片混沌。完全没活在真实里。”


    看着眼前面对自己似乎毫无还手之力的五条悟，漏壶不屑地开口道。


    “丑态百出，令人反胃。就用你的死来传播真正的强大和真实吧。”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这番话，整个人却愣住了。


    因为烟雾散尽后，五条悟的身影竟然依旧毫发无伤。


    “这招我刚才不是用过一遍了吗？”五条悟毫无波澜地挥手驱散烟雾，开口道，“长点记性啊。”


    “怎么回事？”漏壶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类是如何在自己那样的攻击之下存活下来的。


    而且竟然还是以毫发无伤的状态！


    “嗯，简单来说——你没打中我。”


    五条悟平淡地解释道。


    “怎么可能！？和刚才根本不一样！”漏壶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他刚才的招式分明是第一次使用。


    不，重点不在这里，为什么这个人能毫发无损啊！？


    “我确实碰到了你，把你杀死了！”


    “你碰到的是，你和我之间的‘无限’。”五条悟捏了捏手指，淡淡地解释道。


    “？”漏壶表示没有听懂。


    “我教你吧，把手伸出来。”


    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朝着漏壶伸出手。


    “……”漏壶满脸阴沉，但还是伸出了手。


    因为他没有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杀意，打算就借此机会尽量多打探一下情报。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这个男人的手的时候，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手无论如何往前伸，都无法触碰到眼前那只分明近在咫尺的手。


    碰不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


    这就是“无限”？


    “对吧？”五条悟淡淡的问道，“是不是停住了？应该说越靠近我就越缓慢。接下来怎么办呢？我就这样握着你的手也行哦。”


    “不行！”漏壶感觉到了危险。


    “别害羞嘛。”五条悟呵呵笑着。


    强行扣住了漏壶的手掌，虽然手掌相扣之间依旧存在着“无限”。


    “混蛋！！”


    漏壶想要挣脱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但男人的另一只手却趁此机会毫不留情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让他一时间鲜血喷涌。


    好快！


    不是单靠咒力强化的攻击！！


    是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必须弄清楚。否则根本无法反击。


    “还没完呢。”


    五条悟淡淡地开口。


    半空中四溅的鲜血在他面前停住。


    “无限本身无处不在，我的咒术只是将它带入了现实。”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


    只见可怕的力量长在他指尖凝聚，形成一枚球状的虚空。


    收束。


    发散。


    反转术式——赫。


    “你觉得碰到这个虚空，会怎么样？”


    “！！”


    漏壶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眼前靠近的虚空，想要躲开却无法躲开。


    轰——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漏壶整个身形倒飞而出，砸入了道路旁的山林之中，整条路径上的一切都被摧毁。


    好在他在最后一刻躲开了正面轰击。


    正当他准备反击的时候，一道影子却追击到了他的身后。


    砰——


    漏壶的身形被一脚踢飞出去。


    砸落在山林里的湖泊之中。


    “啊，机会正合适。”


    五条悟淡淡地笑着，从容靠近。


    而漏壶此刻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这才知道，“夏油”的话并不是在骗他们。


    对上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是真的会死。


    不过还没结束。


    他还有绝招没使出来。


    “既然打不到，那就把他拖进我的领域！”


    说着，他抬起头寻找男人的身影。


    “嗯？跑哪里去了？”

 第19章

    “抱歉~抱歉~”


    就在漏壶感到无比疑惑的时候，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转过头。


    只见五条悟呵呵笑着落在湖泊里，手里竟然还拎着一个人。


    轩浩。


    “要带我去哪里？额……这里是哪里？”


    轩浩疑惑地朝着五条悟问道。


    刚才五条悟突然间出现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而下一刻，他们两人就来到了这里。


    “那家伙是！！”


    宿傩的容器！


    漏壶看着五条悟带来的少年，心里无比惊讶。


    “这位是来参观学习的轩浩同学。”五条悟笑着朝着漏壶介绍道。


    听他的语气似乎完全没把这当做是一场战斗，否则也不会带人来观摩学习了。


    “富士山！头上顶着富士山？这家伙是咒灵么？”轩浩看见了对面的咒灵，疑惑地问道。


    “对，他的确是咒灵，而且是特级哦~”五条悟解释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了解一下什么事咒术战的顶点，‘领域展开’。”


    说着，他朝着对面的漏壶笑着道：“好啦，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对面的漏壶闻言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的确很惊讶宿傩的容器和“夏油”猜测的一样还活着。


    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实在太让他恼怒了。


    对于这个男人，“夏油”给出的建议是让其无法战斗，然后拉拢两面宿傩。


    为了今后的考虑，他心想最好还是不要杀掉眼前这个少年。


    难道是这个男人察觉到了他们在顾虑什么？


    “你把这个小鬼带来干什么？是打算当做肉盾么？”


    “肉盾？”五条悟闻言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说了吗？是来参观学习的。”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对付漏壶，根本不需要什么肉盾。


    “我现在正在教他关于咒术的知识，你不用在意，继续打吧。”


    “竟然主动带了个累赘过来，愚不可及！”漏壶语气愤怒。


    “没事啊，反正你很弱。”五条悟嘲笑着。


    “！！！”


    漏壶彻底愤怒了，头上的火山仿佛因为愤怒而喷发了起来。


    “别小看我！混蛋！我要把你那张娘们脸给吞进肚子里！！”


    感受着这个咒灵愤怒地释放着恐怖的咒力，轩浩心里微微一惊。


    弱吗？


    这个咒灵分明好像比之前在少年院里见过的那只强大多了。


    而在五条悟眼里，竟然只算弱的么？


    该说不愧是自称“最强”的男人吗？


    “没事的，不要离开我身边。”五条悟似乎感受到了轩浩的紧张，淡淡地开口道。


    “紧张倒是没有，只是有点好奇你究竟有多强。”


    “呵呵。”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与此同时，对面的漏壶终于出招了。


    只见他双手结印，愤怒的咆哮道：“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一瞬之间，五条悟和轩浩被拖入了一处领域之中，周围环境瞬间变成了一片熔岩火海，仿佛是身处于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


    “这就是领域么？”轩浩朝着五条悟问道。


    “没错，这就是‘领域展开’。”五条悟淡淡地回答道，“咒力在周围构筑起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你们在少年院经历过的是没有施加术式的未完成领域。”


    “好热。”轩浩吐槽道。


    五条悟继续解释道：“要是当时碰到的是完成的领域，一年级的所有人都会死。惠应该知道的吧？展开领域要耗费超级多的咒力，但也有着与之相应的好处。其一是环境因素引起的状态提升，类似于游戏里的buff。另一个……”


    五条悟讲话的时候，一道像是陨星一般的熔岩巨石朝着他们两人的位置砸落。


    但他只是轻轻抬起手，便轻而易举地挡住了这道攻击。


    “啧。”


    漏壶见自己的攻击竟然还是不起效果，微微砸嘴。


    换做一般的术师，在进入他的领域的瞬间应该就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挡下攻击之后，五条悟继续解释道：“……在领域内发动施加于领域的术式，绝对会命中。”


    “绝对？”轩浩表示怀疑。


    “绝对。”五条悟表示肯定，“不过放心好了，有好几种对策，可以像我刚才那样用咒术抵挡，再一个就是逃到领域之外去，不过我不推荐这种方法，基本行不通。另外……”


    还没等五条悟说完，对面的漏壶就冷笑着接话道：“如果用更浓厚的领域中和掉你那所谓的‘无限’，我的术式也就能打中了吧？”


    “嗯~”五条悟坦然地点头，肯定道，“能打中。”


    见五条悟无所谓地告诉自己方法，漏壶沉默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嚣张了。


    说什么要把狱门疆用来收藏，简直愚蠢。


    虽然来这里有一半是当做儿戏的，觉得就算杀不掉眼前这个男人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敌我差距，实在让他无法保持之前的想法。


    他身为咒灵的！！身为“新人类”的自尊！！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区区人类的事实！！


    “对付领域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我们也展开领域进行对抗。”五条悟根本没在意漏壶为什么沉默，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平静地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眼罩。


    “当领域同时展开的时候，谁的术更考究，谁就能压制全场。当然，也要根据相性和咒力的量。”


    “可恶！少瞧不起人了！灰烬也别想留下！五条悟！！”漏壶愤怒地咆哮这，似乎打算使出最强的力量。


    而面对汹涌而来的热浪，五条悟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美得让人窒息的可怕眼睛。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伴随着他单手结印，周围的环境再次被改变，仿佛宇宙吞没了火山。


    准备进攻的漏壶呆滞地愣在了原地，心中满是疑惑。


    “发生了什么？”


    “我的领域败了？”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对！”


    “什么都能看见！！”


    “什么都能感觉到！！”


    “情报永不停歇地向我涌来！！所以什么都做不到！！”


    五条悟带着轩浩来到静止不动的漏壶身后，若无其事地抓住了他的脑袋，解释道：“这里是‘无下限’的内侧。‘直觉’、‘传导’会为了‘活着’这个行为而强制执行无限次。很讽刺吧？得到了一切，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缓慢地等死。”


    他朝着漏壶发出无情的嘲讽。


    “但是我有话想问你，所以就点到为止饶了你吧。”


    下一刻，领域散去。


    而漏壶的脑袋也被五条悟拧了下来。


    应该说只剩下一个脑袋，其余部分都被领域吞噬了。


    因为是咒灵的缘故，所以身首分离也不会死亡。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


    五条悟踩着漏壶的脑袋，问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此刻终于能够理解，五条悟为什么敢自称“最强”了。


    拥有这样作弊一般的术式，的确足以称作最强。


    就算是特级咒灵在五条悟面前，实力也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


    “怎么办？要救吗？”


    远处的山峰上，注视着这一幕的“夏油”朝着身边跟着的背负花苞的咒灵问道。


    “我不能在高专有关的人面前露脸，这里先告辞了。想救就救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咒灵有没有这种感情。”


    说着，他起身与一盘的咒灵擦肩而过准备离开。


    “&*##%@”


    咒灵说了一句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夏油”闻言咧嘴笑了笑：“区区咒灵，大言不惭。”


    ············


    “你不是受人命令行动的类型吗？”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朝着脚下的漏壶问道，“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不管怎么样，跟我们作对的是谁？”


    说着，他还踹了几脚漏壶的脑袋。


    “快说，不然干掉你啊。虽然说了也照样干掉你。”


    “话说诅咒也会说人话啊。太过平常我都习惯了。”一旁的轩浩已经找不到该吐槽的地方了。


    “！”


    就在五条悟审问漏壶的时候，一束巨大的花从天而降，刺入了五条悟面前的地上。


    随后，花海蔓延将两人包围起来。


    “感觉暖洋洋的呢。”轩浩道。


    “咒术，应该是吧？战意都被削弱了呢。”五条悟解释。


    “咦？”


    轩浩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重心突然变得不稳。


    一道藤蔓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倒吊在了半空中。


    五条悟转头看向轩浩。


    而趁着这个机会，一道影子窜过，抱着漏壶的脑袋奔向远处。


    “呵。”


    五条悟把轩浩放下来之后，转过头笑了笑。


    “被它逃走了啊，很擅长隐匿气息嘛，比火山脑袋还要令人反感。这个级别的咒灵聚集在一起了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轩浩。


    “你……不对，我希望大家都能强大到英国刚才那家伙的程度。”


    “赢过那个？”轩浩闻言有些汗颜，短时间内好像不太可能。


    “目标还是具体一点比较好吧？”五条悟没有在意，呵呵笑着道，“目标设定好了之后，只要努力达到就好。把预定往前提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就反复看电影吧加与我对战吧。”


    “和你？”轩浩闻言微微愣了愣。


    五条悟根本没理会他的疑惑，继续安排道：“之后是实战，做几个比较难的任务。熟练掌握基础与应用，然后就是在交流会上闪亮登场。”


    “等等啊，交流会是什么？”轩浩对五条悟说的一切都表示不明所以。


    “……我没说吗？”五条悟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


    咔嚓。


    一道公寓楼上，“夏油”若无其事地打开了其中一道门。


    而在门后并不是公寓的房间，而是一片海滩。


    这扇门似乎连通着一个不该存在于这里的领域。


    “好平静的领域呢。”“夏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慨着。


    “漏壶怎么样了？夏油。”


    沙滩遮阳伞下的影子见他到来，开口问道。


    “濒死，花御去救了，应该没事吧。”“夏油”来到影子面前，平静地回答道。


    “真是不负责啊，是你煽动他去的吧？”


    “哪里，我阻止过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交谈之间，花御已经抱着漏壶的脑袋出现在了这片领域里。


    “没事就好。”伞下的人影呵呵笑着。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事了！？”只剩一个脑袋的漏壶愤怒地反驳道。


    “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夏油”呵呵笑着。


    “哼。”漏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夏油毫不在意地做了个鬼脸：“如今你们应该明白了吧？五条悟需要在适合的时间地点，在我方建立起相应的优势的情况下，才能封印。就定在10月31日在涉谷执行。详情我之后会再联络。”


    说着，他看向遮阳伞下的人影，问道。


    “行吗？真人。”


    “没有异议。”满身都是缝合线的青年人影放下手里看着的书，平静地回应道，“如同诅咒又如同人类一般，狡猾点行动吧。”


    ············


    另一边，咒术高专。


    休息时间。


    “能不能多来几台自动贩卖机啊？”钉崎好不容易在学院里找到一台贩卖机，一边投币从里面取出饮料，一边吐槽道。


    “不可能的吧，能进来的相关人员又不多。”伏黑惠回应道。


    “咦？一年级们呢？跑腿去了。”操场上熊猫学长疑惑地问道。


    “跑腿去了。”禅院真希回应着。


    “没事吧？”熊猫学长有些担心。


    “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跑个腿总会的吧？”禅院真希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说那个，京都的校长不是今天过来吗？商议交流会的事情。”


    “！”


    禅院真希闻言微微一愣。


    “不是说派遣一年级去特级案件的那个异常事态，是和悟关系不好的上层故意的吗？京都的校长不就是其中之一吗？要是让他们撞见了……”熊猫学长有些担心地说道。

 第20章

    “目标一年级学生……轩浩已经死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对惠怎样了，就算是京都的老头也不想公开生事吧？”


    禅院真希淡淡地回应道。


    “教员可能有自己的立场，但徐盛就不一样了。”熊猫学长还是有些担心。


    “……”


    闻言，禅院真希也皱眉陷入了沉默。


    “你是说她来了吗？真依。”


    “我猜的。”熊猫学长点点头道，“毕竟开会和学生没有关系。但是啊……那群家伙最喜欢找麻烦了。”


    ············


    另一边。


    熊猫学长的话的确应验了。


    正在跑腿买饮料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面前，的确出现了两个麻烦的家伙。


    “你怎么在东京学院？禅院学姐。”


    伏黑惠有些疑惑地朝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女人问道。


    听着这个称呼，一旁的钉崎野蔷薇有些不解：“啊，果然是？我就说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姐妹？”


    “讨厌啦。”对面的女人见两人这样的反应，呵呵笑着回应道，“伏黑同学，那么叫的话，不是跟真希不好区分了吗？叫我真依。”


    这个女人正是禅院真希口中的“真依”，同为禅院家的人，目前就读于咒术高专京都校区二年级。


    而此刻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相当魁梧的男人。


    “这些家伙，就是代替乙骨和三年级的吗？”男人打量着眼前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紧皱眉头问道。


    他叫东堂葵，同样来自京都校区，不过是三年级。


    “我是担心你们才跟校长一起来的。同学去世了吧？很难过吧？”禅院真依没有理会一旁的东堂葵而是回答着伏黑惠一开始的问题，“还是说，并没有？”


    “……”伏黑惠闻言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没关系，你也不方便开口吧。我帮你说。”禅院真依语气咄咄逼人，“‘容器’听上去是不错，说白了也就是一半是诅咒的怪物。那种肮脏的非人玩意儿，还在旁边不懂规矩地自称是‘咒术师’，肯定很让人反胃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死了反而让人大松一口气吧？”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闻言沉默着，不过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愤怒。


    “真依，别唠叨那些无所谓的闲话，我只是想知道他们够不够资格代替乙骨。”一旁的男人淡淡地开口。


    说着，他望向两人当中的伏黑惠，一脸认真的直白问道：


    “你叫伏黑是吧？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都疑惑起来。


    “根据你的回答，我可能要在这里把你打个半死，乙骨……最差也要逼三年级的参加交流会。”东堂葵咧嘴笑着，直接将上衣撕碎，气势汹汹地解释道，“顺带一提，我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人！”


    “为什么我非得跟刚见面的你，聊喜欢的女生类型的话题啊？”伏黑惠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说啊，对这个闷骚来说太难了。”一旁的钉崎野蔷薇指着伏黑惠认同的点头。


    “你闭嘴。”


    伏黑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情况已经够莫名其妙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京都三年级东堂葵，我做完自我介绍了，这样咱们就是朋友了，快点回答吧，答案是男的也行。”


    东堂葵没有理会伏黑惠的拒绝，淡淡地开口道。


    “性癖柠檬反映一个人的全部。对女性毫无兴趣的家伙本身也很无聊。我最讨厌无聊的人。交流会能让我的血液沸腾，让我的肉体尽情欢呼舞蹈，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灵魂舞台。最后的一次交流会要是被你们弄得太无聊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现在你们只要被我揍个半死就算完事。你们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温柔。”


    “回答我，伏黑惠。”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伏黑惠闻言沉默着有些汗颜。


    钉崎没带武器，他心想还是不要起冲突比较好……


    说着，他准备回答眼前这个男人的问题。


    脑海中闪过一道温柔的身影。


    “我没什么喜好。只要那个人有坚定的人性就好，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要求。”


    对面的禅院真依闻言笑了笑。


    “答得不错。”一旁的钉崎野蔷薇则是赞赏道。


    “吵死了。”伏黑惠怼了她一句。


    然而，听见这样的答案，对面的东堂葵，却满脸失望。


    “果然，无聊死了。伏黑。”


    说着，他甚至流下了悲哀的眼泪。


    紧接着，伏黑惠感受到了杀意。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东堂葵抡动的手臂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勉强来得及抬起手格挡。


    砰——


    伏黑惠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鲜血在半空中四溅。


    “伏黑！”钉崎野蔷薇见此惊讶地转头看向伏黑惠的方向。


    然而下一刻，她身体就紧绷了起来。


    因为她的脖子被人抱住了。


    “哎呀~伏黑同学好可怜。”


    只见禅院真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后面搂了上来，笑呵呵地道。


    “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二级术师的天才，碰上一级的东堂学长也不过是个一年级新生，待会儿我会安慰一下他的。”


    听着搂着自己脖子的女人的话，钉崎野蔷薇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我刚开始还觉得挺像，但仔细看来并不像。真希姐要比你漂亮百倍。你睡眠不足吗？毛孔好粗大哦。”


    说着，她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禅院真依的脸。


    “看来我得教教你——怎么好好跟人讲话。”


    禅院真依脸色阴沉无比。


    咔嚓。


    只听见一声金属音。


    “！”


    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愣。


    一把左轮手枪抵在了她的腰部。


    ············


    另一边。


    东堂葵已经追着倒飞出去的伏黑惠来到了院子里。


    “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唉，这家伙很无聊’。”


    他失望地看着伏黑惠，居高临下。


    “但也不好单从外表判断人对吧？所以我才特地问的，而你践踏了我的温柔。”


    “难不成你的脑子里装的是菠萝吗？”伏黑惠抹掉嘴角的血迹，面色阴沉地他抬起头朝着迎面而来的男人问道。


    看着这个男人魁梧的身形，他似乎想起来了。


    东堂……是传闻中那个东堂吗！？


    在去年的那起诅咒师夏油所引发的前所未有的诅咒恐怖袭击“新宿·京都百鬼夜行”事件中，单枪匹马将出现在京都夜行的5只一级咒灵和1只特级咒灵干掉的那个东堂！？


    不过能赢过特级的一级术师也不是没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伏黑惠尽量安慰着自己保持冷静：“听说你不用术式啊？”


    “嗯？哦，那个是谣言。”东堂葵愣了愣，回答道，“对付特级的时候有用过。”


    对付一级的时候就没用过吗？这个怪物……


    伏黑惠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那我放心了！！”


    言语间，他已经开始结印。


    “鵺”。


    “蟾蜍”。


    “不知井底”。


    一只鸟形的式神以及数只蟾蜍从他的影子里冒了出来。


    东堂葵见状不为所动，脚尖轻点地面，似乎在做热身运动。


    伏黑惠目光冷静地盯着他。


    对手是肌肉发达的近战类型，保持距离，控制住。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东堂葵瞬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使出后仰摔。


    “太浅薄了，体格也好，女人的喜好也好。”


    东堂葵一边淡淡地评价道，一边毫不留情地将伏黑惠的脑袋倒栽葱地砸向地面。


    一时间地面崩裂，伏黑惠头上渗出鲜血。


    “唔……”


    伏黑惠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清醒，趁着对方松手，爆退出一段距离，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下一刻东堂葵又像是瞬移一般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东堂葵捏住了他的脸，毫不留情地朝着地面砸。


    “毫无例外的无聊。”


    就在东堂葵认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别动。”


    直接诶声音，仿佛有着某种绝对的力量一般，让他的行动停滞了片刻。


    而与此同时，另一道咆哮声传来。


    “你在——干什么呢！？”


    伴随着咆哮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枚漆黑的拳头。


    只见一头熊猫出现在了东堂葵面前，趁着东堂葵无法行动，一拳将他击退。


    “呼~”


    击退东堂葵之后，熊猫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倒在地上的伏黑惠。


    “勉强赶上了。”


    “鲣鱼干。”一同到来的狗卷嘴里说着让发无法理解的话，微微点头。


    刚才叫东堂别动的就是他。


    “好久不见啊，熊猫。”


    东堂葵被揍了一拳，但似乎并没有受伤，稳住身形后咧嘴笑着望着眼前的一人一熊猫。


    “为什么不能忍到交流会呢？”熊猫对东堂葵现在就挑衅感到十分不解。“快回吧，快回吧。小心我大叫哦。‘不要呀~’这样的。”


    “用不着你说，我正打算回去的。”东堂葵挠了挠脖子，淡淡地回应道，“也不是从头到尾都那么无聊嘛。替我转告乙骨，‘你也得出场’。”


    “麻烦死了。我熊猫听不懂人话。”熊猫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旁的狗卷陷入了无语当中。


    ············


    另一边。


    “想继续当咒术师的话，就要学会挑选挑衅的对象。”


    禅院真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钉崎野蔷薇，手里还用枪指着她。


    “你想对我家的跑腿小妹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依。”


    “哎呀~你太弱了，我都没注意到呢。真希。”


    禅院真依回过头，看着来到面前的禅院真希，呵呵笑着。


    “你不也一样是吊车尾吗？”


    禅院真希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你不也只会一味给物品注入咒力，屁点术式都不会吧？”


    “总比连咒力都没有的要好。”禅院真依讽刺道，“一天到晚抬头仰视别人脖子都酸了，偶尔不俯视一下可不行呢。”


    “啊，够了够了。两个垫底的你一句我一句的丢死人了。”禅院真希有些无语地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钉崎野蔷薇，道，“野蔷薇，站得来吗？”


    “……”


    没有人回应她。


    “没用的，暂时是没可能起来的。”禅院真依呵呵笑着，“毕竟我是照着那样教训的她。”


    呼——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禅院真希的棍子突然间停在她鼻尖之前。


    面无表情。


    “干嘛？要打架吗？”禅院真依挑衅地问道。


    然而对此，禅院真希只是笑了笑。


    禅院真依感觉莫名其妙。


    但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因为两只手已经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


    “多谢帮忙，真希姐。”


    不知道什么时候，钉崎野蔷薇已经醒来了。而且还偷偷绕到了她的身后发起偷袭。


    “竟然敢在我刚买的运动服上开洞。给我把你的制服留下。给我做夏服。”


    钉崎野蔷薇恶狠狠地朝着禅院真依开口道。


    “下次就给你身上添个洞。”禅院真依回怼道，“再说就你那小短腿，穿不了这个吧？”


    “宰了你！！”钉崎野蔷薇额头青筋暴起，加大了力度。


    禅院真依也准备开始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回去了，真依。”


    是东堂葵。


    “什——！”


    看着东堂葵回到这里来，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都微微一愣。


    “怎么会？伏黑他……没事吧？有熊猫他们跟着。”禅院真希微微皱眉问道。


    “你好像玩儿得很开心嘛。”东堂葵没有回答，而是冲着禅院真依问道。


    禅院真依挣脱了束缚，没好气地回应着：“你在开玩笑吗！？我才刚开始……”


    说着她好像打算继续跟钉崎野蔷薇算账。


    “不行。”东堂葵淡淡地制止道，“我和你不同，我来东京还有要紧事要办。我要去参加高田妹子的个别握手会！！”


    说着，他一本正经地拿出了门票。


    他口中的高田妹子，就是他喜欢的类型的女人。

 第21章

    众人纷纷朝着东堂葵投来了鄙夷的视线，心想这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然而东堂葵一点没有自觉，只是我行我素地拎着外套就准备离开：“要是我搭错了车，没能按时到会场的话，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一起来，真依。”


    “真是够了，这个自顾自的家伙！！”


    禅院真依虽然很不满，但还是只能先暂时放弃找钉崎野蔷薇算账，跟上东堂葵的脚步。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真发起疯来是很可怕的。


    “你们！交流会可别想着真轻松就完事啊！”


    离开之前，她还回头朝着几人威胁道。


    “说得好像自己会赢似的！！”钉崎野蔷薇咆哮着，“把制服留下！！喂！！”


    “住口，笨蛋！”禅院真希敲了敲她的脑袋，“现在是输是赢意义都不大。等到交流会上再痛扁他们一顿吧。”


    “……”


    钉崎野蔷薇冷静下来。


    “我说，真希姐。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咒力？”


    “是真的。”禅院真希摘下眼镜，淡淡地道，“如果没有这副眼镜，我连诅咒都看不见。我用的‘咒具’是已经事先施加了诅咒的，而不是像你们一样把自己的咒力注入其中。”


    “和之前五条老师拿给轩浩的那把刀一样？”钉崎野蔷薇还有些疑惑，“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成为咒术师？”


    “是为了赌气。”禅院真希笑着回答道，“一直被看扁的我要是成了了不起的术师，不知道家里那些人会是什么表情。真期待啊。”


    说着，她招呼着钉崎野蔷薇离开：“好啦，快点去硝子小姐那里吧。”


    “我很尊敬真希姐的。”钉崎野蔷薇闻言笑了笑，跟上脚步。


    “哦，是嘛。”钉崎野蔷薇笑着。


    ············


    “夜蛾还没来么？”


    高专校长办公室中。


    老人看着眼前的五条悟，疑惑地问道。


    “我这个来日不多的老人家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他是来到这边商讨交流会的，咒术高专京都校区校长，乐岩寺嘉伸。


    “夜蛾校长暂时不会来的。”五条悟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冷笑道，“因为我（威胁伊地知）通知了他假的会面时间。之前承蒙关照啦。”


    “哦？”


    乐岩寺嘉伸疑惑地问道，“之前是指？”


    “昏头了吧，老头。轩浩的事情。”五条悟咧嘴笑着，“你这个保守派老大在从中作梗吧？”


    “哎呀呀，最近的年轻人啊，”乐岩寺嘉伸叹了一口气，“连敬语都说不好了。”


    “因为我从开始就没想尊敬过你。”五条悟理所当然道，“最近的老年人，太自以为是，针脚人伤脑经。”


    “等一下，这种做法有问题。我们可要请你去相关场所做报告的。”一旁站着的另一个人突然间插话道。


    她是咒术高专京都校二年级，三轮霞。


    虽然她对五条悟说话的语气很官方很硬气，但实际上看见五条悟，她的内心无比激动。


    毕竟她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这位五条悟，而且是活的。


    “随便，我也不打算多讲。”五条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说话了！他跟我说话了！！”三轮霞见五条悟回应自己，内心无比激动。


    五条悟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昨晚我被两只未登记的特级咒灵袭击了。”


    “！”乐岩寺嘉伸闻言微微一惊，“那可真是场灾难。”


    “别误会，对我来说就相当于路上碰到问卷调查的小插曲。”五条悟理所当然道。


    “哇呜~好帅！”三轮霞心里已经开始泛起了花痴。


    “那些咒灵有沟通能力，肯定还有同等级的同伙。”五条悟继续说道，“不光是敌人，秤和乙骨，还有你那边的东堂，近几年学生的等级也同样急速上升。加上去年的夏油杰的事，以及宿傩容器的出现……”


    “你想说什么？”乐岩寺嘉伸听到这里，语气凝重地问道。


    “不懂吗？”五条悟呵呵笑着，“你们为了无用的地位和传统而封锁住的力量的潮水，已经涨到无法控制的高度朝着我们涌来。今后的世代，将不是‘特级’这种尺度能衡量得了的。”


    说着，五条悟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还以为跟你们对着干的只有五条悟的话，可是会倒霉的哦，老头子！！”


    “你太口无遮拦了。”乐岩寺嘉伸睁开了一只原本紧闭的眼镜，眼神不善。


    但五条悟毫不在意：“嗷~好可怕！！想说的我都说完了，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起身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


    “啊，夜蛾校长过两个小时再过来——”


    走到门口，他还不忘记提醒老人家慢慢等。


    “三轮，去买茶水来。”老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着一旁的三轮霞吩咐道。


    “是！！”三轮霞一边回应着一边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心里却想着如果现在能追上五条悟的话，可以跟五条悟合影。


    ············


    一个月后。


    记录：2018年9月。


    神奈川县川崎市，kinema电影院。


    上映结束后，工作人员在影院内发现了3名高中生的怪异尸体。


    死因，头部变形导致的脑压上升、呼吸麻痹。


    就算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讨厌的人死掉的按钮，我大概也不会按。


    少年心中如此想道。


    但是如果有可以让讨厌我的人死掉的按钮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衰到家了。


    高中生不要翘课来看电影啊。


    虽然我也一样。


    他的目光看向放映厅前排的方向。


    此刻前面的位置有着三个和他同校的同学，是他最不想碰见的家伙，因为在学校里他总是被几人霸凌。


    这几人在场，让他完全看不进去电影的内容。


    这帮家伙不仅在电影院里说话，而且外放着手机的声音，烦死了。


    他心里很生气，很想让这帮家伙关掉声音安静一些。


    但却没办勇气开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一道身影来到了这几个人的身后。


    “你们……要文明观影哦。”


    他看着这道身影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了几人的脑袋。


    然后几人的脑袋就开始变形，最后以凄惨的模样死在了座椅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疑惑。


    那人离开后，他来到了几人面前仔细观察，却依旧看不出端倪。


    是刚才那个人做的吗？


    不对，人类能做到这种事吗？


    如果能的话，那真的是“人”吗？


    带着这些疑惑，他紧跟着那人离开的脚步。


    “请问，电影院的……那事，是你干的吗？”


    少年朝着眼前浑身缝合线的身影问道。


    “哟呵，你能看见我啊？”


    身影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如果是我干的，你会怎么做？斥责我？他们对你来说很特别？”


    “我也困恶意，做到同样的事情吗？”少年目光变得狰狞，如是问道。


    ············


    与此同时。


    轩浩已经完成了“看电影”的训练，开始按照五条悟的安排，正式执行任务。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他来到了电影院放映厅紧闭的大门前，“轩浩同学，现场很凄惨。”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鉴定科都还没来就把现场交给他们？”


    看着走入放映厅的两人的背影，两个人当中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而且还有一个小孩，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也看见那些尸体了吧，那不是人类的领域。”


    男人回应道。


    “干咱们这行的，如果想平安退休的话，就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另一边。


    进入放映厅的男人朝着轩浩解释道。


    “看得见吗？这就是咒力残秽。”


    “没有，完全看不见。”轩浩无奈地摇头。


    “那是因为你没想去看。”男人解释道，“我们平常把靠视觉辨认诅咒看做理所当然的事。”


    这个男人，是五条悟派来教导轩浩的同事，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


    “使用术式，就会留下痕迹，即是残秽。但是残秽比咒灵等的痕迹更稀薄，要目不转睛地仔细去辨认。”


    “嗯……？”


    轩浩微眯着眼睛，尝试着仔细观察。


    很快，他看见了地上隐约留下的痕迹。


    “嗷嗷，看见了，看见了！”


    “当然。”


    七海建人理所当然地道，“当你看见之前就能察觉到气息的时候，才能算独当一面。”


    “能不能多夸几句？夸奖使人进步。”


    轩浩见这人夸到一半就开始要求严格起来，顿时有些无语。


    “我不夸赞，也不贬低。遵循事实，严于律己是我的原则。”七海建人淡淡道，“但我也有过误认为社会也是如此的时期。此时不必多讲，快追吧。”


    “好，鼓起劲上吧。”轩浩开始摩拳擦掌。


    “不，如果能随便搞定的话，就随便一点吧。”七海建人否决道。


    轩浩顿时感觉有些泄气。


    怎么感觉和这个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主动说话也总是没回应……


    按照五条悟的说法，咒术师里虽然有很多怪人，但这家伙不愧是去公司上过班的，认真又靠谱。


    但这个男人曾亲口说，他通过在高专的学习领悟到了一件事——咒术师就是狗屎。


    然后，进入社会参加工作后领悟到的是——劳动就是狗屎。


    既然都一样是狗屎，那就不如回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这就是七海建人选择回来当咒术师的理由。


    轩浩当时听得云里雾里，这能算认真靠谱吗？


    “监控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是吧？”


    跟着七海建人的步伐，轩浩问道。


    “嗯，除了被害人以外，只有一名少年。”七海建人回答道。


    “那么犯人是咒灵？”轩浩继续问道。


    “嗯，应该是吧。”七海建人继续回答，“虽然也可能是那名少年做的，身份认定会由警察——”


    他突然间听了下来。


    因为眼前出现了咒灵。


    这种可能性可以直接被排除掉了。


    轩浩见到咒灵，准备冲上去解决。


    但七海建人却是阻止他：“停。这只咒灵我来对付。”


    说着，他指着另外的方向。


    “轩浩，你去收拾那边那只。”


    轩浩这才发现，原来另一边还有一只咒灵。


    正从拐角处探出头来盯着他们。


    “觉得赢不了的话，马上叫我。”七海建人提醒道。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轩浩微微撇嘴。


    “不是小瞧不小瞧的问题，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我有义务优先保护你。”七海建人的语气一本正经。


    “不要把我当小孩！我宁可被小看。”轩浩更不爽了。


    “你已经出生入死过好几次，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已经长大了。”七海建人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西装的纽扣。


    “枕边掉的头发越来越多，喜欢的配餐面包从便利店的货架上消失，这些微不足道的绝望不断累积，才会使你变成大人。”


    解开纽扣后，他掏出了一把刀，一把被奇怪布条缠绕的刀具。


    “不管对手是谁，我的术式可以强制性地在他身上制造弱点。”


    “7:3，将目标的长度以该比例划分，只要击中分界‘点’，就能触发‘暴击’。”


    “即便是比我强悍的敌人，也能造成一定的伤害。如果是咒力弱小的对手，用这把钝刀也能将其一刀两断。”


    “你在听吗？轩浩。”


    “啊？是在跟我说吗？”轩浩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七海建人，“话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他想把注意力都击中在咒灵那边，但是好像这边七海建人的话不听也不听。


    “如果是透露也无妨的术式和对手，或者是通过暴露这件事可以误导对方的话，就没问题。其好处是运用‘自亮手牌’这一‘束缚’，可以大幅提升术式效果。就像这样。”


    七海建人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用手里的钝刀砍在了咒灵身上。


    咒灵瞬间被切断了手脚。


    “我这边结束了。”


    说着，他潇洒地收起刀，淡淡地朝着轩浩道。

 第22章

    “哇哦，好厉害。”


    轩浩惊讶地看着七海建人干脆利落的动作。


    这个男人所用刀具，刀身被一圈圈东西包裹着，而且还是用刀背砍的，竟然就那么轻松平齐地切断了。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面前虎视眈眈的咒灵朝着他扑了过来。


    轩浩回神，后退闪开了攻击。


    “东张西望可不行。”七海建人提醒道。


    “是谁在跟我说话啊？”轩浩微微撇嘴。


    随后，他集中注意力调动咒力至双拳，准备给眼前的咒灵来上一拳。


    按照五条悟的说法，他的咒力很有特点，总是会慢一拍。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咒力跟不上他的爆发力，凝聚咒力的技术也很嫩，容易残留在轨迹上。


    但这并非什么坏事。


    这样反而会形成不规则的咒力流，敌人意识到拳头打中后咒力才能跟上，也就是说，一次打击会生成两次冲击。


    砰——


    轩浩聚集了咒力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击中眼前的咒灵的躯干。


    咒力冲击仿佛慢了半拍一般，在物理冲击之后暴发。


    咒灵的身上瞬间被砸出一个血洞。


    “径庭拳。”


    这就是五条悟交给他的咒术战斗技巧。


    这不是一般人想练就能练的技能，但却刚好适合他这样的咒力状态，因此会成为他的一大武器。


    因为他拥有异于常人的怪力。


    最初的一击蕴含的咒力偏少，但却有普通术师120%的力量加持，经过时间差注入真正的咒力攻击，接下那招的敌人一定会比预估的更加难受。


    而且还有提升空间，如果能将100%的体术与100%的咒力相叠加的话……将会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毕竟是五条先生带出来的学生，有点本事。”


    七海建人看着轩浩击溃咒灵，认可的点头。


    “不过做得还不够干净。”


    说着，他提着刀走向那只半死不活的咒灵，准备结果对方。


    然而刚走进，七海建人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了咒灵的手臂上，竟然戴着一块腕表。


    这不是咒灵该佩戴的物件。


    似乎想到了什么，七海建人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拍了拍。


    “不是吧……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怎么了？”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先不要下杀手。”七海建人回答道。


    “为什么？”轩浩更疑惑了。


    “你看这个。”七海建人把手机拍到的东西拿给他看。


    “嗯？”轩浩有些不明所以。


    “拍下来了，咒灵这种东西，电子设备是无法捕捉到的。”七海建人解释道，“也就是说……刚才和我们战斗的……”


    “是人类。”


    当两人把两个“咒灵”带回高专让家入硝子解剖过后，家入硝子很快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不对，更准确的应该说原本是人类吧。和电影院的那3个人一样，是被诅咒强行把身体变成这样的。”


    “只是变形的话，一早就能发觉的，可是和我们战斗的那两个人像咒灵一样咒力高涨。”七海建人冲着电话沉声道。


    对于七海建人的疑惑，家入硝子只能无奈地摇头：“这个问题只能去问犯人用的是什么术式了。不过，脑干处有被做过手脚的痕迹，恐怕是意识障碍……为了制造错乱状态吧。如果连大脑都能动手脚，说不定也能将人类改造成可以使用咒力的状态。毕竟大脑和咒力的关系目前还和黑匣子一样神秘。”


    “对了，轩浩在听吗？”说道这里，家入硝子问道。


    “啊，在。”在七海建人身边一同听着手机外放声音的轩浩回答道。


    “简单来说，他们的死因，是身体改造所引发的休克死亡。不是你杀的，这一点可别误会了。”家入硝子似乎是在安慰轩浩，毕竟杀死咒灵和杀死人类是两码事。


    “我知道了。”轩浩平静地回答。


    七海建人挂断了电话。


    “对我来说都不管是人类还是咒灵一样。这件事也太恶趣味了吧？”


    七海建人淡淡开口道，“那些残秽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诱进去。对手不容小觑。看来没办法轻松搞定了。”


    说着，他起身朝着休息室外走去：“打起精神来吧。”


    “是！”轩浩也打起了精神。


    ············


    城市某处的下水道里。


    满身缝合线的男人正朝着一旁的少年解释着何为咒灵。


    “有些咒灵被称作‘特级假想怨灵’。咒灵师人类身上泄露出来的咒力汇聚而成的集合体。即使没有实体，但那些存留在公众印象中的恐怖形象，却容易以强力诅咒的形式显现。”


    “公众印象中的恐怖形象……是指有名的妖怪或者怪谈么？”少年似懂非懂地问道。


    “对，像是厕所里的花子和九尾妖狐等等。”男人淡淡地解释道，“咒术师把他们视为特级假想怨灵进行等级并警戒。不明真身的强力诅咒也是同样，会被划入假想咒灵的范畴，总而言之，我感觉他们只看到了这一点。但是人们一直在害怕的并不是那些虚构事物吧？”


    少年思考着问道：“……真正害怕的是天灾之类的吗？”


    男人看了少年一眼，呵呵笑了笑：“和你说话不会积攒压力，真是太好了。”


    “不，哪里……”少年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男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大地、森林、海洋、一直被人类所畏惧，它们接收了过量的咒力，所以才在外观形成之前先获得了智慧，蛰伏至今。大家都是令我骄傲的同伴。”


    “真人先生是什么的诅咒？”少年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人类。”


    真人笑着回答，“我是从人对人的憎恨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喜欢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最早说出这话的人，是否已经得到报应下地狱了呢？怎么可能会有怀揣恶意待人还不及不相来往伤人严重的道理？”


    少年看着手里由人类变成的物件，疑惑地问道。


    “‘喜欢的反义词就是讨厌’，日本人很喜欢这种逻辑吧。故意把简单的答案弄复杂，还自以为是。”


    “大家都喜欢玩文字游戏啊。因为人类不做各种辩解是活不下去的。”真人呵呵笑着嘲笑道。


    说着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形面前。


    “这是？”少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肥胖巨人，问道。


    “我在做实验，看能将一个人膨胀到什么程度。”真人思索着回答道，“而你手里的那个，是在实验究竟能缩小到什么程度。”


    “！”闻言，少年看着手里的物件微微一惊，“这个……是人？”


    “……顺平。”真人观察着少年的表现，平静地问道。“你看惯尸体了吗？”


    因为少年并没有因为手里的东西是人类而感到恐惧。


    “怎么说呢？”


    名为顺平的少年将手里的人递给真人，解释道，“如果说这个是我母亲的话，我会失去理智。可能会恨真人先生。但是我深知人类的丑恶。所以不对他人抱有任何期待，就算有人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漠不关心’才是人类最终应有的美德。”


    “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却想要复仇呢。”真人似乎看透了少年的想法，呵呵笑着。


    “你的意思是，我恨矛盾吗？”顺平有些迷茫。


    “顺平你，觉得人有‘心’吗？”真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咦……没有吗？”顺平有些疑惑。


    “没有。”真人笃定地回答，“人有‘魂’，但是那不是‘心’。”


    “那我的这个……！！”顺平想要说些什么反驳。


    但真人却打断了他的发言，淡淡道：“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灵魂构造的，而且只要通过触碰的方式，就能改变生物的形貌。喜怒哀乐全都是灵魂代谢的产物，将其称为‘心’位面太过盲目。人类总将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想得太过特别，而对于能看见的我来说，灵魂和肉体意义，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仅仅是存在于此罢了。”


    “知道吗？生命并没有价值或重量。”


    “就像水之于天地，生命也不过是在这之间轮回。我和你一样，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


    “所以做什么都无妨，想怎样活着都是自由。”


    “不可以被这个‘漠不关心’的理想给束缚住。也不需要始终如一的生活方式。饿了就吃，恨了便杀。你以及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给予肯定。”


    说着，他捏碎了手里的人。毫不留情。


    顺平看着眼前的男人，严重不仅没有恐惧，相反，满是向往。


    ···········


    “针对最近这一片失踪人员或是离奇死亡被害者我们将‘窗口’提交的残秽的报告进行了整理。”


    会议室里，七海建人指着黑板上挂着城市地图朝着轩浩说道。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锁定犯人的据点。”


    “好！要攻入敌营了吗？”轩浩闻言顿时开始摩拳擦掌。


    “不。”


    七海建人马上就否定了。


    “还只是‘一定程度’，我会继续调查，轩浩你有别的工作。同在电影院的少年‘吉野顺平’，他好像和被害人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年级同学。电影院只在通往大屏幕的那条路上设置了监控摄像头，从他的行为举止看来，应该不是诅咒师，但若跟被害人有关系的话，就不同了。”


    “诅咒师？”轩浩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词汇感到有些疑惑。


    “邪恶的咒术师的意思。”七海建人简洁明了的解释道，随后继续道，“详细的安排我已经交代给伊地知了。拜托你们俩去调查吉野顺平。”


    “收到。”


    闻言，轩浩和守在一旁的伊地知一起点头。


    “说起来我好像还不认识除了伊地知先生之外的辅助人。”轩浩看向伊地知吐槽道。


    “因为只有我知道你还活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伊地知有些无奈地叹气，“好了，我们出发吧。”


    “好。”


    轩浩一边答应一边朝着门外而去。


    而伊地知则是等轩浩出门后，在离开前回头朝着七海建人问了一句：“并不是‘一定程度’，而是已经知道对吧？犯人的位置。”


    “当然。”七海建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犯人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不留痕迹地离开现场。并且我们又被对方邀请了。只身一个人潜入的风险和带着轩浩同去的风险，我只是选择了前者。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出门的轩浩突然间推门进来，笑着道：“七海老师，路上小心哦，刚才忘记说了。”


    七海建人看了轩浩一眼，扶了扶眼镜，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淡淡道：“我不是教职人员，不要叫我老师。”


    “那就……七海海。”


    “揍你哦。”


    ············


    “找到了。”


    很快，轩浩和伊地知在车里蹲到了他们的目标吉野顺平。


    “咦？他穿的好像是便服，现在不是上课的时间么？应该穿校服才对吧？”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最近都没去学校的样子。”伊地知似乎调查过这个少年的背景，解释道。


    “那该怎么办？”轩浩又问道。


    “用这个。”


    伊地知拿出一个笼子。


    “这是……咒灵！？”


    轩浩看着笼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


    “‘蝇头’是连四级都算不上的低级诅咒。”伊地知解释道，“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让它们去袭击他。”


    “咦！？”轩浩一听这计划，顿时更惊讶了。


    伊地知解释着这么做的理由：“第一种情况，如果他是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就请你去救助他。第二种情况，如果他看得见诅咒，却不会对付的话，一样也请救下他，然后我们再询问出事当日的情况。第三种情况……如果他一同咒术解决掉了咒灵，则需立即逮捕。”


    “使用武力？”轩浩问道。


    “使用武力。”伊地知肯定地点头，“如果是误判，我们稍后再向他道歉便是。只是……如果是第四种情况，吉野顺平又二级咒术师以上的能耐，我们就暂时撤退，与七海先生汇合。”

 第23章

    “二级的话，我应该勉强能应付的。”轩浩道。


    “你能应付的那是咒灵的二级吧？他是人类哎。”伊地知解释道，“伏黑以前应该有跟你说过吧，一般会分派与咒灵同等级的术师执行任务。就是说二级术师赢过二级咒灵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二级术师拥有和一级咒灵相当的实力。”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轩浩闻言有些无语。


    “因为五条老师太随便了。”伊地知对此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说着，他开着车再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


    “再往前就要下车咯。”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七海建人已经独自一人来到了下水道里搜寻凶犯的踪迹。


    “要现身就请早一些好吗？虽说他们是异形，为时已晚，但这种杀人的活，真的很令人反胃。”


    此刻他的钝刀上已经染满了血迹。


    脚下倒着许多由人类变成的异形的尸体。


    而水道尽头，他要找的目标终于现身了。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


    真人呵呵笑着看着找来的七海建人，道，“如果来的是五条悟就有些棘手了，可是太弱的话又连实验都算不上。你这家伙来得刚刚好。”


    “我讨厌加班，早点结束吧。”


    七海建人脸上没什么好脸色，根本没理会咒灵说的话，扭着脖子淡淡开口道。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七海建人敏捷地闪开了真人的攻击，并挥出了手里的钝刀。


    真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


    “！？”


    然而他分明感觉自己能够挡下这一击，却意外的受伤了。


    手臂在钝刀的攻击之下折断。


    见此，真人立马拉开了一段距离，有些疑惑地打量着自己折断的手臂。


    “我应该有挡下来的吧？用咒力。这种是什么术式？”


    “‘这种’？”七海建人面无表情，“我不喜欢交给他人自行解释的抽象问题。”


    “太好了，看来你并不讨厌聊天。”真人见七海建人回应了自己的话，顿时笑了笑。


    “看对象。”七海建人淡淡地解释道。


    他打量着眼前的咒灵。


    老实说他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通人话的咒灵。要说与五条先生报告中剃刀的未登录的两只特级咒灵没有关系反而不自然吧？


    “那么你觉得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真人笑着问道。


    “？”七海建人对于这突然间的提问感到不明所以。


    “不是有这种问题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是灵魂寄宿在肉体内？还是肉体附着在灵魂上？”真人笑着继续问道。


    “前者。”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咒灵在打什么主要，但是在没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之前，七海建人也只能选择听他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家伙很可能是特级咒灵，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


    “回答错误，答案是后者。”


    真人一边说着，折断的手臂正在若无其事地复原。


    “灵魂不论任何时候都先于肉体存在。肉体的形态，是由灵魂的形态所牵引的。这不是治疗，是我在强有力地保持自己的灵魂形态。你已经明白了吧？我的术式可以触碰灵魂，改变其形态——‘无为转变’。我把人类缩小保存起来，还挺难的呢。”


    说着，他拿出两个被缩小的人类。


    “普通人一改变形态不久就会死，不知咒术师会如何呢？”


    “17点半。”


    七海建人一边听着对方解释术式，一边淡淡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10点开始工作的。不管发生什么情况，18点前都要下班。”


    ············


    “吉野，你去哪了？”


    与此同时，街道上。


    吉野顺平家门口，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看着吉野顺平的身影出现，擦着汗问道。


    他是学校的老师，外村，因为吉野顺平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所以不得不来家里询问情况。


    “怎么可以翘课呢？”


    “外村……老师……”吉野顺平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退后了一步。


    “干嘛往后退啊？你听说了吗？佐山、西村和本田都去世了。”外村老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和他们关系很要好的对吧？”


    “哈？”


    听着这样的疑问，吉野顺平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


    “他们经常会照顾没有朋友的你不是吗？但是你连葬礼都没去……”外村老师自顾自地说着。


    “要好？我？和他们？”吉野顺平听着这话，顿时感觉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有病吧？


    他明明是在被霸凌啊。


    “我陪你一起去吧？”外村老师还在说着，“起码去上柱香吧。”


    “所谓教师……学校毕业后就留校工作，基本没有过足以称作社会经验的经历吧。”吉野顺平喃喃自语着，“所以才会养出你这样的巨婴啊！！”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令他作呕的面孔。


    这个家伙也是，那个家伙也是！


    “你以及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给予肯定。”


    突然间真人的声音回响在吉野顺平的脑海中。


    他笑了。


    “你在嘀咕什么？”外村老师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疑惑地看着自言自语的吉野顺平，问道，“宅在家里变得不正常了吗？开玩笑的啦，哈哈哈。”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吉野顺平面目狰狞，抬起，似乎准备做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他和外村老师的视线中。


    “stop！！”


    是高喊着停下，追着咒灵“蝇头”而来的轩浩。


    很显然，他和伊地知制定的作战计划失败了。


    五秒前。


    伊地知看见吉野顺平之后就放出了咒灵，但因为他是蹲着的，并没有看见阶梯上还坐着另一个人。


    现在很显然不是放出咒灵袭击的最佳时间。


    因此轩浩追了出来，打算把咒灵先捉回去。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然而作战计划什么的现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轩浩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的眼睛很明显地盯着他手里抓住的咒灵身上，似乎惊讶于他为什么抓着咒灵。


    毫无疑问，这家伙看得见咒灵。


    “我说，我有点事问你，借一步说话。”


    于是，轩浩凑近了朝着吉野顺平道。


    吉野顺平看了眼前的轩浩一眼，正当他打算拒绝的时候，一旁的外村老师开口了。


    “慢着！你是谁？我跟他的话还没讲完呢。真没礼貌。”


    “啊，不，我这边很紧急的。”轩浩根本不理会。


    “很紧急？小屁孩说什么大话！！”外村老师一副大人的做派。


    轩浩虽然不爽，但总不可能一拳打爆他的脑袋，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直接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他，强行扒下他的裤子，然后直接开溜。


    “干什么！？你这小兔崽子！！快住手！停下！！”外村老师愤怒地咆哮着，追在后面，但是肥胖的体型让他跑两步就开始气喘吁吁。


    留在原地的吉野顺平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们走吧。”


    是轩浩不知从什么地方又绕了回来，原来他刚才这么做只是为了把那个碍事的老师引开。


    “也不用特地做那种事吧？把我拉走就可以了啊……”吉野顺平问道。


    “嗯，是吧。但是你讨厌那个家伙吧？”轩浩淡淡地回应道。


    “！”


    闻言，吉野顺平微微一惊。


    这还是除了真人先生之外，第一个理解他内心想法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啊，我难道弄错了！？”


    “错是没错。”


    “哦，那就对了。我想你肯定不想被讨厌的家伙一直堵在家门口吧，所以就帮你弄走他了。”


    “嗯。谢谢。”


    ············


    另一边，下水道之中。


    七海建人与真人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


    “挺灵活的嘛。”


    看着七海建人一次又一次闪避自己的攻击，并且将自己放出去的异形一刀两断，真人调侃地夸赞道。


    “嗯！真有意思！！”


    在真人观察七海建人的时候，七海建人也在内心分析着真人的能力。


    “能无视原来的人类的体重，随意改变形态吗？”


    看着形变成触手朝着自己突刺而来的异形，七海建人意识到这个咒灵的术式和他的术式相性很差。


    他的术式擅长的是将目标按照一定的比率划分，攻击分界点来造成暴击。


    但如果对方能随意改变身体的形态，比率将会不断地发生改变。


    “救我……”


    听着被改变形态的异形朝着自己呼救，七海建人面无表情。


    按照家入硝子的说法，被改造的人救不回来。


    如果被袭击不要迷茫，杀了他们。


    这也是为了受害者着想。


    “啊——抱歉抱歉，我做了很多练习，改变大小后，他们也不至于立即死亡。”


    观察着七海建人神态变化，真人似乎看出来了这个男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对于杀死原本是人类的异形心里还是不可能毫无波澜，于是笑得越发灿烂。


    “但是大脑？意识？方面的精度好像不太好。有时候会有灵魂的‘汗水’流出来，别在意，继续吧。”


    “我没在意。”


    七海建人擦掉异形身上长着的脸上流出的眼泪，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我奉行的是不把感情带入工作中。”


    “你他不会撒谎啦！”


    真人看着他的模样，捧腹大笑道。


    “你的灵魂在动摇哦~对了，那个……你几级？”


    “一级。”七海建人平静地回答道。


    “怪不得这么强，做实验题再适合不过了。”真人开心地道，“我运气真好。”


    言语间，他的身形已经靠近了七海建人面前，伸出手触碰到了他的腹部。


    “感谢你哦。”


    “唔！！”


    七海建人顿时发出了痛呼。快步退后拉开了距离。


    “突然加速让你很吃惊吗？”真人咧嘴笑着撩起了裤脚。


    只见他的腿已经变得不是人形，而是蹄子。


    就像之前说的一样，他可以所以改变灵魂的形态，包括他自己的。


    “我还能改变自己的灵魂形态哦~你们咒术师即使能用咒力保护自己的身体，却无法保护灵魂。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若不能‘感知自己的灵魂’就无法成功。但你好像在无意中用咒力覆盖了灵魂，否则你已经成为我的棋子了。没关系，。再碰你两三下，我就能让你放弃做人。”、


    言语间，真人越到高处的高台上坐下，变形的腿也开始恢复原样。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靠在水泥柱上休息的七海建人，发出无情的嘲讽。


    “不过如此嘛。一级术师。”


    “呼……”


    七海建人深呼吸，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


    “很遗憾。”


    “？”


    怎么回事？他身上的咒力……真人感觉到了七海建人身上突然间咒力暴涨，感到有些不解。


    “接下来是加班时间。”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松开了领带，将其缠绕在手掌上。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咒力还在不断攀升。


    “加班时间？用时间缔结的‘束缚’！！难道刚才他都在限制自己的咒力？”


    真人看着七海建人身上咒力的变化，感到有些有趣，“有意思！”


    “我的术式是将目标的长度等份划分并在7:3的点上强行制造弱点。”


    七海建人没有理会真人的惊讶，而是开始解释自己的术式，以此来增强术式的威力，这种手段名为“术式公开”。


    “可以划分的不仅是长度或臂展，还可以额指定头部、酮体、上臂、小臂等部位为攻击对象。还有，这个术式对生物以外的物体也同样有效。”


    七海建人蓄势待发。


    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可以解决眼前这个咒灵的方法。


    一是，不断对其造成伤害，直到对方的咒力耗尽。


    但这个办法不太现实。


    而第二个方法，则是全力一击将其打个粉碎！


    所以他才会公开术式来提升自己术式的威力。


    这是为了全力一击。


    下一刻，七海建人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又来捉迷藏吗？”


    看着七海建人消失，真人呵呵笑着，完全不以为然。

 第24章

    十划咒法【瓦落瓦落】。


    七海建人并没有冲向真人，而是猛烈的一刀挥砍到了一旁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上。


    只见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竟然在他的一击之下整个龟裂开来，开始像是豆腐渣一般崩塌。


    这就是他最强力的一击。


    以7:3的比例强行在目标上制造弱点，然后往破坏的对象中注入咒力的扩张术式！！


    弱点击破以及咒力在墙壁中扩张，才造成了眼下这般夸张的景象。


    一旁的真人看着朝着自己倒塌的墙壁，已经看呆了。


    他第一眼的时候也在感慨“这是何等的力量”，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是七海建人的咒力在墙壁内部不断扩张从弱电植入然后又从内部破坏了墙壁的结构才造成如此夸张的效果。


    不过这些坠落的钢筋和巨石都是货真价实的。


    很快整个下水道估计都会坍塌，这是不惜同归于尽的广域攻击！！


    “这还是躲开比较好吧。”


    想到这里，真人打算暂避锋芒。


    但下一刻，七海建人却趁着巨石坠落的掩护突兀地来到了他身侧，一刀劈在了他的腿上。


    同样是7：3的比例，这个男人在他身上强行制造了弱点，一击就让他腿部断裂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我先撤了，你还是今早把腿治好吧。”


    看着倒下的真人，七海建人平静地转身准备离开。


    “彼此都活着的话，有机会再会吧。”


    下水道还在继续坍塌。


    七海建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而真人只是有些迷茫地看着压下来的天花板。


    轰——


    ············


    “咦？刚才地面是不是晃了一下？”


    “是啊……地震吗？震度差不多两三级吧？应该不用在意。”


    地面。


    轩浩和吉野顺平感受到脚下的震动相互吐槽着。


    “还是来谈正事吧……”


    虽说如此，但轩浩并不知道该怎么询问眼前的吉野顺平。


    他心想直接了当地问不要紧吧？话说回来，高专的事情可以向外透露多少来着？


    无奈之下，他只能掏出电话。


    “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啊。”


    “？”吉野顺平看着眼前的轩浩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人强行把自己拉走，说要谈什么事情，但直到现在都只是在闲聊一些无所谓的话题而已。真是搞不懂。


    他回忆着真人先生的叮嘱。


    “如果遇到制服上有旋涡形状纽扣的学生，就跟他们搞好关系吧。他们是咒术师。肯定和顺平合得来。”


    如果不是真人先生的叮嘱，他估计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但是咒术师不是真人先生的敌人吗？


    “不行，伊地知先生没接。那我自己先问了，没事吧……”


    轩浩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他估摸着此刻伊地知先生应该在追另一只跑掉的“蝇头”，没注意到自己打电话。


    “啊——够了。我就直接问了。”


    说着，轩浩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吉野顺平直接开口问道，“你之前去的电影院有人死了。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这种渗人的东西。”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抓住的“蝇头”示意。


    “！”


    听见这样的问题，吉野顺平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否定道，“不，没有看到。”


    他并不想把真人先生供出来。


    “我也是最近才变得能看见的。”


    “这样啊……”轩浩闻言有些失望，“那就没啥好问的了。”


    “额……这就没了？”吉野顺平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还会被继续追问的。


    “嗯。”轩浩微微点头，“不过可不可以等那个相当于我上司的人过来？我对这些业务还不熟练，他应该还有问题想问你。”


    “嗯……”吉野顺平微微点头，心想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你在电影院看的什么片子？”


    趁着人还没来，轩浩继续和吉野顺平闲聊着。


    “是过去的老片子了，说了你大概也不知道。”


    “没事的，说嘛！”


    “《蚯蚓人3》。”


    “那个超级无聊的，害我被揍了好几下。”


    轩浩回忆着在地下室看电影特训的日子，顿时感觉不爽。


    “他看过啊？被揍了？”吉野顺平虽然没听懂，但对轩浩竟然看过这样冷门的电影感觉有些惊讶。


    也许真人先生说得没错，这什么咒术高专的人，的确能和自己合得来。


    “是啊……不过本来就是部血腥猎奇片，或许是我们对它的要求太高了……但是2……”


    “但是2还是蛮有趣的。”轩浩接话道。


    “啊……”


    吉野顺平看着轩浩，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们好像真的能聊得来。


    “对！是蛮有趣的！只有2能让人看得高兴。”


    然而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天桥上有一道人影正笑着俯视着他们。


    “中大奖了。”


    那人头上带着兜帽，只露出一张脸，清晰可见的是额头处有着一条狰狞的缝合线。


    ············


    “第二部乍看之下与1和3没什么区别，但有将一个完美主义者如何豁出去一切的感情波动描写得很到位。”


    “啊——怪不得2能看下去！”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趣。还特地看了3次。血腥场面也是2拍得最真实，挺艰辛的……”


    “为什么这么拼？”


    “轩浩，你也喜欢看电影吗？”


    “因为某些原因，最近一直在看。不过我不是在电影院看的。”


    两人继续闲聊着，关系似乎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咦——虽然视频点播看起来很方便，不过在电影院里挖掘到有趣的作品会更加的感动哦。”


    “上次去时什么时候来着……下次如果有推荐的记得带上我啊。”


    “？”


    “联系方式？”


    说着，轩浩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准备加吉野顺平的联系方式，让吉野顺平感到有些意外。


    “咦？顺平？”


    就在两人加上联系方式过后。


    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


    “妈妈！？”


    吉野顺平闻声望过去，发现是自己的老妈刚好买菜从旁边路过。


    “真是稀奇啊。”女人抽着烟拎着购物袋，有些好奇地走向两人，看着轩浩问道，“顺平，这是你的朋友吗？”


    “才刚认识没多久。”吉野顺平回应道。


    “虽然才刚认识，不过应该会变成朋友。”轩浩纠正道。


    “呵呵，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女人温和地笑着问道。


    “轩浩。伯母，你跟买菜一点都不搭呢，看上去很时髦。”


    “嗷，你很懂嘛~我的目标是就是成为一个时髦的女人，不搭就对了。”女人呵呵笑着。


    “你们在说什么啊……”吉野顺平看着两人若无其事聊起来的样子，一阵汗颜。


    他没好气地直接从老妈手里夺过烟，“不是说要戒烟吗！？”


    “好~好~”


    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看向轩浩又笑了起来。


    “要不要来我们家吃晚饭？”


    “等一下！！”吉野顺平一听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反驳道，“给人添麻烦的吧？”


    “我做的饭是麻烦！？”女人额头青筋暴起，“啊？”


    “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候，轩浩的肚子刚好叫了起来。


    女人笑了笑：“看吧，都已经有人答应了。”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某处公寓里。


    “有忌口的东西吗？”


    女人一边问着一边走进厨房。


    “或者是过敏的。”


    “没有！”


    轩浩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应道。


    ············


    与此同时。


    地下坍塌的废墟中，一道蠕动的肉条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逐渐改变形态，最后化作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毫无疑问，他就是被七海建人破坏的下水道掩埋的特级咒灵——真人。


    “哈哈哈哈——”


    真人似乎感觉很有趣，放生大笑着。


    “看不出来，居然这么乱来啊！那个术师！”


    “打得很激烈嘛？”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只见来人掀起了头上的兜帽，是“夏油”。


    “夏油！！”


    似乎是因为有人能分享，真人更开心了。


    “那家伙很有趣，我学到了不少。”


    “哦。”夏油呵呵笑着回应。


    “就算被磨得粉碎，只要灵魂形态不变，我急不会死。”


    真人淡淡地道，“消耗咒力也能自己恢复。而且看样子，不管我怎么改变自己的灵魂形态，都没有任何风险。下次我会尝试些更大胆的事情。”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夏油。


    “把你的衣服给我吧。”


    “不给。”


    夏油毫不犹豫地决了。


    “作为你对手的那个咒术师呢？”


    “谁知道呢。说是暂时先撤了，但也可能被压在瓦砾霞了。”真人无所谓地回应道。


    他们似乎对生命的生死并不关心。


    只关注自己的乐趣。


    ············


    “咦咦？去吉野顺平家了？”


    另一边。


    好不容易抓回了“蝇头”的伊地知联系到了轩浩，但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那可不太行啊！”


    “没事没事，要看电影了，我先挂了。”


    “电影！？我也马上过去！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你要立刻逃走。”伊地知无奈地道。


    他心想就算吉野顺平是这起事件的凶手，现在的轩浩应该也不至于马上被杀掉。


    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监督者岂不是太过失态了，吊儿郎当的五条先生也就罢了，要是被大人中的大人七海先生骂的话，他大概会被骂哭的。


    于是，挂断电话后，伊地知马上启动了车辆。


    “快一点啊！我！！我不想一把年纪了还当着别人的面哭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是七海建人的来电。


    看着来电显示，伊地知更加紧张了。


    “啊啊啊啊——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打电话过来了！！我要被骂了吗？”


    他忐忑地接起了通话。


    “你好，对不起。”


    “？”对面的七海建人感到莫名其妙。


    “位置刚发送给你了，麻烦来接我一下。我要先回趟高专接受家入小姐的治疗。”


    “治疗！？”伊地知一听顿时感觉事情不妙，“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是致命伤。”


    七海建人平静地回答。


    “太好了！我马上跟轩浩汇合，然后去您那边。”伊地知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在一起吗？”七海建人皱眉。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这个笨蛋，怎么不打自招了呢？”伊地知满头大汗。


    没有过多的责备伊地知，七海建人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凶手已经确定是在他这边了，所以轩浩那边肯定不会有事。


    “我做了很多练习。”


    “做实验题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运气真好。”


    回忆着那个咒灵的话。


    七海建人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那个咒灵对自身的力量运用还很不熟练。


    这意味着这应该是一个刚诞生不久的咒灵。


    那个咒灵正抱着贪欲在享受自己的成长。


    与五条先生战斗过的特级咒灵已经学会了领域展开，这家伙如果还活着的话，成长到那一阶段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还有远超出预估数字的被害者数。


    不尽早将他解决掉的话，哪怕是多一秒，失态也会变得无法挽回。


    七海建人已经确定了这个咒灵的危险程度很高。


    ············


    另一边。


    轩浩已经在餐桌上和吉野顺平以及吉野顺平的母亲打成了一片。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阿武自信满满地说道‘是外来物种的幼虫！！’结果捡起来一看是校内午餐的魔芋丝！！”


    “噗哈哈哈哈哈！！”


    女人放声大笑着。


    气氛热烈。


    只有一旁的吉野顺平感觉有些无语。


    “妈妈，你喝太多了。真是差劲的醉鬼……”


    然而女人根本没理会他，继续朝着轩浩道：“来，继续！道具搞笑来一个！”


    “威尔森！威尔森！！”


    轩浩配合地拿过女人递过来的盆子，蹲在地上像是将其当做了要死去的同伴。


    “噗——”


    这下就连吉野顺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荒岛余生》吧！？”

 第25章

    “答对了！”轩浩笑着点头。


    “我不懂啦。你们再说电影梗吗？”一旁的顺平老妈表示虽然很好笑但是搞不明白。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女人就因为喝多了酒醉倒在桌面上。


    “你妈妈人真好啊。”


    看着熟睡的女人，轩浩朝着一旁的吉野顺平道。


    “嗯……”


    吉野顺平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微微点头。


    “学校？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去就别去了。”


    “你这个年纪的人呀，什么情况都想得太复杂了。”


    “学院不过是小小的鱼缸。还有大海和别的鱼缸呢，你选自己喜欢的就行。”


    他回忆着老妈平时经常对自己说的话，心想老妈的样子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的确是一个开明的母亲。


    “轩浩你的母亲是位怎样的人？”


    “啊——我没见过她，老爸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轩浩随意地回答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但好在这时候轩浩电话响了起来。


    “啊……抱歉。接个电话。”


    吉野顺平微微点头，一边准备打开放映机播放电影，一边随口朝着轩浩问道：“轩浩是咒术师吧？”


    “嗯。”


    轩浩一边挂断了电话，一边随口回应着。心想说出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毕竟眼前的少年似乎知道咒术师是什么。


    “你……杀过人么？”吉野顺平突然间问道。


    轩浩微微一愣：“算是吧。”


    “原来如此，果然咒术师之间是会互相战斗的啊。你一般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掉对方吗？”


    “不，我没有这样的嗜好啦。”


    “为什么？对方可是坏人啊。”吉野顺平疑惑地问道。


    “怎么说呢，一旦习惯了杀戮，那么杀戮这个选项就会变得理所当然。生命的价值会变得暧昧不清，连重要的人的价值也模糊起来，我害怕变成那样。”轩浩平静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深夜。


    轩浩已经离开。


    吉野顺平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天花板，心里却思考着什么。


    人没有心。


    这是真人先生告诉他的。


    他被这个说法拯救了。


    还获得了力量。


    但要是他杀人了，就会玷污温柔对待他的老妈的灵魂。


    他无法杀人。


    此时此刻，吉野顺平并没有注意到距离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客厅里正发生着可怕的异变。


    趴在桌上熟睡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唔——嗯？轩浩已经回去了吗？”


    她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某个东西。


    “嗯？这是什么？”


    “手指？”


    当她拿起来仔细端详，这才发现那似乎是一根干枯的手指。


    而这一刻，她并没有注意到，致命的危险已经抵达了她的身后。


    那是循着这根手指而来，想要将其吞噬的诅咒。


    ············


    里樱高中事件后，在吉野顺平宅内发现其母吉野夙的遗体，和裸露的宿傩手指。


    吉野夙可能是被宿傩手指吸引来的咒灵袭击。


    遗体腰部以下丢失。


    现在没有肉眼可见的血迹。


    吉野夙的遗体躺在卧室内，掀开被子厚发现里面铺满了保冷剂和冰袋。


    固陋愚蠢。


    ············


    “我是拖后腿了吗？七海。”


    回到高专，在知道了七海建人因为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受伤，轩浩微微皱眉问道。


    “下次要带我去啊。‘同伴死了，但我却不在场。因为我是小孩。’这种事我才不干。”


    “不行。”七海建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轩浩的请求，“如你所知，敌人会使用改造过的人类。这世上是有无药可救之人的，只要继续干这行，你早晚会碰到不得不下杀手的时候。但不是现在，请你理解。”


    “你是个孩子，这绝不是你的罪过。”


    “接下来要拜托你，监视吉野顺平。”


    ············


    “我没有黑色的衣服，于是打开了妈妈的衣柜。将看到的第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习惯了的清晨的空气，看惯了的上学的路，今天却……”


    另一边，吉野顺平面无表情地走在街道上，整个感到无比迷茫。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找到了真人先生，将造成一切的元凶给真人先生看了。


    “这是吸引诅咒的咒物。”当时，真人拿着宿傩的手指，平静地回答着。


    “！！为什么，我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吉野顺平很不理解。


    “有很多诅咒师靠诅咒人赚钱，恐怕是他们搞的鬼。”真人解释道，“只要有人际关系上的好处就会简单地诅咒害人。你有什么线索吗？恨你或你母亲的人，或者有钱有闲的阴险之徒。”


    听着真人的猜测，吉野顺平目光阴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学校。


    他的人际关系只有这里，不管是恨他还是恨母亲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


    “奖状，全国读书感想作文大赛最优秀作品奖。”


    此时此刻学校体育馆内正在召开颁奖仪式。


    伊藤翔太，是获奖的人。


    “翔太学长~”


    “哎呀，多不好意思啊。”


    接受着来自台下小迷妹们的欢呼，伊藤翔太呵呵笑着朝着她们挥手回应。


    “呀~”


    台下的迷妹们因为他的笑容面色通红。


    在从容地领完奖回到旁边站定后。


    他微眯着眼睛朝着一旁的唯唯诺诺的男生抱怨着：“喂喂，瞧你干的好事。不是叫你随便写写吗？竟敢让我拿个最优秀奖。想死吗？”


    很显然，伊藤翔太获得的成就靠的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通过霸凌威胁其他人达成的目的。


    “对……对不起。”被霸凌的人低着头抱歉道。


    伊藤翔太笑着嘲讽：“结果你只混到个入选（笑）。”


    “翔太学长果然帅。”台下的人议论着。


    “是吗？不过他是富二代这点确实是不错啦。”


    “那是什么？”


    有人的心思并不在颁奖典礼上，而是目光四处游离，发现了窗外天空中的异常。


    那是一道正在展开的漆黑帷幕。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距离学院不远处的高楼上，真人念叨着咒文展开了“帐”笼罩整个学院。


    他的目的当时为了隔绝这里与外界的气息，方便被他蛊惑的吉野顺平行动。


    “嗷~成了成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真人兴奋得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朝着一旁的夏油炫耀着。


    “不好意思啊，真人。我不能留下残秽，所以只能拜托你来布置了。对了，‘帐’的效果是？”


    “里面的人炒股不去，外面的人可以进。不过只能限制咒力弱小的人类。”


    “应该没事吧？”


    “顺平抽中宿傩容器的时候开始，故事的走向就已经定好了。”


    “让他们俩发生争斗，给轩浩课以对宿傩有利的‘束缚’。”


    “漏壶要是也有你这么冷静就好了。”


    “他那样也很诚实可爱呀。话说这样好吗？那根手指不是很贵重的咒物吗？”


    “没关系。少年院的手指很快就被轩浩吸收了，所以放在吉野顺平家的那根，我想让高专来回收。”夏油平静地道。


    “有阴谋？”真人满脸好奇。


    “算是吧。”夏油挥了挥手准备离开，“我先告辞了。”


    “夏油你也留可以下来看啊，肯定很有趣。愚蠢的小孩的死亡之景。”


    ············


    与此同时，学院中。


    体育馆里的学生几乎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喂！你们怎么了！？”肥胖的外村老师摇晃着学生的身体，疑惑地问着，满脸紧张。“快醒醒！！你们没事吧？”


    “他们不会死的。”


    这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外村抬头一看，微微一惊：“！！”


    此刻所有学生都倒下了，唯有眼前这个少年还站着。


    毫无疑问，是吉野顺平。


    “吉野……为什么……不对……”


    外村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老师。”吉野顺平撩起了盖住半边脸的长发，露出额头上的烧伤。


    那是被霸凌的时候被人用烟头烫伤的。


    “看仔细了哦。”


    “你的伤……那是！？”


    外村有些疑惑不解。


    “至今为止的事，还有从今往后的事……”吉野顺平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讲台上，面无表情。


    那里还有一个人还站着，是他特意让其还保持清醒的人。


    伊藤翔太。


    “吉野……”


    看着面色阴沉的吉野用渗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伊藤翔太额头冒出冷汗。


    “我有话要问你。”吉野顺平眼神骇人，“是你……把那东西放在我家的吗？”


    “？你在说什么——”伊藤翔太有些不解地回答着。


    而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的刺痛。


    抬起手一看，他的左手整条手臂上都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洞。


    这些密集的血洞还在不断地朝着他身上蔓延，直到覆盖了他的半张脸。


    “啊啊啊！”


    他惨叫着惊恐着来到吉野顺平面前，“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情况，但是毫无疑问，他肯定这事儿和吉野顺平脱不了关系。


    砰——


    吉野顺平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抬起腿追击一脚。


    将伊藤翔太整个踹飞了出去。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用质问来反问我吗？”


    吉野顺平面色狰狞地来到伊藤翔太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死定了，不管你的回答是yes还是no。因为哦我没办法看穿你是否在说谎，而且你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也该遭次报应。”


    说着，他抬起手。


    伊藤翔太的身体随着他抬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提起来到了半空中。


    “至少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拿出点诚意来啊。”


    “对不起……”伊藤翔太挣扎着虚弱道。


    “然后呢？所以？”


    吉野顺平目光狰狞地问着。似乎对这样的诚意一点都不满意。


    咔——


    就在这个时候，体育馆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吉野顺平转过头看过去。


    是轩浩来赶来了这里。


    “你在干什么？顺平。”轩浩问道。


    “你退下，咒术师。”


    吉野顺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


    时间回到几分钟以前。


    “我要去，七海海。”


    轩浩通过电话联系已经独自一人出任务的七海建人。


    “不行。”七海建人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理由我今早就已经说过了。”


    “既然连‘帐’都展开了，就说明那家伙很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里樱高中内。我马上回去，请你原地等待，不许轻举妄动，轩浩。”


    此时此刻的七海建人正带着后辈在清理着下水道突然出现的大量“异形”。


    他已经感觉到了异常。


    这里突然出现这么多异形却不见真人的身影，很可能是为了调虎离山。


    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正是打算趁着他忙碌的时候把轩浩引诱过去。


    电话被挂断了。


    七海建人转身准备离开。


    “估计说了也没用，所以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野猪小弟。”


    “咦咦！？”


    身为后辈的二级术师野猪闻言有些汗颜，“那个……数量有点太多了……而且都是人类吧？”


    “我可以答应你推荐你升级一级的事。”七海建人淡淡地道。


    “我会加油的！”野猪顿时就提起干劲来，表示自己绝对没问题。


    “请让开，伊地知先生。”


    另一边，伊地知拦住了轩浩的去路。


    “……我们的工作是救人。”伊地知严肃地道，“其中也包括你们学生在内。你不能去，轩浩。”


    他决心不会再犯和上次同样的错误，放轩浩一个人独自行动。


    “抱歉，伊地知先生。”


    轩浩没有理会他的劝诫，冲了出去。


    ············


    时间再回到现在。


    吉野顺平已经变得无法沟通。


    因此轩浩只能使用武力。


    他覆盖了咒力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吉野顺平放挥去，但却并没有造成效果。


    此刻吉野顺平被一只水母一样的式神包裹着。


    只要躲进水母的身体里，太多打击似乎就没有效果了。

 第26章

    “我再说一遍，退下！！咒术师！！”


    吉野顺平冷漠地朝着想要制止自己的轩浩警告道，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说到底，这跟你没关系吧！？”


    “那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轩浩微微摇头，摆出架势，拳头之上咒力缠绕。


    “不分好坏，见人就救，有什么意义……”吉野顺平面色阴沉无比，“不要搞错生命的价值啊！！”


    他咆哮着操控者式神朝着轩浩发起进攻。


    水母的触手化作锐利的尖刺直刺眼前的轩浩。


    攻击的同时，他的口中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自诩万物灵长的人类的感情……心！！全都不过是灵魂的代谢！！是假的！！别想用假货制定的规则来束缚我！！”


    “谁都没有权利阻止掠夺可以掠夺的生命，你躺在那里睡你的觉去吧。我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说着，吉野顺平微微一愣。


    因为眼前的人影竟然消失了。


    随后，背后的衣领传来了被人拽住的感觉。


    “你这些借口，实在对谁说？”平静的疑问声传来。


    是轩浩毫不客气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拎起来，朝着窗外扔出去。


    “哗啦——”


    玻璃传来破碎的声音，吉野顺平的身影被扔在了窗外的阳台上，翻滚几周。


    回忆在他脑海中闪过。那是关于他现有能力的记忆。


    他如今所拥有的力量，都是来自真人先生的。


    “顺平的术师是‘毒’哦。”


    “式神的触手，可以分泌出咒力精炼而成的毒素。毒性强弱、式神的尺寸大小、强度调节等等，之后再学就行。我可以教你普通术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掌握的窍门，马上就能战斗。”


    “顺平，你很有才能。”


    没错，他很有才能！


    可是为什么？会被眼前这个家伙轻易扔出来？


    他的毒似乎对眼前这个家伙丝毫不起作用！


    为什么，你要妨碍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伴随着怨念的上升，吉野顺平的式神变得越发庞大起来。


    水母式神再次将尖刺对准了轩浩。


    然而当他以为自己刚锁定了轩浩，眼前的身影又再次从视线中消失了。


    “！！”


    猛然间抬起头，他发现轩浩已经跳跃到了半空中。


    “可恶！掌握不到他的动作！不对……要击溃他的话……就趁着他落地的那一瞬间！”


    想到这里，吉野顺平面色阴狠，操控者式神水母让它用带着尖刺的粗壮触手朝着轩浩落脚点突刺而去。


    轰——


    谁料轩浩毫不客气地改变了身体在半空中的姿态，双拳猛然砸向两条触手。


    顿时，触手被砸落在地面，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在可怕的力道之下，地面不断龟裂。


    “你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轩浩面无表情地反驳着。


    “虽然你摆出一堆听上去好像有些道理的理由，但其实你只是……想让自己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没错吧？”


    他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吉野顺平心里的真实想法。


    下一刻，身形靠近，一拳挥出。


    哗啦——


    有一面玻璃破碎，吉野顺平的身体再次被击飞，砸入了教学楼的走廊里。


    轩浩翻阅窗台追上来，淡淡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的动机，但你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可是那真的，值得让你舍弃那样的生活么？人心都是伪造的，这种话你在你妈妈面前说得出口吗！？”


    面对轩浩的质问，吉野顺平沉默着。


    “人没有心。”良久后，他再次反驳道。


    “你还嘴硬。”


    “没有啊！！不然的话，不然的话！！难道妈妈和我，都是被人心诅咒了吗！？”


    吉野顺平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


    “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的了……”


    “……”


    轩浩沉默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吉野顺平的心情。


    无论是吉野顺平，还是吉野顺平的母亲，原本都是好人。


    但吉野顺平却平白无故的被人欺凌，而他的妈妈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并没有得到好报，落得悲惨的下场。


    换谁来估计都会感觉是这个世界坏掉了。


    吉野顺平再次操纵着式神发起进攻。


    面对逼近的突刺，这一次，轩浩并没有选择闪躲。


    噗——


    尖刺毫无偏差地命中了他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溅。


    “！为……为什么你不躲开？”吉野顺平见状微微一惊。


    “对不起。”


    轩浩平静地靠近。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诅咒你的。所以……”


    吉野顺平似乎感受到了轩浩的真诚，于是放弃了继续战斗。


    两人平静地坐在学院走廊的楼梯上，吉野顺平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轩浩。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轩浩感到有些悲哀。


    “怎么会……阿姨她……”


    “顺平，来高专吧。”


    最终，他只能朝着吉野顺平提出这样的建议。


    “那里有强得一塌糊涂的老师，还有许多可靠的伙伴。大家一起帮，一定能找出诅咒你妈妈的凶手。一定要让他遭到报应。一起战斗吧。”


    吉野顺平看向轩浩，微微张嘴，似乎想要答应。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谁？”


    轩浩警觉地抬头朝着楼梯上方望去。


    现在整个学院里的人应该都已经在体育馆晕倒了，而且眼前这个家伙的打扮很显然不是学生。


    不，应该说……


    这家伙……是人？


    不对……这种感觉……是咒灵！


    “初次见面呐……”


    来人呵呵笑着抬起手。


    随后他抬起头的手臂就开始诡异地膨胀了起来。


    “宿傩的容器~”


    “等一下！真人先生！！”


    看着来人的动作，是意识到了对方要做什么，吉野顺平赶忙起身想要制止。


    然而……


    砰——


    膨胀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像是伸长的触手一般直击轩浩，将他整个人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身上有缝合线的的人形咒灵！！和七海海说的一模一样！！”


    轩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遇见的是什么。


    眼前这个家伙，毫无疑问是他们无法应对的特级咒灵！


    “快逃！顺平！！”


    他朝着咆哮着。


    “我不知道你和这个家伙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先逃！！拜托你了！！”


    “轩浩，冷静一点。”吉野顺平似乎还没意识到情况是有多么危险，依旧感觉真人不会是自己的敌人，朝着轩浩解释道，“真人先生不是坏人——”


    “坏……人……”


    然而当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感到怀疑。


    无数被真人变成异形的人可悲面孔闪过他的脑海，让他不得不感到恐惧。


    嘭。


    就在这个时候，真人像是友人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为何，吉野顺平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顺平这人吧，脑袋大概是挺聪明的，不过有时候深思熟虑也会导致更甚于欠考虑的愚蠢行径。”


    真人呵呵笑着调侃道。


    “你就是典型！！顺平你阿姨，是仅次于那些被你当成笨蛋的人的笨蛋哦。所以才会死得快啊。”


    话音落下，吉野顺平的身体在真人手中开始扭曲变成，最后变成了被他操控的异形。


    无为转变。


    “……”


    轩浩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很快他被真人松开了。


    “来吧，第二回合。”


    真人朝着他笑着，指挥着吉野顺平变成的异形朝着他发起进攻。


    “顺平……”


    被眼前的异形一击命中。


    轩浩并没有反抗，而是尝试着呼唤其名字。


    然而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家入小姐说过的一样，变成异形的人类，是不可能变回去的。


    “宿傩。”


    轩浩想到了宿傩，直觉告诉他这个家伙或许会有办法。


    “干嘛？”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呼唤，一张嘴突然在他脸上长出来，口吐人言，这是宿傩在回应。


    “帮我治好顺平，需要什么条件？”


    “我拒绝。”


    谁料宿傩只额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你这混蛋！！”


    “嘻嘻哈哈，愉快！愉快！”


    看着轩浩懊恼的模样，宿傩似乎感到很愉快。


    “你献上了一切，包括尊严和未来！！来求我！！结果却谁都救不了！！真惨啊！！惨不忍睹啊！！小子！！”


    听着宿傩的嘲笑声，轩浩面色阴沉。


    “呵。”


    而对面的真人却是笑了起来，仿佛是和宿傩一起在嘲笑他。


    轩浩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体内的家伙，和眼前的家伙一样。


    对，都是彻头彻尾的‘诅咒’啊。


    “轩浩……”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眼前的异形停下了攻击，拽着他的衣服缓缓倒下，口中还呼喊着他的名字。


    “哟呵？这就死了啊？”


    真人无所谓地笑着，“可能我改造的时候比较粗暴吧，大概就是这样。”


    砰——


    他的话音刚落，轩浩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奇怪的打击……有意思。”


    被一拳击飞的真人立马起身，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感觉，有些疑惑。


    “不过很遗憾，没用的。你没维持灵魂的形——”


    “！？”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鼻孔就开始不断地流淌下鼻血。


    “阿勒？”


    他疑惑地看着流淌而出的血液。


    怎么回事？连灵魂形态都受损了……


    这样啊。


    看着轩浩身上涌现出来的咒力，真人很快想明白了理由。


    眼前这个少年是宿傩的容器，肉体中一直存在着别的灵魂，所以自然而然地感知到了吗？


    灵魂的轮廓！！


    “老子要宰了你。”


    轩浩面色愤怒地看着真人。


    “是‘祓除’才对吧？咒术师。”真人毫不在意地嘲讽道。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真人知道的，眼前这个少年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而用人质催生外在‘束缚’的方法又被夏油制止了。那如果碰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又杀不掉的对手，他应该会拜托宿傩吧？


    顺平不够的话，就再把学生一个个地转化给他看就行。


    超越了利害关系的恨意，将促使他与宿傩交涉，‘束缚’也会随之施加到轩浩身上。


    如果能借此提高拉拢宿傩的几率，就最好不过了。


    但有个大前提是，他必须比轩浩强。


    这就是真人来到精心策划这一出的目的。


    然而事与愿违，这回他遇到的是……


    天敌。


    轩浩毫不犹豫地冲向真人。


    真人知道轩浩的拳头对自己有效果，所以不打算硬接，改变了身体的形态，背后伸出翅膀，拉开距离闪避。


    然而轩浩追得很紧。


    他一边追逐着眼前的咒灵，一边思考着要怎么才能宰了对方。


    眼前这个家伙三番五次地改变形态，这意味着锁技和投技组合估计在这个家伙身上没有作用。


    另一边，真人也同样在思考着。


    既然明白了对手的攻击对自己是有效的，那改变形态让靶子变大就不是上上策，


    既然如此！！


    两人不约而同地定下了对策。


    “我就成百上千次地反驳攻击！直到把他摧毁！”这是轩浩想到的对策。


    “将更精炼的杀戮特化的造型、杀戮特化的灵感呈现出来！！”这是真人的想法。


    几乎是下一刻，他的右臂开始发生形变。


    身体里一下子长出来了另外两条手臂，并连同着右臂一起化作锋利的扭曲刀刃，仿佛利爪一般朝着轩浩挥了过去。


    “！”


    轩浩见此顿时放弃了进攻，朝着后方爆退。


    砰——


    教学楼的墙壁被切开。


    轩浩的身影则是先一步从墙壁上的窗户中飞跃而出，落到了楼下的操场里。


    然而真人的进攻并没有结束。


    他右侧的三条手臂顿时纠缠在一起，利刃化作钻头，朝着下方延伸！


    噗——


    鲜血四溅。


    但并不是钻头命中了轩浩，而是他握住了连接着钻头的真人伸长的手臂。


    此刻这条手臂被拉长延展，就像是一条绳子一样。


    他拽住准备就这样将真人拖拽过来狠狠揍一顿。


    然而手里的绳子却再次改变了形态，冒出尖刺将他的手掌刺穿。


    好在轩浩并不怕疼痛。


    他并没有松手而是更紧地握住，猛拽！！

 第27章

    真人被轩浩整个人直接拖拽着甩飞了出去，如同流星锤一般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然而这样的物理打击对他似乎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有效伤害。


    他笑着朝着轩浩吐槽道：“一般人都会选择松手的吧？”


    心里却在吸取着刚才的经验。


    形态拉伸太长操作性和强度都会下降，刚才那完全就是错误的尝试。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大了。


    轩浩并没有理会真人的吐槽，趁着真人落地的间隙整个人已经冲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拉进。


    砰——


    他毫不留情地朝着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真人挥出了附带着咒力的拳头。


    真人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得逞的笑容。


    噗——


    数根尖刺直接从他身上迸射出来，毫不留情地扎穿了近在咫尺的轩浩的身体。


    “咳——”


    轩浩咳出一口鲜血。


    “你是赢不了我的啦。”


    真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淡淡地嘲讽道。


    “快换人啊。换宿傩。”


    说着，他伸手摸向轩浩的身体。


    准备施展“无为转变”，尝试改变其形态。


    扑通——


    然而就在他施展咒力的时候，心脏却猛然间像是本能的感知到危险一般跳动。


    几乎是同一刻，他的灵魂深处看见了来自黑暗深处的深邃投影。


    “触碰得到我的灵魂吗？”


    尸山血海之上，宿傩慵懒地抬起眼眸朝着他看来，“同样是打心底嘲笑小鬼的人，我就暂且饶你一回。”


    “再无下次。”


    “自己好好掂量婴喜爱自己的斤两吧。”


    “蠢货。”


    听着这来自灵魂的恐怖声音，真人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当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实中已经被轩浩双手抓住了脑袋。


    “我是不会换的。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宰了你。”


    轩浩面无表情地仰起头，然后一个头槌猛然砸下。


    噗——


    真人的脸顿时在猛烈的头槌之下变得扭曲起来，鲜血四溅。


    他脚步后退，眩晕的大脑无法让他保持身体平衡。


    而轩浩并没有放过这样好的追击机会，毫不留情地抬起腿一个鞭腿朝着他的脸上抽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


    在愤怒的咆哮声中，真人的脑袋似乎已经被敲碎。


    然而就在轩浩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解决掉眼前的咒灵的时候，却听见了来自身后的嗤笑声。


    “呵呵。”


    不知何时，另一个真人来到了他的身后，抬起变化成重锤的手臂朝着他挥落。


    原来他刚才攻击的只是这家伙蜕下来的一层皮。


    现在的轩浩已经来不及闪避这一击。


    然而就在真人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之间，一道劈断了真人的手臂。


    是知道轩浩擅自行动后就立即放下手里的任务赶来的七海建人。


    “七海海……”


    看着赶来救场的七海建人，轩浩脸上闪过一缕欣喜。


    而七海建人却并没有交谈的闲工夫，他的目光始终没从眼前的真人身上移开，淡淡地开口道：“说教待会再说，先报告现状。”


    “没能……救到他们。”


    轩浩有些遗憾地开口回应道。


    “别光顾着考虑别人了，先汇报你的身体情况。”


    七海建人叹了一口气。


    “我没事，就是被开了很多洞而已。”


    轩浩回应道。


    “……没事的意义你清楚吗？”七海建人有些无语地问道。


    但轩浩本人好像并没有太在意：“还有学校的人全都倒在体育馆里了。”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三七分术师。”


    真人望着突然间插手的七海建人笑着调侃道，“咱们都没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言语间，他的身体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毫发无损。


    “要再来一个拥抱吗？庆祝再会。”


    虽然看上去毫发无损，但七海建人却敏锐地发现了真人的鼻孔处残留的血迹。


    他没有理会真人的嘲讽，而是看向轩浩问道：“那鼻血是？”


    “嗯，我揍的。”轩浩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七海建人继续问道。


    “就最开始的时候……”


    “手碰到他了吗？”


    “嗯。”


    “我的攻击对他无效。”七海建人淡淡地开口。


    “啊？为什么啊？”轩浩感到疑惑。


    “理由等说教的时候再说。”


    七海建人知道没有太多时间解释，于是他只自己先判断清楚情况。


    第一，真人的术师对轩浩没有效果，大概是因为轩浩体内有宿傩的缘故。


    第二，真人有不能杀死轩浩的理由。


    这两项不管哪一项都对他们有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轩浩的攻击对真人来说是有效果的。


    “我可以想办法停在他的行动，你我相互利用彼此制造的破绽不断对他进行攻击。要在此彻底‘祓除’他。”


    迅速理清楚情况之后，七海建人淡淡地开口朝着轩浩叮嘱道。


    “是！”


    轩浩顿时变得兴奋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


    而另一边，真人也在心里盘算着，要一边注意轩浩的动向，一边先收拾掉三七分术师。


    这样想着，他抬起一只手，掌心里长出一只眼睛。准备用来应付轩浩。


    而另一只手则是化作利刃，准备解决掉七海建人。


    面对两人的夹击，真人竟然光靠着这样勉强就能应对。


    而当两人的距离太近的时候，他便缩成一团，整个如同海胆一样，全身长出尖刺朝着四面八方突刺。


    当然，这样简单的攻击对轩浩和七海建人也是没效果的。


    轩浩毫不留情地用附带着咒力的拳头将尖刺击碎，而七海建人这边更是以手中的钝刀挥砍，没有一根尖刺能够伤到他。


    “亏我还感觉这招挺不错的，果然没效果吗？”


    真人呵呵笑着，刚才进攻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他现在明白了，这招只适合用来清理杂鱼，对实力强大的术师没什么效果。


    而且身体一旦延展得太开，就会变得脆弱起来，所以才会被这两人如此轻易击碎。


    两人披荆斩棘而来，几乎懂事抵达了被“海胆”包裹的真人面前。


    轰——


    拳头和钝刀几乎同时落下，造成巨大的轰鸣声。


    然而真人的本体却早已经金蝉脱壳。


    变成小孩子的模样跑向远处。


    “那家伙在变形之前，会积蓄咒力。”


    七海建人感觉着真人的咒力变化，淡淡地判断道。


    “好。”


    轩浩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趁着积蓄咒力的间隙攻击。


    另一边，真人猛吸了一口气，实际上却是在积蓄咒力，将身体变回原来的大小。


    他心中同样也在分析着战况，就算是维持小个子的状态，也有被轩浩一击干掉的危险，真是我的天敌，让这小子老实一点吧。


    “呕——”


    这样想着，真人呕出好几个被他缩小储存起来的人类。


    “改造人！？竟然还有库存！？”


    七海建人看着真人的动作，微微一惊。


    “去杀了短发小鬼。”


    真人笑着朝着逐渐膨胀的改造人下达命令。


    随后几个小孩模样的改造人朝着轩浩扑了过去。


    “果然……那小子对人类的小孩下不了杀手吧？”


    看着轩浩面对几个由小孩改造而来的改造人有些犹豫，真人笑着朝着七海建人嘲讽道。


    失去了轩浩的支援，七海建人一个人要应对真人很明显变得吃力起来。


    很快，他便被真人变大的手掌按在了墙壁上。


    “让他下次跟你打打看吧，不知道会不会掉眼泪哦？”


    真人笑着嘲讽等道，“不会平衡现实与理……愚蠢的小屁孩。”


    “你错了。”


    七海建人淡淡地反驳着。


    “他现在正在平衡的过程中，要说的话……愚蠢的人是你。”


    言语间，一道影子从上空坠落。


    毫不留情地砸在了真人伸长的手臂上。


    “疼疼疼——”


    真人痛呼着，微微一愣。


    看着赶来的轩浩。


    “竟然这么快就解决掉了吗？”


    另一边，七海建人也趁着这个机会拜托了控制。


    并且，现在刚好到了他“束缚”解除的时间。


    进入“加班”状态后，七海建人身上的咒力开始暴涨！


    他迅速来到真人背后，举起钝刀劈砍。


    真人谨慎地回头。


    他感觉到了七海建人咒力的增长，打算在冲击到来之前改变形态。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脸上却被一拳命中。


    是一旁的轩浩挥来的拳头。


    拳头命中之后，真人出现了更大的破绽，而七海建人的钝刀也挥砍而至。


    砰——


    砰砰——


    紧接着是两人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连击。


    真人根本没有机会自找替身脱困。


    “啊—啊——多么……”


    “多么新鲜的灵感，这就是……”


    “‘死’吗？”


    在这一刻，真人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在朝着自己靠近。


    然而他并没有太过慌乱。


    因为新鲜的灵感给他带来了新的力量。


    他想现在的自己应该能办到才对。


    “领域展开。”


    心中这样想着，真人张开了嘴巴。


    只见他的嘴里竟然伸出了四只小小的手臂，结成印记。


    “自闭圆顿裹。”


    一时间仿佛无数的大手笼罩了天地。


    “可恶……”


    看着逐渐将自己包裹的领域，七海建人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真人用领域将轩浩隔离在了外面。


    此刻只有七海建人独自在领域中面对着他。


    面对展开领域的特级咒灵，即便七海建人是一级咒术师，也毫无胜算。


    然而真人却并没有立刻取走七海建人的性命，反而咧嘴笑着，嘲讽道：“我现在只想感谢你。”


    ············


    “开什么玩笑！？”


    另一边，被隔离在领域之外的轩浩不断地用拳头击打着球体状的领域，咆哮着。


    他们分明就要成功干掉这个家伙了，没想到却在最后被摆了一道。


    他知道只有七海建人被关进去，情况很危险，如果时间拖长了的话，七海建人毫无疑问会被杀死。


    ············


    领域展开。


    在咒力构成的生得领域中，将必杀的术式升华为必中必杀。


    这是七海建人没能达到的咒术师的极致。


    七海建人思考着。


    恐怕真人干涉灵魂的术式就是靠原型的手掌接触来发动的。


    但若是换到必中的领域内的话，那他现在就如同字面意思，被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换句话说，对方只要想，念头一动就能让他死。


    “可恶——”


    咒术师是狗屎，有时候甚至要强迫同伴做出为他人舍命的觉悟。


    所以他放弃了，不，应该说是逃走了。


    回忆开始涌上七海建人的脑海。


    ············


    “您很喜欢吃法式三明治吗？”


    面包店里，年轻的收银员小姐正微笑着问他这样的问题。


    “嗯？”七海建人对此表达疑惑。


    “嗯？”收银员小姐以为自己搞错了，“因为您每次都买这个。”


    “啊，嗯。是的。”七海建人反应了过来，“因为附近的便利店都不卖了。”


    “比便利店的好吃得多吧？”


    收银员骄傲地笑着，打包好三明治递给七海建人。


    “……毕竟是面包店的。”


    七海建人接过三明治，淡淡地评价道。


    “哇呜，很严格呢。”收银员小姐笑了笑，“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然而她并没有，或者说根本无法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正盘踞着一只小型的咒灵。


    七海建人看了那只诅咒一眼，并没有出手，而是面无表情地提着袋子离开了。


    随便出手被人当成古怪的灵媒师的话，也很麻烦。


    他已经不是咒术师，而是逃到了职场里的普通打工人罢了。


    “业绩好吗？”


    公司，每天老板都会问这样同样的问题。


    “客户将金钱托付给我们，就好比把人生托付给了我们。当然需要权衡利益和风险。一开始不用刻意去做什么，七海，不要老是那么生硬嘛，新人会打退堂鼓的啦。”


    每当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老板都会像这样拍着他的肩膀，喋喋不休。


    “新来的，你该最先考虑的是公司的利益！这也直接关系到委托人的利益！！”


    “没有增长潜力的垃圾股也要用花言巧语骗人来买吗？”


    办公室里很吵。

 第28章

    “当然啦！那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紧盯市场的我们应得的！”


    “七海！你已经来了一年多了吧？你脑袋很聪明，给我再加把劲！”


    “我看好你哦~”


    说着老板来到了七海建人身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


    而七海建人本人则是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


    “我是一个与‘实现社会价值’或是‘人生价值’无缘的人。”


    “我的目标是在3，40岁随便挣些钱，然后去某个物价便宜的地方无拘无束地讴歌人生。”


    这才是七海建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离开咒术高专4年，无论何时，哪怕在梦里我都只想着挣钱。”


    “只要有了钱，诅咒还有其他人就都与我无关。”


    “钱钱钱钱钱钱钱……”


    “您没事吧？”


    再次来到面包店的时候，七海建人受到了来自眼前看上去相当疲惫的收银员小姐的关心。


    “有好好休息吗？”


    七海建人微微摇头，面无表情地表示自己没事：“……倒是你，看起来一副特别疲惫的样子。”


    “啊？看得出来吗？”收银员小姐敲了敲有些沉重的肩膀，抱怨着，“最近总觉得肩膀很沉重，睡眠也不好。”


    “……”


    七海建人只是深深地看着收银员小姐的肩膀，并没有说话。


    那只咒灵依旧盘踞在对方肩膀上。


    “我的工作基本是这样的。让有钱人把钱交给他们，然后他们再让他变得更加有钱。说老实话，就算没了他们，也没有人会困扰。但是如果没有了面包店，想吃面包的人就伤脑经了吧？


    但是不知为何，我这种与他人生活没有多大关联的工作反而挣钱更多。


    冷静想来，真是奇怪。”


    七海建人自顾自地说着。


    “您实在炫耀吗？”收银员小姐闻言感到有些汗颜。


    “不是。”


    七海建人微微摇头，“可以请你往前走一步吗？”


    “？”


    收银员小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随后，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挥出手刀斩向其肩膀上的咒灵。


    收银员看不见的视界中，咒灵消散。


    “肩膀，感觉如何？”


    做完这一切后，七海建人平淡地问道。


    “唉？啊！咦！？”


    收银员小姐有些惊讶地活动着肩膀，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奇怪，好像轻松了许多！您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


    七海建人拿着面包转身离开。


    “如果还有违和感的话，就去医院。告辞了。”


    说着，他踏出了面包店。


    但收银员小姐却追到了门口，朝着他高声挥手道：“谢谢您！请一定要再来啊——！！”


    “咦？您没听见吗？”


    “谢谢——！！请下次一定再来呀！”


    或许是七海建人没有回答，收银员小姐又重复了一次。


    这一刻，七海建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和‘生存价值’无缘的人。”


    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五条悟的电话。


    “喂，我是七海，有话想当面说。”


    “嗯，我明天就去高专……”


    “你笑什么?”


    这就是名为七海建人的男人从逃离咒术界又回到咒术界的过程。


    平淡，但没有后悔。


    “我现在，只想感谢你。”


    所以，在面对真人的嘲讽的感谢，七海建人可以从容的摘下自己的单边眼睛，静待死亡的到来，并回应道：“不需要。我已经被许多人感谢过了。”


    “我无怨无悔。”


    “是吗？那就说再见吧。‘无为转变’。”


    真人笑着发动了术式。


    而在展开的领域中，他的术式是必中的。


    这意味着眼前的七海建人必死无疑。


    可他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凝固了。


    咔嚓——


    什么东西碎裂了。


    是他的领域。


    结界术越是提高内部耐性，对抗外来力量的耐性就越弱。


    “领域”是特化了“封闭”效果的结界，但反过来要想入侵就容易得多。


    因为对入侵者而言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尤其是类似“无量空处”或是“自闭圆顿裹”这种，一旦将对手拖入领域就意味着胜利的情况，更是如此。


    但是这情况对于轩浩来说却不同。


    因为他的体内存在着一个真人不敢触碰的灵魂。


    上次宿傩就已经警告过他了，“没有下次”。


    “噗通——”


    这一刻，真人意识到了不妙，心脏狂跳。


    但“无为转变”已经发动，想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


    轩浩来到了领域中，这意味着他将再次触碰到宿傩的灵魂。


    “我已经说过了——没有第二次。”


    果然，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伴随着冰冷无比的声音响起。


    真人的身体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了。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自己高兴与否是唯一的生活指针。


    对两面宿傩而言，不管是七海建人死，还是真人死，怎么样都好，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好奇的，只有那一人。


    除此之外，他打心底没所谓。


    领域在真人的身体被撕裂的同时破碎。


    扑通——


    真人无力地跪倒在地面上。


    而随着领域的破碎，七海建人自然也没有受到“无为转变”的影响幸存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面对真人突如其来倒地的场景，轩浩产生了0.1秒钟的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0.1秒的短暂思考中，最为清晰的就是——


    能杀掉。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倒地的真人，准备宰了这家伙。


    真人低着头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领域展开’……咒力消耗太惊人了。的确是杀手锏啊，最终奥义！但是却被宿傩那混蛋给……”


    他的心里无比愤怒。


    “不过，现在才是决胜关头！！挤出全力吧！！”


    灵魂仿佛咆哮着，真人施展了最后的咒力，身体突然间诡异地膨胀了起来。


    面对突然间变得巨大的真人，轩浩并没有犹豫。


    目标很大，咒力的流动也很平静，不会被反杀。


    可以确切打中。


    这是最后的良机，已经不需要战略上的牵扯。


    想明白这一切后。


    轩浩拳头上只剩下无限的……透明的杀意。


    咒力源自人类的情感，而杀意也是其中之一。


    “径庭拳。”


    朴实无华的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真人膨胀的身体上。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劲。


    噗——


    真人的身体仿佛气球一般破碎开来，而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边！”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的七海建人已经行动了起来。


    提着钝刀朝着一旁的下水道排水孔冲了过去。


    只见真人此刻的模样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是一团蠕动的肉块。


    他正朝着缝隙中钻进去，甚至肉团上海长出了一只手正在朝着两人挥手嘲讽道别：“拜拜~”


    “站住！！”


    轩浩咆哮着。


    但已经来不及了。


    “玩得很开心哦~”


    真人已经彻底钻入了下水道当中。


    砰——


    七海建人的钝刀毫不留情地砸烂了排水孔。


    但已经没了真人的影子。


    排水用的下水道太过狭小，不是人类能够同行的。


    “啧。”


    虽然有些不爽，但七海建人不得不承认让这家伙给逃走了。


    他立刻打开电话组织人搜索：“野猪，本体从排水口逃走了。”


    “嗯，拜托你从之前和我一起的位置往东南方向追击，别让他跑了。他现在的状态，你也能轻松解决。”


    “我们也追上去吧——”


    挂断电话之后，七海建人朝着身后的轩浩道。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看见轩浩似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了地上。


    “！？”


    追捕似乎只能被迫终止了。


    ············


    另一边。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成功逃出生天的真人靠在下水道的墙壁上狂笑着。


    “那就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现阶段咒力总量应该不及漏壶，但却有如此强烈的存在感……灵魂的级别不一样。这下确信了，哪怕我们全灭，只要能复活宿傩，就能迎诅咒的时代。”


    想到这里，他抬起颤抖的手。


    “但是……伤脑筋啊，我现在控制不住地想要杀死那个容器。”


    “唔……急死人了！还是算了！！”


    最后，真人像是小孩子一般开始摆烂。


    “和肉体不同，灵魂杀多少次都可以。下次怎么杀好呢？”


    ············


    时间流逝。


    轩浩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到能行动的程度。


    “不是说让你静养吗？”


    看着已经下床行动的轩浩，七海建人淡淡地走到他身边道。


    “说教？”轩浩疑惑地看向他。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说教个屁。”


    七海建人很是干脆的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我？”轩浩有些疑惑。


    “虽然不是直接的，但我能获救的确多亏了你。”


    七海建人解释道，“那家伙的术式会干涉他人的灵魂。你侵入他的领域，让他触碰到了宿傩的灵魂。我也因此而得救了。”


    “但是我没换人啊？”轩浩还是有些疑惑。


    “不是宿傩出来了，而是那家伙进去了。”七海建人继续解释道。


    “那就是说，不是我救的你。是宿傩这家伙心血来潮。”


    轩浩听明白了。


    “人类的生命还真是脆弱啊，在这些家伙面前，像是随意能摆弄的玩具。究竟什么才算是正确的死亡呢？”


    “我也不明白。”


    面对轩浩突然间的提问，七海建人微微摇头，“就算善人有善终，恶人遭恶报而死是正确的，可世上多大数人既非善人，也非恶人。”


    “死亡是所有人的终点，但不存在同样的死亡。”


    “想要将所有死亡都导向正途，只会是自寻烦恼。”


    “我不推荐。”


    “但即便我这么说，你也还是要去做的吧？”


    七海建人看着轩浩问道。


    “……”轩浩沉默了一阵。


    “但至少别赔上自己的性命。”七海建人淡淡地叮嘱道，“就好比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往后还会出现更多需要你的人。因为你已经是咒术师了。”


    ············


    另一边，事件结束后的里樱高中。


    “写好了就放进这个箱子里。”


    外村老师正在收集着关于霸凌的问卷调查。


    “不用写名字。”


    同学们一个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匿名写在了调查问卷里。


    通过这些问卷，他总算是了解了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吉野那个伤，是你干的吧？伊藤。”


    在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外村老师将伊藤翔太叫到了办公室里。


    “我可不想被当时吓得浑身发抖什么用都没有的家伙说教。”


    伊藤翔太不屑地撇过头，“那家伙不是退学搬走了吗？已经够了吧？话说我从那以后，左手就不听使唤了。”


    “我们现在谈的是关乎你的罪行。”外村老师的语气很坚决。“你受的惩罚，就由你自己承受吧。”


    “那给老师的惩罚呢？”


    “我啊……”外村老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关注到吉野顺平正在被霸凌，的确是他的失职，“从现在开始。先从看清楚之前没看见的事情起。我和你杀死了吉野，这份罪孽，我们要一生背负着活下去。”


    “我会看着你的，伊藤。”


    伊藤翔太在听见吉野竟然已经死了之后，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改变。


    人类，总是这样只有在事后才会反省的生物。


    ············


    天然火山的结界中，某处冒着烟的温泉旁，已经恢复了身体的漏壶悠哉地抽着烟斗。


    “啊！！找到了——漏壶！”


    这时候一道小孩子一般的呼喊声传来。


    他转头看了过去，看见真人正脱掉身上的衣服朝着这边的温泉而来，然后一下子跳了进去。


    “咒力好像恢复了大部分了嘛？”


    看着这么快就恢复活力的真人，漏壶问道。


    “还好吧。”真人在温泉里游泳，悠哉地回应道，“这里环境不错，也没有人类靠近。”


    “没有肉体也是个问题啊——自我修复的效率又差。”漏壶淡淡地戳穿了他，“你其实只是在逞强吧？”


    “真人这次的确消耗不少呢。”一旁的夏油也是呵呵笑着。

 第29章

    “啊，露馅了~？”


    见自己的状况被戳穿，真人也没有继续隐瞒，淡淡地抱怨着，“没办法，宿傩和他那容器简直就是我的天敌啊。”


    “虽然只不过是个因碰巧入手的玩具引起的游戏，但是不太顺利呢。一开始还挺好的。果然还是应该绑个人质，让那小子结下‘束缚’么？”


    真人思考着，他口中说的“玩具”当然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悲惨死去的吉野顺平。


    “不行。”一旁的夏油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束缚说到底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有他人介入或是想与他人定下束缚可不简单。”


    “不改变顺平的形态，而是直接给他致命伤的话，会不会更好些……那样一来，说不定那小子就会让宿傩出面，用反转术式加以治疗？”真人继续思考着，说道，“不对，宿傩那性格肯定会直接拒绝的。”


    说着，他自己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看向一旁的漏壶：“漏壶，跟宿傩接触过之后，我认为可以先以夏油的计划为核心展开行动。宿傩有那个价值。”


    “集齐所有的手指，献给宿傩……么？”


    漏壶咧嘴笑着问道。


    “哪怕我们最后被全灭。”


    “嘿，原来你知道啊？”真人见漏壶似乎知道计划的全部，嘿嘿笑了笑，便没有继续解释。


    “行啊，反正在百年后的荒野上放声大笑的又不需要是我。”漏壶没有反对计划，“只要诅咒能像人一样立于世上足矣。”


    “那就先回收高专保有的六根手指吧。”见两人都没有了异议，夏油笑着建议道。


    “有那必要么？”漏壶对此感到有些疑惑，“术师不是为了让容器封印宿傩的手指才养着他的吗？不用去管，也会继续把手指喂给他吃的吧？”


    “不，”夏油微微摇头，“高专上层的老家伙们估量不出轩浩这个容器的强度，不知道第几根手指的时候他会暴走，他们会先出掉那个例外，再等手指集齐后，让他把手指一起吞下去。然后让宿傩和容器一起去死。”


    漏壶听懂了夏油口中的例外是保护着轩浩的五条悟，也大概明白了高专一方人的想法。


    这对他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结果。


    “我们等不到那时候吧？”


    “最坏的情况，轩浩还可能提前被上层抹杀掉，让他带着宿傩的一部分死去，让宿傩无法完整的复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怎么办好呢?”漏壶咧嘴笑着问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夏油微笑着回答，“也是为此，才让高专收回了手指。”


    ············


    另一边。


    咒术高专。


    五条悟躺在沙发上和七海建人干瞪眼。


    “七海，说点有趣的话题吧~”


    “好！我有主意了！！来玩儿一边用过期的饭团玩接抛球，一边讨论上层的管理以及教育的问题吧？拍视频传到网站上引战！”


    五条悟自言自语着，似乎想到了好玩儿的点子。


    但七海建人对五条悟发癫似乎已经习惯了：“你一个人玩儿吧。想的什么主意……”


    “那就玩儿山手线游戏吧！题目是《最喜欢五条悟的地方》！！《全部》！！”五条悟又说道。


    “拜托你保持那个状态吧，”七海建人翻开报纸，淡淡地道，“轩浩现在需要那股蠢劲。”


    “唉……”


    一提到轩浩，五条悟就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确是他失策了。


    原本只是想让轩浩执行几个比较难的任务锻炼一下的，却没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难指的可不是这方面的难啊……”他揉着太阳穴吐槽道，“那个叫吉野的小孩家里的指头，没有告诉……”


    “没说。他会感到不必要的责任吧。”五条悟还没说完，七海建人就淡淡地回答了。


    “幸亏把他交给你了。”五条悟感慨地看着七海建人。


    这个后辈做事一向让他很放心。


    “那手指呢？”


    “我已经上交了。”七海建人平静地回答道，“给你的话，又会拿给他吃掉的吧？”


    “啧。”五条悟微微撇嘴。


    完全被看穿了啦。


    “啊！老师——！！啊？七海海也在啊。”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出发的轩浩推门进来。


    “我们快去大家那边吧。”


    高专的两校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而这也是他正式宣布“复活”的日子。


    “都隐藏这么久了，你该不会打算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登场吧？”五条悟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吐槽道。


    “啊？不行吗？”轩浩有些疑惑。


    “已经死了两个月的同伴其实还活着，就算是术师也是很少有这种情况的哦。”五条悟嘿嘿笑着，“肯定要来电惊喜的吧！？”


    “啧，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呢。”轩浩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也对，的确得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该怎么做呢？”


    “没事，交给我来想办法吧！”


    五条悟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似乎觉得很好玩儿。


    “一年级的又惊又喜边哭边笑，二年级和京都的也不禁在旁流一把同情的眼泪，还有哭得太厉害呕出来的家伙，最终解决地球变暖问题。”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总之你什么都不用管！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


    “为……为什么你们都空着手的啊！？”


    另一边，准备出发前往京都校区进行姐妹校的交流会的钉崎野蔷薇看着空着手出发的伏黑惠等人一脸震惊。


    “还想问你干嘛带行李呢？”熊猫学长有些不解。


    “干嘛？不是要去京都吗？”钉崎野蔷薇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


    熊猫似乎明白了这姑娘好像误会了什么，解释道，“不是在京都的姐妹交流会……是和京都的姐妹交流会。”


    “不是吧！？”


    钉崎野蔷薇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并不是在京都进行姐妹交流会，而是和京都校区进行姐妹交流会，也就是说，场地也可以就在他们东京校区这边。


    看几人都没带行李不打算出远门的样子，应该是在这边没跑了。


    “可恶！”


    “因为是在去年获胜的一方举办哦。”熊猫学长解释道。


    “你们赢个屁啊！害我去不了京都！笨蛋！”钉崎野蔷薇抱怨着。她似乎很想去京都顺便旅游。


    “我们去年没参加哦。”熊猫学长纠正道，“所以赢了跟我们没关系。去年为了凑人数，忧太参加了。”


    “是在‘里香’解咒之前。”一旁的禅院真希微微点头，“好像是压倒性的胜利。”


    “乙骨忧太！原来是他害的吗？不可饶恕！！”钉崎野蔷薇一脸绝望。


    “喂，来了。”


    禅院真希突然间开口提醒道，与此同时望向学校门口的方向。


    他们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当然是为了迎接这次来参加交流会的对手们。


    “哟？列队迎接？真恶心。”


    到来的禅院真依注意到了禅院真希的目光，很不对付地开口道。


    “乙骨不在啊？”一旁的东堂葵没看见乙骨忧太在场，似乎有些失望。


    除了这两个熟面孔之外，京都校区还来了其他四个人。


    三年级的西宫桃、二年级的究极机械丸、三年级的加茂宪纪以及之前同样来到过这边的三轮霞。


    “少废话，快把伴手礼点心交出来！”


    钉崎野蔷薇还带着浓厚的怨念。


    “八桥饼、葛根粉丝、荞麦松饼……”


    “你们饿了吗？”


    东堂葵有些不理解。


    “好可怕。”西宫桃看着钉崎野蔷薇身上的气势，有些害怕。


    “乙骨不在就算了，还有两个一年级的，对他们也太不利了吧？”机械丸淡淡地评价道。


    “机器人！有个机器人！？”


    钉崎野蔷薇注意到他，有些惊讶。


    “咒术师的强弱与年龄无关。”


    加茂宪纪眯着眼睛淡淡地开口道，“尤其是伏黑同学，他可是禅院家的血脉。比宗家还要出色许多。”


    “切~”禅院真依闻言顿时感觉很不爽。


    “好啦好啦~快别说了。”三轮霞尴尬地缓解着气氛。


    “好了，别内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平淡的女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巫女服脸上带着伤疤的女人缓步而来。


    京都校区准一级咒术师，庵歌姬。


    “这些孩子真是……”


    她扫扫视着众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并没有发现想看见的人。


    “那个笨蛋呢？”


    “悟迟到了。”熊猫似乎知道她口中的笨蛋指的是谁，解释道。


    “悟怎么可能会准时。”一旁的禅院真希感觉理所当然。


    “没人说笨蛋就是五条老师啊……”伏黑惠对两人一致的看法无奈地发出吐槽，但似乎不是不能理解。


    “久等啦！！”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


    只见五条悟推着一个运着箱子的推车来到了众人之间。


    “五条悟！！”庵歌姬看着他有些愤懑。


    “五条悟！！”三轮霞看着他满脸崇拜。


    “哎呀呀，各位都到齐啦？我去国外出了趟差。”五条悟笑着看着众人解释道。


    “突然就自顾自说起来了……”熊猫吐槽道，似乎已经习惯了五条悟这样。


    “来，伴手礼。给京都的各位的是某个部落的护身符。”


    五条悟随手将不知道谁扎的粗糙稻草人塞给一脸前期的禅院真依等人。


    “没有歌姬的份哦！”


    “不需要！”庵歌姬没好气地怼道。


    “然后，给东京的各位的则是！！”


    五条悟隆重地将箱子推到众人面前。


    “自嗨的大人真是瘆人。”熊猫一阵无语。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已故的轩浩同学！！”


    只见随着五条悟的隆重介绍，轩浩推开箱子顶部从里面钻了出来，笑着朝着众人打招呼。


    “……”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东京这边的伏黑惠等人一脸见鬼的样子，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


    而京都那边的另一行人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手里的所谓伴手礼。


    惊讶的只有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老人——


    乐岩寺校长。


    “宿傩的容器？怎么回事……”


    老人看见轩浩还活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


    这让五条悟很满意。


    他嘲讽地笑着朝着老人打招呼，走过去。


    “乐岩寺校长——哎呀，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万一把你吓得归西了可怎么办好呢。”


    “臭小子。”


    老人的目光愤怒，死死地盯着五条悟，但却拿他毫无办法。


    因为五条悟掌握着绝对的暴力。


    “喂。”


    另一边，钉崎野蔷薇面色不善地踹了踹轩浩站着的箱子。


    “啊？在。”


    “你有话要说的吧？”


    “额……”


    轩浩愣了愣，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抱歉，没告诉你们其实我还活着……”


    一时间，随着他的回归，东京校区一方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第一天，团体战。


    内容是“紧张刺激的咒灵讨伐竞速赛”。


    先将放入指定区域内的二级咒灵祓除的队伍获胜。


    当然了，妨碍行为是允许的，但你们都是一同抗击诅咒的同伴。交流会的目的是在竞争中了解同伴，了解自己。”


    五条悟见众人都到齐了，便朝着学生们解释起来了交流会的规则。


    “注意不要杀害对手，或是给对手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完毕。正午开赛前，暂时解散。”


    “……”


    ············


    解散之后，两个校区的学生们分别散开，聚集在某处展开作战会议。


    东京校方，


    “我说……这个……从某些层面来说，可算是很严重的霸凌啊……”


    轩浩头上顶着相框端坐在众人面前，看上去像是顶着遗照。


    这是众人给他隐瞒自己还活着的事情的惩罚。


    “吵死了，你就先那样吧。”


    钉崎野蔷薇没好气地开口道。


    “算啦算啦，事情的缘由也都说清楚了，就原谅他吧。”熊猫安慰着她。


    “熊猫说话了！？”


    轩浩看着熊猫，有些好奇。


    “鲑鱼。鲑鱼。”


    一旁的狗卷学长也开口说着。


    只是依旧让人听不懂。

 第30章

    “说的什么啊？”


    第一次听见狗卷学长说话的轩浩完全不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


    “狗卷学长是咒言师。”一旁的伏黑惠解释道，“是能够让言灵增幅或是产生强制力的术式，考虑到安全问题，因此只说少量的词汇。”


    “意思是说只要他说‘去死’的话，对方就会死掉吗？那不就是最强了吗？”轩浩问道。


    “哪有那么方便啦。”熊猫学长微微摇头，“要视具体的实力差别而定，强力的话语伴随的事强烈的反作用，最糟糕的情况可能还会被反弹回来。棘直说少量词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样啊——那学长你为什么能说话？”轩浩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熊猫。


    “别口无遮拦地吧辨认的术式……”钉崎野蔷薇看着轩浩啥都问的样子有些汗颜。


    “没事，棘的咒术的次元不同。”一旁的禅院真希淡淡地道，“话说回来，轩浩，把我的屠座魔还我。悟把它借给你了吧？”


    “额……”轩浩闻言顿时有点汗流浃背了，因为那玩意儿早就已经坏掉了。


    他黑着脸竖起了大拇指，“在……五条老师那里。”


    “啧，那个蒙眼白痴。”禅院真希闻言一脸不爽。


    此时五条悟在别处打了个喷嚏，心说又是谁在念叨自己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团体战的形式算是预料之中，成员增加了，要变更方案吗？没时间了。”


    “鲣鱼干。”


    “看轩浩吧。”


    众人的目光望向轩浩。


    “你会什么？”


    “体术？”


    轩浩想了想，回答道。


    “这个不缺啊……”熊猫学长有些汗颜。


    “不知道这家伙在‘死掉’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伏黑惠淡淡道，“不过东京和京都两校所有人都在没有咒力的条件下战斗的话，他会赢。”


    “嚯？和东堂打过的惠你都这么说的话，可信度很高啊，有意思。”禅院真希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


    不只是她，高年级的三人都对轩浩开始刮目相看起来。


    ············


    另一边，京都校区一方也在召开作战会议。


    “杀掉宿傩的容器，轩浩。”


    乐岩寺校长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低沉地响起来。


    所有人闻言都沉默着。


    “那东西不是人，不会追究责任，而会当成事故处理。不用手软，也不用犹豫。”老人目光阴沉，继续说道。


    讨厌啊……三轮霞对这样的命令感到相当反感，但却不好说出来，只能摆出一副汗颜的表情。


    “这要从何说起，他不是不会死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吗？”禅院真依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先前他死于自杀。”乐岩寺嚣张淡淡地开口道，“杀死敌对术师时应该注意什么？加茂。”


    被问到的加茂微眯着眼睛淡淡地回答道：“是。为防止死后变成诅咒，需要以咒力杀死。”


    “不错，”乐岩寺校长满意地点头，“用他人的咒力给他扎实的致命一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现在肉体的主导权在轩浩，只要宿傩不出来，他也只有一条命。要下手很容易。”


    砰——


    突然间一旁的门直接被人给踹飞了。


    是东堂葵。


    只见他相当不爽地起身，插着兜朝着门外走去。


    “无聊，你们自己搞吧。”


    “回来，东堂。”


    加茂淡淡地制止道，“校长正在讲话。”


    “11点开始的散步节目邀请了小高田做嘉宾。”东堂葵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还需要我多做说明么？”


    “录像就行了。”加茂眯着眼睛依旧语气平静，“回来。”


    “直播和录像都要看啊！你瞧不起我吗？”东堂葵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眼神愤怒。


    “那个是重点？”一旁的禅院真依感到一阵无语。


    “听好了，你们！还有老爷子也一样。”


    东堂葵身上涌现出骇人的咒力波动，像是只要有人敢反对，就会把谁思成碎片一样，“我早就对你们这些女人品味奇差的家伙失望透顶，谋略、策略，随你们喜欢。但如果下次再胆敢指挥我的话，我就宰了你们。”


    说着，他丝毫没有给众人面子，转身径直离去。


    很快，交代完事情的乐岩寺校长也面色阴沉地离开了。


    “怎么办？看他那样子是没办法按计划行动了。”三轮霞有些紧张地问道。她可不想被那个家伙杀掉。


    “这样也好啊。反正那家伙会直捣东京阵营吧。随他去闹，我们只要专心狩猎咒灵就行。”西宫桃无精打采地吐槽道。


    “可我们必须杀掉宿傩的容器啊。”禅院真依淡淡地道，“东堂他可是不会杀人的吧？虽然看起来很像会杀人的样子。”


    “真的要动手吗？”三轮霞好像并不想做这种事情。


    “那样的话，就需要有人监视东堂，并负责结果宿傩容器。”一旁的机械丸分析道。


    我不干。三轮霞心里默默地说着，“还有咒灵要对付，反正都是两人一组，正好……”


    “不……”加茂微微摇头，“高专所属的咒术师里出现宿傩容器这种不正经的家伙，可是重大的问题。交流会本身是其次，我身为加茂家嫡系不可能坐视不管。”


    说着，他严肃地朝着几人下令道。


    “京都校全体成员，一同袭击宿傩的容器。”


    “等等。”西宫桃举手问道，“如果他和狗卷一起的话，怎么办？所有人一起出现在咒言师面前可是有点冒险了。搞不好还会被一网打尽。”


    “确实……”机械丸点头表示赞同。


    “不会。”加茂自信地摇头，“事先知道他要攻击的话，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招数。”


    “真希交给我对付。”禅院真依似乎对其他事情都不关注，只要能对上禅院真希就好了，“可以的话，那个棕色头发的一年级女生也一并交给我。”


    看来她还记得之前的过节。


    “你的发言和东堂一个水准。”加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禅院真依额头青筋暴起。


    ············


    职员办公室。


    五条悟和从京都校区而来的庵歌姬对坐着喝茶。


    “什么事？”


    庵歌姬疑惑地看着把自己叫来的五条悟问道。


    “你在生什么气？”


    五条悟似乎感觉到了眼前的女人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我没生气。”庵歌姬淡淡地否定道。


    “也是哦，我又没做什么。”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庵歌姬脸上青筋暴起。


    “高专里……有串通诅咒师或者咒灵的人在。”五条悟淡淡地进入了正题。


    “！！”庵歌姬闻言微微一惊，随后激动起来，“不可能！！咒术师倒也罢了！咒灵怎么可能！？”


    “那种等级的家伙最近不断地冒出来。犯人本人也可能只跟咒术师有来往吧？”五条悟没有理会她的激动，淡淡地继续说道，“京都方面，我想拜托歌姬你来调查。”


    “……”


    庵歌姬闻言沉默了一阵，“万一我是内鬼怎么办？”


    “不会不会。你那么弱，也没那个胆子。”五条悟笑着摆手。


    “去死吧你！”


    庵歌姬气愤地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朝着五条悟扔了过去。


    “可怕！！歇斯底里的女人可是没人喜欢的哟~”


    五条悟笑着抬起手，茶杯静止在了他面前。


    ············


    “轩浩。”


    商量完对策之后，众人准备前往比赛场地。


    中途，轩浩不知道为何有些愣神。


    “没事吧？”伏黑惠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没事。感觉责任重大啊，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吧。”轩浩笑着摇头。


    “不是指比赛。”


    伏黑惠继续问道，“发生了什么吧？你在‘死了’的那段时间。”


    “啊？并没有啊。”轩浩笑着敷衍着。


    “盯——”


    “好吧，有。”


    面对伏黑惠质问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没能隐瞒住。


    “但是，我没事是真的。倒不如说，正因为这个，我变得更加不想输给任何人了。”


    “那就好。”伏黑惠闻言微微点头，没有继续深究。“我也挺不想输的。”


    “什么叫‘挺’啊？你可是吃过一次亏的啊。”一旁的钉崎反驳道。“要碾压他们！！把他们揍个落花流水！！也是为了真希姐姐！”


    “别这样……”禅院真希闻言有些无奈。


    “明太子。”狗卷吐槽着什么。


    “对，也是为了真希！！”熊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嘿嘿，那么，去赢吧。”


    众人顿时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


    很快，参谋双方都达到了比赛场地。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下面先请歌姬老师为我们进行激励人心的讲话。”五条悟手里拿着话筒，鼓掌调侃道。


    “啊！？”庵歌姬微微一愣，她可没听说过还有这个环节啊！“唉……这个、那个……既然是竞技，多少受些伤是在所难免的……那个……有时候也需要互相帮助……”


    “时间到——”


    “五条！你这家伙！”


    “那么。姐妹校交流会正式开始！！”


    看着敷衍道让人无语的开场，众人叹了一口气，分散开来。


    ············


    “东堂在哪儿？”


    京都校区一方，开始行动的时候，加茂发现东堂的身影不见了，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禅院真依无奈地回答着。


    “和睦一点吧……”三轮霞尴尬地调解着气氛。


    ············


    “蠢死了。”


    另一边，东京校区一方。钉崎野蔷薇还在吐槽着五条悟主持的那仿佛小孩子儿戏一般的开幕仪式。


    “一郎。”狗卷微微点头。


    这回所有人都听懂他的话了，是在表示赞同。


    “boss咒灵会在哪边？”


    轩浩一边跟随众人奔行，一边疑惑地问道。


    “估计是放置在双方阵地的中间位置吧。”熊猫推测道，“不过应该不会一动不动吧。”


    “等那个时机到了，就分成擅长索敌的熊猫组和惠组。”禅院真希指挥道，“之后就拜托你了，轩浩。”


    “好嘞。”


    轩浩复盘着心里的计划，微微点头。


    “汪——”


    这时候，伏黑惠放出去的玉犬已经在前方提醒他们发现了咒灵。


    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只蜘蛛形态的咒灵正倒挂在前方的树上。


    “3级的垃圾。”


    熊猫感知了一下咒力的强度，淡淡地评价道。


    于是，几人便准备动手解决掉这只咒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伏黑惠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赶忙喊道“学长们！停一下！！”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身影从一旁的树林中笔直冲出来。咧嘴笑着看着他们，打着招呼：“好啊！！都在嘛！！”


    敢像这样一个人孤身闯入敌阵的人，也只有东堂葵一人了。


    “你们所有人一起，放马过来吧！！”


    他无比嚣张地朝着众人咆哮道。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记狠狠的膝击。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当然除了身体素质出众的轩浩没有别人了。


    “散开！”


    按照计划，禅院真希朝着众人喊道。


    所有人都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完全没理会东堂葵的袭击。


    “东堂果然独自过来了。”


    “所以让轩浩来应付他就够了啊。”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那个家伙还真是怪物啊。”


    “对，所以无视无视。”


    “金枪鱼。”


    几人一边吐槽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撤离。


    他们早就料想到了，东堂葵一定会直冲而来想要一个人干掉他们。


    东堂葵是个怪物，最坏的情况是所有人全都被他一个人全灭。


    所以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留下熊猫或者伏黑惠来拖住他的。


    但是现在队伍里多了一个轩浩，所以这个工作就理所当然地交给轩浩来完成了。


    并不需要赢过东堂葵，只需要尽可能拖延时间就行。


    不过要大胆的上。


    说白了，轩浩对东京校区这边本来就是意料之外的战力，就算损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能拖延住东堂葵的行动就算成功。

 第31章

    当然，既然决定了要打，轩浩自然想的是打赢。


    “tui~”


    被狠狠一记膝击命中了面门的东堂葵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咧嘴笑着望着眼前的轩浩，评价道，“速度不错。”


    “……”


    轩浩有些汗颜地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


    真是个怪物。


    刚才他那一下可是用了很多劲的。


    这家伙竟然还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轮到我了，一年级的。”


    东堂葵咧嘴笑着握紧了拳头，“拼死防御吧！”


    言语间，他爆裂的拳头已经来到了轩浩面前，速度快到让轩浩只能下意识地选择防御。


    “砰——砰砰——”


    一连串的轰鸣声响彻。


    是轩浩的身形在半空中倒飞了出去，一路上砸碎了许多岩沿途的树木。


    他感觉自己用来格挡的手臂已经因为冲击而彻底麻痹，甚至怀疑手臂到底还在不在。


    “唔——”


    “呼——”


    身体刚刚停下，猛烈的劲风又继续接踵而至。


    是东堂葵踹过来的脚。


    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东堂葵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轩浩脸上，将他整个人踩进了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里。


    “结束了吗？”


    看着轩浩低着头似乎已经没有了反应，东堂葵有些失望地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有笑了起来。


    转身看向其他人离开的方向。


    “接下来，该去追哪个好呢？”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去一步，就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动静，东堂葵微微一惊：“真的假的？”


    他转过头看过去只见轩浩已经面色愤怒地站了起来。


    “别老是打头啊，要是变笨了，可怎么办？”


    “别担心，小高田说过‘男孩子笨一点正好’。”东堂葵毫不在意轩浩的吐槽，呵呵笑着看着他。


    “谁啊？我对偶像没兴趣。”


    轩浩抹掉脸上影响视线的血迹，没好气地问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偶像的？明明就认识嘛~”东堂葵咧嘴笑着反驳道。


    说着，他对轩浩似乎产生了一些兴趣，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年级的，你叫什么名字？”


    “轩浩。”


    “是么？在问你一个问题。”东堂葵有些期待地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干嘛突然间问这个？”轩浩有些疑惑。


    “别在意，只是做一个评定罢了。”东堂葵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太懂你想干什么，不过硬要说的话……”轩浩微微皱眉，这副身体的本能似乎在影响着他的回答，“应该是个子高屁股大的女生吧……像是詹尼佛劳伦斯那样的……”


    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冲动。


    而听到这样的回答。


    对面的东堂葵在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并不存在的记忆。


    虚假的记忆有时候比事实更甜美。


    记忆中。


    他和轩浩在老家的同一所学校上学，并且还是挚友。


    而他喜欢的女人，小高田也在那所学校。


    “我要去跟小高田表白！”


    某天东堂葵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快省省吧！！我可不想事后安慰你！？”


    作为“挚友”的轩浩闻言很惊讶，无语地发出吐槽。


    “为什么是以被甩问为前提？”东堂葵对此疑惑不解。


    “那你又是为什么会认为她会答应啊？”轩浩虽然很无语，但还是跟着东堂葵一起，准备去见小高田。


    “安妮·莎莉文曾经对海伦·凯勒这么说过，‘哪有笨蛋会在行动之前就先想着输啊？’”


    “那是‘猪木’说的吧？”轩浩更加无语了。


    而最后，东堂葵表白的结果，当然是……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小高田毫不留情地撕掉了他的情书，淡淡地回应着。


    一时间，东堂葵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


    孤独地坐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发出消沉的吐槽：“说好的‘喜欢的人就是你’的套路呢？”


    “怎么可能会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东堂葵的肩膀。


    “好啦，走吧。”


    “去哪里？”东堂葵有些疑惑。


    “去吃拉面，我请客。”


    于是两人勾肩搭背看上去就像是挚友。


    “在老家所向无敌么……”


    东堂葵突然间愣在原地，喃喃自语。


    “？”轩浩看着这家伙突然间不打了反而愣在原地自我感动得流泪，一脸疑惑。


    “看来，我们是‘挚友’啊。”


    东堂葵如是说道。


    “我们不是才刚刚知道彼此的名字吗！？”


    轩浩感到一阵莫名奇妙。


    与此同时，上空。


    京都校区一边的西宫桃正像是魔女一样骑着扫把飞行在半空中查看情况。


    手里拿着电话正在联络同伴。


    “嗯，直走。不过，东堂同学可是在这儿呢。”


    “没问题，是他自己说随便我们怎样都行的。”


    加茂淡淡地道。


    片刻之后，他带着京都校区的众人将趁着东堂葵发呆拉开距离的轩浩包围了起来。


    “被包围了？”


    轩浩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砰砰砰——


    几枚子弹朝着他射击而来。


    是京都校区的禅院真依。


    几乎是听见声音的同时轩浩变高速移动起开躲开了射击。


    然而又有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淡蓝色的长发，手里握着太刀。


    是同样来自京都校区的三轮霞。


    “新·阴流，简易领域。”


    三轮霞俯身做出拔刀居合的架势，无形的圆形领域在她周身展开。


    当轩浩踏入领域的同时，她猛然间拔刀。


    这是敌人踏入领域便能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的领域。


    然而轩浩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竟然一下子就躲开了。


    “何等的反射神经！！我的‘拔刀’竟然擦都没擦到一下。”


    三轮霞惊讶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轩浩，心中无比震撼。


    好在还有人在后面等着拦截。


    是机械丸。


    “激光！？”


    看着眼前像是机器人一般的家伙抬起手朝着自己发射能量光束，轩浩一脸懵逼。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是想杀了我么？”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只是比赛而已，但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用的杀招，很显然是打算要他的命啊。


    就在轩浩再次被包围起来，感到无比头疼的时候。


    “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


    众人都是微微一愣。


    因为他们发现被他们包围起来的轩浩突然间变成了加茂。


    两人的位置被人调换了，因此轩浩也就脱离了包围圈。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东堂葵已经面色阴沉的来到了加茂身后：“喂。”


    砰——


    下一刻，他的拳头猛然间朝着加茂砸落。


    虽然被躲开了，但这并不意外。


    “我说过了吧？敢碍我的事，就杀了你们。”


    东堂葵面无表情地朝着几人警告道。


    这让一旁的轩浩看得不明所以。


    京都校区这帮家伙似乎是在闹内讧？


    “不对吧？”


    加茂眉头微微皱着问道，“你说的是指挥你的话，就格杀勿论吧。”


    “都一样！给我滚。”


    东堂葵一点道理都不讲，大摇大摆地从加茂身边路过，朝着轩浩而去。


    加茂等人停下了动作。


    似乎是忌惮于他的实力。


    “看来要撤退了。”机械丸无奈地吐槽道。


    “逊毙了。”禅院真依一脸不爽。


    “太好了！！”三轮霞则是在心中庆幸。


    “记得必须让他死。”


    加茂淡淡地朝着东堂葵提醒道。


    “别命令我。”


    东堂葵不屑地笑着。


    “那得看轩浩自己了，毕竟我不是那种因为是挚友就会放水的庸俗男人。”


    说着，他再次摆出架势，示意轩浩继续和他单挑。


    “……”


    轩浩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心想这帮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搞什么鬼啊？


    一会儿要杀他，一会儿又起内讧。


    “唉……”


    上空，西宫桃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的开局。就跟你们说别管他嘛。狩猎咒灵也是，没我在空中搜索敌人的话根本开不了工。唉——一个一个的都这么让人费心。我也加油吧，今天的我也一样可爱。”


    “击落她。”


    然而就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一只巨大的飞禽式神已经抵达西宫桃身边。


    “糟了……”


    看着朝着自己袭击而来的式神，西宫桃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砰——


    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身形就被毫不留情地击落。


    “！”


    下方的加茂等人看见这情况，顿时微微一惊，明白是东京校区的其他人开始行动了。


    “真依、机械丸！去援护西宫。”


    他赶忙朝着身边的两人下令道。


    “遵命。”


    机械丸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朝着西宫桃坠落的方向疾奔。


    “唉，要是她不在了，确实头疼。”


    禅院真依虽然抱怨了两句，但还是跟上了机械丸的脚步。


    而加茂本人，则是带着三轮霞朝着刚才咒力波动传来的方向奔袭，似乎准备直接去寻找东京校区的人。


    然而刚踏出没几步，两道身影就从一旁的树林中窜了出来。


    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分散行动，准备逐个击破的禅院真希以及伏黑惠。


    禅院真希拦在三轮霞面前，毫不留情地以手中长棍朝着她砸了过去。


    “！！”


    三轮霞微微一惊，来不及拔刀，只能以刀鞘格挡。


    而另一边，伏黑惠也对上了加茂。


    “加茂学长。”


    伏黑惠神色阴沉地朝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你们是想杀了轩浩么？”


    他察觉到了来自这帮人的杀意。


    京都校区的家伙们，这次的参赛目的并不纯粹。


    ············


    几分钟之前。


    “不对劲。”


    “不对劲啊。”


    伏黑惠和熊猫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京都校区的人行动有些异常。


    “京都校区的人正在朝同一个位置移动……就在我们和轩浩分开的地方附近。”


    熊猫感受着地方的咒力波动，语气凝重地开口道。


    “那岂不是京都校区的人都凑齐了？”


    钉崎野蔷薇有些惊讶。


    “意思是说目标二级咒灵就在那边？”禅院真希疑惑地问道。


    “不。”


    伏黑惠微微摇头，“2级咒灵不是特别狡猾的话，玉犬都会发现的。”


    “汪！”


    一旁的玉犬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认同伏黑惠的说法。


    “京都那帮家伙，该不会是想要杀了轩浩吧？”


    “什么！？”


    听见这样的猜想，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惊。


    “什么意思啊！？”


    “有可能……”禅院真希仔细思考了一下，有些汗颜地开口道。


    “海带。”一旁的狗卷也认同这样的猜想。


    “之前的确没感觉到有多大的敌意，轩浩复活的惊喜之前。”


    熊猫开口分析道，他身为咒骸，对人类的咒力，也就是情感尤为敏感。


    “但在那之后就不一样了。如果是乐岩寺校长的指示，那就完全有可能了。毕竟那个老头子对轩浩的敌意，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到吧？”


    “那老头子叫他们杀人，他们就杀人吗？”


    钉崎野蔷薇语气有些不爽，“京都校区的都是这种窝囊废？”


    “因为对他的认知不一样。”熊猫解释道，“你们一年级和轩浩朝夕相处过，而我们通过刚才的接触，也能明白他人很好，是术师中少有的开朗性格。但是对不认识的人来说，宿傩的容器纯粹就只是个恐怖的存在。”


    “杀他跟祓除咒灵的感觉相差无几。而且术师这群人本来就拿不准这方面的界限。”


    “回去吧，惠。”


    禅院真希淡淡地说着，随后朝着来的方向掉头。


    “抱歉……”


    伏黑惠莫名地道歉道。


    “道什么歉啊？笨蛋。”


    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开口道，“要是同伴死掉了，还开什么交流会，争什么输赢啊。”


    熊猫也赞同这样的做法，安排道：“我和野蔷薇回去确认轩浩的安全。他又不接电话。棘继续狩猎咒灵。”


    “鲣鱼干。”


    面对熊猫的安排，狗卷棘双手交叉表示拒绝。


    “我知道你也担心他。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京都校区可能是想趁着团体战的混乱，暗杀轩浩。”熊猫解释道，“团体战结束了的话，暗杀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吧？所以快些狩猎咒灵也很重要。”


    “原来如此。”钉崎野蔷薇恍然大悟。


    “鲑鱼。”狗卷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第32章

    “还有真希的事，所以我们既不能让他们杀了轩浩，还要赢下比赛。”熊猫总结道。


    “当然。”钉崎野蔷薇微微点头。


    随后，几人开始分头行动。


    于是就有了如今的一幕。


    ············


    “咔沙——”


    “好疼疼疼……”从半空中坠落的西宫桃狼狈地着陆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抱怨着。


    “那就是伏黑同学的‘鵺’吗？”


    回想起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就将自己击坠的巨大飞禽形态式神，西宫桃一阵汗颜，直到现在她的身体都还处于半麻痹的状态。


    “带电的翅膀……行动可能要暂时受些影响了。”


    “咚——”


    就在她头疼的时候，她所在的树被人踹了一脚摇晃起来，下方传来了两道调侃的声音。


    “西——宫——妹——妹——”


    “来——玩——呀——”


    只见熊猫和钉崎野蔷薇眯着眼睛笑着，双手插兜一脸揶揄地望着她。


    “好没品，一点都不可爱……”


    西宫桃额头冒出冷汗，看着下方的两人。


    更头疼了。


    ············


    另一边。


    “加茂学长，你们是想杀了轩浩么？”


    另一边，伏黑惠依旧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我说……你猜对了呢？”


    加茂淡淡地回应着。


    “看来是失败了。”


    伏黑惠听着他回应的语气，淡淡地判断道，“轩浩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杀掉。”


    “我们没有杀他的理由。”加茂退后与伏黑惠拉开一段距离，淡淡地开口道。


    “有的吧？”


    伏黑惠手握着手里的双拐，反驳道，“上层或是三大家族的命令等等，理由多的是。”


    ············


    砰——


    如果说其他地方的战局都还算和谐，那么轩浩与东堂葵这边就只能用热烈来形容了。


    两人之间的战斗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有的只是拳拳到肉的打击。


    东堂葵的拳头不断地击打在轩浩身上。


    而轩浩也是不断地利用着周围的地形发挥自己速度上的优势进行反击。


    “完美的耐力，而且还会积极地利用地形！！”


    东堂葵对轩浩的表现越发欣赏。


    然而一转眼，他却发现眼前的人影不见了。


    “不见了！？”


    下一刻，砰的一声响起。


    他的后脑被人狠狠捶了一下。


    是消失的轩浩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


    “招式的衔接也极为迅速。”


    东堂葵击中也并没有气愤，甚至脸上露出了笑容。


    “尤为精彩的是——”


    砰——


    他的脑袋被轩浩一个冲拳打得不由得后仰。


    “这强悍的力量！！”


    “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竟然比我还要强。正因如此才能靠着少量的咒力就能实施打击，所以凭借咒力的走向预测他的动作极为困难！！”


    “不过……这延迟半拍袭来的咒力……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东堂葵发出了不满的咆哮声。


    他对轩浩的一切都异常满意，唯独这一点感到很不爽。


    太婆妈妈的了！


    ············


    “刚才那是……东堂的咆哮声是吧？”


    面对着三轮霞的禅院真希有些汗颜地听着来自远方的咆哮疑惑地问道。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没能干掉轩浩。”


    “……”三轮霞有些汗颜地点头，算是承认禅院真希猜对了。


    “所以，为什么和加茂宪纪分头行动？”


    禅院真希调侃地问道。


    “你的术式对同伴也保密么？”


    “轩浩同学的事情，我很抱歉。”三轮霞低着头叹了一口气道，“听起来可能很像是狡辩，但是我和大家不一样。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交流会的胜利拱手相让。”


    “意思是说，杀死轩浩并非你所愿，你想要的只是这场交流会的胜利么？”禅院真希微微歪了歪脑袋。


    “嗯。”三轮霞解释道，“你知道术师的升级是推荐制的吧？哪怕是纵向没有交集的术师，也会得知交流会的情况。在大会上大显身手的同学，能在就读期间得到更多的升级机会。顺带一提，老师是不能推荐自己的学生的，举个例子，五条老师就无法推荐伏黑和轩浩同学成为一级术师。我想尽早独立，开始赚钱。”


    “……为什么？”


    禅院真希微微一愣，有些疑惑。


    “因为我家里很穷！！还有两个弟弟！！”


    三轮霞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额……”


    禅院真希感觉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甚至开始担心起眼前的这个女孩来了。


    “你没事吧？和真依相处的来么？那家伙很刻薄的。”


    “额……你人也太好了吧？我想应该还好吧……不算很难相处。”三轮霞微微一愣。


    “不过，就算你有这样的理由，我可也不会放水的哦。”禅院真希笑了笑，摆出进攻的架势。


    “没问题。我不是为了让你手下留情才说的。”


    三轮霞目光微微一凝。


    同样摆出架势。


    ············


    “轩浩，你那个有延迟的咒力！！”


    另一边，东堂葵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朝着眼前的轩浩问道。


    “那是你的坏习惯吧？”


    “？”


    轩浩闻言有些疑惑，心想这人突然间是又怎么了？


    “是说径庭拳么？”


    “没错，你要是满足于那玩儿意儿，可赢不了我！！”


    东堂葵理所当然地开口道。


    “要是那点水平就让你觉得满足，我们可就当不成挚友了……”


    “……”


    “听到了吗？”


    “……”


    轩浩有些无语。


    心想该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笨蛋呢？


    他其实无所谓当不当挚友啦。


    说到底他们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么？


    “一直当个弱鸡也不要紧吗？”


    东堂葵不依不挠地问道。


    “当然不行啊！”


    这样的问话终于让轩浩眼神认真起来。


    “对吧！！挚友！！”


    东堂葵气势汹汹地咆哮着。


    ············


    “手”不可能比“眼”熟练得更快。


    高手总是“看”得更透彻。


    不能培养出辨识好坏的“眼”，就无法指望创造作品的“手”的成长。这是创作者们经常用到的话。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各个专业领域。


    擅长“看”的人，他们的进步速度要远胜过没有这项技能的人。


    而轩浩很显然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东堂葵看得很清楚。


    此刻轩浩挥向自己的拳头，已经和就在刚才和自己初次见面的时候有所区别了。


    面对不断击出右摆拳的他，瞬间击出左直拳！！这可不是刚才的轩浩能做出来的动作。


    这个男人在急速的成长！


    目的是给他猛烈的一击。


    砰——


    再一次被一拳命中。


    东堂葵带着笑容倒下。


    “唔……多么干脆漂亮的破防！！”


    看着毫无防备的倒下的东堂葵，轩浩继续举起拳头，准备乘胜追击。


    面部毫无防御！！能打中！径庭拳能打中！！


    “但是——”


    东堂葵倒下的身形突然间停止。


    他弓腰以诡异的姿态，用额头接住了轩浩挥下来的拳头。


    “！！”


    看着这一幕，轩浩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能在拳头完成加速之前，就先用额头顶了上来。


    “让你打的可不是这里。”


    东堂葵笑着直起腰板，握住轩浩挥拳的手腕。


    “你的‘径庭拳’，是靠超乎常人的身体能力加上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的咒力的延迟，才实现的吧？”


    “新颖的想法，一般的术师可能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出现混乱。威力也足够。前提是如果对付的事普通对手的话！”


    “但是对特级，是没什么用的。”


    “……”轩浩听着眼前的男人的话，沉默着微微点头。


    他想起了面对真人的时候。


    面对那样的特级咒灵，他的拳头只是在一开始起到过作用，对方很快就适应了他的攻击，也就没什么用了。


    “你会怎么办？挚友。”


    东堂葵继续问道。


    “注入我的全部咒力？”轩浩尝试着回答。


    “good！”


    东堂葵很满意轩浩的回答，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那我来告诉你，咒力为何延会延迟？那是因为你在‘注入’咒力。”


    “？？”


    轩浩一脸懵逼，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


    “额……你是想说我该提高注入的速度吧？”


    “‘注入’咒力，很多术师都会有意识地进行这个行为。”东堂葵微微摇头，解释道，“‘气的涨肚子’‘恨得肠子都拧到一起’从负面感情中提炼出来的咒力，会以肚脐为起点流淌全身。从肚脐经过胸口、肩膀、手臂，最后‘流入’拳头。这种按部位将身体区分开来的意识，就会导致咒力延迟。”


    “！！”


    轩浩一听突然间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


    “‘注入’咒力本身没有错，但那只是‘第一步’，不能太拘泥于此。”东堂葵继续道，“越是一流的术师，咒力的流向越难以被看穿。当然具体的原因和你不同。我们会用肚子思考么？能用头脑表露怒火么？听好了，挚友！我们是全心全力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因为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这回事。”


    “谢谢你。东堂。”


    轩浩抬起手，全神贯注，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我好像明白了。”


    “……看来……不需要继续往说下去了。”


    东堂葵看着轩浩身上升腾的气势，呵呵笑了笑。


    同样摆出架势。


    两人的伸出手背相互接触，战斗一触即发。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东堂葵满脸的兴奋。


    他会用尽全力引导眼前的男人。


    可别死了啊，挚友。


    爬上来吧！！登上高峰！！


    ············


    “我问你，你们那位校长。”


    另一边，把西宫桃堵在树上的钉崎野蔷薇淡淡地问道。


    “是不是下令要你们杀了轩浩？”


    “！”


    西宫桃闻言微微一惊。


    这个女生的直觉好敏锐……不对应该是熊猫发现的吧？


    “咦……什么意思？”


    她尴尬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隐瞒啦，我也会带着杀意打的。尤其是那个叫真依的低配版真希姐姐。”


    钉崎野蔷薇扭着脖子淡淡地开口道。


    “哈啊？”


    西宫桃一脸无语。


    “‘哈啊’什么啊？”


    钉崎野蔷薇冷笑着。心想原来这不是会生气的嘛？虽然她这边也是同样很生气就是了。


    “智能机器人都能做出点更像样的反应。啊，说起来你们那边也有一位机器人呢。要不干脆把他拆成废铁，非法丢弃算了！”


    “可怕……”


    看着两女之间升腾的怒火，一旁的熊猫瑟瑟发抖。


    “——”


    突然间，远处激射而来一道闪光，命中了熊猫的后背。


    “嗷——”


    熊猫惨叫一声倒下。


    “熊猫学长！！”


    钉崎野蔷薇猛然间转过头，惊呼道。


    “那是咒骸，死不了的。”


    一道声音从一旁的树林中传来。


    是赶来支援的机械丸。


    “只是暂时无法行动了而已。所以，你刚才说要拆掉谁？”


    “等一下，机械丸。”


    这时候，西宫桃跃下树干，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钉崎野蔷薇。


    “这个一年级的就让我来好好教导一番吧。教教她小真依的艰辛。还有女人做咒术师的意义。”


    “我开玩笑的啦。”


    “！？”


    就在两人似乎已经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熊猫突然间再次站了起来。


    砰——


    他挥出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机械丸的脸上来了一下。


    “那么喜欢抛头露面吗？应该躲起来做你的支援才是啊。”


    很显然，他早就发现了藏在树林里的机械丸，所以才会故意倒下引诱其现身。


    “大家都是咒骸，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一个破玩偶。”


    机械丸似乎被激怒了，咬牙切齿道。


    “知道什么！？”


    言语间，他的手臂突然间爆开，露出了里面狰狞的利爪。


    “哎呀呀，大家都忘了这是比赛狩猎咒灵了么？”


    熊猫淡淡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淡淡地吐槽着，脸上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

 第33章

    “那就按你说的，好好相处吧。咒骸兄弟！”


    熊猫嘿嘿笑着朝着眼前的机械丸说道。


    然而这句话却是机械丸的逆鳞。


    他并不是什么咒骸，而是人类，只是因为本体无法行动，所以才只能以傀儡的姿态现身罢了。


    总之，他和“咒骸”这种破烂玩偶是不一样的！


    “破烂玩偶，你知道什么！？”


    愤怒之中，机械丸的右臂开始旋转起来，仿佛一柄锋锐的电钻。


    “刀源解放，推力加算。”


    轰——


    仿佛引擎的轰鸣声传来。


    “绝技抉剔！！”


    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强有力的钻击朝着熊猫的方向呼啸而来。


    “唔嗷！！”


    熊猫看着机械丸这幅姿态激动不已，惊险地躲开了攻击。


    咔——


    他身后的树木在爆裂的钻击之下碎裂，可怕的破坏力光是看上去就知道很骇人。


    “你倒是挺能躲的嘛……”


    看着熊猫竟然躲开了自己加速的钻击，机械丸一起阴沉讽刺道。


    “……”


    熊猫沉默着没有回答。


    虽然他很想快点收拾掉眼前的机械丸。或者干脆不管，直接去帮野蔷薇，可是这家伙有射击能力。


    虽然他们没有机械丸、西宫、三轮的情报，不过他估计这几个人人应该都在3级术师的水准以上。对野蔷薇来说，面对这样的对手压力无疑有些太沉重了。


    “你很强嘛~几级的？”


    熊猫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应该不需要对抗咒灵的评级吧？”机械丸冷声回应着，“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准一级！”


    言语间他的手臂再次开始改变形态。


    猛烈的炮击朝着熊猫的方向发射。


    “！”


    熊猫听见机械丸的等级很明显的惊讶了一下。


    因为他原本推断眼前的这个家伙最多能有个2，3级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准一级！这下子情况变得更麻烦了啊。


    熊猫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摆出防御姿态，强行接下了这一击炮击。


    “嗖——”


    “呸——！！”


    炮击的烟尘过后，熊猫咳嗽了两声，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好在实际上毫发无损。


    反观是另一边，机械丸的手臂似乎因为太过猛烈的输出过热了，已经开始冒出白烟。


    “可恶……”


    机械丸看着毫发无损的熊猫感动有些不爽。


    他不留余力的一个大招，竟然没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看样子凭这个输出如果不能精确地命中核心的位置，是没有意义的。


    “咒骸”是内侧寄宿有诅咒的自主可动的非生物的总称，人工咒骸有一个相当于心脏的“核心”。


    熊猫是傀儡咒术学第一人，夜蛾校长的最高杰作。


    是天生带有感情的咒骸——突然变异咒骸。


    砰——


    砰砰砰——


    趁着机械丸正在冷却的时候，熊猫毫不留情地接近，不断地朝着他身上挥出拳击。


    “！！”


    机械丸狼狈地承受着打击。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捕捉不到熊猫的动作。


    这个看似笨重的家伙，速度竟然快到了惊人的地步。


    砰——


    在一击将机械丸击倒之后，熊猫这才淡淡地开口吐槽道：“嘛，要是还有个我这样的家伙在应该总能听说些传言吧？没有的话，就说明你不是咒骸，而是真正的术师在别的地方进行远距离操控吧？”


    “就算如此，也别因为被当成咒骸就发火啊！不愿意跟我混为一谈吗！？我会伤心的啊！要不我现在就伤个心吧——！！”


    熊猫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咆哮着。


    但是很快他就又再次正经了起来。


    “从你的咒力输出上看，本体应该离得并不远吧？不对，估计是在场外里的最近的地方吧。那样的话就算去找也没意义。这期间还会被你当成靶子攻击。果然还是应该把你打烂呢。”


    “……”


    机械丸闻言沉默了一阵。


    随后，他愤怒地开口反驳道。


    “哪一个你都实现不了。‘天与咒缚’听说过吗？那是跟自己下给自己的普通‘束缚’不同，生来就被强制性地施加于肉体的‘束缚’。我出生时就没有右手和膝盖以下的肉体，而且腰部以下都没有感觉。”


    “皮肤脆弱得连月光都能灼伤我。还经常伴随着宛如全身的毛孔都被针扎的疼痛。”


    “这份代价换来的就是广大的术式范围和超出自身实力的咒力输出。”


    “这不是按我自己的意愿得到的力量，交出咒术就能换来肉体的话，我求之不得！”


    “我啊，对这个肆意践踏无视一个人的尊严和权利，却容许你这个咒骸玩偶逍遥自在的世道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啊！！”


    言语间，机械丸的身体再次出现了形态变化。


    他咆哮着张嘴，嘴里吐出一门机械炮。


    庞大的力量在炮口开始凝聚。


    “!”


    熊猫见状眼神微微一凝。


    “好巨大的咒力量！！而且这个位置……”


    他的身后不远处的方向就是钉崎野蔷薇。


    他顿时就明白了机械丸的目的是让他无法闪躲。


    “只能硬扛下来了。”


    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轰响声。


    比刚才猛烈了数倍的炮击瞬间将熊猫整个身形淹没。


    机械丸眼前的地面一瞬之间便成了一片焦土。


    “死了吗……”


    烟雾散去后，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场景，机械丸冷漠地开口。


    “不对，死这个概念和你不合适。”


    说着，他淡淡地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身后却再次传来了调侃的声音。


    “难怪你敢在炫耀自己不幸的同时还夹带都出点术式情报来。你这个术师，确实挺厉害。”


    “！？”


    机械丸微微一愣，转头望过去。


    竟然在他三倍火力的炮击之下正面击中还能活下来。


    眼前这个咒骸的实力让他感到意外。


    “我可是有点不爽了。”


    熊猫淡淡地凝视着眼前的机械丸。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熊猫的姿态，更像是一只有着熊猫配色的大猩猩。


    没错，这就是熊猫·大猩猩模式！


    “那是什么形态……？”


    机械丸看着熊猫现在的模样有些无语。


    ············


    “熊猫，其实你还有哥哥和姐姐。”


    还在很小的时候，夜蛾校长曾这样告诉过熊猫。


    “在下并没有。”不过那时候的熊猫并不理解。


    “不，有的。”夜蛾校长呵呵笑着，“就在你的体内。”


    “我的体内？”熊猫当时很疑惑。


    “对。”


    夜蛾校长微微点头。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们俩不论何时，都会给予你力量。”


    ············


    “刃愿解放·尖山盾！”


    看着朝着自己铺过来的大猩猩形态熊猫，机械丸抬起手臂，手臂之上再次出现变化，锋利的尖刺覆盖了他的手腕。


    这是攻防一体的招式。


    然而——


    咔——


    仅仅是轻轻一拍，尖刺就在熊猫的暴力之下轻易粉碎。


    相当于咒骸心脏的核心本该只有一个，但是熊猫体内却有三个核心。


    通过切换主核，身体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重视平衡的熊猫核。


    短期决战用重视力量的哥哥，大猩猩核。


    以及爱害羞的姐姐。


    中了第一击的姐姐已经无法战斗，熊猫核也因为刚才的那一下而精疲力尽。


    大猩猩模式再赢不了的话，就没有后话了。


    可以说此刻的熊猫其实并没有机械丸想象中那么轻松，已经算是在背水一战了。


    砰——


    机械丸被拍飞的身体一直到飞出树林跌落在旁边的屋顶上这才堪堪停下。


    他狼狈地起身。


    “单论力量不及东堂，但是刚才的掌击……震荡传达到了内部。即使防御住也会受到伤害！”


    “你发现了啊？”


    熊猫缓步走出树林，来到机械丸面前淡淡地解释道。


    “这是哥哥的拿手招式。无法防御的‘激震掌’。”


    “如果头部或者胸部再遭到一次‘激震掌’的直击的话，机械丸估计就动不了了。”机械丸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另一边，熊猫也感到有些头疼。


    大猩猩形态虽然很强，但是对咒力的消耗相对得也会变得巨大，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已经打坏了机械丸的右臂，应该无法输出最大火力了吧？


    左臂和嘴里没有剑，所以只能用炮吧？


    即便如此估计也不会再轻举妄动向他开炮了。


    机械丸以为两次的炮击都没能干掉他，然而事实上他的两个核心都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了。


    接下来机械丸很可能会对准核心的位置进行0距离的射击，或者是靠斩击确保结果他。


    但是——


    近战对他反而更有利。


    思考之中，熊猫已经飞身靠近机械丸。


    嗖——


    一道影子朝着熊猫激射而来。


    “！？”


    熊猫下意识地躲开。


    但仔细一看，发现竟然不是机械丸发射的炮火，而是屋顶的瓦片。


    是刚才这家伙起身的时候顺手捡到的么？


    这样看来他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此刻的机械丸已经和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会轻易再输出火力，一旦输出那便是决胜的时刻。


    瓦片不断地朝着熊猫的方向扔过来。


    熊猫挥手挡开瓦片，很快突进到了机械丸身前。


    然而机械丸的身形却是突然间诡异地加速，躲开了他的攻击。


    扔瓦片的障眼法，以及手臂后方喷口的喷射加速，这家伙很有战斗经验。


    “这一次，不会打偏了。”


    机械丸目光凝视着熊猫身上咒力最浓郁的地方，再次一炮轰出。


    “哦呼——”


    熊猫的身体被击穿，整个人微微一愣。


    “以玩偶的程度来说，你还挺能干的。”


    机械丸松了一口气，赞赏道。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原本应该被破坏了核心无法行动的熊猫竟然再次动了起来，一把握住了他近在咫尺的手臂。


    “咔——”


    碎裂的声音传来。


    熊猫可怕的力量将他的手臂捏碎。


    “！！”


    “别拿我跟普通的咒骸比，”熊猫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核心的位置靠操纵咒力就能轻松伪造出来。我本来就在蒙混数量。”


    言语间，他的另一只手捏住了机械丸的脑袋，猛地推出。


    机械丸的头部遭受重击整个身体倒飞出去，而手臂也被应声扯断。


    “你的败因是太小瞧玩偶了。”


    熊猫看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机械丸淡淡地开口道。


    “我也一样，生来就和周围的一切都完全不同。我觉得这方面应该能和你相互理解吧？不过，我是没有羡慕过人类。”


    “什么？”


    机械丸虽然无法动弹，但语言系统似乎还是完好的。


    “因为人类很恶心啊。”熊猫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


    “有时候会为了目标拼命地努力，一会儿爽朗率直，一会儿又犹豫不决，实在搞不明白。不过，我也很喜欢那些我没有的东西啦。虽然恶心。机械丸也挺不容易的吧？但是辛苦的人未必就是正确的哦。话又说回来，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为什么要做咒术师？是因为只能干这个吗？当然啦，这与我无关。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想实现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


    机械丸沉默着。


    同伴们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机械丸，不要随便放大招。敌人不一定只有眼前的一只。”


    “机械丸啊，别以为连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都没办法马上回答的家伙，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机械丸，这个给你。虽只是友情的，听说你喜欢5号电池，就把巧克力换成这个了。”


    “……”


    “希望……有一天能和大家一起……”一边回忆着，机械丸一边喃喃自语。


    他在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够以自己的身体站在同伴们面前，和他们一起欢声笑语。


    “嗯？你再说一遍。”


    熊猫似乎没听清楚，凑近问道。


    “不知等你看到我的样子后，‘要帮我’那句话还说得出口吗？”机械丸冷漠地回应道。


    “哈哈！！”


    熊猫呵呵笑着。


    “你以为我会对别人的外表说三道四的吗？我可是熊猫耶！”


    说着，变成了原本憨态可掬的模样。

 第34章

    说着，熊猫转身蹦蹦跳跳就准备离开。


    但刚走出一步，又哒哒哒地回来了。


    “差点忘了一件事。”


    “？”


    机械丸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


    “手机借我一下。”


    说着，熊猫自顾自地在无法动弹的机械丸翻找着。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团体战，究极机械丸——弃权。


    在朝着老师们发去这样的信息之后，熊猫这才安心地离开。


    ············


    另一边。


    禅院真希和三轮霞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面对禅院真希猛烈的进攻，自以为已经很擅长近身战的三轮霞已经开始应接不暇。


    甚至开始在心中惊叹于禅院真希的实力。


    “不是吧，这个人……强得有些离谱了吧！？”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向同伴禅院真依打听过关于这个人的情报。


    得到的却是——


    “真希？她那种的只是杂鱼而已啦。”禅院真依这样的答案。


    “她连诅咒都看不见，就是个只会挥舞咒具的普通人。万年四级。也不知道她干嘛要做咒术师。”


    当时听见这样的回答，三轮霞还稍微放心了一些。


    然而现在……


    “真依那个笨蛋！这个人明明超强的好吧！！”


    呼——


    长棍再次呼啸而来，三轮霞惊险地躲开。


    原本看见禅院真希使用的是长柄武器，她还打算拉近距离打近身战让禅院真希发挥不开的。


    然而结果却是……她只是忙着闪避格挡，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禅院真希使用的类似长枪、大刀一类的武器此刻甚至刀刃上还包裹着黑布，如果刀身裸露在外的话，她大概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这特么叫4级术师！？


    眼前这个女生，应该连2级咒灵都能轻松打倒吧！？


    话说为什么她能在到处都是障碍物的地方挥舞这么长的大刀啊！？


    无奈之下，三轮霞只好拉开距离重整架势。


    “！”


    看着突然间不跟自己纠缠的三轮霞，禅院真希微微一愣。


    但她并没有急着追击。


    因为三轮霞已经摆出了居合的架势。


    新·阴流。


    简易领域。


    三轮霞的简易领域能对入侵领域半径2.21米内的东西发动‘全自动’反射回击。（双脚离开展开时的地点就会解除）。


    此外还有着重对付正面敌人而特化的‘拔刀’。


    即用咒力覆盖刀身，在刀鞘之内进行加速的新·阴流的快速拔刀招式。


    此刻的三轮霞整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禅院真希。


    她知道不能妄想一招致胜，必须先全力制造破绽。


    而另一边，禅院真希则是看出了些许三轮霞摆出的架势的端倪。


    虽然她不是很了解咒术的术式，毕竟自己不会嘛。


    但是直觉告诉她，居合这样射程很短的架势，是不需要拉开这么长的距离施展的。


    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


    应该不是为了攻击自己，而是要挡开咒具，创造进攻的机会吧？


    “既然如此……”


    想到这里，在三轮霞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膝盖一顶，折断了手里的大刀的握把。


    “折断了？用腿！？就这么舍弃了武器的长度优势！？”三轮霞不理解禅院真希此刻的动作。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呼——


    只见禅院真希毫不客气地将这段的长柄朝着她扔了过来，令她不得不挥刀格挡。


    而紧接着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苦无射过来。


    “暗器！？”


    看着禅院真希扔过来的武器，三轮霞马上就明白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


    这个人凭直觉选择通过佯攻的方式缩短距离。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禅院真希已经拿着手里剩下的半截大刀劈落。


    铛——


    武器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三轮霞额头满是冷汗：“双脚位移了！！但是没关系，先暂时撤开，再把她引过来，然后——”


    “唉？”


    恍惚之间，三轮霞还没来得及执行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发现自己手里的刀不翼而飞了。


    原来禅院真希之所以折断大刀的刀把放弃攻击距离的优势，是为了拉近距离方便夺刀！


    “刀不错嘛！”


    禅院真希手里拿着三轮霞的刀耍了个刀花，笑着调侃道。


    “徒手夺刀……”


    三轮霞已经呆在原地，快要哭出来了。


    “还给我嘛……”


    ············


    “呵呵，好有趣的孩子。明明早就可以让她升上2级的。”


    监控室里，看着式神传递回来的战斗画面。


    1级咒术师冥冥饶有兴趣地目光定格在了禅院珍惜身上，呵呵笑着调侃道。


    “我也想啊——”五条悟无奈地回答，“可是禅院家一直从中作梗。就不能诚恳一点承认她么？”


    “呵呵，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我一概无法理解。”对于五条悟的疑惑，冥冥微笑着摇头。


    “你这守财奴，还是老样子。”


    五条悟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话说，从刚才开始轩浩周围的影像就老断呢。”


    “动物都很随性的，而且共享视觉也很累。”冥冥眯着眼睛回答着。


    他们此刻能看见这些画面，全靠她的术式放出的乌鸦作为“眼睛”。


    “老实说吧，冥小姐你是站哪边的？”


    五条悟直接了当地问道。


    “哪边？我是金钱的同伴。”


    冥冥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无法换成钱的东西，都没有任何价值。因为换不了钱嘛。”


    “也不知道存了多少。”


    五条悟没有在意，笑着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一旁的庵歌姬一脸懵逼。


    而乐岩寺校长则是沉默着。


    五条悟心里其实已经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乐岩寺在从中作梗。


    虽然不知道这帮家伙在谋划什么，不过轩浩已经不是那个会被轻易干掉的门外汉了。


    轰——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墙壁上贴着的符咒突然间有其中两张开始莫名燃烧起来。


    “嗷！”


    五条悟惊喜地看过去。


    “有动作了呢~”


    被放入比赛区域的咒灵都贴有咒符。咒灵一旦消失，在观战席处的成对咒符也会一起燃烧起来。


    按照事先记录的咒力，会发生不同的消灭反应。


    东京校区干掉咒灵会燃起红色火焰，而京都校区则是会燃起蓝色火焰。


    此刻墙壁上几乎同时燃烧起了两张符咒。


    一红一蓝。


    “1对1啊，大家对比赛也太没兴趣了吧？”


    五条悟吐槽道。


    这么长时间才只有两只咒灵被消灭，这意味着剩下的时间大家应该都去打架了。


    “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呢？和歌姬你很像吧？脾气都很暴躁呢。”


    “我那只是针对你。”庵歌姬辩解道。


    ············


    “给我滚下来！臭魔女！！”


    树林中，钉崎野蔷薇正在追赶着骑着扫把飞行的西宫桃。


    “不是已经降落好几次了嘛？”


    西宫桃不屑地回应着，语气中满是挑衅。


    “你倒是快点来抓我啊。一年级的。”


    说着，她猛地调整身姿带着扫把一起旋转，一道狂风裹挟着砂石和树枝朝着钉崎野蔷薇席卷而去。


    钉崎野蔷薇双手交错在面前抵挡着狂风。


    这强到足以让她悬浮起来的咒力风暴，混着砂石和树枝吹来，真是疼死了！！


    不小心的话可能肉都会被削掉！！


    ——


    等风暴停歇，钉崎野蔷薇这才移开手看向西宫桃的方向。


    却发现只有一根扫把悬浮在空中，上面的西宫桃已经不见了人影。


    砰——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扫把呼啸而至，戳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又朝着一旁飞去，只见西宫桃从容地落在上面。


    “竟敢伤到本小姐尊贵的容颜……”


    钉崎野蔷薇面色阴沉地看着西宫桃。


    “脸上的伤对男人而言是勋章，对女人则是缺陷。”西宫桃淡淡地道，很显然她是故意瞄准脸进攻的。


    “啊？”钉崎野蔷薇不知道她突然间提这种事干嘛。


    “你是不是觉得咒术师是实力至上主义的？”西宫桃淡淡地问道。


    “本来就是吧！”钉崎野蔷薇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仅适用于男的哦。”西宫桃淡淡地反驳道。


    “？”


    “而女生呢。就算有实力，但长得不可爱的话，也会被小瞧。当然了，可爱却没有实力，也同样会被看不起。你明白么？”西宫桃坐在扫把上，居高临下地道。


    “女性咒术师被要求的不是‘实力’而是‘完美’。而真依她除了这些还要和‘不讲道理’战斗。”


    “你很烦人这件事，我倒是明白了。”钉崎野蔷薇眼里只有愤怒。


    她再次行动起来，快速接近西宫桃。


    西宫桃毫不客气地再次以咒力风暴击退她，并且骑着扫把开始朝着高处拉开距离。


    可钉崎野蔷薇很快就再次恢复了身体平衡，快速追击了上来。


    “这个女的，虽然才一年级，倒是很擅长战斗啊？”


    西宫桃不爽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击飞好几次了，还活蹦乱跳的。”


    “哼，我可是早就已经被抛来抛去习惯了！！”


    钉崎野蔷薇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她在和熊猫训练的同时，就是被熊猫抛来抛去啊。


    “继续提高输出的话，可能会要了她的命。”西宫桃思索着，“不对，这都是借口，无法全力攻击的最大原因是……狗卷同学。”


    “咒言”即是言灵……将咒力附着到声音上。他们也用咒力保护耳朵到大脑的部分即可。


    “咒言”是针对咒灵特化了的术式，作为一名术师，只要知道攻击要来了并加以防备，就没那么可怕了。


    相反的，如果拿不准是否会遭到攻击，就会没完没了地被分散注意力。


    更不用说他们本就不习惯保护大脑的内侧。


    所以不管狗卷棘在不在场，都是个很麻烦的威胁。


    “说教——说完了吗！？”


    钉崎野蔷薇一锤将手里的钉子朝着西宫桃发射过去。


    “真依被要求的，可不是‘完美’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东西。精英术师世家三大家族之一禅院家。在那里，完美是理所当然的。”


    西宫桃轻松地躲开了钉子，继续喋喋不休道。


    “‘继承禅院家代代相传的术式’，否则就只能以落伍者的身份开始术师人生。而女性有时甚至不被允许站在起跑线上。”


    “‘非禅院家之人，焉能妄称咒术师？非术师之人，焉可谓为人？’要一生侍奉那种毫无半点人情味可言的世家吗……在蔑视中终其一生。”


    “为了得到我们唾手可得的生活环境，真依她们要吃多少苦，用你那颗低能到把宿傩容器误认作同伴的脑袋好好想想如何？”


    “吵死了。”钉崎野蔷薇额头青筋暴起，“不幸的人做什么都能被原谅吗？所以怎么样？是不是反过来说，得到上天眷顾的人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你就满意了？”


    “不管经历过什么经历，我就是看不惯那家伙。即使经历相同，我也最喜欢真希姐了。”


    “倒是你们才是，有没有稍微想过，自己要去诅咒的那个笨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凭什么既要解释‘完美’，还得回应‘不讲道理’？你的人生是工作吗！？”


    愤怒之中，钉崎野蔷薇猛地抬手。


    咒力涌动。


    “簪！！”


    只见早刚才飞射出去命中树干的钉子突然间暴发咒力，将整个树木都炸断。


    断裂的树木朝着西宫桃倒下。


    “！”


    西宫桃微微一惊。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钉崎野蔷薇那些看似无用的随意攻击，其实都是为了这一刻。


    她咬牙操控者扫把躲避着树干的砸落。


    而趁着她的行动被倒下的树干改变，钉崎野蔷薇则是抓住了机会靠近。伸手就要抓住她了。


    “哼！”


    西宫桃再次在半空中改变着姿态。


    “就算我降低了高度，你也够不到的！”


    果然，钉崎野蔷薇抓空了。


    “不，够到了。”


    然而西宫桃并没有想到，钉崎野蔷薇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抓住她。


    只需要碰到就行。


    无论哪里都好，包括……那边扫帚。


    只见她面色阴沉地拿出一个稻草人，然后将刚才抓到的扫帚上拔下来的树枝插上去。

 第35章

    西宫桃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惊。


    “我的扫帚枝？刚才被她蹭到了！！”


    虽然不知道钉崎野蔷薇的术式究竟是什么，但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男人怎样，女人怎样，关我屁事啊！！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只见钉崎野蔷薇额头青筋暴起，咆哮着朝着手里的稻草人挥出锤子将钉子钉上去。


    “我喜欢漂亮时髦的自己！！喜欢想要变强的自己！！我是——‘钉崎野蔷薇’！！”


    随着钉子钉下，悬浮在半空中的西宫桃顿时失去了平衡。


    “什么？扫帚不听使唤了！！”


    她的身形朝着下方坠落。


    而钉崎野蔷薇则是趁机会靠近。


    “我乱锤一通的话，可能会打死她。所以！！”


    钉崎野蔷薇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玩具锤。


    狠狠地朝着西宫桃挥了过去。


    “哈啊！？”


    看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的玩具锤，西宫桃感觉自己被小瞧了，一脸愤怒。


    “bb响锤——！？”


    然而就是这样的玩具锤，却在钉崎野蔷薇手里把她锤得毫无还手之力。


    砰砰砰砰砰——


    敲击的声音不断响起。


    西宫桃虽然愤怒，但却因为脑袋不断受到冲击无法行动。


    这样的玩具锤虽然没什么伤害，但侮辱性极强。


    “再来一锤！”


    就在钉崎野蔷薇准备挥出最后一锤收尾的时候。


    砰——


    她的太阳穴突然间中了一枪。


    整个失去了意识，朝着一旁倒下。


    “勉强在有效射程内——”


    远处传来了禅院真依的声音。


    “太好了，打中咯~”


    她的手里此刻正握着一把冒着烟的左轮。


    刚才的子弹就是她朝着钉崎野蔷薇发射的。


    “喂。小桃？没事啦，是橡胶弹。话说刚才的动静是机械丸搞出来的吧？可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被逼得大招都放了，看来多半是输了。熊猫大概还会回来的。你快离开那里，从空中支援大家。没你在，很难办的。”


    “嗯。”西宫桃闻言微微点头，“真依，我……”


    “没事的，小桃，我知道。”


    “嗯……”


    很快，禅院真依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一旁传来了调侃的声音。


    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禅院真希。


    “不把同伴叫来吗？我1对2也无所谓的哦。”


    “找乐子的方法有很多种吧？”禅院真依缓缓起身，“与其大家一起围殴。我更想一个人独享，你这块肥肉。”


    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左轮，枪口朝着禅院真希。


    “叫姐姐啦，小妹。”


    禅院真希同样抬起手里的刀，毫不退让。


    姐妹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


    “你觉得真希姐怎么样？”


    团战开始之前，钉崎野蔷薇曾追着轩浩问过这样的问题。


    轩浩当时感觉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踩到雷。


    “我……我觉得她是一位很出色的女性……”


    “啊？我是问术师方面的。”


    “啊，是问那个？太好了……老实说，咒术方面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她打架超强的。具体点说就是重心的掌握？反正就是她的步伐太厉害了。”轩浩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真希姐是4级。”钉崎野蔷薇说道。


    “咦？真的假的？”轩浩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心想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才只是4级。


    “她家是很麻烦的术师世家。真希姐差不多算是自己断绝关系离家出走的。所以家里人出面妨碍她升级。”钉崎野蔷薇解释道。


    轩浩闻言表示无法理解：“既然是术师世家，不是应该会很欢迎强大的术师吗？”


    “他们是不会认可自己曾经否定过的人的。”钉崎野蔷薇不爽地解释道，“一群迂腐的笨蛋。”


    “不过如果能在交流会上大显身手，让真希的名字得到宣传的话，他们还想使绊子，就没那么容易了。”一旁的熊猫解释道。


    “为此要先赢下团体战！！”钉崎野蔷薇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也要抱着再死一次的决心，卖力干啊！”


    “是……”轩浩感到一阵无语。


    ············


    “呵。”


    回忆着大家为了自己努力的样子，禅院真希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却让对面的禅院真依感到很不爽。


    她抬起手里的左轮猛然朝着禅院真希射击。


    铛——


    然而子弹却并没有命中。


    禅院真希的反应速度竟然快到了能以手里的刀刃斩开高速射击的子弹。


    不过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不可能每一发子弹都能斩开。


    因此在格挡下这一击之后，她变立刻躲在在了树后面。


    “躲进死角了又怎样？”


    禅院真依不以为然，“居然跟我拉开距离，傻不傻啊？”


    她手里的可是枪械，而禅院真希的则是刀刃，拉开距离的话，怎么想也应该是她这边更占据优势吧？


    然而就在她准备再次开枪的时候，却发现脚下突然间一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脚下的踩着的树干竟然被斩断了。


    禅院真依的身形开始失去支撑坠落。


    而禅院真希竟然早已经绕到了下面等着她掉下来。


    “居然在下面！！”


    看着眼前挥刀靠近的禅院真希，禅院真依在半空中调整着身体姿态，扣动扳机。


    砰砰——


    连续两声枪声响起。


    然而却都被禅院真希轻而易举地撇头躲开了。


    砰——


    只听见一声闷响，禅院真依吐出一口口水。


    那是禅院真希惊人力道的飞踢。


    在最后禅院真希似乎手下留情了，由挥刀改成了踢击。


    “唔……”


    禅院真依咬着牙心中十分不甘。


    她知道，真希有她不具备的才能。


    “听说了吗？阿扇的女儿，其中一个别说术式了，连诅咒都看不见。”


    “双子果然是凶兆啊……”


    双胞胎在咒术世家一直被认为是凶兆。


    而她和禅院真希便是这样被家族嫌弃的存在。


    “说不定这样反倒更好，不至于被派去侍奉嫡子吧？”


    家里的人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讽刺的话。


    “真依~快点啊~”


    “不要，有东西在啊。”


    “又有？”


    两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时候，她总是会因为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感到害怕。


    相反的，什么都看不见的姐姐真希，却无所畏惧。


    “真没办法，来，闭上眼睛。”


    “嗯。”


    “看不见的话，就和不存在一样啦。”


    她从小就很讨厌仿佛没有任何不安，朝着未来迎头猛进的真希。


    “你要离家吗？真希。”


    “杂物并不缺人的吧？”


    面对家里人的疑问，禅院真希也能理所当然地说出理由。


    “用不着担心，我会回来的。”


    “为什么回来？”


    “我要成为禅院家当主。”


    “噗哈哈哈——那我也来给你相应的试炼吧。”禅院家第26代当主听见这话笑了起来。


    “随便你。”


    “真依也一样。”


    “跟那家伙没关系吧？”


    可以说正是因为禅院真希的离开，才让她在家族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


    “骗子。”


    “我最讨厌了。”


    不断地朝着眼前的禅院真希开枪。


    六发过后。


    禅院真依手里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


    “不会让你装弹的。”


    禅院真希抓住了这个机会，再次靠近。


    然而禅院真依却笑了起来。


    因为最讨厌这个姐姐，所以初恋和术式，她都没有告诉过姐姐。


    “构筑术式”。


    以自身咒力为基础，从零开始构筑物质。但与“领域展开”的在生得领域具现化的方式不同，构筑术式生成的物质在术式结束后也不会消失。


    因此咒力的消耗非常剧烈，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真依的极限是一天制造一发子弹。


    为了方便制造假象迷惑敌人，而特意使用弹数最为显而易见的左轮手枪。


    砰——


    禅院真依鼻孔因为负担流出鼻血，扣动了扳机。


    生成的子弹出膛。


    “是我……赢了。”


    她笑着看着已经来不及闪避的禅院真希。


    然而，下一刻，她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禅院真希一咬牙，竟然直接朝着飞射而来的子弹伸手。


    噗——


    “唔——”


    吃痛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手心里冒出的白烟。


    “用手……抓住了子弹！？”


    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禅院真依瞳孔猛缩。


    “不该用手碰的。”


    只见禅院真希抱怨着张开手掌，果然一枚子弹从她手心里掉落。


    不过她也并不是毫发无伤，手心已经因为灼烧和冲击力渗出血迹。


    这一刻，禅院真依再次意识到，真希拥有她所不具备的才能。


    和机械丸一样，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反向的“天与咒缚”。


    本来会带着术式出声的禅院真希，用术式换来的是远超凡人的身体能力。


    这是不被禅院家认可的她所不具备的才能。


    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禅院真希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失落的禅院真依，淡淡地开口道：“算是分出胜负了吧？”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禅院真依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反问着这个问题。


    “啊？”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开口，“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你不也来高专了吗？”


    “我才不想当什么咒术师！”禅院真依语气激动地反驳道，“都是你的错！！都怪你太努力，害得我也不得不努力！努力、痛苦、恐惧！我都受够了！！在禅院家受人使唤又怎么了！？随便做些家务，随便活着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一起落魄啊！？”


    “……”


    禅院真希闻言沉默着。


    “那样下去的话，我会讨厌我自己，仅此而已。”良久之后，她淡淡地回答道。


    “对不起了。”


    闻言禅院真依抱着脑袋抽泣着。


    与此同时，她回忆着小时候真希拉着她的手让她闭上眼睛不要害怕的时候的场景。


    “姐姐，不要松手啊。”


    “不会松的啦。”


    “绝对不能松手哦？”


    “你好啰嗦啊——”


    “绝对不可以抛下我啊。”


    “当然了，我们是姐妹啊。”


    明明当时是那样承诺的。


    “骗子。”


    “最讨厌你了。”


    她其实只是想和姐姐待在一起而已。


    至此。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团体战，禅院真依，钉崎野蔷薇——弃权。


    ············


    另一边，伏黑惠和加茂宪纪的战斗依旧在继续。


    加茂拉满了功，三枚箭矢被他同时射向伏黑惠。


    箭矢在半空中改变方向，仿佛不命中永远不会停下。


    “！！”


    伏黑惠看着朝着自己追踪而来的箭矢，微微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乱了阵脚。


    他冷静地用手里的双拐格挡开箭矢，然后召唤出青蛙式神让它以舌头捉住箭矢。


    咔——


    控制住附着着咒力的箭矢之后，伏黑惠毫不留情地一击将箭矢破坏掉。


    他注意到箭头上有少量的血液……果然这种无视物理法则的轨道，就是加茂学长的术式。


    “你可以同时多放出一种式神吧？”


    对面的加茂淡淡地再次弯弓搭箭，并且朝着伏黑惠说道。


    “你这样留一手，可是让我很不开心呐。”


    “都说了，玉犬在工作。”


    伏黑惠有些无奈。


    “加茂学长才是，只剩一支箭了吧？你要是贫血倒下了，我可不会救你哦。”


    赤血操术。


    这就是加茂宪纪的术式。


    操纵自身的血液以及被其附着的物体，是带有浓郁的重视血统的御三家风格的术式。


    “不用担心，这些全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加茂宪纪淡淡地回答道。


    同时也在留意着伏黑惠的术式。


    “十种影法术”，禅院家代代相传的术式之一，以影子为媒介的十种式神术。要是真希或真依能继承这个的话……


    砰——


    想到这里，他再次毫不留情地射出一箭。


    “！！”


    然而这次箭矢的轨迹却并没像伏黑惠一样朝着自己追踪而来，而是径直地击中天花板，一时间无数碎木坠落。


    而趁着他的视线被碎木遮挡，加茂宪纪的身形猛然靠近。


    一拳打在了他的双拐上。


    “这个人有这么强的力量吗！？”


    伏黑惠很显然没想到加茂宪纪擅长的竟然不只是弓术。

 第36章

    “反应不错。”


    见伏黑惠竟然挡住了自己突然间转变攻击模式发出的措不及防的一击，加茂宪纪睁开了眯着的眼镜，眼神凶狠道。


    “不过接下来，你最好也别大意哦。”


    砰——


    言语间他的攻击再次命中伏黑惠。


    伏黑惠抬起双拐格挡的手臂因为猛烈的冲击感觉开始有些发麻。


    “咒里的防御慢了一步！！速度和力量都跟刚才判若两人！！”


    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有些汗颜地看着眼前的加茂宪纪。


    “操纵血液，并不仅限于形态和运动，体温、脉搏、红细胞数量等血液中的成分也可以自由自在地操纵。”


    加茂宪纪面对伏黑惠疑惑的表情，淡淡地解释道。


    “赤鳞跃动。”


    随着他睁开眼睛，眼角处开始不断地朝着周围蔓延血红的印记。


    “兴奋剂吗！？”伏黑惠大概理解了此时此刻加茂宪纪使用的手段。


    “被你发现了啊，不过我希望你不要用那么世俗的说法。”加茂宪纪淡淡地笑着。


    ············


    另一边。


    被抢走了刀的三轮霞愣在原地，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真依的姐姐不知道去哪里了。也对，没了刀的我根本算不上什么战力，她的判断很正确。”


    “那人的脚程可真快啊。”


    “奶茶珍珠有说的那么好吃吗？”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声突然响起。


    三轮霞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废物三轮。”


    “睡吧。”


    然而电话里只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紧接着，她微微一愣，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最后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团体战，三轮霞——弃权。


    树林中，狗卷棘摸了摸玉犬的脑袋，熊猫拜托玉犬送来了，从机械丸身上搜来的手机。


    没错，三轮霞的沉睡，正是他的“咒言”的效果。


    ············


    “哎呀——睡着了。”


    办公室里，五条悟等人通过乌鸦传递回来的视觉共享，看见三轮霞倒头就睡，不由得发出感慨。


    “我去一下。”庵歌姬起身道。


    “咦？”五条悟有些疑惑。


    “总不能把她丢在到处都有咒灵徘徊的地方吧。”庵歌姬解释道。


    一旁的老人，乐岩寺校长微微点头：“的确，三轮确实让人担心，快去吧……”


    他不得不这样说。


    因为他为了杀死轩浩，特意在团队战区域里放入了一只准一级的咒灵。


    原本众人要讨伐的最强的咒灵应该是2级的，但是2级让他不放心。


    让自己人睡在有那样的咒灵徘徊的区域，的确太危险了。


    ············


    “海带……”


    而另一边，原本正准备离开的狗卷棘，感受到了树林里传来的阴沉气息。


    随着气息而去。


    他看见的……是准一级咒灵……


    准确的说，是准一级咒灵被硬生生从身上扯下来的脑袋。


    树林深处，此刻发生了就连乐岩寺校长也没想到的意外情况。


    无比强大的特级咒灵，出现在了狗卷棘面前。


    “&……%@￥￥”咒灵口中说着让人难解的话。


    “鲑鱼，鲑鱼子，明太子……”


    狗卷棘说的话也让人费解。


    他拉开了用来抑制声音的衣领，张开嘴巴，目光严肃。


    因为眼前的咒灵，已经超出预期了。


    “那么，我们也开始干活吧？”


    另一边，高专内部的屋檐上，感觉到同伴开始行动，潜伏进来的真人等人也准备开始行动起来。


    “做个晾衣架吧……五条悟有190公分高吧？可以做个不错的晾衣架呢。”


    真人身边身穿围裙的光头男人呵呵笑着，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


    “为什么大家要欺负母亲啊？”


    小时候，加茂宪纪曾经有这样的疑惑。


    那时候的他纯真无垢。


    而等待他的答案则是——因为她是个不检点的侧室。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又来了。


    “那又为何偏爱于我？为何谎称我为嫡子！？”


    因为正室未能诞下继承了术式的男孩。


    这就是可悲的咒术世家里的迂腐之人们给出的答案。


    加茂宪纪对此虽然很不爽。


    但他知道，只有就此以加茂家次代当主的身份战斗，直到自己真正的掌控家族之后，才有可能改变母亲的处境。


    这便是他战斗的理由。


    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的伏黑惠和他很相似。


    同样是继承了术式，实际上却身份卑微的人。


    砰——


    两人的身形再次碰撞。


    伏黑惠手里的双拐在巨力之下断裂。


    但好在他还有式神能辅助战斗，勉强算是应付得来加茂宪纪的进攻。


    对此，加茂宪纪不由得感慨道：“在近战中也能如此灵活的式神使是很珍贵的，你成长了啊，我很欣慰。”


    “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同伴意识是什么鬼？”伏黑惠有些不理解加茂宪纪的心态。


    “是共鸣。”加茂宪纪无奈地叹息道。“你终将成为支撑御三家之人。”


    说着，他直接朝着伏黑惠摊牌了。


    “我打算杀了轩浩。”


    “是乐岩寺校长下的命令吗？”伏黑惠并没有很意外，淡淡地问道。


    “不，是我个人的判断。”加茂宪纪平静地回答，“我认为身为御三家……加茂家的人，这一判断是正确的。”


    他的言行举止必须符合加茂家嫡子的身份。


    为了母亲。


    “你应该也能理解。你和我是同类。”


    “不是。”


    伏黑惠汗颜地反驳着。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说什么。


    “怎么会不是……”加茂宪纪有些无奈，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就是不是。”


    伏黑惠理所当然地回应着，“这些话请去对真希学姐说吧。我已经和禅院家没有关系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不，对不起。这么说也不对。”


    “我不在乎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良心。”


    “我听从自己的良心，帮助别人。”


    “如果这点被否定的话，那就只剩互相诅咒了。”


    说着，伏黑惠身上的咒力开始涌动。


    轰——


    加茂宪纪身后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是一只青蛙式神冲破房门从后方朝着他袭击而来。


    “！”


    加茂宪纪闻声立马回头。


    “式神！！还有剩的么！？”


    就在他抬起手准备进行防御的时候，朝着他扑过来的式神却突然间崩溃没入了阴影之中。


    “！？用即将解除的式神来做诱饵？”


    似乎是意识到了伏黑惠想要做什么，加茂宪纪猛然间回头朝着伏黑惠看过去。


    然而却似乎却已经来不及了。


    伏黑惠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这个很消耗咒力，我只能使用一次。因为是最近才刚降服的。”


    说着他结印，在墙壁上倒影出仿佛大象一般的阴影。


    “满象。”


    伴随着一声激烈的象鸣声，一头巨象出现在了伏黑惠身侧。


    随后，它扬起鼻子喷出了如同潮水一般的浪潮，瞬间将两人所在的走到淹没。


    “目标很大，先发制人！！”


    看着袭来的水流，和远处的大象，加茂宪纪原本想要先发制人。


    然而水流来得异常凶猛，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砰——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墙壁被水流冲破，而加茂宪纪的身影也随着水流来到了建筑之外。


    “被水量和水压冲走了！！不能到宽敞的地方！！那个会来！！”


    隐约察觉到了伏黑惠的目的，加茂宪纪心中焦虑。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根本身不由己。


    “鵺！”


    伏黑惠已经完成结印，召唤出了让加茂宪纪最头疼的式神，能够飞行的鵺！


    “唔——”


    加茂宪纪脸上满是不甘之色。


    “我——”


    他朝着袭来的鵺抛出一个血袋，发动了赤血操术。


    “赤缚！！”


    鲜血从血袋中爆开，化作网状朝着鵺束缚而去。


    鵺被束缚了翅膀，坠落在地。


    加茂宪纪咆哮着落地：“我不可能输啊！！”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继续战斗的时候，一道阴影笼罩他们。


    “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朝着远处望去。


    刚才在建筑物当中他们没办法看到这个，而此刻才发现，一株诡异的参天巨树几乎笼罩了整个教学楼。


    “那是什么！？”加茂宪纪一脸懵逼。


    “狗卷学长！？”而伏黑惠却是在那正在蔓延的巨大无比的树木之上发现了狗卷棘的身影。


    “快——逃！！”


    这是两人很罕见的听懂狗卷棘的话。


    而两人的身形也如同被强制行动了一般朝着一旁开始闪躲。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点被突刺而来的巨大树干击碎。


    ············


    轰隆——


    感受着远处传来的动静，身着围裙的男人不由得感慨道：“嗷！打得动静好大啊。不过啊，咒灵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斧头，朝着地上敲入钉桩，一边抱怨着。


    “这样就行了吧……啊，对了，还有那个。‘幽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


    说着，他开始吟唱布置“帐”的咒文。


    “嗷嗷！不错不错！”


    看着天空中逐渐张开的帷幕，男人笑了笑。


    “好期待我的新晾衣架耶~”


    ·············


    与此同时。


    咒术高专的老师们所在的办公室里。


    墙壁上代表着咒灵的咒符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燃烧起来，消失殆尽。


    “咦？”


    所有人见此都微微一愣。


    “团体战结束了……？而且全都是东京校消灭的！？”庵歌姬满脸疑惑。


    “真奇怪，鸟儿们全都没看见啊。”冥冥也是疑惑地问道。


    “虽然我也希望是学生们消灭的，但是未登录的咒力也同样会燃起红色火焰，这是因为考虑到没有咒力只能使用提前注入咒力的咒具的真希所设置的规则。”夜蛾校长解释道。


    “您是说有外部的人干的么？是入侵者么！？”庵歌姬有些惊讶。


    “天元大人的结界没有运作么？”冥冥有些疑惑。


    正常来说天元大人的结界运作中，一般人是无法入侵咒术高专的，就算入侵进来，也不会让他们一点都察觉不到。


    “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都是意外事件。”乐岩寺的脸色最难看。


    因为他可是偷偷放了准一级咒灵在这次的团体战中。


    如果有人连那个都能轻易消灭，那么入侵者还真的挺有水平的。


    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我去天元大人那里。”夜蛾校长开口道。“悟负责保护乐岩寺校长和学生们。”


    “冥冥留下确认区域内学生们的位置。并逐一向悟他们汇报。”


    “任务确认。”冥冥呵呵笑着，“期待您的奖赏。”


    而五条悟则是来到老头面前，拍拍手掌调侃道：“好啦，老爷爷，散步时间到了！！刚才不是吃过午饭了吗？”


    虽然乐岩寺校长根本没理会他。


    “我们快点吧。”庵歌姬催促道。


    而团战场地中。


    “帐！？”


    正在战斗的学生们也注意到了天空中展开的帷幕。


    “为什么会现在出现！？”


    “五条！！趁着‘帐’还没完全落下，你先走！！”


    奔跑中，庵歌姬朝着五条悟建议道。


    “不行啦。”


    五条悟微微摇头。


    “事实上那个帐已经完成了。是术式效果比视觉效果要快了一步。”


    “什么！？”


    “不过。”


    五条悟在帐面前停在脚步，淡淡地开口道。


    “就算已经盖下来了，只要打破就行了。”


    说着，他伸手轻轻触碰眼前的帷幕。


    砰——


    然而他的手却马上就被弹开了。


    “……？怎么回事，这违和感是……”


    五条悟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被弹开的手。


    而一旁的庵歌姬给出了答案。


    她伸出的手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帷幕。


    “你为什么被弹开了？我却可以进去？”


    “原来如此。”五条悟咧嘴笑着，“歌姬，你和老爷子先走吧。这个‘帐’是拒绝‘五条悟’入侵的帐，不过相对的，‘其他所有人’都能自由通行。”


    “！！”

 第37章

    庵歌姬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确实，这样的话，效果和代价就平衡了。


    但是能对特定人物产生作用的结界，就说明……


    “说明对面有相当有水准的咒术师呢。而且还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我方的资料。”五条悟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好啦，快走吧。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有人死掉的话，我们就输了。”


    五条悟朝着两人催促道。


    ············


    另一边，伏黑惠等人已经对上了特级咒灵。


    “为什么高专里会有咒灵？”加茂宪纪眉头紧皱地问道，“还有这‘帐’是谁下的？”


    伏黑惠猜测道，“估计是和这个咒灵联手的诅咒师。”


    “咳咳……”狗卷棘轻咳两声，没有说话。


    “你知道些什么吗？”加茂宪纪继续问道。


    “我想它就是之前袭击过五条老师的特级咒灵。”


    感受着眼前的咒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咒力，再结合记忆中五条老师描述的形态，伏黑惠神色凝重地判断道。


    “外表和报告上的很接近。连那个人画出来的画都能看出来。”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认同地开口，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是啊，联络五条老师吧。”伏黑惠闻言微微点头。


    “等……等一下。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一旁的加茂宪纪一脸懵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伏黑惠拿出电话，尝试着联系五条悟，“对方可能会用‘领域’，我们先保持一定距离，退到五条老师那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影子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啪——


    伏黑惠手里的手机被一枚种子击碎。


    “别动！”


    狗卷棘再次说出了“咒言”，控制住了靠近的特级咒灵——花御。


    一旁的伏黑惠和加茂宪纪顿时反应过来，赶忙趁着这样的机会拉开距离，并且各自发动术式朝着花御进攻。


    加茂宪纪再次抛出一代血液，凝聚成血色的飞轮朝着花御切割而去。


    而伏黑惠则是操控着鵺朝着花御俯冲，与此同时，将手伸进了影子里。


    血色飞轮切割在花御身上，只发出了激烈的争鸣声。


    “毫发无伤！？”


    加茂宪纪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爽。


    而与此同时鵺已经飞扑到了花御身上。


    咔——


    强烈的冲击让花御不得不微微俯身，脚下的地面龟裂开来。


    但祂依旧没有受伤。


    而就在祂俯身硬扛冲击的时候，伏黑惠的身影闪过。


    此刻的伏黑惠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刀型的咒具。


    切开了花御身上的衣服，然而却依旧只听见了金属争鸣声。


    “啧，太硬了！”


    “那把刀是哪里来的……”加茂宪纪无力吐槽。看来刚才和自己战斗的时候，这小子还保留了很多实力。


    “……%￥￥@￥#*”


    被连续进攻好几次却没有还手的花御突然间开口。


    “住手，愚蠢的孩童们。”


    几人皆是微微一愣。


    他们分明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是什么鬼！？”伏黑惠心中吐槽着，“听声音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但却能明白意思，好恶心……！！”


    “我只想，守护这个星球。”花御的声音再次直达他们脑海。


    “别听信诅咒的胡说八道。”加茂宪纪提醒道。


    “和低级咒灵的那些伎俩不是一个层次的。”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根本没在意花御的话，而是对花御带来的压迫感感到很汗颜。


    “森林、海洋和天空都在哭诉再也无法忍受。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和人类共存的地步。”


    花御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们也知道温柔对待这星球的人类是存在的，但那份慈爱又能弥补多少？他们想要的仅仅是‘时间’而已。只要有‘时间’星球就能恢复湛蓝的光辉。”


    “没有人类存在的‘时间’。”


    “死亡。而后成为贤者吧。”


    听着花御传达的意思，三人额头皆是冷汗直冒。


    “让狗卷退下……”加茂宪纪建议道。


    “形成了独立的语言系统。”伏黑惠根本没在听。


    “……”而狗卷棘只是沉默。


    ············


    另一边。


    庵歌姬以及乐岩寺校长已经穿越了“帐”进入了团队战场地。


    “竟然会有这么浓郁的诅咒气息！！来的该不会是特级的吧？”庵歌姬感受着帐内的气息，额头冒出冷汗。


    “喂喂喂！”


    “喂喂喂喂喂！！”


    这时候有人见他们进来，提着斧头迎面而来。


    “五条悟没来呀？”


    来人撇嘴问道。


    “诅咒师……不是气息来源，但也有两下子。”乐岩寺看着眼前出现的穿着围裙的男人，目光阴沉道。


    “那个酒肉和尚，竟然敢骗我。”男人脸上的表充满了愤怒。


    “歌姬，你先走。优先保护学生，尽量避免战斗。”乐岩寺校长淡淡地开口道，似乎打算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应对眼前的男人。


    “慢着慢着！至少让我杀个女人啊！！”


    男人手持斧头，没好气地抱怨着。


    “老头的脆骨头和全是皱纹的皮肤，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是不是脆骨头……等杀了老夫，再确认吧。”


    只见乐岩寺校长打开提着的手提箱，里面竟然是一把电吉他。


    他脱掉外套缠在腰上，背上电吉他，顿时成了一个老年摇滚乐吉他手。


    “回去喝杯牛奶再来吧。老东西。”


    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老头，男人语气阴沉。


    ············


    “狗卷学长！你没事吧！？”


    视线回到伏黑惠等人这边。


    面对特级咒灵，他们想要正面作战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已经开始逃窜。


    靠着狗卷棘的控制，三人有了拉开距离的时间。


    但“咒言”的使用对狗卷棘的喉咙负担似乎有些太大了，虽然不断地再用口服液缓解，却依旧让他有些吃不消。


    “又要来了！”


    看着后方追来的花御周身悬浮的木孢里即将刺出来的木刺，加茂宪纪提醒道。


    “停下！！”


    狗卷棘再次转过头，朝着花御喊话。


    刺出的木刺一时间定格在了半空中。


    而趁着这个机会，加茂宪纪再次使用术式尝试反击。


    “百敛·血穿！！”


    只见他猛地一拍双手合十，鲜血被他从指尖如同高压水枪一般激射而出。


    咔——


    花御的额头被正面命中，强大的冲击力让祂不得不扬起脑袋。


    终于，额头上被高压血线留下了痕迹。


    “！”


    伏黑惠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


    “打上祂了！原来和我战斗的时候这家伙根本没认真打么？”


    “快走，估计马上就会恢复。”


    加茂宪纪看着自己尽全力也只能造成这点伤势，顿时微微撇嘴，朝着两人呼喊并跑了起来。


    “咳咳——”


    狗卷棘咳嗽越来越严重。


    止咳糖浆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小了。


    加茂宪纪看着他的状态，眉头紧皱。


    靠狗卷停住咒灵的动作，然后其他两人轮流攻击拖延其行动，并拉开距离。


    如此反复，朝着‘帐’外移动，和校长他们汇合。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但是，现在的平衡在下一秒就可能分崩离析。


    咒言本身就很难起效果，再加上根本没有机会和老师们联络，如果再被祂察觉到对付咒言的办法，就完蛋了。


    咒灵的目的也尚不明确，也有校长他们在高专内部待命，术师仍未开始行动的可能性。


    想今早和东堂……至少和三轮汇合。


    但……


    特级咒灵花御再次追了上来。


    “别怕，狗卷学长会停住他的动作，去吧。”


    伏黑惠安慰因为感受到花御身上的可怕气息而颤抖的鵺，朝着花御进攻。


    然而这一次，他说的话并没有实现。


    噗——


    狗卷开口想要再次使用咒言进行控制，但却吐出一口鲜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而鵺没有了狗卷控制住花御就冲上去，完全等于送死。一瞬间就被花御的手洞穿，化作影子消散。


    “狗卷到极限了……！！”


    加茂宪纪见状额头满是冷汗。


    花御已经靠近，他想要反抗，但对方的动作太快了。


    砰——


    仅仅是一击他整个就倒飞了出去。


    “你还活着吗！？加茂学长！？”


    伏黑惠紧张地喊着。


    但是却没有得到回音。


    狗卷学长达到极限，加茂学长此刻也凶多吉少。


    眼前的咒灵实在太难对付。


    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就在他准备结印殊死一搏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


    “腌高菜。”


    狗卷棘的话虽然让人听不懂，但语气却是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强调，应该是安慰的话。


    他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示意其退后。


    自己却迎上了花御。


    “狗卷学长！！不能再……”


    然而伏黑惠还没来及说完，狗卷棘就再次发动了“咒言。”


    “滚——开。”


    他朝着花御咆哮着。


    然而，这次的咒言却被反噬了。


    结果是两败俱伤。


    花御倒飞了出去，砸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而狗卷棘则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伏黑惠以为完蛋了的时候。


    轰——


    剧烈的轰鸣声传来。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屋顶的位置，朝着花御挥出手里的刀。


    是禅院真希感觉到动静赶到了。


    “那把钝刀伤不了我。”


    花御虽然被击飞，但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祂缓缓起身抬起手格挡。


    咔——


    斩在祂手腕上的刀刃竟然断了，而祂的手臂却是毫发无损。


    “啧。”


    禅院真希不爽地拉开距离。


    而这时候，伏黑惠却提着刀跟上，一刀朝着花御眼睛里长出来的树枝斩去。


    树枝应声断了一截。


    “眼睛里长出来的树枝要比其他的脆！”


    “这把刀不赖。”


    花御淡淡地评价着，被斩断的树枝再次生长，恢复原貌。


    “哐铛——”


    禅院真希扔掉手里的断刀，伸手朝着伏黑惠示意。


    伏黑惠会意，从影子里掏出咒具。


    “还有更好的呢。”


    禅院真希笑着朝着眼前的特级咒灵调侃道。


    随后，她从伏黑惠手里接过一根三节棍。


    “虽然用这个，让人很不爽。”


    咒具，顾名思义，，是寄宿有诅咒的武具。


    受诅咒却又能护身之物。


    按其威力和效力也与术师同样氛围4~1等级。


    等级越高的咒具在咒术战中可以占得更大的优势。


    “惠。千万别把那个弄丢了。”


    “不会弄丢的。”


    “拿出去卖的话，不会低于五个亿的。”


    “咦！？”


    当初她将这把三节棍交给伏黑惠保管的时候曾经这样特意叮嘱过。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件咒具实在太过特殊了。


    它是超越了常规范畴的——特级咒具·云游。


    砰——


    禅院真希挥舞着三节棍靠近，一下抽在了花御抬起来格挡的手臂上。


    但这一次，花御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轻松接下这一击。


    而是整个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飞出去很远的距离。


    “这个确实不错。”


    停下倒退的身形，看着自己扭曲的手臂，花御不得不这样评价道。


    “玉犬·浑！！”


    伏黑惠趁着这个机会结印。


    除了扩张术式‘不知井底’伏黑惠的十种式神如果遭到完全破坏，就再也无法显现。


    但是被破坏的式神所留下的术式和力量，会由其他式神继承。


    而此刻他召唤出来的玉犬，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存在。


    抛弃了探查能力，换取强烈攻击力。


    “噗——”


    只见玉犬一口咬在了花御抬起格挡的手臂上，一块血肉被它轻松咬掉。


    “好快……是打算从负伤的手臂下手么？”


    花御看着眼前咬下自己一块肉的式神，如此判断道。


    祂来不及恢复伤势，下一击就接踵而至。


    再次抬手格挡。


    是持刀而来的禅院真希。


    “少年的刀！？”


    花御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没有三节棍却拿着刀的禅院真希。微微一愣。


    很快祂就意识到三节棍现在在哪里。


    但已经迟了。


    砰——


    和禅院真希交换了武器的伏黑惠，毫不留情地一击抽在了花御的后脑上。


    “……&%%！！”


    花御咆哮着转身将伏黑惠击退。


    “真希学姐！”


    然而飞退中的伏黑惠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朝着禅院真希呼喊着，并扔出了手里的三节棍。

 第38章

    禅院真希接过伏黑惠扔过来的三节棍，并且将自己手里的刀扔向对方。


    两人默契地配合，一前一后同时攻击在了花御身上。


    花御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请别再让我用三节棍了！！太难用了！”


    伏黑惠抱怨着。


    “习惯之后就很方便——”


    禅院真希回应着。


    但说话的声音却嘎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伏黑惠突然间吐血了。


    伏黑惠身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朵花，看上去像是被某种植物给寄生了。


    “惠！”


    就在禅院真希紧张的时候，一道木刺朝着她突刺而来，瞬间贯穿了她的肩膀。


    “真希学姐！”


    伏黑惠咆哮着。


    “可恶！都怪我搞砸了！”


    “原本是瞄准了心脏的一击，很出色的反应。”


    夸赞的声音从花御口中传来。


    原来祂根本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刚才的表现只不过是为了让两人大意而已。


    “术师都是极重情义之人，同伴受伤之时，就会露出破绽。”


    吼——


    狼嚎声从花御身后传来。


    是伏黑惠召唤的玉犬试图发起偷袭。


    然而花御只是瞥了它一眼，它变化作阴影消散了。


    “被破坏了！不对吗，是惠的术式解除了！！”


    禅院真希意识到了情况的真相。


    “劝你还是不要用术式了。”花御淡淡地说道，“打入你体内的芽最喜欢咒力，你越是用术，扎根得越深。”


    “多谢你的亲切提醒啊！！”伏黑惠怒道，“反正你是打算把我们都杀了吧！？”


    “说明一下，见效更快。”花御淡淡地解释道。


    禅院真希拖着受伤的身体，挥舞着三节棍继续朝着花御发起进攻。


    花御轻松地躲闪着：“还能行动啊？但已经失去之前的力量了。”


    说着，祂伸出藤蔓，一下子就将禅院真希给束缚住了。


    “挤出来些咒力来啊……就算腹部被撕裂也好！！”


    伏黑惠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强行想要施展咒术。


    “我和大家不同，会选择保护对象，我所背负的东西最少！！所以……我绝不允许自己比其他人先倒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伏黑惠不由自主地咆哮出来。


    “住手，惠。”


    此刻被束缚的禅院真希却淡淡地开口制止了他笨蛋一般的行为。


    “我们的工作结束了，该换人了。”


    “！！”


    话音落下，在花御惊讶的目光中，两道身形从天而降。


    “能行吗？轩浩。”


    东堂葵问道。


    “当然。”


    轩浩淡淡地答应。


    几乎是瞬间，两人就救下了禅院真希，并且将花御击退。


    “别上！轩浩！”


    伏黑惠看着轩浩似乎准备追击，紧张地提醒道。


    “那家伙不是我们几个能对付得了的！咳咳咳——”


    说着，似乎牵动了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熊猫。”


    东堂葵看着他这副不堪的模样，朝着同样来到这里的熊猫招呼道。


    “！”


    伏黑惠这才注意到，熊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把他们俩带到‘帐’外面去。按照西宫的说法，这个‘帐’是对五条悟专用的，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东堂葵朝着熊猫叮嘱着。


    “没事的。”


    轩浩也朝着伏黑惠回应着。


    “……”


    伏黑惠看着他脸上自信的笑容，微微一愣。


    注意到伏黑惠的表情，东堂葵开口道：“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开始羽化之人是容不得旁人干涉的，如今的轩浩就是那种状态。”


    “你敢再死一次，我就宰了你！！”伏黑惠没好气地提醒道。


    “好啦，我们走吧。”一旁的熊猫像是框小孩子一样道。


    随后，它扛起两个人就准备离开。


    “那可就坚决不能死啦。”


    轩浩有些无奈地笑着回应伏黑惠。


    “我是不会出手的。”


    一旁的东堂葵双手环抱靠在大树上。


    “轩浩，除非你能成功施展出‘黑闪’！！”


    “啊?什么！？”


    “要是使不出‘黑闪’的话，那无论你下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


    “好吧，明白了！！”


    两人交流好之后，轩浩迎面走向眼前的花御。


    花御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


    宿傩的容器祂认识。


    只是另一个人是什么人？


    虽然看上去很有气势，但就咒力的总量而言，绝对，在祂之下。


    却又显得莫名的从容，莫非是有非同寻常的术式？而且刚刚的交手确实让祂也马虎不得，还有‘黑闪’是……什么？


    想到这里祂摆出了迎击的架势。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要如何行动？


    “你能说话吗？”


    轩浩没有立刻攻击，而是淡淡地问道。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你的同伴里面，有没有一个满脸缝合线的人形咒灵？”


    “如果……我说有呢？”花御平静地回答着。


    于是，迎接他的便是轩浩爆裂的砸地。


    一时间地面淤积的水如同瀑布般升起，紧接着无数随时从水幕中飞出来砸向祂。


    “没有轻率地拉近距离，这点值得表扬。”


    花御看着轩浩的动作淡淡地评价着。


    随后，祂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了轩浩身后。


    一枚藤球在祂抬手之间生成，木刺从其中伸出朝着轩浩的背后穿刺而出。


    然而祂的攻击却落空了。


    只见轩浩身形一闪，瞬间就绕过藤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脚踹在祂的脸上。


    好快！！瞬间爆发力比刚才的少女还要强！！


    花御在心里做出判断。


    但是威力不行！


    然而轩浩这边却早就料到了花御的想法。


    此刻的花御躯干毫无防备，是他放了水的攻击让祂彻底大意了！


    现在时机正好！！


    “黑闪”。


    令人愤怒的画面闪过脑海，轩浩试图激怒自己凝聚咒力，挥出拳头，打算使出这一招。


    一旁的东堂葵目光微微一凝。


    但很快就有些失望地摇头。


    的确有了要成功的征兆，但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


    “该死！！”


    这一拳仅仅只是将花御击退，并没有造成想要的效果。


    “愤怒对术师来说，是重要的起爆剂。有时刻意激怒对手，可以创造以弱胜强的机会。”东堂葵淡淡地开口道，“反之亦然。也有因为被‘愤怒’扰乱了咒力，而未能发挥实力直接输掉的情况发生。”


    “看到伏黑受伤……还有别着更要命的是你我挚友间的蜜月时间遭到打扰……你会气得怒发冲天，这我非常理解。”


    “但是那份怒气对你来说太过剩了，现在需要收一下。”


    说着，他啪啪两巴掌打在轩浩脸上。


    “起内讧……了吗？”对面的花御看着这一幕有些迷惑。


    “杂念消失了吗？”东堂葵淡淡地问道。


    “嗯，已经烟消云散毫无杂念了。”


    轩浩自己也拍了拍脸，顿时清醒过来。


    虽然他很想反驳东堂说的话中的某一段，比如子虚乌有的挚友之间的蜜月时光。


    但这个大块头说得的确没错。


    愤会扰乱他的咒力。


    “黑闪”，当打击与咒力的冲击之间的误差在0.000001秒之内的时候产生的空间扭曲。


    威力平均为通常的2.5次方，没有术师能够刻意施展出“黑闪”。


    然而，有过“黑闪”经验之人和与之相反之人在与咒力核心的距离上有着天壤之别。


    轩浩放空了大脑，注意力集中到甚至嘴角流出口水。


    “惊人的集中力……明明在战斗，他在集中思维思考什么？”


    花御对此感到疑惑。


    而下一刻，仿佛水滴滴落一般。


    空间扭曲产生了。


    那是当打击与咒力冲击出现0.000001秒之内误差的瞬间，绽放出来的咒力闪耀的黑光！


    “黑闪”！


    “什……！？”


    花御根本来不及反应。


    黑光伴随着拳头便呼啸而至。


    爆裂的打击让祂惊骇不已。


    而一旁的东堂葵见此露出了笑容。


    “成功了。黑色的初诞之声响起——！！”


    奥义“黑闪”痛快的一击，瞬间击碎了花御的防御，让祂格挡的手臂如同木屑一般碎裂。


    “刚刚的就是‘黑闪’……！！”


    轩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威力能这么大。


    而且……在那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咒力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回事……？这是我的咒力吧？”


    “你理解了咒力的‘味道’。”东堂葵淡淡的开口道。


    “！！”


    “就好比你之前是把不曾尝过的食材一股脑地放进锅里煮的状态。但现在你藉由‘黑闪’理解了咒力这种食材的‘味道’，作为一名咒术师，你已经与3秒前的自己处于不同的次元了。”


    说着，东堂葵笑着恭喜道。


    “恭喜你，兄弟。你可以变得更强。”


    “我之前听说的事宿傩的容器知识个尚未成熟的咒术师……”


    受伤的花御一边恢复着折断的手臂，一边思考着。


    “再加上那个神秘的男人……和其他大多数不太一样。”


    “能恢复的！？”轩浩看着花御轻易便恢复了原貌，有些惊讶。


    “咒灵的身体是由咒力构成的，”东堂葵淡淡地解释道，“与人类不同，治疗并不需要高程度的反转术式。特级的话，那种程度的伤更是不值一提。”


    “但是确实已经削弱了它的咒力，只要再击溃要害，就可以结束了。”


    说着，东堂葵摆出了和轩浩同样的起手式，准备出手。


    “来吧，开始料理吧。”


    “看来，要对付你们，还是多少要拿出些真本事的。”


    看着眼前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两人，花御的语气中出现一丝愤怒。


    祂左手边的手的花苞被撕裂，另一只手臂终于展现出来。平时只用一只手战斗，而如今，祂开始动真格了。


    不只是手臂的增加，连咒力也在花苞被撕裂的那一刻开始暴涨。


    轰——


    野蛮生长的疯狂根系拔地而起，顿时将两人带到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攻击范围？”轩浩有些惊讶。


    “别怕，范围越大强度和速度就越低！！”


    东堂葵咧嘴笑着。


    两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动静


    花御突然间从脚下的根系中生长出来。


    原来布置这范围极大根系可以方便祂的移动！


    但这样的速度对他们来说还是太慢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默契地挥出拳头，砸在了花御身上。


    砰——


    爆裂的冲击让花御抬手格挡的身形后退。


    “好重的一击！！威力虽然不及刚才的那闪烁黑光的打击，但他们分别都能确实低对我造成伤害！！”


    “东堂！！在调和下出拳的时机！！”


    “好！”


    两人一边交流着，一边继续进攻。


    他们并不是无头无脑就来到眼前这个特级咒灵面前，而是提前商量好了对策的。


    只是，当他们想要再次飞身跃起挥拳的时候，却发现下方的着力点突然间消失了。


    “！！”


    东堂葵惊讶地看着下方凭空消失的根系，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立足点消失了！！大意了，如此大的质量，还以为它是通过将咒力注入实物进行操控的！！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它用咒力具现化·显现出来的东西！！”


    “不愧是特级！！”


    “感受，大地的恩惠吧。”


    只见此刻半空中唯一的立足点便是花御脚下悬浮的藤球。


    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看着两人朝着下方坠落。


    与此同时，脚下的藤球突然间伸出两根尖刺，刺向在空中理应无法闪避的两人。


    东堂葵看着这样的攻击笑了笑。


    “在下落途中进行攻击！真够狠的啊！！不过！！兄弟！！”


    他笑着看向轩浩。


    两人默契地脚掌对脚掌，同时发力，彼此的身形强行在半空中位移。


    “竟然躲开了！！不过这种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两人竟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花御有些疑惑。


    更让祂疑惑的是，来自祂自己内心兴奋的感觉。


    祂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使命而生的，却没曾想过此时此刻，自己竟然也会在现在这个名为‘战斗’的过程中，乐在其中。


    这让祂不由得回想起了来之前真人的话。


    愉悦与快乐转变为动机，回过神来，欺瞒、诓骗、和杀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充实了自己身。


    就像人类吃饭、睡觉、违反规则一样，这些也都是诅咒的本能吧。

 第39章

    虽然我们获得了理性，但那都不能成为违背本能的理由。


    灵魂是本能与理性的融合体，虽然两者之间的比例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不过你的灵魂似乎有些太受拘束了。


    花御你本应该可以，更强的吧？


    回忆着真人的话，花御开始放下对自己的束缚，全心全意地投入进战斗当中，享受战斗。


    花海一瞬间将东堂葵和轩浩淹没。


    “你没事吧？兄弟！！”


    正面承受一击过后，东堂葵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朝着一旁的轩浩问道。


    “没问题！！”轩浩回应道。


    “我也是！！那么我也来解禁术式吧！！”东堂葵咧嘴笑着。


    “之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轩浩有些疑惑。


    ············


    小学的时候我把对我无礼的高中生给揍了。


    管他是不是比我大，狂妄就是狂妄。


    只要对方敢小瞧我，而我又感觉到自己被小瞧了，那一瞬间，擂台的钟声就已经敲响。


    一点意思都没有，收拾无聊的家伙，过程和节数也注定一样无聊。


    “nice fight! boy!!”


    就在小时候的东堂葵打完架在河边感慨无趣的时候。


    一道豪迈的女声传来。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英姿飒爽的女人下机车，摘掉护目镜，豪爽地笑着问道。


    我预感到无趣的生活即将被颠覆。


    “你是谁？”


    ············


    “我也来解禁术式吧！！”


    东堂葵看着眼前的花御气势十足道。


    “都说了，之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轩浩无语地问道。


    “但现在没有闲工夫向你详细说明我的术式了！我要说的只有一句！！”


    东堂葵没有理会他的一问等着他，道。


    “相信我！！不要停！！”


    “ok，用两句哦！”


    轩浩无语地吐槽着。


    另一边，东堂葵笑着思索着。


    “先来整理一下那家伙的招数！！地面上长出来的‘树根’，估计减少数量和射程的话，强度和速度都会上升！


    “‘木球’，从一个球中长出一根或者两根树根进行共计，而后会消失。可以滞空，需要注意时间差……”


    “‘诅咒的种子’，就是伏黑中的那一招吧。被击中一下应该就算玩完了吧？那样的话希望它不会随意乱放。”


    “‘花田’！！似乎会使人松懈，不过刚才的负伤让我们都清醒了，不需要特别警戒。”


    “再加上，那条被解放了的左臂！！”


    “以及，以上这一切都是虚张声势的可能性！！”


    “不过不论是怎样的术式，只要不让它发动就行了！！考虑到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事态，我iq高达53万的脑cpu运算得到的结论是……”


    “胜利！！！！”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轩浩！！因为有你在！！”


    “啊——”


    得出结论后，东堂葵朝着花御冲了出去。


    花御不断地召唤出树根朝着东堂葵穿刺，但都被他惊险地躲开了。


    “东堂！！”轩浩担心地喊着。


    然而花御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先解决掉一个。”


    花御的想法很简单，优先解决较弱的轩浩，至少让他失去战斗能力。再来应付不知底细的东堂葵。


    然而下一刻，它的身体却被贯穿了。


    是原本用来攻击东堂葵的它自己召唤出来的树根尖刺！


    眼前的轩浩，在一瞬间之中被调换成了这些尖刺！而它冲过去就刚好被贯穿。


    “东堂！！？”


    另一边，轩浩也疑惑地看着他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东堂葵。


    “原来如此……”


    花御似乎明白了东堂葵的术式是什么了。


    “单纯，因而麻烦的术式。”


    “不错，我的术式是将对手和自己的位置互换，‘不义游戏’。”


    “东堂！！”轩浩看着东堂葵解释起术式，微微一愣。


    因为他发现东堂葵故意在解释的时候漏说了最重要的部分。


    “嘘——趁对手适应之前，解决它。”东堂葵示意他不要说话，赶紧动手。


    “顺带一提。拍手，就是发动条件。”


    说着东堂葵几乎同时和轩浩一起冲了出去，默契无比。


    啪——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两人的身形瞬间交换位置。


    啪啪啪——


    掌声不断响起。


    两人的位置在进攻中不断交换，而花御因为两人位置的变化以及连同着的招式的突然转变应接不暇，不断地受到攻击。


    “两个人的体格差，互换后的差异非常大！！每一次拍手我都不知道他是要和我换位置，还是和宿傩容器互换，一次次的二选一，都令我的思维变得迟钝！！糟糕！！这样一来——”


    花御在不断地受击中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就无法脱身了！！”


    就在它烦恼的时候，一道黑光闪烁而至。


    是轩浩的“黑闪”。


    “那一招又要来了！！”


    花御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黑闪连续发生记录保持者七海建人如是说道。


    “连续施展黑闪本身并不稀奇，想要击出2次以上的话，不是连续……或者不是当天之内的话，反而会更难。”


    “第一次的黑闪不管是出于偶然还是凭靠实力，黑闪成功之时，术师变回一时达到类似运动员们偶尔体验到的‘无我境界’的状态。”


    “平时需要刻意进行的咒力操作，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顺畅，可以说是就仿佛……除自己之外的一切都在围绕自己旋转似的全能感……”


    “我的记录是多少？”


    “4次，碰巧运气好罢了。”


    砰——


    带着黑光的拳击毫不留情地朝着花御砸下，一时间让它口中鲜血狂喷。


    “轩浩！！你总能给我预感！！”东堂葵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黑闪！


    黑闪！


    黑闪！


    “三连击！！”


    轩浩竟然一次打出了三次附带黑闪的进攻，让花御愤怒无比。


    “别得意忘形！！”


    花御咆哮着朝着他挥出拳头，想要反击。


    然而下一刻，他担心眼前的轩浩顿时就又换人了。


    “位置互换！！现在需要警戒的是宿傩的——”


    然而下一刻，祂又微微一愣。


    因为本以为眼前的轩浩会被人交换位置，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没有换！？”


    祂突然间意识到。


    原来东堂葵的术式并不是拍了手就一定会交换位置。


    “就算拍手也不表示一定会发动术式。”


    “虽然单纯，但很容易上当吧？”东堂葵呵呵笑着看着惊讶的花御。


    跟那时候的预感一样，无聊的生活即将再一次得到颠覆的预感！！


    黑闪——


    轩浩的拳击再次命中。


    伴随着两人不断以佯攻和交换位置交替攻击，花御逐渐节节败退。


    但是凭借两人的力量想要快速解决掉花御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花御已经可以开始反击。


    砰——


    轩浩又是一拳命中了花御，但相对的，自己也中了一拳。


    “是朝着交换后的位置发动的攻击！！这家伙已经开始适应东堂的术式了！！不过刚才的黑闪连击明显奏效了！！只要两人协力！！就可以干掉他！”


    感受着被击中的脸上传来的痛感，轩浩判断出相比之前花御的力量有了明显的下降。


    “还是又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然而即便如此——战斗的愉悦却未曾有丝毫衰减！！”此刻花御的心中升起的是这样的想法。


    他突然间张开双手，一株诡异的花突兀地在他背后的地面绽开。


    其上满是寄生用的诅咒的种子。


    眼看着种子就要将轩浩击中。


    啪——


    掌声再次响起。


    “！！”


    花御看着自己的位置和轩浩的位置交换，顿时微微一愣。


    最初的术式公开有假！！原来除了自己之外的两人的位置，也可以互换！


    “东堂！！”


    看着把他换走，自己却依旧在诅咒的种子攻击范围内的东堂葵，轩浩呼喊着。


    然而东堂葵摆出了防御架势，毫不在意。


    “不用担心我，兄弟！！只要我认真加固肉体与咒力，这种程度的种子，看我把它们统统弹开！！”


    “真的吗？”


    就在东堂葵这样想的时候。


    脑海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是他的幻想。


    幻想中他最喜欢的女人小高田出现，朝着他似乎要提示些什么。


    “你还记得伏黑同学的伤口么？”


    “当然记得！！就是现在正在向我袭来的诅咒的种子！！所以我才——”


    “可是击中伏黑的种子，有稍微成长吧？”


    听见这话，突然间，东堂葵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吸收血液成长的吗？并非不可能。但对手可是咒灵啊？这么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


    “咒力！！！”


    仅仅用0.01秒的时间，东堂葵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下一刻，他瞬间解除掉了用来加固防御的咒力，直接用肉身硬扛种子的冲击。


    果然，种子本身并没有多强的冲击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


    看着这一幕，花御微微一惊。


    “在被击中前的一刹那解除了咒力！！被他察觉到了！？越用咒力防御，诅咒种子就越能得到强化！！”


    “下次见面会的时候，必须要向她道谢才行呢。”


    东堂葵优雅地抛开最后一枚种子，拍了拍手。


    两人的身形再次互换位置。


    冲着花御又是一顿让人应接不暇的连击！


    “特级咒灵啊。”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当时的发言并没有完全说明。”


    “但你还有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就是关于‘不义游戏’的术式对象！！”


    “我可以交换位置的是术式范围内的……生物？非也！！我的术式对咒骸等非生物也同样有效！即是说答案是——拥有一定咒力的物体。”


    “特级咒灵啊，你发现了吗？”


    “我们再度回到了那个地方。”


    “这里沉睡着‘那个东西’。”


    啪。


    东堂葵怕拍了拍手，一柄三节棍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被他朝着轩浩扔了过去。


    原来两人和花御交战的过程中还在引导着战场位置的转移。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禅院真希遗落这把特级咒具的位置！


    “河地有真希学姐的特级咒具，它脸上的树枝，特别脆弱。”


    这是伏黑惠再被熊猫带走之前给他们的宝贵情报。


    有了这件咒具的加持，两人的攻势变得更加凶猛！


    砰——


    花御被打得狼狈不堪。


    然而，他还并没有认输。


    伴随着咒力的暴发，大规模的树根从地面穿刺而出，顿时将两人击退，让花御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特级咒具配上我的咒力攻击，竟然都没能解决掉他。”


    东堂葵看着周围逐渐枯萎的树木感慨着。


    “植物不能孕育咒力。我的右臂能夺取植物的生命将其转换为咒力。但不会还原到我的身上。而是全部注入这朵供花之中。”花御淡淡解释着。


    它有左臂上的花苞彻底绽放，花蕊处一只狰狞的眼睛浮现出来。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


    “东堂！！”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轩浩朝着更靠近花御的东堂葵提醒道。


    “别过来兄弟！！它的咒力输出大得惊人！！”


    “不过凭你的术式，想要躲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那么你会怎么做？”花御嘲讽地问道。


    “领域展——”


    就在花苞已经积攒到足够的咒力，花御准备展开领域结束这一切的时候。


    突然间天空出现了变化。


    可怕的压迫感从天而降。


    不只是花御停下来了，东堂葵和轩浩也微微一愣。


    “！！‘帐’，被破开了！”


    天空中的帷幕，不知何时消失了。


    这意味着，咒术高专最强的战力，五条悟已经可以入场。


    ············


    另一边。


    乐岩寺校长不断地拨动着吉他，朝着眼前的身着围裙的男人发出冲击。


    男人一次又一次被击退。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他没有功放怎么也能弹出这么响的声音，原来这个老头自身就是增幅器啊！！”


    男人似乎看出来这个老人身上的端倪。


    “他的术式就是将弹奏的旋律进行增幅，以咒力的形式出击！！显而易见的中距离类型，明摆着不想被近身。”

 第40章

    “做个钱包好了。满是加龄臭的那种。”


    身着围裙的男人看着眼前的乐岩寺，咧嘴笑着决定道。


    另一边，庵歌姬还在赶路当中。


    “明白了，西宫你继续留在嫁入那里。放心，三轮有冥小姐看着。”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思考着。


    幸好电波没有被阻断，才让她能够联系并指挥西宫桃展开救援。


    不过考虑到‘帐’的效果这是自然的。


    毕竟想要限制住五条悟的话，其他方面的功能性都必须舍弃。


    “看来并不是误会。”


    高专里有人与诅咒师或者咒灵串通在一起。


    后方突然间传来动静。


    扎着马尾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了庵歌姬身后，挥动手里的剑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脑袋砍来。


    庵歌姬眼神一凝，低头躲开了斩击。


    “咦？”


    男人似乎对自己砍空感到有些疑惑。


    “还以为绝对能砍到呢。所以说啊，我……这个很不错吧？”


    说着他朝着庵歌姬展示着手里的剑。


    那是一把以人类的手掌为剑柄的剑。


    “是鞣造给我做的，刚才你没碰到他吗？他说‘你没什么力气，就让刀也握着你吧’。我说，小姐姐你能给我什么？”


    庵歌姬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现袭击自己，又突然间自说自话一同的诅咒师，面无表情。


    “你，没人喜欢吧？刚一见面就只顾说自己的事可是要收钱的。”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没好气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微微一喜。


    是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依。


    两人虽然都被淘汰了，但看上去并没有事。


    “你哪有能收钱的倾听者的气量了？”


    禅院真依吐槽着钉崎野蔷薇的发言。


    “闭嘴！！这时候就别给我找茬了！！”


    两人无论什么时候好的都挺不对付。


    “你们俩。”


    庵歌姬虽然很高兴，但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感到有些无语。


    “哇啊~好多女孩子呀，我好受欢迎哦~”


    对面的诅咒师开心地笑着，似乎完全没理会钉崎野蔷薇刚才的讽刺。


    “你有听人讲话么？”钉崎野蔷薇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额头青筋暴起。


    “援护就交给我了，请注意不要被误伤了哦。”一旁的禅院真依无语地挥了挥手，准备拉开距离进行援护。


    “那该注意的人是你才对！”钉崎野蔷薇回怼道。


    就在这时候，庵歌姬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变化。


    “‘帐’，被破开了！”


    “不是吧？还没到30分钟吧？”对面的诅咒师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


    于是，他转身就跑。


    “情况不妙，快逃咯~”


    另一边，身着围裙的男人，鞣造也有些惊讶地吐槽着天空的情况。


    “喂喂喂喂！！超棒的晾衣架浮现在我眼前了啊。”


    他看见了天空中悬浮的白发男人，那是他期待已久的目标——五条悟。


    “那么……该从哪里开始呢？”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淡淡地思考着。


    “看来，要到此为止了。”花御在看见五条悟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情况已经对自己不利，开始准备要撤离了。


    “五条老师！！”


    轩浩朝着天空中呼喊道。


    五条悟闻声看了过来。


    他注意到了轩浩的等级提升了许多。


    这样啊，是葵啊。


    确实那家伙跟轩浩的相性很搭。


    虽然好像正在跟特级厮杀，不过就目前情形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五条悟当下有了判断。


    “那么，该优先解决的就是——”


    “你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五条悟的身形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鞣造身后。


    “……”


    鞣造微微一愣。


    随后兴奋地转身朝着五条悟挥出斧头。


    “衣架！！衣架！！”


    然而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男人，五条悟只是笑着。


    “留活的！！”


    一旁的乐岩寺校长见状赶忙提醒道。


    “还有很多事情要问这家伙。”


    而五条悟不用提醒，下手也很有分寸。


    下一瞬，还没冲到他的面前，鞣造的四肢便凭空被捏扁整个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快点给他做下急救，可别让他死了哦。”


    像是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五条悟笑着朝着身旁的老人叮嘱道。


    老人的面容有些微怒，因为五条悟使唤他就像是使唤佣人一样。


    而五条悟本人则是继续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歌姬那边的家伙的气息消失了，看来是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还剩下那个特级……那家伙也很会逃。距离轩浩那边有点远，没办法……”


    “稍微，乱来一下吧。”


    想到这里，他抬手开始结印。


    “术式顺转‘苍’，术式反转‘赫’。”


    ············


    “我先撤了。”


    另一边，轩浩和东堂葵面前，感知到五条悟来了之后，花御准备撤退。


    树根从地面升起，逐渐将它包裹起来。


    “我还没傲慢到挑五条悟来当对手。”


    “开什么玩笑！？”


    轩浩咆哮着想要上前阻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兄弟。”


    然而东堂葵却及时阻止了他上前。


    “东堂。为什么阻止我？”还没感知到不对劲的轩浩有些疑惑。


    “别再往前了，会被卷进去的。”


    东堂葵对咒力的感知当然比轩浩厉害。


    他已经察觉到了，远方的五条悟正在使用可怕的术式。


    “虚式‘茈’。”


    只见一道暗红色的球形波动横扫而过。


    一瞬之间，在大地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仿佛深渊一般。


    而路径刚好是花御所在的位置。


    “搞定！耶！”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杰作，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笑容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


    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掀起眼罩的一只眼睛眼神变得有些冷漠，瞥向某个方向。


    “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


    而以此同时，另一边，真人已经成功入侵了高专存放两面宿傩手指的地方，打倒了他们入侵高专的目的。


    “花御没事吧……”


    他看向可怕的咒力波动传来的方向，有些担心地问着。


    但很快脸上的担忧又变成了无所谓的笑容。


    “不管了，总之，任务完成。”


    ············


    地下深处。


    逃离了高专的马尾男一脸无趣的表情。


    “结果我好像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会不会挨训呢。不过，跟我比起来，你可是过劳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缓缓从墙壁中被树根送来的花御。


    此刻的花御已经失去了一半的身体，看上去狼狈不已。


    祂虽然在五条悟的术式之下保住了性命，但看上去伤的不轻。


    “哎呀呀，真是可惜。我来给你个痛快吧。”


    男人看着祂狼狈的模样，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握住手里的剑，似乎打算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有人揽着他的肩膀，淡淡地开口道：“辛苦了。”


    是完成任务归来的真人。


    现在这个状态他随时能用无为转变将这个人类诅咒师变成自己的玩具。


    “区区人类，别擅作主张，小心我宰了你。”


    “讨厌啦，我这不是好心想帮他嘛？”男人无辜地回应着，“诅咒不明白这其中微妙的体贴吗？”


    “那么东西呢？”


    真人见他放下了杀意，松开了揽住他肩膀的手。


    掏出这次的战利品。


    “妥妥的。”


    另一边。


    结界中的海滩上。


    夏油和漏壶正在讨论着关于他们这一次行动的目标。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高专保有的6根手指。以及同样是特级咒物的‘咒胎九相图’第1~3号。”


    “高专里的寺社佛阁基本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在天元的结界术的作用哦改下，每天的位置都会发生改变。”


    “在那上千道门中仅有一扇门可以通往保管有包括‘手指’在内的危险度极高的咒物仓库。”


    “当天哪扇门能通往仓库，只有天元本人知道。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来碍事。”


    “天元是什么人？”漏壶听着夏油的讲解，疑惑地问道。


    “拥有不死术式的咒术师。”夏油淡淡地回应道。


    “不死！？”漏壶闻言有些惊讶，“那跟五条悟比，谁更强？”


    “虽然不死，但并非不老。”夏油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把他当成是树木之类的就行。天元除了结界的运用之外，基本不会干涉现世。真的不用在意他。”


    “之前让高专回收的手指上，事先贴好了用真人的咒力做成的符咒，贴在了一层封印的内侧，所以不会被发现。”


    “真人自己应该可以轻松找到。”


    “那看门的呢？”


    “从大门到仓库的路上有两个天元的近身护卫，都是垃圾。”


    夏油呵呵笑着评价道。


    “更重要的事，希望真人能够在‘帐’降下之前尽可能不打草惊蛇地多解决几个在高专内待机的术师。减轻花御的负担。”


    “为什么不把五条悟也关进‘帐’内？”漏壶又问道。


    “因为我不想让他注意到关键人物真人。”


    夏油理所当然地解释着。


    “不让他动点真格的，也做不成‘帐’的测试。所以还是把学生关起来更加方便行事。”


    “可以杀掉除了宿傩容器之外的人吗？”漏壶咧嘴笑着。


    “……无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油犹豫了一下，“但我不推荐这么做。”


    “？”漏壶露出疑惑的表情。


    “宿傩的行动，与我预想的有些不同。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恐怕学生之中有人，是对宿傩而言的，地雷。”


    “不小心踩到的话，最坏的情况搞不好这次的行动就彻底泡汤了。”


    “那先把宿傩的容器抓来不就行了。反正是能用的棋子。”漏壶有些疑惑。


    “不行，宿傩的容器……宿傩自身也是颗炸弹。”夏油的目光有些危险地解释道，“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高专来说都是。等需要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的时候，再去刺激他吧。”


    “10月31日，涉谷。为了封印五条悟，可以利用的东西最好都先留着。”


    “此外还会有几名诅咒师同行，组屋鞣造，这个家伙可以不用去理会。那家伙不是能老老实实按照作战计划行动的人，今后会碍事的。”


    “嘱托式的‘帐’的测试结果会安排其他人1负责观察。要跟他和睦相处哦。”


    ············


    “好啦，起来吧，花御。回去了。”


    真人笑着扶着受伤的花御准备撤离。


    “真人。抑制心中的杀意，很容易积攒压力。”


    花御似乎对今天的失败十分不甘。


    “花御你也越来越有诅咒的样子了。”


    真人听着这话，淡淡地笑着。


    ············


    “接下来是人员损失。”


    另一方，咒术高专一方正在进行着这次事件的总结工作。


    “2级术师3名，准1级术师1一名，忌库看守2名，辅助监督5名，都是与五条老师和夜蛾校长采取分别行动的。在高专内待机的术师。”


    “具体情况还要等家入小姐的报告。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之前七海先生遭遇到的咒灵所为。”


    “啧。”


    五条悟听着这话微微撇嘴。


    “关于此事，是否告知学生和其他术师们会比较好？”庵歌姬问道。


    “……不。”乐岩寺校长第一个反对。


    “还是把消息控制在我们上层之内吧。”夜蛾校长也点头赞同道。“我们不希望诅咒师方面得知特级咒物流出的消息。抓到的诅咒师有没有交代什么？”


    “那个人嘴巴倒是不严，但是他的精神明显不正常。发言也大多数让人不得要领。关于此次袭击事件，他声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交易。听命行事而已。”


    “‘我想做个晾衣架，然后那个和尚就叫我来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个不男不女的留着娃娃头的白发小鬼。’这是他的原话。”


    “的确听不出来线索呢。”


    冥冥有些疑惑。


    “性别不详的留娃娃头的小和尚？你们有什么印象么？”


    “没有——”五条悟摇头道，“他随口胡编的吧？有没有擅长审讯的术师？”

 第41章

    “话说为什么咒灵和外人能够穿过天元大人的结界？”庵歌姬没有理会五条悟的废话，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我想应该是和学生们交手的那个特级咒灵的缘故吧。”


    五条悟突然间正经起来，解释道。


    “有特殊气息的咒灵虽仍是咒灵，却可能无限接近静灵。听葵说，它好像是遁入植物之中潜入的。天元大人的结界对植物是不起作用的。”


    “天元大人的结界，法力全部分配给了‘隐蔽’，而不是‘守卫’，若是敌人已经到了其中，效力就很弱了。”


    说着，他微微皱眉思考着这些咒灵的目的。


    “是畏惧宿傩的手指会强化轩浩的潜在能力吗？还是为了强化咒灵？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总之，学生们没事，这点值得庆幸。”庵歌姬叹了一口气。


    “嗯。”一旁的乐岩寺校长也微微点头。


    “毋庸赘述，交流会中止了。”夜蛾校长淡淡地下结论道。


    “慢着，这应该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吧？”谁知道五条悟却突然间反对。


    “？？”


    众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


    另一边。


    轩浩和钉崎野蔷薇已经来到了病房里探望受伤的伏黑惠。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大猩猩变得那么要好了？”


    伏黑惠有些无语地朝着轩浩吐槽道。


    “不是……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要好……”轩浩自己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有记忆，但感觉当时的我并不是我……”


    “哈？你不会喝醉了吧？”钉崎野蔷薇用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钉崎你觉得我会在那种状态下喝醉吗？好受打击……”


    “不过幸好伏黑的伤并不严重。”


    说着，轩浩看向伏黑惠。


    “反而应该庆幸当时我的咒力已经没剩多少了。”伏黑惠解释道，“把树根摘除之后，家入小姐就能治好。还有，拜托你们看望病人的时候带点容易消化的东西过来。”


    他嚼着嘴里的披萨一阵无语。


    “哦，下次注意。”


    轩浩同样吃着披萨。


    “你跟祂打过之后感觉如何？”伏黑惠突然间问道。


    “还好吧……感觉那家伙挺强的，如果继续打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解雇。”轩浩微微摇头


    “你变强了吧？我也会变强的，很快就会超过你。”伏黑惠有些不服气地道。


    “哈哈，你还是老样子啊，看你这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别把我撇在一边，两个开聊行不行？”钉崎野蔷薇看着两人自顾自地抛开自己聊起来的样子，额头青筋暴起。


    “这样才称得上是兄弟的朋友啊。”


    突然间，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几人当中想起。


    “……”


    几人几乎是一同转过去。


    于是就看见了东堂葵不知何时来到一旁一脸欣慰的表情。


    轩浩见此二话不说，翻过窗户拔腿就跑。


    “你去哪！兄弟！！”


    东堂葵也马上追了出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还留在房间里。


    “我很感谢你！！但求你饶了我吧！！我当时不正常！！”


    “你说什么呐！！你从中学的时候起就是那样了！！”


    “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学校的好吧！！”


    看上去东堂葵已经缠着他有一段时间了。


    ············


    “综上所述，发生了许多事情，还有人死掉了。”


    不久之后，五条悟召集了两个校区的所有学生们，解释了一下交流会发生的事件。


    并向他们询问意见。


    “怎么办？还继续吗？交流会。”


    “唔——嗯……”


    “就算你问我们怎么办……”


    众人都有些犹豫。


    “当然，要继续了！”


    只有东堂葵好像很期待继续举办交流会。


    “东堂！！”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此话怎讲？”五条悟也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首先，缅怀逝者是与逝者有缘之人的特权，不是我们应当插手的问题。”


    东堂葵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第二，既然有人牺牲了，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变得更强。后天的强大是‘结果’的积累，从败北中领悟教训，品味胜利的经验。这样我们才会成长。‘结果’以‘结果’的形式存在，才是最重要的。”


    “想不到东堂学长这人意志还挺坚定的？”


    一旁的三轮霞听着东堂葵一本正经的发言，朝着身边的禅院真依吐槽道。


    “是疯得很坚定。”禅院真依纠正道。


    “第三，学生时代的不完全燃烧感令我们抱憾终身。”东堂葵继续解释道。


    “你几岁啊？”五条悟怀疑地看着这货，因为这货分明自己就还是学生，却说些大人才会说的话。


    “我无所谓。”伏黑惠淡淡地表示就算继续进行也没意见。


    “反正我们会赢。”钉崎野蔷薇也是信心十足。


    “虽然是歪理，但也有一定道理。”满头绷带的加茂宪纪微微点头，也算是赞同了东堂葵的说法。


    “加茂同学，你还是去休息吧？”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要出席，西宫桃有些汗颜。


    “赞同。”熊猫也赞同。


    “鲑鱼。”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狗卷棘也表达着赞同。


    “个人战是按抽签分组吗？”禅院真希直接问道。


    “咦。今年不举行个人战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开口道。


    “？”


    众人都一脸疑惑。


    “两校校长各提议一种比赛方法，这些都是场面话啦，其实每年都是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分两天进行。不过我讨厌按部就班。”


    五条悟笑着说道。


    说着，他将一个盒子扔给轩浩。


    “所以我提议接下来每年都会把比赛方法放进这个箱子里，然后在当天打开。用抽签的方式决定比赛方法。当然，写方法的是两位校长。”


    “那他们不是还会写个人战和团体战么？我来抽么？”


    轩浩疑惑地问道。


    “是的。”


    五条悟嘿嘿笑着。


    一旁的夜蛾校长以及乐岩寺校长见状都靠近，看着轩浩抽签。


    很快，轩浩将手伸进盒子里摸出一张纸条。


    “棒……棒球？”


    看着纸条上写着的字，两个人校长都是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夜蛾。”乐岩寺校长朝着一旁的夜蛾校长质问道。


    “不，我确实写的个人战……等下，悟！”


    很快，两人的反应过来是五条悟搞的鬼。


    但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五条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


    第三天。


    众人来到了高专操场上的棒球场。


    “大家伙，我是废物三轮！！虽然我一直说自己是废物，却又会觉得‘也不至于没用到那个份上吧？’，但是特级咒灵袭击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战斗，而我却在呼呼睡大觉。确实脸上无光。”


    三轮霞一脸生无可恋地戴着棒球帽准备着接下来的项目。


    “还有我的刀是被谁给弄断的？真依的姐姐吗？因为种种原因，而预计中止的交流会在休息了一天之后，我们现在……正在打棒球。”


    一边生无可恋地思考着，球已经来到了三轮霞面前。


    身为2号二垒手的她，立马挥动了手里的球棒。


    “高飞球！！”


    “西宫先别跑！！”


    “咦！？为啥！？”一号外野手西宫一脸懵逼。


    “不知道规则就早说啊！！！”庵歌姬无语地朝着她呵斥道。


    “我知道啊！！不是打中了就跑吗？”西宫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高飞牺牲打！？那是啥！？新型拷问吗！？”


    “笨蛋！！纯粹就是个笨蛋！！”


    看着争吵起来的西宫桃和庵歌姬吵了起来，三轮霞更加生无可恋了。


    谁更告诉她，她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另一边。


    3号三垒手加茂宪纪来到了6号捕手轩浩面前，摆好了挥棒接球的姿势，淡淡地问道：“……听说你击退了特级？”


    “唉？嗯……不对，多亏了东堂和五条老师。”轩浩回应道。


    “你……为什么当咒术师？”加茂宪纪继续问道。


    他回想起了和伏黑惠交手的时候的对话。


    说起来，他们好像真的从未了解过这个家伙。


    就擅自将其当做了宿傩的容器——咒物，准备处理掉。


    “要问契机的话，应该算是顺其自然吧。”


    轩浩接住了飞来的球，回应道。


    “死去的爷爷也让我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我想，只要我帮助别人，死的时候应该就会有很多人愿意为我送行吧？”


    “是吗……”


    加茂宪纪微微点头。


    同时也在回想着自己当咒术师的契机。


    老实说，如果没有母亲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咒术师。


    “宪纪你有才能，可以帮助许多人。帮助的人越多，你就能得到更多的认可。然后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帮助你，以后的日子，你不会孤单的。”


    “你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咒术师，来迎接妈妈哦。”


    仔细回想起来，这里理由还真是相似啊。


    “那是个，不错的理由。”


    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又漏掉一球。


    “好球！打者出局！换边！！”


    “……”


    “加茂！不挥棒是打不中球的！！”场外的庵歌姬没好气的呵斥着。


    心说这帮家伙都是来搞笑的吧？


    第一局，下半。


    “东北的田中将太说的就是我。”


    1号三垒手钉崎野蔷薇自信地准备挥棒接球。


    “鲑鱼？”


    正在休息的狗卷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将太是投手。而且东北的将太就是将太本人。他本来就在东北打球。”一旁的伏黑惠淡淡地说着，表示他其实不用理会钉崎野蔷薇的胡说八道。


    对面的投手，机械丸正在准备投球。


    “给我等一下！！！！”


    看着眼前的投球机，钉崎野蔷薇顿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怎么看这家伙都是投球机吧！！这是作弊啊！作弊！”


    “钉崎炸毛了！！打群架咯！！”


    有人开始起哄。


    “投……球机？我听不太明白。你对机械很熟悉吗？你是死宅？你说什么呢？哪个是备用品啦，备用机械丸。”


    禅院真依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前天被你们家熊猫给打坏了，当然只能这样了啊？”


    “可恶无所谓了！那就来吧！”


    钉崎野蔷薇表示就算对面是投球机自己也是不会输的。


    于是挥棒击球。


    “破罐子破摔了。”伏黑惠吐槽道。


    “嗷，上垒了。”轩浩看着钉崎击中球跑了出去。


    很快，轮到2号外野手伏黑接球。


    他打出了触击球。


    而熊猫的发挥也很稳定。


    而身体素质出众的4号禅院真希一登场就打出了全垒打。


    “好，三分入账。”


    然而，就在他自信满满地扔掉球棒准备上垒得分的时候。


    半空中却飘来一道身影轻松地接到了高飞的棒球。


    是骑着扫帚正在飞行的西宫桃。


    “……”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这一幕。


    ‘呜哇啊！！太狡猾了！！’


    “鲑鱼干！！”


    “钉崎往回跑垒！”


    因京都校区人数不足，仅有一名外野手，但其可以使用咒术。


    而西宫桃刚好就是这位外野手。


    第二局，上半。


    “呵……捕手吗？”


    4号捕手东堂葵扛着球棒自信地入场。


    “接球、传球、主导防守etc……可以说是正合适兄弟的位置。”


    他看着蹲在地上接球的轩浩夸赞道。


    “但是，我想要的是，和你一对一较量！！”


    “那你当投手不就行了吗？”


    轩浩一阵无语。


    “不行！机械丸现在只能做投手。”


    东堂葵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随后脸上再次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做出准备姿势。


    “做个约定吧，兄弟。如果我能在这一局里打出全垒打，下局你就当投——”


    砰——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速砸来的球正中面门。整个人倒了下去。


    “东……东堂！！振作一点！！”轩浩有些汗颜地看着这一幕。


    投球的是禅院真希。她的力道不用多说。


    “好球。”


    “好球。”


    “好球。”


    “好球。”


    “真希姐，好球！”


    所有人都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包括东都校区一方的人。


    轩浩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


    “你这家伙……也太招人嫌弃了吧？”

 第42章

    “您还……讨厌他么？”


    一旁的观众席上，夜蛾校长朝着身旁的老人，乐岩寺校长问道。


    “这不是个人喜恶的问题。”乐岩寺校长回应道，“依据咒术规定，轩浩是不允许存在于世的。那小子还活着都是因为五条的任性。不能为了个人而歪曲集团的规则。更重要的是轩浩活着很可能会导致其他大量伤亡的出现。”


    “但是确实也有许多生命因他而得救。”


    夜蛾校长反驳道，“事实上这次也是多亏了他与东堂联手，才能击退特级。这话不仅仅是针对学生，他们今后还将积累更多的遗憾与后悔。‘要是当初那样做了就好了’、‘如果他那么做就好了’、‘要是当初那样说就好了’、‘多希望他说的是那句话’。”


    “关于轩浩的事情，我所做的那些判断是否正确，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不如就先来一同见证他的成长吧？”


    说着，夜蛾校长再次看向棒球场的方向。


    这群学生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普通人。


    “大人的后悔可以之后再说。”乐岩寺校长则是看向一旁优哉游哉的五条悟，“夜蛾，你先管管五条吧。”


    看上去比起轩浩，他对五条悟的不满还要更多一些。


    ············


    “所以说！！一楼的自动门！”


    “你以为我付那么高的物业费是为的什么啊！？”


    “一直开着！！上周我已经反应过了吧！？”


    “啊啊！？”


    “少来这套！！”


    “今天之内就得修好！！”


    “现在立刻过来给我检修！！”


    “周末！？跟我有什么关系！？”


    “找死啊！？”


    某栋楼的入口处，传来了男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入口的自动门出现故障并不是什么人为因素，也不是机械因素，而是超乎常理的异常事件。


    并且，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与人通话了。


    因为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背后，他看不见的怪物——咒灵。


    正在嘶嚎着靠近。


    他的名字叫，金田太一。


    转瞬即逝。


    ············


    “6月，盛冈，金田太一。”


    “8月，横滨，岛田治。”


    “9月，名古屋，大和广。”


    “3人均死于同一状况。”


    “在自家公寓大楼的入口处遭到咒灵刺杀。而且全员都在死亡的数周之前开始向物业管理公司投诉了相同的问题。”


    “说是装有自动安全锁的自动门一直开着。然而楼内其他住户对此都毫无印象。”


    高专的轿车上，辅助监督新田明正朝着后座的轩浩、伏黑惠以及钉崎野蔷薇介绍着这次任务的详情。


    “不过，日期和地点各不相同，是被同一咒灵所害么？”伏黑惠看着平板上的资料，疑惑地问道。


    “我说，自动门开着是因为咒灵？”轩浩对此表示疑惑，“咒灵可以触发传感器？我记得用相机是拍不到的吧？”


    “不是传感器的问题，而是控制系统在咒灵的影响下失灵了。”新田明解释道。


    “哦。控制系统？”轩浩还是很疑惑。


    “然后关于是否为同一咒灵所为的问题，仅从残秽上无法加以断定。毕竟都过去一段时间了。然后我们调查了3人的共通点。”新田明继续解释道，“3人都曾就读于同一中学，并有两年的同校记录。”


    “也就是说3个人曾在过去遭到了同样的诅咒，随着时间的经过，诅咒发动了？”钉崎野蔷薇猜测道。


    “对，这个可能性很大。”新田明微微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那所中学找与被害的3人都认识的人来调查情况，希望你们三位能从术师的角度多多调查。”


    很快，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不远处。


    但不巧的是这家人似乎正在举办葬礼。


    “葬礼……？


    “这里就是那个熟人的家？”


    “是的……可是这……”看着眼前的场面，新田明有些头疼，“伤脑筋了，和其他3人相同的死法。”


    “他的双清并不清楚他与那三个人的关系……”


    “唉~唯一的线索中断了~”


    “别灰心！！学校里肯定还有其他线索！！”


    琦玉市立浦见东中学。


    “嗷！那儿有两个最容易问话的类型，过去揍一顿让他们改过自新吧！”钉崎野蔷薇看向两个正在角落里抽烟的混混模样的学生，兴奋地说道。


    “为啥？”轩浩闻言顿时感觉有些汗颜。


    “嗷？”


    那两人似乎听见了几人说话的声音，目光凶狠地转过头来。


    但很快，他门的眼神就从凶狠变成了恐惧。


    立马起身，恭敬地朝着几人90度鞠躬行礼道：“您……您辛苦了！！”


    “呵，这不挺‘懂事’的嘛？”钉崎野蔷薇环抱双手得意地点头。


    “所谓的气场。”轩浩见状也是如此，“就算再隐藏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然而接下来两个混混的话却让他们都愣住了。


    “您毕业之后就好久不见了！伏黑哥！！”


    两人都是一脸懵逼地看向伏黑惠。


    “我……中学……这里。”


    伏黑惠有些汗颜地解释道，似乎感觉往事有些不堪回首。


    “这倒也挺让人吃惊的，不过重点不在这！”


    钉崎野蔷薇和轩浩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干什么了？你小子中学时都干什么了！？”


    “还是直接问他们比较快。”


    说着两人看向点头哈腰的两人。


    “喂，笨蛋a，笨蛋b！这家伙对你们做过什么？”


    “我们……应该说是这一带的不良少年，地皮流氓等等都曾被伏黑哥狠狠修理过。”两个不良少年挠着脑袋尴尬地解释道。


    两人闻言再次用好奇地目光看向伏黑惠。


    伏黑惠再次撇过头，尴尬地承认道：“修理……过……”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只会往外蹦单词了！？”


    “你在干什么？给我看这边！”


    “喂！！你们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呵斥的声音传来，“他校学生不可以进来！！”


    “你又是谁啊！？”钉崎野蔷薇没好气地朝着赶来的老师问道。


    “是勤务员老师吧……为啥你态度这么强硬？”轩浩和伏黑惠都有些汗颜。


    “我们呢有入校许可。”新田明见状赶忙上前缓解着气氛，朝着勤务员老师出示证件。


    “嗷，是你们啊。大家都好年轻啊。入校证得挂脖子上才行。”老师见状立马就变得客气了许多。


    只是突然间他看到了几人当中的伏黑惠。


    “！！你是伏黑同学？”


    “你好……”伏黑惠再次有些尴尬地撇过头。


    轩浩和钉崎野蔷薇顿时对伏黑惠在这里的经理更感兴趣了。


    “连老师都认识他~”


    “这一位在学校待的时间很长吗？”新田明问道。


    “应该吧……武田老师是正式教师。”伏黑惠回答道。


    新田明朝着如此了解校内情况的伏黑惠竖起了大拇指：“那之后就拜托你了！！”


    “……”


    伏黑惠有些无语。


    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前开始朝着眼前的老师打听着关于死者的情况。


    “金田、岛田、大和再加上森下……听到他们的死讯让我非常惊讶，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毕业已经快要20年了……”


    武田老师感慨着。


    “但我记得还很清楚，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们几个也都是些问题儿童，虽然没到伏黑同学的程度。你们想知道什么？”


    “嘿嘿~问题儿童。”


    轩浩和钉崎野蔷薇调侃地看着伏黑惠。


    “奇怪的传闻、犯罪的传闻、他们和坏人的来往……”伏黑惠无视着两人，继续问道，“还有，做没做过会遭报应的事？”


    “犯罪的传闻……他们虽然是问题儿童，但都还算是普通的中学生。”武田老师思索着回应道，“等一下，会遭报应的事……”


    “是不是那个啊？在八十八桥上蹦极。”一旁的两个不良少年疑惑道。


    “你们还在啊？ab。”钉崎野蔷薇无语地看着他们。


    “八十八桥？”轩浩疑惑地问道。


    “被称为自杀圣地。是这一带很有名的灵异地点。”伏黑惠解释道。


    “嗷嗷，对。”武田老师似乎也想起来了，点头道，“在不良少年之间曾经很流行深夜在八十八桥蹦极。就是所谓的试胆大会吧。”


    “哪个部落的风俗啊。”钉崎野蔷薇鄙夷道。


    “想不到竟然会有人这么蠢的。”轩浩表示不能理解。


    “绳子怎么办？”伏黑惠问道。


    “我们没做过的。只听父母一辈的前辈们说起过。”被问到的两个不良少年有些汗颜地回答道。


    “某天有4个学生无故旷课了，当然对同仁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学校跟家里联络，家里人却说他们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回家。”


    “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不过很快就找到了倒在桥下的几个人。”


    “然后自然是一番说教，但是他们本人都始终坚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应该就是这个吧……”


    了解了情况后，几人几乎很定了这次时间事件和这个名叫八十八桥的灵异地点有关。


    “八十八桥那边，我也曾去过。”伏黑惠道。


    “去蹦极？”


    “灵异地点与学校等地一样，容易聚集诅咒。”伏黑惠鄙夷地解释道，“所以高专的相关人员会定期进行巡视。”


    “但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有名是很有名，但那是仍在正常使用中的大桥。”


    “那也只能过去看看了。”钉崎野蔷薇说道。


    “是啊。”新田明也微微点头。


    “伏黑同学，津美纪同学她还好吗？”见伏黑惠等人似乎准备离开，武田老师慈祥地笑着问道。


    “……是的。”伏黑惠犹豫了一下，这才回应道。


    “津美纪是谁？”


    离开后，轩浩疑惑地问道。


    “我……姐姐。”伏黑惠回答道。


    “什么！？你也太不爱跟我们讲关于自己的事情了吧！？”钉崎野蔷薇表示他很不厚道，这种事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


    “这种咒物啊……为什么不破坏掉呢？”


    某处房间里。


    真人看着摆放在眼前的咒物，感到很疑惑。


    “特级咒物事破坏不掉的。”


    一旁的夏油淡淡地解释道。


    “只能用终止生命、不加害他人的‘束缚’来保障期存在。”


    “宿傩的手指不是有害的么？”


    “那个是特别的。成为咒物候更被分割成了20份，经过了这么久却依然可以吸引诅咒前来，根本就是怪物。也因此才会选择容器。”


    “哦——不过，九相图倒是不挑人。”


    真人呵呵笑着，看着眼前被钉在墙壁上的浑身赤裸的男人。


    “喂！！你！！钱……想要钱对吗！？”


    男人语气慌乱，但根本没搞清楚情况，以为眼前的人是为了钱而来的。


    “我！虽然没什么钱，不过可以去借高利贷啊！！”


    “不要紧吧？都这情况了，他害看不见我。”


    见这个男人眼里似乎只看见了一旁的夏油，真人感到有些疑惑。


    “真是一点才能都没有。”


    说着，他捏住了这个人的嘴巴，将手里的咒物塞了进去。


    “来，张嘴——”


    “呕呕——”


    男人痛苦地哽咽着咽下咒物，眼里流下血泪。


    “嗨~刚苏醒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不过可以帮我去干个小活么？”


    很快，真人朝着眼前完全已经被转化成咒灵的身形，疑惑地问道。


    ············


    “到了。鲤之口峡谷，八十八桥。”


    很快，咒术高专的几人来到了要调查的地点。


    “啊哈~~~”


    几人在桥上守了很长时间，但是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现。


    “我说……连个咒灵的咒字都没有啊。”钉崎野蔷薇有些不耐烦地抱怨着。


    “也感觉不到任何残秽和气息。”伏黑惠微微点头。


    “这样啊……那看来不是这里了，又回到起点了。”新田明有些头疼。


    “我们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太好吧？”轩浩问道。


    “为什么？”钉崎野蔷薇有些疑惑。


    “因为这里是有名的灵异地点，不是吗？很有可能还有其他被诅咒的人。”

 第43章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致死率是100%，不能再继续增加牺牲者了吧？”轩浩淡淡地解释道。


    “你说得对%……”钉崎野蔷薇闻言也是微微点头。


    “流行过的是蹦极对吧？”新田明问道，“会不会关键是‘从桥上往下跳’的行为？”


    “已经让轩浩试过了。”伏黑惠淡淡道。


    “咦！？难不成就是用那个塑料绳试的？”


    “啊啊啊！！找到了！太好了！！伏黑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呼唤声传来。


    是之前遇到的两个混混当中的一个，此刻他正骑着车载着一个女生来到他们面前。


    “谁来着？”钉崎野蔷薇已经忘了这是谁了。


    “伏黑的学弟，你刚才还说把分家揍一顿让人家改过自新。”轩浩无语地回应着。


    “因为有说八十八桥，就想着你们会来这边，真是太好了！！”混混激动地来到他们面前。


    “藤沼……”伏黑惠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这是我的姐姐。”


    藤沼介绍着带来的女生。


    “昨天我跟姐姐说起了遇到伏黑哥的事情。她好像对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些线索。”


    “那个……森下先生家是我们的邻居，正在办葬事……”藤沼姐姐开口说道，“我听弟弟说你们正在调查关于那个人和八十八桥的事情……觉得可能会有些关系……”


    “关系？”伏黑惠假装疑惑地问道，毕竟关于诅咒的事情是不能告诉普通人的。


    “就是说森下先生的死和桥……”藤沼姐姐解释道。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伏黑惠想要撇清关系。


    但藤沼姐姐却继续说道：“我初二的时候，去过那里，去过夜里的八十八桥。”


    这让这众人微微一愣，眉头紧皱。


    “额……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像是家里人只有自己感觉到违和感等等。”新田明问道。


    “！”


    藤沼姐姐闻言立继续说道，“我家是开地方特产直销店的，只有在我回家的时候会发现店里的自动门一直开着。爸爸妈妈都说那是偶然，但是我知道，绝对有什么东西在。我真的好害怕……就在这时候我听说伏黑同学的事，然后回想起了八十八桥的事。”


    “自动门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新田明继续问道。


    “从刚好一周前开始，差不多隔一天发生一次。”藤沼姐姐回答道。


    众人紧皱眉头思索着。


    4名被害者在从发现异常到死亡，至少都间隔了两周以上，多少还有些时间……


    “你当时肯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八十八桥吧？”钉崎野蔷薇严肃地问道，“记得还有谁同行么？”


    “请问……是不是果然跟这有关系？”藤沼姐姐紧张起来。


    “自动门是有关系的，但是森下先生去世的事情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新田明尽量笑着说话，让她别担心。


    “其实我是请伏黑同学他们帮我完成大学的课题论文啦，《论灵异地点对电磁波以及电器产品的影响》。超级无聊，对吧？”


    “不过我们还想多找些人微微情况，所以想请你告诉我们都还有谁去过。”


    说着，新田明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既然对她撒了谎，就必须要救她。


    “……”


    藤沼姐姐微微点头，回答道，“参加试胆大会的有社团的两位前辈……”


    说着，她看向伏黑惠。


    “对了，伏黑同学，当时津美纪学姐也一起去了。”


    听见这话，伏黑惠脸色顿时一变。


    “这样啊，那我稍后也找津美纪问问吧。”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只不过，等到两个无关人士离开之后，他的脸色再次变得无比难看。


    “伏黑？”


    “伏黑！！振作一点！！先确认她的安危！”


    “……我没事，抱歉，我稍微离开一下。”


    伏黑惠微微摇头。


    ············


    “情况明白了。津美纪小姐的护卫是吗？但是现在有空的二级术师……”


    伏黑惠朝着伊地知先生打电话，告诉了这件事。


    伊地知明白这种情况该派人保护津美姐小姐。


    但很显然现在人手有些不足。


    “二级……”伏黑惠听着这样的等级微微皱眉。


    “既然现在被诅咒者的数量远超我们的预想，那就必须要重新评定诅咒的等级。”


    伊地知解释道。


    “这个应该是把轩浩同学的成长也考虑进来之后才分配给你们的任务，如果危险度再提高的话，估计就不是二级术师能应付得了的了。包括各位也是一样，我个人推荐你们撤退。”


    “……”


    伏黑惠面对这样的建议沉默了。


    怎么办？


    我该自己先回去么？


    不行。


    三个人一起都很危险的任务不能交给他们两个人去做。


    下星期五条老师就回来了，不如到时候再……


    不对！！


    关键还有时间限制！！


    如果这次的咒灵并非直接袭击的类型，而是从被选中的目标的内侧发动术式的类型的话，就算一直守在身边也没有意义。


    只能现在拔除。


    “你为什么给伊地知先生打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轩浩和钉崎野蔷薇来到了伏黑惠身边，疑惑地问道。


    “津美纪姐姐没事吧？”


    “没问题。”伏黑惠面色如常地回应道，“比起这个，任务的危险度上升了。这件事交给其他的术师，你们先回去吧。”


    “？？”


    “你们？那伏黑你呢？”两人都感到很疑惑。


    “我去跟武田老师打个招呼就走。好了，快走吧！！”


    伏黑惠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推上车。


    “……”


    车上的两人看着伏黑惠的身影，沉默着思索着什么。


    ············


    夜晚。


    伏黑惠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八十八桥下方的位置而去。


    藤沼姐姐并没有上八十八桥，试胆大会是在桥下进行的。


    下面的话，轩浩也去过了。


    因此估计从上面跳下是不行的，咒灵如果在结界里，那顺序就很重要。


    夜晚，从桥下进入，此外还有一点——施加了术式的领域不可能长时间展开，这样的话这个结界就是像少年院那时候那样的未完成的领域。


    这次反倒帮了大忙。


    不需要用到‘帐’。


    思索之间，伏黑惠已经来到了桥洞下方。


    “你也太不爱跟我们讲关于自己的事情了。”


    “没错。”


    然而就在这时候，身边却传来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是轩浩和钉崎野蔷薇。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让伏黑惠感到很无奈。


    “到这都没发现我们，看来你是真的着急了。”


    “我们倒不要求你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们，但至少需要帮助的时候要对我们讲啊，我们不是朋友么？”


    “……”


    伏黑惠闻言沉默了一阵，随后解释道，“津美纪一直处于昏睡之中。这个八十八桥的诅咒只会出现在被诅咒者面前。如果本人不能申告的话，那根本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遇害。所以，我想现在拔除它。”


    “但是任务的危险度提升了的事是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已经明白了。”钉崎野蔷薇闻言敷衍道。


    “一早就该这么对我们讲了啊。”轩浩呵呵笑了笑。


    伏黑惠见两人这般，不由得也笑了笑。


    于是，三人开始从线索入手。


    夜晚，从桥下进入，此外还有一点，峡谷下面应该有条河。


    跨过河跟界限达到对岸的行为。


    有重要的咒术意义。


    果然，几乎就在三人跨过河的瞬间，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发生了变化。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处阴森的洞窟里。


    也看见了潜伏在这里的咒灵。


    “出现了。”


    “看来有些拔除的价值。”


    三人摩拳擦掌起来。


    “啊？”


    突然间，背后出来了难以言语的压迫感。


    “怎么有先到的客人？”


    除了眼前的咒灵之外，身后还有一只，并且看上去好像实力更强。


    “伏黑，这家伙应该是不相干的吧？”


    “嗯……”


    “那你们集中精力对付那一个。”轩浩迎向身后的咒灵，“这家伙交给我来拔除。”


    说着，咒力逐渐附着上他的拳头。


    “怎么？你要陪我玩儿吗？”


    咒灵满脸是血，狰狞地张嘴问道。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由轩浩来应对后面出现的咒灵，而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则是负责解决与这次事件相关的那一只。


    这是一只像是地鼠一般的咒灵行动极其灵活。


    “就按照打地鼠的要领来呗？”


    两人在尝试了几次攻击都落空后，商量道。


    “嗯，麻烦继续摧毁洞口。估计它不会反击。”


    伏黑惠微微点头，从影子里拿出了咒具。


    “意思是说虽然是限定个人的，但是术式范围太广，因而本体没有攻击能力？”钉崎野蔷薇问道。


    “只是我的猜测。”伏黑惠解释道。


    “术式范围·被害者人数·结界，所有这一切不安因素都会以减法的形式作用于本体。很走运，这样的话应该可以立刻拔除掉它。然后，问题是在这之后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墙壁中伸出来，将钉崎野蔷薇拽了进去。


    “钉崎！！”


    “我们是，你继续打地鼠。”


    钉崎野蔷薇冷静地提醒道，随后她的身影伴随着墙壁上的裂缝一起消失不见。


    “该死！！”伏黑惠看着这一幕无比懊恼。


    那家伙怎么总是被吸走？


    而怎么回事啊？


    刚才既不是眼前这只咒灵，也不是轩浩正在应付的那只，难道这里还有第三只咒灵？


    “钉崎！？”轩浩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微微有些惊讶。


    “嗷呵~”他面前的咒灵笑了笑，“怎么？是兄长？我也去！”


    说着，祂竟然直接扔下了轩浩，钻入了一旁的墙壁之中。


    “啊啊！？”


    轩浩微微一愣。


    “逃走了！？放着不管不要紧吧？”


    “追上去！！”


    伏黑惠提醒道。


    “钉崎跟那东西都到结界外面去了！！你们对上的家伙可能比我们预想中的要更麻烦！我这边反倒是要轻松得多！！我自己应该没问题！！优先保护钉崎！！追！！！”


    “……要是情况不妙，你也赶快出来！！”


    轩浩提醒了一句后，也跟着逃跑的咒灵钻入了结界的缝隙之中。


    ············


    “混蛋……别碰我！！”


    被拽出结界后，钉崎野蔷薇毫不留情地朝着身后挥动锤子。


    拽住她的手臂松开了。


    “原来是位女性？”


    只见一个身着暴露束缚装的男人优雅地朝着她抱歉道。


    “那真是失礼了。我们兄弟被安排的任务……并不包含杀死咒术师……若想撤退的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小姐。”


    “任务？”


    钉崎野蔷薇闻言微微皱眉。


    咒灵？诅咒师？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话说这是什么味道？


    “？”男人闻言似乎有些疑惑，“还以为你也跟我们有同样的任务。”


    ············


    另一边，伏黑惠已经抓住了‘打地鼠’的敲门。


    一刀斩下了地鼠咒灵的脑袋。


    这样津美纪那边就可以放心了，然后就是——


    然而就在他放心了一些的试试，却发现眼前的咒灵竟然头被斩掉还活着！


    “还活着！？难道说刚才的不是本体？结界也没有封闭……什么情况！？”


    伏黑惠的额头冒出冷汗。


    不可以过于强求咒灵行动模式具有合理性，但他始终有些在意。


    为何它直到最近才开始咒杀被标记的目标？


    第一个人被咒杀是在6月。


    6月，刚好是轩浩变成宿傩容器的时候。


    也就是……宿傩苏醒的时候。


    看着眼前逐渐蜕变成熟悉模样的咒灵，伏黑惠感觉很不妙。


    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和之前遇到过的特级咒灵一模一样。


    是吞了宿傩手指而进化的咒灵！


    “我们的目的是，回收宿傩的手指。”


    另一边，钉崎野蔷薇面前的男人，淡淡地解释着他们的目的。


    迹象过强之物，屏息掩藏之物，已被咒灵吸收之物。


    祸根是宿傩的手指！！


    伏黑惠已经确定了眼前的状况。

 第44章

    这是一种“共振”。


    被吸收进入咒灵体内，一直压抑着的宿傩的手指，以6月轩浩成为容器为契机，解放了咒力。


    外表虽然相同，但眼前这只咒灵恐怕比少年院那只强出数个级别。


    咔——


    仅仅是释放单纯的咒力冲击，伏黑惠手里的咒具就被瞬间击碎。


    “好强——”


    他根本看不清眼前这只咒灵的动作。


    只能召唤出玉犬来护住自己，同时再次结印召唤出‘鵺’。


    然而下一刻，这只咒灵就笑着将脸凑到了伏黑惠的面前，像是在玩弄他。


    这让伏黑惠回想起了平日里和五条悟训练时候的场景。


    ············


    “好，又是我赢了。”


    五条悟每次都会毫无悬念的取胜。


    “真难得啊，你竟然会主动找我对练。是因为被轩浩超过，着急了？”


    “为顾全大局，这点罪算不得什么。”伏黑惠回答道。


    “你就那么讨厌？来拜托我？”五条悟闻言大受打击。


    “我认为你的实力和潜力都不比轩浩逊色，剩下的就是意识的问题。”


    “惠，你不懂得如何认真吧？”


    “哈？”


    伏黑惠听见这话额头青筋暴起。


    “你是说我在敷衍吗？”


    “不是敷衍，而是你没办法认真起来。比方说之前的棒球赛。”五条悟淡淡地解释道，“为什么要打上垒触击球？”


    “哪怕自己会出局也想要送野蔷薇再前进一垒？那你还真是伟大。”


    “但是如果换做是我和轩浩，就会时刻全力挥棒，力求打出全垒打。”


    “我不是说触击球不好，棒球是团队竞技，每个人都各有分工。”


    “但咒术师是自始至终的个人竞技。”


    “与其他术师的联动也很重要吧？”伏黑惠反驳道。


    “不错，但是不管身边有多少伙伴，死的时候，都只有你自己。”


    五条悟神色严肃地道，“你对自己和他人的评价过地，只会用这些作为依据来进行判断。根本不会去想象未来变强的自己。可能是你的杀手锏的缘故吧。你认为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只要牺牲自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样的话，别说我了，连七海的程度你都达不到。”


    “‘以死获胜’和‘拼死获胜’，可是完全不同的。惠。”


    “全力以赴，变得贪婪些吧。”


    ············


    伏黑惠整个被击飞，靠着墙壁倒下。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昏迷了几秒钟。


    脑海中闪过了和五条老师对练的情景，以及五条老师的劝诫。


    在这期间，玉犬被破坏了……不对，是术式解除了吧？


    眼前的特级咒灵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缓缓走来。


    看来到此为止了。


    “布瑠部——”


    伏黑惠抬起手准备再次结印。


    特级咒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后退保持警惕。


    但伏黑惠的动作却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


    “？”


    特级咒灵疑惑地看着他。


    “……”


    伏黑惠沉默了。


    他突然间想起，宿傩朝着他嘲讽的说过的话。


    “真是浪费才能。”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


    “我不干了。”


    伏黑惠突然间像是摆烂一般笑了起来。


    咒术师的成长曲线并非都是平缓的。


    他很想问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逃走？


    按照宿傩的说法，他当时在第一次面对特级咒灵的时候，分明是能够战胜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应该也一样。


    “将影子的纵深全部倾泻出来……”


    伏黑惠喃喃自语地起身，身上咒力正在以惊人的规模疯狂涌动。


    “自由自在地……具体的轮廓暂且不管，将咒力提炼后立刻释放出来。”


    “那就做给你看看吧！！”


    伏黑惠灿烂地笑着，双手结出从未结过的印记。


    确实的土壤，加上少许的灵感和想象力，之后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契机，人就会转变。


    去想象吧！！


    想象超越了极限的未来的自己。


    “领域……展开。”


    “嵌合暗翳庭。”


    “哈哈哈！！”


    伏黑惠看着自己展开的领域，疯狂地笑着。


    还不完全！真是丑爆了！！不过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阴影几乎在一瞬间覆盖了整个空间。


    如同淤泥一般蔓延、缠绕着眼前的特级咒灵。


    “更加自由地——延伸吧！！”


    “延伸对术式的诠释！！”


    伏黑惠的身形在淤泥一般的领域内不断挪移，朝着眼前的特级咒灵发起进攻。


    就像是在墨迹中狂舞笔墨一般，黑暗逐渐将眼前的咒灵包围。


    但咒灵突然间暴发了咒力，如同不可入侵的领域一般将靠近它的影子都驱散开来。


    “啊哈！”


    看着连同着影子一起消失的伏黑惠，特级咒灵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影子并非消失了，而是潜藏在了最深邃的阴影中。


    那是它自己的影子。


    噗——


    利爪从特级咒灵的影子里刺出，毫不留情地洞穿了它的胸膛。


    “玉犬（浑）的爪子连那个都能伤到，不可能贯穿不了麻痹大意的你。”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口中的那个当然是之前入侵高专的花御。


    虽然同为特级咒灵，但彼此之间也有等级的差距。


    在他看来，花御的等级至少要比眼前这只特级咒灵高出好几个档次。


    “……累死了。”


    接过玉犬从咒灵体内掏出的手指，伏黑惠跪倒在地休息。


    眼前特级咒灵的身躯因为失去了宿傩手指这一能量源泉，逐渐崩溃消散。


    一同消散的，还有伴生的生得领域。


    “那两个家伙，跑哪里去了……”


    回到领域之外的现实世界后，伏黑惠握着手指，喃喃地问着。


    很快，他终于精疲力尽倒在了地上。


    “不错，这样就很好。”


    伏黑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已经通过手指尽数被宿傩看在眼里。


    此刻的宿傩在仿佛地狱的空间里，嗤笑着夸赞着他的贪婪。


    ············


    “与人相处，最起码的规则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


    “……”


    “是‘我不会杀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杀我’。”


    “‘杀’可以替换成一个词。总之，不触及会威胁对方尊严的底线，互相成就彼此存在价值的过程，就是‘规则’。破坏规则、装腔作势、让别人像躲瘟神般地避开你们，想必心情一定很舒畅吧？”


    “下一次，再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情，就宰了你们。”


    这是伏黑惠还在高中时期教训须学校里的混混的时候问过这帮家伙的话。


    他当时坐在这帮被自己放倒了的不良少年身上，居高临下，比现在自由多了。


    “我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混混们被揍得鼻青脸肿，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去想吧，不然，就给我去死。”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或许才是真正的自己。


    “惠。不是说好不再打架了吗？”


    而每当他打架之后，总会有人像这样一副监护人的样子找到他说教。


    伏黑津美纪。


    这是他的姐姐。


    想起津美纪的脸，伏黑惠又感觉或许当时又只是单纯的叛逆。


    他讨厌恶人，想象力和感受性贫瘠得像荒地一般，却又爱装腔作势，看了就恶心。


    他也不喜欢善人，他们会容许、原谅恶人的行为，还自诩格调高尚，看了就反胃。


    津美纪就是典型的善人。


    “真恶心。”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的父亲，和津美纪的母亲，两个单亲走到了一起，而后人间蒸发了。


    一个满头白发的奇怪男人这么对他说。


    “你的爸爸出身自一个名叫禅院的咒术师世家豪门，不过他无赖到连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离家出走之后才生下你。”


    “阿惠你是你爸爸为对付禅院家而准备的最强的一张王牌。”


    “听了很生气吧？”


    人间蒸发所需的资金来历之谜解开了，原来是把他卖给了那什么禅院家。


    “嗯，确实很来气。尤其是对你那大条的神经。”


    当时的五条老师听见这样的回答差点就怀疑人生了。


    但是这个惹人厌的男人帮他还清了欠禅院家的账。


    还以他将来会从事咒术师工作位担保，替他和姐姐二人从高专申请到了金钱方面的援助。


    什么狗屁咒术师！荒唐至极。


    他们还指望他会帮谁不成？


    这是伏黑惠当时的想法。


    但他在升上3年级之后不久，津美纪就被诅咒了。


    正体不明、原因不明，貌似全国还有其他相同情况的被诅咒者。


    唯一确切的消息，就是一切情况不明。


    津美纪从此长睡不起。


    而伏黑惠为了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也不得不开始真的从事咒术师的工作。


    “有功夫去诅咒别人，还不如多去想想对自己重要的人。”


    津美纪总是笑着讲些漂亮话。


    “不能原谅别人也并不是坏事啊。那也是惠的温柔吧？”


    连他的本性都加以肯定。


    但即便是那样的津美纪，在他伤害被人的时候也会发怒。


    他对此很厌烦。


    觉得她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伪善。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当时的想法是错的。


    就如同他会选择救助的人一样，她也选择了他，为他担心。


    “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了。”


    “快点醒来，让我好向你道歉啊，笨蛋老姐……”


    “可恶……头好痛。”


    伏黑惠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八十八桥的诅咒知识刚好重复了。


    让津美纪陷入昏睡的诅咒，应该还没有解开吧？


    之后要怎么跟轩浩解释手指的事情……


    他的脑海里想着各种问题。


    逐渐地睁不开眼睛，陷入了沉睡。


    ············


    另一边，正在与男人对战的钉崎野蔷薇这边，两人几乎是同时微微愣了愣。


    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间出现。


    “是宿傩的手指从结界里出来了？如果是名术师拔除掉了手指的寄生，那他可是有相当的本领。”男人思索着。


    而钉崎野蔷薇则是额头冒出冷汗，心想即便是根手指相当于特级的咒灵厮杀并且获胜，也不可能会毫发无伤的，那两个笨蛋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哒——


    男人突然间朝着一旁咒力传来的方向移动。


    “失言了，请忘掉我刚才说的话。”


    他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与眼前的钉崎野蔷薇纠缠。


    “站住！！”


    钉崎野蔷薇咆哮着追上。


    这家伙打算去手指那边，而那两个笨蛋估计也在那边，她可不能放任对方过去。


    “竟然用这么小看人的姿势跑路，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


    “我……对自己的后背很自卑。”


    男人一边侧身移动着，一边解释道，“警告你，要是看到了我的后背，就要你的命。”


    “啊，钉崎。”


    “啊，兄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声音突然间从他背后传来。


    是咒灵，以及追着咒灵而来的轩浩。


    “看……看……看——看见了是吧！啊啊啊啊！？”


    男人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啧，谁啊？不好意思啊。”


    轩浩看着这个男人背后竟然长着一张狰狞的脸，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地抱歉道。


    “对不起，兄长！”咒灵也同样额头冒出冷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宰了你们！！”


    然而男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猛地转身。


    而这样一转身，钉崎野蔷薇也看见了他的背后。


    “啧，我还以为是啥呢。”


    钉崎野蔷薇看着那张不断往外流淌着奇怪液体，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脸，微微撇嘴。


    “既然不想让人看见，那你干嘛要穿成这样？”


    “因为会很闷啊。”


    男人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呢。”


    “少废话，宰了你们。”


    男人愤怒地发动了术式。


    “蚀烂腐术·极之番——翅王！！”


    只见他身后的脸的眼睛里迸射出的液体凝聚出一对翅膀。


    “你们，死定了！！”


    ············


    而此时负责监督三人的新田明才在酒店里从梦中醒来，来到几人的房间里，却发现空无一人。


    “不在！！电话也不接！！”


    在发现几人丢下她偷偷溜走之后，她赶忙开车到处寻找。


    “小鬼们跑哪里去了！！”

 第45章

    “钉崎！千万别碰到那血液！！”


    看着眼前的咒灵身上滴落的血液，轩浩提醒道。


    因为这血液似乎带着强烈的腐蚀性，仅仅是滴落到石头上就在发出“滋滋滋”的灼烧声音。


    “转身快跑吧。”


    身为咒灵的男人从容地悬浮在半空中挥舞着背后的血翼。


    无数血滴朝着两人的方向散落。


    想要不被这些血珠命中，两人的确只能够转身逃跑拉开距离。


    两人的身形沿着蜿蜒的曲线挪移，不断滴闪避着挥洒的血液。


    只是速度似乎还是不够快，钉崎野蔷薇好几次险些被这些血液命中。


    “钉崎！！还能再加快速度吗？”


    轩浩见状问道。


    “不！能！！”


    很显然，这样的速度对钉崎野蔷薇来说就已经是极限了。


    于是……


    轩浩毫不犹豫地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了。


    “！？”


    钉崎野蔷薇先生是微微一愣，但在看见轩浩扛着自己猛然加速，比刚才还快许多之后顿时理解了情况。


    “……背后就交给我吧。”


    她看着后方道。


    “拜托了。”轩浩自然也没有客气。


    “咦？”


    看着正在快速离开自己射程的两人，咒灵男人发出不爽的轻咦声。


    “惊人的速度！！还抱着一个人！？啧！被他们逃掉了，算了……”


    他放弃了追击，毕竟杀死这两人原本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另一边，脱离了射程的轩浩来到一段榜山的公路上，放下钉崎野蔷薇。


    “好！来到射程之外了。”


    “做得很好，值得褒奖。”钉崎野蔷薇夸赞道，但看表情似乎有些不爽，大概是对自己拖累了轩浩感到不满。


    “知道了知道了。”轩浩敷衍着。


    “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你。”钉崎野蔷薇微微撇嘴。


    但就在下一刻，轩浩感觉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那个男人一样的咒灵的确没有追击，但之前他遇到的那个咒灵却跟着过来了。


    只见这只咒灵的嘴部像是青蛙一样膨胀起来，喷出一大口血液。


    轩浩转身抬起手格挡，因为钉崎野蔷薇就在他的身后。


    “轩浩！”


    看着这一幕，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惊。


    他们被这只咒灵从短距离包抄了。


    然而就在她担心轩浩的情况的时候，左臂却被击中了。


    噗滋滋滋——


    腐蚀性的血液瞬间将她左臂的衣服腐蚀掉，露出受伤的皮肤。


    “唔——”


    “不用担心，弟弟的血没有我的性质。”


    男人的声音传来。


    这个男人模样的咒灵不知为何还是追了上来。


    淡淡地说道。


    “而且即便是我的血，只要不淋遍全身，也不致命。不过会疼得要死就对了。我们的术式，现在才刚刚开始。”


    蚀烂腐术·朽。


    言语间，轩浩和钉崎野蔷薇都相互看见了彼此身上被淋过血液的位置，浮现出了诡异的玫瑰纹路。


    “啊？”


    两人都对这样的变化感到有些疑惑。


    而男人见此则是淡淡地开始解释自己的术式，以此来增加威力：“黏膜、伤口，只要粘到我们兄弟之中任意一个人的血，再由其中一个发动术式，就能从侵入之处开始腐蚀。”


    “那位少年还能再撑15分钟，而小姐你的极限最多就是10分钟吧。等到了天亮，你们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果然是毒！！”


    轩浩眉头紧皱地吐槽着。


    不过心里却在想着，既然是术式，只要解除了应该就会没事了。


    “从结果上来看是有毒。”男人呵呵笑着，“但我们的术式其实是‘分解’。”


    至此，术式的开示已经完成，眼前的两人死得会更快。


    “你们要作何行动?”


    一旁长相怪异的弟弟呵呵笑着。


    语气中满是蔑视。


    ············


    明治初期。


    有个特异体质的姑娘怀上了咒灵的孩子。


    咒灵与人类的混血、异形之子。


    自从发现她无辜受孕，亲属就对毫无头绪的她进行了超乎常规的非难。


    她只好抱着孩子的亡骸逃进了山对面的寺院。


    谁曾想寺院是咒术师所开，此时她的劫数已到。


    加茂宪伦。


    与众多咒术文化遗产一同留名史册的世上最恶咒术师，三大家族的污点。


    他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使他深深迷上了咒灵与人类诞下的孩子。


    九度妊娠、九度堕胎。


    而这究竟是如何进行的，那位姑娘的下场又是如何？


    一切的记录都被破弃。


    咒胎九相图1~3号。


    被分类为特级的咒物，其咒力的起源是来自母亲的憎恨？亦或是——


    咒灵……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咒胎的男人思索着。


    他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也没有人类或是术师的记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怨恨。


    150年来，他们只依赖于彼此的存在，将封印保持至今。


    直到有人向他们提议——“加入我们咒灵一方吧。”


    “大哥，这些咒术师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要紧吗？大哥？那些家伙看上去很可疑啊。”


    两个弟弟的意见不同。


    “咒灵们描绘的未来对我们更为有利。”大哥淡淡的解释道，“仅此而已。受肉之恩，就忘了吧。听好了兄弟们。坏相位血涂而活，血涂为我而活，而我为坏相而活。我们是三位一体的。”


    “为了兄弟，只要是兄弟所愿，我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若是觉得痛苦难以忍受，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们解脱？”


    咒胎男人朝着轩浩和钉崎野蔷薇两人淡淡地建议道。


    “呵呵呵。”


    然而对面的钉崎野蔷薇却狂笑了起来。


    “中了就能赢的术式，你们可真强啊。但是很遗憾，和我的相性可是差到了极点！！”


    言语间，她拿出一枚钢钉，毫不留情地刺入了自己染血的手臂上。


    “共鸣！！”


    扑通——


    对面的咒胎两兄弟顿时感觉像是心脏被人握住一般，一阵心悸。


    钻心一般的剧烈疼痛传来。


    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术式！


    “来比比谁更能忍吧~”


    钉崎野蔷薇咧嘴笑着调侃道。


    说着，她再次拿出了一枚钢钉。


    “你也不愿受疼吧？那就赶快哭着解除术师吧。”


    扑通——


    扑通——


    扑通——


    咒胎两兄弟顿时感到汗流浃背了起来。


    反弹诅咒的术师！？


    比谁更能忍耐……就是说只要我们这边不解除术式，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就是钉崎野蔷薇的术式“共鸣”。


    借由人偶将咒力注入目标欠损的一部分，从而对目标本体造成伤害的术师。


    术式范围没有明确的限制，效果会根据与目标之间的实力差、欠损部位的稀有程度而产生变化。


    ‘血液’在这个术式之中的价值并不高，但是‘共鸣’可以达成与目标之间的‘联系’。


    现在，钉崎野蔷薇体内的坏相·血涂的血液，因蚀烂腐术的术式而与二人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钉崎野蔷薇身上只染上了哥哥的血迹，但没想到术式却对弟弟也奏效了，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术式是这两人一同发动的缘故。


    总之对于她来说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反正这么下去也是死，她就给他们‘共鸣’个够。


    但两兄弟似乎并没有要解除术式的意思。


    虽然痛感的确非常强烈。


    但两兄弟都无比清楚，无论这个女人施术多少次，都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而他们只要稍作忍耐，对面的两人早晚都会死！！


    而且在‘朽’发动的时候，疼痛与毒素会令眼前的两人和他们现在一样……几乎动弹不得——


    “？”


    然而就在他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却看见了轩浩面无表情地挥过来的拳头。


    “说好的动弹不得呢？”


    “为什么能做出那样幅度的行动！？”


    坏相和血涂试图躲开轩浩的拳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钉崎野蔷薇再次朝着自己的手臂刺入一枚钢钉。


    ‘共鸣’发动。


    钻心一般的剧烈疼痛让两人无法动弹。


    轩浩是猛毒、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因此对所有毒素都具有耐性。


    虽然‘分解’的疼痛依然存在，但最终结果的‘毒’，却对他不起作用。


    而且单单疼痛，是无法让他行动受制的。


    砰——


    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坏相脸上。


    “血涂！！——”


    他咆哮着想要呼喊弟弟援助。


    然而钉崎野蔷薇却再次朝着自己的手臂刺入了一枚钢钉：“吵死了！”


    两兄弟的动作再次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


    砰砰——


    而与此同时，轩浩的拳头再次落在了坏相身上。


    而一旁的弟弟似乎因为实力更弱，所以对于疼痛的忍耐程度也更低，在剧痛之下完全无法前来支援。


    “可恶！”


    坏相挣扎着行动起来，朝着眼前的女人冲过去。


    想着只要解决了这个女人，所谓的‘共鸣’自然就消失了。


    然而轩浩却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和钉崎野蔷薇互换了位置。


    他直面着坏相，而钉崎野蔷薇则是面对着无法动弹的血涂。


    “与濒死的女人变换了位置！？”


    坏相看着这一幕，心里疑惑地猜测着这两人的想法。


    “让她对付情况更加不妙的弟弟，再痛下杀手吗！？”


    就在这个时候，钉崎野蔷薇挑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抬起钉满了钢钉的手臂。


    “你以为他能一直封住我的行动吗！？女人！”


    坏相气急败坏。


    但对于究竟是否应该解除术式，依旧心存疑虑。


    这样下去是没办法救到弟弟的！！


    ‘朽’的发动中，施展不出‘翅王’！！


    然而，那个女人现在还有能杀害弟弟的余力吗？


    即使遭到那女人的妨害，我应该也不至于在她死之前先被眼前这个少年杀死！！


    因此结论是——绝对，不能解除术式。


    “兄长……”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听见了来自弟弟的痛苦呼喊声。


    “我们是三位一体的。”


    大哥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解除了术式。


    施展出“翅王”应对眼前的男人。


    哪怕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弟弟会被那女人杀死，他也不能允许其发生。


    只要解除了术式，弟弟就不会被‘共鸣’影响，就能发挥实力。


    当然，同样的，眼前的这两个人也会脱离术式的影响。


    如今，比拼的就是纯粹的实力了。


    噗——


    坏相挥洒着血液，化作利刺突刺向钉崎野蔷薇的背后。


    轩浩看着这一幕没办法阻止，他只能选择继续进攻，尝试在攻击命中钉崎野蔷薇之前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干掉。


    而钉崎野蔷薇这边。


    在生死关头的集中力令她都没有察觉到来自背后的袭击。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前朝着自己袭来的弟弟身上。


    体内也还残留着毒素。


    但术式解除后疼痛消失，令她的意识被研磨得更加敏锐。


    随后爆发的是1\/的火花。


    黑闪！


    而另一边。


    决心一击解决眼前的地方，为同伴化解危机的轩浩也同样打出了黑闪。


    这一刻，两人的节奏奇迹般地同步。


    黑闪双重奏！


    坏相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黑色闪光，眼里满是迷茫。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暴力击碎。


    刚刚的黑色闪光……


    我确实……确实用经咒力强化过的手臂接下了那一拳！！


    然而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右肩都被打碎了！！


    “啊啊……弟弟啊……”


    “不要死！！弟弟啊！！”


    更糟糕的情况是对面的弟弟，被那个女人以同样附带着黑色闪光的攻击击倒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


    “兄……兄长！！”


    似乎是在回应着兄长的呼唤，弟弟用尽最后的力气起身，再次朝着钉崎野蔷薇袭来。


    然而钉崎野蔷薇根本没有理会它的进攻。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坏相，嘲讽地开口道。


    “话说还没让你看过这招呢。”


    说着，她了一个响指。


    “簪”。


    已经来到她身后，原本就要袭击成功的弟弟，在哥哥绝望的眼神中，被无形的力量贯穿，击碎。


    “不用担心，马上就送你哥哥下去陪你。”


    钉崎野蔷薇的声音冰冷无比，带着让身为咒胎的坏相都感到恐惧与绝望的怨念。

 第46章

    “血涂……”


    看着自己的弟弟在眼前死去，坏相露出悲伤的表情，流下眼泪。


    而就是这样仿佛人类一般的慈爱眼泪让轩浩感到有些意外，停下了攻势。


    另一边，解决掉血涂的钉崎野蔷薇也同样停下了动作。


    因为她发现原本作为咒灵死去就该消失的血涂竟然留下了尸体。


    这意味着，这家伙不是咒灵，是有肉体的——异形人类。


    嗡——


    就在两人都愣神的时候，一辆轻卡恰好从这里的公路路过。


    “找死啊！！”


    车上的人把头伸出窗外，看着挡在路中间差点被他们撞到的几人怒斥着。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拽住了。


    “嗯？”


    怪力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副驾上拽了出去，拉到了后方的货仓里。


    “加快速度。”坏相将头凑到驾驶舱里，朝着另一个正在开车的人语气冰冷地警告道。


    “敢踩刹车，就杀了你和他。听明白了吗？”


    开车的男人闻言噤若寒蝉地不断点头，很显然是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是个超乎寻常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后舱里传来。


    是坏相正在用手里的人质威胁着正在追赶货车的轩浩。


    “别追，咒术师。”


    眼前这两人，尤其是那个女的，等他把伤养好了之后，一定要杀了他们。


    “抱歉，血涂……不能吊唁你了。但是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却发现后方没有追赶的女人正好像对自己断在那里的手臂做些什么。


    “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钉崎！！”


    轩浩催促着。


    “别催啊！！”


    钉崎野蔷薇咧嘴笑着，将稻草人放在了坏相断裂的手臂上，然后将钢钉刺入。


    “共鸣！！”


    黑闪成功之时，术式变回一时达到类似运动员们偶尔会体验到的‘无我境界’的状态。


    这是黑闪发动之后，旋即使出的，有用尽全力的‘共鸣’。


    在坏相疑惑的目光中，一枚尖刺从自己胸膛处刺出。


    “可恶……！！”


    坏相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心中疑惑。


    “这个女人的术式，不是反弹诅咒的术式么？”


    没有人给他解惑。


    趁着他受伤失去平衡从车上跌落的空隙，轩浩已经追了上来。


    “抱歉。”


    眼前这个家伙会因为兄弟的死而感到悲伤，或许的确是个好哥哥。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说抱歉了。


    “砰——”


    咒力缠绕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命中了坏相的脑袋。


    一瞬间鲜血四溅，坏相失去了生机倒在地上。


    ············


    与此同时，昏暗的房间里，正在和真人以及夏油玩儿着类似大富翁游戏的男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一愣。手里的筹码被他捏碎。


    “怎么了？胀相。”


    夏油似乎察觉到了眼前男人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我的弟弟们死了。”


    胀相的表情无比阴沉。


    “啊！别弄坏筹码啊！！”真人抱怨着。


    “你能感觉到的吗？”夏油好奇地问道。


    “怎么回事？”胀相面色阴沉地思索着，“受肉体倒也罢了，我不认为他们会败给一根手指的咒灵。”


    “真是的——还有没有多余的啊。”真人完全没和两人在一个频道，翻找着游戏盒子里的道具，似乎还打算继续游戏。


    “等一下哦。”


    夏油看了看手机，很快脸色变了变，笑了起来。


    “呵呵，报告来了，杀死坏相·血涂的是——咒术高专一年级轩浩与其同伴。”


    “嘻嘻——”


    听见这话，就连一旁只关注游戏的真人都停下了动作，露出狰狞的笑容。


    止不住的杀意在整个房间里蔓延。


    ············


    击破九相图兄弟之后——


    “钉崎，你没事吧？”


    轩浩看着钉崎受伤的手臂，担忧地问道。


    “啊——还好吧，可能会留下伤疤。”


    钉崎野蔷薇看了一眼自己可以称得上千疮百孔的左臂，淡淡地回应着。


    “毒素的话……大概……嗯，现在回去的话，不知道硝子小姐睡了没有。也不知道她喝没喝酒……话说你干嘛突然间变动扭扭捏捏的？看着恶心。”


    “我在想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轩浩解释道，“不是拔除，而是杀死……有肉体的人类。”


    “的确是第一次啦……你呢？”钉崎野蔷薇问道。


    “我之前有过一次，和七海海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了好几个。”轩浩淡淡地回答着。


    “那这样看来，比起我来，你更不好受吧？”


    钉崎野蔷薇淡淡地道，“我老实说没什么的，做术师的总有一天会碰到这种情况吧。倒不是伏黑那个意思，但到最后能够救到的人，总还是有限的。怎么说呢……这就好比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每个重要的人在我心里都有一个席位，我可不想被连座位都没有的人弄得心神不宁。”


    “这样啊，那好吧。”轩浩微微点头，看样子他好像白担心了。


    “我是不是很冷漠？”


    钉崎野蔷薇笑着问道。“不过也有你这种自己搬了椅子跑来坐的家伙在。我这不是在安慰你，我们没有功夫去纠结到底是咒灵还是诅咒师。就算他们是诅咒师，我们也没办法能长时间束缚那个等级的家伙。你明白的吧？”


    “是啊，只能杀了他们。”


    轩浩平静地点头。


    “只是感觉他或许是个好哥哥，毕竟他哭了，看到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到时候。”


    “……是吗？”


    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愣。


    “总之我很高兴……你和我都还活着……松了一口气。但即便如此，在我杀死的这些生命之中，也是曾有过泪水的啊……仅此而已。”


    “是吗？那么……我们就是共犯了。”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伏……伏黑！？”


    终于两人想起来他们好像把伏黑惠给忘了，赶忙朝着伏黑惠所在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看见了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伏黑惠。


    “嗷，你们回来了？太好了，都没事。”


    伏黑惠似乎感觉到了人靠近，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松了一口气道。


    “吓死人了！！还以为你死掉了呢！”


    两人没好气地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伏黑惠。


    “麻烦小声一点，头好疼……”伏黑惠的状态似乎并不好。


    “别拿着宿傩的手指呼呼大睡啊！好危险的。”钉崎野蔷薇看着伏黑惠手里的手指吐槽道。


    这家伙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还以为来晚了已经死掉了呢。


    “你是怎么知道手指的事情的？”


    伏黑惠有些疑惑。


    “你还有功夫管这个？”


    “没有。”


    “总之，先联络新田小姐吧。得请她做一下应急封印。咒灵会聚集过来的。”


    “嗯。”


    “要不干脆我吃了吧？”轩浩指了指自己，理所当然道。


    “这可不是剩菜剩饭啊喂。”钉崎野蔷薇闻言额头青筋暴起，无语地看着他。


    “我们还不清楚你体内存放手指的容量，别吃。”伏黑惠也反对道。


    “不过就交给最有精神的你来保管吧。”


    说着，他将手指递给了轩浩。


    “我再说一遍啊，不许吃！”


    “他是不是觉得我的理解能力跟狗差不多？”


    轩浩朝着钉崎野蔷薇吐槽道。


    “也许吧。”


    钉崎野蔷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轩浩伸手准备接过手指。


    然而让几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伏黑惠将手指放在轩浩手掌心的时候，他的手掌心突然间长出一张嘴巴，将手指给吞了下去。


    “……”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都说了别吃！！”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都咆哮起来。


    “咦！？这也能怪我吗？”


    轩浩表示很无辜。


    “这家伙……真是够了，这次也一点都没出力！！”


    他吐槽着体内的宿傩。


    “‘你体内的宿傩为了取回力量，会将手指的位置告诉你’。难不成，五条老师是随口乱说的？”


    “才知道吗？”伏黑惠微微撇嘴。


    心想这帮家伙没一个靠得住的。


    不过事已至此好像也没办法怪罪谁了。


    “喂！！你们几个！！”


    就在这个时候，桥上传来了咆哮声。


    “啊，是新田小姐。”


    “大发雷霆了啊。”


    “那……回去吧。”


    ·············


    两天后。


    “哎呀~~我们把手指的咒灵跟那两具遗体都调查了一番，结果真是吓了一跳！！”


    五条悟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着电话，虽然嘴里说着不得了的事情，但还是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会是上次那东西的受肉体。他们居然能单独击破相当于特级的咒灵，今年的一年级，真是大丰收。是因为我这个指导者的水平太高超了吧？”


    “难得的休假，我可不想跟你长谈。”电话对面的庵歌姬抱怨着。“是关于选宴会主办人的事吧？”


    “怎么样？找到目标了吗？”


    “完全没有。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很忙。怎么办？要不试着去问问学生们？”


    “请继续加油吧，有消息请随时联络我哦，我酒量差，喝无酒精饮料也可以。”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他这才收起了刚才的那副姿态。认真的喃喃自语起来。


    “不知道歌姬身边有没有人在监听。真不希望内鬼出在学生里面啊。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冥小姐。”


    他朝着冥冥账户转了一笔款，似乎委托了某些事情。


    “呵呵。”


    ············


    “不要告诉轩浩有关共振的事情。”


    另一边，高专里，伏黑惠喝钉崎野蔷薇单独聊着。


    “……你确定没事吗？”钉崎野蔷薇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伏黑惠微微点头道，“这件事已经结案。可能会有所察觉的也就只有我们和新田小姐了。轩浩……宿傩的受肉只不过是个契机。八十八桥的咒杀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为怪。再说他吞下手指本来就是为了救我。”


    “那是那家伙是不会这样轻易接受的。”


    “所以，别说啊。”


    “……不会说的。别小瞧了女士的细心。”


    ············


    “都是你的错。”


    然而轩浩这边实际上已经了解情况了。


    因为宿傩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他，试图以此让他产生动摇。


    “都怪你把我吞进了肚子里，我那被分割的灵魂都苏醒了，你想给拯救咦嘿嘿嘿嘿嘿众多的人类？”


    “小子，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有人死！！”


    “喂。这些话，不要告诉伏黑。”


    “！”


    “要是自己曾经救下的人将来杀了人，怎么办？”


    “别说。”


    ·············


    “特级在术师的评级中处于超常规的位置，我认为1级才是能够引领其他术师乃至整个咒术界的存在。”


    “在危险·机密·薪酬方面都与准1级以下不可同日而语。”


    “经过我的重申，现在再问一遍，你们刚才说什么？”乐岩寺校长面色阴沉地朝着眼前的两人问道。


    “禅院真希、熊猫。”冥冥理了理头发，呵呵笑着开口。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以及我的兄弟轩浩。”一旁的东堂葵同样咧嘴笑着道。


    “以我东堂葵（冥冥）的名义，推荐以上5名为1级术师。”


    获得2名以上的1级术师推荐之人，将与现役1级、或实力相当于1级的术师共同执行数次任务。


    若在此过程中判断其具备良好适应性，将获准晋升为准1级，并单独接受1级任务的委派。


    而任务的结果将决定其是否可以正式晋升为1级术师。


    推荐过后。


    两人来到了校舍里打乒乓。


    “轩浩绝对能得到推荐。因为既然现在宿傩不肯帮忙，那么为了提高遭遇‘手指’的概率，就必须提升任务的危险程度。”东堂葵笑着朝着对面的冥冥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冥小姐。”


    “还有什么意味？”冥冥笑着回应道，“你说的不就是全部了吗？东堂先生。”

 第47章

    “充满希望的未来……”


    东堂葵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意味着东堂葵和轩浩共同执行任务的令人期待的未来！是存在的！！”


    “……并没有。”


    冥冥无语朝着他泼了一盆冷水。


    “不必多言。”


    然而东堂葵并不在意，“我知道你是想说，与他同行的1级术师并不一定就是我，对吧？关于这点，我敢肯定。就像成熟的苹果会落地那样！我们相互吸引！！不错，这就是——‘命运’！！”


    “所以说，被推荐人只能和推荐人以外的术师执行任务。”


    冥冥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是我们推荐了轩浩同学，所以他只能和我们以外的术师同行。辛苦了，我先告辞啦，东堂先生。”


    说着，她潇洒地离去。


    只留下在原地失去梦想变得灰白的东堂葵。


    ············


    任务结束，伏黑和伊地知先生直接回去了。


    轩浩说又想看的电影还是什么的。


    而钉崎野蔷薇则想试试纪梵希的新品，顺便在城里逛一下。


    “请问……不好意思……刚才……你之前是不是和轩浩同学在一起？”


    然而就在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逛街的时候，却突然间被人给叫住了。


    “……咦？”


    转过头，看见叫住自己的竟然是个女生，钉崎野蔷薇发出惊讶的声音。


    因为如果没听错的话，这个女生似乎是因为轩浩才叫住自己的。


    很快，一脸懵逼的钉崎野蔷薇和这名叫做小泽优子的女生来到了家庭餐厅里坐下。


    “这是中学毕业典礼时候的我。”


    小泽优子拿出一张照片朝着钉崎野蔷薇展示，不好意思地笑着。


    “哦！真的假的！？不就是半年之前吗！？”


    钉崎野蔷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高挑女生，简直惊为天人。


    因为照片上的矮胖女生和眼前此刻的小泽优子简直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


    “哎呀，那之后光长个子长高了15厘米左右，再加上到东京来之后环境变化的压力，眼看着就瘦了……”


    “哇哦~”


    钉崎野蔷薇惊叹着，看着照片上和女生合影的人。


    “这不是轩浩吗！？”


    “是毕业典礼那天鼓起勇气拜托他一起照的。”小泽优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道，“其实还想问一下联系方式的，但我当时已经决定要搬来东京了……”


    “可是刚才看到他，就想如果是现在的我，说不定……”


    “额？优子你……”钉崎野蔷薇缓缓打出问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也就是会所……那么回事吗！？”


    “是的！！就是那么回事！！”小泽优子认真地回应着。


    “……”


    气氛沉默了一阵。


    随后，钉崎野蔷薇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伊地知先生的电话。


    “啊，伊地知先生！？伏黑还在车上吗？？我把店的连接发给你，可以请你再折回到这里吗？谢谢！！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钉崎野蔷薇朝着小泽优子解释道，“比我更熟悉轩浩的家伙，马上过来。”


    “那个……”小泽优子闻言有些紧张。


    “先问问他吧。”钉崎野蔷薇做错一副不必多言的样子，示意她安心。


    “不是……我是想说如果钉崎同学也喜欢轩浩同学……”


    “不可能。”钉崎野蔷薇露出鄙夷的眼神，“哪怕天和地抱在一起跳郎巴塔也不可能。”


    “额……”小泽优子听着这样的比喻有些汗颜。


    “砰砰……”


    钉崎野蔷薇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心脏猛跳了两下。心里寻思着怎么突然有种疙疙瘩瘩的感觉……


    “？”


    小泽优子不知道钉崎野蔷薇在想什么，只是有些疑惑。


    “喂，搞什么啊！？”


    就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叫回来的伏黑惠到了，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


    “嗨，伏黑！！轩浩有女朋友吗！？”钉崎野蔷薇完全没有在意，理所当然地问道。


    “哈？”伏黑惠一脸不明所以。


    “其实啊，这姑娘如此这般……”


    “！”


    在钉崎野蔷薇解释了一番之后，伏黑惠也注意到了对面还有另一个人。


    顿时也惊为天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惊讶。


    “也就是说……是那么回事吗！？”


    “是的。就是那么回事！！”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伏黑惠顿时来了兴致，收起刚才不好相处的样子，坐下。


    “首先，女朋友是肯定没有的吧。”他总结道。


    “有根据吗？”钉崎野蔷薇问道。


    “突然间要他来东京的时候，也没表现出特别为难的样子。”伏黑惠想了一下，分析道，“而且还在房间里贴满了写真偶像的海报。有女朋友的家伙肯定不会贴那个的吧？会被对方讨厌的。”


    说着，他喝了一口黑咖啡。


    “原来伏黑你是那种会在女生面前喝黑咖啡装酷的类型？”钉崎野蔷薇突然间问道。


    “是你有事问我才叫我来的对吧？我一只都是喝这个的。”伏黑惠额头再次青筋暴起。


    “那……顺便问一下，他有提到过喜欢的类型吗？”对面的小泽优子紧张地问道。


    “啊——说是喜欢高个子的女生。”


    伏黑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淡淡地回应道。


    “！”


    砰——


    像是庆祝一般，钉崎野蔷薇喝小泽优子顿时碰了碰杯。


    “有胜算！我要召唤轩浩了！没问题吧！优子！！”钉崎野蔷薇拿出手机翻到轩浩的推特，咧嘴笑着。


    “是的！！”小泽优子激动不已。


    钉崎野蔷薇：“喂。”


    “家庭餐厅。”


    “过来。”


    轩浩：“？为啥？”


    钉崎野蔷薇：“过来。”


    轩浩：“了解。”


    看着这样干脆利落的聊天方式，小泽优子忍不住感慨道：“……他好恰淡喔。”


    “有吗？”钉崎野蔷薇有些疑惑。


    很快，轩浩突然出现在餐厅里。


    “咦?伏黑也在啊？”轩浩看着都在家庭餐厅里的两人，疑惑地问道。


    “这么快！！”钉崎野蔷薇惊讶于他赶来的速度。心想糟了，她还没来得及跟轩浩提优子的事情！！


    这女孩变化这么大，绝对的认不出来是谁！！


    “那是啥？”伏黑惠看着轩浩手里抱着的东西疑惑地问道。


    “找换钱的地方太麻烦了，于是就换成了礼品。”轩浩回应着。


    看着这两人聊了起来，钉崎野蔷薇越发感觉汗流浃背。


    她怕等一下轩浩注意到他们对面的小泽优子的时候会说出那句致命的“你谁啊？”。


    这可是与暗恋的人久别重逢时，对方最不想听到的话排名第一的啊！！


    “轩浩……她是——”


    看着轩浩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对面的女孩，钉崎野蔷薇紧张地想要提醒。


    但还没等她提醒，轩浩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女孩。


    “咦？这不是小泽吗？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的变化的确很大，换做普通人肯定是认不出来的。但对于他来说，除非灵魂出现变化，否则要分辨都很简单。


    小泽优子见轩浩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满眼感动。


    而对面的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默默地举起了10分满分的牌子，对轩浩的表现进行了评价。


    小泽优子不由得回想起了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孩。


    因为外貌在这个男孩眼中，似乎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轩浩喜欢班里的哪个女生？”当时班上的男生们讨论着这样的话题，刚好被门外的她听见了。


    “没有。”轩浩回答得很平淡。


    “选一个！！选一个！！”


    “……硬要选的话，小泽。”


    “额……不是吧？”


    “她可是胖妹耶！”


    “是吗？但是那家伙，吃饭和鞋子的姿势，都很干净漂亮啊。”


    “话说你不是说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生吗？”


    “那是两码事！”


    女生很容易发胖的，虽然她一开始就很胖。


    她也不会去喜欢根本不会喜欢她的人。


    轩浩同学注意到了她所不知道的自己。


    她讨厌轩浩同学以外的男生。


    “如果是现在的我，说不定……”


    但是她却和她讨厌的人们，活在同一个尺度里。


    回想起自己刚才说出的话，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后，小泽优子释然地笑了。


    “再见啦。”


    离开餐厅后。


    她和三人笑着道别了。


    “这样就行了吗？”


    伏黑惠看着乘上地铁的女孩问道。


    “至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和我换过了。”一旁的钉崎野蔷薇叹了一口气，“应该没事吧。话说伏黑，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啊？”伏黑惠闻言微微一愣。


    “要是在我交到男朋友之前，被轩浩先一步交到女朋友的话，会让我很不爽！！”钉崎野蔷薇愤愤然地道。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里疙疙瘩瘩的了。


    “哦。”


    伏黑惠无语地回应着，心想就这？


    ············


    数年前。


    五条悟等人还是咒术高专的学生的时候。


    庵歌姬和冥冥一起来到了一座被诅咒的洋馆中执行任务。


    “这条走廊。大约30分钟，走了差不多15公里了吧。”冥冥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又看了看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淡淡地笑着。


    “也没发现中途留下的印记。”庵歌姬有些紧张地接话道。


    “如此看来，盘踞在这宅邸的咒灵的结界不是环形结构，而可能是会配合我们移动的拼接式结构。”


    冥冥淡淡地分析着。


    庵歌姬微微点头：“不然就是无边无际的超大结界了吧？”


    “或许吧。但那种可能性很低。”冥冥理所当然地说着。


    她敲了敲墙壁，发现竟然是柔软的。


    “墙壁也无法破坏。”


    “我们分开行动吧。”


    庵歌姬闻言建议道，“拼接式是最有可能的吧？兵分两路尽可能地快速、大幅度进行不规则行动，让咒灵的结界构成跟不上速度的话，应该就能出去了。只要我们俩其中一人能出去外面，就可以从外面破开结界，或者呼叫支援。”


    “好主意。”冥冥微笑着点头。“那就来试试吧。”


    轰——


    然而就在两人决定好了方案的时候，整个宅邸却突然间剧烈震动起来。


    下一刻，整个宅邸都坍缩在了一起。


    “我来救你们啦~”


    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


    “歌姬。”


    看着废墟里差点被埋没的庵歌姬，五条悟笑着道。


    “你在哭吗？”


    “我才没哭！！说敬语！！”


    庵歌姬很显然对五条悟这样粗暴的破解结界救出她们的方法很不满。


    此时此刻，五条悟还是咒术高专2年纪的学生。而她已经是2级术师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上下级的关系。


    但五条悟一点都没有尊重前辈的意思。


    “哭了的话，你会安慰我们吗？”冥冥笑着调侃道。顺带一提，这时的她已经是1级术师了。


    “冥小姐才不会哭的吧？因为你很强。”五条悟理所当然地道。


    “五条！！我才不需要你来救——”庵歌姬怀疑这家伙在内涵自己很弱，火冒三丈地反驳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藏在废墟里的咒灵突然从她身后窜了出来。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


    好在这只咒灵下一刻就被一只更大的咒灵吞了下去。


    “别吞下去啊，待会儿还要收服它呢。”


    又一道声音响起。


    是当时同为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夏油杰，而是五条悟的挚友。


    “悟，欺负弱者可不好。”夏油杰淡淡地数落着五条悟。


    “哪有会去欺负强者的白痴啊？”五条悟笑着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这才是纯粹在挑事呢，夏油。”


    看着更加暴怒的庵歌姬，冥冥呵呵笑着调侃道。


    “啊？”夏油杰有些汗颜，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妥。


    “歌姬学姐，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关心地问道。


    是当时同为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家入硝子。


    “硝子！！”庵歌姬一脸感动。


    “两天都没收到联络了，我好担心你啊。”家入哨子挥手笑着。


    庵歌姬感动地冲过去抱紧她：“硝子！！你可千万不可以变成他们俩那样！！”

 第48章

    “对了，你刚才说……两天都没收到联络？”


    庵歌姬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啊——果然这个咒灵的结界是有时间误差的那种？虽然很少见，但偶尔也会有。我就奇怪冥小姐也在的。”五条悟闻言感慨道。


    “看来是这样的，话说回来，你们‘帐’呢？”冥冥眯着眼睛问道。


    “……”


    一时间，赶来支援的五条悟三人都愣在了原地，沉默了。


    ············


    “下一则新闻，昨日静冈县滨松市发生一起爆炸事故，原因或许是燃气管道年久失修发生劣化？我们来连线现场的记者……”


    第二天，果然洋馆发生的事件上了新闻。


    五条悟等人乖巧地跪坐在夜蛾校长面前反思错误。


    “你们当中有个家伙说‘帐我会自己放’，然后撇下辅助监督自己跑了对吧？然后还把‘帐’给忘了。自己承认吧。”夜蛾校长扫试着三人。


    “老师！！可以别再寻找犯人吗！？”


    五条悟举手建议道。


    然而另外两人则是毫不留情地指向他，把他给卖了。


    “是悟啊。”


    夜蛾正道马上就明白了犯人是谁。


    于是——


    砰——


    他狠狠地给了五条悟一次铁拳指导。


    事后。


    “说到底，‘帐’有那么必要吗？”


    五条悟顶着脑袋上的包，无奈地抱怨着。


    “就算被普通看到也无所谓吧？反正他们看不到咒灵和咒术。”


    “当然不行。”


    夏油杰微笑着解释道。


    “抑制咒灵发生的最有效办法是让人们的心境保持平稳。哪怕是为了这一目的，也必须尽量隐藏肉眼看不见的威胁。不仅如此……”


    “知道了！知道了！”


    五条悟赶忙打断了夏油杰的说教模式，无奈地感慨道，“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


    “‘弱者生存’，这才是应有的社会形态。”夏油杰理所当然地道，“所谓扶弱抑强，听好了，悟，咒术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


    “你那是正论？”五条悟咧嘴笑着，“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什么？”夏油杰闻言微微皱眉。


    “往咒术上加强理由和责任才是弱者的表现吧？”五条悟反驳道，“别总站在自己立场上说得那么起劲行不行？呕——”


    说着，他做出一副要吐了的模样。


    一旁的家入硝子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早就习惯了，直接开溜了。


    “去外面说吧。”


    夏油杰面色阴沉地开口道。


    言语间，他身后出现裂缝，一道狰狞的咒灵影子露出一只眼睛。


    “你怕寂寞吗？你自己去啦！”


    五条悟丝毫不慌，继续挑衅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教师们被推开了。


    是夜蛾校长进来了。


    “硝子去哪里了？”


    夜蛾校长看着乖巧坐着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来任务了。”


    “不知道呢。”


    “去蹲厕所了吧？”


    两人像是很无辜的样子，笑着回应道。


    “算了，这次的任务由你们两个人去。”


    “……”


    两人纷纷不爽地撇开目光不看彼此。


    “都什么表情？”夜蛾校长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两人一口同声道。


    “说实话，担子挺重的，但是是天元大人点名亲派的。”夜蛾校长继续说道关于任务的事情。


    “！！”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微微一愣，稍微认真了些。


    “委托有两个。”


    夜蛾校长竖起两根手指。


    “目标是‘星浆体’，天元大人的适合者。你们要负责护卫这名少女的安全。”


    “并将其——抹消！”


    “护卫一个小丫头，并将其抹消？？”


    五条悟听得不明所以。


    “不错。”


    夜蛾校长淡淡地点头。


    “终于开始说胡话了。”


    “毕竟春天到了，自己又被选为下任校长，肯定得意忘形了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窃窃私语。怀疑夜蛾校长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夜蛾校长额头青筋暴起。


    “不开玩笑了！是天元大人的术式要进行初始化了吗？”


    见夜蛾校长似乎真的要生气了，两人顿时正色起来，认真道。


    “你们刚才的发言是不是开玩笑，得由我说的算！”夜蛾校长没好气地道。


    “那是啥？”五条悟一脸疑惑。


    他的话让另外两人顿时都沉默了。


    “干嘛？”


    看两人都用关爱的眼神看着自己，五条悟更疑惑了。


    “天元大人拥有‘不死’的术式，却并非‘不老’。若只是单纯的变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事实上当累积一定程度的老化后，他的术式将会试图改造其肉体。”夜蛾校长解释道。


    “哦？”五条悟闻言似乎来了兴致。


    “‘进化’，将不再为人，而成为更高次元的存在。”夜蛾校长继续道。


    “那不挺好的嘛？”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道。


    “根据天元大人的自述，那阶段的存在，似乎并不具备我们所说的‘意志’。”


    一旁的夏油杰接话解释道，“等于说天元大人将不再是天元大人。令高专各校能成为咒术界据点的结界，以及诸多辅助监督的结界术，都多亏了天元大人的力量，强度得到了大幅的提高。若是失去了那位大人的支持，结界的防护股、以及任务的执行豆浆无法再顺利进行。”


    “最坏的情况是，天元大人甚至可能会变成人类的敌人。”


    “所以每隔500年一次，要让符合条件的人类——星浆体，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从而重置肉体的信息。”


    “肉体焕然一新之后，术式效果也会恢复最初的状态。‘进化’便不会发生。”


    “原来如此。”五条悟闻言明白了，“就是说如果能进化成机械暴龙兽的话自然很好，但若变成了丧失暴龙兽的话就玩完了。所以索性在进化发生前，让他重新变回滚球兽是吧？”


    “额……也算差不多意思吧。随便你吧。”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比喻一阵汗颜，但却竟然挑不出毛病来。


    “现今那位星浆体少女的藏身地点已经暴露了，”见两人理解了现状，夜蛾校长继续说明任务情况，“企图取其性命的家伙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企图通过让天元大人失去控制，从而达到颠覆现有咒术界目的的……诅咒师集团‘q’！！”


    “以及信仰、崇拜天元大人的宗教团体——盘星教‘时之容器会’！！”


    “天元大人与星浆体的同化就定在两天后的满月之夜！！在那之前务必要护卫好少女的安全，将其送达天元大人之所在！！”


    “万一失败了，影响将会波及到普通人类社会！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


    “不过话说回来，诅咒师集团‘q’就不说了，可盘星教那边又是为什么要杀那丫头？”


    在接受了任务之后，五条悟买了一罐饮料，和夏油杰走在前往护卫目标所在的位置，途中他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们崇拜的是纯粹的天元大人。”夏油杰解释道，“他们不能允许星浆体……即不纯物体的掺入。不过，盘星教只不过是个非术师集团，并不需要过多地在意。我们需要警戒的是‘q’！！”


    “嗯，应该没问题吧。”五条悟淡淡地道，“你跟老子是最强的。所以天元大人才会特意指派咱们俩……”


    “我说……”


    “干嘛？”


    “悟，我从之前就想跟你说这。你最好别再用‘老子’来做第一人称离了。”


    “啊？”


    “尤其是在长辈的面前。我们有可能还会得到天元大人的接见。要说‘晚辈’或者至少也要用‘我’。而且那样也比较不会吓到小朋友。”


    “唉，够麻烦的。”五条悟抱怨着。


    “轰——”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远处的高楼上传来了爆炸声。


    那似乎是他们要前往的目标地点。


    “！”


    “嗷？”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认真了些许。


    “要是那丫头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也会被算到咱们头上？”


    “嗯。”


    夏油杰看着高空中正在急速坠落的影子，淡淡地点头。随后召唤出能够飞行的咒灵。


    天空中正在坠落的影子，正是他们这次的护卫目标，星浆体的少女。


    “你可别怪我，要恨就去恨天元。”


    ‘q’集团的战斗人员科昆冷笑着看着坠落的少女，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问问一惊。


    “什么！？”


    因为少女竟然被人从坠落中救走了，那人还大摇大摆地漂浮到了他视线范围内的位置。


    “拜托你别这么引人注目行不行？”


    夏油杰趁着飞行咒灵，淡淡地朝着男人道，“今天早上才刚刚被训斥过。”


    说着，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


    这就是星浆体……


    “看那身制服，你是咒术高专的术师吧？”


    q集团的男人看着夏油杰，面色阴沉。


    “乖乖把那个女孩叫出来，不然宰了你。”


    “我听不见呢，能麻烦你靠近一点再说一遍吗？”


    夏油杰呵呵笑着，不以为意。


    “还好，还好，救援成功。”


    看着夏油杰成功救下女孩，五条悟在楼底下感慨着。


    就在这个时候，数柄飞刀朝着他飞射而来。


    而他只是从容地抬手，将飞刀都定格在了半空中。


    “精彩，精彩。”


    一道声音从飞刀飞射而来的方向传来。


    只见穿着和夏油杰面对的男人同样服装的男人拍着手朝着五条悟缓步而来。


    “你就是五条悟吧，你很有名的，都说你很强。”


    他是同为q集团战斗人员的拜尔。


    “就让我领教一下，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呗？”


    他朝着五条悟挑衅道，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以。”


    五条悟从容地将定格在半空中的刀搜集起来。


    “不过先来定个规则吧。”


    “规则？”拜尔有些疑惑。


    “我可不想再被骂说我做得太过火了。”


    五条悟淡淡地道，“只要你哭着向我求饶，我就留你一命。这就是规则。”


    “臭小子。”拜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


    “看来已经开始了。”


    “星盘教没有与咒术师战斗的实力，但是花起钱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这点我可以保证。”


    另一栋高层里，男人看着窗外远处的状况，淡淡地朝着一旁的另一人保证道。


    “如何，禅院？星浆体暗杀，你不来掺一脚吗？”


    “已经不再是禅院了。”


    男人淡淡地笑着，“我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现在叫伏黑。”


    随后，他才淡淡地回答刚才的问题。


    “可以，我接受。”


    ············


    “对不起！！真的万分对不起！！我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了！！诅咒师也洗手不干了！！当然也会退出‘q’！！对了！！我要回乡下老家去种大米！！”


    “亲一个嘛，来嘛~”


    q集团的科昆刚才还在夏油杰面前挺嚣张的样子，但仅仅片刻就已经完全屈服于夏油杰召唤出来的咒灵的淫威之下了。


    夏油杰甚至全程都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做出一副没听清楚对方话的样子。


    “……？”


    “你绝对听到了！！”


    “诅咒师能胜任农活么？”夏油杰疑惑地问道。


    “你这不是听到了吗！？”


    “不过是个学生，竟敢小瞧我……！！等着吧，拜尔先生也来了！！他可是q的最强战力！！体会把你还有那两个女的——”科昆见自己完全被眼前的小子给耍了，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我说，你说的拜尔是这个人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油杰就将手里的手机放到他面前展示。


    上面是楼下五条悟传来的照片。


    “咦？”


    科昆看着照片顿时感觉汗流浃背了。


    因为照片上是他口中的拜尔先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旁边还有五条悟在笑着比耶。


    “……”


    至此，q集团最强战力拜尔脱离，组织瓦解。


    而星浆体和侍奉星浆体的女仆两人暂时脱离了危险的境地，被五条悟以及夏油杰两人给保护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无敌的他们俩保护的人，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49章

    赛马场中人声鼎沸，无数爱马仕来到这里赌马，伏黑甚尔也是其中一员。


    “还在想你怎么突然间不见了，这是在干嘛？”


    西装革履的中介缓步朝着他走来，疑惑地问道。


    “我在赚钱啊。”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我可从来没见你赢过。”中介呵呵笑着，他对伏黑甚尔似乎很熟悉，“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你很烦呐，别把人说得好像无业游民似的。”伏黑甚尔抱怨道。


    “你不就是无业游民吗？”中介无语地反问道，“身为中介，我必须要向客户报告工作的进展。”


    伏黑甚尔闻言微微咧嘴笑着：“对手可是五条家的少爷啊，要是满不在乎地冒失前往，可做不成什么事。要先借那些蠢材之手去削弱他。倒是你也快去给我干活。”


    “已经在做了，白痴。”中介没好气地撇嘴，“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竟然把定金全部都花了。”


    “都说了是‘削弱’。”


    伏黑甚尔咧嘴笑着，理所当然地道，“不用担心，那些钱会一分不少地回来的。就像这场赛马一样。”


    “最先撞线的是6号波多野！！紧随其后抵达终点的事1号洞口！”


    “……”


    然而他的话几乎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又输了呢。”


    中介看着他买的马又没中，发出无情地嘲讽。


    “你啊，不适合捞偏门赚钱。”


    “捏——”


    伏黑甚尔把手里的马票捏成一团，脸上露出不爽的神情。


    “拜托了哦，‘术师杀手’。”中介呵呵笑着，提醒他与其把希望寄托于赛马上不如赶快去正事儿。


    说着，中介起身准备离开，但还没迈出脚步，就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淡淡笑着开口问道，“嗷，对了。阿惠还好吗？”


    “……”


    伏黑甚尔闻言沉默了一阵。


    随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淡淡地回应道。


    “那是谁来着？”


    ············


    “要不要带去看医生？”


    另一边，救下星浆体少女——天内理子的五条悟朝着身边的夏油杰问道。


    “要是硝子在就好了。”


    夏油杰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五条悟怀里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疑惑地瞪着他。


    “嗷！醒了，看来是不用去医院了——”


    五条悟还没说完，就被天内理子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卑贱之徒！！竟然妄图杀害妾身，还是你先去死吧！！”只见少女顿时从他身上跳开，摆出一副防御姿态，看上去很有活力的样子。


    “#”


    五条悟捂着被揍的脸，额头青筋暴起。


    而一旁的夏油杰则是在偷笑。


    “理子妹妹，先冷静一下。”夏油杰微笑着朝着天内理子解释道，“我们和袭击你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撒谎！！长着一副骗子的嘴脸！！刘海也很奇怪！”天内理子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


    夏油杰脸上的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他和五条悟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黑着脸上前将眼前的少女抓住，一人扯着双手一人扯着双腿，朝着两方拉伸。


    “不不要啊——！！！”


    天内理子惨叫起来，“你们这是大不敬！！”


    “请……请快住手！！”一旁的女仆似乎也醒了过来。


    “黑井！！”


    天内理子见负责照顾自己的女仆黑井里美也没什么，顿时愣了愣。


    很快，黑井里美解释道：“小姐！！那两位是我们一方的。”


    “……”


    天内理子疑惑地看着黑井里美骑着的怪异东西，问道。


    “这是……那位刘海的术式。”黑井里美解释道。


    “麻烦你们能换个叫法吗？”夏油杰无语地吐槽着。“‘咒灵操术’顾名思义，是操纵捕获的咒灵的术式。”


    “这小鬼比预想中的更好斗。”五条悟看着天内理子充满活力的样子，同样无语地吐槽着。


    “明明以为她会因为同化的事而多愁善感，孩砸发愁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呢。”


    “哼！！果不其然，竟是卑贱之徒的想法！！”天内理子闻言鄙夷地说道。


    “啊？”五条悟闻言再次青筋暴起。


    “听好了，天元大人就是妾身，妾身就是天元大人！！”天内理子理所当然地解释道，“虽然不乏诸如尔等将‘同化’与‘死亡’混同的货色粗在，但那是大错特错！！借由同化，妾身将化身为天元大人，而天元大人也将化身为妾身！！妾身的思想！心！！灵魂！！在同化之后也将存活于世。”


    “换了新待机画面？”


    “是啊。”


    然而五条悟和夏油杰根本没听她解释，自顾自地看着手机聊着无所谓的话题。


    “给我听着！！”天内理子顿时有些气急。


    “那种说话方式应该没什么朋友的吧。”五条悟指着眼前的少女，朝着夏油杰吐槽道。


    “到时候也可以心情舒畅地送她上路了。”


    “我在学校里是跟平常人一样说话的！”天内理子红着脸解释道。


    “……”


    “学校！！”


    说到这里，她这才想起来什么。


    “黑井！！现在几点了！？”


    “还是上午……可是学校还是……”黑井里美有些汗颜，心想现在应该不是考虑上学的时候吧？


    “啰嗦！！我说去就去！！”天内理子倔强道。


    ············


    “哈啊！？明明是赶紧回高专来得更安全吧！！”


    学校无人的泳池旁，五条悟朝着电话抱怨着。


    “我当然也想这样。”电话那头的夜蛾语气很无奈，“可这是天元大人的命令。要我们满足天内理子的一切要求。”


    “……”五条悟闻言沉默了。


    很快，他挂断了电话。


    “切！真是宽松到了极点。”


    “别这么说，悟。”


    夏油杰面色平静地解释道，“别看她那样说，待到同化后她将会作为天元大人，成为高专最下层的结界根基。就再也见不到朋友、家人等最重要的人了。”


    “就随她喜欢吧。那是我们的任务。”


    “理子小姐没有家人。”


    一旁的黑井里美朝着两人鞠躬请求道。


    “家人在她年幼的时候就遭遇了事故……自那之后我就负责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因此，至少请让她能多跟朋友——”


    “那你不就是她的家人嘛？”夏油杰笑着打断了黑井里美的话。表示他们会这么做的。


    “……是的！”黑井里美感激地点头。


    “杰，派出去监视的咒灵呢？”


    五条悟突然间问道。


    “嗯，”夏油杰感应了一下，“要是能像冥小姐一样能视觉共享就好了。不过即便是现在的程度，只要有异常情况，也能立刻——”


    说着，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话音一顿。


    “悟，快去理子那边。”


    “啊？”五条悟有些疑惑。


    “有两只监视用的咒灵被干掉了。”夏油杰淡淡地解释道。


    ············


    “三千万啊……真好赚啊。既不是术师，还知道了位置。只要杀一个中学生就能到手三千万，真是个好差事呐。”


    潜入学校的两个杀手嘿嘿笑着讨论着。


    没错，他们就是伏黑甚尔花掉全部定金在委托网站上悬赏天内理子而引来的杀手。


    当然，真实的目的自然是不指望他们真的能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保护之下杀死目标，而是削弱五条悟而已。


    ············


    “怎么？他们没有回高专？那就太走运了。”


    另一边，伏黑甚尔本人甚至还在赛马场里的餐厅里吃着章鱼小丸子，一副悠哉的模样和中介通电话。


    “这样被赏金钓上钩的就从蠢材变成稍微靠谱点的蠢材了。”


    “不要紧吗？”中介问道。


    “什么事？”伏黑甚尔有些疑惑。


    “赏金用的是盘星教预先支付给你的三千万定金，如果他们杀了星浆体，你的定金就没了。然后搞不好，你可能还会收不到成功报酬。会被说成是不委托给你而从开始就安排悬赏的话结果也一样。”


    “那边可是有五条悟在啊。”


    然而伏黑甚尔根本不以为意。


    “他可是同时拥有数百年一例的六眼跟无下限咒术的存在。只要那家伙在身边，就没人能杀得了星浆体。”


    “……连你也不行吗？”中介笑着问道。


    “呵呵，谁知道呢？”伏黑甚尔同样笑着，“总而言之，给蠢材们设置的悬赏还剩39小时，先借他们来麻痹五条身边的术师以及其本人的神经，当然，他们是杀不了星浆体的。所以都是白干一场。”


    “设置时间限制的主意真是不错。”中介夸赞道，“诅咒师们聚集得很顺畅。”


    “并不单单是为了那个。”伏黑甚尔笑着。


    “？”中介有些疑惑。


    “悄悄告诉你，我差不多也要过去了。”伏黑甚尔吃着章鱼小丸子，“事情展开得比预想的要快，三千万要一分不少地还回来哟。”


    “痴人说梦！用的可不是一般的匿名论坛！！公告发布的手续费以及其他——”


    “喂，信号不好~”


    伏黑甚尔说着扔掉了手机。


    ············


    “天内人呢？”


    另一边，知道学校里出现情况的五条悟等人已经行动了起来。


    “这个时间，在上音乐课，应该是在音乐室或是礼拜堂。”黑井里美回应道。


    “礼拜堂！？”


    五条悟闻言有些惊讶。


    “按照音乐老师的安排，上课地点会变化的。而且这是间教会学校。”黑井里美解释道。


    “悟去礼拜堂，黑井小姐去音乐室。”夏油杰闻言安排道，“我去对付来历不明的两人。”


    “明白了。”黑井里美点头。


    “都说了得再我们的可见范围内才好护卫啊！！那个丫头！！”五条悟抱怨着。


    “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叮嘱她如果要移动位置一定要发邮件告知我们……”黑井里美歉意道。


    另一边，夏油杰思考着朝着不同方向奔跑。


    “来历不明的人是‘q’的残党？若是被盘星教唆使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


    很快，他在某个走廊转角处撞见了潜入学校的诅咒师。


    “嗷嗷，那身制服是……”一名头裹着头巾像是厨师一般的老人呵呵笑着看着迎面而来的夏油杰，而他的旁边正躺着夏油杰安排的监视用的咒灵。


    以及这个老人自己的式神。


    夏油杰听下脚步观察着眼前的老人。


    看到是高专的制服，便预想到肯呢个会需要以一敌多，而特意在自己的前后都设下式神。这老爷子早已经习惯了战斗。


    “不需要媒介……！？咒力也与术师不同，难不成是……咒灵操术！！”


    老人也在观察着夏油杰，在见到夏油杰若无其事地轻松召唤出咒灵之后，有些惊讶。


    “完全正确。”夏油杰呵呵笑着，“长寿之人果然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活太久也没什么好的。”老人呵呵笑着谦虚道，“活得越久，越是花钱。”


    “若论术式的等级，是对面占据上风。但术式的思考仍未摆脱式神使的思维方式。”


    老人心中冷笑着。


    “而且他太年轻了，老夫对他的想法可是了如指掌。”


    只见夏油杰如同他所料一般，退后了一步。


    “果不其然！他这种类型首先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因为，他不擅长，近身战斗！！而且他肯定认为同为式神使的老夫不会主动靠近他！！”


    老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厌恶近身战之人，对此却毫无防备，没有比这更好杀的目标了。”


    “看你好像在各种盘算着，不过那是没有意义的。”夏油杰见老人半天没有动作，抬起手微微勾了勾，笑着挑衅道。


    与此同时，一只庞大的虫型咒灵朝着老人扑了过去，身体几乎占据了整个走廊。


    “什么！！”


    老人见状似乎想到了夏油杰心中的打算。


    “纵幅、宽幅几乎占据了整个地形的攻击！！最初放置的两只原来知识为了麻痹老夫，借此出奇制胜吗！？”


    “那么。还剩一个人。”见眼前的老人被咒灵吞没，夏油杰淡淡地转身准备离开。

 第50章

    哗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窗户突然间碎裂，一道影子破窗而入。


    “杀了你！！”


    老人手握着匕首朝着夏油杰刺下。


    原来趁着刚才的混乱，这老家伙绕到了窗外。


    “你的失败，就是自己给自己创造了视线死角。”


    老人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然而下一刻，他却看见了自己曾经养过的柴犬。


    “……太助！！”


    “你……真的是太助吗！？”


    双亲把金钱与时间全都花在了更有出息的弟弟身上，其他人也都因为老夫能够看见常人所不能见之物，而避而远之。


    只有它不嫌弃，是老夫唯一的朋友。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啊。已经有50年以上了吧？太助，从你死——”


    说道这里，老人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是……走马灯啊——！！


    “原来你是故意制造出死角引诱我那样进攻的吗？”


    现世中，老人已经被夏油杰一招击中下巴，整个意识恍惚。


    不过，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


    “还好吧。因为看你一副忍不住想要冲过来的样子。”


    夏油杰淡淡地解释道。


    “对付认定了取胜之法的家伙，只要略施小计，让其自认为取胜在望，变回轻易上钩。比起这个，你是‘q’？还是盘星教？”说着，他面色阴沉地问道。


    ············


    “3000万……今晚吃鳗鱼饭吧？杀人之后的饭菜可是很好吃的。”


    另一边，另一个入侵者已经锁定了在教堂里的天内理子，正在幻想着成功之后的事情。


    而五条悟以及女仆黑井里美正在分头确认天内理子的位置。


    很快，五条悟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天内！！”


    他高声呼喊着，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老师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顺带一提，因为是教会学校的缘故，所以这里的学生和老师几乎全是女性。


    “什么……”


    天内理子红着脸看向突然间冲进来寻找自己的五条悟。


    “咦~~~~~~！？”


    看着突然间冲进来的大帅哥，所有人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开始起哄。


    “嗯？”


    五条悟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情况！？理子？那是你男朋友！？”


    天内理子身边的女生们好奇地问道。


    “不是……”天内理子慌乱地解释。


    “是高中生吗！？各自好高啊！！”


    “小哥哥，把墨镜摘了呗！？”


    五条悟闻言笑了笑，从容地摘下墨镜。露出那张惊世容颜。


    “超帅啊！！”


    “喂！别太得意忘形了！！”天内理子朝着五条悟咆哮道。


    “肃静！！大家肃静！！”年轻的女老师拍了拍手维护现场的秩序，“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老师你明明也很在意的说！”


    老师闻言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地走向五条悟，说教道。


    “这样可不行啊，就算你是亲戚，也不可以随便进来的。”


    “啊——那个事因为紧急事态，所以……不好意思。”五条悟笑着解释道。


    老师悄悄地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五条悟，说道。“还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然而她的动作当然是被学生们发现了。


    “喂喂喂！！你这是在违反条例！！”


    “吵死了！你们知道当老师的想要结实异性有多难吗！？”老师被发现干脆也不装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那我们也是一样的好吧！？一个教师居然喜欢小鲜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啥！？你们这是在diss光源氏吗！？”


    “你们学校可真热闹啊。”


    趁乱，五条悟拎着天内理子溜出了教堂。


    “我怎么飘起来了！！”


    天内理子惊骇地叫着。


    “蠢材！！都那样反复强调你们不要出现在大家面前！！”


    “诅咒师杀过来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五条悟懒得解释。


    “！”


    天内理子闻言也顿时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我们就这么直接去高专了。你也不想把朋友牵连进来吧？”五条悟淡淡地建议道。


    “……”


    天内理子沉默着没有反驳。


    “啊嗯？”


    入侵者发现了拎着天内理子在屋顶上快速移动的五条悟。


    “那个就是价值3000万的目标？旁边的是……同行吧？嗯……也可能是保镖。”


    他一边判断着五条悟的身份，一边打算追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盘星教的人吧？”


    黑井里美面色阴沉地提着拖把，问道。


    “‘q’的那群家伙，打扮得要更离谱一些。”


    虽然眼前这个人头上套着纸袋，但也不算特别离谱。


    “……？”


    来人有些疑惑。


    “你是个外行？要杀人的时候就该别出声，直接下手。”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还特意出声提醒自己。


    “……”


    黑井里美没有回答，直接冲了过去。


    “真够慢……”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不屑地挥出了拳头。


    然而拳头刚要命中，就被黑井里美在千钧一发之刻格挡住了，不仅如此她还顺势控制住了男人的手臂，一拖把发出致命一鸡。


    “唔——”


    男人吃痛地捂着裆部，跪倒在地。


    “不许对我家小姐下手。不然就杀了你。”


    黑井里美面色不善地警告道。


    “这不是很强的嘛？”


    赶到的夏油杰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理子妹妹呢？”


    “跟五条先生一起出学校了。”黑井里美回应着。


    “那么我们也赶紧出发吧，事情变得稍微麻烦了点。”夏油杰微微点头道。


    “呵呵……”


    然而跪倒在地的男人却在这时候冷笑着。


    “果然刚才那个就是我的3000万啊。”


    说着，他的身形竟然开始融化。


    “！！”


    看着男人的身形融化消失，两人都是微微一惊。


    “式神！？”黑井里美疑惑地问着。


    “不对，跟式神有些不一样。”夏油杰微微摇头，掏出手机联络五条悟。


    “悟，天内的脑袋有3000万的悬赏金？”五条悟听着夏油杰搜集到的线索，微微一愣。


    “对，是登载在诅咒师专用的暗网上的，而且有时间限制。应该是到后天上午11点为止。”夏油杰淡淡地道。


    “原来如此。”


    五条悟闻言挂断电话，呵呵笑了笑。


    “真是的，咒术师可是一年到头人手不足啊。想换工作吗？热烈欢迎哦，大叔。”


    眼前已经有敌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2，3，4人……身量都一模一样，是式神吗？”


    只见刚才出现在夏油杰两人面前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而且还是数个。


    “唉，职业介绍所的工作也不好干吧？你只要把那小鬼让给我就好了，其他的不劳烦您费心。”男人呵呵笑着回应着五条悟的调侃。


    言语间，有多了一个人。


    “又增加了！！变成五个人了！！”


    天内理子惊呼起来。


    “这丫头到底哪里好了？”


    五条悟调侃地抬手。


    顿时，巨大的引力让其中的两人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啊！？”


    男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一瞬间就解决掉了两个人！？刚刚是怎么回事！？”


    “式神消失了！！哪个是本体？”天内理子疑惑地问道。


    “不是式神。”经过刚才的试探，五条悟面色阴沉，“全部都是本体。”


    言语间，数个男人已经挥动着拳头进攻了过来。


    五条悟淡淡地按住天内理子的脑袋，随后看向这些袭来的人。


    拳头，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住了。


    “什么鬼！？”


    发现自己无法接近眼前的少年。男人微微一愣。


    “无限。”


    五条悟淡淡地解释道，“阿基里斯与乌龟的事啦。”


    “啥玩意儿？！”


    男人还是无法理解。


    五条悟摘下眼镜，呵呵笑着，“就是告诉你，学习是很重要的。”


    砰——


    又是同样的方式，两道袭击来的男人身形被强大的力量挤压撞击到一起。


    “包含本体在内，max5体的分身术式。可以随时自由选择由哪一个当本体的对吧？”


    五条悟看向最后剩下的一个人，呵呵笑着。


    “当本体处于危险的时候，可以把安全的分身变为本体。你的术式很不赖嘛。搞不懂为何你却这么弱。”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术式？”男人对五条悟一下子就看透了自己的术式有些惊讶。


    “很不凑巧，我的眼力很好。”


    五条悟指着自己的眼镜。


    这是“六眼”的能力。


    “我的术式就是收敛的无穷级数。所有接近我的物体速度都会变得越来越慢，结局就是永远都碰不到我。”


    他笑着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将摘下的眼镜悬浮起来，解释道。


    “将之强化过后的结果就是‘无下限’……可以理解为‘负的自然数’。就会出现类似‘-1个苹果’这样虚构的情况。然后就可以制造像刚才那样的吸收反应。不过其实这招意外地很不方便。”


    “反应太过巨大的话，就不能再自己的近距离使用了。如果还要分出气来兼顾指向性的话，那咒力的操作就变得很麻烦了。总而言之，超累人的。”


    “不过，我前面所讲的一切，都是关于顺转术式的。”


    说到这里，五条悟呵呵笑着再次抬手。


    男人像是被拎住了衣领一般整个悬浮在了半空中。


    “而这个则是无限的发散，术式反转。”


    言语间，男人已经被强行拉到了五条悟面前。


    只见五条悟伸出手指触碰他。


    然而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


    “呵。”


    就在男人疑惑的时候，五条悟无奈地笑了笑。


    “失败啦~”


    与此同时，他伸出的手化作拳头，一拳打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还以为这次能成功呢。”


    将男人一拳揍飞过后，五条悟笑着抱怨着。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一旁的天内理子感到无语。


    “嗡——嗡——”


    突然间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天内理子瞳孔猛缩。


    “怎……怎么办啊！黑井……！！黑井她！！”


    五条悟闻言微微一惊。


    凑近一看，是黑井里美被人绑架的照片。


    ············


    “抱歉，是我的失误。”


    汇合后，夏油杰有些懊悔地解释道。


    “她怕天内出事，所以让我先一步赶过来。是我错估了黑井小姐对敌人的价值。”


    “这样啊？”


    五条悟淡淡地道，“那也算不上是多大的失误嘛。对方接下来应该会提出交换人质的要求吧？像是拿天内来换黑井小姐，或是不杀掉天内，黑井就会没命之类的。”


    “但是交涉的主导权在有天内的我们这边，只要能预先在交换地点做一点准备，那么结果自然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就按照原定计划，把天内带去高专，让硝子做替身就行了。”


    五条悟淡淡地建议道。


    “慢……慢着！”天内理子闻言有些激动，“交易之时妾身也要一同前去！！因为妾身还不能相信你们！！”


    “啊？”五条悟不耐烦地道，“这个臭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耍性子——”


    “即便你们能救出黑井！！但万一无法在同化之前将她带回来呢！？”天内理子有些哭腔，“妾身，还不曾与她道别啊……！”


    “……”


    看着少女捏着裙子无助的模样，两人沉默了一阵。


    “绑匪很快就会与我们进行联络，”五条悟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对面比我们预想的要狡猾，带着你去了之后反而会降低黑井小姐的生存率的话，到时候我还是会把你留在这边。”


    “明白，这样就好。”天内理子目光坚定地抹掉眼泪。


    “但反过来说，如果你中途害怕了，哭着喊着说要回来，我也不会听你的。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吧。”五条悟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笑着道。


    于是……


    转眼间，四人一起来到了冲绳旅游。


    因为这只是他们虚惊一场，绑架黑井里美的并不是什么诅咒师，所以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没想到我居然会栽在盘星信徒……非术师的手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黑井里美的语气中满是歉意。

 第51章

    “冷不防地遭到突然袭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夏油杰笑着安慰道。


    “再说我也有责任。”


    “真的是突然袭击吗？”黑井里美有些疑惑，“因为‘q’的事情，当时我还是挺警觉的。但就是记不起来遭遇袭击时候的情形了……话说你们是搭乘飞机过来的吧？不会遭到袭击吗？”


    “悟的眼力非常好，他在起飞前就对乘客、机组人员、飞机内外进行了彻底检查。”夏油杰解释道，“飞行过程中我的咒灵也有在警戒来自外在的威胁。比起一般陆路交通要安全得多。比起这个，绑匪会指定冲绳这点倒是令我有点在意。”


    “应该是为了争取时间吧？”黑井里美猜测道，“为了即便没能杀害理子小姐也让她赶不上明天的满月。”


    “那样的话，应该会选择交通设施不完善的地方才对。”夏油杰微微摇头。


    “！！”黑井里美闻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微微一惊，“难道说他们打算占领机场！？”


    “有这个可能，不过没关系。”夏油杰呵呵笑着。“到冲绳来的，可不止有我们几个。”


    ············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应该由一年级来执行的任务。”


    此时还是咒术高专一年级的七海建人以及同期的灰原熊正守在机场。


    “我可是斗志满满哦！！为了能在夏油学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相比于无精打采的七海建人，灰原熊充满了活力。


    “而且学长们正为了保卫楚楚可怜的少女而不惜粉身碎骨、任劳任怨地辛苦工作着！！我们也同样要努力才行啊！！”


    “如果来了台风导致机场关闭的话，再努力也是白搭。”七海建人泼冷水道。


    ············


    而另一边，他们认为正在不惜粉身碎骨任劳任怨辛苦工作的学长，五条悟，正在陪着天内理子在海边捉海参玩儿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哈哈——海参！！大海参！！恶心！！样子好恶心！！”


    “唔嘿嘿嘿嘿嘿——”


    “变成旅游观光了，真的没事么？”黑井里美看着两人在海水里嘻嘻打闹的样子有些担忧。


    “是悟的提议。”夏油杰淡淡地笑着。“那小子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为理子小姐着想吧。不过差不多也该走了。”


    说着，他朝着海边的两人提醒道。


    “悟！！到时间了！”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


    五条悟停下嬉闹，微微一愣。


    天内理子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样，嘟着嘴巴看上去我见犹怜。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随后改变了主意。


    “杰，我们明早再返回吧。”


    一听见这话，天内理子脸上顿时又变得开心起来，眼神里都仿佛有了光亮。


    “……可是。”夏油杰有些犹豫。


    “天气也很稳定。”五条悟打断了他的忧虑，“而且，比起东京，冲绳的诅咒师要更少一些。”


    “麻烦你说话再正经一点。”夏油杰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飞在天上的时候天内的悬赏到期作废的话，岂不是更好？”


    “悟。”然而夏油杰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些，“从昨天起，你一直没有解除术式，对吧？睡眠也是，你今晚也不打算睡觉的对吧？不早些赶回高专，你真的不要紧吗？”


    “没有问题。”


    五条悟一副轻松的样子。


    “当年为了玩儿桃太郎电车99年隐藏内容，可是要比现在辛苦得多了。而且，不是还有你嘛。”


    “唉……”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


    “真拿你没办法。”


    另一边，守在机场的两人一年级也收到了联络。


    “七海！！说是要多停留一天！！不知除了什么事呢！！”灰原熊一脸精神。


    “#”七海建人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还能出什么事情？一定是他们那任性的学长临时改变了主意。


    真是会劳烦人啊。


    于是，五条悟、夏油杰以及黑井里美带着天内理子在冲绳又玩了一整天。


    ············


    护卫第三天，同化当日。


    都立咒术高专。


    15：00，天内理子的悬赏金取消后4小时。


    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里美回到了咒术高专。


    “大家都辛苦了。”


    踏进高专门口，夏油杰松了一口气，朝着几人道。


    “我们已经进入了高专的结界之内。”


    “这样就可以安心啦！！”天内理子充满活力地道。


    “……说的是呢。”黑井里美也松了一口气。


    “……”只有五条悟没有什么精神。


    “悟，真是辛苦你了。”夏油杰笑着看着他。


    “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我可不要再给小屁孩当保姆。”五条悟抱怨着。


    “啥？”天内理子闻言额头青筋暴起，这家伙分明是玩儿得最嗨的吧？


    然而下一刻，她就微微一愣。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一把刀从后方贯穿了五条悟的身体。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感到不可思议。


    这里可是在高专结界的内侧啊！！


    “我们，之前在哪儿见过吗？”


    五条悟额头冒出冷汗，撇过目光看着身后偷袭的男人。


    “不用在意，我也一样很不擅长，记住男人的名字。”男人冷笑着。


    他们的确见过面，不过那是在五条悟很小的时候。


    当时，他曾凑热闹地跑过去看，生在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鬼头。


    而那也是他这一生之中仅有的一次，被对方观察到他站在其身后。


    所以他才要设计削弱五条悟，只为让五条悟的感官变得迟钝。


    夏油杰放出咒灵袭向男人。


    男人冷笑着拔出刀想要躲开攻击，但却被巨大的咒灵整个吞了下去。


    “悟！！”


    夏油杰没有追击，而是担忧地跑向五条悟。


    但却被五条悟抬手制止了。


    “我没事。”


    五条悟缓缓起身站稳，笑着解释道，“术式的发动虽然迟了一些，但还是避开了内脏。然后我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根本就没被刀伤到什么地方。就好像是针织衫被安全别针顶了一下而已。”


    “真的没问题？”


    “放心。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


    五条悟笑着摘下眼镜，打算留下来独自应敌。


    “你们先赶去天元大人那边。”


    “千万不要大意。”夏油杰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笑着。


    噗——


    说话之间，夏油杰召唤出的咒灵被男人从内部以刀切开。


    只见染血的男人咧嘴笑着再次出现在五条悟面前，手握利刃，身上缠绕着咒灵。


    “跟刚才刺我的不是一把刀……还有缠在他身上的咒灵是哪里冒出来的？”


    五条悟对于男人手里此刻的宽刀以及身上缠绕的咒灵感到有些疑惑。


    “这来路不明的家伙，可恶！！”


    “星浆体不在了吗？”


    男人跃到了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五条悟，疑惑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本想靠着刚才哪一些解决掉你的……太久没活动，手艺生疏了么。”


    “天内的悬赏金已经过期作废了，呆子。”五条悟嘲讽道。


    “是我取消的，”男人咧嘴笑着，“为了对付你这样毫无纰漏的一家伙，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几个轻重缓急各不相同的假目标。虽然连你身边的术师一个都没解决这一点很糟糕，但如果不给悬赏金设置一个时间限制的话，估计你到最后都不会解除术式吧？”


    “是嘛~”


    五条悟同样咧嘴笑着，他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一路上遇到的阻碍都是这个男人搞的鬼。


    而目的，则是为了削弱自己的精神，让自己在以为护卫结束的那一刻放松警惕。


    刚才那一刀命中自己，就是这个男人计策成功的最好证明。


    “砰——”


    五条悟一边笑着，一边直接发起了进攻。


    恐怖的咒力冲击瞬间将男人的立足点击碎。


    但男人的身手很敏捷，一下子就跳跃到了其他地方躲开了攻击。


    “！！”


    五条悟有些惊讶于这个男人的速度。


    “好快！！不仅如此，难怪我觉得这家伙有些古怪，原来他根本没有一丝咒力！！”


    他逐渐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异常的地方。


    “是拥有天与咒缚的超级运动天赋之人！！不光是这样……因为这个家伙身上没有咒力，所以六眼无法预读他的行动！！”


    只见男人呵呵笑着，将手里的刀塞进缠在身上的咒灵嘴里，同时拔出了另一把刀。


    这下五条悟心中关于这个男人身上的咒灵以及咒具的来源的疑惑也解开了。


    “他掌握了我的术式的情报，偷偷摸摸做了许多预先准备吧？那种家伙是不可能毫无对此地向我闷头猛冲过来的，特别是他手上还有那把咒具。”


    然而下一刻，五条悟视野里就丢失了男人的身影。


    “！！”


    “不见了！！”


    因为没有咒力，所以感知不到他的气息。依靠直觉是行不通的。


    只要追踪卷在他身上那个可以收纳物体的咒灵的气息应该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


    五条悟开始捕捉那只咒灵的气息，试图通过这只咒灵锁定男人的位置。


    然而他却有些汗颜地发现这个男人乱窜的速度快到他难以置信。


    “窜得也太快了吧！！没办法……术式顺转，最大出力——苍！！”


    他瞬间加大了咒力输出，恐怖的引力在五条悟身前聚集，不断地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顷刻间，周围的建筑就尽数坍缩一般被他的术式摧毁殆尽。


    这样周围就没有遮蔽物了，不用担心遭到偷袭。


    五条悟看着眼前开阔的视野中的一切，似乎只有更远处的树林能够藏身。


    而且那边也的确传来了咒力波动。


    “藏进树林里去了吗？”


    然而下一刻，看着密密麻麻升起的黑影，他就问问一愣。


    “！！那是……蝇头？”


    那是由无数在他看来连炮灰都算不上的弱小咒灵组成的虫群。


    这些飞虫如同蝗灾一般，片刻就将他包围起来。


    “是藏在那只咒灵里养的吗？这是把蝇头当做电波干扰器来用么？”


    五条悟一边分析一边冷笑着。


    如此一来，就弄不清楚他的位置了，而且还有了视线死角。


    再用一次‘苍’……不对，等一下！


    那家伙的目标是……


    五条悟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说到底，那家伙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天内理子！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朝着夏油杰等人的方向追过去的时候，背后却突然间闪现一道影子。


    男人手持匕首，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咧嘴笑着。


    当五条悟回过神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你小子的直觉好到可以察觉到空手时候的我。这把咒具中渗出的特异的咒力是不可能逃过你的六眼的。”


    “估计你也不可能会因此而慌张，让我有机可乘得以近身。不过，总算是让你转而进入依赖术式的防御状态了。”


    特殊咒具“天逆鉾”。


    其效果为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


    五条悟抓住男人的手想要反抗。


    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当然不可能有能够反抗眼前这个身体素质异常的男人。


    噗——


    匕首由咽喉处朝着下方划动，几乎将五条悟整个身体切成两半。


    随后男人像是还不放心似的，又连续突刺补上了几刀。


    直到五条悟彻底倒在血泊中，他才咧嘴笑着转身离去，嘴里还念叨着。


    “手感，应该稍微恢复了些吧。”


    ············


    另一边。


    咒术高专最下层。


    参道。


    理子小姐，我只能陪您到这里了。


    下了电梯看着眼前的长廊，黑井里美朝着眼前的天内理子鞠躬道别道。


    “理子小姐……请一定要……”


    “黑井，我最喜欢你了！”


    还没等她说完，天内理子就哭着抱住了她。


    “一直都是……！！今后也一样！！”


    “我也……最喜欢您了……”


    黑井里美也同样流下泪水。


    而一旁的夏油杰知识悲伤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别。

 第52章

    道别了黑井里美之后，夏油杰继续待着天内理子前进，来到了深处的本殿堂。


    “就是这儿吗？”天内理子看着眼前围绕着一棵巨大的树木建造的建筑物微微一愣，问道。


    “对。”


    夏油杰微微点头，解释道，“这便是天元大人的脚下，国内主要结界的根基。”


    说着，他指着建筑物中的一条阶梯道：“你要顺着这楼梯走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那棵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的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在通话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


    “或者你仍可现在就转身，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咦？”


    听到这后半句话，天内理子微微一愣。


    “我们的班主任在向我们介绍这次任务的时候，是用‘抹消’一词来代替‘同化’的。”夏油杰淡淡地解释道。“他是在暗示我们要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别看我们那位班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经常做些拐弯抹角的事。在见到你之前，我就跟悟谈过了。”


    “要是星浆体小鬼拒绝同化该怎么办？”


    “那就取消同化！！”


    “呵呵。没问题吗？”


    “啥？”


    “那可意味着很可能要因此与天元大人开战哦？”


    “你小子怕啦？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我们，是最强的。”


    “这些是那个家伙的原话。”说到这里，夏油杰笑了笑，“所以，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我……”


    天内理子悲伤地说着。


    “自打出生以来就始终被人提醒着自己是星浆体，是与众不同的。对我来说，星浆体的身份早已习以为常。我尽量远离一切可能的危险，只为了今天而活着。”


    “父亲母亲去世的情形，我都不记得了。因而并不会感到悲伤与寂寞。”


    “所以，我曾经认为，就算因为同化要与大永远地分别，也不会有事的。”


    “就算再痛苦，也总会有忘掉悲伤与寂寞的那一天。”


    “……但是，但是果然……”


    “还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


    “想要和大家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的新鲜事物。”


    “……真的想！！”


    “回去吧，理子妹妹。”听到这里，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朝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


    “嗯……”


    女孩笑着同样伸出手回应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


    砰——


    枪声响起。


    子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天内理子的大脑，就在夏油杰的面前。


    “理子妹妹？”


    夏油杰瞳孔猛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孩在自己面前倒下。


    “好~你辛苦啦！解散回家吧。”


    男人调侃的声音传来。


    夏油杰转头看过去。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在和五条悟战斗的男人，此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参道尽头处，手握着手枪，咧嘴笑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什么为什么……哦哦，是那个意思啊？”男人挠了挠头，咧嘴笑着，“因为五条悟已经被我杀死了。”


    “是么……”


    夏油杰的脸色无比阴沉，毫不犹豫地召唤出了自己最强的咒灵。


    “去死吧。”


    然而男人根本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像是来观光一般抬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和忌库处于隐藏结界之内，因而入口没有配备看守。只要掌握了门的位置，然后便可如入无人之境。”


    “每到这个时期术师们都会变得很忙。再加上现在高专里到处都飞满了蝇头，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对他们来说，没有咒力的我就如同是透明人一般。”


    “不过，有一个问题。当我拿起咒具时，咒具的咒力，会令我不再是个透明人。”


    伏黑甚尔咧嘴笑着。


    抬起枪口瞄准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龙型咒灵，开枪。


    “别着急嘛。”


    当然，子弹对咒灵来说并没多大的效果。


    伏黑甚尔扔下枪躲开攻击。


    “我继续说了。”


    “我饲养了可以储存物品的咒灵，把咒具放进其中，随身携带。”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下次我又会因为咒灵的咒力，而变得不再是透明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一颗肉球。


    “我让咒灵将它自己的身体也收缩起来，缩小尺寸。然后放进我的腹中。”


    “透明人的内脏自然也是透明的吧？这样我就可以携带各种咒具大摇大摆地进出结界。”


    言语间，咒灵已经放大了缠在伏黑甚尔身上。


    “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咒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对手要想偷袭六眼的话，如果不能保持透明状态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当时刺穿五条悟的时候我用来了普通的刀。”


    “或者先杀掉星浆体也是可以的，但那样就会进入六眼的视野，风险还是……”


    “够了。”


    夏油杰面色阴沉地低喝道。


    他并不想听这个男人炫耀自己是如何成功的。


    “你是天与咒缚对吧？我知道你们跟我们术师一样，借由公开自己的情报来提升自己的技能威力。但我想知道的不是那个！为什么你能找到通往这里的大门？明明我们没有留下丝毫的残秽啊啊！！”


    “人类秽遗留的痕迹可不只是残秽。”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笑着。


    “还有气味、足迹……咒缚同样大幅提升了我的五感。”


    “你在来的途中应该还有遇到一位女性，她怎么样了？”夏油杰面色阴沉地继续问道。


    “嗯？哦，那个女仆啊？”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大概是死了吧？我下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她的死活。运气好的话，可能还活着吧？”


    “是么？果然，你还是快去死吧。”


    夏油杰说着再次挥手，龙型咒灵朝着伏黑甚尔扑了过去。


    然而，面对此刻手里已经握着咒具的伏黑甚尔，体型庞大的咒灵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噗——


    仅仅是瞬间，整条龙就被伏黑甚尔切成了两半。


    “！”


    夏油杰微微一愣。


    被一刀两断了？


    那可是在我现有的咒灵之中拥有最高硬度的虹龙啊！？


    “咒灵操术……一派乌合之众。”


    伏黑甚尔咧嘴笑着，不屑地看着夏油杰。


    然而就在他嚣张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喂。”


    “我，我，我，美吗？”


    “……”


    伏黑甚尔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身形像是女性，整张脸被绷带和长发覆盖的身影。


    隐约可见那浓密的长发之下满是狰狞的眼睛，绷带下面的脸也无比狰狞，嘴里是锋利的獠牙。


    但伏黑甚尔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唉——没办法，硬要我说的话，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咔嚓——”


    只听见一道咔嚓声。


    伏黑甚尔微微一愣。


    他的耳朵像是别第一把无形的剪刀伤到，正在流血。


    是眼前的咒灵正在捏动手里的剪刀。


    “原来如此。”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这个咒灵的能力。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着急，缓缓从缠在身上的储物咒灵嘴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是在对付五条悟的时候用过的匕首。


    匕首挥过，咒灵的术式被强制解除。


    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油杰已经趁着机会来到了他的背后。


    “结束了。”


    对此，伏黑甚尔感到有些无聊。


    “蠢材……居然挥主动进到我的攻击距离内，太没劲了。”


    “结束的……是你才对。”


    谁料夏油杰接近的目的并不是朝着他发动进攻，而是缠在他身上的储物咒灵！


    “！！”


    伏黑甚尔反应了过来。


    咒灵操术。


    可以将降服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的术式。


    根据阶级换算相差2级以上的时候，可以省去降服的步骤，几乎无条件地获取咒灵。


    而这只储物咒灵，虽然能力特殊，但自身却并不强，可以直接获取！！


    只见夏油杰伸手之间，咒灵已经逐渐被他吸引过来。


    “成功了！武器库已经控制住了，接下来就靠大量的咒灵，进行强行压制——”


    就在夏油杰这样思考的时候。


    砰——


    他的手臂被弹开了。


    “什么……！？”


    只见储物咒灵再次吐出一把刀。


    伏黑甚尔咧嘴一笑，拔除刀，手握双刀，在夏油杰胸口处划过。


    “噗——”


    十字型的狰狞伤口浮现在夏油杰的胸前，鲜血四溅。


    “我控制了力道，术师是死不了的。”


    伏黑甚尔一脚将受伤的夏油杰踢开。


    淡淡的继续说道。


    “如果你只是个式神使的话，我就已经杀了你了。没想到居然是咒灵操术。我还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你手里的那些咒灵会怎么样。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你可真是得了父母的恩惠咧。”


    “不过呢，你们这些得到上天眷顾的人，却败在我这样一个连咒术都不会用的野猴子手下。”


    “想要长命百岁的话，可不要忘了今天的事情哦。”


    ············


    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给你。”


    来到这里的伏黑甚尔将天内理子的尸体扔给委托人之后，淡淡地说道。


    “星浆体天内理子的遗体，完整无损。”


    “嗯。确实是。”


    盘星教法人代表园田茂呵呵检查了一下之后，呵呵笑着，“报酬会照约定支付，另外，再给你们些奖金吧。”


    “不愧是教祖大人，真豪爽。”伏黑甚尔笑着奉承道。


    “不是教祖啦。”一旁的中介人一阵无语，“确定吗？虽说是必要经费，但我们已经得到了你们许多资金上的协助了。我还以为会被扣钱。”


    “我们是在‘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委托你去杀人的。”园田茂呵呵笑着，解释道，“盘星教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奈良时代，起初天元大人在推广发展日本佛教的同时，倡导术师们遵循道德基准。”


    “然而咒术界与宗教法人的关系差到了极点，从这扭曲的关系中出现的就是现在的盘星教魂玉器之会。”


    “因此我们自始至终都贯彻非术师的立场，被允许各种越权行为的术士们，原则上也都不会对非术师出手。”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明确记载于教典之中的禁忌！！已经发展成为绝对的一神教的盘星教！！我们信仰的对象天元大人竟然要与星浆体同化！！”


    “若是在众教徒面前任由同化的进行，那教会便难以再维持下去。但若行为过度，会被术师消灭。”


    “老实说我们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又如何？本会失去的东西现在都在手中。”


    “那么也该破破财啦。”


    “如果天元大人因此而失控的话，难以维持下去的可能就是整个人类社会咯？”中介人呵呵笑着。


    “若是能与星星一同陨落，那就听天由命吧。”


    园田茂不以为然地说着，随后抱着星浆体的尸体离开了两人面前。


    “……”


    剩下的两人无语地对视一眼。


    “你刚说的盘星教的协助，是指冲绳那事儿？”伏黑甚尔问道。“当时为什么没杀了那个女仆？”


    “对。”中介人为点头，随后解释道。“因为当时我对你的计划已经有了些理解，判断比起救援失败带来的紧张，成功救出女仆后的松懈能更加有效地‘削弱’他们。”


    “而且我们不是经常会对上意下达的指令进行灵活变更，一次来掩饰这边的真实目的吗？”


    “结果还不错。”


    “不过话说为什么会选冲绳？一般都会选择用汽车来运送绑架的人质吧？大众交通的风险太大。”


    “我听到时也是逗了了。你猜怎么着？居然是用的会长的私人飞机。就算有也不该这么用吧？有钱人的思维方式果然不同。”


    “用那钱去吃饭吧？领我去你招待贵客时候去的店呗。”伏黑甚尔咧嘴笑着。


    “我不要。”中介果断拒绝了，“你又不会请男人吃饭。除了工作，跟一起下地狱之外，我可不想再跟你扯上别的关系了。”


    言罢，任务算是完结，两人分道扬镳。

 第53章

    “嗨。好久不见。”


    “……”


    刚和中介人分别，伏黑甚尔的去路就被人给拦住了。


    他看着眼前出现的本该已经死透的人，沉默了一阵，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是特别精神的。”


    五条悟笑着回应着。


    没错，本该死去的五条悟，此刻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了伏黑甚尔面前。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染着鲜血破破烂烂，或许就连下手的伏黑甚尔本人都会误以为一切都没发生过。


    “是反转术式？”


    看着五条悟展示自己的伤口，那伤口虽然已经复原了，但还能看见浅浅的痕迹。伏黑甚尔惊讶地问道。


    “回答正确。”五条悟咧嘴笑着，似乎已经头部也遭受过伏黑甚尔的破坏，所以精神稍微有些不正常，显得有些疯狂。


    “当我被你贯穿喉咙的时候，就停止了反击，转而将所有神经都专注于反转术式。咒力是负的力量，能够强化肉体，却不能使其再生。所以要将同样为负的力量进行相乘，负负得正。这就是反转术式。”


    “说得轻巧。”伏黑甚尔听着五条悟的讲解微微撇嘴。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喋喋不休起来了。


    “嗨起来了。”五条悟笑着，“我这也是头一次做到。周围唯一一个会用的家伙，说的话又让人一句都听不懂。”


    “先‘吓’地一下，再‘咻咻’地这么着，然后就‘嗖嗖嗖’地……听不懂？唉，你太缺乏灵感了。”


    “然而，我再生死之际终于掌握了，咒力的核心！！”


    说着，五条悟轻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嘲讽道，“你的败因就是没有砍下我的脑迪，以及没有用那把咒具来刺我的头。”


    “……败因？”


    伏黑甚尔闻言咧嘴笑着，伸手从缠在身上的咒灵嘴里抽出那把咒具。


    “胜负才刚刚开始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给眼前的五条悟。


    “啊——？”


    五条悟仰头看着天空，狂笑着。


    “是吗？说的也是，或许就如你所说！！”


    伏黑甚尔没有再继续废话，趁着五条悟仰头的空隙直接冲了过去，一道斩过。


    然而他的攻击理所当然地落空了。


    只见五条悟悬浮在半空中，顺势旋转着身姿躲开了斩击，随后露出无喜无悲的眼神，仿佛神一般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抬起手指。


    由反转术式产生的正的力量，将这股力量灌注于早已经牢牢刻印在自己体内的无下限术式。


    “术式反转·赫。”


    砰——


    只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噗——”


    当伏黑甚尔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砸在了远处的墙壁上，口吐鲜血。


    看着天空中悬浮着的那道正在狂笑着的身影，他不由得发出感慨：“怪物。”


    噼里啪啦的骨骼顿挫声在伏黑甚尔身上响起。


    他活动着身体起身，确认着自己受到的伤势。


    没有骨折。


    刚刚的冲击波？就是无下限咒术反转术式‘赫’……？


    他心中暗自猜测着。


    “停止之力”，这是种中性的无下限咒术。


    “吸引之力”，经过强化的无下限咒术‘苍’。


    以及“反弹之力”，术式反转‘赫’。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无下限术式的全部。


    那么……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嘴角微咧，露出自信的笑容。


    “不成问题。”


    停止之力自然不必多说，用老办法对付。


    吸引之力可以用能远程攻击的逆鉾来抵消，也可以靠我的脚力来撕扯。


    反弹之力的话，只要能把握准确时机，就能用逆鉾当盾牌进行防御。


    这就是伏黑甚尔想到的万全之策。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看着天空中仿佛在外太空自由漂浮一般的男人，伏黑甚尔犹豫了一阵。


    不知道这股违和感的来源。


    最终，他笑了笑。


    “算了，这样挺好。”


    说着，他挥舞着手里拴着锁链可以用来远程攻击的逆鉾咧嘴笑着。


    “杀了你。”


    另一边。


    五条悟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伏黑甚尔身上。


    他只是感到有些抱歉。


    “抱歉，天内。我现在并没有为了你而愤怒，也没有憎恨任何人。”


    “我现在只觉得，这个世界令我心情无比舒畅。”


    “天上天下。”


    “唯我独尊。”


    咧嘴笑着，他居高临下，仿佛神明给凡人降下制裁一般朝着伏黑甚尔发动术式。


    “说到世代传承之术式的优点，就是前人积累的对术式的通透解读与使用经验。


    而却点，便是术式的情报容易遭到泄露。


    你是三大家族之一……禅院家的人吧？


    “苍”与“赫”这些无下限咒术的事情，你应该早已经熟知。


    但是……


    这一招，即便在我五条家，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


    顺转与反转，通过令各种各样的无限产生冲突，从而生成的使假想的质量倾泻而出。


    虚式·茈。”


    这一瞬，伏黑甚尔愣在了原地。


    违和感。


    他终于明白了这份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领不到工钱的话，我才不干咧。’平常的我肯定会这么说，然后脚底抹油开溜。然而在我眼前的是已经觉醒的无下限咒术的使用者，恐怕已经成为现代最强的术师了。面对着这个代表着否定了我的禅院家以及整个咒术界的顶点的男人，我有了将其否定，令他屈服在我脚下的想法。”


    “为了肯定我自己，我违背了自己的常态。”


    “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伏黑甚尔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恐怖的力量抹消掉，同样消失的还有身后建筑物的一部分，像是被某种球状的东西经过的同时顺便吞噬了。切口平齐，没有任何能反抗的余地。


    “我不是早就把自尊心给丢掉了么？不再尊重自己与他人。这不是正是我自己选择的生存之道吗？”


    伏黑甚尔还站着，发出感慨。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想留下吗？”五条悟平静地悬浮着靠近，淡淡地问道。


    “……没有。”


    伏黑甚尔原本想要这么回答的。


    但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对母女的影子。


    “再过个两三年，我的儿子就会被卖给禅院家了，随你处置吧。”


    言语间，他停止了呼吸。


    ············


    当夏油杰赶到的时候，推开们，只看见了呗盘星教教众围绕着的五条悟。


    五条悟手中此刻抱着抢回来的天内理子的尸体。


    而周围的教众脸上带着微笑，似乎看不见他身上的血迹，也没有对尸体的恐惧。


    他们只是在鼓掌。


    为天内理子的死而鼓掌，为天元大人不会与之同化而庆贺。


    “好慢啊，杰。”


    五条悟注意到了夏油杰的到来，淡淡地说道，“不对，该说你来得快才对。毕竟这里内部有太多处盘星教的设施了。”


    “……”


    夏油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五条悟。


    “悟，是你吗？”


    他总感觉，眼前的男人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发生了什么……！？”


    “你见过硝子了吧？”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道。


    “嗯，我没事的，已经请她替我治疗过了。”夏油杰回答道，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看着天内理子的尸体，“不对，就算我没事，也是于事无补。”


    “是我把一切搞砸的，跟你没关系。”五条悟淡淡地道。


    “……回去吧。”夏油杰沉默了一下，建议道。


    “杰。”


    五条悟突然间开口，“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无喜无悲。


    “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算了吧，没有意义。”


    夏油杰微微摇头。


    他同样对这些人渣很愤怒，但同样也知道这么做除了给他们惹麻烦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看起来在这儿的全都是一般教徒。知道我们咒术界事情的主犯应该已经逃走了。与发布悬赏金不同，现在的状况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关系。再加上本身就是个有问题的团体，不久就会被解散。”


    “没意义，那玩意儿，拯救那么有必要么？”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此刻觉得只要自己心情舒畅就好了。


    如果宰了这帮家伙，他会很心情舒畅。


    “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我们术师来说。”夏油杰认真地道。


    ············


    一年后。


    2007年8月。


    “准备开始咯。”


    高专训练场里，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人握着橡皮擦一人握着钢笔，朝着五条悟的方向扔了过去。


    而结果是，钢笔的笔尖停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中，而橡皮擦则是砸在了他的头上弹开。


    “嗯，效果不错。”


    五条悟笑着抓住弹开的橡皮，同事也将钢笔拿下来。


    “咦？刚才是什么鬼！？”


    家入硝子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如果五条悟发动了术式的话，停在半空的就不该只有钢笔才对。


    可是橡皮却是很确切地命中了他。


    “术式对象的自动选择？”


    夏油杰似乎看出了些许门道，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


    五条悟笑着解释道。


    “我把至今为止需要自己亲自来做的事情实现了自动化。不只是咒力的强弱，从质量，速度，形状也可以对物体的危险程度进行甄别。要是能甄别毒物就更好了，但现阶段还是太难了些。现在已经可以借助最少的资源，几乎毫无间断地释放无下限咒术。”


    “毫无间断？那样会烧坏脑子的啊。”家入硝子担忧地道。


    “在自我补完的范畴内，让反转术式也保持持续的运作。”五条悟不以为然地笑着，“这样无论何时都会有新鲜的脑部供给。之前就在尝试的掌印的省略已经完美，‘赫’与‘苍’各自的复数同时发动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课题是领域与长距离的瞬间移动。”


    “以高专为起点，预先挑选出没有障碍物的移动路线的话，我认为是可能成功的。硝子，把实验用的小白鼠借我。”


    “唉——”家入硝子有些无奈。


    “……”


    而夏油杰则是沉默着。


    他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赫昔日不同了。


    如今的五条悟，已经真正的成为“最强”了。


    任务也可以一个人全部完成。


    硝子原本就不会外出执行危险的任务。


    必然的结果就是他独自一个人的时间增多了。


    “杰，你是不是瘦了？”五条悟似乎是看出来了夏油杰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间问道，“不要紧吧？”


    “不过是单纯的苦夏罢了。”夏油杰目光闪躲地回应着，“没事的。”


    “凉面吃多了？”


    五条悟有些不解。


    夏油杰却有难以诉说的苦闷。


    今年夏天忙死了。


    估计也有受到一年之前频发的灾害的影响，咒灵像蛆虫一样，源源不断地钻出来。


    拔除，吸收，反反复复。


    拔除，吸收。


    无人知晓的咒灵的味道。


    就仿佛是将擦拭过吐泻物的抹布囫囵吞下一样。


    拔除，吸收。


    为了谁？


    天内理子死去的那天，看见盘星教徒们那副嘴脸的时候。


    他就不断地劝说自己。


    他所见到的，并没有什么稀奇。


    人尽皆知的丑恶罢了。


    而他更是在早已经知晓的基础上，选择成为一名术师，解救众生的。


    不许动摇。


    要履行身为术师的责任。


    但越是随着时间流逝，越是不断的拔除咒灵，吞下。


    他就越感觉自己的做法或许是错误的。


    那些愚昧的猴子……真的有被自己保护的必要么？


    “啊！夏油学长！！”


    某天，洗完澡在走廊上发呆的夏油杰被后辈叫住了。


    “灰原……”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是个很有干劲的后辈，脸上总是笑容，充满了活力。


    “您辛苦啦！！”


    灰原熊立正朝着他恭敬地问好。


    “要喝点什么吗？”


    夏油杰找不到话题，只是看见了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于是下意识地问道。


    “咦咦！？那多不好啊，我要可乐！！”灰原熊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好意。


    “呵呵……”


    夏油杰微微笑了笑。

 第54章

    “我明天的任务要到挺远的地方去呢。”


    买好了饮料之后，两人坐在走廊里的座位上闲聊，灰原熊笑着朝着夏油杰说道。


    “是吗？那伴手礼就拜托了。”夏油杰淡淡地道。


    “明白！！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灰原熊嘿嘿笑着问道。


    “悟大概也会吃的，就要甜的吧。”夏油杰回应着。


    “……”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间道：“灰原，咒术师还干得下去么？不会觉得辛苦吗？”


    “这个嘛……”


    灰原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微微一愣，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凡事不习惯想得太深。但是我觉得能竭尽全力做力所能及的事！那种感觉很棒的！！”


    “这样啊。”


    看着充满活力的灰原熊，夏油杰愣了愣。


    “你说得对。”


    “你就是夏油同学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身材高挑的女人来到他面前，淡淡地问道。


    “嗯？”


    似乎见到夏油杰对自己的问题没有反应，女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是哪位？”


    夏油杰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喜欢胃口好的女孩！！”一旁的灰原熊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回答的，笑着回应道。


    “灰原……”


    夏油杰看向他，有些汗颜。


    “没关系的，她不是坏人。”灰原熊笑着笃定道，“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


    “……你坐在我旁边还好意思说这话？”夏油杰讽刺地笑了笑。


    “？……是的！！”灰原熊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改变自己的看法。


    “啊哈哈哈！这对话很有讽刺意味啊。”女人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哈哈笑着。


    闲聊了一阵之后，灰原熊告辞离开了。


    走廊上只剩下了夏油杰和女人。


    “你的后辈挺老实可爱的。”女人呵呵笑着朝着灰原熊挥手道别，冲着夏油杰调侃道。


    “我觉得作为一名术师，他应该学会用怀疑的眼光看人。”


    夏油杰无奈地说道。


    “夏油同学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女人问道。


    “还是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夏油杰看向女人，“你究竟是谁？”


    “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女人淡淡地回应道，“这么说，你该知道了吧？”


    “！！”


    夏油杰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


    “嗷嗷！传说中怎么样的？”九十九由基有些好奇关于自己的传说。


    “虽然是个特级，却根本不接任务，只知道去海外瞎逛的闲散无赖。”夏油杰回答道。


    “……”


    九十九由基顿时脸色变得尴尬起来。


    “我讨厌高专。”她叹了一口气，摆烂道。


    “闹别扭了……”夏油杰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想着。


    “开玩笑的。”但是很快九十九由基又恢复了常态，“但我确实跟高专的方针不合，这里的人都信奉对症疗法，我想实施的是原因疗法。”


    “原因疗法？”夏油杰有些疑惑。


    “不是猎杀咒灵，而是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出现的世界。”九十九由基回应道。


    “！！”


    夏油杰闻言有些惊讶。


    “那就，稍微给你传授一下吧。”九十九由基看着他好奇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我来问你，所谓的咒灵究竟是什么？”


    “咒灵可以看做是人类自身泄露出的咒力累计沉淀形成的东西。”夏油杰回答道。


    “一点没错。那么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出现的世界，方法共有两个。”九十九由基竖起两根手指，淡淡地道，“一是让全人类的咒力消失……二是让全人类学会控制咒力。第一种构想我认为是挺不错的，而且也有具体的成功实例。”


    “实例？”夏油杰疑惑道。


    “那个人你也很熟悉。”九十九由基回答道，“禅院甚尔。因天与咒缚的作用，咒力与一般人无异的例子，我也见过许多。但能做到咒力完全为0的，放眼全世界，只有他一人。他身上令人感兴趣的地方并非仅此而已。禅院甚尔虽然咒力为0，却可以凭借五感感知咒灵。因为彻底摒弃了咒力，肉体与咒力彻底划清了界限，反而获得了抵抗咒力的耐性。简直是个超人。所以败给他，你不用感到羞愧。我曾经想对他进行一番研究，结果却被他甩了。他的去世，实在令人可惜。天与咒缚的例子过于稀少，所以我现在专注于第二种方法。你知道吗？术师是不会生成咒灵的。”


    “！？”


    听见这样的结论，夏油杰微微一惊。


    “当然了，这不包括术师死后尸体变成诅咒的情况。”九十九由基补充道，“术师相比起非术师，极少出现咒力泄露的情况。虽然使用术式的咒力消费量以及容量各有差异，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流动。术师的咒力会在本人体内进行流转。大概的说，如果全人类都变成了术师，那就不会再有诅咒出现。”


    “那么……”


    听到这里，夏油杰脑海中闪过那些肮脏的嘴脸，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把所有不是术师的家伙统统杀掉不也一样吗？”


    “夏油同学，你说的是‘可行’的。”本以为会被反驳，但出乎意料的是，九十九由基却面无表情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应该说，那是最简单的方法。”


    “咦？”夏油杰闻言有些惊讶，“不是……”


    他只是说出了想法，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考虑过这种想法的可行性。


    “对非术师采取间苗法，作为生存战略，让他们适应术师。”九十九由基没有理会夏油杰，淡淡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要促进他们进化。就像鸟儿长出翅膀的过程意义。当然这样需要借助恐怖与危机感。不过很可惜，我还没疯狂到那种程度。你讨厌非术师吗？夏油同学。”


    “我不知道。”


    夏油杰低着头回应道。


    “我曾经认为咒术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但是最近在我的心中，非术师的价值已经动摇了。弱者的尊严、弱者的丑陋，我已经无法区分于容忍两者。蔑视非术师的我，与否定着这样的自己的我。术师就像是一场马拉松，而终点的图像却是那么的暧昧模糊。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我的真心。”


    “哪个都不是真心。”九十九由基淡淡地说道，“你还没到那个阶段。蔑视术师的你，以及否定那样的自己的你。这二者只不过是你思考后得出的可能性。究竟哪个才是你的真心，要靠你自己今后去选择。”


    说着，她起身准备离开。


    夏油杰一路送她来到高专门口，直到她发动了机车引擎。


    这期间，两人又聊了许多。


    “拜拜！说老实话我还想跟五条同学打个招呼的说。只不过这次很不凑巧。我们三人同为特级，希望今后能够好好相处。”


    九十九由基朝着夏油杰眨了眨眼睛，道别道。


    “我会转告悟的。”夏油杰笑着道。


    “啊，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


    九十九由基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最后离开之前说道，“星浆体的事，你不用太过介怀。不知道是当时还有另一个星浆体，或者是又有新的星浆体降生。总而言之，天元很安定。”


    “……”


    听着这话，夏油杰脑海里闪过了天内理子的脸，陷入了沉默。


    看着机车离开，他淡淡地感慨道：“我想也是……”


    他早该猜到了的，天元同化星浆体这件事这么重要，怎么可能没有备选方案。


    不……


    也许从一开始，天内理子就只是对外放出的诱饵而已。


    这个无辜的女孩，不过是个牺牲品。


    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很快，外出执行任务的灰原熊回来了。


    但回来的却只是尸体。


    “那本应该是一次毫无难度的二级咒灵讨伐任务……！！”


    停尸房里，同行的七海建人头上裹着绷带，懊悔地讲述着。


    “可恶……！！产土神信仰……那原来是个土地神……是1级案件……！！”


    “现在修养要紧，七海。”


    夏油杰一边朝着七海建人劝说道，一边为灰原熊的尸体盖上白布。


    “任务就交给悟来处理吧。”


    “……以后凡是都交给他一个人不就行了吗？”七海建人抱怨道。


    “……”


    夏油杰闻言没有回应。


    术师就像一场马拉松，如果等在终点的事伙伴们堆积如山的尸体呢？


    他们继续坚持，究竟有什么意义？


    ············


    记录。


    2007年9月。


    xx县xx市（旧xx村）。


    任务概要，查明村落内的人口失踪、异常死亡事件。拔除事件原因的咒灵。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夏油杰。


    某天夜里。


    他来到一处昏暗的房间，看见眼前囚笼里被关押的两名少女，揉着有些发疼的眉心，伤脑筋地朝着身后的村民问道。


    “这是什么？”


    就算不用问，他也能看出这是两个年幼的少女。


    问题的本身并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这两个少女饱受折磨，不知原因。


    此刻的少女，看见有人靠近，恐惧地颤抖。


    “什么什么？这两个人就是一连串事件的原因啊？”村名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对。”夏油杰微微皱眉反驳。


    “他们俩脑袋不正常，几次三番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村里人。”村民继续道。


    “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已经被我消灭了。”夏油杰眉头紧皱，再次反驳。


    “我的孙子也曾险些被她们杀掉！”村名们对两名少女只有怨恨。


    “那是因为他先——”


    少女不甘地想要解释什么。


    “闭嘴！怪物！！”


    而村民们的咆哮让她们再次害怕地颤抖。


    “你们的爹妈也跟你们一样！”


    “早知道就该趁你们还是婴儿就杀了你们！”


    “不……不要害怕。”


    只有夏油杰温柔地朝着两个少女开口安慰道。


    “蔑视非术师的你，以及否定那样的自己的你。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心……”关于这个问题，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夏油杰安慰了两个少女之后，笑着朝着村民们建议道。


    “大家，先到外面去吧。”


    随后……


    “啊！！”


    “干什么！？”


    “为什么！！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


    “求求你，住手——”


    村里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担当者（高专3年纪，夏油杰）被派遣任务5日后，经确认，共有旧xx村居民112名死亡。


    最初猜测为咒灵所为，后经过对残秽的分析，可以断定是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为。


    夏油杰逃亡。


    依据咒术规定第九条。


    其身为咒术师，成为处刑对象。


    ·············


    得知夏油杰行凶的五条悟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啥？”


    “你想让我重复多少遍？”夜蛾正道无奈地叹息着，“杰杀光了村落里的人，目前下落不明。”


    “我当然听到了。所以我才问你在说啥。”


    五条悟表示不可理解。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或许挺正常，但夏油杰不可能。


    毕竟当初阻止自己杀死那帮人渣的就是夏油杰啊。


    “……杰的家里已经空无一物。”夜蛾正道继续道，“不过根据现场残留的血迹与残秽，估计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怎么可能！！”


    听见这话，五条悟更加难以置信了。


    “悟。”


    夜蛾正道捂着脸，“我也……根本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


    ············


    “需要火么？”


    另一边，人流拥挤的街道上。


    家入硝子吊着烟没找到火源。


    “需要火么？”


    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抓过头看了过去，先是有些惊讶，但还是淡淡地笑了笑，调侃道，“这不是罪犯小哥嘛？有何贵干？”


    没错，来到她面前的人，正是他很熟悉的夏油杰。


    “嗨。”


    夏油杰笑着朝着她打招呼，就像平时一样，不……感觉比平日的状态更加轻松了。


    夏油杰一边笑着，一边拿出打火机给对方点上烟。

 第55章

    “就当我是在碰运气吧……”家入硝子突然间开口说道。


    “哦？”夏油杰有些疑惑。


    家入硝子继续道：“姑且问你一下，你是被冤枉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夏油杰笑了笑，释然道。


    “那我就再多问一句，为什么？”家入硝子问道。


    “我要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


    夏油杰理所当然地回答。


    “哈哈……那是什么鬼？”


    家入硝子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讽刺地笑了笑。


    “我不是小孩，并没有指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夏油杰看上回去毫不在意。


    “不过我认为，那种因为得不到理解而自甘堕落的行为，也挺幼稚的？”家入硝子无所谓地道，与此同时，她的电话也拨通了，“喂，五条？”


    “我见到夏油了。对，在新宿。我才不要，我可不想被他杀死。”


    说着，家入硝子挥挥手朝着夏油杰道别，然后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而夏油杰也并没有阻止，只是笑了笑，然后在原地等待着。


    片刻后，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在街头。


    两人的目光越过人群，对视着。


    “给我说明一下，杰。”


    五条悟朝着自己曾经的挚友质问道。


    “硝子已经都告诉你了吧？就像她描述的那样。”夏油杰淡淡的回应这，并不打算为自己辩驳。


    “所以你就要杀术师以外的人！？连父母都不放过！？”五条悟难以置信地问道。


    “总不能因为是自己的父母就特别优待，对吧？”夏油杰讽刺地笑着，“再说了，我的家人已经不只是那两个人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五条悟咆哮着，“你不是曾经反对无意义的杀戮吗！？”


    “意义当然有，而且还是大意义。”夏油杰反驳。


    “有个屁！！”五条悟骂道，“杀光所有非术师，建立只有术师的世界！？怎么可能会实现！！”


    “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却非要小气地去钻牛角尖，这就叫做没有意义！！”


    “……”夏油杰歪着脑袋，评价道，“你可真傲慢。”


    “什么！？”五条悟不解。


    “换做是你的话，就能做到的吧？”夏油杰理所当然地道，“悟。”


    “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却要对别人说是‘不可能实现’？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最强？还是说因为你最强，所以才是五条悟？”


    “你到底想说什么？”五条悟已经听不明白夏油杰想说什么了。


    “如果我能成为你的话，这荒唐的理想是不是就能听起来不那么不着边际了？”夏油杰讽刺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尽我所能去实现它。”


    “……”


    五条悟面色阴沉，抬起手准备施展术式。


    “想要杀的话就杀吧。”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转身径直离开，“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他知道五条悟不可能在这样人流密集的街道上发动术式，只要五条悟还是站在高专的一方。


    而如果五条悟选择做这种事情，那就和自己一样了。


    这是五条悟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果然，五条悟最后还是放弃了。


    事后。


    五条悟回到了高专，在门口的阶梯上坐着，不知道沉默着在思考些什么。


    “为什么没有追？”


    夜蛾正道来到他的身边，淡淡地问道。


    “……”


    五条悟沉默了一阵。


    “你……真想知道？”


    “……不必了。抱歉。”夜蛾正道最后还是微微摇头。


    “老师，我很强吧？”五条悟突然间问道。


    “嗯，而且还同样自大。”夜蛾正道回答着。


    “可是，只有我自己强还远远不够。”


    五条悟面色无比阴沉。


    “我能救到的，只是那些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


    “盘星教不是已经解体了？”


    夏油杰朝着一旁的中介人问道。


    “名字换成别的团体而已，本质还是一样的。”


    中介人淡淡地回答道。带领着夏油杰朝着盘星教的据点而去。


    “不过这栋建筑对外倒是正在出售中，不要紧吧？”


    “无妨。只要能招来诅咒和资金，怎么样都行。”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要穿这么一身出去？”中介人看着夏油杰此刻僧侣一般的打扮，有些疑惑。


    “不错吧？故弄玄虚可是很关键的。”


    夏油杰呵呵笑着，来到演讲台幕后。


    而两个年幼的少女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夏油大人……”


    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从之前的村庄中解救出来的女孩。


    当然，为此他杀了整座村庄的所有人。


    “好好看着吧。”夏油杰揉着两个人女孩的脑袋，微笑着。


    随后朝着中介人问道：“都到齐了吗？”


    “个支部长、执行懂事、会长，以及其他所有金主，都到齐了。”中介人闭着眼睛淡淡地回应着。


    于是，夏油杰从容地走上讲台。


    “啪啪啪——”


    他轻轻拍手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喂——喂——让诸位久等了。我们长话短说，从现在开始，这个团体就是我的了。”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着理所当然的话。


    “稍后名字也要改一下，然后大家以后都要听我的指挥。”


    “什么！？”


    下面不断传来反对声，而且是占多数。


    不过夏油杰脸上依旧笑容满面：“这下可有些麻烦了。有了！！园田先生，请您上台一步！对！就是您！！”


    砰——


    当园田茂上台的下一秒，就在众人面前被咒灵砸扁，鲜血四溅，当然也溅在了夏油杰已经消失了笑容的脸上。


    “现在，我再重复一遍。想活命就得听命于我，猴子们。”


    他抹掉脸上的血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脸上不带任何情感。


    他讨厌猴子，在这句话是发自他的内心。


    ············


    “你是伏黑惠小弟弟吧？”


    另一边，五条悟找到了还在上小学的伏黑惠。


    “你是谁？”


    伏黑惠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疑惑，尤其是对对方脸上不爽的表情。


    “话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确实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条悟淡淡地解释道。


    “？”


    伏黑惠有些疑惑。


    五条悟继续解释道：“你的父亲出生于一个叫做禅院的咒术师名门望族。结果他是个连我都自叹不如的无赖，离家出走还生下了你。你能看见诅咒，自然也有咒力。老实说，你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力量了吧？”


    “禅院家的人可是最喜欢研究术式了。大多在4~6岁就能自发觉醒术式。现在正是把你出售给他们的最好时段。阿惠你是你老爸对付禅院家所准备好的，最强的王牌。”


    “听了很生气吧？不过，你的那个老爸已经被我……”


    “并没有。”还没等五条悟说完，伏黑惠就淡淡地给出了结论。“我没兴趣知道那家伙人在哪里，做什么。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我早已经不记得他的长相。不过，你刚才的话里，我已经大概明白了。津美纪的妈妈也从前一阵子起不再回来了。说明我们二人已经没用了。他们两个人肯定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快活了吧？”


    “你，真的是小学一年级？”


    看着眼前说出这番话来的小鬼，五条悟有些疑惑。


    “也罢，什么时候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就尽管来问我。他的经理还是很有趣的。那就进入正题吧。你有什么打算？要入住禅院家吗？”


    “津美纪会怎么样？如果我去了那里，津美纪会得到幸福吗？我只关心这个。”伏黑惠平静地问道。


    “不会。100%不会。”五条悟笃定地回答道，“这我可以断言。”


    “啧。”伏黑惠露出不爽的表情。


    “呵呵。”五条悟笑了笑，已经知道了伏黑惠的选择。


    “ok，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他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无所谓地道。


    “不过你可能多少会受些委屈，要加油哦。你要变强，至少要强到不会被我甩开太远。”


    ············


    2018年10月19日。


    “五条老师！”


    “原来五条老师也会睡觉啊？”


    “这还用问吗？你想什么呢？”


    “五条老师！！”


    “嗷！醒了。”


    “那把椅子很贵的吧？”


    “你别把我们叫来，自己却在这里睡大觉行不行？”


    已经长大的伏黑惠不爽地朝着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五条悟抱怨着。


    五条悟笑着回过神来。


    “有什么好笑的？”伏黑惠问道。


    “没什么~”


    五条悟回答着。


    心里却在感慨。


    当时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


    大雨淅淅沥沥。


    “在这边。”


    地下停车场里，庵歌姬朝着前来的轩浩等人招手示意。


    “你们已经听五条说了关于内奸的事情了吧？”她问道。


    “是的。”三人一起回应着。


    “我估计跟诅咒师有串通的人有两名以上。其中一个人是校长以上的上层人士，对此我无能为力。还有另外一个人，负责给那个上层传递情报。”庵歌姬不爽地道，“他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不过只处于怀疑阶段，把他抓捕之后再进行审问。”


    “就是说，是京都校的人吧？”钉崎野蔷薇问道。


    “会委派给我们东京校，就代表我猜的没错吧？”


    “钉崎你真牛……”轩浩无语地夸赞道，心说这种事情还需要猜么？


    “……”庵歌姬沉默地点头。


    “内奸是……”


    ············


    “机械丸~”


    京都校区休息室里。


    三轮霞探出脑袋喊着在其中休息的机械丸。


    “啊，你在这里呢。今天就要交记录笔记了啊。”


    “……”


    机械丸沉默着没有回应。


    “机械丸？”


    三轮霞又喊了一声。


    终于，机械丸抬起头来。


    “抱歉三轮，我稍微睡一会儿。笔记在我的课桌上，你去拿吧。”


    “睡一会儿……可现在猜到傍晚啊？”三轮霞有些疑惑。


    “……”但机械丸已经没有了回应。


    “真是的~~”


    她好奇地戳了戳机械丸的脑袋，心说真睡着了耶。


    机械丸的不本体到底在哪里呢？


    ············


    “机械丸的本体，与辛吉就在这地下。”


    庵歌姬带着轩浩等人来到了某处地下设施。


    “倒不是说他露出了什么马脚，而是其他人都没有可疑之处，所以用消除法就只剩下机械丸了。”


    她一边领路，一边朝着众人解释道。


    “傀儡操术，天与咒缚的力量能将傀儡的操作范围扩大到整个日本全境。如果他偷藏有未经登陆的傀儡的话，那要进行间谍的工作就再轻松不过了。”


    “是吗？！可是我觉得那个人很显眼的啊。”轩浩有些疑惑。


    “如果傀儡只有苍蝇或者蚊子大小呢？”庵歌姬提醒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合理了。”轩浩闻言微微点头。


    庵歌姬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朝着轩浩示意。


    轩浩会意，抬起拳头凝聚咒力。


    “砰——”


    门被他轻易轰开了。


    然而里面的场面却让几人都微微一愣。


    这是个空无一人的废弃房间。


    “被摆了一道啊。”


    庵歌姬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叹着。


    “不过反过来说，这下就可以确定是机械丸无误了。”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判断道。


    ············


    “你们……来了啊。”


    另一处地下空间里。


    机械丸的本体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和一个咒灵，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你们来晚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我给忘了。”


    “我们可没那么蠢。”


    “夏油杰”笑着回应。


    “咒缚的恐怖，你早已经亲身体会了过的，不是么？”


    “真是讨厌，这儿还是一股霉味。”


    一旁的真人挥着手驱散面前的空气，抱怨着。


    “反正是敌人，就快点把他杀了呗？”


    “那可不行，真人。”“夏油杰”笑着摇头，“他为我们提供情报方面的协助，作为等价交换，要用你的‘无为转变’来治愈他的身体。”

 第56章

    “这条‘束缚’将我们和他紧密联系在一起。要杀他得等在治好他之后。话好说我还希望他能在涉谷也帮我们工作的，真是遗憾。”‘夏油杰’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不许对京都校的人动手’。是你们先违背了‘束缚’。”机械丸语气愤怒地反驳道。


    “可是动手的人是花御呀，你不要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嘛。”真人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不打算跟咒灵争论。快治疗我，垃圾。”机械丸不屑地道。


    “怎么办，我感觉会用过了劲把他变成个豆虫。”真人冷笑着看着机械丸。


    “真人，与他人结成的‘束缚’，可跟自己给自己下的‘束缚’大不相同。”‘夏油杰’提醒道，“其中的一个不同之处就是‘惩罚’的不确定性。违反了自己的‘束缚’，无非就是会失去已得的利益……额外增长的那部分能力会消失。然而这次不行，若是违背了‘束缚’，会在何时受到何种惩罚，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是是是，知道了。”


    真人无奈地把手放在机械丸身上。


    “感谢我吧，比垃圾还不如的家伙。”


    言语间，“无为转变”发动了。


    机械丸天生残缺的身体在真人的力量之下变得完整。


    他踩在地上，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重获新生。


    “真是不可爱，该表现得再开心一点啊。”


    真人看着他不喜不悲的样子，有些无语地抱怨着。


    “……庆祝要等事情都结束之后再说。”机械丸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说的也是。那就……开始吧。”


    真人笑了笑。


    束缚解除之后，他们便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埋伏在室内的傀儡不断涌出，挡在机械丸面前。


    战斗一触即发。


    砰——


    只见真人的手臂突然间膨胀起来，握住拳头一拳横扫，将扑过来的傀儡尽数击碎。


    “！！”


    但在击碎了这些傀儡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眼前已经不见了机械丸的踪影。


    “逃掉了？也对。对他来说又不是非得杀死我们不可。真没劲。我现在正想要的事堂堂正正的较量，而不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咔——


    就在他说话之间整个地面开始塌陷起来。


    真人有些惊讶地跳起来，迅速离开了这崩塌的房间来到外面。


    地下室之外是一座水坝。


    而此刻，一道巨大无比的身影正从水底升起，刚才的动静就是这道身影活动造成的。


    “哈哈！哎哟，不错哦！？”


    看着显现在自己眼前的巨大傀儡，真人兴奋地笑了起来。


    究极机械丸，绝对形态——装甲傀儡究极机械丸试作0号。


    机械丸并不是要逃走，而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在两个相当于特级的家伙手里轻易脱身，所以一开始就准备了这样的东西，准备奋力一搏。


    “竟然能不声不响地早出这种东西来，看来死宅也是不容小觑啊。”


    真人乐呵呵地夸赞道。


    心里却在猜测着。


    “他本人应该就在这里面吧？毕竟肯定不想被我碰到吧。那么操纵席……魂的位置是在……头部！”


    感受到了来自巨大机器人头部传来的灵魂波动，真人咧嘴笑了笑。


    ············


    另一边，机械丸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扩充比正常。”


    “知觉反馈遮断。”


    他检查着机械的状况，脸上却是有些不爽。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啧。被施了‘帐’……是夏油干的吧？不仅是把我给锁在了里面，就连电波信号也被阻断了……看来我还是做不到五条悟那种程度啊。”


    “不错，我的胜利条件就是五条悟。无论使用何种手段，我都要联络到五条悟。告诉他涉谷的计划，然后让他保护我。”


    “然而如果我将注意力集中到‘帐’与施术的夏油身上的话……真人就太过危险了。活该需要先把这家伙给拔除。”


    想到这里，机械丸额头冒出冷汗。


    虽然夏油杰一副好像不会插手他和真人之间战斗的样子，但他依旧处于劣势。


    好在还是有胜算的。


    因为他目睹了一切，知道真人的情报。


    而且他被束缚的年月里，累积了17年5个月零6天的庞大咒力。


    这就是他迎战的底气。


    为了能活着回去，再次见到那个女孩。


    他绝对不会吝啬。


    “滴——”


    机械提示音传来。


    他毫不犹豫地将一年的咒力注入了究极机械丸体内。


    “充能一年！！烧毁一切吧！机械丸！！”


    咆哮声中，巨大的机械丸抬起手，掌心发出爆裂的火炮。


    一瞬间就将眼前的水坝击碎。


    真人惊险的躲开了炮击，在水坝上方不断奔跑。


    “他是打算一直向我开炮，直到耗尽我的咒力为止？得先把他从拿东西里面揪出来。”


    一边猜测着机械丸的想法，真人一边决定道。


    “啧。”


    看着高速移动的真人，一炮落空的机械丸很是不爽。


    “机械丸的攻击伤不了真人的魂。通过刚才的攻击，他应该也已经对此深信不疑。”


    “充能两年！！二重大拔炮！”


    机械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再次用掉了两年分的咒力，朝着真人发出炮击。


    他确信真人不会破坏自己的进攻态势，也根本没把他的攻击当做一回事。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让你尝尝这个。”


    咧嘴笑着，机械丸掏出一枚容器，插入机械丸的能量供给处。


    “术式装填。”


    “机会总共有四次……一口气解决带掉他！！”


    “发射！！机械丸！！”


    在再次锁定了真人之后，究极机械丸抬起手指发射炮弹。


    真人毫不在意地选择了硬接。


    然而这一次却让他有些意外，因为这一次机械丸发出的炮弹并不是之前那伤不到他的炮火，而是一枚像是针管一样的东西扎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攻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真人毫不在意地笑着，“你都看了些什么？怎么一点学习能力都没有。”


    “！？”


    然而就在他不以为然的时候，被针管命中的左臂突然间爆裂开来，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这一击，竟然伤到了他的灵魂！！


    机械丸趁着真人失去平衡，操控者究极机械丸一巴掌拍下，确切命中，狠狠地将他拍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怎么回事……”


    真人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消失不见的左臂。


    “魂魄遭到了破坏……！！”


    呼——


    狂风呼啸而来。


    是机械丸再次发起了追。


    真人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继续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立马变成飞鸟形态逃离。


    “啧！又是变鸟！有够无趣的！！”


    机械丸不爽地看着是这一幕，“！！”


    他微微一惊，因为他发现真人被破坏的手臂部分竟然又恢复了原状。


    按理来说刚才的一击应该很确定地伤到了真人的魂魄，手臂部分的魂魄应该已经被他摧毁了。


    “不对……不是再生，他是施展能力改变了灵魂的形状，让手臂看起来像是再生了一样。他自欺欺人就是最好的证据。行得通！我的这招，奏效了！”


    “奏效了。”


    同样知道奏效了的还有一旁观战的“夏油杰”。


    “他很了不起，虽然应该只是暂时的，却也能让咒力输出达到特级水平。而且还详细制定了对付真人的对策。再稍作观察吧，根据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趁现在把他给……”


    “夏油杰”饶有兴趣地笑着，暂时依旧没打算出手。


    “充能五年！！”


    另一边，在知道自己的招式有效果之后，机械丸毫不犹豫地再次注入了5年的咒力。


    “追尾弹·五重奏！！”


    伴随着机械丸的咆哮声，只见五道具备追踪特性的咒灵光炮朝着天空中化作飞鸟的真人追击而去，仿佛天罗地网一般交织成一张网，将真人逼迫道了机械丸挥动拳头的轨迹上。


    真人一边闪躲一边正在思考着哪种攻击会直接作用到魂魄？首先的想办法搞清楚这个问题才行。


    然而还没等他得出结论，就被机械丸巨大的拳头一拳正面击中。


    “行得通！”


    机械丸发现了这是个必定能命中的机会。于是再次填充术式，朝着真人追击。


    “能赢！”


    他兴奋地笑着，脸上满是希望。


    “马上就能见到大家了！！以完全的姿态！”


    然而，就在机械丸感到高兴的时候，被击倒在地无法动弹的真人却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张开嘴。


    只见他的嘴里，正有四条手臂正在结印。


    “领域展开。”


    一时间，无数手臂将巨大的机械丸包裹其中。


    “好了，游戏结束。”


    真人讽刺地笑着。


    而机械丸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


    面对真人展开的领域，他没有丝毫的办法，这就是绝对实力之间的差距。


    “即便不直接发生接触，只要进入领域，也就没有关系了。”


    真人淡淡地笑着，“关于这一点，你应该也早就知道的吧？”


    “距离万圣节还有差不多10天。你以为我会为了节省咒力所以连领域都舍不得开吗？只要歇上个10天，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战斗时别随便夹杂梦和希望，你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我都不忍去看。”


    噗——


    “哈？”


    然而就在真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倒下的究极机械丸抬起手，手指洞穿了他的身体。


    机械丸的眼神无比决然。


    这里面封有那个咒术。以他的力量只能借助这种方式才能让此术成立。


    一共有4只，第一只失败了。


    第二只用来保护操纵室免受真人的领域影响。


    然后就是现在的第三只。


    此方法由平安时代的卢屋贞纲所创。


    是在咒术全盛时代，为保护门生免受穷凶极恶的诅咒师、咒灵所伤害而制定出的一种技术。


    一门相传。


    故意将此术向外界传播的行为，是要用束缚的方式加以禁止的。


    那便是为求在“领域之中”能够自保的弱者的“领域”。


    “真·阴流——简易领域。”


    机械丸旁观了一切的一切，因此自然也掌握了这样的术式。


    “啊哦哦哦啊哦啊哦哦——”


    惨叫声从真人口中传来。


    机械丸激动地流下泪水。


    赢了。


    “简易领域！！”


    观战的“夏油杰”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微微有些惊喜。


    “领域”可以中和所有的术式。在领域之内，即便是五条悟也无法再免受攻击伤害。虽说是“简易”，但如果在领域的内侧再生成了一个领域的话，那么真人也肯定会承受伤害，不论是什么术式。


    “你也别再作壁上观了！夏油！！”


    机械丸此刻信心十足地看向“夏油杰”，他自信自己一定能活着回去。


    “真庆幸他误算了我的实力！我还留了简易领域1支，和9年份的咒力，足够跟夏油打的了！！我能赢！！然后就能和大家见面了！！！”


    “发射！！机械丸！！”


    “——”


    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机械丸的驾驶舱突然间被砸碎了。


    只见一张狰狞的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真人。


    “！！”


    机械丸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最后一支存有“简易领域”术式的容器准备反击。


    刚才的没能解决掉他！？


    不过不要紧！我还有一支领域！！


    直接给他灌进去！！


    然而就在他反击的时候，真人的手也朝着他触碰而来……


    ············


    “我说，机械丸。下次我可以去探望你吗？”


    另一边，对此间的战斗浑然不知的三轮霞，依旧守在机械丸留在高专的傀儡身边，如是问道。


    “上次在交流会……打过棒球之后，我感觉大家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许多。咒术师之间，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吧？在那之前，即便大家关系再好，却都好像仍有些保留。不过我呢，很喜欢现在大家彼此之间的这种关系。你看，机械丸你没能参加棒球不是吗？拿了台发球机来假装是你啦。我呢，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一些。所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啦。”

 第57章

    “是不是挺惊险的？”


    战胜了机械丸之后，夏油杰调侃地朝着真人问道。


    “我是按他发动术式的时机自己跳出去的，然后再自己解除领域，这样一来他不就以为我已经死了嘛。全都是我的就散，一点危险都没有。”


    真人淡淡地回答着，活动着恢复原状的身体。


    “话说回来，那也是一种简易领域啊？也算是在正戏开场之前瞧了点好东西吧？”


    “嗯，嘱托式‘帐’的调整也已经完成了。”夏油杰微微点头，“将咒力或言灵整个交给其他人也没有问题。”


    ·············


    2018年，10月31日。


    涉谷。


    记录——


    19:00。


    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出现了半径约400米的‘帐’。


    ·············


    “这是‘只将一般民众封锁在其中的帐’。”


    伊地知汗颜地朝着众人汇报着情况。


    “一般民众因人而异，可以由‘窗口’单向进入。包括辅助监督在内的所有术师都可以自由出入。”


    “手机信号呢？”有人问道。


    “被阻断了。想联络就必须要出了‘帐’才行，或者是借助辅助监督进行人力消息传递。”伊地知回答道。


    “这下有够麻烦的了。”


    七海建人抱怨着。


    此刻他带领着七海班，包括身为一级术师的他本人，以及二级术师伏黑以及野猪两人在内三人感到现场支援。


    “伏黑，伏黑。”


    野猪学长正在热情地给伏黑惠讲解着。


    “跟你讲哦，‘帐’……也就是结界啦，它的效力的补充条件成立的根本就是‘与咒力相关联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人·咒灵·咒物。所以信号遭到阻断那是‘帐’被施术后带来的次级效果，‘帐’的结界术式里并不包含是否要封锁信号的选项。”


    “哦，这个我知道。”伏黑惠淡淡地回答道。


    “野猪，人家很优秀的，你不用总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倚老卖老。”


    七海建人无情地吐槽着。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七海先生！！”


    野猪想要反驳。


    然而七海建人根本没理会他，继续朝着伊地知问道。


    “然后呢？五条先生人呢？”


    ············


    “车站前的十足路口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可是万圣节的涉谷啊！！”


    同一时刻，涉谷mark city餐厅大道入口（‘帐’外）。


    赶来的咒术师们惊讶地看着空无人烟的环境。


    “那里应该已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有人四散而逃来到帐的边缘，每个人都说着同样一句话……‘把五条悟带来’。”


    “！！”


    听见辅助监督的情报汇报，钉崎野蔷薇等人微微一惊。


    “呵。非术师不可能会认得他。是有人要他们这么说的。”


    禅院家第二十六代家主禅院直毘人捋了捋胡须冷笑着说道。


    这边是由他带领的禅院班负责。


    成员分别是身为特别一级术师的他自己，以及4级术师禅院真希和三级术师钉崎野蔷薇，此刻两女都正在升级评定中，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就能正式升级。


    “不能把‘帐’破坏掉么？”禅院直毘人淡淡地问道。


    “难以做到。因为‘帐’本身并没有拒绝术师的进出。”辅助监督回答道，“所以我们无法对‘帐’本体攻击。还是揪出并解决掉施下‘帐’的诅咒师来得比较快。”


    “那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解决这件事？”禅院真希淡淡地问道。


    “非也！！还请各位在原地待机。”


    “！？”


    几人闻言都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


    “布下高度的结界术，还点名要五条悟。应该与袭击交流会的事同一伙犯人。”


    另一边，同一时刻，jr涉谷站，新南口（‘帐’外）。


    一级术师（东京校2年级班主任）日下部笃也带着熊猫来到这边，抱怨着上面的决定。


    “上面为了将损失降低到最小限度，决定由五条悟独自平定涉谷的骚乱。我们跟七海、禅院家的老头子，另外还有冥冥她们，全都在‘帐’的外侧待机，等着收拾五条漏掉的杂鱼。要是进了‘帐’就联络不上了。”


    熊猫闻言微微撇嘴：“‘将损失降低到最小限度’指的是术师的伤亡吧？普通人的命就无所谓了吗？”


    “没错，你先别激动。”日下部笃也解释道，“这次与去年的百鬼夜行不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刚才我去看了下‘帐’的内侧，还真是一派祥和啊。虽然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惊慌，但并没有咒灵或者诅咒师在杀人。所以现状就只是普通市民被关了起来而已。”


    “不过，说老实话我是不会再进去了。”


    “为什么？”熊猫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涉谷之光的大厦吧？”日下部笃也回答道，“估计再那大厦的地下，聚集了许多头特级咒灵。”


    ············


    同一时刻，文化村大街，道玄坂2丁目东（‘帐’内）。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过不去！”


    被困在帐内的民众们不断地敲打着面前仿佛存在着的无形壁垒，呼喊着想要离开这片区域，但就算他们一起努力也毫无办法。


    只是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把五条悟带来这里，就放他们出去。


    于是所有人都在尝试出去的同时，呼喊着：“快把五条悟带来啊！！”


    “五条悟是谁？！”


    “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家伙不来的话，我们就永远出不去！！”


    “听谁说的！？”


    “我怎么知道！？大家都这么说！！”


    “这些大男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都冷静不下来？”有女人站在角落里开着暴动起来的男人们抱怨着。


    “不过，这样无法通过确实有点恐怖，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呀？稍安勿躁，应该会得救的。”


    “啊，手机没信号！！”


    人们恐慌着，争吵着。


    “你们刚才没看见吗？”


    “？”


    “都被吸走了啊！”


    “十字路口那乌央乌央一大群人，统统被吸进车站里去了！！就像是被拔掉下水栓的浴缸里的水那样！！”


    “不然的话，我们早就乘地铁回去了！！想想应该就能明白吧！？你这学渣！！”


    “啥！？那你有本事用学历让大家过去啊！？”


    就在众人争吵的时候一道身影从结界之外进来，推开人群。


    “好痛！”


    被推到的人抱怨地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家都着急着想要出去，他却反而还从外面进来了。


    “啊，抱歉。”


    五条悟淡淡地歉意道。


    20:31分，五条悟现身。


    20:38分，五条悟来到了涉谷之光大厦shinqs地下一层。


    “这可有点不妙呀。”


    他蹲在高处，俯视着下方密集的人群，感到有些头疼。


    “还以有个以这里为中心、跟外面一样的专门用来封锁一般市民的‘帐’……”


    一边想着，五条悟从人群头顶路过。


    “借过一下。”


    “哇哦！？”


    人们抬起头看着走在自己头顶的男人，一脸难以置信。


    “嘿咻，嘿咻~”


    五条悟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地铁轨道上方，凭空而立，俯视着下面。


    “嗯……大体明白他们的用意何在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儿出多少花样。”


    ············


    “全都交给五条悟老师一个人了！？”


    20:39分，青山灵园。轩浩朝着和自己一同行动的冥冥惊讶地问道。


    “道理我懂，但我们也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不是吗？像是做援护之类的。”


    “对。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往涉谷。”冥冥微微点头。


    “啊？是吗！？”


    一旁的小男孩听冥冥这样说，有些不爽地叹了一口气。


    “竟然要结界做后援。”


    他是冥冥的弟弟，忧忧。


    “五条悟……真是个奢侈的家伙。”


    “不能把他当成是寻常的男人来考虑哦。”


    冥冥笑着提醒道。


    “姐姐也不是寻常的女子啊。”


    忧忧有些不服气。


    “哎呀，忧忧，你怎么这么招人爱呢~”


    “你又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姐姐你爱的人并不是家人，而是名为家人的这种雇佣关系吧？”


    “呵呵……你这不是很明白嘛，我最喜欢你这点了。”


    “又来！！”


    “……”


    轩浩看着姐弟两商业互吹的样子一脸无语。


    很难想象眼前这两个看着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一个是一级术师，一个是在一级评定保留中。


    “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冥冥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喂，我是冥冥。”


    冥冥接起了电话，回应了一句。


    “……哦。”


    随后，她抬起头朝着轩浩道。


    “轩浩，目的地有变。在明治神宫前站也降下了跟涉谷同样的‘帐’，我们要到那边去。要用跑的，你可要跟上哦。”


    说着，冥冥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明白！”


    轩浩赶忙跟上。


    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看似温婉，其实是力量型的。


    ·············


    “来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所在的站点，轨道上，突兀地出现了三道身影。


    “呵呵呵呵……看来你们这次是准备周全了啊。”


    五条悟看着出现的三个敌人，咧嘴笑着调侃道。


    “要是再输了，可就找不到借口了哦？”


    “倒是你，想要第一次输掉后要用的借口了没？”对面的漏壶对于五条悟的嚣张发言不以为意，反问道。


    言语间，他身边的花御已经有所动作。


    五条悟上方，通往地上的道路被蔓延的树根覆盖，退路封死。


    “你们没必要下这么多功夫，反正我又不会逃。”


    五条悟看着他们多此一举的动作。有些无奈地感慨着。


    “如果我逃跑了的话，你们就会把这里的人类都杀个精光。我没错说错吧？”


    “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呢？”站台上，有人看着五条悟和漏壶等人对峙发出疑惑。


    “不对，是四个人吧？”也有人能看见除了胀相和五条悟这两个拥有肉体的人类之外的另外两个咒灵。


    “？”


    对于这诡异的差异，众人都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你要是逃跑了……吗。回答是……就算你不泡，也一样。”


    漏壶咧嘴笑着。


    就在这个时候，站台上的安全门突然间打开，拥挤的人群像是鱼贯一般挤到了轨道上。


    而漏壶等人，则是开始了大开杀戒。


    “……”


    五条悟站在原地没有立马行动。


    他们明白了这帮家伙封锁这里，不是为了防止他逃走，而是为了不让这些可以作为牵制的人类逃走。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传来。


    一个又一个人在三人的杀戮之下不断倒下，鲜血四溅。


    但五条悟看上去没有任何动摇。


    因为来到这里之前这种情况就在预料之中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所以必要的牺牲是再所难免的。


    “领域延展。”


    杀戮之后，漏壶和花御联手施展术师朝着五条悟进攻。


    五条悟身形消失在原地，躲过了攻击。


    “原来如此，因为跟诅咒师勾搭在一起，所以来这么一出。”


    “领域延展”……跟真·引流的简易领域是一样的，如果把原本作为结界术将对手封闭起来的“领域展开”比作是“箱子”或者“牢笼”的话，那么“领域延展”就是水……


    只是将自己包裹其中的液体。


    感觉与将领域推回那是最初的动感颇为相似吧？


    虽然必中效果削弱了，但确实会对术式进行中和，这样一来，他们的攻击便能命中我。


    ·············


    “在什么情况下，五条悟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强的实力，你知道么？”


    在计划开始之前，夏油杰曾经问过漏壶这样的问题。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在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夏油杰理所当然地说道，“基本上来说，任何术师在他面前，都是碍事的绊脚石。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用更加碍事的非术师把五条悟给团团围住。”

 第58章

    “术式反转的最低输出是顺转的2倍。他想在不波及到非术师的前提下发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同理，他也无法将‘苍’的输出提高到能对你们起效的程度。”


    夏油杰淡淡地解释道。


    “估计也很难施展依靠‘苍’进行的告诉移动。那力道对非术师来说就是一辆翻斗车，撞到就是瞬间死亡。在这种情况下，五条悟只能选择全力防守。”


    “那‘无量空处’要怎么对付？”漏壶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会受到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影响的是，五条悟本人一击倍他触碰到的人而已。即便他有能在混乱的人群中单独将你们几个封入领域的特殊技巧，但那样一来便会有大量的非术师被夹死在‘无量空处’与‘帐’的夹缝中。所以五条悟他99%是不会施展领域的。”


    夏油杰平静地猜测道。


    “不过反过来说，你们也同样不可以展开领域。若是把大量的非术师封入领域，那他便只能放弃权利保护平民的念头，而展开领域了。你应该明白的吧？对拼领域你们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总而言之，一定要让五条悟集中精神在两件事上……一，对抗咒灵。二，营救非术师。我需要至少20分钟，那之后就轮到我跟‘狱门疆’上场了。”


    ············


    “不是说过叫你不要跑了吗？”


    漏壶一边咧嘴笑着，轻易摘下一个普通人的脑袋，一边朝着五条悟挑衅道。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听不懂啊？”


    “……”


    五条悟平淡地看着普通人死在漏壶手里，回应道，“老实说，真是吓了我一跳。”


    “怎么？已经想好输掉以后的借口了吗？”漏壶笑着将手里的头颅烧成灰烬。


    “借口你个头啦，秃子。”


    五条悟面色阴沉地摘下头上的眼罩，露出那对璀璨的六眼。


    “我是说，你们居然妄想单凭这种程度的手段就打败我。我可真是被你们的猪脑子给吓了一大跳呢。”


    “额……”


    闻言，漏壶额头冒出冷汗，开始有些慌了。


    他害怕五条悟直接不顾普通人的性命开始大杀四方。


    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战胜五条悟。


    “那边那个杂草，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五条悟没有理会漏壶的恐惧，抬起手指着一旁的花御。


    “竟然敢小瞧我，那就先从你开始解决吧。”


    言语间，五条悟的身形悬空起来，张开双臂像是毫无防备，朝着眼前的几人挑衅道。


    “来啊，过来啊。怎么都不动了？”


    见几人害怕得不敢动弹，他便脚踏虚空迈出步伐。


    “刚才不是你们叫嚣着要我别逃的么？”


    下一刻，面无表情的五条悟已经来到了漏壶和花御中间，距离近在咫尺。


    “砰——”


    漏壶下意识地出手攻击五条悟。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抬手格挡。


    “！”


    在感受到手背五条悟格挡开之后，漏壶微微一愣。


    “刚刚碰到他了——”


    理论上来说，在施展着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是无法被触碰的。


    能碰到，也就说五条悟竟然选择了放弃无下限的术师，与他们近身肉搏！？


    “唔啊——”


    惨叫声传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漏壶的手臂已经被五条悟反手掰断。


    花御见状赶忙上前支援。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目标到底还是漏壶。


    刚才对自己的威胁宣扬应该只是心理诱导而已。


    然后，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自己解除了几乎无敌的无下限术式！！


    这是一个机会！


    杀死这个男人的机会！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花御施展术式。


    五条悟选择舍弃掉术式的微调，看来是打算在这因人数的减少而开始变得逐渐开阔的空间里，转而通过单纯的咒力操作进行的紧凑进攻。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也无需再挤入拥挤的人群。


    只需要施展术式全力进攻即可！


    “不要解除展延！！花御！！”


    然而注意到花御打算解除领域展延施展术式趁着这个机会全力输出干掉五条悟，顿时心里一阵焦急。


    这是陷阱！


    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是故意露出的这样的破绽！！


    果然。


    下一刻，在花御解除了领域展延的一瞬间，五条悟就换了目标，来到了花御面前，抓住了他头上的树枝，咧嘴笑着。


    “听说，这玩意儿挺脆的？”


    噗——


    鲜血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喷溅。


    五条悟双手拽着树枝连根拔起，花御的脑袋上只留下两个喷涌鲜血的空洞。


    “果不其然，领域展延与生得术式，不能同时使用。”


    看着自己的攻击奏效，五条悟咧嘴笑着。


    漏壶看着这一幕脸色聚变。


    没有领域展延，他们在五条悟面前将毫无防备。


    他刚才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正式因为用展延护住了全身！！


    想不到这个男人单凭基础的咒力操作与体术就有这种等级的战斗力！！


    五条悟，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噗——


    血箭在这时候激射而来，贯穿了好几个普通人，最后却停在了五条悟身侧，仿佛被无形的墙壁挡住了。


    “啧。”


    隐匿在人群中的胀相看着这一幕微微撇嘴。


    破绽果然是不存在的。


    五条悟冷冷地撇过头看了胀相一眼。


    “那家伙不是咒灵。估计是受肉之后的九相图吧。虽然有些烦人，但战斗欲望倒是没有这边的两只这么强。稍后再收拾他吧。”


    这样思考着，五条悟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花御和漏壶身上。


    花御和漏壶再次前后夹击，朝着五条悟进攻。


    “听好了。”


    五条悟已经再次展开了无下限术式，所以站在原地根本没有闪躲，两人也难以接触他分毫。


    “你越是企图用展延来中和我的术式，我就会用更强的术式来加以维持。”


    “！！”


    听着五条悟的话，漏壶微微一惊。


    “而这边这个大草包，应该已经撑不住了吧？”


    五条悟没有在意他的惊讶，目光冷漠地看向花御。


    “什么！！”


    漏壶微微一愣，随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朝着花御踏步前进。


    一步一步，将花御抵在了墙壁上。


    恐怖的‘无限’在花御与五条悟之间，不断地挤压。


    花御身后的墙壁在恐怖的力量之下碎裂，整个人正在逐渐被压扁！


    “五条悟！！看这边！！”


    漏壶焦急地抬起手瞄准了一旁的普通人，试图用这些人的生命威胁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根本不为所动。


    噗——


    下一刻，咒力输出再次加大，特级咒灵花御，整个身体在高压之下尸骨无存，只留下墙壁上深刻的印记。


    “花御……”


    看着花御竟然就这样被解决掉，漏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下一个。”


    五条悟冷漠地转过头，看向漏壶，示意下一个就是他。


    ············


    与此同时。


    20:51分，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站，2号出口侧。


    辅助监督正在为即将出发前往地下的轩浩等人讲解关于下面的情况。


    “敌方使用了覆盖整个地铁站的‘将普通民众封闭其中的帐’，以及在其内侧使用了另一个以副都中心线站台为职工薪的‘禁止术师入内的帐’，共计两个‘帐’。”


    “之间的空隙不是在中心的站台吗？”冥冥问道。


    “这只是目前推测，但我个人也认为施术者是以目标可以随意从‘帐’里出来这一明显缺陷作为交换，来提升结界强度的。”辅助监督猜测道，“目前已经有两名辅助监督被害。此外在两个‘帐’之间……虽然尚且无法断言……”


    说到这里，辅助监督停了下来。


    “？”


    轩浩有些疑惑。


    “没关系，但说无妨。”冥冥从容地道。


    “……”辅助监督继续说道，“在‘帐’只见的空隙处，徘徊着大量被改造了的人类。”


    “！”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


    他知道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家伙，只有遇见过好几次的真人无疑了。


    很快，在了解清楚情况后，三人开始展开行动。


    他们来到了地铁站前。


    然后，冥冥施展术式派出乌鸦飞到站内查看情况。


    “她在干嘛呢？我们得快点行动啊。”轩浩第一次见到冥冥的术师，所以有些疑惑。


    “嘘，姐姐正在与乌鸦进行视觉共享。”


    忧忧示意他闭嘴不要打扰。


    “她需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你给我肃静。”


    “没关系，可以说话。”冥冥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听见了吗？她说可以说话。”轩浩笑着看着眼前的小鬼。


    “姐姐，你真是的！”忧忧有些不爽。


    “噗——”


    乌鸦在下面受到了袭击，视觉共享中断了。


    “嗯……”


    冥冥睁开了眼睛，沉吟道，“大概明白状况了。轩浩，杀死大量弱鸡的改造人，或是拔除一只强力咒灵，你选择哪一个？”


    “！！”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


    “你的话，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肯定选后者。”冥冥无奈地说道，“在地下4层徘徊着大量伺机袭击人类的改造人。我猜绝大多数的一般民众应该都在地下5层的副都心线站台吧。”


    “你猜？”轩浩有些疑惑。


    “因为我派出的乌鸦都是带有咒力的，进不去地下五层。”冥冥解释道，“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敌人已经利用改造将所有一般民众都赶到了地下最深处。然后我的乌鸦是在地下1层与地下2层之间被抓到的。释放‘帐’的咒灵或者诅咒师一定就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有人再往上层逃，还是说这是‘帐’的施术条件。他出现在这个位置的理由，以及将地下5层隔离的目的，仍然是个谜。”


    “就在下面对吧。”


    轩浩虽然没听太懂，但唯一能确定一件事。


    “那家伙就在下面，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对吧？”


    “……”


    冥冥沉默。


    她知道轩浩和这个特级咒灵大概有些过节。


    “谁知道呢？我的乌鸦们还没等确认补丁脸的位置，就已经被干掉了。不过既然有改造人，那就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虽然将战力分散有些不妥，但再磨蹭下去的话，地下4层的普通人就要被杀光了。我们会从能直达地下4层的7号出口下去，营救一般民众。要是觉得苗头不对的话，你也往地下4层跑就行。”


    说着，冥冥带着忧忧准备和轩浩分头行动。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们合流之时，‘帐’已经解除，一般民众已经得到了解放，在地下5层的那些敌人的目的也已经探明了。”


    “放心吧。冥小姐。”


    轩浩笑着道。


    “我已经不会再输了。”


    ············


    21:03分，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站，地下2层。


    轩浩并没有在这里发现真人，而是看见了一只像是蝗虫一般的咒灵，正在啃食人类的尸体。


    “嗯？”


    蝗虫的咒灵当然也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回头轻蔑地看着他。


    “你瞅啥？”


    “……”


    轩浩没有回答，只是活动着指关节，发出嘎吱的骨爆声，面无表情地靠近。


    “你、你你是咒术师是吧！？”


    蝗虫咒灵放下了手里的人类尸体，起身面对着轩浩，问道。


    “你是咒术师？是不是？我可聪明了！”


    “补丁脸的咒灵来了对吧？他在哪里？”


    轩浩没有回应，而是冷漠地问道。


    “补……补……补丁？”


    蝗虫咒灵有些疑惑，似乎没听懂。


    总是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就是那个脸上缝了许多线的家伙。”轩浩描述道。


    “！！不许你拿我当傻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蝗虫咒灵感觉轩浩特地解释是在侮辱他的智慧，顿时急了。“因为我……可聪明了……”


    “真人就在下面……我在这里守护‘帐’。”


    很快，蝗虫咒灵告诉了轩浩想要的答案。


    “真人……”


    轩浩念叨着这个名字。


    现在没功夫去管那家伙叫什么名字了。


    重点是这个家伙说“帐”也在这里。他必须先把‘帐’给解除掉。

 第59章

    “结界术可是很难的，有不少人本事很强，可就是做不到。是这个家伙释放的‘帐’……？而且还是两个？感觉不太像啊。”


    轩浩对眼前这只蝗虫一样脑子发育不良的家伙的智商表示怀疑。


    “我在这里守护‘帐’。”


    这个家伙刚才好像是这样说的。


    不是‘释放’，也不是‘施展’，而是说的‘守护’……


    要这么说的话，就太可疑了。


    轩浩瞥了一眼墙壁上钉着的一枚包裹着奇怪符咒的钉子，心想不管怎么说，这大概就是“帐”的媒介。


    先破坏了再说。


    “真人的咒术不好……你知道吗？被改变了形状的人类，味道差多了。”蝗虫咒灵自顾自地说着，仿佛想要证明自己，“我可聪明了，能尝出不同来！！”


    然而轩浩懒得理会它，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砰——


    下一刻，轩浩的一记飞踢直接命中，将蝗虫咒灵踢到墙壁上。


    墙壁瞬间崩裂开来。


    然而他的进攻并没有就此结束，再次挥出拳头追击。


    可意外的是，这追击的一拳竟然被挡住了。


    “啧。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一个的，不许再瞧不起人类！”


    轩浩抽身退后，拉开一段距离。语气阴沉地朝着眼前的咒灵低吼着。


    然而蝗虫咒灵并没有理解他的话的意思：“看来你不聪明啊……！?我不叫‘你们这群家伙’。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咒灵吧？”


    言语间，蝗虫咒灵的身后展开了双翼。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先从笨蛋开始死的。”


    “……你不就是只蝗虫的咒灵么？”


    轩浩无语地回应着，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这家伙的样子，不就跟看起来一样么？”


    “！！！！”


    见自己的本尊被拆穿了，蝗虫咒灵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这小子，很聪明！！！”


    ············


    “蝗灾”。


    伴随大量蝗虫的出现引发的大规模灾害。


    蝗虫所到之处，不仅仅是农作物，甚至就连纸张、衣物、木屋等一切植物性物品也会被啃食殆尽。


    蝗虫的成虫一天内可以吃下与自身体重相同的食物。


    总量一吨的蝗群一天之内可以消耗掉2500人份的食物。


    蝗虫咀嚼时发出的异样噪音，不分昼夜响彻四方。


    蝗群过境后留下的只有荒芜的徒弟，以及覆盖其上的一层蝗虫分泌的黑色粘液。


    那光景真可谓人间地狱。


    人们恐惧、痛恨、并诅咒着这一形同恶魔的昆虫。


    而此刻轩浩眼前的这只蝗虫形态的咒灵，便是由此而生的。


    “！”


    看着蝗虫经过的破烂的地方，轩浩微微有些惊讶。


    “好惊人的腿部爆发力与咬合力。会说话就说明了它是级别较高的诅咒……”


    他意识到眼前这只咒灵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却似乎并不好对付。


    恐怖的咬合力和行动自如的四条手臂，令它可以毫无顾虑地缩短与他的距离。


    “这小子……一直在逃……”


    蝗虫咒灵不耐烦地看着眼前不断闪躲的轩浩。突然间开口问道：“你是哪种？”


    “什么？”


    轩浩不明所以。


    他之所以闪避，是在试探眼前这个蝗虫咒灵除了近战能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而现在看来，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其他花招了。


    “聪明？还是不聪明？”蝗虫咒灵疑惑地问道，“我……我很聪明……”


    “聪明的人，不会夸耀自己的聪明。”轩浩淡淡地回应着。


    “是这样的吗！？”蝗虫咒灵微微一愣，立马捂住了嘴巴。


    而趁着他做出这样的动作，轩浩的身形猛然间靠近，挥出拳头。


    “！”


    但遗憾的是就算用两只手臂来捂住了嘴巴，蝗虫咒灵依旧有两只空闲的手臂可以用来防御。


    在近战当中，手臂数量的确是一个很显着的优势。


    这是一场手臂数量的较量。


    两条手臂对四条手臂。


    砰——


    砰砰砰——


    拳拳到肉。


    两人的拳头不断挥舞，化作残影交织在一起。


    手臂的数量、速度、力量，咬合力还有视力。


    理论上来说，这些方面蝗虫咒灵都是要强于人类的。


    可是让他疑惑的是……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我一直在挨揍！？？”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不过，果然还是——我更聪明！！”


    蝗虫会将卵产在土地中。为此它的腹部可以进行伸缩，可以使前端硬化，并伸展到接近平时三倍的长度。


    也就是说蝗虫咒灵除了手臂之外，还有连接着尾巴的腹部可以作为武器！


    “是我赢了！”


    蝗虫咒灵嘿嘿笑着，伸展腹部用尖锐的尾巴朝着轩浩的头部刺来。


    然而面对这样的攻击，轩浩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他几乎在瞬间完成了撇头按住尾巴然后一掌拍下三个动作，行云流水。


    “啊啊——”


    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蝗虫咒灵伸展的腹部被轩浩带着咒力的刀掌直接切了下来。


    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仅凭花招伎俩远远无法弥补的实力差距。


    “你吃了人，做好去死的觉悟了吗？”


    轩浩的声音无比冰冷。


    “！！”


    蝗虫咒灵顿时感觉到了恐惧，开始汗流浃背起来。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与眼前的男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


    咔——


    覆盖着符咒钉子被折断。


    “姐姐。这边的媒介已经破坏掉了。”


    忧忧朝着站在尸体堆里的冥冥淡淡地汇报着情况。


    “嗯。”


    冥冥扛着与她优雅的外貌完全不相符的斧头，淡淡地点头回应道。


    “‘帐’收上去了。看来成功的不只是我们。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轩浩，一起去地下五层吧。”


    ············


    21:14分，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站，地下五层，副都心线，站台。


    “蝗guy被干掉了……”


    另一边，咒灵的一方也察觉到了‘帐’正在消失。


    真人的语气里有些郁闷，“能够干掉守着帐的这家伙，看来是来了有本事的术师。真可惜，我也想活动一下筋骨的。”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还有工作呢？”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语气又变得愉悦了起来。


    而在他身旁的列车里，此刻已经被他塞满了由人类转化为的异形。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啊哈……哈啊……”


    剧烈的喘息声从漏壶口中传来。


    他拼命地在人群中逃窜着，借助着普通人阻挡五条悟追击的步伐，同时尝试着反击。


    他的脸上，此刻满是不甘与愤怒。


    “不能让花御白白牺牲！我要混在人群里利用延展进行彻底的一击脱离战术！！胀相！！你要是打算一直袖手旁观，我就先宰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


    同样躲在人群里的胀相闻言无奈地朝着五条悟发射血箭。


    血液形成的箭矢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阻挡的普通市民，朝着五条悟射击。


    然而最后自然是毫无作用地停在了五条悟周身的位置。


    “不近我身，却又不逃。”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但这战术也是又界限的。看不见咒灵的人们开始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躲着。照这样下去，等会儿有了足够的空间，我就能抓到那个火山脑袋了。”


    “不过这次倒是不需要再解除术式诱敌深入了。”


    “我的打算是近身之后把他给揍个稀巴烂，这点他们已经心知肚明。如果被他们拉开距离再跟九相图一起朝人群里放大招的话，就麻烦了。”


    “对不起，没办法让你们全都得救了。不过作为补偿，我绝对会拔除他们俩的。”


    五条悟在心里朝着死去的人们抱歉着。


    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还没好吗！？应该已经过了20分钟了！！”


    另一边，汗流浃背的漏壶心里一阵焦急。


    “还早呢，”躲在远处的夏油杰笑了笑，仿佛知道漏壶此刻很着急，“五条悟这不还轻松得很嘛。得让他再吃点苦头才行啊。”


    ············


    21:15分，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站。


    地下4层。


    轩浩和冥冥、忧忧两人汇合，朝着地下五层进发。


    “你很厉害嘛，轩浩。”冥冥一边奔跑一边夸赞道。


    “？什么？”轩浩对于突然间的赞美感到有些疑惑。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多费些功夫的呢。”冥冥解释道，“你已经彻底达到1级的水平了。能在不发动术式的情况下做到这样的，在日下部之后你还是第一个吧。”


    “对手不是那个补丁脸，如果是他的话，就没这么轻松了。”轩浩淡淡地回应道。


    “姐姐的夸奖，给我老实接受！”忧忧见这家伙不知好歹，顿时脸色阴沉地威胁到。


    “非常感谢，这是我的光荣。”轩浩敷衍着。


    “！！”


    很快，几人来到了地下5层。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们微微一愣。


    “……看来还是来迟了啊。”冥冥无奈地感慨着。


    “喂，那边那个人！！”


    轩浩看着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的人，过去询问道。


    “你还好么？其他的人都怎么了？”


    此刻本该人满为患的地下五层，除了这个人之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大家……都变成怪物……”


    那人目光呆滞地回答道。


    “进了……地铁……我……那个人说已经满了！所以不需要我了！！”


    说话之间，他的脑袋开始不断膨胀起来，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是那家伙！！王八蛋！”


    看着这一幕，轩浩顿时就知道是真人所为，怒骂道。


    “等等……大家都进了地铁！？”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心里一惊。


    “五条老师！！”


    真人带着一群被变成异形的人上了地铁，很显然是准备通过地铁前往五条悟所在的站台！！


    ············


    “哐当哐当——”


    听着逐渐接近的轨道声。


    正在人群中与五条悟拉扯的漏壶微微一喜。


    “总算来了！！”


    同样惊喜的还有被困在站台上的人们。


    “来地铁了！！”


    他们以为只要地铁来了，就能乘着地铁离开这里。于是蜂拥着朝着停靠的地铁的方向挤过去。


    然而当第一个靠近地铁还没打开的门，透过玻璃看清楚了地铁中的场景之后，顿时眼里的希望破灭，只剩下了恐惧。


    那是地狱一般的绘图。


    因为异形是人类变化而来的，存在肉体，所有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见。


    “啊啊啊啊——”


    随着地铁门缓缓打开，民众们惊慌失措地逃窜。


    然而因为太过拥挤的缘故，很多人都被追上，杀害。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


    “漏壶~”


    真人最后从地铁里出来，朝着狼狈不堪的漏壶笑着打招呼道。


    “哎呀呀，空气中弥漫着美味的香气，到处都是恐怖的味道。还是留下几个活人吧。周末把他们放到森林里，好让我们玩儿打猎游戏。”


    “可以把整个森林都烧了吗？”漏壶没好气地道。


    “花御会生气的。”真人反驳着。


    “花御已经死了。”漏壶微微撇嘴。


    “……真的吗？”真人稍微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


    “他们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


    五条悟看着人们被异形追逐的场面，思考着。


    “如果人数再减少下去的话，头疼的不正是他们自己吗？”


    对于此刻这些咒灵的举动，他有些难以理解。


    而在他思考的时候，一道身影越过人群朝着他挥动拳头。


    当然，这一拳也毫无悬念地停在了五条悟面前的位置。


    “哈哈，还真是打不到你耶！！”真人亲自尝试过后，忍不住笑着。


    “补丁脸！！他就是七海跟轩浩都说过的那个家伙！！”五条悟看清楚眼前的影子的长相之后，顿时明白了这些异形的大概是这个家伙的杰作。


    “会告诉你人类特别令我作呕的地方其中之一吧。”


    真人笑着朝着五条悟竖起手指，自顾自地说道，“数量实在太多了。”

 第60章

    言语间，真人指了指上方，五条悟微微一愣，发现无数人类从上方坠落下来。


    那是之前被花御用树根封锁的上层空间。


    果然上层也有咒灵、或是与咒灵勾结的诅咒师。


    他们是打算把被封闭在涉谷的普通人一个接一个地丢进来做补充吗！？


    “赤血操术‘百敛’。”


    “无为转变‘多重魂’。”


    就在五条悟思考的时候，胀相和真人一起发动了术式，朝着他进攻。


    “超新星。”


    “拨体。”


    一时间，被夹击在他们之间的人们血肉横飞。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办法手下留情，原本以为这里会因为人数变少变得宽阔起来，但如今看来只能放弃那样天真的想法。


    在化解掉两人的进攻后，上方又有攻击袭来。


    是漏壶高高跃起朝着他挥下拳头。


    五条悟抬起手抓住那只挥动拳头的手臂，却发现只抓住了手臂。


    为了防止他的反击，漏壶竟然主动在被抓住的瞬间切断了自己的手臂。


    这种进攻方式大概也就只有咒灵能够做出来。


    真正意义上的一击就脱离，很烦人，但的确是对方的战术。


    对此，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这也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了，五条悟和那些天真的咒术师不同，有着一定程度的冷酷。关于这点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五条悟应该会以一定程度的牺牲为前提，试图确实低拔除他们。


    不过在这死者、生者都不断增加的状况喜爱，他心中那杆‘一定程度’的天平肯定已经丧失了作用。


    “你现在真正需要立刻采取的行动就是展开领域……展开‘无量空处’，将领域内的咒灵和人类个杀个一干二净。”


    “这样便能救下那些尚未被补充进地下5层的人类！！”


    “但是你做不到！！”


    “因为你之前设想的‘牺牲’是被咒灵杀死的人类。并不包括被五条悟杀死的人类！！”


    “思考吧！困惑吧！！击中精神吧！！”


    那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然而，让漏壶等人都没能想到的时候，下一刻，五条悟就面无表情地摆出了结印的手势。


    “不是吧！？”


    他们万万没想到，五条悟竟然会这么果断的使用领域展开。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五条悟并不是自暴自弃选择了放弃拯救这里的人类。


    而是将领域展开的过程压缩到了0.2秒以内！！


    0.2秒是五条悟根据直觉设定的应该不会令非术师变成废人，或是留下其他后遗症的无量空处的持续时间。


    在这无据可依的0.2秒内，包括改造人类在内的非术师的脑中被灌入了约半年分的情报，令其全体站着昏迷了。


    不过地下5层中的幸存者在两个月后便可全员重返工作岗位。说到底，无量空处就是有着如此的威力。


    不过考虑到特级咒灵或许能在一瞬之间便苏醒过来，考虑过或许会遭到的反击，因而将目标限定为改造人类。


    没错，五条悟展开领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针对漏壶等三人。


    现代最强的咒术师，将被投放入副都心线地下五层的约1000只改造人类。在领域解除后299秒内全部歼灭！


    这就是五条悟展开领域带来的结果。


    领域展开的0.2秒相当于他能行动299秒，而在此期间，五条悟穿梭于改造人类之间，将其全部歼灭掉了。


    当领域展开结束后，五条悟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手里甚至还拎着最后两只改造人类的头颅。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虽然的确很让漏壶等人惊讶，却刚好——正中咒灵们的下怀。


    地面上不知何时摆着一块方形的盒子一般的咒物。


    五条悟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见这东西，神情微微一愣。


    而这愣神的瞬间，就是“夏油杰”等待的一刻。


    “狱门疆·开门。”


    “夏油杰”咧嘴笑着，开口道。


    ············


    “狱门疆是活着的结界，源信和尚圆寂后的肉身所变。这世上没有狱门疆封印不了的东西。”


    计划开始之前，“夏油杰”如此笃定地说道。


    “不过，肯定是有封印条件的吧？”漏壶等人问道。


    “一分钟。”“夏油杰”淡淡地开口。


    “什么？”几人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


    “狱门疆开门后，需要让五条悟在半径约4米的封印有效范围之内，停留一分钟才行。”


    “……”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喂，信不信我烧死你？”漏壶顿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质问道。“你小子该不会就是为了把这没可能完成的难题推给别人来解决，才来找我们联手的吧！？”


    “那家伙呆在那种条件下的一分钟，可是要比把几千个愚昧的人类的一生给统统加在一起都难办的多！”


    “先别激动嘛，漏壶。”


    “夏油杰”微笑着解释道，“不要紧。虽说是一分钟，不过是五条悟的脑内时间的一分钟。”


    ············


    狱门疆在五条悟面前展开，一只狰狞的眼睛凝视着五条悟。


    五条悟立刻就想要采取行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让他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嗨，悟。”


    他微微一愣，猛地转身看去。


    只见身着袈裟的他曾经的挚友，夏油杰正在朝着他打着招呼，缓步而来。


    “什么？”


    “好久不见了。”夏油杰没有理会他的疑惑，淡淡地说道。


    可五条悟却知道，出现的人是去年自己亲手杀死的挚友。


    假冒的？


    或者是变身术？


    他在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但下一瞬却被他自己否定了。


    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六眼否定。


    眼前之人，毫无疑问是夏油杰“本人”。


    然后，五条悟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了，整整三年高专时光和眼前挚友在一起的青春。


    这一刹，他的大脑中，时间早已经过了一分钟。


    也就是说，满足了狱门疆的发动条件。


    “唔——糟了。”


    下一刹，五条悟被展开的狱门疆束缚，无法挣脱。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悟。怎么能在战斗中胡思乱想呢？”眼前的“夏油杰”嘲讽道。


    五条悟感觉不到咒力，全身也没有了力气。


    被将军了。


    “那么……你是谁？”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顶着自己挚友皮囊的人，问道。


    “我是夏油杰啊。你把我忘了吗？人家好难过哦。”“夏油杰”故作姿态道。


    “肉体……跟咒力，所通过六眼得到的情报表明你确实是夏油杰。”五条悟脸上满是愤怒。“但是！我的灵魂却否定眼前看到的！！快回答！！你究竟是谁！？”


    “奶奶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呀？”


    只见“夏油杰”因为自己如此完美的伪装竟然被识破而有些恼怒，他缓缓伸手拉开了额头的缝合线，揭开头盖骨，露出其中的脑花，狰狞地问道。


    “……”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终于理解了一切，咬牙。


    “有种术师，可以通过移植大脑来交换肉体。当然也可以使用记忆在肉体内的术式。”


    绢索，也就是眼前的操纵夏油杰身体的大脑的主人，淡淡地笑着解释道。


    “我眼馋他的咒灵操术已经好久了，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此时此刻。谁叫你，没将夏油杰的遗体交给家入硝子来处理呢？”


    说着，绢索将头盖骨重新盖上，微笑着道。


    “你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倒挺会顾虑到他人的。托你的福，我才能轻轻松松地把这肉体给弄到手。”


    “你不用担心，封印会解除的。不过要等到100年……不对，大概是1000年之后吧？都怪你太强了，会妨碍到我的目的。”


    “呵。”五条悟冷笑着。


    “你已经忘了吗？在被我杀死之前，那身体是被谁揍成重伤的？”


    “乙骨忧太……但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多少魅力。”绢索淡淡地回应道，“无条件的术式模仿，无尽的咒力。但这两样，都是因为他无意间设下的束缚将最爱之人的魂魄强行留在自己身边所致。所以很可惜，乙骨忧太成不了你。”


    “睡吧，五条悟。我们在新世界再相会。”


    ············


    “嗷哇！！”


    突然间，轩浩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此刻他正在和冥冥以及忧忧沿着轨道前往五条悟所在的站台。


    “！！”


    “怎么了？”


    冥冥和忧忧闻声转过头朝着他问道。


    “没什么，耳朵突然……”


    轩浩摸了摸耳朵，发现耳朵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耳机一样的东西。正在说话。


    “听得到吗？轩浩。”


    “！！”


    “仔细听好……”


    还没说完，轩浩就已经摘下了那东西，用力打算将其捏碎。


    “等等等等等等！！我是你的同伴啊！笨蛋！！”


    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得着急起来。


    “我是京都校的机械丸！！”


    “！”


    闻言，轩浩微微一愣。


    “没时间了，我只说一遍，仔细听好。”


    机械丸省略了解释的步骤，直接说出了结果。


    “五条悟，被封印了。”


    ············


    “我会睡的。”


    五条悟呵呵笑着，“但你也差不多该醒醒了吧？你打算任人摆布道什么时候？杰。”


    “！？”


    言语间，夏油杰的身体突然间不受绢索的控制，抬起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


    感受到手臂的用力，绢索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夏油~”


    就在这时候，真人和漏壶来到了绢索身边。


    “真人，快来瞧瞧这个。”


    绢索笑着朝着灵魂方面的专家真人问道。


    “你曾说过人是先有灵魂，再有肉体。但现在看来，应该说肉体就是灵魂，灵魂就是肉体才对。不然的话，这个现象，还有当初移植之后，我的大脑接收到了许多来自这个肉体的记忆的事情，可就无法解释咯？”


    “必须全部保持一致才行吗？”真人疑惑地反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我跟夏油的术式的世界不同？”


    “术式就是世界？……呵呵。”


    听着这奇妙的理论，绢索控制住乱动的右手，呵呵笑了笑。


    “？”真人有些疑惑。


    “有意思，精彩的回答。”


    “喂，要动手就麻烦你快点行不行？”


    另一边，五条悟已经厌烦了。


    “这玩意儿真是烦死人了，另外，看着你们俩让我觉得恶心。”


    “我倒是希望再多欣赏一会儿你此刻的尊容。”


    夏油杰淡淡地笑着。


    “不过也好，未免节外生枝……门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狱门疆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五条悟也终于被封印其中。


    绢索抬起手接住狱门疆笑着道：“封印完成。”


    “那个已经不能再用了？”真人好奇地看着狱门疆问道。


    “嗯，定员一名。”绢索解释道，“除非里面的人自己死了，否则就不能再用了。”


    “哦……没意思。”真人微微撇嘴。


    “不管怎样，封印完成了。”


    ············


    “他可是五条悟啊？你要我们相信你，有什么根据吗？”


    另一边，冥冥对机械丸的话表示怀疑。


    “抱歉，没有。不过硬要我说的话，就是我出现在了这里。”


    机械丸解释道。


    “我在10月19日就已经被名叫真人的特级咒灵杀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我在生前留下的‘保险’！是难度超高的‘保险’。启动条件自然几位严苛！限定为‘五条悟被封印后’才能启动。”


    “然后冥冥，当前状况下，我已经可以完全排除你的嫌疑。轩浩是高专所属的术师中，最不可能当内鬼的人。为了降低计划失败的风险，我只能将这个傀儡隐藏在了三个地方。”


    “为什么这么肯定？”冥冥问道。


    “因为你这个最擅长索敌的人并没有在涉谷暗中活动，而是被派遣到了明治神宫前。”机械丸回答道，“轩浩他在几个月之前，原本就跟咒术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61章

    “哎呀呀，说不定我是借此避免高专提供协助呢？而且轩浩他原本打算立刻赶往涉谷。”冥冥调侃道，“是我在一直阻止他这么做呢。”


    “那我来问你，”机械丸反驳道，“为什么有诅咒师为了解决你，正在往这儿赶来呢？”


    “！”


    言语间，几人也感受到了有人在接近，微微一惊。


    “1……2……应该是两个人吧……轩浩。”冥冥问道，“他们跟你刚才战斗过的咒灵比起来，谁更强？”


    “……”轩浩沉默着思考了一阵，很快判断道，“应该比刚才的蝗虫要强。”


    冥冥闻言微微点头。


    轩浩刚才解决掉的咒灵，是会使用人类语言的，虽然说得不怎么样……但是再怎么差也应该是准一级以上的水准……


    “怎么有这么多这种等级的家伙出现？他们之前藏哪儿了？”


    一边抱怨着，冥冥一边做出决断。


    “无视诅咒师，赶紧赶路吧。当务之急是要确认五条悟的安危。”


    “不行！！”机械丸再次反驳道，“涉谷的状况已经发生了改变，对方的结界术比我们这边强了几个档次。现在在涉谷共有四个‘帐’。a将普通市民困在其中的帐，b关住五条悟的帐，c禁止术师入内的帐……”


    “你的意思是这条路线的前方也被c的帐给封死了？”忧忧疑惑地问道。


    “正是。”机械丸回答，“正在待命的术士们也在‘帐’中吧？在‘帐’的内侧是打不通电话的。”


    “看来情况不仅如此，本应该身在‘帐’外的辅助监督们也都联系不上了。”冥冥拿出了电话试图联系别人，但是没有办法联络。


    “拜托了，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吧。”机械丸恳求道，“我的这个保险，马上就要消失了。”


    “知道了，说来听听吧。”冥冥点头答应道。


    “轩浩你回到明治神宫前，从地上向涉谷移动。将五条悟被封印的事情告知全体术师，让五条夺还成为我方的共同目的。”机械丸道。


    “好！！”轩浩闻言微微点头。


    “冥冥负责创造机会，掩护轩浩撤退。希望在击退诅咒师之后，能首先确保这条路线。但不知道笑傲对方接下来会如何出招。”机械丸街道。


    “是说要我随机应变吧？话说你的银行账户应该还没被冻结吧？”


    “……咦？”听见这话，机械丸微微愣了愣。


    他早就听说冥冥是个收钱办事的人了，没想到这种时候也还想着钱。


    “如果没有了五条悟，那整个咒术界跟人类社会都会天翻地覆，不好意思，请你们务必要拼尽全力。”机械丸叹息道，“其实我曾经暗想过要是变成那样倒也不错……我真是太人渣了。”


    “那我呢？”忧忧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安排做任何事情。


    “你自己选一方一同行动。”机械丸道。


    “我选姐姐！”忧忧的选择当然毫无疑问。


    “注意，他们来了。”


    说话之间，冥冥已经感觉到敌人近在眼前了。


    “你就是冥冥吧？”


    来到这里的身影咧嘴笑着问道。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我们会配合你的。”冥冥没有回答，而是举起了手里的斧头，朝着轩浩淡淡地提醒道。


    “明白！！”轩浩闻言握了握拳头。


    战斗一触即发。


    ············


    另一边，完成了对五条悟的封印的咒灵一方，众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醒啦？”


    绢索见所有同伴都聚集过来，笑着道。


    “那我们再来讨论下今后的——”


    就在他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的狱门疆突然间颤抖了起来。


    “？”


    “怎么了？”漏壶诱惑地问道。


    下一刻，绢索手里突然间一沉，狱门疆毫无征兆地朝着地面坠落。


    他无法阻止那恐怖的坠落力量，只能放开手。


    轰——


    狱门疆砸在了地板上，地面瞬间龟裂开来。


    “什么！！”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是微微一惊。


    “！！好家伙！！”绢索有些不爽地看着狱门疆，他知道这是里面的五条悟在搞鬼。


    这样的话，他们就无法移动狱门疆，前来营救的咒术师们会方便很多。


    ············


    “物理的时间貌似并不会流逝嘛。”


    狱门疆里面，五条悟无视里面骚扰自己的一切，悠哉地躺下。


    “这次真是搞砸了，各种情况不妙啊。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大家。”


    ············


    21:22分，涉谷。


    五条悟被封印，涉谷被囚禁，术士们正在集结。


    “的确，就算把被关在地铁站内的人也都算上，人口密度还是太低了。”


    “被改造并留在建筑物内待命的人，已经开始袭击非术师了？”


    “所以我们应该中止原地待机，转为突入……”


    众人议论纷纷。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我们的应对实在落后太多了。”


    七海建人道。


    “然而最令我在意的就是同时降下的那个‘阻止术师进入的帐’。”


    “赞同。”


    一旁的伏黑惠点头接话道。


    “五条老师抵达现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会在此时出现这个情况呢？”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这个时机对他们有战略上的必要性？”


    七海建人猜测道。


    说着，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不是会毫无对策地来挑事的类型。我去收拾降下‘帐’的敌人，你们二人负责依次确保一般市民的安全。”


    “明白。”


    伏黑和野猪都是微微点头。


    与此同时，在各地的其他班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


    另一边。


    负责联络的伊地知先生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在确认过状况之后，新田先生请再到‘帐’外一次，既然里面没有手机信号，我们需要随时有人在外待命。”


    “需要你肩负起这个重任。从现在开始，需要仅靠我们辅助监督来用尽一切办法确保联络网的通常。”


    “如果能动员部分非执勤与‘窗口’人员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吧——”


    噗——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把刀毫不留情地从背后将他贯穿了。


    “耶！”


    “耶！”


    “耶！”


    “耶！”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来人不断地拔出刀又刺入，嘴里还哼着愉悦的调子。


    伊地知先生最终毫无反抗的倒在地上。


    “我果然还是最适合欺负弱者了！”


    手握手掌型长剑的男人呵呵笑着。


    说着，他朝着身后跟着的女人问道。


    “这样做就行了呗？”


    “是的。”齐刘海蘑菇头的白发女人呵呵笑着，“请你继续留在‘帐’外，狩猎这些穿西装的人们。”


    “好哒！”男人闻言异常兴奋，“完事之后，我就可以到里面去了吧？”


    ············


    “这是什么鬼？”


    地下五层，狱门疆旁。


    真人蹲下身看着砸落在地的狱门疆笑着问道。


    “封印已经完成了。”


    绢索无奈的解释道，“不过看情况狱门疆还未能将五条悟的情报处理完毕，暂时还不能动它。”


    他们暂时还并没有差距，这边的情况已经被机械丸放置的保险传递到了轩浩那边。


    但是下一刻，真人便察觉到了有人在偷听他们讲话，延长手臂朝着天花板上的某处打击而去，机械丸的保险傀儡瞬间被击碎。


    “！！被摆了一道！”


    绢索看着傀儡的碎片，面色变的有些阴沉。


    ············


    “轩浩。有个好消息。”


    另一边，正在赶路的轩浩听见了机械丸的回报。


    “他们没有办法将被封印的五条悟从地下五层移走！”


    “为什么？”


    轩浩有些疑惑。


    “因为他是五条悟！！”


    “哈哈哈，懂了！！”


    “形成包围网吧。”机械丸建议道，“要术师们从涉谷站各地下铁路线的邻站向那里进发！等‘禁止术师入内的帐’消失后，突入！！”


    “让他们朝那边赶，也得先联络上伊地知先生才行啊……”轩浩有些头疼。


    “啊！！”


    突然间，他想到了谁，惊叫一声。


    “怎么了！？”


    机械丸有些疑惑。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改变了前进方向，突入了困住民众的帐中。


    他移动到涉谷高处的建筑物，深吸一口气，大声咆哮起来。


    “七海海——”


    “七海海在吗——！！？”


    “！？”


    回荡在半空中的声音被大多数进入这个帐的术师们都听见了。


    “五条老师他被封印了！！！”


    “！！！”


    听见轩浩通过咆哮传递来的信息，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封印！！？”


    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俩，计划变更。”


    一旁还没来得及与两人分开的七海建人淡淡地改变了作战计划，“立即与轩浩汇合，如果封印一事是真的，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要大难临头了。”


    ·············


    “哎呀呀，我们这边的状况暴露了。”


    破坏掉机械丸安装的窃听傀儡之后，真人调侃道。


    “术师们马上就要集合全力一拥而至了。”


    “我要留在这边，你们有何打算？”绢索笑着朝着身边的漏壶几人问道。


    “我要杀了轩浩和钉崎野蔷薇，为弟弟报仇。”


    胀相淡淡地回应道。


    “然后再把高专保管中的其他弟弟们回收。”


    “我不管哪个什么钉崎，但是轩浩你不能杀。”漏壶马上反驳道，“要让他变身成宿傩。”


    “那我不管。”胀相微微撇嘴。


    “啥？”漏壶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啊？想打架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漏壶，冷静一点。”真人笑着劝诫道，“我果然还是想杀了轩浩。”


    “！”漏壶闻言更加火冒三丈了。


    “真人，你小子！！”


    “见识过五条悟本人之后，我感觉啊~”真人解释道，“封印了五条悟之后，现在术师与咒灵的战力应该是五五开。如果能让宿傩复活，那我们就是超级优势，基本赢定了呗？”


    说着，他看向绢索。


    绢索微微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也就是说，即便按照现在的战力，我们也一样有可能赢的吧？”真人呵呵笑着，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就把轩浩宰了吧！没事的，就算没有宿傩，我们也照样能赢。”


    “……你是认真的吗？”漏壶闻言面色阴沉。


    “写作认真，读作maji。”真人认真的回答。


    “……”


    漏壶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想了想，反正100年后在荒野上狂笑的又未必是我，只要诅咒能像人一样，立足于这个世界上，就已经足够了。


    随后道。


    “宿傩并非我们呢的同伴，所以将他复活的话，我们说不定会负担更多风险。但是只要宿傩复活，那就代表着我们必将迎来属于诅咒的时代。因为我们与人类不一样。无惧死亡，为达目的，言行如一。这是虚伪的人类所不具备的诅咒的真髓。”


    “这你就说错了吧？”


    真人呵呵笑着反驳道。


    “管它是脱离常轨还是不能贯彻始终，都会毫不掩饰地为了欲望行动。这才是我们诅咒。”


    “啊……我刚发反驳你，只是想说明这才是诅咒的应有的状态。我也认为复活方案本身是可行的。”


    “我也不想跟漏壶起争执。不如就来玩儿个游戏吧？”


    “如果我先遇到轩浩，那我就杀了他。如果是漏壶先找到他，那就交出手指，让宿傩恢复力量。”


    一旁的胀相闻言明白了真人的意思，接话道：“如果被我先找到他，就由我亲手杀了他，没问题吧？”


    “喂！！”漏壶有些不满这两个家伙的自说自话。


    “嗷，胀相你也要参加游戏吗？”真人呵呵笑着，“当然可以。”


    “说起来，夏油你应该是站队漏壶的吧？”说着，他看向绢索。


    “我必须留在这里盯紧狱门疆。所以就不参加了。”


    绢索呵呵笑着。


    “随你们喜欢吧。对我来说，宿傩不过是狱门疆失败时的替补方案。”

 第62章

    “荒唐至极。现在包括宿傩容器在内的大量术师都为了营救五条悟，正朝着这地下5层赶来。”


    看着几人游戏的态度，漏壶气愤无比。


    “既然如此，在这安稳等他找上门来便是，游戏根本就不成立。”


    然而真人和胀相毫不在意。


    “预备~~~开始！！”


    喊着口令，两人已经朝着上层而去。


    “给我站住！！”


    漏壶见状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比起你们，咒灵要口齿伶俐得多。”


    几人都离开过后，绢索朝着人群中开口道。


    “还给我们。”


    只见因为五条悟的领域展开而呆愣在原地的人群当中，两个少女直勾勾地瞪着他，语气不善。


    “我们一直都在给你们提供协助，斩杀那些猴子。快按照约定，把夏油大人的肉体还给我们！”


    “不许你再继续我那弄夏油大人。”


    这两人，正是当初夏油杰从村庄里救出的女孩。


    “怎么可能会还给你们呢？”绢索嘲讽地笑着，“我不记得有连你们的脑袋都一起清空呀？记好了，下次再跟术师做约定的时候，一定要设好‘束缚’哦~”


    “……”两女闻言沉默着。


    他们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也不想伤害夏油大人的身体，所以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滚吧，还是说，你们想死在这个肉体手下？”绢索冷漠地问道。


    “……你会后悔的。”


    两女放下狠话之后，转身离开。


    “……后悔？”


    对于这两个字，绢索似乎无法理解。


    “后悔是什么味道的来着？”


    所有人都离开过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缓缓盘坐在狱门疆旁边，当带着狱门疆完全压制住五条悟，咧嘴笑着发出感慨。


    ············


    “七海海！！”


    “七海海！！七海海！！”


    “七海海——”


    另一边，涉谷地面。


    轩浩还在高声呼喊着试图得到回应。


    “喂，别叫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伏黑惠的声音。


    七海建人在听到声音后，就改变了计划带着伏黑和野猪来到了这里寻找轩浩汇合。


    “伏黑！！七海海！！还有……你谁？”


    轩浩看着赶来的三人，有些惊喜。


    “……”


    野猪闻言一阵无语。


    “看来七海海真的是指七海先生啊?”


    ············


    “夏油先生他？”


    在听了轩浩带来的机械丸的傀儡口中的情报后，七海建人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正确的说应该是夏油杰的体内的其他人。”机械丸解释道。“现在的涉谷站内部可谓是伏魔殿。有特级咒灵、被它们带来的咒灵、与夏油勾结在一起的诅咒师、还有改造人类以及一般民众……”


    “的确，”七海建人在听完了机械丸的作战计划后，微微点头，“那样的话，选择从地铁的邻站发起进攻的方法，最为迅速，然而为此我们需要先将‘帐’解除。”


    “事态紧急，希望能采取多任务分工协同作战。”机械丸道。


    “……”七海建人沉默地思索了一阵。


    现在不是在这里啰啰嗦嗦浪费时间的时候。


    “有几项任务只下达给了1级术师。我先到外面去，跟伊地知一起把那些任务完成后，再来与你们汇合。”


    七海建人理清楚思路之后，淡淡地道。


    “在这期间，我希望你们三人能把‘阻止术师入内的帐’给解除掉。”


    “野猪。”说着，他看向一旁的野猪。“日下部先生还有禅院特别一级术师应该也在这‘帐’中，待你们合流之后，告知他们现状，并请求他们的协助。”


    “明白！”野猪精神地回应着。


    “然后还有，他们俩就拜托你了。”七海建人在最后叮嘱道。


    “……遵命！!”野猪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自己身为学长被委以重任，是来自七海先生的认可。


    “……野猪哥？”


    看着感动得落泪愣在原地的野猪，轩浩和伏黑惠都有些无语和疑惑。


    “你们俩！”


    很快，野猪恢复了精神。朝着两人咆哮道。


    “事关重大，在任务开始前我有事情要向你们说明！那就是‘如果五条先生不在了，会令人非常头疼的两件事’，其一‘五条家的陨落’。五条家就是以五条悟以人为核心的势力。有许多因五条先生的灵活应变而得救的术师在其中！！轩浩，你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没错。”轩浩闻言微微点头。


    “回答得很轻松嘛。”


    野猪竖起两根手指道。


    “这些人会因为失去追随目标而变得手足无措，最坏的情况，会直接被消灭！！然后第二点就是！‘力量均衡的崩坏’！！之前因‘五条悟的存在’而安分的诅咒师、咒灵们会倾巢而出！！”


    “在刚才说的第一点令术师内部乱做一团之时，在与第二点中提到的家伙们爆发战争的话，我们铁定会输！！这是我跟七海先生的共同看法。如果到时输了，知道会怎样吗？”


    “至少在日本，人类的时代或许就会彻底终结了。”伏黑惠淡淡地回答道。


    “你很清楚形势嘛。”


    野猪学长笑了笑，拍着两人的肩膀鼓励道。


    “走吧！可爱的后辈们！！我们要在七海先生回来之前，把‘帐’给彻底破坏掉！！必须要把五条悟给营救出来！！！”


    言语间，不只是他们，高专来到这里的咒术师们都有同样的想法，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


    涉谷某栋大楼顶部。


    “粟坂，你听到刚才那声‘五条老师被封印了’没有？”


    听见轩浩的大声呼喊的不只是高专一方的人，还有诅咒师一方。


    此刻聚集在屋顶的诅咒师们闻言也准备开始展开行动。


    “我们的情报被泄露给敌方了。”双手合十维持着某种术师的老太太缓缓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嘛，尾神婆婆。”被称作粟坂的男人呵呵笑着，不以为意道，“多亏了那一声，我才总算有了实感呢~看来五条悟真的被封印了。真是叫人兴奋。不知道今后的日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尾神婆婆淡淡地开口回应，“有人诅咒，有人被诅咒然后死掉，仅此而已。”


    ·············


    “不行，动都不动一下。”


    另一边，轩浩等人已经来到了‘帐’的边缘，尝试破坏‘帐’。


    然而在猛地朝着‘帐’上来了几拳头之后，轩浩肯定道。


    “嗯……威力一般般吧……”感受着‘帐’在眼前少年身上的怪力之下震颤，野猪有些汗颜地逞强道。


    心里却在惊骇。


    真的假的啊这小子！？单论打击的话，能跟七海先生打个平手吧？


    话说，正是因为如此……


    “这个‘帐’相当坚固。”一旁的伏黑惠打断了野猪的思考，“要设法找到它最脆弱的点，给它开个洞就行，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进不去里面，说什么都白搭。”野猪叹息着。


    “嗯？为啥？”


    轩浩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所以感到很疑惑。


    “居然问为什么……？”野猪学长有些汗颜，“听好了，这个是‘禁止术师入内的帐’，也就是说这等于是个屏障。屏障的用途呢，就是用来保护自己……或者围困住敌人的，这你懂的吧？”


    “因此根据这一原则，我们可以判定设置‘帐’的家伙就在‘帐’里面。”


    “可是，刚才在原宿……”


    轩浩将之前在原宿破坏掉帐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野猪闻言有些惊讶。“比起藏身于‘帐’中，选择置身其外的话，虽然会增加被发现、击退的危险，但同时能使‘帐’的强度得到大幅提升……”


    “嗯……就跟哥伦布竖鸡蛋的故事一样，要摆脱固有思维……”


    “不对啊！他们这是彻底无视结界术的基本啊！！真是让人无法预料的家伙！！”


    “这样的话，刚才轩浩那一击都无法对‘帐’造成伤害的情况就说得通了。”


    “……”伏黑惠闻言微微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帐’的根基，应该会设置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吧？”


    “被发现的风险越大，强度便会越大。”野猪微微点头，按照这个逻辑思考。


    “显眼的位置……”


    轩浩不由得抬起头朝着这里的地标性建筑，涉谷s塔望过去。


    ············


    22:01分。


    涉谷s塔。


    “不知道会不会被术师们返现呢？”


    顶楼的粟坂望着楼下的方向喃喃地问道，语气中似乎还有些期待。


    “要说在这‘帐’中最醒目的地方，就数这里了吧？”


    “大概吧。”


    站在尾神婆婆身后的青年淡淡地回应道。


    “不过，即便被他们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也对。”


    粟坂呵呵笑着。


    “大楼里面布置了数不清的改造人类。他们想上到这顶层天台，可没那么容易。”


    然而，就在他们这么说的时候一道影子从天空掠过。


    只见野猪和轩浩乘着伏黑惠的式神鵺直接飞到了这上面。


    “！！”


    两人在三人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瞬间用钢丝将三人围在一起。


    “钢丝！？”


    粟坂感受到身体被拖拽，微微一愣。


    他们三人被钢丝缠在了一起，控制住了。


    而趁着这个机会，野猪已经拔掉了‘帐’的根基。


    “这些家伙！嘱托式‘帐’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这就是‘帐’的根基？”另一边，野猪看这儿手里缠着符咒的钉子朝着轩浩问道。


    “嗯。”轩浩微微点头回道，“冥小姐说那上面已经被施了结界术，之后只要有人给那玩意儿注入咒力就生效了。”


    “也就是说只要优先破坏了那个东西，诅咒师稍后解决也无妨？”


    伏黑惠问道。


    “没错。”


    野猪微微点头。


    转身朝着另一枚钉子而去。


    那玩意儿一共有三根。


    “禁止术师入内的‘帐’并没有解除，剩下的两根去哪里了？”


    野猪突然间发现地面只剩下钉子留下的空洞，而钉子本身却不见了踪影。


    “呵呵。”


    一道笑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被钢丝束缚的粟坂手里正攥着两枚钉子。


    这个男人的反应很快，在发现他们的同时就预料到了他们的行动，提前将附有结界的钉子保护了起来。


    “在他手上！！”


    轩浩闻声立刻配合着鵺将粟坂抛到了半空中。


    他荡着钢丝朝着高楼的窗户冲了进去。


    于此同时，朝着伏黑惠喊道。


    “伏黑！！解除‘鵺’！！”


    下一刻，飞翔在天空中的鵺突兀消失，被钢丝束缚在半空中的粟坂失去了支撑朝着高楼之下跌落。


    而轩浩则是顺利的在此之前荡进了大楼里。


    楼顶。


    看着轩浩配合伏黑惠顺利解决了一个人，野猪独自面对着眼前的一老一少，神色严肃。


    “孙儿。”


    尾神婆婆朝着身旁的青年淡淡地道。


    “嗯，我明白，奶奶。”


    青年缓步上前，迎向野猪。


    “刚刚结实到了乖巧又听话的后辈，那就让我借此机会活跃表现一下，然后顺利晋升……”


    野猪将漆黑的面罩套在头上。


    “一级术师吧。”


    ············


    “伏黑！”


    另一边，轩浩已经顺着楼梯来到了楼下，而伏黑惠也跟着下来了。


    “那个人呢？”轩浩问道。


    “在那边。”


    伏黑惠朝着地上躺着的“尸体”而去。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般来说肯定已经死了吧？


    但两人并没有靠得多近，就停下了脚步。


    “……”


    他们沉默着看着“尸体”。


    作为高空坠落来说，这具尸体未免有些太过完整了，就像是普通的晕倒了一样。


    “我没有亲眼目睹他落地的瞬间。”


    伏黑惠淡淡地道。


    “……”


    轩浩微微点头。


    “尸体太整洁了。就算是术师，从41层高空落下来也不可能完好无缺。”


    “起来，老狐狸！！”


    一边说着，伏黑惠已经做好了结印的准备。


    “唉，真是的。”粟坂无奈地起身。


    崩开身上的钢丝。


    “现在的年轻人，就不懂得什么叫尊老吗？”

 第63章

    “我们可没多少时间了。”


    伏黑惠并没有理会粟坂的话，淡淡地朝着轩浩提醒道。


    “放心，用不了多少时间。”


    轩浩拳头开始缠绕咒力，朝着眼前的男人方向靠近。


    ············


    涉谷事变开始之前。


    七海建人和野猪还在一起共进晚餐。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我的推荐？”餐桌上，七海建人朝着野猪问道。


    “我认为做到‘条理清晰’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像咒术师这样刀口舔血的职业。”野猪认真的回答道。


    “但是我又很笨，偶尔会有做不到有条有理的情况发生。所以每当我陷入迷茫中时，我就会这么想——”


    “如果是七海先生的话，他会怎么做？”


    “所以啊，如果得不到七海先生的认可，想升1级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啊。你那要再来一杯喝的吗？”


    “……来瓶米酒。”七海建人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野猪的理由。


    ············


    时间回到现在。


    “我差不多也该当上1级术师啦。”


    涉谷s塔楼顶。


    野猪头戴着面罩，施展出了自己的术式。


    “一号，来访瑞兽！”


    只见他抬起手，一枚尖锥在他手掌之间旋转，随后朝着眼前的男人突刺而去。


    男人见此立马抱起尾神婆婆闪躲。


    然而尖锥却改变了轨迹，始终追逐着他们。


    “追踪型？！”


    男人意识到无法闪躲，于是干脆放下怀里的老人，抬起手格挡。


    手臂上的血肉被尖锥削掉了一部分，但好在并没什么大碍。


    另一边，被他放下的老太太从一开始就在念叨着什么，似乎在吟唱着某种咒文。


    “降灵术‘来访瑞兽’。”


    男人立刻就判断出了眼前的野猪使用的术式。


    那是通过隐藏面孔，将自身化为灵媒。可以发挥四种灵兽的能力。


    七海建人对野猪委以重任，当然是因为他有相当的能力。


    野猪此刻心中无比坚定。


    既然七海先生将那两个小子托付给他，他当然就不能放着那两个小子不管，但我又不能把这俩货给引到那边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秒杀了眼前这俩，再迅速去跟后辈们汇合。


    “奶奶，刚才的是……”男人朝着老人开口问道，似乎是想要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否正确。


    “嗯，真是奇遇。”尾神婆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术式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恰好，她擅长的也是这类术式。


    依据事实，约束自我。


    切记不可自满轻敌。


    回忆着七海先生的叮嘱，野猪继续施展术式。


    “二号，灵龟。”


    他没有丝毫的大意，使用了自己的全力。


    ············


    另一边。


    地面的轩浩一拳打在了粟坂身上，不只是他，伏黑惠也召唤出了玉犬，手持咒具联合着玉犬一起进攻。


    然而粟坂的身体却异常的结实，硬扛了他们的连击，竟然并没有明显的伤势。


    “老实说，比起对付敌人，反倒是配合这家伙的节奏更要累人。”


    伏黑惠仅仅是要跟上轩浩进攻的节奏就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


    在近战方面，轩浩的能力的确超出寻常。


    砰——


    轩浩又是一拳正中粟坂的下巴。


    然而他仅仅只是撇头晃了晃，就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这样的异常让伏黑惠心里感到很疑惑。


    不仅从高处跌落，承受打击也毫无作用，难道这个家伙的身体真的有那么结实？


    不，这肯定是某种术式的作用？


    可是术式的效果却让他捉摸不透。


    突然间，伏黑惠注意到了粟坂伸手抚向腰间的动作。


    他刚想提醒，就看见了半空中刀光一闪。


    对方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让他甚至来不及提醒轩浩。


    然而面对这样的拔刀，轩浩却猛然间后跳，躲开了斩击。


    “唔……很快的反应嘛。”


    粟坂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有些惊讶。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


    是伏黑惠召唤出了青蛙式神。


    只见青蛙甩动着舌头，直接将缠绕的粟坂砸在了两人后方的天桥上。


    “轩浩！”


    将敌人扔出去之后，伏黑惠紧张地问着轩浩的状况。


    “我没事，还差一点点才砍中我。”轩浩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精神饱满，将来有望啊。”


    砸在天桥上的粟坂若无其事地说着，再次跳到了地面上。


    “值得一杀。”


    说着，他看向两人的目光变得危险，脸上也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玉犬的爪子对特级也有效。”伏黑惠没有理会，而是肯定自己的攻击。


    “我刚刚也是真用劲打的。”轩浩也表示自己没有防水。


    “那为什么……一点伤害都没有啊！？”


    两人一时间都不清楚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


    “刚才你不是说没时间跟他在这里消耗来着？”伏黑惠问道。


    “……拒绝回答。”轩浩微微一愣，表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眼前的敌人比预想中还要麻烦。


    这看来似乎会是一场持久战。


    ············


    视线回到楼顶。


    野猪看似已经彻底压制住了楼上的两人。


    男人在他的攻击之中保护着还在吟唱某种咒文的尾神婆婆，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


    但没能秒杀掉眼前的两人，让野猪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眼前这个老太婆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念叨着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准备的术式，不用想也知道是很麻烦的术式，他没有时间消耗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怎么强，身体却异常的结实。


    虽然看上去遍体鳞伤，但依旧还有能力保护那个老太婆。


    肯定有蹊跷，还是尽快解决他们比较好。


    这样想着，野猪再次结印准备继续施展术式。


    “！！”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尾神婆婆身上突然间爆发出了一股庞大的咒力。


    “怎么回事？气氛变了！？”


    野猪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已经可以了。”尾神婆婆淡淡地说着。


    “知道了，奶奶。”男人微微点头，然后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枚像是媒介一般的东西想要吞下去。


    “想得美！！”


    野猪射出尖锥想要阻止，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已经吞了下去。


    “禅院甚尔。”


    只见在男人吞下媒介的同时，尾神婆婆叫出了这个名字。


    随后，男人竟然直接徒手抓住了野猪射出的尖锥！


    这是这个男人之前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


    看着这一幕，野猪微微一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感觉如何，孙儿？”对面，尾神婆婆问道。


    “嗯，非常棒，奶奶。”


    男人笑着回答，脸上的肌肉开始蠕动变化，竟然逐渐变成了伏黑甚尔的样子。


    “从来没有这么棒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死去的天与暴君，再次显现世间。


    ············


    1989年12月7日。


    五条悟震撼降世。


    “最强”诞生之日，其无与伦比的力量，必将彻底改变整个咒术界……


    与此同时，各方也在暗流涌动。


    “爸爸，祝你生日快乐~”


    只见一个身着水手服的少女拉开了床帘，朝着眼前的男人谄媚道。


    “呵。”


    男人坐在沙发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轻轻笑了笑。


    “至于你的生日礼物嘛~就是让你欣赏我穿制服的样子。”


    少女笑着道。


    “怎么样？是不是超可爱？真庆幸我选择了森削高中~”


    “礼物不礼物的倒是无所谓啦，”男人喝着酒，淡淡地道，“你总这么自信满满的，真怕哪一天你会变得跟你妈妈一样。”


    “咦？你讨厌妈妈吗？”


    少女坐到了男人大腿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疑惑地问道。


    “倒不是讨厌她，不过她终归是有了外遇……”


    男人继续喝着酒回答着。


    “这样啊。”


    少女笑了笑。


    若无其事地抬手，用锐利的尖刺刺入了男人的后颈。


    “爸爸你真可怜。”


    “你是……谁！？”


    男人意识到眼前的女儿的不对劲，绝望地看着她。


    少女脸上的肌肉蠕动着开始变化，显现出了原本的样子。


    那是一个皮肤干瘪满是皱纹的老太婆。


    “惠乃……香……我女儿在哪里?”


    还没咽气的男人绝望地问着。


    “杀了。”


    尾神婆婆平淡地回答。


    “因为要施展变身术，必须要有她本人的尸体才行。”


    尾神婆婆说着从他身上离开，缓步离去。


    “顺便告诉你一声，她似的时候，不停地呼喊着她母亲的名字。”


    ············


    另一边，城市边缘的树林里。


    惨叫声不断传来。


    “对不起！！饶了我吧！！”


    “唔……剥到一半，断掉了。”


    粟坂看着手里的皮肤，抱怨着。


    “求求你，放过我吧！！”


    被埋在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男人哭喊着求饶。


    他的旁边，已经有一个人被剥得只剩下头骨，死得不能再死了。


    “吵死了。”


    粟坂不耐烦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男人哭喊着问道。


    “因为我做的是杀人的买卖。”粟坂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必须要搞清楚人体的构造才行。”


    言语间，他理所当然地朝着男人的脑袋伸出手，准备继续手里的“工作”。


    哭喊着的男人眼里满是绝望。


    我们曾是自由的。


    单是一年比一年更活跃的咒灵就已经让术师们自顾不暇。


    只要周旋得当，就可以不受任何束缚、轻轻松松地大赚特赚。


    多年以来，我们诅咒师就是过着这样自由惬意的生活。


    直到五条悟的出现。


    “五条悟？”


    “嗯，出生在五条家的六眼小孩。”


    “小孩？”


    “他的悬赏金总数已经超过了一亿元。”


    “哦，还有，这个不是给你一个的委托。”


    “而是比拼速度的悬赏，先到先得，赢者通吃。”


    于是，当时的尾神婆婆以及粟坂都接下了暗杀五条悟的悬赏委托。


    只是，当他们信心满满地埋伏在五条悟路过的街道上的时候。


    仅仅是被那个小孩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忍不住身体浑身颤抖，自觉地放弃了任务。


    为何近年来咒灵们的力量在逐年增强……！？


    他们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一现象的原因！！


    都是因为他！！


    五条悟！！


    就好比田径项目多年来无人能破的世界记录突然不断被更新那样！！


    自某位滑冰选手出现之日起，其他选手跳跃时的旋转天数便开始不断增加那样。


    五条悟的诞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均衡！！


    他们曾经是那样的自由。


    然而人到晚年，却被剥夺了自由。


    “岂有此理！！”


    他们至今都还记得，当时还是少年的五条悟看他们的眼神。


    像是在看垃圾。


    于是，现在的粟坂将愤怒都发泄在了眼前的轩浩以及伏黑惠身上。


    “老子永不退休！！只要我还活着，就要尽情地蹂躏弱者！！”


    可眼前的两个少年很显然和他遇见过的弱者不大一样。


    “有意思。”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对面的轩浩和伏黑惠却感到无比头疼。


    他们已经试了很多种方法，但依旧无法对眼前的粟坂造成有效的伤害。


    “……”


    伏黑惠沉默了一阵，思考道，“那可不是一句‘抗击打能力强’就能解释得通的！！十有八九跟那家伙的术式有关。攻击的无效化？不对……”


    突然间，伏黑惠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粟坂挑衅道。


    “喂！！五条悟已经来涉谷了！！识相的就快把‘帐’的‘根基’放下，逃命去吧！！”


    “呵呵呵。”


    粟坂闻言嗤笑着。


    “刚刚不是你们自己喊的‘五条悟被封印了’吗？所以诅咒师们才敢在这种公开场合随心所欲地活动呀，要是五条还好好的，大家早都躲家里睡觉了。”


    “……”


    伏黑惠闻言沉默着。


    果然如他所料，这家伙打不过五条老师。


    所以，这家伙的术式没有‘无效化’那么夸张。


    “如果你们不想再打了，那我可就要宰了你们咯？”粟坂嘲讽道。


    “要来了。”


    伏黑惠朝着轩浩提醒道。


    与此同时，他双手结印。


    “脱兔。”


    只见无数只兔子从影子里蜂拥而出，朝着正在靠近的粟坂袭击而去。

 第64章

    “！！”


    粟坂见状微微一惊。


    被其中一只兔子给撞伤了。


    “啧。”


    他轻抚着肩膀上的伤痕，脸上浮现出不爽的神色。


    而这一幕被伏黑惠敏锐地捕捉到了。


    “先后退。”


    伏黑惠朝着一旁的轩浩的。


    “好。”


    虽然有些疑惑，但轩浩还是听他的话照做了。


    “我已经弄清楚他的术式了。”


    拉开距离后，伏黑惠淡淡地朝着轩浩解释道。


    “具体是什么？”


    轩浩有些好奇。


    ·············


    另一边，s塔楼顶。


    看着眼前可怕的男人，野猪面罩下的脸上冷汗直冒。


    通过降灵术变身！？


    那个老太婆原来是个通灵巫婆！？


    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降灵的这家伙是谁！？有名的术师吗！？


    单从这家伙的站姿就能看出他……强的离谱！


    “四号！龙——”


    野猪毫不犹豫地想要使出最强的招式。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他就感觉脸上一凉。


    是头上的面罩被人给摘下来了。


    “这么快！？”


    惊骇地回头，迎面而来的是男人的拳头。


    砰砰砰——


    伏黑甚尔的拳头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毫不留情id打在野猪身上，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场战斗的胜负，就这样简单的分出来了。


    ············


    下方。


    轩浩和伏黑惠还对野猪的危机一无所知。


    而粟坂则是被兔群团团围住。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准备做什么。


    “依靠数量进行佯攻作战型的式神……是想拖延住我，然后成绩蓄力来一发大招么？”


    他看着只是围绕着自己没怎么进攻的兔群猜测到。


    这群兔子以刚才试探的攻击力来说，就算一起上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只能是用来佯攻的。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下一刻，所有的兔子都突兀地消失了。


    “！！主动解除了术式？”


    看着术式解除后空荡荡的街道，粟坂眉头紧皱。


    “不见了！逃跑了！？”


    就在他以为这群兔子只是那两个小子为了逃跑用来遮蔽自己视线的时候，一道影子将他笼罩逐渐放大。


    “满象！！”


    只见伏黑惠从天而降，骑着大象，狠狠地砸在粟坂身上。


    “哈哈哈哈——”


    粟坂硬扛大象的践踏，狂笑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还真是吓人一跳啊！”


    他身上肌肉隆起，很难想象究竟有多强的力量。


    但是很快，满象也被伏黑惠解除了。


    “召唤出来又解除，也不逃跑，你可真是够忙的啊。”


    粟坂看着伏黑惠，有些不明所以。


    “是男人就干脆一点！”


    “你说的那种事情，不是我负责的。”


    伏黑惠淡淡地朝着一旁的方向指了指。


    粟坂转头看去，微微一愣。


    一凉轿车朝着他砸了过来。


    砰——


    他不躲不闪地借接住了轿车，朝着轿车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个方向是轩浩，而且此刻天空中还有不少辆车正朝着他这边飞过来！


    “这个小子，真是可怕的怪力，让人觉得别后发凉。”


    他之所以能抗下满象的践踏以及车辆的飞砸是因为有术式的加持。


    而眼前这小子，靠的可是纯粹的力量！


    “对，就这样继续不断进攻。”


    伏黑惠看着轩浩进攻的模样点头道。


    随后，趁着轩浩进攻的间隙，他手持咒具朝着粟坂偷袭而去。


    但粟坂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偷袭，毫不费力地挡住攻击，朝着他刺出匕首。


    伏黑惠惊险地闪过匕首，再次拉开距离。


    “这小子也开始全力进攻了！！很好，很好！！”粟坂感受着格挡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呵呵笑着。


    敌人的进攻越是猛烈，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利！


    果然，身后传来了强大的咒力波动。


    “来了！！”


    粟坂兴奋地回头看去，是轩浩缠绕着咒力的拳头。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全力输出！


    “必杀一击！！”


    粟坂咧嘴笑着，准备进行反击。


    他的术式就是‘强弱颠倒’。在术式发动时，每当他遭受到攻击，越是强力的攻击，伤害会变得越弱，而越弱的攻击，伤害则会变得越强。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向他发动必杀一击后，躲过他的反击。


    敌人越是拼命，就越赢不了他！！


    “来呀！就这么宰了你们！！”


    看着轩浩挥来的拳头，粟坂面色阴狠。


    ············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拉开距离后，伏黑惠就将他的术式看破，并将应对的方法告诉了轩浩。


    “那家伙的术式估计是‘强弱颠倒’。”


    “刚刚我的进攻命中的时机并没有你那么好，但反而奏效了，还有并非用以攻击的‘脱兔’也是一样，当他被大量的脱兔为围住的时候，因为数量太多无法判断脱兔的攻击强弱，所以被伤到了。”


    “那不是说，只要时机恰当，哪怕是弹脑门一般的力量，也能轻松打倒他？”轩浩好像听明白了。


    总之就是要让这个家伙在被攻击命中的时候对攻击的强弱产生错误的判断，比如使用必杀的全力一击的时候，突然间收力，攻击就能奏效。


    “不行，攻击太弱的话也没用。”


    然而伏黑惠却解释说这个术式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单混的‘强弱颠倒’的话，那他在术式发动后应该会因为空气阻力等极其微弱的力量而自灭。”


    “既然并没有这种情况发生，那就说明可以进行‘强弱颠倒’的攻击是存在上下限的。他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


    “至于术式效果跟斩击，可以在释放‘强弱颠倒’的同时，用咒力进行防守。”


    “但他赢不了超出规格的五条老师。可见他的术式难以应对复杂的术式。”


    轩浩微微点头：“那就是说，关键是要同时对吧？把很强的力量跟弱一些的力量同时灌给他！！！”


    “没错。不过，”伏黑惠补充道，“我不希望被他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术式。所以我们要继续全力进攻，凸显气势来麻痹他！”


    ·············


    “噗——”


    挡住了两人全力进攻的粟坂微微一愣，吐出一口鲜血。


    他惊讶地转过头看过去。


    夹击他的两个臭小子的确都是全力进攻，被他的术式成功挡下了。


    但……


    旁边居然还有一只青蛙式神朝着他吐舌头！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攻击，所以没能防御住，甚至因为发动了强弱颠倒，在带颠倒两个小子的全力攻击的时候，将青蛙的攻击带颠倒了。


    发动强弱颠倒的确能将这两个小子的全力攻击变弱，但同时也将青蛙的攻击变强了！


    “趁现在，一口气揍扁他！”


    伏黑惠朝着轩浩提醒道。


    眼前之人的防御节奏已经被刚才的一击乱，现在是他们输出的时候了。


    当然，攻击不仅要同时进行，而且要强弱交替。


    “这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粟坂不断地承受攻击，样子无比狼狈。


    “不过！！区区这点程度，别给我得意忘形！！小屁孩！！”


    他朝着轩浩咆哮着。


    然而轩浩并没有理会，只是认真地挥出蓄满咒力的一拳。


    粟坂见状面色阴沉，迎上前刺出匕首。


    轩浩轻易地躲开了匕首，但拳头却在命中粟坂之前突兀地停下了。


    “！？自己停住了！？”


    粟坂微微一愣。


    于是，判断又出现了失误。


    砰——


    下一刻，轩浩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脸上，将他整个人砸得飞旋起来。


    “急刹住自己的拳势，来打时间差——”


    粟坂知道自己的失败原因，却无可奈何。


    “没想到你还挺会动脑筋的嘛？”


    伏黑惠看着粟坂被轩浩揍飞，夸赞道。


    这一拳是轩浩自己想出来的方法。


    “是嘛？”


    轩浩不以为然。


    不巧的是这是他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径庭拳的原理本来就是打时间差。


    “强弱颠倒”的术式其实只要看穿了，就很好应付了。


    无非就是剪刀石头布一样的心理博弈而已。


    很快，两人将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粟坂绑了起来，然后毁掉了他身上携带的‘帐’的媒介。


    “咦！？”


    看着收上去的‘帐’，轩浩有些疑惑。


    “刚才收上去的只是‘禁止术师入内的帐’对吧？加上野猪哥的，一共破坏了三个‘根基’了啊！”


    “估计这三个当中只有一个是负责‘帐’的施法的真品。另外两个不过是障眼法吧。”伏黑惠猜测道。


    “不过这样一来，术师们总算可以自由进入涉谷了。”


    “原本打算从这个老头子口中打听些情报的，但估计他一时半会是不会醒了。还是先去跟野猪先生汇合……”


    说着，伏黑惠再次召唤出‘鵺’准备上楼顶。


    “！？”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的他们却看见了从高处坠落的身影。


    “野猪先生！？”


    伏黑惠赶忙操控鵺去试图接住野猪。


    然而坠落的力量实在太强，鵺没能完全接住，只是缓冲了下落的势头。


    好在轩浩反应迅速，冲上前去在坠落地面之前接住了他。


    “这是……”


    ············


    “‘帐’消失了。怎么办？奶奶。”


    楼顶，顶着伏黑甚尔容貌的男人朝着身后的老婆问道。


    “接……接接接接接接下、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他说话的声音却突然间变得不怎么利索。


    尾神婆婆并没有意识到有些异常，靠近他，缓缓回答道：“只要五条悟不在，就不足为惧。你到下面去把术师们都杀光吧。”


    “……”


    然而她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让她有些疑惑。


    “……？孙儿？”


    “老太婆，你丫朝谁发号施令啊？”


    只见男人额头青筋暴起，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


    尾神婆婆额头冒出冷汗，退后了好几步，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老身只从他尸体上取出了‘肉体的情报’啊！！”


    “取出……？哦，是这么回事……”伏黑甚尔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理解了现状。


    没错，为了避免意外事态发生，防患于未然。尾神婆婆从不曾从尸体中取出‘灵魂的情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的肉体是特殊的。”伏黑甚尔咧嘴笑着，“所以这家伙的灵魂驾驭不了我的肉体吧。”


    “灵魂居然输给了肉体？怎么可能……！！”尾神婆婆额头满是冷汗。


    “你刚要杀术师来着……？”


    伏黑甚尔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老太婆面前，抓住了她的脑袋。


    砰——


    紧接着是朝着脑门毫不留情的一拳。


    并不是尾神婆婆不想闪避，而是面对伏黑甚尔的进攻，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


    “野猪先生！怎么样了！？”


    轩浩朝着正在给野猪检查伤势的伏黑惠问道。


    “没事……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命还在。”


    伏黑惠在确认了野猪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去揍扁他们。”轩浩淡淡地起身，准备上楼。


    “轩浩！！”然而伏黑惠却叫住了他，“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们最优先的任务是——！！”


    “……五条老师。”


    轩浩额头青筋暴起，但还是忍下了怒气，微微点头。


    “‘帐’失效了。上面那些人可能已经逃走了。先把野猪先生带到外面去吧。”伏黑惠见轩浩冷静下来，建议道。


    “不，野猪哥就拜托给你了。”


    轩浩微微要头道，“我先往车站那边去了。”


    “……我明白了，不过……”伏黑惠微微点头。


    这的确是最优选项，然而，现在在涉谷单独行动怕是……


    “你要是敢再死了，我就宰了你。对吧？”


    轩浩笑了笑，猜到了伏黑惠要说的话。


    “哼。”


    伏黑惠冷哼一声。


    “不用担心！！我这还有机械丸陪着呢。”


    轩浩笑着道，说着，拿出了机械丸的傀儡。


    然而实际上机械丸早就已经没有反应了。


    “你自己明白就好。”


    伏黑惠让鵺带着野猪准备离开。


    “待会见。”


    “好！！”


    话音落下，两人各奔东西。

 第65章

    21:44分。


    东京地铁涉谷站。


    13号出口（帐外）。


    来到这里的七海建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伊地知先生。


    22:02分。


    东京地铁明治神宫前，涉谷之间。


    忧忧已经解决掉了自己的对手，欣赏着姐姐冥冥的战斗身姿。


    “你清楚我的术式是什么对吧？”


    冥冥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斧头，一边游刃有余地朝着眼前的诅咒师调侃道。


    “不过是可以‘操纵乌鸦’而已哦，超弱的对吧？”


    “哈啊？”


    然而面对她的诅咒师完全不这么认为。


    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棘手得要命好吧？


    “所以我在年轻时可是拼了命的磨炼自己呢。”冥冥优雅地笑着，“为的就是即使不依靠术式，也能进行战斗。”


    说着，她已经将眼前的敌人击倒在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看着瘫坐在我眼前的你，让我再次体会到曾经的辛苦没有白费。”


    “别……别打了。我发誓不再参与此事，求你放——”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诅咒师似乎已经打算求饶了。


    “安静。”


    但一旁的忧忧打断了他的发言。


    “姐姐的话还没有讲完。”


    冥冥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不断地劝慰自己，术师的真正价值并不是术式。但是啊，这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不论是身体能力、或是通过咒术实现的肉体强化，都不会永无止境地增长。我遇到了瓶颈，经受了挫折，然后越挫越勇。”


    “通过再一次正视自己的术式，我终于成长为一名合格的1级术师。”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话音落下，一旁的忧忧像是听完了演讲开始鼓掌。


    诅咒师疑惑地看着他。


    “鼓掌。”忧忧冷冷地开口道，一副不照做就杀了他的样子。


    “啪啪……”诅咒师只能老老实实地乖巧鼓掌。


    “好了，你可以死了。”


    冥冥笑着举起斧头，道。


    “咦咦！？”


    诅咒师一脸惊骇。


    他还以为老实听话对方就能放过他的呢。


    “我只是想打发点时间，才跟你废话的。”冥冥理所当然地说道。


    “真的非常抱歉！”


    诅咒师直接土下座求饶道，“我再也不会为非作歹了！！所以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忧忧，你认为生命的价值与重量，应该跟什么成正比？”冥冥笑着，没有理会男人的求饶，而是朝着一旁的忧忧问道。


    “！？”诅咒师闻言惊恐万分。


    “这还用说？”忧忧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是要看对姐姐有多少的利用价值啦！！”


    “呵呵……谢谢你。”冥冥笑着感谢道。


    “那你呢？”随后，她朝着眼前的诅咒师问到。


    “咦！？”


    诅咒师面对这样的问题一阵恐慌。


    “我……这个……”


    “你作为一个杀手，却无法对此立刻做出衡量，加以解答。”冥冥的语气有些失望。“所以你才会输掉性命呀。顺带一提，对我来说……一个生命的价值就是它的用益潜在力。”


    说话的同时，她的斧头已经落下，鲜血溅射在了她的脸上。


    “噗嗤。”


    一旁的忧忧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姐姐。”


    “嗯，看样子‘帐’已经解决掉了。”


    冥冥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淡淡地点头。


    “卖五条悟的这个大人情，将来究竟会为我带回多少的收益呢？想想还真是令人激动呢。”


    说着冥冥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


    另一边。


    “比预想中的，要早了许多。”


    地下五层，绢索当然也感受到了自己布置的帐被解除掉了，摸着下巴笑着。


    看样子他似乎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


    21:40分。


    松涛文化街道。（帐外）


    “新田，停下。”


    泡在前面的钉崎野蔷薇神色凝重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


    “！”


    “啊！！是穿西装的女孩子耶~”


    男人扎着马尾，手里拿着人类手掌做成剑柄的长剑，笑着看着她们。


    “我太开心了。刚才遇到的清一色都是男的，我都砍腻了。”


    “新田，找个地方躲一下。”


    钉崎野蔷薇一边朝着身边的辅助监督叮嘱道，一边举起手里的锤子，准备迎战。


    “很快就好。”


    ············


    “我从不曾因为觉得自己没用而感到气愤，今后也永远不会。”


    “只会一味地将造成这一现状的万恶，视作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王八蛋，竟然敢小瞧人。”


    看着哦一路上倒在血泊里的辅助监督，七海建人此刻感到异常愤怒。


    ············


    “伊地知先生么？”


    “新田说刚才正在跟他通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像是遭到了袭击。”


    “应该是他跟伏黑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禅院真希闻言神色凝重。


    她看着眼前的地铁站里面，简直可以用地狱绘卷来形容，满地都是异形和人类的尸体。


    “野蔷薇和新田已经去那边查看情况了。现在手机没有信号，要是再没了辅助监督，我们就彻底成无头苍蝇了。这里我来收拾。”


    但状况让人感觉越来越蹊跷了。


    “话说那个老头子也太没干劲了。”


    她无奈地看着一旁靠在墙边休息的禅院家主。


    “给我酒！”


    老头子甚至还在喝酒。


    “别理他。”


    禅院真希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


    “你假装逃进文化村，然后改道往东急方向去。”


    另一边，地面上。


    钉崎野蔷薇警戒着对面的男人，悄声朝着身后的辅助监督新田提醒道。


    “听那家伙的口气，伊地知先生或许就是遭到了他的袭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必须要抓紧时间。”


    “好！！钉崎你也不要太勉强。”新田额头冒出冷汗。


    “说什么悄悄话呢？”


    男人呵呵笑着朝着两人调侃道。


    “害得我也好想听一听。”


    然而，说着他却毫无征兆地发起了进攻，直接将手里的长剑朝着钉崎野蔷薇扔了过去。


    “铛——”


    好在钉崎野蔷薇早有准备，一锤就将长剑击落。


    与此同时，新田朝着后方商场中撤离，而钉崎野蔷薇本人则是朝着眼前的男人冲了过去。


    “！！啊？怎么跑了一个呢？”


    男人看着逃离的新田感到有些疑惑。


    钉崎野蔷薇没有回答，而是咧嘴笑着冲上去挥动锤子：“竟然会自己亲手把武器丢掉，你这个智障。”


    依赖咒具的家伙即使拥有术式，也多是中长距离型的。所以她要进攻进攻再进攻！！


    “好险！！”


    男人惊险地躲开了钉崎野蔷薇的锤子，脸上却依旧带着从容的笑容。


    “啊，咱们之前见过。”


    他似乎想起了钉崎野蔷薇。


    “您是哪位？”


    然而钉崎野蔷薇则是否定道。


    当然，其实她是记得的。


    之前这个家伙也是入侵高专的人之一，只不过因为五条悟在的缘故，这家伙直接逃走了，并没有真正交过手。


    就在两人交战的时候，原本跑进商场里的新田从另一侧的出口出来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男人看见。


    “！！哦呀？”


    男人笑着调侃道。


    “怎么？不是去找地方躲起来了嘛？”


    “？”


    钉崎野蔷薇也疑惑为什么新田会从男人能看见的方向出来。


    但想来大概是下面有咒灵或者异形之类的东西。


    辅助监督是没有战斗能力的，所以遇见了只能逃跑。


    男人毫不犹豫地丢下了钉崎野蔷薇，朝着新田冲了过去。


    “！！”


    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惊。


    “新田！！”


    但是以她的速度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已经顺路捡到了剑一刀斩在新田身上并且一脚将其踹飞。


    “混蛋！！”


    钉崎野蔷薇咆哮着冲了过去。


    但却被男人一击斩中了腿部。


    伤势很浅，这个男人似乎是故意的！


    他在享受折磨人的快感！？


    砰——


    只见男人又将手里的剑扔了出去，剑柄的手掌握拳，一拳打在了钉崎野蔷薇脸上。


    让她精神有些恍惚。


    “唔……”


    钉崎野蔷薇的身形晃晃悠悠地倒下。


    “咦？被打到下巴啦？”


    男人惊喜地看着跪倒在地的钉崎野蔷薇，呵呵笑着。


    “站不起来啦？”


    说着，他甚至直接蹲在了钉崎野蔷薇面前，嘲讽道。“问你呢，是不是站不起来了？回答我呀。你比上次见面强了许多呢，所以我刚开始都没认出来。”


    “不过呀，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实力强就一定能赢的哦。特别是遇上我这样的术式。”


    说着，他看向掉在地上剑。


    只见那只手掌正在地上撑着弹跳，朝着他移动。


    很快又被他握在了手里。


    “不过说老实话，我的术式究竟是什么原理，其实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


    “我想想该先杀哪一个呢？”


    男人扛着剑，悠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钉崎野蔷薇勉强地开口问道，她的脑袋还没完全恢复清醒，只能说话，身体无法动弹。


    “哦——听说是要封印五条悟。”


    男人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


    钉崎野蔷薇微微一惊。


    “我是再问你有什么目的！？”


    “啊？我？”


    男人有些疑惑。


    “疯狂热爱足球，又踢得特别好的人，若是生在没有足球的世界里，该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话说，理由就这么重要？”


    “管他呢，管他呢~多有意思啊！只要我开心，就万事ok啦！！”


    “你不这么认为吗？”


    噗——


    一边问着，男人又刺了倒在地上的新田一剑。


    “啊！！”


    新田毫无反抗之力地痛呼着。


    “住手！！”


    钉崎野蔷薇额头青筋暴起，愤怒地咆哮着。


    “那你快起来阻止我呀~~~”


    男人调侃道。


    “不要再让我继续加重自己的罪捏——舌头打结了！！”


    “唔……”


    钉崎野蔷薇强行起身，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晃晃。


    “嗯嗯~卡痰了……”


    男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握着喉咙淡淡地戏弄道。


    钉崎野蔷薇没有理会，摇摇晃晃朝着他走过去。


    “……”


    男人有些无奈，“瞧你都站不稳了。”


    说着，他抬起手，打算给钉崎野蔷薇一剑。


    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滔天的愤怒与咒力。


    两人的动作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男人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七海建人神色愤怒地朝着这边缓步而来。


    “他们怎么说的来着……”男人看着七海建人，淡淡地开口道，“不是黑西装的，应该也能杀的吧？”


    很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惹恼了七海建人的严重性。


    “七海先生……？”


    钉崎野蔷薇看着七海建人的出现，虽然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本该和伏黑与轩浩在一起的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但稍微松了一口气。


    “……”


    七海建人没有回应，只是一边缓步靠近，一边摘下了领带缠绕在手掌上，握紧了拳头。


    “喂喂喂，你倒是看看情况啊？”


    男人笑着朝着七海建人调侃道，“谁准你随便乱动了？我这儿可是有人质……”


    然而他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身边倒着的新田已经挣扎着爬到了远处。


    “咦！？啊……被她逃掉了。”


    “你同伙的人数跟配置是什么？”


    就在男人感慨的时候，七海建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知道~”


    男人转身朝着七海建人挥剑，他又朝着七海建人踢腿。


    七海建人没有闪躲。


    可他却感觉自己踢中的仿佛是一面坚硬的墙壁。


    “咦？纹丝不动。感觉踢到的根本就不是人类的身体，而且……刀砍也伤不了他！？”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剑刚才在七海建人身上划过的地方，竟然毫发无损。


    “你同伙的人数跟配置是什么？”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抓住了他踢在自己身上的腿，再次问道。


    “……不知道。”


    男人额头冒出冷汗，但还是同样的回答。

 第66章

    砰——


    下一刻，七海建人一拳砸在了男人脸上，男人的身体顿时如同陀螺一般飞旋着飞了出去砸碎了商场里的橱窗。


    “！……”


    一旁的钉崎野蔷薇已经看呆了。


    这个让她无比头疼的对手在七海先生面前竟然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拿捏。


    只见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已经浑身哆嗦走路都走不稳了。


    “死翘翘了！！要是没有我的术式，我已经死翘翘了！！”


    此刻男人心里只剩下了恐惧。


    快跑——


    然而当他刚升起这样的念头，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揪住了。


    七海建人抓起男人的脑袋，再次问道：“你同伙人数跟配置是什么？”


    “都说了我不知——”


    砰——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七海建人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身上。


    咔——


    身后的墙壁在猛烈的撞击之下破碎。他的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不过似乎在这个时候，他都还有能力进行反击。


    只见那把落在地上的剑自己飞了起来，从后方刺向七海建人。


    但七海建人头也没有回。


    因为他知道这把剑无法命中自己。


    铛——


    “休想得逞！！”


    果然，钉崎野蔷薇敲出的钢钉一下子就命中了剑柄的手掌，将其钉死在了墙壁上。


    “你有没有眼力见儿！？别人决斗时不能插手……”男人抱怨着。


    但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被七海建人捏住了。


    这不是决斗，只是单方面的蹂躏而已。


    七海建人再次举起了拳头。


    “我在来的途中看到了数位被杀害的辅助监督。是你干的吧？”


    “唔……哈哈……”


    男人脸上满是恐惧。


    但还是回应了。


    “对！……对不起！”


    砰——


    又是一次暴击。


    男人身后的墙壁彻底破碎，被砸在了后方的另一面墙壁上，并且恐怖的力量让这面墙壁也碎裂了开来，露出交织的钢筋。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就是……1级术师！？”


    钉崎野蔷薇看着这毫无悬念的压倒性的优势，心中无比惊讶。


    “我们去找新田小姐吧。”


    看着男人倒在废墟里没有再动弹，七海建人淡淡地朝着钉崎野蔷薇提醒道。


    ············


    另一边。


    轩浩跨过天街朝着五条悟所在的车站位置继续前进。


    “怎么会有这么多！？”


    天街下方的场面无比混乱，民众们在异形的追击之下四处逃窜。


    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可是又没有时间去救每一个人！！


    该死，该怎么办！？


    五条悟所在的车站就在眼前不远处了！


    “明太子！！”


    就在这个时候，轩浩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这咒言是……”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狗卷棘正在朝着他挥手打招呼。


    “狗卷学长！”


    “鲑鱼！！”


    狗卷棘示意轩浩继续前进，这里交给他来解决。


    “鲑鱼！鲑鱼！”


    “拜托你了！”


    轩浩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能理解意思，继续前进。


    “不许动。”


    而轩浩离开之后，狗卷棘终于说出了人类能听懂的语言。


    在他的咒言之下，这里的时间仿佛静止，所有异形和民众都停下了动作。


    22:10分，轩浩进入涉谷车站内。


    ············


    视线回到钉崎野蔷薇这边。


    七海建人已经钉崎野蔷薇已经找到了受伤藏起来的新田，并且为她进行了治疗。


    三人在商场内短暂地进行休整，并且商议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你是说伊地知先生他没有生命危险对吗？”新田担忧地问道。


    “已经尽可能地给他做应急治疗了。”七海建人回答。“毕竟他原本也是立志要成为术师的人。”


    “那就好。”新田闻言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样子，你们俩果然没有收到关于五条先生的消息。”七海建人道。


    “我们一来到这里就立刻进入了室内，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新田猜测道。


    “被封印了都还能牵制住对方这一点，确实符合五条老师的作风。”钉崎野蔷薇得知了眼下的情况之后，感慨道。


    “你们俩就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七海建人淡淡地叮嘱道，“我会跟禅院家一同前往地下5层。”


    “……”


    钉崎野蔷薇沉默片刻，抬起头道，“我也——”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七海建人打断了：“不行。”


    七海建人的语气无比严肃：“接下来的战斗，敌人至少是1级的。”


    “额……”


    “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留在这里等待救援。”


    “……”


    钉崎野蔷薇闻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


    另一边，同样通往五条悟所在站台的地下轨道里。


    冥冥和忧忧又遭遇了敌人。


    “哎呀呀，是你呀？”


    冥冥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熟悉身影，忍不住感慨。


    “冥小姐，好久不见了。”绢索假装成夏油杰，呵呵笑着问好。


    “刚刚还派了此刻来杀我，你还真有脸跟我打招呼啊。夏油。”冥冥的语气无比平淡。


    但心里却很疑惑。


    为什么他还活着？


    去年五条搞砸了？并没有杀死他？


    还是说其实五条跟夏油串通一气，策划了这场骚乱……应该没这个可能。


    五条他自己就能杀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跟别人联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他也没必要去耍弄这些小把戏。


    “当初，比起五条，我可是更看好你的。你那虚无的夏蓉也同样深得我心。”


    冥冥笑着说道。


    “想不到现在我必须得杀了你，实在是遗憾至极。真的……太遗憾了。”


    话虽然如此，但她心里却几乎已经确定了，恐怕眼前的这个夏油杰是冒牌货。


    “冥小姐，我也感到非常遗憾。”


    绢索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了一只咒灵。


    “因为我不得不亲手杀死曾经的学姐。特级特定疾病咒灵‘疱疮神’。虽然我从前收藏的咒灵去年都消耗光了。但还好，品质并没有衰减。”


    “！？”


    咒灵操术！！难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看着眼前的人竟然能用咒灵操术。冥冥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


    不过无论如何，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夏油杰，她也必须要毫不留情地杀死对方。


    “为了以防万一，地下5层那些人，我是想留下活口的。”


    绢索在召唤出咒灵之后，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


    “我先回去轨道里等。如果你们能拔除掉这只的话，我再来奉陪。”


    “！！”


    冥冥和忧忧见状想要追上去。


    但眼前的环境却突然间就发生了变化。


    是这只咒灵的领域！


    “领域展开！？这就有些棘手了。”


    冥冥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下一刻，她被一具棺材给关在了里面。


    “姐姐！！”


    看着这一幕，忧忧惊呼道。


    “被封住了……这个形状，应该是个棺材吧？”


    冥冥敲了敲棺材，判断着自己的处境。


    “墓。”


    只听见咒灵口中吐出这个字。


    半空中一枚巨石顿时从天而降，朝着冥冥所在的棺材砸落。


    “！”


    忧忧被迫后退到安全的距离。


    咔——


    巨石碎裂。


    冥冥挥舞着斧头破石而出。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想要我的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姐……姐！！”


    看着冥冥毫发无损的英姿，忧忧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


    “应该是这个方向没错吧？”


    另一边，进入了地铁站的轩浩发现里面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是说地铁站里有许多被困住的人吗！？”


    “！！”


    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宿傩容器……”


    胀相看见轩浩之后，面色变得有些狰狞。


    “为弟弟报仇——！‘百敛’！！”


    他毫不犹豫地双手合十发动术式。


    赤血操术‘百敛’，是给血液加压，将其压缩至极限的技法。


    ‘百敛’压缩的血液聚集在一点，喷射而出。


    经过咒力强化的血液初速度甚至能达到音速。正可谓是赤血操术的奥义。其名为——“穿血”！！


    只见一枚锐利的血箭毫不留情地朝着轩浩激射而来。


    当轩浩看清这道血箭的时候，已经没时间闪躲，只能抬起双臂交错在面前格挡。


    “糟糕！！被刺穿了！！”


    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于是猛地将双臂朝着上方抬起，改变了血箭力量的轨迹。


    见一击不成，胀相再次射出一枚血箭。


    而这一次，却被早有准备的轩浩躲开了。


    “砰——”


    下一刻，轩浩已经来到了胀相面前，一拳打在了他格挡的手臂上。


    “双重的冲击……罕见的招数。”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咒力波动，胀相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轩浩一计不成并没有继续追击。


    他左臂上的伤口很深，因为已经知道会痛，倒还能忍耐住。


    但问题是没办法像这之前那样行动自如了。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用左手进攻。”


    “我有句话想问你。”


    胀相见轩浩没有继续进攻，于是也暂时停下了动作，问道。


    “我的弟弟们，临终的时候有没有留下遗言？”


    “弟弟……！？”


    轩浩闻言感到有些疑惑。


    “切！”


    胀相见状额头青筋暴起，提醒道，“就是被你杀害的那两个人。”


    轩浩的脑海里闪过坏相和血涂的脸：“并没有什么遗言。但是……他好像哭了。”


    “！”


    胀相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愤怒。


    “坏相！！血涂！！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大哥的真正实力！！！”


    一时间，他身上的咒力波动爆发开来。


    轩浩见状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握紧拳头摆出了迎击的架势。


    ············


    另一边。


    冥冥再次被关在了棺材力。


    紧接着又有石头落下。


    她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从打破棺材击碎岩石脱困的步骤了。


    “嗯……原来如此。”


    听着咒灵口中念叨着的像是在倒数一般的诡异音符，她明白了这个术式是怎么回事。


    “一，拘束于棺材内。二，用墓石埋葬。三，开始倒数。以上这些便是这个领域的必中效果。这是特定疾病咒灵。按照术式开示的观点来看，这个情报应该不会有假。如果不能在倒数完之前从棺材力逃脱的话，我便会患病而亡！！”


    轰——


    再一次劈开了墓碑和巨石，冥冥优雅地从其中脱离。


    “棘手的是这个墓石。最多再中上两下，我就无法再维持平常的状态了。我可不想再那种状态跟夏油战斗。”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忧忧的方向。


    “忧忧，你没事吧？”


    “我没事，姐姐。”忧忧回答道。


    “看情形，必中术式一次只能对一个目标发动。”见忧忧并每一被术式困住过，冥冥如此判断。


    “看来是对领域内咒力强者发生反应，然后将其设为目标。”


    “在这个领域之内，只有一只乌鸦，果然要想一招致胜的话，就只将它的攻击对象变为忧忧。借此为我争取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但是如此一来，只要吃到一发墓石攻击，忧忧他必死无疑。”


    判断清楚了情况之后。


    冥冥笑着朝着一旁的忧忧问道：“忧忧，你愿意为了姐姐去死吗？”


    “真的吗？我可以为了姐姐去死吗”忧忧闻言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于是，下一刻，他刻意释放出自己身上的咒力，吸引咒灵的注意力。


    果然，这一次，棺材关住的目标换成了他。


    “在我解放咒力的同时，姐姐抑制住自己的咒力！！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姐姐……！！”


    外面，咒灵又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倒数。


    “！？”


    但是下一刻，他身后就响起了调侃的声音。


    “你以为，我把他带在身边，只是为了替我拿行李吗？”


    噗——


    一瞬间，鲜血四溅。


    咒灵的双臂被斩断。


    “姐姐的那句‘为了我去死’，对于我来讲就是，意味着‘允许使用咒术’的暗号。”棺材力，忧忧笑着结印。


    真·阴流“简易领域”。


    “忧忧的任务，就是对付领域。”


    冥冥笑着说道。


    “因为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这些都交给他来处理的。”

 第67章

    “不愧是特级，恢复得真快。”


    冥冥看着眼前的咒灵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忍不住赞叹道。


    但是下一刻，咒灵的整个身体都被贯穿了。


    被一只掠过的乌鸦。


    这是冥冥的术式。


    “！！？”


    乌鸦和惊讶的咒灵一通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术师能够大幅提升自己能力的最简单的方式，你知道是什么吗？”


    冥冥看着倒下的咒灵淡淡地调问道。


    “就是豁出性命的‘束缚’……我说得对吧？姐姐。”


    回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是忧忧从消失的棺材里走了出来。


    不仅是棺材，此刻整个领域都在因为咒灵的消亡而一同消散。


    不错，冥冥的术式‘黑鸟操术’，其真正的本领‘神风’。以强制乌鸦牺牲自己性命为代价，抹消原本弱小的动物身上的咒力限制，让它对敌人发动自杀式撞击！！


    在忧忧看来，这世上能够抵御住‘神风’攻击的，除了五条悟之外没有别人了。


    “走吧，大家。该对付真正的敌人了。”


    冥冥笑着朝忧忧以及身后跟随的无数乌鸦问道。


    “你们，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挺厉害的嘛。对于一名如今的术师来说……”


    绢索感受到自己的操控的咒灵被消灭，呵呵笑着，称赞道。


    ············


    另一边，轩浩面对胀相，暂时陷入了苦战当中。


    “可恶！！又被他拉开距离了。”


    看着再次拉开距离以血箭朝着自己射击的胀相，轩浩忍不住抱怨道。


    “那招鲜血射线速度太快了，回避概率只有50%，如果判断失误，被打中脑袋就……死定了。那至少，什么时候发射，得由我说了算。”


    想到这里，轩浩轻轻跳跃让双脚离地。


    “双脚离开地面了……”


    胀相看着轩浩的举动有些疑惑，“是在引诱我发动攻击？那就如你所愿。”


    “血穿！！”


    于是，胀相再次发动了术式。


    血箭朝着轩浩的脑袋直射而去。


    噗——


    轩浩猛地弯腰，躲过了这一击，虽然被划破了皮肤，但好歹算是按照他的想法成功引诱胀相攻击。


    躲开攻击后，趁着术式的间隙，他猛地一个箭步朝着胀相的方向猛地冲刺过去。


    “躲得漂亮！不过！！”


    胀相看着轩浩行云流水的动作夸赞道，但他合十的双手猛地引导着血线朝着下方拖拽，强行改变了血线的轨迹，准备扫向轩浩。


    然而轩浩的速度很快，已经来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位置，挥手击中了他的手臂。


    远距离的射击在这种距离已经失去了作用。


    “果然如此。”


    轩浩看着胀相失去作用的术式心中想道。


    “这一招只有最开始射出的时候速度很快！！只要能躲过第一次的射击，或是让轨道偏移，就能缩短距离，进行近身肉搏战！！”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与长相肉搏的时候，却听见了胀相冰冷的声音。


    “超新星。”


    随着话音落下，几道飞射的血箭从后方绕回来，直击轩浩的背部。


    命中。


    “好痛……！！”


    与此同时，胀相手里凝聚出了一把鲜血匕首，朝着轩浩的脚掌刺下。


    赤血操术“超新星”，解放被‘百敛’压缩的血液，像散弹枪一样进行全方位散射。


    他刚才拖拽的动作不是为了横扫命中轩浩，而是改变选线飞行的轨迹，让箭头折返回来。


    噗——


    轩浩的脚掌顿时被胀相手里的匕首刺穿。


    然而下一刻，胀相便愣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恐怖力道。


    轩浩竟然顺势以被贯穿的脚朝着他反击，一击带着他的手踹在了他的脑门上。


    虽然他勉强护住了头部，但恐怖力道让他手臂有些麻痹。


    并且，轩浩的进攻并没有停下。


    只见他顺势踩在胀相的肩膀上，抬起另一条腿猛地踩塌而下。


    胀相的身形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开始倒下。


    不过他很快就找回了平衡，俯身再次双手合十朝着轩浩射出血线。


    轩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射击的动作。


    关键是射出血线之前的那个瞬间，必须在手掌之间凝聚血液压缩，决不能给他准备的时间。


    轩浩抓住了胀相压缩血液的瞬间，准备一脚踢上去。


    “！！”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这一次胀相手掌之间竟然并没有凝聚血液。


    “咦！？”


    没有也能发射！？还是说他还有库存——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胀相竟然收回了合十的双掌握住拳头。


    砰——


    一拳挥出直接命中。


    轩浩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没来得及反应。


    原来是假动作！！


    “赤鳞跃动。”


    只见胀相的脸上开始出现场血色的痕迹，那是用来强化身体能力的招式。


    他不是只是擅长远距离攻击，近战同样也不弱。


    连续的几拳之下，便让轩浩有些应接不暇。


    砰——


    轩浩被一拳命中了头部，砸在墙壁上。


    墙壁瞬间龟裂开来。


    而趁着轩浩起身的功夫，胀相再次双手合十使出了“百敛·血穿”。


    “！！”


    轩浩没能来得及闪避，只能咦肉身硬扛。


    他的身形在强大的推力之下不断后退，退出去十余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切，出手太急躁了。”


    胀相看着硬扛自己这一击还没被贯穿身体的轩浩，忍不住咂嘴道。


    “压缩得不够充分。”


    “可恶！！这混蛋。”


    另一边，轩浩被打得有些烦躁。


    “还真是强啊。”


    “喂喂！喂！！”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失去了反应的机械丸的傀儡再次发出了声音。


    轩浩有些疑惑地拿起徽章一般的傀儡。


    “什么情况！？”机械丸的傀儡疑惑地问道。


    “机械丸！！你刚才怎么都没动静！？”轩浩反问道。


    “当然是为了节省能量！！我还有任务没完成！”机械丸解释道。


    “……？”


    胀相看着突然间好像开始自言自语的轩浩，有些疑惑。


    “胀相！！是赤血操术！！”机械丸感觉到了眼前的敌人的身份，顿时惊呼道。


    “你知道！？”轩浩问道。


    “加茂使用的就是同样的术式！”机械丸解释道。


    “是那个眯眯眼的三年级学生？”轩浩似乎对这个人有印象，“我记得你和他是同学吧？那就是说……你知道这个术式的弱点？”


    “我不知道它的弱点。”机械丸道。


    “额……”轩浩闻言有些失望。


    “赤血操术师加茂家一脉相传的术式之一，被视为珍宝。原因就是它的力量极为平衡，无论近、中、远距离，都可以进行应对。”机械丸解释道，“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破绽，除非胀相失血过多。”


    “多谢你提供的情——报！”


    轩浩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血线就又朝着他射来，让他不得闪身躲避。


    “立刻逃到洗手间里去！！”机械丸指挥道。


    “！？”


    轩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这有什么说法吗？”


    “我虽然不知道它的弱点，但我有个主意。”机械丸解释道，“成功率只有一成，如果失败了，你也就别挣扎了，干脆点死了算了。再这么下去只会继续恶化，最终被耗死。”


    “过分。”轩浩无语地吐槽着，冲进了厕所里。


    “！！”


    看着轩浩的动作，胀相微微一惊，但很快脸上就满是不屑。


    “那边只有洗手间和电梯，愚蠢。无论往哪里逃都是瓮中之鳖。”


    “咚咚咚……”


    然而就在胀相准备追击的时候，洗手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


    他微微皱眉思考着。


    “轩浩赢了我的弟弟们，他们俩是不会败给蠢材的。还有刚刚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正常来看，这当中必有蹊跷，不可大意。”


    想到这里，胀相稳住了身形，警惕起来。


    “怎么！？不敢进来吗！？胆小鬼。”


    “跟你弟弟们一样。”


    然而很快，卫生间里就传来了挑衅的声音。


    机械丸冰冷的声音不断地发出嘲讽。


    “宰了你！！！”


    胀相听见这样的嘲讽，顿时变得面目狰狞，放弃了思考，冲进了卫生间。


    “真是一模一样。三个都兄弟情深，太容易操控了。”


    嘲讽的声音再次传来。


    胀相看着卫生间里的场景，他微微一愣。


    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有被破坏掉的水管和马桶在不断地喷涌出自来水，而墙壁上是声音的源头。


    并不是轩浩，也不是他警惕的所谓帮手，而是一枚徽章形状的傀儡。


    “啧。”


    胀相见状不爽地双手合十射出血箭，将傀儡击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已经逼近了他的身后。


    “至今为止都按照计划，非常顺利，接下来就要赌一把了，轩浩……”


    机械丸的声音逐渐消失。


    而来到胀相身后的轩浩，挥动了拳头。


    “砰——”


    两人的拳头相撞，纷纷后退。


    “刚刚是你最后的胜机……真是可惜。”


    胀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轩浩，“被逼入绝境再无退路的人是你！轩浩！！”


    看着在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闪躲自己射击的轩浩，胀相再次凝聚出血珠，准备发动术式。


    然而就在血珠凝聚的时候，却被卫生间里各种被破坏掉的设施喷涌出来的水给浇中了，瞬间崩溃。


    “什……”


    胀相见状微微一愣。


    “百敛失效了！？”


    为了提升赤血操术的术式效果，平时的血液是不会发生凝固反应的。


    因此胀相的血液比起正常人更容易溶于水。此外接触到水的血液之中，在渗透压的作用下，红血球发生膨胀，细胞膜破裂。


    约占血液容积的45%的血球成分不再受控制。


    “百敛”因此而失效。


    机械丸的设想是正确的。


    此时此刻，在此状况下，胀相他已经无法再对体外的血液进行操作了！！


    “呼……”


    胀相见状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只好放弃了操纵体外血液的打算，发动了强化自身的招式：“赤鳞跃动，载！！”


    他准备与轩浩以近战分出胜负。


    缺乏战斗经验的胀相，此刻并未理解自身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却冷静地接受现实，在体内完成了血液操作。


    轩浩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因为刚才根本没时间去问个详细。


    但他明白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他的主场了！


    两人缓缓挪动着脚步，摆出架势试探着靠近。


    砰——


    当量的手背相触的下一刻，战斗一触即发。


    砰——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战斗正式开始。


    轩浩毫不留情的压制着眼前的胀相。


    “能赢！！”


    然而，就在他确信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一块没有接触到水，没有溶于水，被凝固压缩至极限，并得到咒力强化的血液击穿了他的肝脏。


    赤血操术·血星磊。


    看着自己肝脏处的伤口，轩浩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是我大意了，以为他已经没有了飞行道具了！！”


    “这跟之前肚子上被开了动感觉不一样！什么情况？！什么地方被打坏了！？是非常重要的器官被打坏了！！”


    “要输……不。”


    踏——


    轩浩猛的一踩地面，稳住身形，身上的咒力开始翻涌。


    “现在我理解了我的职责。将恐惧转换为咒力，抛开心中杂念。就是要让伏黑、钉崎还有七海海，以及各位前辈们，从这里通过，去到五条老师那边！”


    “就算我死，也要先让这个家伙失去战斗能力。”


    “救下五条老师的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咳咳……”咳嗽声从胀相口中传来，与此同时，他也喷出了一口血液。


    似乎刚才的术式对他来说产生了不小的负担。“三下，仅仅三下而已。除去我防住的之外，一共我就被这个少年击中了三次。


    他捂着有上着呢挂在颤抖的手臂，忍不住感慨。


    想不到威力竟然会这么大。


    “血星磊”只有硬度与‘血穿’相当，速度跟威力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如果不是突然袭击，根本无法贯穿轩浩的身体。


    赤血操术通常不会将血液凝固成‘血星磊’，‘血刃’也仅仅凝固血液形成表面轮廓。

 第68章

    通过血液在其中高速回转来提高杀伤力。


    即便是使用赤血操术的术式，也无法做到将意志延伸至每一条血管。


    血液的过度凝固，会给其自身带来突发性血栓症的危险。


    然而此时胀相泡奶但，眼前这个名为轩浩的宿傩容器的危险要远超于此。


    所以他没有余力担心突发脑血栓了，只能全力应敌。


    “再来。”


    胀相拳头之上覆盖着血液，面无表情地看着轩浩，冷声道。


    砰——


    砰砰砰——


    两人的拳头不断地交错在一起，看上去似乎势均力敌。


    然而轩浩却逐渐地适应了胀相的攻击节奏，甚至有余力开始在迎击的同时做出其他行动。


    “！！”


    在胀相惊讶的目光中，轩浩突然猛地推开了一间厕所隔间的门，闪身进去之后立刻反锁上了门。


    “……？？？”


    胀相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心想事到如今躲藏还有什么用？这种木门他一下子就能粉碎——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咔——


    木门突然间破碎。


    是轩浩主动踹碎了门，一脚踢在胀相的脸上。


    “还没完呢！”


    轩浩又是一脚，打破了胀相的平衡。


    但是就在轩浩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胀相却很快就找回了身体的平衡，抬手格挡住了他回来的拳头。


    拳头停在了胀相面门前。


    然而此刻，轩浩捏住了左拳蓄力，却冷静地思考着。


    除了最初那一击进攻，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左拳。


    胀相肯定以为他的左手已经废掉了。


    所以伪装成右拳进攻的这一击，肯定能打中！！


    想到这里，轩浩猛地挥出了左拳。


    果然，一击命中了胀相毫无防备的腹部。


    铛——


    但传来的声音却异常的清脆。


    “——怎么回事？这触感是……”


    轩浩的心中有些疑惑。


    而在他疑惑之中，迎来了胀相的回击。


    砰——


    胀相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面，随后又是一击直拳，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砰——”


    “噗——”


    轩浩整个人砸在了墙壁上，口吐鲜血。


    “真是可惜。”


    胀相冷漠地撕开自己的腹部的衣服，凝固的血痂仿佛被击碎的铠甲一样正在逐渐脱落。


    这就是他硬抗下了轩浩那突然一击的原因。


    因为他早就有所准备。


    轩浩低着头坐在地上，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没死。”


    但胀相恨确定眼前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还有一息尚存。”


    但是他马上就会送眼前之人下地狱。


    “到那个世界，去向我的弟弟们谢罪吧。”


    说着，胀相准备动手给轩浩致命的一击。


    然而，早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胀相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并不存在的记忆。


    ············


    “无聊。”


    “居然会败给这种程度的货色。”


    精神世界中，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宿傩发出无聊的感慨。


    “……？”


    然而很快，他就突然间感到了一阵疑惑。


    以你为眼前的胀相突然间抱头痛呼了起来。


    “啊啊啊啊？”


    刺痛的感觉让胀相捂着脑袋不断地发出嘶吼。


    “怎么……回事？”


    他对脑海中突然间涌现出来的不存在的记忆感到无比疑惑。


    甚至放弃了对轩浩的攻击，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卫生间。


    因为在他的记忆当中，竟然出现了轩浩和他们兄弟一起欢乐的进行野炊的场景。


    在这不存在的记忆当中，轩浩竟然是……他的兄弟！？


    “怎么回事？”


    胀相对此感到无比疑惑。


    “为什么你会……”


    ············


    “他在这……”


    “还活着吧？”


    “嗯。”


    在胀相因为那份奇怪的记忆疑惑地离开之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轩浩面前。


    是曾经被夏油杰拯救的两个女孩。


    “那就开始吧。”


    少女手里握着符咒封印着的长条状物体，如是说道。


    毫无疑问，她们手里的东西，正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而且还不止一根。


    ············


    22:20分。


    井之头线，涉谷站，大街口。


    “五条悟居然会被封印了……真叫人纳闷。”


    收到消息赶来的众人对此感到无比疑惑。


    “我也有同感。不过即便是冒牌的，毕竟也跟夏油脱不了关系。我想肯定与此事有关。”


    “不过对我来说，五条家若是能就此衰退，倒也算一大乐事……”当代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呵呵笑着捋着胡须调侃道。


    “你不想救人就趁早回去吧。”


    禅院真希没好气地怼道。


    “该回去的人是你……真希。”禅院直毘人淡淡地道，“我说的对吧？七海一级术师。”


    “真希同学，单就此事而言，我赞成直毘人家家主的观点。”一旁同行的七海建人淡淡地点头赞同道。


    “我比那个醉酒老头要有用。”


    然而禅院真希并不服气。


    “您喝酒了吗？”七海建人额头青筋暴起朝着禅院直毘人问道。


    “伦家木有喝酒啦~嗝~”


    禅院直毘人虽然说自己没有喝酒，但很显然是在狡辩。


    “再怎么说也应该比我自己一个人行动好吧……”七海建人对此感到无比无奈，但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两个不靠谱的队友。


    毕竟这种情况本来就人手不足，应该说能找到这两人一起行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七海先生。”


    突然间，前进中途，禅院真希似乎发现了什么，朝着身边的七海建人提醒道。


    “嗯。”


    七海建人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石柱后面。


    此刻一只脑袋像是章鱼的咒灵正在石柱后面探出脑袋望着他们，看上去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我来。”


    七海建人拔除布条包裹的砍刀准备上前解决掉这只咒灵。


    “你们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


    两人微微一愣。


    反应过来的时候，禅院直毘人已经闪烁到了他们前面，手里正拿着印着刚才那只咒灵的照片。


    “动作太迟缓了吧。”


    禅院直毘人笑着朝着两人调侃道，似乎在炫耀自己赶在俩人之前解决了眼前的咒灵。


    他将照片抛到半空中，随后一拳轰上去。


    咔——


    随着照片破碎，其中的咒灵被猛然从照片中击飞出来。


    “你看清楚他的动作了吗？”禅院真希朝着七海建人问道。


    “……没有。”


    七海建人微微摇头。


    “应该……是术式吧？再怎么说也太快了。”


    “呜呜呜呜呜呜——”


    被击飞的咒灵倒在地上，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


    “？”


    禅院直毘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只咒灵，似乎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还活着。


    很快，他便知道这只咒灵并不是被自己揍哭了。


    而是被揍到了肚子的位置，正要呕吐。


    “呕呕呕呕呕呕——”


    只见咒灵张开了嘴巴，吐出一大堆人类的尸骨。


    “哼。”


    禅院直毘人冷笑着看着这一幕。


    “畜生，吃了多少人？”


    “唔……漏壶，真人……花御……”


    咒灵没有回答，而是念叨着其他几个特级咒灵的名字。


    “？”


    面对它的几人对此有些疑惑。


    “是你们。”


    咒灵看着他们的眼睛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


    “花御，是你们把花御给……害死了！！！”


    伴随着咆哮着声，一瞬间，咒灵身上的咒力开始暴涨，而他的身体也突然间从中间裂开，一道影子从其中窜了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会那么弱。”


    看着仿佛蜕皮一般重获新生，然后凭空而立的咒灵，禅院直毘人有些汗颜。


    “原来刚才那个还只是个咒胎呀。”


    眼前这个咒灵能够说话，而且从此刻的咒力波动来判断，很显然是特级！


    只见眼前的咒灵抬起了手，只见开始凝聚一枚巨大的水球。


    禅院直毘人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下一刻，如同洪水爆发一般，水流瞬间淹没了整个地铁站台。


    “这水量也太惊了吧！”


    禅院真希将长枪固定在墙壁上作为支点，看着下方仿佛洪水泛滥一般的流水量一阵惊讶。


    好在这里场地很大，很快水流就平息了下来。


    “咒灵哟。”


    让人惊讶的是，水流冲击过后，禅院直毘人依旧在原地，仿佛根本没有被水流触碰到过。


    他摊开手掌看着眼前的咒灵。


    “你知道，动画的一秒有多少帧吗？”


    “我不叫咒灵。”


    咒灵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反驳道。


    “我叫陀艮。还有花御、漏壶和真人也一样。”


    当然禅院直毘人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近年来的风潮，一味地注重于提升分辨率和帧数。开口闭口4k，60fps。”


    “我们都是有名字的！！”咒灵咆哮着。


    “不觉得太不风雅了吗！？”


    禅院直毘人同样咆哮着。


    两人的交流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让人感觉好像两人说得都挺有道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从咒灵后方突袭。


    他一跃而上，一刀朝着咒灵的脖子上斩落。


    “砰——”


    然而这一击却被咒灵轻松格挡住了。


    当然，咒灵的身体依旧因为他势大力沉的斩击朝着地面上坠落。


    而与此同时，禅院真希早就在下方做好了准备。


    长枪挥舞。


    可咒灵的反应速度实在有些迅速，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长枪。


    角力之下，她竟然一时间没能占据上风。


    好在这时候禅院直毘人也靠近了过来。


    只见他再次发动了术式，眼前的咒灵变成了一张照片。


    与此同时，七海建人从上方而来，一刀斩碎了照片。


    可让人惊讶的是，里面的咒灵似乎早就做好防御的准备，双手交替在身前挡住了这一击。


    “滋滋滋——”


    水流涌现。


    “啧！”


    七海建人退后一步，放弃了追击。


    三人成包围之势将眼前的咒灵围在中间。


    而陀艮则是周身围绕着水环，随时准备迎击。


    “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不，这触感更像是他拥有无穷的hp一般……”七海建人喘了一口气。


    “两个1级都无法将他干掉，事态严重啊。”禅院直毘人嘴里说着严重的话题，语气却依旧轻松无比。


    “……可恶！！”禅院真希则是有些郁闷，她在刚才的进攻里根本没派上什么用处。


    刚才要不是臭老头使用术式的话，她或许已经死了。


    真是耻辱！！


    “啪——”


    禅院直毘人拍击在陀艮的水环上，呵呵笑着判断道，“水的防护壁……同时还能施展大招吗？咒力过多，而且看样子还会其他术式。”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七海建人握紧了手里的刀，虚心求教地问道。


    “答案很简单。在他出招之前，用速度碾压它！！！”禅院直毘人言语间已经动手了。


    三人几乎是同时行动起来，突破水环朝着陀艮进攻。


    “不可能！！”


    陀艮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干掉。


    他双手合十水流爆发，瞬间遮蔽了三人的视线，与此同时整个身形高高跃起，再次悬浮在了半空中。


    然而当他朝着下方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原本的三人只剩下了两人。


    “毕竟你会滞空的嘛，换做是我，也会往上逃的。”


    调侃的声音从更高处传来。


    是预判到他行动的禅院直毘人。


    老人的速度很快，所以已经先一步起跳来到了这里。


    砰——


    结实的一拳砸在陀艮身上。


    陀艮的身形坠落在地，地面瞬间崩裂。


    而还没等他找回身体的平衡，禅院直毘人的身形再次闪烁，来到了他飞行的路径上准备截击。


    “术式……无法发动！！”


    陀艮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发动术式。


    这个老人，都怪这老人！！


    太快了！！恐怕比漏壶还要迅速！！


    “休想发动术式。”


    禅院直毘人冷笑着不断连击。


    然而突然间他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因为他发现这个咒灵的腹部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宝袋图案。


    这个家伙没有机会用手结印施展术式，竟然在腹部用墨汁绘制了图案来发动！


    “领域展开。”


    “荡蕴平线。”


    看着突然变成了海滩的环境，三人都是微微一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第69章

    一条长满了獠牙的鱼从海面鱼跃而出，扑向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以手中长枪将其格挡开来：“式神！？这就是领域的必中效果！？中招之前都没有察觉到……不对，是在集中之前它都不存在！！”


    而另一边，陀艮观察着几人应对鱼群袭击的样子。


    “果然，那个人是不同的……”


    “秘传‘落花之情’。”


    只见禅院直毘人毫不留情地一掌将飞来的鱼一分为二。


    落花之情，三大家族代代相传的对领域之术。并不会像简易领域那样，展开自身的领域。但当敌人的必中术式发动，接触到自己的瞬间，回解放自身的咒力进行反击，一次来保护自己。


    陀艮思考着手中开始结印。


    已经试过他们的身手了，现在按照对付老头7，西装男3来进行力量的调整……！！


    “术式解放‘死累累涌军’。”


    “真希同学！！式神并不会直直朝我们冲来！！但回在下个瞬间剜掉我们身上的肉！！”


    应对着鱼群的进攻，七海建人朝着一旁有些应接不暇的禅院真希提醒道。


    “现在去思考对策也是无用！只能在感觉到被触碰到的瞬间，将它们一只只打下来！！对于几乎没有咒力的你来说，只有这一个办法。”


    “唔——”


    然而就在他提醒禅院真希的时候，自己却忽视了防御，被突然间暴涨的鱼群围住了。


    “七海先生！！”


    禅院真希看着被鱼群淹没的七海建人惊呼道。


    “情况不妙……”


    另一边，看见这一幕的禅院直毘人意识到了情况严峻。


    “式神的攻势不见有任何减弱……难不成这个领域被赋予的术式是……”


    思考之间一枚拳头来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瞬间击飞了出去。


    “！！”


    禅院直毘人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痛觉，微微一愣。


    式神遮挡住了视野让他没能察觉到了咒灵本体的攻击！！！


    “大海，是万物的生命之源。”


    陀艮一边念叨着，一边抬手再次召唤出鱼群，瞬间将禅院直毘人淹没。


    “‘死累累涌军’是可以无穷无尽地喷涌而出的式神。”


    说着他转头看向仅仅是面对几只是谁呢就已经竭尽全力的禅院真希。


    “太弱了。就先从你开始解决吧……！！”


    言语间，他已经闪烁到了禅院真希面前，一脚踹出。


    砰——


    禅院真希虽然及时抬起了手里的长枪格挡，但还是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砸进了后方的热带雨林当中。


    “既然话说得这么有气势，你倒是一击杀了我啊？白痴！！”


    然而几乎并没有任何停留，禅院真希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并且再次回到了沙滩上。


    “既然如此，就让你也享受一下艮他们一样的待遇。”陀艮看着眼前逞强的女人，


    语气阴沉道。


    “可恶！！失策了！应该先跟惠汇合后再行动，不对，归根结底我应该等拿到了可以把那个带出来的许可后再出击的……！！”禅院真希此刻心里无比郁闷。


    目前她的身上没有可以应对眼前这种级别咒灵的特级咒物。


    “被啃噬殆尽吧。”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然而就在陀艮打算解决掉眼前的女人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


    众人闻声都是微微一愣，不由得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漆黑的影子如墨喷涌一般从海面上窜出，染黑了整个海滩。


    与此同时，墨水中传来了伏黑惠的咆哮声：“真希学姐！！”


    “！！”


    砰——


    “惠！！”


    看着从自己脚边的影子里窜出来的三节棍，禅院真希咧嘴笑了笑。


    特级咒具·游云。


    这正是她此刻需要的东西。


    “你这小子，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后辈……！！”


    “就是那个家伙！！那个站着章鱼脸的，就是这个领域的主人！”


    伏黑惠几乎是在闯入领域的瞬间就意识到了眼前的敌人是谁。


    “竟会主动入侵我的领域，愚蠢至极。”


    陀艮看着入侵的伏黑惠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抬起手准备召唤鱼群吞噬伏黑惠，但动作却被手握三节棍冲上来的禅院真希给打断了。


    “！！”


    仅仅是一击禅院真希就削下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


    手握三节棍的女人，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还不止如此。


    当他尝试召唤式神攻击眼前的女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领域的必中效果，竟敢消失了！


    是那个少年也展开了领域！


    现在变成了他的领域和少年的领域‘拔河’的状态，看来想要重获必中效果，首先要击溃少年的领域才行！！


    “很简单。”


    陀艮立马从腹部召唤出了两条鳗鱼，窜入大海朝着伏黑惠飞速而去。


    “！！”


    伏黑惠见状也立马召唤出了式神来应对。


    然而他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有些太大了，召唤出来的式神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击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落在他的面前。


    噗噗——


    两刀下去，鳗鱼瞬间被身首分离。


    “七海先生！！”


    看着略显狼狈的七海建人，伏黑惠惊喜道。


    “他们俩呢？”


    七海建人问道。


    “野猪先生负伤离战了，轩浩跟我分头行动。”伏黑惠立刻回答道。


    “……我来保护你。”


    七海建人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地做好了防御架势道，“你集中精神维持领域。”


    “差不多一分钟……他竟然撑过了‘死累累涌军’的攻击！？”看着竟然还活着的七海建人，陀艮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又一道身形闪烁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朝着他挥拳而来。


    是禅院直毘人。


    “这个小胡子老头也是！！”


    陀艮惊讶地闪躲攻击，但此时此刻他要面对的是禅院真希和禅院直毘人的两面夹击。


    没有办法，他只能召唤出式神将两人逼退。


    “虽然只是一条右臂，但毕竟也跟了我71年，代价可是很高的。”禅院直毘人此刻已经失去了右臂，语气无比阴沉。


    眼下的局势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们有胜算取胜。


    “只要维持住这个状况，就有胜算！！”


    七海建人集中精神思考着。


    “能维持得住的话……”


    他已经注意到伏黑惠此刻的状态已经濒临极限了。


    “七……海先生！！”


    伏黑惠似乎有了什么办法，突然间喊道。


    “那只章鱼正在用领域跟我推挤角力，但我另有目的。我要在领域……在它的结界上，打开一个洞！！”


    “我侵入进来的洞已经被填上了，由内到外比起由外到内要困难得多，但我仍然能打开一个可以让单人通过的洞，维持数秒。”


    “那家伙又不是五条老师，应该无法再一天之内完成数次领域展开。只要我们几个都逃到领域之外，就是我们赢了。”


    “我脚下就是结界的边缘，在我侵入进来时有触碰到，所以能够明白……随时都可以行动！！请你们三人同时跳进去！！”


    “我们是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七海建人察觉到了伏黑惠的打算，淡淡地否定道。


    “我虽然会以命相搏，但不代表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伏黑惠认真的道。


    “……”


    七海建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微微点头。


    然后，他朝着另外两人咆哮道：“你们俩！集合！！”


    “！”


    包括陀艮在内远处的三人对他的咆哮都是微微一愣。


    毕竟面对能够理解语言的敌人，只能委婉地传达意图。


    陀艮微微一愣。


    但另外两人则是毫不犹豫地行动了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的信赖。


    之前已经被排除掉可能性的‘逃到领域之外’这一想法，重新回到了可选项之列。


    “是要增强对那个少年的保护……？无所谓，这样更方便将会他们一网打尽。”陀艮看着几人的行动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对！！”


    “被识破了！？”


    七海建人看着同样行动起来的陀艮微微一惊。


    “不过已经太迟了！！”


    “往伏黑的脚下跳！！”


    他朝着冲过来的两人咆哮道。


    此刻伏黑惠的身前，领域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可以通行的洞。


    然而就在下一刻。


    继承了禅院家的诅咒降生之人伏黑惠，以及未能将那诅咒彻底舍弃之人，禅院直毘人。


    他们同时目击了，舍弃一起，转身离去之人——


    禅院甚尔。


    那毫无掩饰的肉体的勃勃生气！！


    “是谁！？”


    看着突然间从洞里钻进来的男人，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类……是个术师！？”


    陀艮对此感到无比疑惑。


    “不是要逃脱，而是招了另一个新术师进来？”


    只见男人一进来，就立马握住了禅院真希手里的三节棍。


    “！？”


    禅院真希微微一愣。


    好快！！？


    他刚才不是还在半空中吗？


    不仅如此……


    这力量是……什么鬼！？


    身具天与咒缚的她，竟然在力量方面完全输给了眼前的男人，被夺走手里的咒具！


    “真希学姐！！”


    看着被扔到一旁的禅院真希，伏黑惠担心地喊道。


    “……”


    禅院真希没有回应，只是愣在原地。


    她还处于懵逼状态。


    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咒力！！


    刚刚只是纯粹的力量的较量！？


    而我居然输了！？


    “伏黑！”


    七海建人朝着伏黑惠示意。


    “不行了。”伏黑惠微微摇头，“洞口已经被堵住了。而且我们的意图已经暴露，想要再开个洞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你是甚尔！？”


    终于，在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之中，禅院直毘人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但是怎么可能！？


    他很确定，眼前的男人应该已经死了。


    实际上禅院甚尔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尾神婆婆的降灵术，在她死后仍会继续，然而并不是永远。


    当作为容器的她的孙子的咒力耗尽之时，降灵术便会终止……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从最开始，禅院甚尔的肉体情报覆盖了的她孙子的灵魂便失去了咒力，再加上，他的肉体也不会消耗咒力。


    因此，术式便失去了终结的契机。


    数个非常规状况的重叠，令术式彻底失控。


    现在的禅院甚尔，已经化身成为了一尊直至容器的躯体坏掉位置，都将遵照本能无休止战斗的杀戮机器！！


    只对强者展露獠牙！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没有咒力！？”


    看着朝着自己迎面而来的人类，陀艮心中无比疑惑。


    但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变成了不屑。


    “那就更不值一提。”


    再次从腹部召唤出了鳗鱼式神，打算一口气将眼前的人类撕碎。


    可是就在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砰——


    几乎是瞬间，眼前的人类就已经干掉了式神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


    “什么！！？”


    “这是什么怪力！？”


    惊骇之中，陀艮只能疯狂地召唤出鱼群朝着眼前的人类淹没而去。


    然而鱼群在这个男人挥舞的三节棍面前简直形同无物！


    陀艮意识到了情况不妙，退到了水里。


    可眼前的男人竟然能在水面上行走自如！！而且依然感受不到任何咒力！！


    而且速度还在不断提升！！


    无奈之下陀艮只能召唤出自己最坚硬的式神。


    它们的硬度与攻击力可跟之前的式神不一样！！


    然而这在眼前的男人面前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


    仅仅是两棍，他召唤出来的两只式神便被砸飞。


    “游云”是唯一一件没有被赋予术式效果的特级咒具，是纯粹的物理兵器。


    正因如此，其威力极大程度上被持有者的体能所左右！


    而此刻它在禅院甚尔手里，可谓是如虎添翼。


    砰——


    伴随着激烈的轰鸣声，特级咒灵陀艮在禅院甚尔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击倒。


    “老头，那人是谁！？”


    禅院真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朝着身边的禅院直毘人问道。


    “……哼。”


    禅院直毘人轻哼一声，“是个亡灵。”

 第70章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伏黑甚尔已经如同雷霆一般顺序解决了陀艮。


    他折断了手中的三节棍，使其露出锋锐的折面，随后如同匕首一般不断地朝着陀艮进行穿刺。


    连续几下让陀艮根本无法反抗的穿刺之下，陀艮瞬间被扎爆了脑袋，倒地不起。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地铁站里面。


    “领域消失了……！！”


    禅院真希惊讶地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伏黑甚尔竟然仅凭一己之力，这么快就解决掉了让他们感到无比难缠的特级咒灵！！


    “哈啊……哈啊……”


    伏黑惠终于能够停下和陀艮进行领域对抗，大口地喘息着。


    七海建人有些紧张地判断着当下的情况。


    “如果伏黑没有来，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全军覆没。然而还有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禅院甚尔。


    “这个男人……是我们这一方的吗……！！？”


    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遵照本能无休止地战斗的杀戮机器。


    只对起那个作者，展露獠牙——


    哗啦——


    就在众人愣神思考的时候，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什么？！！！”


    当伏黑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眼前的男人拽到了地铁站外面。


    “什么时候被抓到外面来了！？这已经不是速度快不快的问题了！搞不好，眼前这个男人比之前遇到的宿傩还强！”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鬼！？”


    “惠！！”


    地铁站里的禅院真希这才反应过来伏黑惠被带走了，担心地咆哮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也走了啊……陀艮。”


    只见一道影子蹲在陀艮的尸体前，看着逐渐消散的陀艮，叹息着。


    “喂喂喂，是开玩笑的吧？”


    恐怖的压迫感不只是她感受到了，一旁的七海建人以及禅院直毘人同样变动紧张无比。


    “他比那个叫陀艮的咒灵，要强出几个等级！！”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漏壶捏着拳头，面色阴沉地道。


    “即使不依靠于人类，我们的魂魄也能够轮回，在百年后的荒野上再聚首吧。”


    言语间，他将同伴的尘埃洒向半空，转身看向了眼前的几个人类。


    “……那么，第一个。”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漏壶的身形已经来到了七海建人面前，在七海建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之下捏住了他的脑袋。


    呼——


    火焰一瞬间升腾，点燃了七海建人半个身体。


    “七——”


    看着七海建人倒下，一旁的禅院真希惊呼起来。


    然而漏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第二个。”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靠近，禅院真希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在这个时候，禅院直毘人发动了术式。


    投射咒法，这是禅院直毘人的术式。


    将一秒钟分割成24等份，以自己的视野作为视场角，而后对其预先在视场角内设计好的动作进行模仿。


    术式发动的时候，被禅院直毘人用手掌触碰过的人，也必须要以二十四分之一秒为单位做出动作，失败的话动作会出现紊乱，一秒钟内行动被冻结。


    这招也有风险，设计号的动作在中途无法修正，如果做出过度无视物理法则与行动轨道的动作的话，自己也会被冻结。


    然而凭借着天生出类拔萃的逐帧分解灵感与时间感觉，令他得到了“最快的术师”（除五条悟外）的称号。


    然而那是……在他的右臂还健在的情况。


    刚踏出一步，禅院直毘人就微微一愣。


    “第三个。”


    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


    禅院真希瞬间就被放倒。


    而禅院直毘人的身后也突然间冒出了数个火山一样的凸起，同时朝着他喷发。


    喷薄而出的火焰瞬间将他整个人烧焦。


    漏壶上前伸手抚上禅院直毘人的身体，准备彻底毁掉这具肉体的时候。


    “！！？”


    他突然间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恐怖气息。


    “宿傩……不，不对！！是手指！！”


    “宿傩的手指在涉谷的某处被解放了！！”


    于是他顾不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弱小人类，赶忙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狂奔起来。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两名少女已经将重伤昏迷的轩浩搬到卫生间外面。


    并解开了缠在手指上的符咒，准备将其喂给轩浩。


    “菜菜子，快一点。”其中一个黑发的女孩催促着，“手指可能会引来咒灵。”


    “我知道。”另一名女孩回答道。


    言语间她讲手里的手指一根一根塞进了轩浩的嘴里。


    “拜托了，请快出现吧。宿傩大人。”


    伴随着手指一根一根被轩浩吞下。


    令漏壶不安的气息越发浓烈。


    踏——


    他一个急停在三人面前停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额头满是冷汗。


    “啧。臭丫头，你们给他塞了几根手指！？”他愤怒地问道。


    “不……不告诉你！！”黑发女孩浑身颤抖，但却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是吗？那就去死吧。”


    漏壶面色阴沉地抬起手掌。


    “美美子！！”


    见状，喂完手指的女孩起身将黑发女孩拉到身边，然后赶忙抬起手里的手机自拍，似乎准备发动什么术式。


    然而她们的动作始终还是太慢了。


    “呀啊啊啊！”


    一瞬间就被漏壶释放出的火焰烧成焦炭。


    “好，他身上的纹路还没消失。”


    解决掉两个女孩后，漏壶面色阴沉地来到轩浩身边，检查着轩浩的状况。


    “虽然事态不在预料之内，但我也要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捆卷轴。


    他脑海中回忆着“夏油”的推测。


    “即便宿傩容器将20根手指全部吞进肚子里，恐怕也不会让宿傩夺取其肉体的主导权。”


    “但那也要视情形而定，举个例子，他一天吞食一根手指，花费20天将所有手指吞食完毕，那就不会有事。”


    “但如果他一次将十根手指吞下的话，那他的身体便无法适应，肉体的主导权便会拱手相让给宿傩。虽然只是暂时的。”


    想到这里，漏壶打开了手里的卷轴，而其中存放着的，正是十根宿傩的手指。


    “醒醒吧，宿傩。”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十根手指面无表情地塞进了轩浩的嘴里。


    “十根全部让他吞下了。如此一来，宿傩容器体内就有15根手指了……”


    “咳咳——”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旁突然间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


    漏壶转过头看过去，只见那两个原本应该被自己烧焦了的女孩竟然还活着。


    “你们还活着？”


    他再次抬起手。


    “估计是其中一个人的术式吧？不过看那惊慌的神情，应该防不住几次。”


    “别浪费我的时间。”


    然而就在他打算再次喷出火焰将眼前的女孩烧成灰烬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抬起的手臂被人切断了。


    “给你一秒。”


    “滚。”


    “！！”


    听着这渗人的声音，漏壶顿时离开了轩浩，或者说是宿傩面前，来到了两个女孩身边。


    “这就是宿傩……！？”


    “不同于五条悟的另一种强悍！压倒性的邪恶！！彼此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肯呢个成为我们的死因的恐怖！！”


    这是此刻三人心中同样的想法。


    “可……可可可可……可以喘气的吧！？不会因此被杀吧！？”


    旁边的两个女孩甚至连呼吸都在害怕。


    “头抬得太高了。”


    宿傩捋了捋头发，淡淡的一开口道。


    噗——


    下一刻，两个女孩顿时趴在了地上跪拜。


    而漏壶的脑袋却被削掉了头顶。


    因为他只是单膝跪地而已，身体不由自主地跪服。


    “你觉得单膝跪地就够了吗？”


    宿傩挥舞着手指，淡淡地问道。


    “稻穗越是丰满，头垂得越低。我看你的脑袋倒是蛮轻的。”


    说着，他看向拜服的女孩。


    “女娃们，先从你们开始。你们有话想对我说吧？看在一根手指的份上，我就听听你们讲讲。说吧。”


    “……在这下面，有个额头有缝合线，身披袈裟的男人。请您，杀了他。”菜菜子额头冒出冷汗，颤颤巍巍地请求道。


    “求您解放，夏油大人。”


    两女一同低头跪拜着请求。


    ············


    “五条悟是什么人？超强的吧？”


    “嗯。”


    “他曾是我的挚友。后来我们吵架了，就再也没见过。”


    “我们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的夏油大人是被五条悟杀害的，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但是，我们认为这结果也可以接受。毕竟五条悟是夏油大人唯一的挚友。”


    “然而你不一样，下地狱吧。我们会要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


    怀着对绢索的恨意，菜菜子怕宿傩不答应自己的请求，于是提出了条件：“我们知道另一根手指藏在何处，只要替我们杀掉他，我们就告诉您。所以……恳请您……”


    “抬起头来。”


    宿傩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开口道。


    两个女孩疑惑地抬起头。


    噗——


    下一刻，其中一人的脑袋炸裂开来。


    “咦？”


    菜菜子发出疑惑的声音，随后才反应过来，惊呼着。


    “美美子！美美子！！”


    “不过一两根手指，就妄想对我发号施令？”宿傩露出不爽的表情，理所当然地道，“令人不爽。”


    “宿傩！！！”


    愤怒的菜菜子看着同伴的尸体，顿时失去了理智，掏出手机朝着宿傩拍摄。


    “去死吧！”


    然而，她的术式还没来得及发动，整个脑袋就被削掉了一半。


    随后，整个身体像是被无数刀刃平均分解了一般，化作一块块均匀的立方体崩溃。


    “呵。”


    宿傩握住半空中正在跌落的手机，轻轻用力捏碎。


    “手机……不对，是相机。估计是能对所拍摄之人的状态动什么手脚吧？无聊。”


    说着，他转头看向在场除了他之外唯一还活着的漏壶。


    “轮到你了。咒灵。所为何事？”


    “不为……任何事！！”


    漏壶汗流浃背地低头回应道。


    “什么？”


    宿傩有些疑惑。


    “我们的目的是将你完全复活。”漏壶解释道，“只因为现在宿傩容器尚不能适应，所以你不过是暂时获得了自由。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就算宿傩的反转术式可以治愈他人，但对被真人的‘无为转变’改造过形态的魂魄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宿傩当时并非不愿意结下‘束缚’，而是做不到！！


    “在那小子的意识回来之前，与他结下‘束缚’！！能够永远将肉体的主导权掌握在你的手中的‘束缚’！！”


    漏壶紧张地说道。


    “有大量那小子的同伴正在赶来涉谷！！你有的是办法可以做到！！”


    “没那必要。”


    然而面对漏壶的建议，宿傩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我有我的计划。不过……原来如此……呵呵。看来这是殊死一搏了啊。咒灵。”


    他似乎猜到了漏壶等人的打算，淡淡地笑了笑。


    “作为手指的回礼，来吧。只要你能击中我一下，我就当你们的手下。然后，我就先帮你们把涉谷的人类杀个精光。除了一个人之外。”


    “……”


    漏壶没想到宿傩竟然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求之不得的回应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面对着禅院甚尔的伏黑惠紧张无比。


    “多亏了狗卷学长，普通人和改造人都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只需要集中精神对付眼前的这个敌人。我要想象，想象能够战胜他的方式。”


    “如何战胜他？”


    就在伏黑惠思考之间，禅院甚尔已经握住了手里断裂的三节棍，准备突刺。


    “脱兔！！”


    伏黑惠见此只能先释放出脱兔想着能够遮蔽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


    但眼前的男人在看见他发动术式之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仅凭着直觉就找到了他的位置！朝着突刺而来。


    “！！”


    伏黑惠惊悚地躲过攻击，汗流浃背。

 第71章

    伏黑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暂时撤退。


    “我已经没有咒力展开领域了。话说就算我还有足够的咒力，我的领域也没有强到能封锁住敌人。已经没有像‘脱兔’这样可以扰乱对方的招数了。拖下去对我不利，若要在短期内决一胜负，就只能靠那个了……我唯一的优势！”


    想到这里，似乎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伏黑惠加快了步伐。


    ·············


    22：51分。


    首都高速3号涉谷线，涉谷收费站。


    “校长~”


    家入硝子抽着烟看着下方守护的咒骸，感慨道。


    “反正有咒骸在，我自己待在这里没问题的。”


    “那怎么行？”


    夜蛾校长微微摇头反对道。


    “如果这个地方暴露了，敌人第一时间就会来杀你的。硝子。”


    “你太小题大做啦。”家入硝子不以为然。


    “不是我夸张，你能用反转术式来治疗他人，连悟都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你没来的话，野猪跟伊地知已经都死了。”夜蛾校长对她很重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那还不是多亏了校长的英明决断嘛~”家入硝子笑着吹捧道，“而且能迅速把七海解放出来自由行动的作用也是巨大的，让他当个电话联络员可实在是太浪费了。”


    “……你不是戒烟了吗？”沉默了一阵，夜蛾校长转移话题道。


    “……稍微回想起了些学生时代的事情。”家入硝子一边熄灭香烟，一边感慨着回答道。


    ············


    另一边，伏黑惠已经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家入小姐来到了涉谷！！”


    他已经做好了重伤的准备。


    “对面是碾压特级的怪物，我的式神就是被秒杀的命。但是为了之后的战斗考虑，不能损失式神，那样会削弱我太多的作战手段。所以只能靠我自己硬上了！”


    他打算不依靠式神的力量与眼前的男人战斗。


    即便是输了也没有关系。


    “必须把伤势控制在经过家入小姐治疗后能立即回归战场的范围内……！！那办法只有一个。”


    “虽然没有丝毫咒力，但他的速度却能与那时候的宿傩相匹敌。恐怕这家伙就相当于是真希学姐的完成形态。”


    “不能靠视觉追踪他的动作，要凭感觉捕捉时机！”


    “如果错过了时机，我就会死。”


    “如果错过了时机，就会死——”


    伏黑惠一边思考着，一边集中精神准备迎接攻击。


    噗——


    他的身体瞬间就被男人手里的木棍刺穿了。


    “好！避过了要害！！”


    在自己被贯穿的瞬间，伏黑惠立马抓住了眼前的男人，掏出一把咒具零距离反击。


    噗——


    然而这一击却只是划破了男人的衣服，就被男人后撤躲开了。


    “该死——！！”


    看着反应速度快到匪夷所思地步的男人，伏黑惠一阵郁闷。


    “为什么他连这都能闪开！？”


    “该怎么办才好啊。只能拼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男人却停住了动作。


    记忆在禅院甚尔脑海中涌现。


    ············


    “说到我的儿子，他100%是有咒力的。”


    “等他长到5，6岁，就能弄清楚他是否拥有术式。”


    “到时候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们。”


    “当然了，要看你们肯出多少钱。”


    “如果是相传术式的话，我要收8个。”


    “除此之外的，我收7个。”


    “哈！？”禅院直毘人听着眼前的男人把自己的儿子当做交易的筹码，忍不住发出怪异的声音。


    他没好气地道：“如果真的是禅院家的相传术式，我给你10个。”


    “惠就交给你们了。”


    “虽然在我看来，那里不过是个垃圾堆。”


    “但如果他拥有术式，那么待在那儿总比别处要强上几分。”


    “算了，随便吧。”


    “全都无所谓了。”


    ············


    “你叫什么名字？”


    禅院甚尔突然间朝着伏黑惠问道。


    “……？”


    伏黑惠微微一愣，随后回应道。


    “伏黑……”


    “噗——”


    几乎就在下一刻，禅院甚尔毫不犹豫地用手里的木棍刺穿了自己的脑袋。


    “不是姓禅院啊？那太好了。”


    他咧嘴笑着，就这样平静地迎接死亡。


    说着说，回归死亡。


    连灵魂的信息都可以覆盖的，天与的肉体。


    即便是强大到难以驾驭的术式，在他的面前也如同儿戏。


    在禅院甚尔倒下之后，他的样貌开始发生变化。


    “样貌变了！！”


    伏黑惠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还有他刚刚为什么自杀？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甚尔吗？”


    “那太好了。”


    回忆着之前禅院直毘人看见这个男人的称呼，又听见了这个男人自杀前的话。


    伏黑惠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不过被贯穿的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现在顾不上这么多。


    “现在先别管这些事情了……要快点赶到家入小姐那边……”


    “不，还是先去确认下真希学姐他们的安危……”


    噗——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伏黑惠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整个人缓缓倒下。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扎着马尾的男人鼻青脸肿，却咧嘴兴奋地笑着。


    “这才是我最擅长哒！”


    他差点被七海建人杀死，面对强大的敌人果然不是他的特长，还是欺凌弱小才是他最擅长的。


    ············


    23:01分。涉谷stream前。


    “日下部~~~咱们就别再调查建筑物内部了吧？”


    跟着日下部一起行动的熊猫抱怨着。


    “虽然没办法出到‘帐’外去，但多亏了棘，普通人已经基本完成疏散避难。我们去找悟吧？话说去副都心线要怎么走呀？棘也说那个封印特别棘手，我们快抓紧时间吧。”


    “五条、五条的吵死了……”


    日下部没好气的反驳道。


    “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五条一个人！！！现在，就在这个瞬间！就很可能有弱小的生命正在这涉谷的某一角落里瑟瑟发抖！具体可以想象成一名小学低年级的小女生。你敢把她漏掉试试看！？如果那脆弱的未来的花骨朵因此受到了伤害，那么说我们是帮凶也不为过！！你懂吗！？”


    “你说的……有道理！！”熊猫虽然有些汗颜，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既然听懂了，那就跟我一起把各建筑物内每一层每一处都仔细查看一遍！甚至是马桶的背面！呆子。”


    日下部理直气壮地道。


    然而实际上他心里却感觉相当糟糕。


    “再这么下去，就不好再找借口了。我绝对不要去五条悟那里。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消磨时间。因为，我不想死！！”


    “等人们全部撤离之后，熊猫的鼻子嗅到地下有人，到时候这家伙肯定会自己跑去地下的。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我可不想独自一人在这涉谷转悠！！”


    “这家伙虽然是个熊猫，但是比我更有人情味。”


    “但幸亏他是个熊猫，所以他不清楚涉谷的地理。他还不知道从地上走的话，从这里到副都心线其实超近的！”


    “等会儿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就领着他从新南口进到地铁站，然后假装迷路消磨时间。”


    “对手可是能把五条给封印的家伙……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很强的咒力突然出现又消失……”


    “这么危险的事情，谁要干啊？嫌命长么……”


    就在日下部思考的时候，上方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你们是高专的术师吧?”


    日下部和熊猫同时抬起头，看向建筑书的窗台上。


    “投降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想杀术师。”一男一女淡淡的俯视着他们，如是说道。


    “……”


    日下部看向熊猫，悄声示意。“熊猫……”


    “后面有三个人，估计附近还藏着更多人。”熊猫会议，感知了一下周围后，悄声回应道。


    “我当然也不想死呀，”听了这话之后，日下部无奈地抬起头朝着眼前的敌人道，“但总不能你说要我投降，我就乖乖举手投降吧？说出你们的故事吧，尽量详细点。”


    “我们是继承了夏油大人遗志之人。”上方的女人淡淡地回应道。“既然你们是高专的，应该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我们协助咒灵不是为了夺回夏油大人的肉体，虽然我们尚不清楚那个冒牌货的目的和真实身份，但如果能够让五条悟无法行动，那么这个世界将陷入混沌，到时候吃亏的就是那些非术师。届时成为强者将是生存的必要条件。非术师遭到淘汰，术师增加，咒灵被消灭。”


    男人淡淡地解释道。


    “那正是夏油大人所期望的世界。所以我们要协助他们。肉体的事情暂且搁置一下。这就是继承了夏油大人的意志所该做的事情。”


    “到底投不投降？我最讨厌优柔寡断的男人了。”女人再次问道。


    “我是熊猫，所以跟我没关系。”一旁的熊猫表示他不是男人，不关他的事情。


    “只说了两句话就完事了，奶奶的。”日下部心里抱怨着。


    “不过等一等，他们俩这水平已经是现在地上的家伙们之中最厉害的了吧？太棒了，找到消磨时间的好办法了！我来好好陪陪这两个小娃娃玩玩，那样就不用到地下去跟特级咒灵为敌了！”


    想到这里，日下部咧嘴笑着。


    他一口吐掉嘴里的烟头，做出准备拔刀迎击的架势。


    真·阴流，居合‘夕月’。


    一旁的熊猫见状顿时也精神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回答……”


    上面的男人见状面色阴沉，抬起手准备下令同伴们进攻。


    然而还没等他挥手，这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股可怕的咒力波动。


    压迫感强到让他们双方都愣住了。


    轰——


    随后，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什么！！？”


    “咋了？”


    双方的人都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额头满是冷汗。


    ············


    爆炸的高楼处，漏壶被宿傩揍飞到了半空中。


    “你就这点本事啊！？”


    宿傩紧随其后跳跃到半空中，咧嘴笑着，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咒灵！！！！”


    真正意义上的特级之间的战斗在此刻暴发。被牵连到就是即死！！


    “还没……还没完呢！！”


    面对宿傩的嘲讽，漏壶咬牙再次振作精神，朝着宿傩的方向发射火焰。


    然而火焰刚刚在他双手之间凝聚，他的双手就被切了下来。


    “唔！！？”


    紧接着，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宿傩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砰——


    再次出现的时候宿傩已经来到了他的上方，猛地按住他的脑袋朝着地面砸下。


    轰——


    轰轰轰——


    一连串碎裂的声音响起。


    漏壶在宿傩恐怖的力量之下，砸穿了高楼的天花板，一路向下直至底层。


    “举头望明月，”


    此情此景，宿傩甚至想要吟诗一首。


    他低头嘲弄地俯视着眼前狼狈的漏壶。嘲讽道。


    “低头……真是痴态尽显啊，呵呵。”


    “咳咳……”


    漏壶不断地咳出鲜血，尝试着恢复身上的伤势。


    “我相当于宿傩的几根手指的强度？”


    他记得自己在出发之前问过“夏油”这样的问题。


    “粗略估算应该能有8，9根吧？”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我知道自己没有赢面，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差距竟敢会如此之大……！！”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他的脑袋再次被宿傩抓住了。


    “起来，继续加油啊。”


    宿傩咧嘴笑着鼓励道。


    “趁着我还没玩腻，你想试几次我都奉陪。”


    轰——


    下一刻，火焰从大楼每一处破开的角落喷发而出。


    是漏壶暴发咒力。


    但这样的攻击根本无法命中宿傩。


    速度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大楼里面。


    漏壶冲出大楼追击：“极之番‘陨’！！”


    伴随着额咆哮声，如同陨星一般的巨大火球从天空中坠落。


    方向刚好是日下部等人所在的位置。


    看着这巨大的火球，日下部等人顿时汗流浃背地准备逃跑。


    “哪里逃？”


    然而埋伏在他们身后的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72章

    “你们干什么！？现在哪还顾得上……”


    女人咆哮着示意同伴现在不是和高专的术师战斗的时候。


    “真·阴流。”


    “拔刀！！”


    日下部直接拔刀将挡路的人放倒。


    然后朝着围上来的诅咒师们咆哮道：“听我说！诅咒师们！特级大佬们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大象在小蚂蚁头顶上跳踢踏舞！！怕你们误会，我说明一下，我们是蚂蚁！！”


    “快跑啊！快跑！”跟在他身后的熊猫说的就更简单直接多了，总之就是现在不是他们打架的时候，得赶紧溜。


    “所以赶快一起逃命！”日下部咆哮道。


    “那可不行。”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一道调侃的声音打断了。


    这一刻，气氛突然间变得安静，所有人都僵硬在了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因为他们当中突然间多出来了一个人，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让他们完全不敢动。


    “现在起所有在场的人，在我说‘好’执勤啊，都不许有任何动作。”宿傩笑着定制着游戏规则，“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头顶的火光正在变得逐渐明亮，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


    天空中的火球很快就会砸下来将这里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然而因为宿傩的缘故，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呵呵……还没好。还不准动。”


    宿傩抬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火球，咧嘴笑着。


    似乎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允许有人动弹。


    “不行。”


    啪——


    “好~”


    伴随着宿傩笑着鼓掌。


    所有人的身形都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轰——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整个区域都被坠落的火球摧毁殆尽。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在火焰化作的焦土上响起。


    漏壶站在烈火之中打量着周围，忍不住笑了笑。


    “就算他是宿傩，也不可能会毫发无伤。”


    “前提是能打中的话。”


    回应的声音突然间在背后响起。


    “！！”


    漏壶惊讶地转过头，看见了已经悠哉地坐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你为何不展开领域？”


    宿傩盘膝坐在地上，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知道论领域的力量我胜不过你。”漏壶很诚实地回答。


    “因为你败给了五条悟？”宿傩不屑地戳穿了他的谎言，“呵呵，丧家犬思维，没种到了极致。不过呢，难得我也来了点兴致。就用你最擅长的招数来陪你玩儿玩儿吧。”


    说着，宿傩缓缓起身。


    “开。”


    “那是……火焰！？”


    看着宿傩挥舞的指尖萦绕着的火焰，漏壶微微一愣。


    “哦？我还以为这已经世人皆知了。”


    宿傩对漏壶的反应有些惊讶。


    “不过毕竟你是咒灵，难怪会不知道。”


    “宿傩的术式并不是‘斩切’或‘斩击’类的吗？”漏壶此刻心中无比疑惑，因为此刻宿傩施展出来的力量和他知道的情报完全不同。


    “不用担心，我才不屑于耍术式开示那种花招。”宿傩淡淡地笑着，不打算解释自己的术式，“摆好架势，来场火力对决吧。”


    漏壶汗流浃背地被迫摆出了释放火焰的架势。


    宿傩在手中弯弓搭箭，火焰的箭矢随时准备发射。


    看着那就连身为火山咒灵的自己也无法企及猛烈火焰，漏壶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逝去的同伴。


    “抱歉，花御，陀艮。”


    “没关系，还有真人在。”


    “‘人’畏忌‘死亡’，却不知死后的世界也同样有‘人’在伫立凝视着人间。”


    “对于‘人’来说，‘死亡’就是面镜子。而真人就是这面镜子本身。”


    “真人还会变得更强的，所以你才会将他奉为首领，我说得对吧？”


    “等我们呢再度投胎转世时，彼此已不再相识。但我仍衷心期盼有朝一日与你们再相逢。”


    “我们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人类。”


    “哦？怎么？原来你想变城人类吗？”


    宿傩似乎看见了漏壶的心象，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这个我明白。你并不是渴望成为人类，而是眼馋人类的地位吧？”


    宿傩淡淡地说穿了漏壶的想法。


    “我懂你的想法，所以才更觉得无聊透顶。”


    “人和咒灵都爱成群结队，拉帮结派。然后通过聚集在身边的人数多寡来衡量自身的价值。所以才会一个个都变得又矮又弱鸡。”


    “你应当将能够触及到的一切都统统燃烬，管他什么打算跟计划，走到哪就烧到哪儿。把未来、根源，这些都抛出脑后，直至与五条悟相遇。”


    “你对实现理想的‘渴望’还不够强烈。”


    “或许……你说得对。”漏壶忍不住感慨道。


    “不过，我多少还是有点开心的。”宿傩咧嘴笑着。“人类，术式，咒灵，跟我千年之前交战国的对手比起来还算是不错的。骄傲吧，你很强。”


    被这样的肯定，漏壶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是他不曾拥有的东西。


    “这是……什么？”


    用手接住言灵，他如是问道。


    “这个嘛，”对此，宿傩不屑地回应，“我就不知道了。”


    言语间，他眼前的漏壶，正在被火焰烧成灰烬。


    “宿傩大人。”


    就在宿傩欣赏着火山的咒灵被火焰燃烬的时候，一道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来接您了。”


    “你是谁？”


    宿傩有些疑惑地回头。


    但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后，忍不住有些惊讶。


    “是里梅啊！？”


    “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白发蘑菇头的女性，里梅露出笑容。


    ·············


    23:07分。


    “我所用的‘十种影法术’，术师们在最初开始修行的时候，会先领取到两条玉犬。”


    伏黑惠拖着受伤的身体，面对这眼前偷袭的男人，吃力地进行着术式开示。


    “想要得到其他式神的话，就必须靠自己和两条玉犬的力量区亲手调伏它们。”


    “以此增加可供自己使用的式神，并驱使着它们。”


    “再去调伏其他的式神。最终将十种式神全部收归己用。”


    “……”


    男人扛着剑不屑地问道，“说完了吗？你们都好强哦，包括刚才的女孩也是。明明还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都已经伤痕累累惨兮兮的了，却根本不露一点破绽，让我无法贸然接近。不过，瞧你那出血量，估计也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我说吧。”


    扑——


    男人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伏黑惠倒在了地上。


    “其实调伏也是可以由多人完成了。”


    然而即便倒下，伏黑惠也继续在念叨着没说完的话。


    “只是那样的调伏是无效的。”


    “换句话说，对进行调伏的术师而言，这是个毫无意义的仪式。”


    “？”男人对此感到疑惑。


    他听不明白垂死挣扎的伏黑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但是虽然没有意义，却也是有用途的。”


    伏黑惠一边说着，一遍回忆起了五条老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


    “你知道为什么五条家惠和禅院家交恶吗？”


    “这两家关系不好吗？”


    “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五条悟解释道，“那是在江户时代？又或者是庆长时代？我记不清了。反正很久以前，当时的两家的家主，在御前比试中都动了真格，结果同归于尽。”


    “当时的家主是……”


    “和我一样拥有六眼的无下限咒术师。”五条悟笑着回应道。“另外对手的术式是跟你一样的‘十种影法术’。”


    “！！”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五条悟理所当然地道。


    ············


    “但即便如此，我也成不了能胜过你的术师啊。”


    伏黑惠惨笑着感慨着。


    他终于明白了当时的禅院家主是如何战胜和五条悟一样拥有六眼以及无下限术式的五条家主的了。


    “当时那位家主，应该就是用了这个方法吧？”


    “死到临头，废话还这么多。你说够了吧？”男人似乎已经对伏黑惠失去了耐心。


    “！”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突然间震动起来。


    是远处漏壶召唤出的巨大火球落地引起的。


    “地震！？”


    男人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过去。


    “哈哈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还没说完，”伏黑惠继续说道，“说白了，式神在调伏之前是不能供人驱使的，但若是为了进行调伏，那随时都可以额将它召唤出来。”


    “怎么回事！？这咒力……！！”


    男人感受到了伏黑惠说话之间身上咒力的变化，微微一惊。


    “历代十种影法术师，还没有一个人能调伏这家伙。”


    “其实调伏也是可以由多人完成的……”突然间想到伏黑惠之前说的这话，男人好像联想到什么，变得紧张起来，“慢着！！”


    他挥刀上前准备阻止伏黑惠接下的动作。


    但已经来不及了。


    “布瑠部由良由良。”


    随着伏黑惠念叨着咒语，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影子里出现。


    玉犬和式神们在呼号，仿佛是在悲鸣。


    “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


    男人看着在眼前显现的身影，顿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强大到不可能被控制的式神！！


    那家伙擅自启动了那个调伏的仪式，而且是强制性2人参加的！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跟那个术式，必须打败这个怪物才行！


    但是我看那小子……


    根本没打算战斗啊！


    “喂，王八蛋。我先‘走’一步，你可要加油啊。”


    伏黑惠咧嘴笑着看着男人。


    砰——


    随后，他的身形被魔虚罗一掌拍飞，生死不知。


    “等一下！！开什么玩笑！！”


    “这是闹哪样啊……！！可恶！！”


    “快醒醒！！混蛋术师！！”


    阴影将男人笼罩，让他的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等一下！！等一下！！！”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魔虚罗，男人无比绝望。


    ·············


    与此同时，正在和里梅叙旧的宿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宿傩大人？”里梅看着准备离开的宿傩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


    “我有点急事要办。”


    宿傩淡淡地回应着。


    “……是这样啊。”


    里梅恭敬地点头。


    “再过不就，我就能重获自由了。”


    宿傩咧嘴笑着，“未完成的大业的真牛逼，可丝毫不能懈怠。回头见，里梅。”


    “……遵命。”


    眼前的男人消失，里梅这才缓缓起身。


    “我会一直等候您的归来。”


    ··············


    轰——


    魔虚罗一拳打在了地上，地面瞬间崩裂。


    “？？”


    男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已经不在原地，自己还活着，心中无比疑惑。


    是及时赶到的宿傩救了他。


    “进入假死状态了？”


    宿傩拎着已经吓瘫了的男人来到伏黑惠身边，看了看伏黑惠的状态。


    “原来如此……果然，选择救下这个垃圾的判断是正确的。恐怕他是被以强迫参与的形式强拉进了这个调伏仪式。如果着垃圾死了，那仪式就结束了。伏黑惠就会死掉。”


    说道这里，宿傩对伏黑惠进行了应急治疗。


    “可别死啊。有些事还等着你去办呢。”


    “请……请问~~”宿傩手里的男人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


    “闭嘴。”


    宿傩将他扔到了一旁，语气冰冷。


    “老实待着。”


    想要让伏黑惠活下来，就要由他这个异类来打败这个式神。


    让调伏的仪式失效。


    宿傩咧嘴笑着，摆出了进攻的架势：“……那就让我来尝尝，你的滋味吧。”


    下一刻，两人已经交战在了一起。


    瑟瑟发抖的男人完全没看清楚两人的动作，只感觉无比惊恐，想要离开这里。


    “解。”


    宿傩的斩击术式作用在魔虚罗身上，然而魔虚罗身后的墙壁都被斩裂，它本身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刀刃，是针对咒灵特化过了的‘退魔之剑。’包裹着一层与反转术式相同的正极能量。”


    宿傩看了看短暂的交锋之中自己受伤正在恢复的手臂，判断着魔虚罗手上绑着的刀刃的作用。

 第73章

    “如果我是个咒灵的话，刚刚那一击足够令我灰飞烟灭。”


    在宿傩思考的时候，魔虚罗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宿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伤已经痊愈了……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这有如何应对？”


    说着他再次抬手释放术式。


    然而这一次，他的斩击术式却并没有命中。而是被魔虚罗直接挥刀弹开了。


    轰——


    爆裂的斩击最后落在了魔虚罗身后的建筑物上，又增添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


    宿傩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弹开了斩击！！难道它能够看见我的术式！？”


    他的斩击分明是无形的，却能被魔虚罗弹开，这的确让人很疑惑。


    思考之间，魔虚罗朝着宿傩发起了反击。


    魔虚罗靠近，挥刀。


    宿傩抬手准备格挡。


    但没想到竟然是假动作。


    斩击并没有落下，而是迎来了魔虚罗爆裂的一拳。


    “！”


    轰——


    轰轰——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宿傩的身形倒飞出去砸穿了数道墙壁。


    魔虚罗咧嘴笑着追击上来，似乎很开心。


    而宿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真有你的啊！？”


    他本以为魔虚罗只是不会思考的怪物，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有心计的家伙。


    魔虚罗的身形靠近，破魔之剑再度朝着宿傩挥下。


    而这一次，宿傩没有选择硬扛。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诡异地调整姿态，躲开斩击，顺势攀上了魔虚罗粗壮的手臂伸手抚上了魔虚罗的脑袋。


    这一次，是零距离的斩击。


    “这次轮到我了，看你怎么躲？”


    咧嘴笑着，宿傩发动了斩击术式。


    噗——


    轰——


    魔虚罗的额头到躯干出现一道狰狞的血痕，而他身后的大楼更是被这一击直接斩裂坍塌。


    然而宿傩的攻击并没有就此结束。


    他闪身来到魔虚罗头顶，一脚踏下。


    砰——


    地面瞬间开裂，魔虚罗的身形陷入了坍塌的地面之中。


    “如果我的预测没错的话，它还会站起来的。”在宿傩看来，魔虚罗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击败。


    “果然。”


    在宿傩落地之后，魔虚罗背后的风车转动，随后身上的伤势痊愈，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跟八岐大蛇很接近。”


    宿傩淡淡地评价道。


    眼前的魔虚罗让他想起了曾经击败的八岐大蛇。


    第二击……与第一击的正能量相反，第二击则内含着咒力。


    我的斩击……‘解’也被它识破。


    两次都是在它背后的那个风车一样的法阵转动过后发生的。


    布瑠之言跟那个阵法，意味着完全的循环与调和。


    以此推断，这个式神的能力是——


    对世间万象的适应力！！最强的后出虫拳！！


    如果换做之前只有几根手指实力的我，或许已经败了。


    “呵呵呵呵呵……”


    宿傩忍不住兴奋地笑了起来。


    “真是让我对你更感兴趣了，伏黑惠！！”


    言语间，宿傩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万死的厨房，在这一刻现形！！


    宿傩的斩击分为两种。


    普通的斩击‘解’，以及根据咒力差强度而调整的，一刀致命的‘捌’。


    “伏魔御厨子”与其他的领域不同，不会通过结界将空间隔断。


    无需封闭结界，就可以将生得领域具现化，打个比方就相当于不用画布，而直接在空气中画画，可谓神技。


    而且通过‘给对手留有退路’这一‘束缚’加持，必中效果范围得到巨幅提升，可覆盖面积最大半径200米。


    为避免波及到伏黑惠，宿傩特地将效果范围设定成了半径140米，仅限地上。


    ············


    “手机能用了吗？”


    被困涉谷的民众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恐慌。


    “不行，还是没信号。”


    “我的也是……”


    “景子，你就先不要玩儿了。要是我们俩的手机都没电了可就麻烦了。”


    “……不过，我想应该不用太担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能选择自我安慰。


    “为什么？”


    “刚刚不是有个手拿扩音器的人嘛？”


    “那个人呀……”


    就在说话之间，人们的身体连同着周围的环境一起，逐渐被突然间袭来的斩击分解。


    对必中效果范围内具有咒力的生物施展‘捌’，对菲生物使用‘解’。


    必中效果范围内的一切人或物都将承受这无休止的攻击，直至‘伏魔御厨子’消失为止。


    范围内的民众自然是被无辜波及的。


    而宿傩的主要目标，魔虚罗，却在斩击之下依旧坚强地活着。


    但他的身上不断地在被分解，“适应”的速度似乎开始跟不上斩击的速度。


    击破魔虚罗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其初见之技，在其适应之前一举歼灭”。“捌”满足这一条件。


    但如果它的“适应”对应的并非是‘解’，而是所有“斩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魔虚罗竟然在斩击中再次重生，宿傩咧嘴笑了笑。


    “开。”


    他弯弓搭箭，烈焰的箭矢朝着魔虚罗坠落。


    轰——


    仿佛核弹在市中心爆炸了一般，直径数百米的范围都被火光淹没。


    魔虚罗就算适应了斩击，也绝对不可能适应他的火焰。


    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爆炸过后。


    男人呆愣愣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宿傩。


    宿傩像是扔垃圾一般，将魔虚罗身后染血的法阵扔在地上。


    法阵逐渐消失，意味着魔虚罗已经被消灭。


    “看什么看。快滚。”


    宿傩面无表情地朝着男人说道。


    “那……那我就告辞了。”


    男人如释重负一般，准备离开。


    心想着又保住了性命，他的运气果然好！


    喜欢欺凌弱小的诅咒师，重面春太的术式，就是积攒‘奇迹’。


    日常生活中那些小小的奇迹，统统被从重面的记忆中抹消、储存起来。


    每当重面性命攸关之时，被储存起来的奇迹变回一起释放。


    奇迹的多寡可以根据重面眼睛下方的纹路加以识别，但他自身并没有发觉。


    积攒起来的奇迹，已经在与七海建人的战斗中用尽了。


    “今天也……再次化险为夷！欧耶！！”


    然而，说话之间，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斩击无声无息地切割成了两半。


    “……？”


    直到死亡的绝望将他淹没，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死了，露出惊恐的神情。


    扑通——


    听着身后传来的清脆倒地声，宿傩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


    并不是因为战斗的消耗，而是体内的轩浩正在逐渐取回身体的掌控权。


    “时间差不多到了。”


    言语间，他的身形带着伏黑惠消失在原地。


    ············


    “！！”


    “伏黑！！”


    看着被送到面前的昏迷过去的伏黑惠，夜蛾校长以及家入硝子都是微微一愣。


    “刚刚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个人是轩浩……？不对，是宿傩！？”


    夜蛾正道此刻额头冒出冷汗。


    伏黑被成功救下，而轩浩却——


    ············


    “尽情回味吧，臭小子。”


    宿傩来到了被自己夷为平地的市中心，丹丹地开口道。


    随后，他主动将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轩浩。


    轩浩重新掌控身体，宿傩疯狂杀戮的记忆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过载。


    “我得走了……要去战斗。”


    片刻之后，他缓过来，平静地开口道。


    ············


    另一边。


    地铁站内。


    重伤的七海建人半个身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跌跌撞撞地朝着地下深处而去。


    此刻的他已经变得精神有些恍惚。


    守在站台里的真人发现了他的到来，于是。召唤出了无数的改造人朝着他围绕过来。


    七海建人直到被这些改造人包围，都还抬头望着天花板神情呆滞。


    “呼……对……马来西亚……关丹就很不错。”


    他在幻想着自己不用工作之后的轻松生活。


    家里还有好多买来之后连翻都没翻一下的书。


    我要像一点点把之前的时间都找回来一样，仔仔细细地去读。


    救伏黑的……对了，还有真希和禅院家主呢？


    他们俩现在情况如何了……？


    对，我真的好累。


    已经尽力了。


    即便是在幻想之中，他现实里的身体也同样在不断地挥动刀刃杀敌。


    终于在某一刻他停了下来。


    周围的改造人已经被他肃清干净，而他也被真人给触碰到了。


    “……原来你也在呀？”


    低头看了眼前的真人一眼，七海建人知道自己已经到此为止了。


    “一直都在。”真人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们稍微聊两句吧？跟你也算是老相识了。”


    “……”


    七海建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的心里只有难解的疑惑。


    到头来，我究竟想做什么呢？


    我跑了。


    明明已经逃走了，却又为了‘生命的价值’这种含糊不清的理由，自己走了回来。


    就在七海建人疑惑的时候，他看见了昔日死去的同伴的影子。


    影子抬起手指向楼梯口的方向。


    七海建人疑惑地转过头看过去。


    看见了匆匆赶来的轩浩的身影。


    “七海海！！”


    轩浩看着被真人触碰到的七海建人，微微一愣。


    七海建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想了想，说出那句话，那将会成为施加在轩浩身上的‘诅咒’。


    于是到嘴里的话最终变成了：“轩浩，后面的就拜托你了。”


    言语间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形，膨胀，最后爆裂。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喊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真人！！”


    “轩浩！！”


    两人咆哮着，战斗一触即发。


    “呼——”


    轩浩的身形如同狂风一般朝着真人袭来。


    而真人则是抛出了缩小的改造人，施展术式。


    “多重魂。”


    他将地面的改造人尸体一起融合起来，瞬间膨胀成了一条巨大的虫型，朝着轩浩扑过去。


    “！！”


    轩浩抬手挡住了袭来的改造人张开的巨口。


    但没想到改造人的嘴里却突然间冒出真人的身影，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刚刚我要是脚下站得再稳一些的话，你的小脸上已经开了一个大洞了吧？”


    真人一击得手之后，从改造人嘴里出来，调侃道。


    他挥拳的那只手，拳头上变形城了一把利刃。


    轩浩在最后关头稍微躲闪了一下，所以此刻脸上仅仅是留下了划痕。


    “不要呀！救命……”


    改造人发出痛苦的呼喊声音。


    “你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视生命如草芥，随意玩弄啊……”


    轩浩听着这烦人的声音心中的怒火难以压制。


    “哈哈哈哈哈——”


    真人笑着回应。


    “那是不是我一脸悲催地扳指头数人头，你就开心啦？好，下次就那么办。鉴于你的想法如此肤浅，那我就浅显易懂地给你解答一次吧。轩浩。你就是我。”


    “什么？”轩浩闻言只感觉莫名其妙，更火大了。


    “别什么事都真容易上火嘛。”真人笑着调侃道，“不过是个咒灵在胡说八道嘛。但是呢，你不承认这一点的话，那你就永远赢不了我。”


    “喋喋不休。屁话真多。”


    轩浩不耐烦地抹掉脸上的血。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言语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七海将接下来的事情托付给了他，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愤怒而迷失自我，犯低级错误。


    他摆出了迎击的架势，双拳咒力缠绕。


    而对面的真人，也同样如此。


    “我的术式‘无为转变’对轩浩无效，毕竟有宿傩。拉伸我自己的魂魄形态，会让我的目标变得过大，等同于自杀行为。形变的话，要选择像刚才那样哪怕受伤，也无关大雅的部位。必须要限制在不会影响到我的强度的范围内……”


    “轩浩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他打算通过咒力的流转，来判断我的形状。”


    “所以我不会改变魂魄的形状。”


    “最大强度！！就依靠我的能力的原型！！纯粹的咒力强化将轩浩的心脏一拳击穿！！！”


    没错，真人打算放弃自己的形变，以人类的姿态与轩浩正面战斗。


    然而就在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下一刻，一拳划破时空，轩浩的身形从他视野里消失了。

 第74章

    “沉膝”，古武术中用于消除预备动作的技术。


    不仅仅是膝关节，轩浩让股关节与肩关节一同脱力下沉，比摔倒还要更平滑地移动至真人的脚下。


    降低姿势，利用身体下落的推进力，加上纵向的旋转，踢出一击漂亮的体道之卍字踢！！！


    噗——


    真人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击踢得退后出了好一段距离，喷出一口鲜血。


    “不错哦，继续吧。”


    然而很快他就找回了身体的平衡，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继续道，“第二局……！！”


    23：19分。


    涉谷站，道玄坂检票口。


    轩浩和真人疾走追逐着一路打到了这里。


    只见真人再次将一枚改造的人类扔到了轩浩即将经过的墙壁上。


    “！”


    轩浩见此目光微微一凝，警惕地留心着。


    然而直到他经过，这枚改造人类都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可就在他放心下来，以为这只是烟雾弹经过的时候，这枚改造人类却突然间从背后变形成为锋利的尖刺直戳他的后心。


    “！！”


    轩浩赶忙调整身姿侧身闪开。


    “给丢出来的改造人类设定时间差进行变形、攻击……！！”


    他没想到真人的术式竟然和自己的径庭拳一样也能延迟暴发。


    或者说，这一招是这家伙从自己身上学来的么？


    真是让人不爽啊！


    砰——


    轩浩加速追了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改造人类击碎，然后紧接着一拳轰向真。


    咔——


    真人惊险地躲开了这一击，他背后的墙壁在轩浩的拳头之下碎裂。


    “好吓人哦，好吓人。”


    真人调侃地笑着。


    但实际上他心里是真的觉得很吓人。


    原本他还打算和轩浩正面对抗的，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接近作战的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有性命的危险，暂时还是先以改造人偶为主体来进攻吧。


    时间差变形自切，拼插，招数比之前增加了。轩浩微微皱眉看着真人的攻势产生的变化，顿时依旧明白了真人心里的想法。


    这家伙似乎不打算与自己硬拼了。


    “！！”


    果然，下一刻，真人就彻底拉开了距离，窜得飞快。


    轩浩继续朝着真人追击。


    很快，在转角处，竟然看见了几个民众。


    “学生！？”


    那几个人看不见身为咒灵的真人，只能看见急速奔袭的轩浩。


    “喂，快到这边来！！那边到处都是怪物，很危险的！！”几人朝着轩浩呼喊着。


    而轩浩看见他们，则是额头冒出了冷汗。


    真人那家伙……明明刚才经过了这里，人呢？


    在上面！？


    轩浩看着两人身后的楼梯，赶忙路过两人身边提醒道：“不好意思，现在涉谷非常危险，所以最好尽快——”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两人身上就开始出现变异。


    一只巨大的拳头突兀地从其中一人嘴里伸出来朝着他轰击而来。


    “可恶！！这家伙！！”


    轩浩躲开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这家伙竟然躲在了人类的身体里面。


    想来也对，以这个家伙的性格，怎么可能面对人类只是路过？


    眼前这两个民众在遇到真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有死亡一途！


    “咦？”


    另一个还活着的民众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无比惊恐。但无法理解眼下的状况。


    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那是真人放在他身上的手。


    “我说你呀~”


    真人嘲讽地看着轩浩，似乎在嘲笑他没能猜到自己的藏身之处。


    “想象力也太贫瘠了吧？”


    言语间，他已经将另一个人也改变了形态，化作一柄利刃握在手里。


    “住手——”


    轩浩想要阻止，但根本来不及。


    “你是不是傻？”真人无情地嘲讽道。“停不停手要看你的表现哎呀。”


    真人明白轩浩毕竟是个人类的咒术师，使命就是保护人类。改造人类这招，能对轩浩造成精神打击。而且，他们又搞到了一张能够确定胜利的王牌。


    ············


    时间退回到21:30分。


    涉谷站，地下四层。


    “陀艮，他们太碍事了，都吃了吧。”


    “来呀吞呀，吞呀吞呀~~”


    看着眼前的陀艮将淹没在水中的人类如同虹吸一般吞进肚子里，真人拍这手笑着。


    “我已经储存得够多了，地下五层之外的人，就随你们处置吧。”


    “接下来，又到了虐杀轩浩表演show开场的时间啦！”


    “不可以！！”漏壶反驳着真人的计划。


    然而真人毫不在意，将自己分身成了两部分。笑着道：“漏壶，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呀。”


    说着，分身成两人之后分头跑开了。


    “什么！？”


    漏壶看着分身逃窜的真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追哪一个。


    而实际上，不论哪一个，都是真人的本体。


    “我留在地下，你去地上随便转转。”


    真人朝着自己的分身命令道。


    “等我呼叫你的时候，就回来。”


    “不用你说，我当然明白。”


    “说的也是呢。”


    于是……


    23：16分。


    在真人和轩浩交战的同时，他的分身在地面道玄坂小路上，遇见了决胜的关键之人。


    “哇塞，刚才那个你看见了没有？是不是很吓人？我刚刚还在那一片转悠呢。”


    真人朝着眼前的女人调侃道。


    “补丁脸……”


    钉崎野蔷薇打量着真人的外形，语气有些阴沉。


    “原来你就是动不动来骚扰我们的家那位白痴的特级咒灵？”


    “！”


    真人闻言稍微有些惊讶。


    “哎呀呀，原来我这么出名吗？”


    他调侃地笑着。


    “是呀，”钉崎野蔷薇嘻嘻笑着嘲讽道，“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卷着尾巴逃跑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让真人明白了她和轩浩是相互认识的。已经被真人当做能够威胁轩浩，赢得胜利的筹码了。


    “不错，看来你还是值得一杀的。”


    真人语气有些冷漠。


    “正巧，我今天也是够倒霉的。”


    钉崎野蔷薇沉着脸掏出了钉子和锤子。


    说到这家伙的术式，记得他们讲过他能对别人的魂魄动手脚，再就是千万别被他的手碰到……


    她心里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敌人。


    “至少也得让我亲手拔除掉一只逃命的小屁虫牙。”


    言语间，钉崎野蔷薇发动了术式。


    回想吧，回想那是掌握的咒力的核心！！！


    黑闪！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闪烁着黑光的钢钉朝着真人激射而来。


    “！！”


    真人看着那闪烁的黑光微微一愣，赶忙闪开。


    钢钉击中了他身后店铺的照片，金属的招牌不断颤动着坠落，差点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呵，好一记暴投啊……”


    真人忍不住感慨道。


    而就在他感慨的时候，钉崎野蔷薇一记飞踢将坠落在他面前的招牌踹到了他的身上。


    真人见状赶忙抬起手格挡。


    但钉崎野蔷薇的进攻并没有结束。


    她一击过后立刻就借着反作用力再次来开了距离，与此同时，还继续朝着真人接触的招牌上打入钢钉。


    “簪。”


    落地后，钉崎野蔷薇打了个响指。


    顿时钢钉之上的咒力再度爆发，瞬间贯穿了整个金属招牌，命中了真人。


    “啊哈哈哈……蛮有一套的嘛。不过，基本来说对我无效。”


    真人受伤的地方不断冒出鲜血，但依旧神情从容。


    他在思考着。


    按刚才这个女人的口气，应该跟那个家伙关系很亲密。


    那就用这个女人的尸体，来挫败轩浩的灵魂！！


    ············


    23:14分，松涛文化街道（帐外）。


    “不要去！钉崎同学……！！”


    受伤的辅助监督新田朝着不顾命令准备单独行动的钉崎野蔷薇喊道。


    “七海先生不是也这样交代过的吗！？而且……之所以不让我们知道家入小姐也来到了这边，就是……”


    “就是为了防止我这样乱来吧？”


    钉崎野蔷薇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还有这些急救队员会这么晚到，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她似乎都知道得很清楚。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在战斗，我怎么可能自己先撤离战场？”


    ············


    视线和时间回到轩浩这边。


    他追逐着真人，在人群之中战斗。


    期间已经有不少民众被真人的术式化作武器，这对这些无辜的人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早知道这样，让陀艮多给我留下一些人类就好了……”


    真人一遍抱怨着一边再次将三个人类化作改造人偶扔向轩浩。


    “不干活，这样应该也足够了！”


    “该死！！”


    轩浩接住被扔过来的人类，面色无比阴沉。


    “你……没事吧！？”


    “唔……”


    果然，下一刻，这些人身上都产生了变异。


    爆开的血液一时间遮蔽了轩浩的视线。


    “糟糕……”


    趁着这个机会，真人靠近发起了袭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面对着真人的分身，钉崎野蔷薇的行动十分谨慎。


    “她一直在提防着我的双手……”


    真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应该是有从三七分术师那儿得到过情报吧。”


    然而实际上他只是个分身，并没有无为转变的术式。


    “你好冷酷哦。”真人朝着钉崎野蔷薇调侃道。


    他虽然能像本体一样改变自己的形状，但却无法操作改造人类或者干涉其他人的魂魄。


    眼前的女人这样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劳神费力，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想到这里，真人改变了自己的形态，延长手臂进行穿刺，划破了钉崎野蔷薇的脸蛋。


    “她不是轩浩，我可以想怎么变形就怎么变形。”


    噗——


    伸到钉崎野蔷薇身边的手臂突然间像是刺猬一般炸开无数尖刺。


    钉崎野蔷薇惊险地躲开了攻击，随后朝着真人的方向敲出钢钉。


    然而真人只是硬化了手臂，一下子就将钢钉弹开了。


    反倒是钉崎野蔷薇自己，在几次交锋中受了不少伤，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罢了。


    “所以说啊。”


    真人停下了动作，调侃着看着满脸戒备地盯着自己的钉崎野蔷薇调侃道。


    “这些对我都是没用的。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有些时候，人就算知道不会有结果，但还是需要去努力尝试！”


    钉崎野蔷薇理所当然地道。


    “是不是傻？”


    真人摊手表示无法理解。


    随后，他撇过头，再次躲开了爆射而来的钢钉。


    “！”


    然而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哒——”


    头顶传来了声响。真人抬起头，知道这个女人大概是躲在了阳台上。


    他笑着朝着阳台下方走去。


    而钉崎野蔷薇则是没继续躲下去，淡淡地一边抛下一大把钢钉，一边说道：“送你了。”


    “？”


    看着在自己面前自由落体坠落的钢钉，真人有些不解。


    但下一刻，随着钉崎野蔷薇一个响指，钢钉猛然间发力，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簪！！”


    与此同时，在他被钢钉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钉崎野蔷薇从高处跃下。


    “？”


    真人见状更加疑惑了。


    “怎么自己跳下来了？这女的，想干嘛？”


    “再来一下。”


    钉崎野蔷薇咧嘴笑着，再次敲出钢钉。


    “簪！！”


    噗噗噗——


    一时间，之前坠落在地上的钢钉不断地弹射而起，瞬间就贯穿了真人身体的各个部位。


    真人这才意识到，之前这女人抛下毫无威胁的钢钉，是为了布置这样的陷阱。


    随着真人倒下，钉崎野蔷薇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手臂钉死在地面上之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一枚钢钉悬浮在了真人的头顶。


    似乎随时可以落下。


    “不过，那又如何呢？”


    真人的心里满是不屑。


    因为普通的咒力攻击，根本不能真正伤到他。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谁料此刻钉崎野蔷薇突然间说道。


    “自从我听说你的术式，我就在想，这招应该会对你奏效的吧？”


    “！！”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真人的心里微微一惊。


    之前那些事为了让我误认为她对我束手无策而演的戏吗？

 第75章

    “共鸣！！”


    下一刻，钉崎野蔷薇的钢钉被砸入了真人分身的额头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在和轩浩交战的本体也受到了灵魂的冲击。


    “什么……！？”


    轩浩面前的真人本体喷出一口鲜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钉崎！？”


    对面的轩浩看着这一幕也同样惊讶，他从真人身上感受到了钉崎野蔷薇的咒力，这咒力竟然是隔空而来的。


    虽然有些疑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朝着真人发起进攻。


    钉崎原本的打算是通过“共鸣”，击穿真人的肉体直击他的魂魄。


    结果歪打正着，“共鸣”穿过分身捕捉到了本体的魂魄。


    然后本体承受的针对魂魄的打击又回馈到了分身的身上！


    “不会吧……！！”


    真人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会吧！！？我的天地，并不是只是有轩浩一个人！！！！眼前这个女人的术式竟然也能够直击我的灵魂！”


    “奇怪。”


    钉崎野蔷薇对于真人身上发生的状况也感到有些疑惑。


    “怎么感觉我的咒力，是在稍远些的地方爆发的……？现在想来……你的咒力没什么压迫感。还有刚才的时候，按理说你只要碰到我胰腺癌，就足够解决掉我了。你丫的只是不过是个分身！！”


    钉崎野蔷薇终于发现了眼前的真人只不过是一个分身的事实，笑着嘲讽道，“根本就不能使用术式吧！？”


    “……正确。”


    真人的分身拔出额头的钢钉，舔了舔脸上的血迹，咧嘴笑着回应道。


    ············


    轰——


    另一边。


    趁着钉崎野蔷薇创造的空隙，轩浩一拳将真人砸在了墙壁上。


    “术式的余韵太长了！！”


    真人的本体心中无比震撼。


    “身体还不能自由行动！！”


    “钉崎……！！谢谢你！！”


    轩浩在内心感谢着钉崎无意中的帮助，同时不断地将拳头砸在暂时无法行动的真人身上。


    “我没能救到任何人。还害得大家的辛苦化为泡影。但即便如此，我的伙伴们还是让我明白了，我不是孤身一人。所以！！我要在这儿杀了你！！”


    爆裂的拳击揍得真人一时间毫无反抗之力。


    ············


    另一边。


    知道了眼前的真人不是本体之后，钉崎野蔷薇感觉轻松了许多。


    既然“共鸣”对他有效，那他应该就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贸然进攻了吧？


    “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较量。”


    “……不，我先告辞啦！”


    然而真人的分身在这一刻似乎收到了来自本体的命令，直接转头就跑。


    “……什么！？”


    钉崎野蔷薇惊讶地看着这无耻的举动一阵无语，赶忙快步追上去。


    “给我站住！！”


    虽然她也可以选择无视真人，直接赶去地下5层。


    但若是放任这个家伙在外面，恐怕会造成更多的麻烦。


    只见真人飞升朝着通往地下的通道跳了下去。


    “！！……地下！！”


    钉崎野蔷薇见状更加坚定了继续追击的信念。


    “正合我意！！解决掉这个家伙之后，正好方便我赶去地下五层！！”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真人的本体在轩浩的拳头之下四分五裂。


    不过并不是因为轩浩的攻击太过猛烈，而是这家伙自己分散了身体，打算拖延时间。


    “分裂了！！”


    轩浩的目光在众多的小分身身上挪移。


    “哪一个！？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包含着魂魄的部位！只要干掉那一个，就能对他造成致命伤！！”


    很快，轩浩感觉到了其中一个分身身上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波动。


    噗——


    他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这个分身踹爆。


    然而真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致命伤。


    “你上当咯。”


    调侃的声音从背后的远处传来。


    只见身后远处，真人已经恢复了原状，逃窜到了很远的距离。


    “可恶！！被咒力误导了！！”


    轩浩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赶忙加速追击。


    两人在地铁站当中不断追逐。


    真人正朝着地面的方向逃窜。


    这是为了与分身汇合！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是轩浩还是钉崎野蔷薇都并没有发现真人的打算。


    直到两个真人在轩浩面前交替的那一刻。


    “！！有两个……真人！？”


    轩浩还没来得及看见尚未出现在视野里的钉崎野蔷薇。


    “他制造了分身，分别行动了！？这是要合二为一，修复损伤！？”


    轩浩此刻只能这样思考。


    但两个真人直到交错而过，都并没有要合二为一的意思。


    “！？”


    这人轩浩微微一愣。


    “擦肩而过了！？为什么……”


    下一刻，追击而来的钉崎野蔷薇出现在了轩浩的视野里。


    她并没有能够看见真人交换的那一幕。


    “轩浩……！！”钉崎野蔷薇看见轩浩有些惊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此刻正在接近她的，已经不再是分身，而是真人的本体！


    “快逃！！！钉崎！！！”


    轩浩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一幕，咆哮着提醒道。


    本体挡住了视线，钉崎并不知道本体与分身做了交换，此外，由于之前与分身的战斗，她放松了对真人的手掌的戒备。


    于是在愣神的那一刻，她被真人狠狠的摸了一把。


    “哈哈哈！真是白痴，被结结实实摸了一把！！”


    真人在和钉崎野蔷薇交错而过之后，咧嘴笑着。


    “别挡道！！”


    轩浩一拳击飞了来到自己面前阻挡的分身，朝着钉崎野蔷薇的方向冲了过去。


    “钉崎！！”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我之前碰到过三七分术师一次，却没能解决掉他……不知这次又是如何呢？”


    真人调侃地笑着，随后发动了术式。


    钉崎野蔷薇平静地摸着自己被触碰到的半边脸。


    脑海里已经开始闪过走马灯。


    ············


    2009年。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


    “欧拉！！看招！！”


    “你还是太嫩了点！野蔷薇~”


    当时还在读小学，我放假的时候经常在家里和家人朋友玩儿游戏。


    “不能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啊！！超必杀技！！”


    当时的钉崎野蔷薇，认为全村人的脑筋都有问题。


    只有她自己是正常的，并对此深信不疑。


    “这个可是要一直用到六年级毕业哦？真的确定吗？”


    买书包的时候，妈妈那样对我说道。


    但我依旧选择了一个柔和的浅蓝色书包。


    在我升入小学的时候，我们搬到了这个村子。


    父母担心在乡下的生活多有不便，而我更加讨厌的是不得不为此与朋友们分别。


    全校共有19名学生，不是一个班哦，是整座学校。


    大家都背着红色或是黑色的书包，她也挺喜欢红色跟黑色的，但是大家却好像都不喜欢浅蓝色。


    然而，野蔷薇她。


    “小文，拿你的书包和我的交换吧。”


    她看中了我的书包。


    “……咦？”


    “和我交换吧？”


    “……咦？”


    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最后还是被野蔷薇强行交换了。


    我行我素，那就是野蔷薇。


    那天放学后，她又把书包还给了我。


    “我本来就不喜欢背书包。”


    从那天起，野蔷薇就经常来我。


    跟我爸爸一起玩儿任天堂明星大乱斗。


    野蔷薇不喜欢村里的人们。


    “这村子实在太小了。相比处成朋友，想当个局外人要难得多。”她这样说着。


    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呀。


    几年之后，当令居老奶奶端着自己蒸的红豆饭送来我家时，我才理解了野蔷薇所说的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


    “我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


    野蔷薇总是带着我到处探险。


    我当时暗暗感叹野蔷薇的成熟，说话一点都不像小孩。


    “今天我们就住在那里！”


    她却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套用了别人说的话，比如她的妈妈。


    “就是这里！这里！！”


    “！！”


    野蔷薇口中的秘密基地，其实是别人家。


    “啊，真的来啦。”


    “欢迎欢迎，外面很冷吧？”


    她叫纱织，是在我之后搬来村子里的。


    每次面对我们的突然到访，她从没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总是开心地迎接我们。


    话说回来……纱织总是宅在家里的呢。


    遇到纱织之后，野蔷薇她变了。


    “说的也对呢，确实如此呢，确实是松子的风格。”


    “小文，让我练习下编辫子！”


    “又要练啊？”


    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


    怎么说呢？感觉她的神色开始有了一种气质。


    虽然同为外来户，但我和纱织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那之后过了不久，纱织的家开始变得奇怪。


    门前时有垃圾，开始出现涂鸦，还有明显是别人故意对方的积雪等等。


    那栋豪宅看上去变得阴森怪异。


    自那之后，又过了不久，纱织搬家了。


    我和野蔷薇两个人去为她送行。


    但事后我们俩谁都想不起来那天谁说了什么，甚至连当时的天气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我记得清清楚楚，野蔷薇她放声大哭，哭花了脸。


    原来她也会哭啊。


    我或许是因为这件事给我的冲击太过强烈，以至于彻底淡化了当天发生的其他事情。


    今年，6月，野蔷薇决定就读东京的高中。


    好像是因为跟祖母吵架了，所以才会选择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时候转学。


    “那么！！我反正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小文！！你也趁早离开这里吧！！”


    “……嗯。”


    跟我道别时，怎么就不哭呢？


    被心里一瞬闪过的一句尖酸刻薄的话语扰乱了思绪，我无言以对。


    自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提起过纱织。


    “小文，下次再见时，三个人一起吧！！”


    原来野蔷薇只是在忍着不哭。


    而我则是这这一刻泪如雨下。


    “……嗯，嗯！”


    “嗯！！”


    ············


    “纱织，稍微休息一下吧？”


    “不行啊，今天可是校对截稿日……额，应该说是昨天？”


    “到早上为止都算今天啦。说什么呢，你。”


    “涉谷那边情况真是不得了，是不是恐怖袭击啊？”


    “啊……长了一颗粉刺~~~而且是不能挤的那种！虽然我不会去挤。”


    “前辈，你有结婚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不是我曾经想要的生活。”


    “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全家搬去了一个特别偏僻的村子。”


    “父母调动工作？”


    “不是，我妈那个人崇尚‘有机生活’，还神神叨叨的，总之很不正常。”


    “……多少感觉到了。”


    “在那里我认识了两个女生，应该比我小7岁吧？特别是有个叫野蔷薇的女孩特别亲我。”


    “我是独生女，所以觉得野蔷薇真是超可爱的。特别想得到她的仰慕，所以我就努力做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我还泡红茶给她们喝呢。给小学一年级的小孩子喝红茶哦！”


    “哈哈，都蛮可爱的。”


    “我没有跟她们交换联络方式，因为害怕尝到好朋友逐渐变得疏远的那种滋味。”


    “我离开村子时，她们哭得可厉害了。但是，如果看到现在这样普通~~的我，应该会失望吧？”


    “野蔷薇，你过得还好吗？”


    “现在在哪里，又作者什么呢？”


    ············


    “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都脑筋不正常。”


    ‘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是，真正不正常的人大声叫嚷，令自己深信其他所有人都不正常，都在肆意地践踏他人的人生。”


    “……不过看来，也并非如此。”


    空白的空间里，钉崎野蔷薇看着眼前的数把椅子上坐着的人们，那是她记忆中的众人。


    “对不起啦，小文。我没能遵守约定。”


    “轩浩，替我转告大家。‘认识你们，蛮不错的’！！”


    言语间，钉崎野蔷薇被真人触碰的半张脸逐渐膨胀。


    噗——


    鲜血飞溅，连眼球都炸了出来。


    但对于钉崎野蔷薇来说，这样的结局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她的人生，无怨无悔。

 第76章

    “钉崎……”


    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钉崎野蔷薇，轩浩微微一愣。


    胀相一战的败北，惨死于宿傩之手的大量平民百姓，七海建人的死。


    “不……不可以……钉崎……”


    轩浩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了。


    “我对自己的才能，佩服得浑身发抖！！”


    看着绝望中的轩浩，真人咧嘴兴奋地笑着。


    “呵呵，我……！！唯有我才能配称得上是真正的‘诅咒’！！”


    他咧嘴笑着朝着轩浩冲了过去，挥出拳头。


    咒力萦绕在拳头之上，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黑闪！！！


    黑色的火花，对谁都一视同仁。


    “反正捏不外乎是把自己想象成了！！在驱除‘害虫’！！”


    真的黑闪击中了轩浩。


    轩浩的身形倒飞出去。


    然而他的进攻还没结束。


    言语间，黑光再次闪烁。


    “或是老掉牙的传说那样降妖除魔！！”


    “凭着那点浅显的认识你就敢来涉谷！？”


    “太异想天开了！！臭小子！！”


    “这是一场战争！！”


    “不是纠正错误的战争！！而是彼此要将己方的正义强加于对方的争斗！！肤浅的正义！！”


    “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可以不假思索地杀人！而你也什么都不考虑，只管闷头救人！！”


    “这是我们的本能与人类的理性获得的尊严！！”


    “这场战争将会决出100后是谁来主宰这个世界！！”


    言语间，轩浩已经被真人彻底击倒在了地上。


    “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的家伙，又凭什么妄想着打败我？”


    “轩浩，我问你。你数过自己拔除过多少咒灵吗？”


    “没数过吧？”


    “我也一样~~”


    “亲手杀死过多少人？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忘掉还曾经出现过你这号人哒！”


    说着，真人的手臂开始变成螳螂一般的镰刀，准备收割轩浩的生命。


    然而就在他挥下镰刀的时候却意外的挥空了。


    轩浩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随后，不远处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只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


    “娑罗双树华失色，盛者转哀如沧桑。只不过！！除了我们之外。”


    只见东堂葵笔挺地站在远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整理着衣服，身边躺着被他救下来的轩浩。


    “发生了什么……？”


    真人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感到无比费解。


    “这个人脸上有伤疤！！刚刚是位置发生了变化！！他是将花御逼入绝境的那个术师！！”


    “东堂学长！！”


    来的人不只是东堂，还有京都高专一年级，新田新。


    “那边那个女生，我已经做了处理。但她很可能已经死了，到时候可千万别把责任算到我的头上。”


    “少废话，轩浩也交给你了。”


    东堂葵淡淡地拜托道。


    随后转头看向轩浩高声呼喊。


    “快醒醒！！轩浩！！我们的战斗现在才刚要开始呢！！”


    “东堂……”


    轩浩闻声睁开了眼睛。


    “我已经……无法再战斗了……钉崎死了……连七海海也似了。”


    “七海1级术师死了！？”新田新闻言心中无比震惊。


    “宿傩杀了好多人，所以……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救更多更多的人。”轩浩继续说道，“但是我没能做到……真是太失败了。”


    “因为你活着，所以有人会死！你太小声了，我都听不到！！”


    真人兴奋地笑着，再次朝着轩浩的方向冲了过来。


    然而下一刻，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位置突然间发生了改变，攻击自然也落空了。


    “！！”


    而下一刻，东堂葵的踢击来到了他的身后。


    砰——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地面开裂，真人的身形砸在地上又猛地弹射了出去，可见这一击的威力之大。


    “咦！？”


    新田新惊悚地看着这一幕，感到无比惊险。


    因为刚才东堂葵是拿他和真人换的位置，而此刻真人飞来的方向也刚好是他的位置！


    要是被这个家伙碰到就完蛋了！


    好在这个时候，掌声再次响起，他和真人的位置再次被东堂葵交换。


    “哈哈！！”


    真人回过神之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有意思！！想不到即使明白原理，也会被这招给搞到如此混乱！？”


    “轩浩……像你这样的男子汉，不该看轻自己。”东堂葵理所当然地道。“我们是咒术师。我和你！！钉崎！mr.七海！！还有所有的伙伴！！我们所有人，都是咒术师！！”


    “只要我们还活着，已经牺牲的伙伴们，就没有输！！”


    “这无关什么罪与罚！自选择成为咒术师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就不再局限于拿因果关系之内。”


    “为已陨落之人找出其死亡的意义和理由的行为，有时是对死者的亵渎！！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问你！！”


    “你身上都背负了什么样的遗志？”


    “……”


    面对这样的问题，轩浩一时间沉默了。


    但东堂葵继续说道：“不需要你立刻做出回答，但是……在你找到答案之前，绝对不能放弃。这是对所有作为咒术师而活着的人们的，最起码的惩罚。”


    说着，东堂葵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我已经对你施加了我的术式。你仔细听好，轩浩同学。”


    新田新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来到轩浩身边为他施加术式。


    “你此前所受的伤，不会再恶化了。虽然并没有痊愈，但出血已经止住，疼痛也会减轻。但是，仅限于现在已经有的伤。”


    “如果再继续承受攻击，伤口会增加。我的术式对那些事无效的！！”


    “还有那边那个女生，我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轩浩听到这里微微一惊。


    “虽然她的呼吸和脉搏都已经停止了，但还没过多久时间。能救活的可能性并不是0。我会带着她脱离战场的。”


    新田新认真地道。


    “但只是说可能性并不是0！！”


    说着他奔跑起来，准备撤离。


    “劝你还是别抱太多希望比较好！！”


    “……嗯！！”


    轩浩闻言认真地点头。


    有那么一丝希望好过彻底绝望。


    ············


    另一边，真人正在被东堂葵耍得团团转。


    掌声中。


    每当他快要触碰到东堂葵的时候，总是会被东堂葵巧妙地躲开。


    “怎么？你怎么不碰我呢？”


    东堂葵一边鼓掌，一边嘲讽道。


    真人心中无比阴沉。


    “是个高手……一边保持与该死的轩浩的距离，一边躲开我的攻击……”


    但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我可并不是只会那一招。”


    说着，他用咒力引动了东堂葵身后掉落的改造人偶。配合着自己发起必中的攻击。


    东堂葵做出闪躲的动作。


    而看着他的动作，真人咧嘴笑着。


    “要躲吗！？来呀！！变换位置呀！！让你悄悄我怎么应对！这次一定会中！！我还想再用一次黑闪……！！感觉还差一点点我就可以接触到！！我的魂魄的本质！！”


    然而就在他准备朝着东堂葵攻击的时候，掌声再次响起。


    他愣住了。


    声音落下，他面前的人不再是东堂葵，而是已经做好了挥拳的动作，蓄势待发的轩浩。


    包裹着咒力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他挥来，黑光闪烁。


    黑闪！！


    一击之下，真人的手臂瞬间被击碎，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但是很快他就重整了架势，咧嘴笑着恢复了手臂的伤势。


    “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还能动呢？”


    “撕拉——”


    回应他的是东堂葵撕碎上衣准备全力以赴的声音。


    “欢迎回来。”东堂葵笑着朝着轩浩打着招呼。


    “多谢！！”


    轩浩神色认真地感谢道，同样准备全力以赴。


    ············


    驶向东京的新干线上。


    三轮霞手捧着机械丸留下的傀儡，沉默着看上去无比悲伤。


    “差不多就要分出胜负了。现在再往涉谷赶，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机械丸劝说道。


    “回去吧。三轮。”


    “为什么只通知东堂学长和新田同学……”三轮轻声问道。


    “因为我判断即使是在涉谷，东堂也九成九不会死。还有同行的新田也一样，他的术式在那里能派上用场。”


    “那我！！”


    听着机械丸的话，三轮霞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但很快，声音又变得微弱。


    “我就是……没用的废物？”


    “……这次的情况已经完全超乎想象，跟过去经历过的战斗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次元。”机械丸解释道，“不单是你，还有真依、加茂、西宫、和歌姬。我提前动了手脚，让所有人在31号这一天，全都被安排去执行京都以南的任务。”


    “……为什么我从未听你说起过？”三轮霞问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商量？我们不是伙伴吗？因为我太弱了？”


    “不，弱小的人是我。”机械丸回答道，“因为弱小，所以选错了方法。又因为弱小，所以没能一错到底。我有个非常喜欢的人，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我能够在她身旁守护她周全就行。虽然或许她心中所期望的，在身旁守护着她的那名骑士，并不是我。”


    “……”


    三轮霞闻言沉默地流下眼泪，仅仅抱住手里的傀儡。


    “时间到了，三轮。”机械丸遗憾地道。


    “不要！！”


    “再见了。”


    “不要跟我说再见！！”


    “三轮。你一定要幸福。”机械丸为心爱之人送上最后的祝福，“不论是以何种形式，但只要你过得幸福，那就等同于我的愿望实现了。”


    声音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三轮霞忍不住低声哭泣。


    另一节车厢里，庵歌姬等人神色凝重。


    “歌姬老师，关于机械丸的所作所为……”禅院真依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予追究。”庵歌姬低着头，语气低沉，“他本人都已经过世了。”


    “想不到在他眼里，我们就这么没用。”加茂宪纪叹了一口气，“机械丸那家伙。”


    “我说，‘东堂在那边也不会死，我们去了性命就不保’这种屁话，我是根本无所谓。”


    西宫桃面无表情地道，“但胆敢惹哭我可爱的学妹的混账，杀无赦。”


    ············


    另一边，轩浩和东堂葵对阵真人的战斗还在继续。


    有了轩浩的加入，东堂葵想要压制真人似乎变得更加容易了些。


    毕竟轩浩不会受到真人术式的影响，可以作为肉盾挡住大部分攻击。


    两的身形在东堂葵的掌声之下不断交错，逐渐地，真人落入了下风。


    “那个梳发髻的大猩猩的魂魄还是满的，不知现在的我能一下解决掉他吗？”


    真人面对东堂葵没有十足的把握进行秒杀。


    “轩浩的魂魄还剩大约一成吧……”


    “然后我的魂魄还剩下4成……！！”


    “分身被消灭，刚才的连续猛攻、还有黑闪，都消耗掉了我太多魂魄。而这一切，多要拜那个女人所赐！！”


    一想到这里，真人就感到无比愤怒。


    “不过是条杂鱼，没想到抓人还挺疼！”


    “首先要把这个棘手的位置转换给解决掉！！”


    说着，真人抛出了一枚改造人偶。


    同时朝着东堂葵发起进攻。


    然而他的斩击却莫名地斩在了自己扔出去的改造人偶上面。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术式还能跟无生命体互换位置！


    他连解放之前的改造人类的咒力也能捕捉到……！？


    另一边，东堂葵同样也在内心咆哮着。


    要是那种程度就能令你满足的话，那我和你就不再是挚友了。


    这只咒灵也已经成功使出了黑闪……现在是我被甩在了后面。


    轩浩已经变强了，你就甘愿落后吗！？东堂葵！！


    你打算再一次让轩浩变得孤独一人吗！？东堂葵！！


    抱着这样的想法，东堂葵踢出的一击，附带上了黑色的闪光。


    黑闪！！


    然而被这样的黑闪击中，真人却并没有丝毫的退缩，正面格挡，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容。


    东堂葵和体内有宿傩的轩浩不同。


    “无论你打出再多次的强力一击……黑闪，都不会伤到魂魄分毫！你的攻击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第77章

    以此为契机，三人将各自发挥出自身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潜在能力。


    “唔——”


    只见真人一口吐出了数量众多的改造人偶。


    他双手揉搓着将所有的人偶的都融合到一起，随后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术式——


    “多重魂——拨体！！！”


    一头如同八岐大蛇一般的怪异人偶张开数张巨口朝着面前的轩浩和东堂葵撕咬而去。


    一时间地面崩裂开来，三人从地下来到了地上。


    “令位置转换变得无意义的全方位范围攻击！！这家伙又提升了一档……”东堂葵眉头微皱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也快突破自我吧！轩浩！！！”真人兴奋地笑着，“这是你我之间，最后的诅咒拼杀啦！！”


    “喂喂，难道我被当成了局外人！？”东堂葵听着这话一脸不爽。‘


    啪——


    他再次拍手。


    真人直接被他抱在了怀里。


    “？”


    当事人真人对此一脸懵逼。


    而下一刻，他就被迎面而来的轩浩一脚踹掉了脑袋。


    好在他是个咒灵，就算身首分离也不会死。


    只见真人的脖颈处立马长出了两只眼睛，用来捕捉轩浩和东堂葵的位置，与此同时，无数的魂魄朝着他的身体上汇集，创造出了一具前所未有强大的人偶。


    而另一边，他的脑袋也长出了另一个身体。


    此时此刻，这个身体才是他的本体。


    而原本的身体则是被他舍弃，变成了可以操控的最强人偶工具。


    并且朝着两人还击。


    “多重魂——几魂异性体！！”


    将有着微弱拒绝反应的魂魄们混合成型。


    “！！”


    看着这个诡异的人偶，东堂葵神色微微一凝。


    “改造人类？！不，这不是单纯的5:5均等分裂！！从它能顺利拖住我和轩浩来看，力量的分配估计是8:2！！”


    “拉开一段剧烈施展术式的那个弱体化2号应该就是本体！！就把他交给轩浩吧，一定要解决掉他！！”


    “据说改造人类的等级在3级到略低于2级之间！！麻利点速战速决！东堂葵！！”


    东堂葵一边这样这样给自己鼓劲，一边迎向了真人创造出来的最强人偶。


    噗——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一拳揍飞了。


    “什么！？”


    这个人偶发挥出来的恐怖力量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东堂！！”


    轩浩担忧地呼喊着。


    “哈哈！叫你轻敌！！”真人则是兴奋地笑着。


    东堂葵的身形击穿了楼板飞到了楼房里。


    而人偶也追击而至。


    很快，他找回了身体的平衡，顺手从废墟中抓了一枚石子，朝着追击而来的傀儡身后扔去。


    啪——


    只听见一道清脆的掌声，在石子飞过人偶的一刻，东堂葵和石子位置互换，然后从后方给了人偶突然一击。


    砰——


    爆裂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了人偶脑袋上。


    人偶轰然倒地。


    “死了！？”


    看着被自己一拳放倒就再也没能站起来的人偶，东堂葵有些疑惑。


    “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如此不堪一击……——原来如此！！”


    他似乎明白了真人创造出来的这个特殊人偶的原理。


    通过将多个生命的寿命一瞬间燃烬，来获得爆发性力量的！！超攻击型改造人类……


    踏——踏——


    看着朝着自己迎面而来的另外两只一模一样的人偶，东堂葵有些头疼。


    “还有两只……！！可怜的灵魂们，请你们原谅我。”


    说着，他轻轻亲吻胸前的吊坠，准备迎战。


    ············


    另一边，轩浩和真人之间的战斗还在要继续。


    “成功将那个梳发髻的大猩猩与轩浩隔开了。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干掉他！！”


    真人咧嘴笑着，再次掏出人偶变化形态。


    无数带着尖刺的长虫朝着轩浩撕咬而去。


    然而轩浩的反应很快，即使是这样的大范围攻击，他也游刃有余地闪躲着，在虫群之中闪转腾挪，毫发无伤。


    砰——


    越过荆棘一般的长虫，轩浩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真人身上。


    真人抬起双臂强行格挡下来，然后保住轩浩的腿猛地砸向地面！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本应该倒飞出去的轩浩却突然间变成了真人自己。


    “啧。”


    真人看着逐渐变得遥远的两人，微微撇嘴。


    “看着清醒，他真的很想将我排除在外呢。”只见东堂葵不知何时已经解决掉了两个人偶来回到了战场。


    “两只几魂异性体都没能留住他……！！”


    真人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不爽的神色。


    “看来想要打中他，难度确实很高。但如果展开领域的话，只怕会触碰到宿傩的逆鳞，性命不保！！”


    真人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东堂葵和轩浩，感到无比头疼。


    “而‘领域’这种结界术又无法阻止他人主动进入其中。有过上一次的经历，轩浩肯定也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即便我将他排除在外展开领域，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是自觉坟墓。那到底该如何应对呢？”


    “教会我这样做的人就是……”


    想到这里，真人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领域展开！”


    “！！”


    看着朝着他们蔓延而来的领域，东堂葵微微一惊。


    “这个家伙疯了吗？那不是自杀行为吗！？”


    “听天由命吧！！”


    真人狂笑着。


    “自闭圆顿里！！”


    0.2秒的领域展开！！！


    模仿就要模仿“最强”的一手！！


    没错，这是他从五条悟那里学来的技巧。他要在这0.2秒之内决出胜负！！


    东堂在深陷领域之中时的护身之法，就是由九十九由基口传身授的简易领域的展开。


    而比他的速度更加快的是，轩浩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只为能在“无为转变”解放前将真人拔除。


    然而比之还要快的，真人发动了术式。


    生得领域的具现化，以及术式的发东莞。


    成功领悟黑闪后触发的觉醒状态，令他施展出了将原本需要分两个阶段完成的工程合二为一的神技。


    “这次……应该算是安全上垒吧？宿傩。”


    意识空间内。


    真人面对着宿傩，冷笑着问道。


    “你这么老奸巨猾，肯定早就在轩浩这边做好了保险吧？不过很遗憾。我马上就宰了他，不会给你时间现身替换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瞧着吧。”


    0.2秒的领域展开过后。


    虽然展开了简易领域，但东堂葵还是没能完全挡住领域的侵蚀，手掌开始膨胀，似乎要爆开了。


    “东堂！！”


    轩浩回头看见东堂的状态，不由得惊呼起来。


    而真人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一拳砸在了他的身上。


    噗——


    东堂葵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正在膨胀蔓延的手臂。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他的左手手掌在半空中炸裂，血雾弥漫。


    好在他本人并没有什么事情。


    “搞什么嘛，亏我还想特地帮你打扮得帅气些。”


    在一拳击倒了轩浩之后，真人又来到了失去手臂的东堂葵面前，咧嘴笑着道。


    领域展开后，原本刻印在肉体内的术式会出现暂时的熔断，无法使用。


    真人在从里樱高校败走的时候，领悟到了这一点。


    所以此刻他不会蠢到想要再次发动术式轻易解决掉东堂葵，而是拿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手段。


    黑闪的闪光伴随着拳头，砸在了东堂葵的腹部。


    黑闪！！


    “……这家伙！！”


    然而东堂葵腹部传来的手感却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竟然单凭直觉，将全部咒力集中在腹部防御！从而将损伤控制在了最小限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应该已经被我一拳击穿了才对！！”


    “噗——”


    东堂葵在暴力之下退出一段剧烈，口中鲜血喷涌。


    然而危机并没有结束。


    此刻真人的术式已经恢复了，再次朝着他跑过来。


    而他已经没有手掌来鼓掌发动术式了。


    “这次一定用‘无为转变’宰了你！！”


    伴随着疯狂的声音，真人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东堂葵胸口处的吊坠坠落，里面封存的两张照片，让真人微微一愣。


    其中并非什么神佛。


    而是两个人。


    一个是东堂葵喜欢类型的女人。


    另一个，则是轩浩。


    啪——


    奇迹一般的鼓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真人彻底愣住了。


    因为东堂葵竟然借着他的手掌，发动了术式。


    轩浩来到了他的面前，挥出带着黑色闪光的一击。


    砰——


    “呵……”


    另一边，东堂葵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灼伤的手掌，心中无比庆幸。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毕竟还是触碰到了他。仅靠这点小伤就能摆平，简直就是奇迹。”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东堂！！谢谢你！！”


    轩浩目光坚定地朝着倒下的真人追击。


    “多重魂！！”


    真人很快在拳击之下找回了身体的平衡。再次发动了术式。


    “几魂异性体！！！”


    人偶朝着轩浩冲了过去。


    但两下就被轩浩给解决掉了。


    “可恶！！”


    看着这一幕，真人无比愤怒。


    “居然在这个时间点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击黑闪……那个大猩猩自始至终都那么混蛋……！！不过，拜他们所赐，我总算掌握到了。我的魂魄的本质！！真正的形态！！”


    言语间，趁着轩浩被几魂异性体暂时拖住，真人朝着自己使用了术式。


    “无为转变——遍杀即灵体！！！！”


    只见他的样貌顿时失去了人类的姿态，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咒灵，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刻骤然变得可怕起来。


    “快来祝贺我获得新生吧。轩浩。”


    轩浩看着此刻真人的姿态微微一愣：“不是他之前用作攻击手段的形态……有什么不同？”


    “通过黑闪，我彻底领悟了。”


    真人咧嘴笑着解释道。


    “领悟到了我真正的……不加掩饰的灵魂！！”


    “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轩浩冷冷地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自我探索。”


    “呵呵，不错。”


    真人笑得更灿烂了，“不过，现在才要进入收尾阶段。我会杀了你，并首次降生于这个世界。”


    轰——


    言语间，真人猛地挥动手臂。


    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地面的岩石掀起，朝着轩浩砸去。


    轩浩躲开碎石，却迎来了突进道面前的真人。


    砰——


    砰砰——


    两人的拳击顿时交错在了一起，一时间不分胜负。


    “好硬！！”


    轩浩的拳头击中了真人的腹部，却感觉好像打在了铁板上。


    “是打在肉身……！！但是感觉比胀相那时候还硬！！”


    砰——


    他猛地推开真人，拉开了距离。


    此时此刻，轩浩才明白真人话里‘领悟到了我真正的不加掩饰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家伙，我的攻击不起任何作用！！作为一只咒灵，已经进化成了与变身前有着天壤之别的更高次元的存在！！”


    砰——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真人的身形再次靠近，一把按住他的脑袋砸在地上。


    咔——


    地面瞬间出现碗状的崩裂。恐怖的力道击穿了地板，再次让两人坠落到了下方地铁站里。


    “想要打败这个家伙……只有黑闪。”


    轩浩顿时就明白了自己除了黑闪之外已经没有手段能应付眼前的真人了。


    “只有让我最大咒力输出的黑闪，命中他这一个办法……！！！”


    然而没有术师，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地使出黑闪。


    两人的身形再次交错。


    噗——


    不过这一次口吐鲜血的却是真人。


    “！！”


    真人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在领域展开之后，立即吃了一记黑闪，确实情况不太妙……


    另一边，轩浩的状况也不太好。


    他噶虐自己的右腿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大概很快就会失去知觉。只能不断地用手捶打右腿，找回知觉。


    “看来我和你，都同样“元气满满”啊。”真人调侃地笑着。


    短暂的休息过后，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再次交战在了一起。


    这一次，没有人知道，黑色的火花将在谁的手中绽放开来。

 第78章

    没有术师能够随心所欲使用出黑闪。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可怕到令人不禁暗想，或许他真的能自如地使出黑闪！


    这是此刻真人心里的想法。


    “他会打出黑闪，毫无准备地迎击就是自取灭亡，被拔除。不过我已经研究好了应对之策！！”


    变换身体大小，让他无法精准命中。


    用咒力保护解除了‘遍杀即灵体’的部位，趁着轩浩把所有咒力集中在拳头上的时候，成功打出反击，一击斩下他的脑袋！！


    砰——


    轩浩的拳头果然如同真人所料一般瞄准了他身上破绽的位置挥来，命中。


    不过……


    “是我赢了！！”


    真人兴奋地笑着朝着轩浩的脑袋挥出手臂，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轩浩的脑袋斩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轩浩命中的身体的部位再次爆发出咒力。


    因为轩浩很久没有使用这一招，他甚至已经忘记了。


    这是径庭拳。


    时间差造成的双重冲击！！


    径庭拳原本是因为轩浩的坏习惯而创造出的独特招式。伴随着咒力操作京精度的提升，轩浩逐渐将其遗忘。


    但借由与胀相一战的重新施展，让轩浩彻底掌握了径庭拳的收放自如。


    “咒灵，你该不会不懂吧？”


    就在两人交战的时候，一道豪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轩浩并没有受到这道声音影响，因为这是来自东堂葵的声音。


    真人听着这声音微微一愣。


    因为东堂葵此刻说出的话，让他不得不警惕。


    “手，只不过是个装饰，所谓的拍手，是灵魂的喝彩！！”


    啪——


    言语间，东堂葵以右手的手掌和左手的断臂拍在一起，掌声响起。


    真人因此而分身，但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位置根本没有产生变换。


    “真是遗憾。”


    东堂葵见自己的计策奏效，呵呵笑了笑。


    “我的‘不义游戏’已经死了。”


    但这掌声却依旧起到了作用。


    在真人愣神的时候，黑色的闪光朝着他袭来。


    是轩浩的拳头。


    黑闪！！


    砰——


    真人的身形在这一拳之下倒飞了出去，整个人被打回了原型。


    “啊哈——呼——”


    他剧烈的喘息着爬起来。


    “哈——还没完……我还能……呕——”


    然而无论他怎么呕吐，也没能继续从肚子里吐出什么东西来。


    改造人类的库存已经消耗殆尽。


    他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承认你说的对，真人。”


    轩浩面无表情地上前，“我就是你。只不过我特别想否定你。所以才会假装听不懂你说的话。但现在不同了，我只想杀了你。”


    “如果你转生成为新的咒灵，那我就再把他给杀了。哪怕你改了名字，换了模样，我也要杀了你。无论多少次，都要杀你。不再需要什么意义和理由。”


    “我的所作所为或许在我死后的几百年后才会有意义。我想我应该只是某样庞然大物……里面的一个小小齿轮。但我将不停拔除诅咒，直到我完全生锈，这就是我在这场战役中的职责。”


    “！！！”


    真人听着这话，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手段，于是转身就跑。


    而轩浩则是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


    仿佛狼追猎着猎物。


    但是很快，轩浩警惕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真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让他感觉很不妙的家伙。


    “夏油！！”


    看着突然间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真人惊喜地叫起来。


    “需要我来救你吗？真人。”绢索咧嘴笑着。


    ············


    23:09分，东京地铁涉谷站，地下五层副都心线站台。


    与真人开战的片刻之前。


    东堂与新田刚刚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还活着的吧？”


    新田新看着静止在周围不动弹的人群，有些不确定地朝着东堂葵问道。


    “……”


    对于这样的问题，东堂葵只是沉默没有回答。


    他来到了地面的一处塌陷处，蹲下检查。


    “看样子，夏油杰已经带着狱门疆离开了。”


    “！！”新田新闻言微微一惊，“那岂不是……！！”


    “变更作战任务！”


    东堂葵打了个响指，淡淡地道。


    “此时此刻！！我们的作战目的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夺回五条悟’转变为，解救我方同伴，并尽可能削弱敌方战力！！”


    说着他自顾自地行动了起来。


    “赶紧行动吧，我兄弟应该就在这附近。”


    “他还有兄弟？我还以为他肯定是独生子……”新田新闻言心里感到无比疑惑。


    ············


    23:28分，涉谷stream大厦前。


    “日下部！”


    熊猫已经变成了猩猩形态，在废墟之中寻找着日下部的踪迹。


    “嗷！”


    他掀开一块巨石，发现了安详地躺在废墟里的日下部。


    “你在这儿啊！”


    “熊猫啊，这跟当初说的可不一样啊。”


    日下部抱怨着。


    “？”


    熊猫一阵疑惑。


    “我是说轩浩。”日下部解释道。


    “那都是宿傩……”熊猫反应过来解释道。


    “肉体的主导权在轩浩手上，你们当初是这么说的吧？”日下部抱怨着，“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五条悟没了，今后无论他们要如何处置这家伙，我都不会站在这家伙一方的。我赞成对宿傩容器处以死刑。”


    在经历了刚才的一幕之后，他无比笃定宿傩的危险性。


    ············


    当地时间22:36分，马来西亚吉隆坡。


    “对不起害得你这么辛苦，累坏了吧？忧忧。”


    冥冥朝着身边的忧忧抱歉道。


    “今天就这样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吧？”


    “那怎么可以……！！也太不检点了！！”忧忧嘴上说着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表现出兴奋的样子。


    “呵呵……你讨厌不检点的姐姐吗？”


    “怎么可能——”


    “抱歉，我要打个电话。”


    她起身拨通电话。


    “真是的！坏姐姐！”忧忧抱怨着。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哦哦，对，那边是早上。”


    “我？我在吉隆坡。对是忧忧用术式把我们移动过来的。当时我们差点都要被杀了。”


    “我建议你最好把日本的股票和东京的不动产都卖掉。我连日元都全部换掉了。”


    “对，现在立刻。”


    “由此时引发其他主要发达国家的负面连锁反应，估计也是在所难免吧。不管怎么说，日本毕竟还是世界第三的经济大国。”


    “当然具体如何处理由你自己定夺。”


    “用不着谢我，只要继续帮我在里面做好内应就行。”


    “呵呵……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


    23:28分。涉谷站地下三层。田园都市线站台。


    “你怎么了？大哥，正题不舒服吗？”


    胀相被梦里轩浩的声音惊醒。


    “我必须要去。”


    他缓缓起身，目光坚定。


    “轩浩，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必须要弄明白。我又究竟是什么？”


    ············


    23:36分，涉谷警察署宇田派出所原址。


    “需要我来救你吗？真人。”


    “夏油！”


    听着不远处的真人称呼来到这里的这个身披袈裟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为“夏油”。


    轩浩顿时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封印着五条悟的狱门疆已经被这个男人从地下带出来了！


    “……还给我！把五条老师还给我！！”


    言语间，轩浩改变了目标，朝着绢索冲了过去。


    “江户中期，民间兴起了鲶鱼导致地震的神话传说。”


    绢索看着冲过来的轩浩，不慌不满地一边放出了一条鳗鱼形态的咒灵，一边淡淡地道。


    “人们相信每当住在地底的‘大鲶’身有异动，就会引发地震。”


    轰——


    地面在鲶鱼落地的瞬间震动了起来。


    轩浩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倒在地。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是不是觉得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


    绢索调侃地问道。


    “但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你自己好端端地突然摔了个跟头。”


    “咒灵操术强就强在套路众多。能够驱使多个准1级以上的咒灵。即便术式被人摸清了底细，被攻略，只要再放出新的咒灵就行。”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通过持续不断的进攻，不给我这个时间。”


    言语间，绢索再次放出了一只咒灵配合着鲶鱼朝着轩浩进攻。


    “！！！”


    轩浩整个人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


    “去年的百鬼夜行，若不是因为将战力分散到了新宿和京都，估计会赢的人就不会是乙骨，而是‘他’。”绢索淡淡地感慨道，“当然了，这事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言语间，轩浩整个人被漆黑的蜈蚣包裹，当蜈蚣消失之后，全身都被抓得遍体鳞伤。


    “……还给我！！”然而这些伤势并不能组织轩浩的行动。


    “连我都不禁想要赞叹一番，宿傩的容器还真是顽强。”


    看着事到如今还有力气说话的轩浩，绢索忍不住笑了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朝着他扑了过来。


    是真人。


    但绢索轻易地就躲开了。


    “我知道的，毕竟我……正是因为人类才诞生的。”


    阵容目光惊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来拯救自己的。


    果然，下一刻，躲开他触碰的夏油就已经笑着逐渐将他的身体揉成一团。


    “继续吧？”


    在将真人揉成一团后，绢索呵呵笑着作势要将其吞下，看着轩浩的方向，淡淡地开口。


    “让我们谈一谈，今后的世界。”


    “你知道什么是‘极之番’吗？可以将其理解为除了领域之外，其他所有术式的奥义绝招。”


    “咒灵操术极之番‘旋涡’，将之前吸收到的所有咒灵凝聚成一体，用超高密度的咒力攻击对方。”


    说到这里，绢索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轩浩有些疑惑。


    他心里疯狂地祈祷着绢索再继续废话一段时间，他的支援，正在赶来。


    “没什么，抱歉。我在感慨自己怎么突然就干起正事来了。我们刚刚讲到‘旋涡’了对吧？”绢索继续说道，“‘旋涡’虽然强力，但也舍弃了招数繁多这一咒灵操术的最大优点。因此，最开始我并没有将其太当回事。认为它不过是将低级咒灵再利用的手段。”


    说着，绢索将手里的珠子整个吞下。


    “然而，是我错了。在对准1级以上的咒灵使用‘旋涡’的时候，它真正的价值才会体现。那就是——术式的抽取。”


    咕噜——


    言语间，真人所话的珠子已经被绢索吞下。


    “愚蠢，连你都能发觉的气息，难道你认为我会察觉不到？”


    绢索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天空。


    他早就察觉到轩浩的想法了。


    咒术师的支援已经赶到。


    天空中是骑着扫帚的少女。


    少女提着灯笼，点燃火光。


    “是信号！目标再西宫的正下方！！”


    加茂宪纪看见燃灯的信号后，弯弓搭箭，三道箭矢被他一齐射出。


    箭矢毫不留情地坠落，砸碎了绢索原本所在的地面。


    绢索奔跑着闪避，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抬起手臂召唤出一只咒灵格挡。


    “啧。”


    禅院真依见自己的子弹竟然被挡住了，一阵不爽。


    “狙击枪？不错不错。”


    绢索咧嘴笑着。


    “我也认为在与术师作战的时候，应该积极地加入常规兵器的使用。”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背后一道身形闪烁而至。


    “在我担任少年篮球队队长的时候，妈妈她经常会帮我把头发染成黑色。”


    “读中学的时候遇到了师傅，当时别提真刀了，我连木刀都没摸过，却依然选择成为了一名咒术师。”


    “我一门心思挥舞刀剑，因为我不想成为妈妈的负担，我一心一心练习刀法，因为我不想死。”


    三轮霞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绢索，拔刀。


    这一斩，承载着她此前的人生和今后的未来！！


    “即使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挥刀，那也无妨！！！”


    “真阴·流——拔刀！！！”


    铛——


    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79章

    “咔嚓——”


    拼尽全力斩出的一刀，回应三轮霞的是清脆的刀刃断裂声。


    她挥出的刀被眼前的绢索轻易地徒手接下，并且折断了。


    而与此同时，也意味着她本人陷入了危机之中。


    “极之番·旋涡。”


    “慢着！！”


    眼看着三轮霞就要被绢索的术式攻击到，周围的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想要上前营救。


    轰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三轮霞所在的位置碎石纷飞，只留下漆黑的空洞。


    “……真阴流……太好了。”


    绢索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洞，忍不住咱谈道。


    “总算是来了个多少有些造诣的家伙。”


    当然，他不是在夸赞三轮霞。


    而是在夸赞从刚才的攻击中救走了三轮霞的人。


    “日下部先生！！”


    三轮霞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和死神擦肩而过。


    “老师你跑到前面来，还有什么意义啊！？”


    西宫逃也赶来了这里，看着同样赶来的庵歌姬抱怨着。


    “我有什么办法！！”


    “……”


    日下部看着几人有些无语，结果出力的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轩浩……这么叫你没错吧？”


    另一边，熊猫和加茂宪纪来到了轩浩身边。


    “熊猫学长！”


    轩浩回应着。


    “还有京都校的！”


    “太好了！”


    熊猫听见这称呼松了一口气。


    “你恢复意识了。”


    “五条悟……狱门疆现在就在那个人的手里吧？”熊猫问道。


    “应该是的。”


    一旁的加茂宪纪微眯着眼睛。


    “也不知道拿着那个公害到处跑有什么可乐的。他究竟是何人？”


    “外表是夏油杰，内里不详。”熊猫回答道。


    而与此同时，胀相也来到了这里。


    “嗨，胀相。”绢索笑着朝着满脸愤怒的胀相打着招呼。


    而胀相根本没理会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脏狂跳。


    “那家伙是……！！”


    “我有三个‘父母’，母亲，让母亲怀孕的咒灵，以及介入其中，并混入了自己血液的，侮辱、玩弄我母亲的，可恶至极的——”


    “看来你发现了。”


    绢索看着胀相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淡淡地笑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


    胀相咬牙切齿道。


    “加茂宪伦！”


    他呼喊着玩弄自己母亲的人的名字，也是眼前的绢索曾经使用过的名字。


    当然，他依旧不知道这仅仅只是绢索其中一个身份罢了。


    “加茂……宪伦？！”


    听着这个名字，咒术高专的众人微微一愣。


    轩浩和熊猫则是疑惑地看向加茂宪纪。


    “我！？”


    加茂宪纪一脸懵逼。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怎么回事！？”西宫桃看着众人的反应一脸疑惑。


    “加茂家的污点。”庵歌姬沉声解释道，“史上最恶的术师！！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在夏油杰体内的那个意识已经超过了150岁。”


    “强到离谱的结界术，再加上持有的离谱的术具。如果说他就是那个拥有能够更换肉体的术式，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的话……的确很有这个可能。”日下部闻言判断道。


    “加茂宪伦也不过是我曾经用过的众多名字里的其中之一。”绢索淡淡地解释道，“随便你们，想怎么叫都行。”


    “你竟然……！！你竟敢想让我！！杀了轩浩！杀了我的弟弟！！”胀相此时已经咆哮着朝着绢索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抵达绢索面前的时候，白发的身影突然间出现。


    是里梅。


    “滚远点，垃圾。别让我继续等了。”


    “滚开！！！我可是大哥！！”


    然而面对里梅，胀相毫不示弱。


    ············


    “受我的术式影响，无论间隔多么遥远，我都能感觉得到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们身上发生的异变。”


    “死，那是对生物来说，最终、同时也是最大的异变。”


    “刚刚就在我眼前，我强烈地感受到了轩浩的‘死’。”


    “也就是说轩浩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胀相咆哮着。


    “？？”


    轩浩闻言一脸懵逼。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尽全力来履行我身为哥哥应负的责任！！”


    然而胀相并没有解释，只是朝着眼前的敌人——里梅以及绢索发动了术式。


    “赤血操术！？”


    后方的加茂宪纪看着胀相使用的术式一脸茫然。


    这不是他们家传的术式么？


    “好恐怖的压迫力！！”


    “好快！这招就是‘血穿’！？”


    另一边，接下这一招的里梅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胀相的赤血操术的力量。


    她虽然挡住了这一击，但身体却因为恐怖的冲击力不断后退。


    而击退了里梅之后，胀相并没有理会，顿时将攻击目标变成了绢索。


    他愤怒地拖动着血线，朝着绢索横扫。


    砰——


    所过之处碎石崩裂。


    但绢索自然是轻易地躲开了。


    呼——


    胀相似乎也没指望能这么简单解决掉绢索，紧接着直接冲了上去，挥动拳头。


    砰——


    砰砰——


    两人的拳头不断交错，但反而是进攻的胀相似乎落入了下风。


    绢索游刃有余地笑着格挡攻击，并且反击。


    “别太勉强自己了。你已经很累了吧？”


    他朝着胀相嘲讽道。


    “那又如何？”胀相面色阴沉，“难道这就能成为眼见弟弟有危险，却不舍命相救的理由吗！？”


    “我姑且问一句，他是跟你没血缘关系的外人吧？”熊猫看着胀相因为轩浩如此拼命，一时间有些怀疑。


    “岂止是外人，我刚才都差点死在他手里。”轩浩忍不住吐槽道。


    “不论是这家伙，还是东堂……难不成你身上会散发出某种奇妙的荷尔蒙？让他们都认为你是兄弟？”熊猫一脸疑惑。


    “不过多亏了他，形势发生了变化。”一旁的加茂宪纪道。


    “没错。”轩浩点头。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加茂宪纪一边建议着，一边准备做些什么。


    “我还剩两种模式可用。”熊猫淡淡地道，“我从正面冲锋。只要大家一起上，怎么说也能制造写破绽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夺回狱门疆。”


    于是，话音落下，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激震——”


    熊猫手掌涌现咒力，准备一掌拍向地面。


    然而还没等到他的动作做完，一道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里梅。


    “冰凝咒法！！”


    只见里梅轻轻朝着众人吹动风雪，一瞬之间，所有人都被冰洁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冰的术式！？”


    被冻住的加茂宪纪心中无比惊骇。


    “而且等级竟然如此之高！？随意妄动的话，身体会破碎！！”


    “……”


    “别杀了他们呀。要留活口替我传信。”


    看着连自己面前的胀相都被冻起来了，绢索朝着里梅提醒道。


    “这是留他们所有人性命的理由吗？”


    里梅露出被刚才胀相的术式贯穿的掌心，只见它掌心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反转术式！！”


    看着这一幕，同样被冻结的日下部心里微微一惊。


    “咒术的规模跟我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我想回家……~~~~”


    “不过是这种水平的冰！！”


    胀相挣扎着发动术式。


    “赤鳞跃动！！”


    “滋滋——”


    只见他身上的温度随着血液流动升高，似乎准备这样将冰雪融化。


    “哪种水平？”


    然而下一刻，里梅就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冰锥一般的手指，直指他的脑袋。


    就在她准备刺穿胀相的脑袋的时候，一旁的轩浩却不顾身体破碎挣扎了起来。


    咔——


    冰霜破碎。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足够挣脱舒服，而是里梅见状主动解除的对他的冻结。


    “你知道那是谁的肉体么？！！”


    里梅看着轩浩面目狰狞。


    要不是怕宿傩的肉体受损，这个家伙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可以把你当成是自己人吧！？”


    而轩浩根本没理会她，敲碎了冻住胀相的冰，问道。


    “不对！！”


    胀相否定道。


    “啊！？”轩浩微微一愣。


    “我是你的大哥。”胀相认真地道。


    “能不能拜托你认真一点！？”


    轩浩闻言有些无语。


    他还以为这家伙又要反水呢。


    “你能不能先叫一声试试看？叫我一声大哥。”


    “……”


    轩浩没时间理会。


    因为上方的西宫桃已经朝着绢索和里梅攻了过去。


    “伏丧操术——镰异断！！”


    只见她在半空中急转方向，挥舞的扫帚朝着两人发出斩击。


    但这样的斩击被里梅抬手就轻易化解了。


    “居然被空手化解了，让人好失落！！”


    “可恶！！”


    无奈之下，她只能朝着一旁的轩浩求援。


    “轩浩同学！！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还能动！我们要争取时间，直到歌姬老师准备好！！”


    “传信的话，只留轩浩一个人，就足够了吧？”


    里梅这边已经迫不及待，再次发动冰凝咒法，准备将眼前的这些人，除了轩浩之外都杀死。


    “直瀑！！”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再次被冰冻在原地无法动弹，与此同时，无数冰锥仿佛瀑布一般从天而降。


    看着眼前这无法躲避的冰锥落下，众人只感觉一阵绝望。


    “要死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的冰都化作冰屑消散，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朝着绢索呵呵笑着抛出眉眼。


    “好久不见了呀，夏油。”


    女人调侃地问道。


    “现在来回答我当初问你的问题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


    绢索看着突然间出现搅局的女人，忍不住露出狰狞的表情。


    “你还记得吗？”


    九十九由基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曾经讨论过的让咒灵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方法。结论就是无论通过何种手段，使人类进化到下一个阶段。”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九十九由基实际上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她需要为拉鲁的行动争取些时间。


    “人类的未来，就是‘摆脱’咒力。”


    “此言差矣。应该是对咒力的‘最优化’。”绢索淡淡地反驳道。


    “……你先等等。你们俩说的我都没听懂。”轩浩看着突然间辩论起来的两人一脸懵逼。


    “你刚所说的摆脱计划，我还以为在12年前禅院甚尔死的时候，你就已经舍弃那想法了。”绢索没有理会轩浩，淡淡地朝着九十九由基道。


    “我是在跟夏油搭话呢，算了。无所谓。”九十九由基看着眼前的绢索微微耸肩，“因为我回归初心了呀。而且你口中的‘最优化’方案有个很大的漏洞。与日本相比，海外的咒术师以及咒灵的发生都极端稀少。就你的最优化方案来说，天元的结界应当是必不可少的。”


    “而利用天元的结果就是，能够因咒力得到最优化，从而成为术师的将仅限于这个国家的人。”


    说着，九十九由基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这意味着咒力这种能量，几乎被日本独占。其他的国家自不必说。中东诸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活生生的人就是能量源。不难想象将会因此而引发怎样惨绝人寰之事。那彻底背离了我心中描绘的理想的世界。”


    “哈哈！那又如何？”绢索理所当然地笑了起来。“原本你我的目的就不同。我从未曾期待过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也不期待田园牧歌式的和平。”


    “非术师、术师、咒灵，这些全部都是‘可能性’。名为‘人类’的，‘咒力’的形态的‘可能性’。但这些还不够。人类的可能性，应当远远不止于此。它甚至尝试自己给出答案。但是那可不行。我制造出的产物，怎么可以超出我的可能性的范畴？”


    绢索看了胀相一眼，面色阴沉。


    “无论何时，答案就是那混沌之中闪烁着的黑色光芒。你明白吗？我应当创造的，就是自我手中脱离而出的混沌！”


    言语间，他的手中开始涌现出咒力。


    “术式的提取，已经完成。”


    “！！”


    听见这话，九十九由基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80章

    “不是有个名叫真人的咒灵吗？”


    九十九由基赶忙转头朝着轩浩问道。


    “拥有可以1干涉灵魂的术式的那个！！”


    “刚才被那家伙给吸收进体内了。”轩浩回答道。


    “真的假的~~~！！？”


    九十九由基顿时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而另一边，绢索已经一掌按在了地上，发动了刚刚从真人那里抽取来的术式——无为转变！


    “！？”


    看着逐渐展开的结界，九十九由基面色一变。


    “天元的结界……不对！！这是术式的远程发动！？”


    “我要向你道谢，轩浩。”


    绢索在发动完毕术式之后，笑着朝着轩浩道。


    “被咒灵操术吸收的咒灵的术式的精度，在它被吸收的那一刻，便停止了成长。借由与你的对战，真人获得了成长。其实我本想连漏壶也一并吸收的。虽然可惜，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做了什么？”九十九由基眉头紧皱地问道。


    “我对此前标记过的两种非术师，施加了远程的‘无为转变。’”绢索淡淡地解释道。


    “轩浩那样将咒物吸收进体内的人，以及吉野顺平那样虽然拥有术式，但大脑构造却是非术师的人。”


    “我已经将他们的大脑调整为术师的形状。前者得到了身为容器的强度，后者则获得了得以发挥术式的本领。”


    “然后，刚刚那些咒物的封印已经全被解除。”绢索从容地笑着，“在我做下标记的时候，有人因吃不消我的咒力而陷入昏睡中，他们应该很快便会苏醒。从此刻开始，他们将会为了加深自己对咒力的理解，而互相厮杀。”


    “那都是我亲自严选出来的人和咒物。你可以将他们看作是被满怀恶意地释放出来的一千个轩浩。”


    “一千个……你还蛮保守的嘛。”九十九由基讽刺道，“还有你太小瞧人类的理性了。难道你真的认为单纯因为被赋予了力量，人们就会开始自相残杀？”


    “凡事都有先后顺序。那种程度的准备工作我怎么可能会遗漏呢？”绢索呵呵笑着，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你问问题开始不经大脑了哦。”


    九十九由基笑了笑，很生气。


    “这家伙太气人了，我们一起去揍扁他丫的吧？”她转头朝着轩浩提议道。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动不了……”


    轩浩看了看还被冻住的身体。


    但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冰雪就莫名地消失了。


    “！！”


    扑通——


    与此同时，对面维持冰霜的里梅突然间跪倒在地。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怎么了？里梅。”绢索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毒！！”


    ……里梅一边回应着，一边利用反转术式使肉体得到再生。


    “这是……”


    “血穿之中混杂了我的血液，那是当然的。”胀相理所当然地揭晓了里梅中毒的答案。


    “等等，真依还没来支援。那边可能还有我的伙伴。”同样解开了冰冻的西宫桃，有些担忧地朝着几人道。


    “葵和拿枪的小姑娘还有穿西装的姑娘，都有我的同伴在保护。”九十九由基安慰道。“因为他们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能动了吗？”


    熊猫朝着加茂宪纪问道。


    “嗯，我能够调整体温，没有问题。”加茂宪纪微微点头。


    “我就躺平了，听天由命吧……”只有日下部躺在地上不打算继续起来战斗。


    “我话还没说完。”


    绢索淡淡地继续说道，“我所散发出去的咒物都是自千年前与我签订契约的一个个术师们的最终下场。但是，与我签订契约的并不仅限于术师。当然了，那些契约在我得到这尊肉体的时候，就已经废弃了。”


    “难道……”听到这里，九十九由基微微一惊。


    “这便是今后的世界。”


    绢索咧嘴笑着宣告道。


    下一刻，一大群咒灵被他解放出来，朝着众人翻涌而去。


    “改日再见，轩浩。”


    而卷缩本人，似乎准备趁着这些咒灵拖住众人的时候撤离。


    “五条老师！！”看着被绢索拿在手里的狱门疆，轩浩咆哮着想要追击。


    “我很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然而挡在道路上的咒灵数量实在太多了，根本来不及追赶。


    “你有在听我说话么？宿傩，即将再一次，进入咒术全盛的平安盛世了……！！”绢索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而这话很明显是冲着宿傩说的。


    ············


    很快，日本境内个机关乱做了一团。


    “23区几乎全部毁灭。”


    “包括内阁官房长官在内的所有总理大臣临时代理全员安危不明。”


    “现在能够明确肯定平安无事的挚友奥多摩町的村镇、青梅市、秋留野市、八王子市、町田市的一部分，以及东京都内各岛屿。”


    “政治空白……！！不折不扣的政治空白！！”


    “这只是……就目前而言吧？被释放出来的咒灵数量可是不低于1000万。”


    “根据现在的情况，无论再怎么乐观估算，至少要为超过500万名市民制定撤离疏散计划。”


    “将周边各地市的情人旅馆、露营地、甚至是荒村，只要有最低限度的公共基础设施就行！统统征用过来！！”


    “难道要将整个东京都设为避难命令区域吗！？”


    “经团连震怒？”


    “等他们都死了，看他们还怎么游说政客，干涉政治。”


    “明治时期重新启动的以皇居为中心的结界，还有以幕末时东京迁都候选地的死星宫的正上方为中心的结界，强行将这两处结界扩张至县境。”


    “然后把东京定为禁止入内区域，那里就将变成真正的人外魔境。”


    “日元汇率会止不住地暴跌~~~”


    “不过好像是说这样有利于出口来着？”


    “要将咒灵的存在公诸于世！？你是认真的吗！？”


    “将首相官邸机能移至大阪……！！”


    “照这么下去，全国各地都将出现大量咒灵！！！然而多数术师此刻正在都内担负着保卫难民的工作！！根本抽不开身啊！！”


    “出现在这种规模的权力真空，难保其他国家不会趁机军事介入。”


    “那就对外宣称咒灵只会在东京出现。”


    “你的意思是借此把普通人泄露出去的咒力都聚集到东京，将咒灵限制为仅会出现在东京……？”


    “所以当初关西机场建成的时候，我就建议将伊丹定为首都迁移的候选地！！”


    “其实这样不也蛮好的吗？要不是政府各机关乱做一团，也做不出这样的判断啊。”


    “你这也太阴谋论了吧！？”


    ············


    无人的超市里。


    没来得及撤离的小孩正在翻找着食物。


    他狼吞虎咽地找到了能吃的东西正在用餐。


    但是突然间，发现了门口处一道影子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过来呀。”


    “跟我来。”


    “这里危险。”


    人影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话。


    “跟我走，可以洗热水澡。”


    “还能一起唱歌。”


    “那我妈妈呢？”男孩问道。


    “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弟弟，都在那边等你呢。你的老师也在呢。”


    “我没有弟弟。也不喜欢老师。”男孩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我没有弟弟，也不喜欢老师……”人影重复着男孩的话。


    “……？”


    男孩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给……我……”


    人影这样回应道。


    男孩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靠近过去准备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对方。


    然而当他踏出超市的那一刻，等待着他的却是一张深渊巨口。


    就像是灯笼鱼放出的诱饵，他所看见的人影，不过是咒灵的用来引诱他上钩的尾巴。


    好在就在男孩要被咒灵一口吞下的千钧一发之刻，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刀插在了咒灵头上。


    咔——


    地面在下坠的恐怖力量之下塌陷。


    男孩呆愣愣地跌倒在地，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


    男人从咒灵身上起身，拔出刀，笑着问道。


    “你没受伤吧？你是跟谁在一起的吗？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不知道。”


    男孩低着头回答道。


    “这一带都是商业大厦，看样子他不是这附近的居民。”乙骨忧太心中判断着。


    “你是不是走了很多的路？”


    男孩微微点头。


    “这样啊。”


    乙骨忧太安慰着男孩，“好孩子，辛苦你啦。”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咒灵竟然没死，并且试图反扑。


    然而就在下一刻，咒灵的的身形瞬间爆裂成了一摊血，洒在乙骨忧太身边的墙壁上。


    乙骨忧太无奈地笑着，挡住了男孩的视线：“你能看见对吧？”


    “这样可不好哦，里香。不可以做得太过火。会吓到小孩子的。”


    高处，狰狞的身影发出嘶吼，似乎是在回应着乙骨忧太的话。


    ············


    “辛苦你了，乙骨。”


    在安顿好孩子之后，乙骨忧太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


    在他面前的是很多扇门，每一道门背后，都是高专高层的人。


    居高临下的声音也是从门内传来的。


    对此，乙骨忧太有些不爽：“既然你们没打算犒劳我，就别来这些虚的了。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反正你们也已经确认我会听从命令的吧？”


    “嘻嘻，拔除再多的咒灵，也证明不了什么。”门后一名佝偻的老太婆笑着道。


    “那你看是要结下一道‘束缚’或是怎样，都随你。”乙骨忧太淡淡地道。


    “就算他是五条老师的学生，也无所谓。因为他在涉谷砍掉了狗卷同学的胳膊。我一定会杀了宿傩容器。”


    ············


    咒术总监部通告如下：


    一、确认夏油杰存活的事实。对其再度宣告死刑。


    二、认定五条悟为涉谷事变的共同主犯，将其永久驱逐出咒术界。此外，一切试图解除封印的行为皆视为同罪。


    三、认定夜蛾正道犯有教唆五条悟与夏油杰引发涉谷事变之罪。判处其死刑。


    四、取消轩浩死刑缓刑。决定对其立即执行死刑。


    五、任命特级术师乙骨忧太负责执行轩浩的死刑。


    ··············


    “然后呢？死了吗？真依她。”


    禅院家。


    特别1级术师禅院直哉淡淡地朝着身边的侍女问道。


    “眼下还是请您多担心下家主吧。另外，生命垂危的人是真希。”


    “是吗？那就算了。”


    禅院直哉闻言有些失望。


    “真希她脸蛋长得倒是蛮不错的。可是性格不行，不懂得照顾男人的颜面。像她那种连走路的时候要跟在男人身后三步之外的规矩都不懂的女人，趁早背上挨一刀死了算了。在这一点上，真依就优秀多了。”


    “她和真希样貌相同，身材也一样。虽然也爱逞强，但打从心底明白自己始终是个女人。”


    说着，两人一同来到了某处房间里。


    “太迟了。”


    房间里的人朝着禅院直哉数落道。


    “你做什么了？”


    特别1级术师禅院扇淡淡地问道。


    “……”特别1级术师禅院甚一则是沉默着看着他。


    “自己的亲生父亲正在经历死劫，你竟然还如此吊儿郎当……！！！”


    “对不起嘛。”禅院直哉抱歉道。“不过我来与不来也没什么差别吧？反正下任禅院家主，非我莫属。我的那些兄长们，一个个都是些废物。叔父……你这个当弟弟的一直以来都毫不起眼，就更别提你那两个女儿了。至于甚一嘛……颜值太低了。要是能跟甚尔换换脸，就好了。”


    “呼——”


    刚说到这里，对面的禅院甚一就坐不住朝着他一拳砸了过来。


    但却被他轻易地躲开了。


    而与此同时，禅院扇也动了起来，刀抵达了他的脖子前。


    “老爸他现在生命垂危，你们别这么容易动气嘛。”禅院直哉淡淡地朝着激动的两人安慰道。


    “各位，都在呀。”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老爷，刚刚驾鹤西去了。”

 第81章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在场的几个人面色各异。


    来人继续说道：“他老人家的遗嘱，已经交由鄙人古馆代为保管。遵照直毘人老爷的要求，这份遗嘱的内容必须要在禅院扇、禅院甚一、禅院直哉，以上三人同时到场的时候才可以公开。”


    说着，三人微微看了彼此一眼，停下了争执，准备听遗嘱。


    古馆见三人冷静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开始宣读遗嘱。


    “如果三位没什么异议的话，那我就开始读了。”


    “其一，由禅院直哉继承禅院家27代家主之位。”


    “其二，包含保管于高专忌库以及禅院家忌库内的咒具在内的所有财产，也由禅院直哉一并继承。禅院扇、禅院甚一两者其一同意后，直哉方可使用。”


    “啧。”禅院直哉闻言微微撇嘴。


    虽然他如愿继承了家主之位，但按照遗嘱的吩咐，还是必须受限制于另外两人，让他有些不爽。


    “算了，无所谓。”


    “不过……”然而古馆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如若因某种原因导致五条悟死亡，或是致其丧失识别能力的情况出现时，将履行与伏黑甚尔之间的誓约，迎纳伏黑惠回到禅院家。立其为禅院家家主，并将全部财产都转赠于他。”


    “啊？”


    听着这遗嘱的后半段，禅院直哉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很快，遗嘱宣读结束。


    禅院直哉面色阴沉地离开了房间。


    “那俩货果然没种。宁可把家主之位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小鬼，也不愿意让我来当这一家之主。所以他们俩什么都不打算做。惠他想爱你转在哪里？在干什么？”


    他朝着一旁的佣人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在东京负责搜索轩浩。”


    “那是谁？”禅院直哉有些疑惑。


    “就是那个宿傩的容器。”


    “那你替我转告上面那些人。就说禅院直哉会杀掉宿傩的容器。”


    “！？”佣人闻言微微一惊。


    “惠他，也跟宿傩的容器在一起吧？”


    禅院直哉面色阴沉，“到时候我会将他们两个一起干掉。现在的东京已经成魔境，何时何地，因何死上几个人，已经再平常不过了。只要解决掉他，那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我才是禅院家的家主！”


    ············


    东京。


    “抱歉，当时我犹豫了。”


    九十九由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朝着谁淡淡地道。


    “我心想既然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不如先不做干涉，静观其变。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我给很你们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我只不过是一名想让全世界的咒灵统统消失的微不足道的美女罢了。”


    “对当时在场的那些孩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我和我的同伴会负责将他们送回的。再说我也该去跟天元碰面了。你呢？有何打算？”


    “……”


    那人没有回答。


    另一边，轩浩沉默着坐在某处建筑物里的楼梯上。


    “选好，你的伤怎么样了？”


    胀相来到他的身后关心地问道。


    “除了被黑闪打中的地方，其他已经没事了。”


    轩浩淡淡地回应着。


    “估计是宿傩的影响。那家伙的力量越来越大了，我能感受得到。”


    “轩浩，你不用担心我。尽管回到高专就好，我也打算去回收烧相他们的亡骸。”胀相说道。


    “我才没担心你。”轩浩微微撇嘴，“这不是我想不想回去的问题。宿傩他利用伏黑，究竟有什么企图？而且，我……杀了太多的人。回去之后会被当做罪人处置的。所以已经不能和大家在一起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胀相。


    “胀相，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我可是亲手杀死了你的弟弟。”


    “没事，那是事故。”胀相淡淡地摇头，“换做是坏相和血涂，站在我的立场，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这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因为我们是兄弟。”


    “走吧……”轩浩虽然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微微点头，起身道，“眼下的首要任务，是必须减少咒灵的数量。”


    于是，两个曾经的敌人联手行动了起来。


    ············


    “啪——”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跨河大桥上响起。


    是轩浩独自一人站在桥面上鼓掌。


    伴随着掌声想起，很快桥面之下传来了震动。


    随后，庞然的身影从下方的河流之中窜出来。


    “出来了。”


    轩浩回头看向朝着自己袭来的咒灵们。


    他之所以在这里这样做，正是为了引出这些家伙。


    随着咒灵落地，轩浩开始在桥面上狂奔起来。


    面对数量众多的咒灵，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正面迎战，而是按照计划将这些家伙引到城市的某处。


    很快，轩浩狂奔向某处公路的桥洞下方，而胀相早就等在了这里。


    “胀相！！”


    听见轩浩的呼唤声，胀相双手合十发动了术式。


    “血穿！”


    在狭窄的空间中，大多数咒灵都因为体型过大而无法防御，瞬间就被贯穿了。


    只有一只会飞的咒灵因为是从桥洞上方追上来而逃过了一劫。


    “轩浩。”


    胀相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理会，只是轻轻朝着轩浩喊道。


    轩浩默契地上前，踏步跃起，一拳砸在了咒灵身上，瞬间将其秒杀。


    “他跟我战斗的那会儿，给我的印象还是个力量型的。”胀相看着轩浩的动作，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着，“如今又增添了一分细腻，酣畅淋漓的咒力操作，加上超群的力量。诚如鬼神！！而且还是在尚未痊愈的状态下。”


    “不愧是我的弟弟。”


    “你怎么还这么说？”轩浩一直被胀相称作弟弟感觉很不适应。


    “以后我还会继续说的，记起来吧，应该有的。”胀相理所当然地道，“你父亲的额头上也有缝合线。”


    “惠他不在呀？”


    “！？”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


    轩浩微微一愣，朝着桥洞上方望去。


    只见禅院直哉不知何时站在了上面的栏杆上。


    “我第一个到的？”禅院直哉打量着周围有些疑惑。


    “那家伙是谁……他刚才提到了伏黑？”轩浩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眉头紧皱。


    “这都行？他也太慢了吧？”禅院直哉像是没看见下方的两人一般抱怨着。


    “你们在这儿干啥呢？也太惹人瞩目了，不打算逃跑么？”片刻之后，终于，他似乎注意到了下面的两人，淡淡地低头俯视着两人道。


    “逃跑？”轩浩对这句话感到有些疑惑。


    “怎么？你还不知道呢？”禅院直哉淡淡地解释道，“你已经被判死刑了，因为你的靠山五条悟现在已经不在了。”


    “啥？”胀相一听自己的弟弟竟然莫名其妙被判了死刑，满脸不爽。


    “啊……这个我知道的。”


    轩浩淡淡地点头，没有丝毫的意外。


    在他看来，以高专那帮高层的做派，这种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我有事情找惠。”


    禅院直哉淡淡地继续道，“说实话，你的死活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我又不想让你上蹿下跳的给我添乱。要不就先弄断你一条腿吧？”


    “你找伏黑干嘛？”轩浩听着对方这嚣张的语气有些不爽地问道。


    “我想让他死。”


    禅院直哉轻蔑地笑着，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不过，在那之前如果他肯帮我写点东西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言语间，他的身形已经来到了轩浩和胀相之间的位置。并且发起攻击。


    “听说惠他正在找你？”


    “好快——”轩浩微微一惊。


    联合着胀相立刻朝着禅院直哉反击。


    呼——


    但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他们的拳头都落在了空处。


    哒。


    禅院直哉的身形闪烁到另一侧，从容无比。


    “速度确实是蛮快的。”


    轩浩转头看向他，冷声道。


    “应该是术式吧？”胀相判断道。


    “比我预想中的要厉害些。老实说，之前小看你们了。”禅院直哉对刚才两人的反应速度感到有些惊讶。


    容器那小子倒是不足为惧，但旁边那个家伙又是什么情况？


    “稍微，再提点速度吧。”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道恐怖的咒力波动传来。


    “五条老师！？不对！”


    轩浩感觉到这股咒力甚至联想到了五条悟。


    “这感觉更令人毛骨悚然……！！”


    “咦？不只你一个人啊。”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只见不知何时，乙骨忧太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桥面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砰——”


    乙骨忧太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刀，猛地从桥面上跳下来，沉重的力道瞬间崩碎了地面。


    下方的三人，包括刚才还很嚣张的禅院直哉，顿时都噤若寒蝉。


    “关系？”


    乙骨忧太面色阴沉地问道。


    “果然是来执行轩浩的死刑的。”


    胀相神色凝重地判断道。


    “！！”


    轩浩闻言微微一惊。


    “稍等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禅院直哉开口道。


    “我跟你是站在同一边的啦，你是乙骨吧？”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轩浩愣了愣。


    乙骨……伏黑曾经提到过的那个2年级的特级术师！！


    “你是？”


    乙骨忧太淡淡地朝着禅院直哉问道。


    “我叫禅院直哉，是真希的堂兄。跟你一样，我也是被人安排来杀轩浩的。”


    禅院直哉尴尬地回答道，“放心啦~我不会妨碍你的。不过呢~”


    “做好逃跑的准备，轩浩。”胀相趁着这两人搭话，悄声朝着轩浩提醒道。


    “啊？”轩浩有些疑惑，该怎么逃。


    “那个进发式速度型的，而且肯定有什么隐秘。”胀相判断道，“跟他比赛跑可不是明智之选，我来拖住他。”


    “不要紧吧？”轩浩有些担忧。


    “我肯定没事，因为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胀相理所当然地道。


    这个提案既避免了轩浩跟那个术师战斗，又照顾了他的情绪，呼……真叫人不省心啊……


    “你只需要考虑如何远离那个黑头发的……乙骨。我看他和五条悟是同一个类型的，只要开打必死无疑。然后再昨天那地方碰头。”


    “好！！”轩浩微微点头，算是决定了计划。


    “如果你今天杀了他，能不能麻烦你暂时先别把他的死讯往上报？”禅院直哉举着双手询问道。


    刚才要是没提惠的名字就好了，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啦。


    胀相双手合十，准备发动术式。


    就在下一刻，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胀相挡住了禅院直哉。而轩浩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冲了出去。


    但乙骨忧太很快提刀追了上来。


    “好快！！手里拿着出鞘的刀还能跑这么快！？”


    看着逐渐逼近的乙骨忧太轩浩微微一惊。


    “蛮快的嘛。我还以为起步就能解决掉他呢。”乙骨对于轩浩的速度也有些惊讶。


    “本想着阻拦下乙骨的去路，结果还是被识破了。”胀相微微撇嘴，看着眼前的男人，准备迎战。


    但下一刻，他合十的双手被眼前的男人拍开。


    “我刚看见了。”


    禅院直哉呵呵笑着。


    “是赤血操术吧？”


    “！”胀相微微一愣，原来这个家伙看上去虽然目中无人，实际上却一直在关注他们。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用那术式，但除了‘血穿’，其他都不足为惧。”禅院直哉淡淡地评价道，“然后要使用‘血穿’就需要‘百敛’，前摇太长了。后面的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吧？将军了，你死定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胀相面色阴沉。


    “敢对我弟弟出手，你还觉得自己能活着离开？”


    ············


    另一边。


    轩浩和乙骨忧太在城市里展开了追逐战。


    乙骨忧太一刀砍开了轩浩作为掩体的汽车，目光始终如一盯着他。


    “还以为一定能砍中……动作跟真希同学一样灵活。”


    砰——


    轩浩一拳将路边的另一辆汽车砸向乙骨忧太，借此拉开了距离。


    “在这种宽敞的地方想甩开他根本没戏！！趁现在……”


    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大楼。


    “逃进室内！！”

 第82章

    想到这里，轩浩立刻朝着一旁的大楼入口处奔跑而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辆车飞过来直接堵住了他的去路。


    是乙骨忧太扔过来的。


    “是不是吓了一跳?”


    乙骨忧太缓步而来，淡淡地问道。


    “也难怪，我看起来并不是力量型的。”


    轩浩并不这么认为。


    就算乙骨忧太的肉体没什么力量，但却有着强到离谱的咒力量，这些足以弥补肉体上的力量差距了。


    通过咒力强化来弥补自身的力量不足。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但是这个人……


    “而且实际上我算是比较四肢无力的。”乙骨忧太淡淡地道。


    “和我正相反。”轩浩道出了实情。


    “你发现了？我的比五条老师的还要多，咒力量。”乙骨忧太道。


    “咦！？”这轩浩倒是没能发现。


    “但是老师他有‘六眼’，发动术式时的咒力消耗无限接近于零。”乙骨忧太解释道，“实际性能来讲，果然还是老师最强了。我会有咒力耗尽的时候，但老师却绝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话已说完。”


    言语间，乙骨忧太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下一刻，他的持刀的身形瞬间靠近。


    “不是吧！？”


    轩浩惊险地躲开了这一击。


    越是一流的术师，越是难以分析咒力的流势头。因为越是一流，咒力操作的精度就越高。


    意味着在真正出招之前，都无法预测其攻击。


    但是这个人……


    从他的全身包括手中的刀在内，都时刻散发出升腾而起的咒力！！


    这根本不是能否成功预测其行动的问题！！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将变成致命一击，而对他造成的每一点伤害，都将被抑制在最小限度。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死。”


    然而面对这样强大的乙骨忧太，轩浩的眼神依旧无比坚定。


    “得先想办法把这把刀处理带哦！！”


    再次惊险地闪过乙骨忧太的斩击，轩浩心里做出了判断。


    “只要使用咒力对身体进行强化，普通的刀具倒也不怎么可怕。但是面对这个人，可不能再有那种想法，否则眨眼的功夫就会被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他朝着公路上急速奔跑起来，一下子从车窗里穿过。


    在经过车窗的时候，顺势捡起了车里车主留下的匕首。


    “！！匕首！？从哪里来的？”


    看着轩浩手里突然间多出的武器，乙骨忧太有些惊讶。


    “哦，是从那辆野越车里拿的吧？应该是那些户外探险爱好者用的野外生存刀吧。既然不是特殊咒具，那就不足为惧了。”


    很快，在猜到这把刀的来历之后，他稍微放心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轩浩已经持刀进攻了过来。


    铛——


    清脆的金属争鸣声响彻。


    靠着那把普通的刀，乙骨忧太竟然被击退了。


    “不能害怕，要冲过去近身战斗！！”


    轩浩一边用凝聚的咒力强化手里的刀具，一边不断进攻。


    “你太过，专注于我的刀了。”


    可是就在下一次短兵交接的时候，乙骨忧太发现了他的意图。


    砰——


    乙骨忧太突兀地改变了作战方式，一脚踹在了轩浩身上。


    “只是一记普通的前踢，这是何等的力量啊……”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力道，轩浩有些惊讶。


    “咳——”


    他轻咳一声再次重整势态。


    而这个时候，乙骨忧太已经乘胜追击挥来一刀。


    咔——


    格挡的短刀瞬间被斩断，轩浩身上出现了狰狞的伤口。


    “！！”


    但这也让轩浩抓到了机会。


    他一脚朝着乙骨忧太挥下的刀身上踩过去。


    将其踩在地上，折断。


    这下双方都失去了武器。


    “折断了……”


    乙骨忧太拉开距离，看着手里折断的刀。


    “不过也难怪，毕竟他是五条老师的学生。看来一般手段还真是对付不了呢。”


    轩浩握紧拳头，准备继续打。


    伤口虽然还蛮深的，但是好在没有伤到内脏。这下两个人都赤手空拳，应该是他比较有利。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


    “你在干什么呢？”


    阴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强大的压迫感让轩浩无法动弹。


    “我只是跟他玩儿会游戏，里香。”


    乙骨忧太淡淡地回应着这声音。


    “里香？这是什么东西！？式神！？从哪里冒出来的！？”轩浩听着这称呼微微一愣。


    身后的怪物力量比他还要强大，让他无法动弹。


    “帮我抓住他哦。”


    乙骨忧太淡淡的朝着里香提醒道。


    随后抬起断刀朝着轩浩刺过来。


    噗——


    刀身入体。


    “抱歉了，轩浩。”


    “切……”


    与此同时，精神世界中的宿傩不屑地咧嘴笑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


    另一边，面对着禅院直哉的胀相陷入了苦战当中。


    他被禅院直哉变成了照片，然后一拳轰在了墙壁上。


    “好快！！”


    胀相心中无比惊讶。


    “根本看不出他的术式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就被压制住，那后续他也不会主动公开了吧？别说使用‘百敛’了！！就连体外的血液操作都没办法执行！！”


    “真是够顽强的。”


    禅院直哉看着被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依旧顽强抵抗的胀相有些惊讶。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当哥哥的。十兄弟里的大哥。”胀相理所当然地回应着，与此同时，发动了术式，“赫鳞跃动·载！！！”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禅院直哉听着这样的回答眉头微微皱起，“我问的是你的术式，还有你那顽强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来到胀相身侧，准备发动攻击。


    然而这一次，胀相竟然转身面对着他，似乎捕捉到了他的动作。


    “！！”


    这让禅院直哉微微一惊。


    “能跟上我的动作了。原来如此……是‘赤磷跃动’吧！？他把那个能力集中在了眼外肌上，提高了动态视力！！”


    “可惜。”


    砰——


    禅院直哉淡淡地嘲讽道，与此同时再次一拳打在了胀相腹部，将他击退了出去。


    “我每次出招都是以遭到反击为前提设计好的。”


    他的术式和上一代家主禅院直毘人是一样的。


    速度虽然快，但只能执行事先设定好的动作。


    而面对眼下胀相能够反击的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噗嗤——


    “！！”


    “可恶！！”胀相看着自己腹部突然迸射出来鲜血，忍不住怒骂道。


    “因为你纠缠不休，所以我不得不动用了点小手段。”禅院直哉呵呵笑着掏出了一把染血的匕首。


    “反正你会赤血操术，止血自然是你最拿手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刀上的血液仔细甩干净然后收好，以免被胀相操纵。


    “不过我倒是要瞧瞧，你一边分心止血，一边和我战斗，能打成个什么样子。”


    “你准备得够周到的嘛？”


    胀相额头青筋暴起。


    “这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禅院直哉淡淡地笑着，“老实说我自己都觉得一个术师整天揣着把刀简直逊毙了。不过有时候，没它还真赢不了呢。有同样想法的人，其实还蛮多的。还有我那几个兄长，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真亏他们还有脸在背后嚼舌根议论甚尔。”


    “看样子，你讨厌你的兄弟？”胀相闻言问道。


    “确实很讨厌。”禅院直哉理所当然地回答，“一个当哥哥的本事却不如弟弟，压根并没有活着的意义。上吊死了算了。”


    “可是说不定正因为有了那些不成器的兄弟，才有了如今的你。”胀相道。


    “什么？”禅院直哉眉头紧皱，“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句特别令人作呕的话？恶心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管是否成才，兄长始终都是弟弟的表率。兄长犯了错误，误入歧途的话，弟弟只要避开相同的错误就好。”


    胀相理所当然地说道。


    “兄长走的是正道，弟弟只要以他为榜样，照着做便是。如果你之所以会这么强悍，其实是因为你有个弱小的哥哥，你会怎么做？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会这么顽强对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因为我没有范本可供参考，所以会一次次地犯错。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时刻走在弟弟们的前方。所以我才会这么强！”


    言语间，胀相腹部的伤口仿佛洪水决堤一般不断地翻涌出鲜血。


    “！！”


    看着这一幕，禅院直哉微微一惊。


    “什么鬼！？这么离谱的出血量，他为什么还活着？”


    九相图是咒灵与人类的混血儿。


    拥有将咒力变换成血液的特异体质。


    只要咒力不枯竭，就不会失血而死。


    所以禅院直哉一开始的打算就错了。


    胀相根本不必一边止血一边和他战斗！


    “糟糕！！”


    看着朝着自己翻涌而来的血液，禅院直哉只能被迫后退。


    “被拉开距离了，还被这潮水般的血液挡住了视线，丢掉了目标！！”


    “！！”


    躲开溅射而来的血液之后，禅院直哉稍微松了一口气。


    “软绵的攻击，看来因为这出血，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快要死了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注意到了突然间绕到了自己身侧的胀相。


    此刻的胀相已经做好的“血穿”的准备。


    “不能被这些血液碰到！！”


    禅院直哉惊险地躲过攻击，身形不断后退。


    然而胀相却再次追击上来，一脚踹在他身上。


    他虽然格挡住了这一击，却因此而停滞了步伐。裤子上被翻涌而来的血液浸透。


    “双腿像是灌铅一样重！！”


    仅仅是下一刻，禅院直哉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是让渗入衣料纤维重的血液凝固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胀相面无表情地看着中招的禅院直哉，双手合十再次做好了释放血穿的准备，说道。


    “你完了。”


    “这可不好说。”


    禅院直哉额头冒出冷汗，但嘴上依旧逞强。


    他的术式是对事先用24fps的帧率录制好的动作进行复写，这种程度的束缚，根本阻碍不了他的行动。


    “试试看呗？”


    然而就在禅院直哉准备动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胀相似乎放弃了发射血穿的行为。


    “为什么？他不发射？”


    禅院直哉心中无比疑惑。


    并不是不发射。


    而是胀相要发动的术式根本不是血穿。


    这是在长达150年的时间里，对自己的术式进行不断审视研究后，开发出的胀相的原创技能。


    “超新星。”


    “抱歉，我无法理解你这种不懂得珍惜兄弟感情的人的心情。”


    下一刻，禅院直哉身上以及周围的血液突然间炸开，让他避无可避。


    踏——


    可是就在胀相以为战斗已经节数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什……唔——”


    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是谁来到了这里，就被来人一拳击中脑袋击倒在地。


    只见乙骨忧太拖着倒下的轩浩平静地回到了这边，朝着狼狈倒地的禅院直哉淡淡地说道：“看来你很不好受呢。直哉先生。”


    “不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禅院直哉看着眼前服饰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无比不甘。


    但受伤让他说不出话来，嘴里不断地吐出鲜血。


    “怎么回事？毒！？赤血操术还有这种效果！？”


    “不对！！这不是术式效果！！那个血液量……那个家伙不是人类！！是受肉体……！！因为体内混入了非人类的血液，我的肉体发生了排斥反应！！”


    “我来治疗你吧？”


    乙骨忧太看着趴在地上挣扎的禅院直哉淡淡地建议道。


    “我的反转术式，也可以治疗其他人。不过呢，我想借你的口也把轩浩的死讯报告给上层。”


    ············


    昏睡中，轩浩回想起了一段记忆。


    而这也是宿傩笑的原因。


    记忆中，他的母亲本该已经死了。


    但却意外的活了过来，并且诞下了他。


    他对父母几乎没有记忆。


    只是记得，当时的爷爷很反对父亲和母亲在一起。


    以及——


    他的母亲的复活后的额头，有着狰狞的缝合线痕迹。

 第83章

    突然间，轩浩惊醒过来，发现在自己身边守着的竟然是乙骨忧太。


    “咦……？”


    “我……”


    “太……太好啦~~~~~”看着轩浩平安无事地醒来，乙骨忧太露出感动的笑容。


    “？？？”这让轩浩一脸懵逼。


    “9月份的时候，五条老师专程找过我，并把你的事情托付给我。”乙骨忧太解释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五条悟早就安排好的，“于是我菜不得不演那样一场戏。”


    “演戏……！？”


    轩浩闻言很难相信之前这个家伙一脸要杀人的样子竟然是在演戏。


    ············


    9月。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找到了乙骨忧太，如此说道。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能把现在的一二年级拜托给你，忧太。”


    “出事情……是因为女性的关系吗？！”乙骨忧太好奇地问道。


    “……忧太，你也学会开玩笑了。”五条悟尴尬地笑了笑。


    “因为真的很难想象五条老师会遇到什么事情。”


    “尤其是一年级的轩浩，他跟你一样，都是曾经被判过一次秘密死刑的人。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他，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


    “比起让别人成为执行人，使得我们彻底失去轩浩你的情报，我觉得由我这样亲自介入室最好的办法。”


    乙骨忧太有些歉意地朝着轩浩解释道。


    “那些人也不是傻瓜，让总监部承认我为执行人的代驾就是必须要缔结‘杀死轩浩’的束缚。所以我才杀了你一次。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那为什么我还活着？”轩浩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是反转术式。”


    乙骨忧太解释道。


    “在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同时，我使用反转术式彻底治愈你。而且知道我能那样直接输出正极能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我听说过你之前的故事，所以觉得这个办法应该可行。”


    “没错……这已经是第二次伪装你的死了。虽然可能满不了多久，但毕竟是形势所迫。目前来说，你的死刑应该会按照‘已执行完毕’来处理吧。”


    “……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一步？”轩浩对此感到更加疑惑了。


    “因为我最在乎的人们，非常在乎你。”乙骨忧太淡淡地回应道。


    “过去我也同样背负着难以承担的巨大力量。我曾经以为自己是被动地背负起了那一力量，但是后来才明白那是由我自身招致而来的。这一点跟你不同，你背负的力量并不属于你。你没有过错。”


    “……不是的。”轩浩微微摇头，“这并不是过错是否在我的问题。宿傩用我的身体……”


    “轩浩。”


    一道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轩浩想说的话。


    “伏黑！？”轩浩转过头看过去，竟然看见了伏黑惠。


    “你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准备回高专了。”伏黑惠淡淡地提醒道。


    “现在高专的结界比较松懈，只要你不被人直接看到脸，就算回去了也不会怎么样。所以我们先去跟学长他们会和。”


    “别说了。”


    轩浩反驳道。


    “你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纳我！别表现都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还不能死。”


    乙骨忧太沉默着看着两人的交流。


    “我还不能死。”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轩浩心里还是很迷茫。他在纠结自己是否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在和我的战斗中，始终没能让自己情绪高涨。


    “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许多民众因为我而死！”


    “是因为我们。”


    伏黑惠面色愤怒地反驳道。


    “不许你擅自放弃自己。”


    “你为了安慰我，当然会这么说。”


    “我们不是正义的伙伴，而是咒术师。”伏黑惠不爽地解释道，“正因为没有人能从真正意义上审判我们，所以必须时刻显示出我们的存在意义。因此我们没有时间来替自己考虑，只顾一味地救人。我想这应该也是你原本行动的初衷。”


    “不是的，伏黑，这样一来岂不是说，只要我在你身旁，你就会一直陷在痛苦之中。”


    “先从我开始救起吧！轩浩！！”


    伏黑惠认真地道。


    “加茂宪伦编排了一个让被授予了咒术的人们互相厮杀的‘死灭回游’。津美纪也被卷进了这死灭回游之中，拜托了，轩浩。我需要你的力量。”


    ·············


    死灭回游规则。


    1，玩家必须宣誓在术式觉醒后十九日以内前往任意结界参加死灭回游。


    2，如若违反上一条例，则剥夺玩家的术式。


    3，非玩家在侵入结界的瞬间变身为玩家。并且被视为已经宣誓参加死灭回游。


    4，玩家通过终结其他玩家生命获得游戏点数。


    5，游戏点数是指游戏管理者为每名玩家的生命设定的价值。原则上术师是5点，非术师是1点。


    6，玩家可以消费除自身点数外的100点游戏点数，获得与游戏管理者交涉的权利，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7，游戏管理者必须认同规则的追加，除非该项规则会严重影响到死灭回游的长久运营。


    8，在参加或者取得点数后十九日内，得点数为发生变动时，该玩家的术式将被剥夺。


    ············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杀戮游戏，是加茂宪伦谋划好的，被赋予了咒术的人们之间的相互厮杀。而津美纪也被卷入了这场‘死灭回游’之中。拜托你了，我需要你的力量。”


    伏黑惠郑重地朝着轩浩拜托道。


    “……”


    轩浩沉默了片刻，随后看向乙骨忧太。


    “乙骨学长，宿傩应该是企图借助伏黑搞什么阴谋。我在涉谷之所以会被他夺取肉体，应该是因为一下子被迫吞下了10根手指。”


    “我体内现在已经有15根手指，就算将剩下的5跟手指一起吞下，我想也不会再出现肉体被再度夺取的情况吧。”


    “但是即便如此，如果我再次被宿傩取代，到时候请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我想学长的话，应该可以办到。”


    “明白了。我会全力以赴的。”乙骨忧太点头答应道。


    “伏黑，”轩浩见乙骨忧太做出保证，看向伏黑惠，“我该做些什么？”


    “首先要回到高专，”伏黑惠说道，“与天元大人见面。狱门疆封印的解封方法，加茂宪伦的具体目的以及其今后的态度。”


    “死灭回游是史无前例的咒术恐怖行动，上述两个问题的答案是扭转眼下混乱局势的先决条件。”


    “我想只有天元大人能够回答出这些问题了。”


    “那个人……九十九小姐不知道答案吗？”轩浩疑惑地问道。


    “我已经问过她了，我刚才说的就是她的建议。”伏黑惠回答道。“她现在已经潜伏进高专了。”


    “潜伏？”轩浩闻言更加疑惑了。“她不是本来就是高专的人么？”


    “貌似是不太想与高层扯上关系。”


    “问题是天元大人‘藏身’的结界。”


    乙骨忧太插嘴道。


    “在不断变换位置的1000多扇门中，只有一扇门能够通往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


    “就是说，如果找不到那扇门，就见不到天元……大人了？”轩浩问道。


    随后，他沉默着思考了片刻。


    朝着伏黑惠道：“对不起，伏黑，有个问题我还是忍不住现在就想问……”


    “？”伏黑惠疑惑地歪头。


    “钉崎她怎么样了？”


    “！”


    伏黑惠闻言撇开目光陷入了沉默。


    “是吗……我明白了。”不需要回答轩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他握紧了拳头。


    “我明白了……”


    “那个‘藏身’用的结界，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应对。”


    就在这个时候胀相突然间开口道。


    “你有在听我们说话呀？”


    几人惊讶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胀相。”轩浩问道。


    “以前真人不是把宿傩的手指和咒胎九相图给偷出来了嘛？我们只要按照他的方法去做就好了。”胀相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


    与此同时，高专里面。


    “好久不见……好像也并没有多久。”


    几乎已经毁容了的禅院真希看着轩浩等人归来打着招呼。


    一旁还坐着九十九由基。


    “真希学姐！？”


    看着禅院真希平安无事，众人有些惊喜。


    “啊，你好。”


    “真希同学。”


    乙骨忧太惊喜地上前。


    “你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吗？”


    “嗯，没问题。”


    禅院真希淡淡地回应着。


    “烧伤是没办法的，即便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也会留下疤痕。”九十九由基对禅院真希的情况感到有些遗憾，“不过，不愧是天与咒缚的天赋型体质。在最后关头，不是依靠诅咒耐性，而是根据与生俱来的肉体强度决出了生死。家主的死，令人遗憾。”


    “我又没跟他比试这个。”


    禅院真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看向伏黑惠。


    “惠，不是说要谈关于天元大人结界的事情吗？”


    “这个嘛……”


    伏黑惠有些犹豫。


    “还是我来说吧。”胀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在密门通往天元所在地的途中，有高专专门用来保管咒具和咒物的‘忌库’。这里面有我的弟弟们……脓烂相、淤青相、谈相。散相、骨相、烧相的亡骸。”


    “虽然只是亡骸，但毕竟六人都在，我术师的附属效果理应能感知得到他们的位置。”


    “good！！”


    九十九由基顿时就明白了胀相想要说什么。


    “那个暂且不提，这人是谁？”禅院真希对突然间开口的胀相感到有些疑惑。


    “……”众人微微一愣。


    “暂时就先把他当成是我的……哥哥吧……”轩浩没办法，只能这样解释道。


    “轩浩——！！！”胀相一听这话顿时变得激动无比。


    “走吧。”


    轩浩拍了拍其他人，打算边走边谈。


    众人看着胀相感动的样子笑了笑，转身跟着一起离开。


    “就是那个。”


    来到一扇门前，胀相肯定地道。


    “弟弟们就长眠在那里面。”


    “要打开了。”


    轩浩和胀相一起推开了眼前的门扉。


    “！！！”


    门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众人微微一惊。


    那是密集分布在昏暗房间里的如同树木根系一般的结构，他们仿佛进入了一座原始森林当中。


    “下去吧。”九十九由基道。“里面有通往天元所在地的升降机。”


    “胀相。”


    路上，轩浩朝着胀相提醒道。


    “我明白。”


    胀相微微点头。


    “我稍后再来接你们，再多等我一会儿。”


    说着，胀相在存放着弟弟们亡骸的忌库门前轻声说着，随后才跟着众人一起乘坐着升降梯离开。


    “血迹？发生了什么事？”


    下了升降梯之后，轩浩在前进的路上发现了地上残留的血迹，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是11年前的事情了。”


    九十九由基解释道。


    “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这一切祸事的开端。”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伏黑甚尔杀死星浆体的一幕。


    正是因为星浆体的死让夏油杰对自己原本的信念产生了怀疑。才会有接下来一系列麻烦的事情。


    “？”


    众人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到疑惑。


    九十九由基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前方的通道，朝着众人提醒道：“诸位，前方就是正殿了。”


    然而，走过通道之后，他们却什么都没看见。


    眼前只有一片空白。


    “该死……”


    九十九由基有些不爽地抱怨着。


    “什么都没有啊。”轩浩问道。


    “这里就是正殿？”其他人也感到无比疑惑。


    “不，他在拒绝我们。”九十九由基微微摇头。“虽然天元不会干涉现世，但眼下六眼被封印，所以我猜测应该可以见到他。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拒绝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我？


    九十九由基心里有些疑惑。


    “……”


    伏黑惠沉默着。


    “我们回去吧，津美纪小姐时间有限。”一旁的乙骨忧太注意到了他的焦虑，建议道。


    “这就要走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微微一惊，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怪异的人影。


    众人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就是天元。

 第84章

    “初次见面。禅院家子嗣，道真家血脉，咒胎九相图以及宿傩的容器。”


    “跟我怎么就不打招呼了？天元。”九十九由基不爽地问道。


    “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九十九由基。”天元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为何要封闭这里？”九十九由基进入正题问道。


    “因为我之前在提防你和绢索有所勾结。”天元回答道，“毕竟就算是我，也看不透人心。”


    “绢索？”九十九由基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有些疑惑。


    “曾经的加茂宪伦，现在寄宿于夏油杰体内的术师。”天元解释道。


    “是‘观世音菩萨以慈悲之绢索救度化导众生’的绢索吗……”九十九由基冷笑着，“真是太讽刺了。”


    “天元大人，你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啊？”轩浩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家伙居然敢挑这个时候插嘴……”伏黑惠有些无语。


    “我虽不死之身，但亦非不老之躯。”天元回答道，“等你活到500岁的时候，也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轩浩微微撇嘴。


    “因为11年前我与星浆体同化失败，加速了老化，致使我作为个体的‘自我’消失，最终与这个世界融为了遗体。”天元继续解释道。


    “那时候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星浆体么？”九十九由基有些疑惑，“怪不得‘声音’没有增多。”


    “抱歉，打扰一下。”伏黑惠表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举手插嘴道。


    “我们是为了得知绢索的目的，跟狱门疆的解封方法而来的。”一旁的乙骨忧太开口道，“能不能请您讲一讲您所知晓的情报？”


    “我当然……很想告诉你们，但是我又一个条件。”天元道，“乙骨忧太，九十九由基，咒胎九相图。你们三人之中要有两人留在这里，担任我的护卫。”


    “护卫？您不是不死之身么？”乙骨忧太有些疑惑。


    “是惧怕会遭到封印么？”禅院真希淡淡地问道。


    “这不公平。”九十九由基不爽地反驳道，“你都不肯告知我们护卫的期限和理由吗？”


    “……那么就先来说一说绢索吧。”天元道，“他的目的是强制令日本全国的人进行以特定人类为目标的进化。”


    “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禅院真希道，“那他具体又将如何实施？绢索那时候为何没有利用天元大人的结界，直接用‘无为转变’将所有的日本人都变成术师？”


    “他没有那么做，单纯是因为咒力不足。”天元回答道，“通过旋涡精制而成的咒力是无法返还给术师的，若是使用术式挨个促成人类的进化，效率太低。绢索选择的进化手段就是，促成人类与我的同化。”


    “！！？”


    众人闻言微微一惊。


    “可是不是说同化只能跟……叫什么来着？那个……就是那个……”


    “您不是只能跟星浆体进行同化吗？”伏黑惠接话问道。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确如此。”天元回答道，“但我自从11年前开始进化，如今也不是不能跟星浆体之外的人同化。”


    “可是也只有一个你啊。”胀相问道。


    “又如何与复数的人同化？”


    “现在你们眼前的我其实也并不是我。”天元回答道，“进化之后的我，灵魂无处不在。我刚才已经讲过，世界即是我，我即是世界。”


    “与我同化的人类，甚至将超越‘术师’这一人类的极限，以一种存在却又并不存在的全新形式存在于世。我因为拥有结界之术，所以进化之后依旧能够保持住自我外在形态与理性。”


    “但若是有人类完成了同样的进化，随后哪怕只是其中一人开始失控暴走，那这世界就完了。”


    “为什么？”九十九由基皱眉地问道。


    “因为没有身为个体的边界，恶意转瞬之间便会传播开来。一亿人份的污秽将涌向世界，全世界将重现此前的东京惨剧。”天元回答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轩浩额头冒出冷汗地问道。


    “谁知道呢？”天元微微摇头，“这我刚才也已经讲过了，我看不透人心。”


    “但是只要天元大人您拒绝同化不就行了吗？”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问道。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天元无奈地回答道，“如今已经完成进化的我从组成上来说，相比于人类，更贴近咒灵。换句话说，我能够成为咒灵操术的术式对象。”


    “！！！”


    听见这话，众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夏油杰的术式，脸色微微一变。


    “考虑到绢索作为术师的实力，在发生接触的瞬间，我可能会被其吸收。”


    天元解释道，“因此，我才会将本体藏身于这里，并拒绝一切外部的介入。”


    “然后还要我们另加护卫？”乙骨忧太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护卫了。


    “不错。”天元微微点头，“绢索是仅次于我的结界术高手。这里的封印也不知合适会被攻破。”


    “为什么是现在？”九十九由基问道。


    “阻止与星浆体的同化，令你进化，通过咒灵操术将你吸收并加以操控。貌似绢索与宿傩也有些关联，说明他至少做了千年以上的术师。为什么偏偏挑在这时候！？”


    “我、星浆体、以及‘六眼’。以上三者皆依因果之理儿联系在一起。”天元解释道，“绢索过去曾经两度败于六眼术师之手。其中第二次的时候，绢索做得更是彻底，将星浆体和六眼都扼杀于出生不足满月之时。”


    “但即便如此，六眼与星浆体还是出现在了同化当日。”


    “自那之后，绢索不再试图抹杀六眼，而是改变方针，为求将其封印而开始搜寻狱门疆。”


    “因为时候桑不会同时存在两名六眼之人。”


    “然而在11年前，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之事。那便是禅院甚尔的介入。”


    “！！”


    “？”


    听到这个名字，禅院真希和伏黑惠都是微微一惊。


    “他不仅拥有着因天与咒缚而与生俱来的天赋型体质。更是在那之中也极为特殊的，完全没有丝毫咒力的存在。”


    “依靠咒缚之力，摆脱了因果循环之人的出现，破坏了我们的命运。”


    “同时出现的还有。拥有咒灵操术的少年。”


    “无意之中除狱门疆以外的所有要素皆已齐备。然后6年前，狱门疆也终落入了绢索之手……”


    说到这里，天元有些感慨。


    “那又究竟为什么要举办死灭回游？”伏黑惠问道。


    “同化前的练手。”天元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虽说我现在可以与星浆体以外的人类同化，但就目前来讲，有很高的几率会出现缺陷的产物。死灭回游是通过玩家的咒力与结界、以及因结界而连结在一起的人的边界，将这个国家里的人们送到彼岸的仪式。”


    “他应当是计划以此作为演练，开始与我的同化。”


    “不过为了完成这个仪式，绢索自身想必也背负了相当程度的‘束缚’。”


    “其中的一条，就是绢索不能亲自成为‘死灭回游’的游戏管理者。”


    “然而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不利的。”


    “因为即便你们杀了绢索，也不能终结‘死灭回游’。”


    “除非玩家全数死亡，或是所有玩家拒绝参加游戏而死亡，否则死灭回游是不会结束的。”


    “死灭回游的基本规则——永续，说到底就是为了防止仪式中断而设下的保险。”


    “这样的话……”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


    “……嗯。”乙骨忧太微微点头。


    “？”轩浩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交流什么。


    “规则第六条，玩家可以消费除自身点数以外的100点游戏点数，获得与游戏管理者交涉的权利。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乙骨忧太解释道，“只剩下一种方法，那就是我们参加死灭回游，追加一条可以令津美纪小姐以及其他对游戏呈消极态度的玩家完全退出的规则。”


    “解放五条老师的行动也要同时进行。”伏黑惠道，“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他自己就能将这一切统统搞定。”


    “天元大人。”轩浩看向天元，“怎么解开狱门疆的封印，告诉我们呗？”


    “首先决定谁留在这里做我的护卫。”天元强调道。


    “我。”


    “我留下。”


    九十九由基和胀相几乎同时开口道。


    “乙骨和这个女人的其中之一必须要留在轩浩身边协助他吧。”胀相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加茂宪伦……绢索会跑来这里对天元下手，那我就更要留下了。把他送上黄泉，是对我弟弟们的救赎。”


    “我还有话要跟天元聊。”九十九由基的理由就简单了。“这么安排可以吧？乙骨。”


    “没问题。我也不愿意再跟大家分开了！”乙骨忧太微微点头。


    “谢谢你们。”


    天元朝着众人感谢道，同时伸手从虚空中取出了某件东西。


    “……这就是对解放五条悟至关重要的道具，狱门疆‘里’。”


    “里？”


    “头一次听说。”


    “是指后门？”


    众人问道。


    “可以这么说。”


    天元微微点头。


    “在被绢索找到之前，狱门疆就位于我的结界之外……恐怕是在海外吧。我曾试图借由封印这个‘后门’来抑制‘正门’的气场。然而只是徒劳。这后门之中也同样封印着五条悟。”


    “咦？是不是只要把它打开就行了！？”众人问道。


    “非也。开门的权限始终还是属于正门的所有者绢索。”天元摇头，“若要把这后门撬开，则必须要有……能够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或是能令所有术式效果发生紊乱相互抵消的‘黑绳’，两只其一。然而‘天逆鉾’早在11年前就已在海外被五条悟封印，甚至可能已经被破坏。”


    “你搞毛线啊！老师！！”


    闻言众人都忍不住吐槽道。


    “‘黑绳’也于去年被五条悟彻底销毁。”天元继续道。


    “那个人究竟要闹哪样！？”


    “我曾和米盖尔一同前往非洲试图寻找残存的‘黑绳’”乙骨忧太道。


    “……原来逆市因为这事出国的啊。”伏黑惠有些汗颜。


    “结果却是白跑了一趟。”乙骨忧太叹息道。


    “还有其他办法吧？”九十九由基朝着天元问道。


    “对。”天元微微点头，“参加死灭回游的玩家之中，有一名自称‘天使’的千年前的术师。她的术式是可以消灭一切术式。名为‘来栖华’。”


    “能够消灭……术式？”众人闻言有些惊讶。


    “正是。”天元肯定道，“天使的术式，能够打开狱门疆‘里’。”


    “您知道那个人目前身在何处吗？”伏黑惠问道。


    “东京东侧的结界内。”天元回答道，“回游的结界拒绝我的介入，所以我能得到的情报仅止于此。就让我们先由此开始整理一下信息吧。”


    “全国共有10处结界。而这10处结界与‘将日本的人类迁移至彼岸边界’的两处结界连接在了一起。”


    “就是说回由这样变成这样？”轩浩一边思考一边做出动作示意。


    “北海道没有被包含在内，是因为那里有咒术连的结界？”九十九由基问道。


    “不错，那片土地原本就是个巨大的灵场，无需再多做准备。”


    “不愧是‘被考验的大地’。”


    “‘迁移至彼岸’听起来蛮唬人，但实际上就是对日本国内的所有人施加诅咒，为同化所做的事前准备。”


    “仪式会持续多久才结束？”


    “这要看回游的进程了。两个月内应该会结束吧？”


    “规则第一条，玩家必须宣誓在术式觉醒后十九日内前往任意结界参加死灭回游。”


    “现在是11月9日上午9点。”


    “作为玩家的术师们是在10月31日24:00左右觉醒的。”


    “就是说在津美纪参加回游之前，还有19天又15小时的缓冲时间。”伏黑惠表情凝重。


    “第二条规则，如若违反上一条例，啧剥夺玩家的术式。”


    “天元大人您刚才说过拒绝参加的人会丧命对吧？”


    “不错。”

 第85章

    “剥夺术式……这条规则对游戏开始之后参加的术师也同样适用的吧？”


    来这里之前，家入硝子和他们聊过关于死灭回游的相关情况。


    “既然是专业，那我认为‘剥夺’肯定不是通过‘无为转变’来实现的。不是‘禁止使用’，而是直接‘剥夺’，所以应该也不是‘束缚’。据此推断，应该是强行对大脑动了什么手脚，然后借此来发挥作用的。”


    “规则上来看，我也认为术式被剥夺就意味着死亡。否则肯定都选择拒绝参加了。”


    ············


    “果然跟硝子小姐分析的一样。”


    禅院真希道。


    “反倒是我这种没有术式傍身的术师不会承担什么风险。不知道熊猫又会怎样呢？那家伙长着大脑吗？”


    “第三条规则，非玩家在侵入结界的瞬间变身为玩家，并被视为已宣誓参加死灭回游。”


    “关于这条规则，那么从一开始就在结界里的普通人该怎么办？”轩浩思索着问道。


    “他们应该会获得一次离开结界的机会。”天元回答道。


    “真的吗？那还蛮心善的。”轩浩忍不住吐槽道。


    天元说道：“基本规则里并没有任何条款涉及到进出结界。其目的应该是从最开始就给与玩家‘离开结界’这样一个明确的目的，借此来让回游更加活性化吧。想要困住玩家，一个重要前提就是玩家必须是‘自愿进入结界’的。”


    轩浩闻言有些疑惑：“这不就是野猪先生所说的结界的补充条件？”


    “4，玩家通过终结其他玩家生命获得游戏点数。5，游戏点数是指游戏管理者为每个玩家的生命设定的价值。原则上术师是5点，非术师是1点。”


    “又是基本规则又是原则，乱七八糟的。”


    “……”


    “伏黑？”


    “没什么。”


    “天元大人，游戏管理者是指的？”


    “附体在每个玩家身上的式神。”天元回答道，“黄金虫。”


    “但严格来说，黄金虫并不是‘管理者’而是‘窗口’。”


    “？”轩浩闻言无比疑惑。


    “你们可以认为管理者就是死灭回游程序本身。”


    “原来如此。”


    这样一说轩浩就明白了。


    “6，玩家可以消费除自身点数之外的100点游戏点数，获得与游戏管理者交涉的权利，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追加’么？九十九由基沉吟着，“不能消除已经存在的规则吗？”


    “唔……”轩浩对此也感到疑惑。


    “说不定可以用婉转的方式进行否定。”伏黑惠猜测道。


    “7，游戏管理者必须认同规则的追加，除非该项规则会严重影响到死灭回游的长久运营。”


    “这也行？”胀相闻言不觉得这种方法可行。


    “就是说啊，判断基准根本就是对面说了算。”


    “非也。应该可以认为他们会做出一定程度上较为公平的判断。”天元否定道，“他们已经将这样严苛的规则强加给了玩家。从咒术方面来讲，不可能会有再偏向于绢索一方有利的情况出现。”


    “8，再参加或者取得点数后十九日内得点数未发生变动时，该玩家的术式将被剥夺。”


    “又……非得杀人不可吗？”轩浩问道。


    “不一定……我有几个想法。”伏黑惠沉思着。


    “总之，情报已经一起整理过了。”一旁的禅院真希总结道，“接下来再讲一讲各自的分工。”


    “由基小姐和胀相，留在这里护卫天元大人。我先回禅院家，回收咒具。悟被封印后不久，高专忌库里的咒具就被加茂家跟禅院家分别带回自家，所以里面是空空如也。不过多亏惠当上了禅院家家主……”


    “啥！？”听打这里，轩浩微微一愣。


    “等会儿再和你说明。”伏黑惠有些汗颜。


    “禅院家的忌库现在是任君自取……但在那之前……天元大人。”说着，禅院真希看向天元。


    “？”


    众人疑惑地也看向天元。


    “我明白。”


    天元微微点头。


    “你是想说组屋鞣造的工坊对吧？”


    “多谢。”


    禅院真希微微点头感谢道。


    随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乙骨忧太。


    “忧太你呢？”


    “等我那边忙完之后，就去找熊猫，然后协助你们平定回游。”乙骨忧太回答道，“我打算今早进入结界参加回游。”


    “我想在津美纪小姐和伏黑他们参加回游之前尽可能地多搜集些情报。防止可能会出现自己人不得不自相残杀的情况。”


    “同时，以防津美纪小姐出现意外，我会避开附近的结界。结界大概会阻断信号，所以可能会暂时无法联络。”


    “啊……”


    “啊……”


    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轩浩和乙骨忧太同时愣了愣。


    “如果我下次再被宿傩取代，到时候请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乙骨认为跟在轩浩身旁的话，伏黑会比较安全。但从战力方面考虑的话，乙骨单独行动效率会更高。这让乙骨忧太有些迟疑。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什么？放心吧。”伏黑惠淡淡地道，“真到了那时候，等我死了，你再被他杀也一样。”


    “不是……这不是为了避免出现那种情况吗？”轩浩有些无语。


    “学姐，”伏黑惠完全没理会他的意思，朝着一旁的禅院真希道。


    “嗯，你们就按照计划去找金次。”禅院真希微微点头道。


    “金次？”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轩浩感到有些疑惑。


    “秤金次。停学中的3年纪学生。”乙骨忧太解释道。


    “总之现在极度缺乏人手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出山。”禅院真希郑重地叮嘱道。


    “那个人很强吗？”轩浩问道


    “虽然他心态容易崩，”乙骨忧太道，“但状态好的时候要比我厉害。”


    “那倒不至于。”禅院真希无语地摇头。


    随后，众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胀相！！”


    就在离开的时候，轩浩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胀相说道。


    “谢谢你，信号有你在，帮大忙了。”


    “你可别死了哦。”


    胀相也回应道。


    “你在哭吗？”


    看着胀相捂脸高兴的样子，九十九由基问道。


    “一边去。”


    胀相示意她一边凉快。


    ············


    某喜剧演艺剧场。


    台上的高羽正在尽力表演，但台下的观众没有一个人想笑的甚至都在打哈欠。


    这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只能坚持着表演完，然后感谢众人下台。


    “高羽！！”


    “那种一点都不好笑的段子你究竟打算讲到什么时候！？”


    果然一下台就被老板数落了一顿。


    “求求你别再讲了！连我们后台的都被你搞郁闷了！！”


    “……抱歉。”


    对此高羽只能表示十分抱歉。


    “你今年几岁了来着？”


    “35岁。”


    “既然这样，劝你还是别干这一行了。在这一行里，确实有很多大器晚成的人，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就突然间爆红了。但是并不是那些人说的相声突然变得有意思了，而是本来就很有意思，却被埋没了。你的情况不一样吧？东京变成那个样子，难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劝你另谋高就，找点合适自己的工作吧。”


    说着，老板摔门而去。


    “……”


    一旁的同事见状开口安慰道。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讲的段子。”


    “健哥……”


    高羽看向同事有些感动。


    “不过他和你都搞错了。”同时开口道，“就算相声说的不怎么样，但该红的家伙还是会红。”


    “是指那种只红一阵子的人吗？”高羽问道。


    “不是。能一直红下去的人分两种。”同时淡淡地解释道，“一种是能够一直把相声讲得特别有趣的人，还有一种是能一直误认为自己讲得特别有趣的人。你又是哪一种呢？”


    “虽然说是各占一半，五五开……但其实应该是三七开吧？”


    高羽喃喃着回应道。


    他的全名叫做高羽史彦，是死灭回游的玩家。


    ··············


    “夜蛾。”


    高专禁闭室里，夜蛾正道被束缚着关在里面。


    而外面的老人疑惑地问道。


    “那东西究竟是何物？其他操术也可以令人工咒骸独立行动，但只能消耗术师所赋予的咒力作为动力。但那东西却可以自我补充咒力。”


    “上层现在正计划将你认定为特级术师，并正式下令对你进行无期限拘禁。”


    “因为如若你是有意图地造出了那个东西，那么打造一支军队，对你来说也是易如反掌。回答我，夜蛾。”


    “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的制造方法吗？”


    “……是的。”


    夜蛾知道对方口中说的‘那东西’，其实就是熊猫这个特殊的咒骸。


    ············


    “正道。大家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都很担心呢。”


    在被关起来之前，他的咒骸曾经安慰过他。，


    “是么？”


    “于是我就告诉他们，既然精神不振，那就去鼓励他，让他打起精神来就行了。”


    “这样啊……”


    “我很天才吧？”


    夜蛾没有回应，只是摸了摸咒骸的脑袋。


    “呀——”


    咒骸发出开心的声音。


    这些咒骸们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小武，很抱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暂时没办法回来了。也帮我转告大家。”


    “又要出差吗？”咒骸疑惑地问道。


    “嗯，这次要去很久很久。”夜蛾沉声回答道，放心吧，这片森林有天元大人在守护，你的母亲，还会来看你的。”


    说着，夜蛾看向眼前的森林。


    “所以即便我不在了，也不会有事的。”


    交代完一切之后，夜蛾离开了这处秘密的地方。


    “夜蛾，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会想你的。”


    看得出来他的这些咒骸和普通的咒骸都有本质的区别。


    那就是，都有灵魂。


    ············


    “……真的没问题吗？日下部。”


    看这儿将自己的束缚解开的日下部，熊猫有些疑惑地问道。


    “可千万别说是我救了你。”


    日下部额头冒着冷汗叮嘱道。


    “他们抓你是为了拿你当诱饵引出夜蛾先生。那个人……对我有恩。行了，你快走吧！”


    ············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这家伙并不是你的外甥，而只是拥有你外甥相关信息的咒骸罢了。”


    “一直沉浸在亲人离世的悲痛中，又怎么面对今后的生活？但是，我妹妹她如果失去了小武的支撑，已经活不下去了。”


    原来那只叫做小武的咒骸，是用日下部妹妹的儿子，也就是日下部的外甥的信息制作的。


    ············


    “正道，那个就是我的妈妈吧？”小武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对，你真厉害啊，这都看出来了。”


    “嘿嘿嘿，我刚才看到的第一眼就在想会不会是她。我很天才吧？”


    听到这句话，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的日下部妹妹重新取回了活力。


    ············


    “抱歉，日下部。”


    “我明白，不能让完全自立型咒骸的存在公之于众。不能让它和妹妹一起生活。”


    “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该我感谢你才对。真的。非常感谢。”


    正因为如此，日下部才会冒着风险来救熊猫。


    ············


    夜晚。


    夜蛾正道做好了被抓住的准备，出现在了高专人们的面前。


    “你身边连个咒骸都没带，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夜蛾校长。”


    “去看我的儿子。”


    夜蛾脱掉身上的外套，淡淡地回应道。


    他虽然是来自投罗网的，但是却没想着能让这帮家伙轻松带回去。


    “？让我来教给您现在唯一能免除自己死罪的办法是什么吧？”那人语气阴沉。“就是将完全自立型人工咒骸的制作方法，立刻在此公开。”


    “悟一不在，你们就硬气起来了啊？”夜蛾正道讽刺着。


    “那是自然啦。”


    对面的人恬不知耻，“我们这边可是有身经百战的术师在。”


    “乐岩寺……校长。”


    夜蛾正道看见了同样到来的老人，语气阴沉。


    就是这样，他被捉住了。

 第86章

    “校长。”


    看着重伤倒地的夜蛾正道，男人目光露出杀意，似乎打算给他最后一击。


    但却被乐岩寺校长制止了。


    “剩下的交给老夫处理。你退下吧。”


    “遵命。”男人虽然有些不爽，但碍于眼前这个老人的实力只能退后离开。


    等男人离开之后，夜蛾正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开口道：“从肉体到魂魄，将所有信息都复制下来。在将那信息输入咒骸的核心。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往咒骸体内放入一个寄宿着三个相性适配的魂魄的核心……让魂魄彼此之间时常相互观测。这样魂魄才能够安定下来，并开始萌生自我。差不多降生三个月后，就能够看是自我补充咒力。”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才讲出来？”乐岩寺校长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肯早一点开口？！早说出事情，你本可以活命！！你为什么不肯！？”


    “这是诅咒……乐岩寺校长。”夜蛾正道惨笑着。“是我，对你的诅咒。”


    “正道！！”


    就在这个时候，熊猫赶到了现场，看见了重伤倒地的夜蛾正道。


    老人警惕地看着熊猫，随时准备战斗。


    “……”


    但熊猫只是从他身边路过，来到了夜蛾正道身边。


    “为什么不开战？”老人问道，“难道你不恨老夫吗？”


    “别把我和人类一概而论。”熊猫平静地回应着，“熊猫是不受那种观念束缚的。你和正道的关系并不差。应该是被上级命令才这么做的吧？在我看来你就像是掉在地上的匕首，是行凶者的凶器，但不是应该憎恨的对象。”


    “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熊猫也是会哭的。”


    说完，熊猫已经泪流满面。


    “嗷嗷嗷嗷——”


    哭声响彻整个夜晚。


    ············


    “我当是谁来了呢。”


    禅院直哉看着到来的人，笑了笑。


    “这小脸蛋伤得可真够呛啊。想要痊愈不留疤痕应该是难办了吧？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小真希。”


    “你学会看长相辨别女人了？”禅院真希讽刺道，“我还以为你只会盯着女人的屁股看。”


    “我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老实回答，你这废物。”禅院直哉面色阴沉地再次问道。“不会咒术，也看不见咒灵。唯一可以算作优点的俊俏脸蛋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以后没人会瞧得上你。多么凄凉啊，要不要我像以前一样再欺负你一下？”


    “你打算怎么办？乙骨和惠的跟屁虫。”


    “你倒是说啊！？废物。”


    然而禅院真希根本没理会他。


    此刻的禅院直哉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权力的丧家之犬。


    她径直来到了家族的忌库中。


    “真希。快离开吧。”


    母亲朝着禅院真希提醒道。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是不允许进入忌库的。”


    “家主说可以进。”禅院真希淡淡地晃着手里的钥匙。


    按照老头子的遗嘱，现在伏黑惠才是禅院家的家主。


    ············


    “禅院家家主！？我！？”


    “对，是老头子的遗嘱。”


    伏黑惠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其实是拒绝的。


    “我拒绝，听着就麻烦。”


    “不好意思，你得接受。”


    禅院真希将厉害关心讲给了伏黑惠听。


    “老头子的遗嘱中提到要将禅院家的财产全部转让给你。不仅金钱、咒具，只要你成为家主，还可以得到三大家族以及总监部的情报。这将为我们今后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便利。”


    “那真希姐你来当呗？我让给你。”伏黑惠无所谓地说道。“没有人会信服并追随现在的我。”


    “拥有代代相传的术式！！已经掌握了领域！！甚至还受到五条悟的青睐，所有这些优势加在一起的你，才是他们勉强能接受的人选！！”禅院真希理所当然地道。


    “信服……禅院家的人怎么想，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刚才你不是说只要成为家主，就能享受到那些好处吗？”伏黑惠理解了禅院真希想要表达的意思，反驳道。


    “现在的我，还不够格。”禅院真希叹了一口气。“我还无法，为真依建起属于她的归处。”


    “我明白了。”最后伏黑惠终于答应了这件事。


    ············


    “快离开！！”


    母亲朝着禅院真希咆哮道。


    然而禅院真希没有理会，依旧一意孤行。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母亲问道，“哪怕一次也好，就不能让我庆幸自己……生下了你们？真希。”


    禅院真希听着这话脚步一顿，但还是继续朝着忌库的方向前进。


    “咔嚓。”


    然而当她打开大门的时候，却看见了让她瞳孔猛缩的一幕。


    “老爸……！！”


    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受伤倒地的禅院真依。


    这看上去是父亲亲手做的。


    “你为什么要来？笨蛋。”


    禅院真依抬起头看向禅院真希，抱怨着。


    “真依！！”


    禅院真希有些愤怒与紧张。


    ············


    “既然你们早就有此打算，那拜托事先跟我说一声啊。”


    与此同时，禅院家某处房间里，禅院直哉朝着眼前的禅院甚一抱怨着。


    “还不是怪你自己贸然行事，直哉。”禅院甚一淡淡地道。“而且那个伏黑惠，确实比你稍微更适合当家主。”


    “啥？”


    “有不少人打算以此为修复与五条家关系的契机，准备支持他上位。但若要因此将全部财产拱手送他，我们始终还是不能接受。”


    “那你们为啥磨磨蹭蹭地不动手？”禅院直哉相当不爽。


    “不仅是五条家，伏黑惠还与加茂家次代家主加茂宪纪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贸然将他除掉，会令我们禅院家陷入不利处境。”


    禅院甚一解释道。


    “在因为五条悟被封印后而形势大变的势力斗争中，我们恐怕将落入下风。”


    “这我清楚了，那为什么现在又要……？”


    “看来你都没仔细听总监部下发的告知。”禅院甚一面色阴沉，“2，认定五条悟为涉谷事变的共同主犯，将其永久驱逐出咒术界。此外，一切试图解除其封印的行为皆视为同罪。唯有利用这一条了。将伏黑、真希、真依认定为企图解封五条悟的谋反者，予以诛杀！！”


    “呵呵呵呵，对自己的女儿大义灭亲，确实能增加可信度。”禅院直哉知道这件事是交给禅院扇动手，忍不住笑了笑。


    “不错，而且能巩固总监部队我们的信赖。”禅院甚一道。


    “但是扇叔他同意这么做么？”禅院直哉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他的提议。”禅院甚一淡淡地回应着。


    ············


    “秘传·落花之情。”


    与此同时，禅院扇已经在对禅院真希动手了。


    落花之情，本是会对一切触碰到的物体进行迎击的领域对策。如今禅院扇通过萦绕于全身的咒力，将其专用于居合拔刀术。


    这是为了防止万一因触碰到真依于真希持有的未知咒具，而发生不可预测的意外情况所准备的，凝聚浑身力量的必杀一击。


    禅院真希拔出了一把狰狞的骨刀。


    这是组屋鞣造的杰作‘咒具·龙骨’。


    储集刀刃承受的冲击力，按照使用者的意图从刀背喷出。


    此刻禅院扇不知道这把咒具的效果对禅院真希很有利。


    她要装作准备与他进行居合斩较量，实际瞄准第二击，第三击的机会挥刀斩之。


    “为什么前任家主没有选我，而是选择了直毘人成为接班人，你知道吗？”禅院扇朝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因为你是个会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杀手的畜生王八蛋。”禅院真希淡淡地回答道。


    下一刻，两人的刀锋交接。


    铛——


    伴随着清脆的金属争鸣声。


    禅院真希一刀斩断了禅院扇的武士刀。


    紧接着她继续挥刀准备一击制敌。


    然而就在禅院真希的刀快要命中的时候，禅院扇的身形却是突兀地朝着后方后撤了半步，恰好躲开了攻击。


    与此同时他还挥出了反击的一刀。


    噗——


    禅院真希脸上鲜血迸射。


    她被不该存在的刀刃砍中了。


    “为什么……明明已经折断了的刀居然……！？”


    此刻禅院扇断掉的刀刃竟然以咒力补充完整了。


    “为什么我没能成为家主……”禅院扇淡淡地继续道，那是因为身为我的继承人，你们姐妹二人，都是不争气的废物……！！”


    “你自以为是地认为斩断了我的刀身，边缩短了我的攻击距离。于是就贸然踏步近我的身？所以才说你不成器。”


    “我不是剑士，而是术师。”


    禅院真希回答道。


    “居然试图用你们废物的标准来衡量我。”


    “荒谬，可笑。”


    禅院扇一手一个将两姐妹朝着门外拖去。


    “要我说几遍都没有问题，我之所以没能当选前代家主，全都是拜你们两个废物所赐。大哥他的术式历史浅短，甚至都不必争论那是否是一脉相传的术式。我作为术师唯有在一件事上不如大哥。那就是子女的能力。做子女的怎么可以拖父母的后腿？”


    “你不知道吗？”


    禅院真希笑着回应道。“在这个国家相互使绊子拖后腿可是一种美德。”


    “唔——”


    两人被禅院扇朝着阶梯下方扔了下去。


    “这里是用于训练与惩罚的房间。”


    禅院扇站在房间门口，淡淡地开口道。


    “饲养着无数只2级以下的咒灵。它们现在忌惮于我，但很快就会爬出来撕咬吞噬你们。”


    “……”


    “天与咒缚……天赋异禀的身体素质，那又如何？我们术师都是通过咒力让日积月累锻炼形成的肉体得到进一步强化，来进行战斗的。真希，你拥有的那点力量，大家每个人都有。永别了，我人生的污点。”


    说着，禅院扇转身离开。


    周围不断地传来虎视眈眈的咒灵们的声音。


    “不愧是真希，生命力很顽强。”


    受伤没那么严重的禅院真依起身检查着禅院真希的伤势。


    “……我曾经想过，或许有一天，这将会是你我的结局。糟糕透顶。”


    ···········


    很快，两人进入了意识的空间里。


    “你应该已经大致明白我的术式了吧？但个头太大或是太过复杂的物体我做不出来。”


    禅院真依朝着禅院真希淡淡地道。


    “我也被那个人砍伤了，制作这个之后，我就会死。”


    “拜拜，以后你要一个人自己加油了。”


    “喂！？真依！！”


    “站住！！”


    “你在说些什么？总之……你先回来。”禅院真希不太明白对方突然间在说些什么。


    但禅院真依没有理会，继续远去：“我很久之前就弄明白了。为什么对咒术师来说，双胞胎会是凶兆。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有所付出。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束缚’。经历过伤痛会使人成长也是同样的道理。”


    “然而对双胞胎而言，这种利害关系并不总是成立。因为单卵双胞胎在咒术的范畴里被认定为同一人。你明白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所以就算你再拼命想要变强，哪怕累到吐血，也是没用的。”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变强。”


    “虽然你没有术式，但是我有。”


    “这样也没意义。”


    “只要有我在，真希，你就注定一辈子都是半吊子。”


    “这些我都知道了！！”禅院真希想要追上对方的背影，“你先给我回来！”


    “我把这个留给你。其他的你就统统丢掉吧。”禅院真依伸出手。


    “咒力还有其他一切，我都会替你带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把一切都毁掉。记住，是一切哦。姐姐。”


    ··········


    禅院真希猛然间睁开眼睛。


    而此时此刻，禅院真依已经没有了气息。


    “醒醒！真依！”


    “快醒醒！”


    她愤怒地流泪，但却无济于事。


    而在愤怒中，真正的天与暴君觉醒了。


    当禅院真依带走了多余的部分之后，此刻的禅院真希，和当初的禅院甚尔便一模一样了。


    她已经是真正的暴君。

 第87章

    “！！”


    刚刚离开房间的禅院扇感觉到了后方传来的可怕气息。


    并且在这一瞬间，房间里的咒灵的气息竟然全部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咒灵……都消失了！？”


    很快禅院扇看见了禅院真希将禅院真依的尸体靠在门前，然后朝着自己走来。


    随后，他想起了些什么。


    不，准确的说并不是他想起。


    而是他的身体还记得，那曾经尝试过各种方法，努力想要忘掉的恐怖。


    这一刻，看着禅院真希，他仿佛看见了禅院甚尔，回想起了当年被天与暴君支配的恐惧。


    “术式解放——焦眉之赳！！！”


    禅院扇咆哮着解放了自己的术式准备应敌，一时间燃烧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


    “没关系！！那这一次我就亲自动手！连你的骨髓都给烧成灰烬！！！来呀！！！你这废物！！！”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其实是因为恐惧。


    呐喊的声音在下一刻就戛然而止了。


    禅院真希的身形一闪而过，当再此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禅院扇的背后。


    而禅院扇的脑袋毫无反应地被切成了两半。


    直到死亡，禅院扇都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天与暴君的力量。


    “真依，要开始了。”


    禅院真希喃喃自语着，脸上没有对亲手杀死这个男人有丝毫的悲伤，只记得与真依的约定。


    ············


    警钟在禅院家内不断响起。


    “警钟？”


    正在和禅院直哉谈话的禅院甚一微微一愣，有些疑惑。


    “搞什么啊？吵死人了。”禅院直哉抱怨着。


    “甚一哥！！”


    很快，有人找到了他们。


    “是兰太啊？怎么了？”


    禅院甚一回头问道。


    “真希她发疯了！！”


    来人急忙回答道，“她杀害了扇叔父！！现在躯具留队正在前往处理的途中！！”


    “……扇叔他？！”


    听见禅院扇竟然被杀了，禅院甚一有些惊讶。


    “被杀了？”就连禅院直哉都感到有些惊讶。


    ············


    “扇叔也是人，熟睡或是上厕所的时候被人偷袭，也一样会中招。就算是真希，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躯具留队队长禅院信郎不以为然地淡淡猜测道。


    “在我达到之前，抓住她。别磨磨蹭蹭的，稍后甚一怪罪下来，挨骂的可是我这个队长。”


    “是！！！”


    他身后带领的部队接到命令后立刻开始分散行动。


    “啊，对了，记得抓活的。”禅院信郎淡淡地吩咐道，“我要亲手结果了她，听见了吗？”


    “躯具留队”，没有术式的禅院家男子按照家规必须入队。作为‘炳’的下属组织，日夜修炼武艺。


    真希在入学之前也隶属于该队。


    “找到了！！她在吨之间！！”


    很快队员们发现了禅院真希的踪迹。


    “可以肉眼捕捉确认她手中持有两把来路不明的咒具！！”


    “包围她！！”


    队员们很快行动起来，将禅院真希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面对众人的环绕，禅院真希依旧只是沉默着不断前进。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她回想起了禅院直哉的问话。


    “是啊，我打算怎么办呢？”


    “为什么你就不肯陪我一起落魄？”她回想起了真依的质问。


    “是啊，我想那才是我们的正确选择。”


    “对不起，对不起，真依。”


    禅院真希喃喃自语着。


    “给我上！！”


    队员们终于发起了进攻。


    “你要答应我，把一切，都毁掉。”


    真依的话如同诅咒一般回荡在禅院真希的耳畔。


    随后，她挥刀了。


    靠近的队员顿时被切断了握刀的手臂。


    紧接着，脑袋被切开。


    随后，周围的人一个个在她的刀下轻易被切开脑袋或者切断脖子。


    禅院真希以极快的速度在众人之间收割着生命，如入无人之境。


    “咦？”


    队员们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全灭。


    “喂，情况怎么样了？”


    当禅院信郎来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了成堆的尸体。


    “啊，这可真是没想到……”


    他看着平静地站在尸体堆里望向自己的禅院真希，不由得感到有些背脊发凉。


    好在似乎不需要他上前拼命。


    “砰——”


    禅院真希脚下的地板突然间崩开，一双泥土构筑的手臂伸出来试图将她碾碎。


    “是长寿郎叔父的术式……！！”禅院信郎看着这一幕马上就明白了，“炳出动了！！”


    果然，下一刻，禅院甚一就带着禅院长寿郎以及禅院兰太来到了这里。


    “炳”，依照高专资格评定条件，获得准一级以上实力认定的强者们组成的禅院家最强术师集团。


    咔——


    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


    但巨大的石手手掌突然间崩裂，禅院真希从当中成功挣脱了出来，朝着众人袭来。


    禅院长寿郎见状果断迎上前去。


    看着这一幕，禅院信郎微微一惊，也拔刀准备支援：“中了长寿郎叔父的那一招，为什么还能动……！！”


    噗——


    下一刻，他和禅院长寿郎都被一刀封喉，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好快……！！”


    喉咙虽然被割断，但死亡并没有立刻降临。


    他们只能难以置信地看着禅院真希的背影。


    “这家伙真的是……那个真希！！？”


    “甚一大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咆哮声传来，与此同时，禅院真希的身体悬浮了起来。


    是兰太发动了术式。


    “继续压制住她！！兰太！”


    禅院甚一见状赶忙朝着禅院真希靠近，打算给她致命一击。


    然而随着禅院真希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禅院兰太心里暗道不妙。


    “压……压制不住了！！”


    咔——


    他的术式马上就要被破解，开始七窍流血，但他还在坚持尝试压制住禅院真希。


    “！”禅院甚一见状微微一惊。


    “别管我！！甚一哥！”


    禅院兰太提醒道。


    “禅院家之所以会落得今天的处境，都是因为甚尔哥的心血来潮！！你也注意到了吧！？真希现在已经变得跟他一样了！！”


    “现在！！就在这里！！杀了她！！！”


    在禅院兰太的咆哮声中，禅院甚一朝着禅院真希挥拳。


    无数拳头如同雨滴一般砸落。


    瞬间就将禅院真希连同着她所在的那片区域一起摧毁。


    “我们成功了……”


    禅院兰太看着眼前的废墟，感慨着。


    但是下一刻，他就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


    “甚一哥……！！”


    只见废墟之中，禅院真希若无其事地提着禅院甚一的头缓步从烟雾中走出。


    刚才他们拼命的努力，在真正的暴君面前，毫无意义。


    “噗——”


    禅院真希平静地从禅院兰太身旁走过。


    甚至没人能看清楚她是如何出刀的，只是路过而已，禅院兰太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死了。


    扑通——


    随后，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头颅扔进了一旁的池塘里。


    “真是无情。”


    禅院直哉看着这一幕笑着调侃道。


    “你这人还有心吗？”


    他是“炳”的首席，也是目前禅院家最强的战力。


    “嗯，已经被那家伙给带走了。”禅院真希平淡地回应着，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心。


    ············


    “大家都说我是个天才。”


    “说我将来一定会接替老爸成为下一任家主。”


    “还说禅院家有个吊车尾的家伙。”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连一丁点的咒力都没有。”


    “那家伙得有多寒酸啊？”


    “不知道他长着怎样一副苦相。”


    这是禅院直哉小时候对禅院甚尔的第一想法。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里只剩下了恐惧。


    就和现在面对禅院真希一样。


    “你！不是他！！”


    但即便心存恐惧，禅院直哉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不断地朝着禅院真希发起进攻。


    砰——


    在他的高速进攻之下，禅院真希被砸进了墙壁之中。


    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禅院真希正在口中默数着什么，心思完全没在与他的战斗上面。


    “你不是甚尔！！”


    “杂鱼的原罪就是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没有人能理解甚尔，大概除了悟之外吧。”


    “但绝对不会是你！！”


    看着禅院真希重新站起来，禅院直哉再次冲了上去，抓住她的腿将她扔了出去。


    “能够和他们站在同等高度的人。是我！！！”


    怀抱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此刻的禅院直哉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不太妙……”


    虽然如此，但面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禅院真希，禅院直哉心里依旧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的投射咒法无法做出过度无视物理法则与运动轨迹的动作。


    至于速度方面也是同样，术式发动时的加速度是有上限的。


    与此相对地，随着术式的不断叠加，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不会再犯上次面对胀相的时候那种错误！！！”


    “力量取决于重量和速度！！”


    “用高速度贯穿你！！”


    啪——


    然而突然间的掌声却让禅院直哉的动作微微一愣。


    是禅院真希在鼓掌。


    鼓掌之后，禅院真希张开了双臂，像是准备拥抱某人一般做出了准备动作。


    “不知火型。”


    虽然以真依的生命为代价换来了彻底摆脱咒力，如钢铁般的肉体。


    然而在与禅院扇的战斗中负伤并且失血过多，再加上与炳的连续战斗。


    禅院真希判断与已经超越亚音速的禅院直哉进行长期对战对自己非常不利。


    “看来是打算正面对决！！”


    看着禅院真希的准备动作，禅院直哉知道对方是打算决胜负了。


    “来呀，给你个抱抱。”


    禅院真希第一次开口了。


    啪——


    然而，这一次禅院直哉却并没有如她预料一般攻过来，而是与她擦身而过，并且拍了她一下。


    投射咒法发动的时候，被手掌触碰到的目标必须同样做出以二十四分之一秒为单位的动作。


    失败的话，会被定格一秒钟。


    此刻禅院真希被控制住了。


    禅院直哉依然维持着最高速度。


    “你是盘算着即便断上几根肋骨也要接下我的攻击，然后封住我的行动是吧？那么显而易见的圈套，谁会上当！？”


    他已经绕到了禅院真希背后，轻蔑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果然是个冒牌货！！”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迎上了禅院真希转身挥来的拳头。


    原来她根本没被控制住。


    “24回是吧？”


    原来禅院真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默数禅院直哉的术式‘帧数’。


    “你跟老头子一样，不单单是快，还透着一股违和感。原来是在牢牢地按照一秒钟24次的频率做动作。变成现在这副身体之后，总算能看出端倪了。”


    “你这……冒牌货。”禅院直哉咆哮着。


    砰——


    下一刻，他被禅院真希一拳砸在了脸上，地面崩裂开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说一遍？”


    面对禅院真希的提问，禅院直哉当然无法回应了。


    他的脸已经完全变形了。


    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才这一拳毫无疑问是致胜一击。


    ···········


    禅院家厨房里。


    “母亲。”


    在解决掉一切障碍后，禅院真希来到了母亲面前。


    “不要……你不要过来！！”母亲不断地退后，恐惧让她直到手触碰到了滚烫的锅炉都没能感觉到。


    “母亲，求你听我说。”禅院真希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母亲满脸的惊恐，连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烧焦了都没感觉到。


    “滋滋滋——”


    烧焦的手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我‘离开’？”禅院真希问道。


    “……？你在说什么？”


    母亲脸上满是恐惧与疑惑。


    “……”


    “不要！！别过来！！”


    “不要！！”


    “不——”


    惨叫声在厨房里响彻。


    ············


    废墟之中，禅院直哉挣扎着爬回了房间里。


    “呼……呼……呼……”


    他剧烈地喘息着，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但却在笑。


    “呵呵呵呵……最后关头还是掉以轻心了吧？臭娘们……”


    他在为自己装死骗过了禅院真希，还活着而得意。

 第88章

    然而，就在禅院直哉高兴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是禅院真希的母亲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他的背后，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此刻的她脖颈间满是血迹，似乎已经距离死亡不远。但到最后，她似乎也要将禅院直哉杀了之后再死。


    “妈的……开什么玩笑？”


    禅院直哉愤怒地抓着地面，想要爬起来。


    “……咒力凝聚不起来！！”


    然而此刻的他就连一个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一想到要死在一个普通人手里，他就无比不甘。


    “你个杂碎……！！”


    “啊……”


    女人一刀插在了禅院直哉背后，嘴里念叨着。


    “能生下你们……我很开心……”


    在幻想中，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


    “真依！”


    另一边，禅院真希已经带着禅院真依的身体离开了禅院家。


    西宫桃看着这一幕，脸色无比难看。


    “所以……我才……劝你们别来……！！”


    “……真依就拜托你了。”禅院真希看着她，放下了禅院真依的尸体。


    西宫桃抱着禅院真依的尸体，语气悲伤地朝着禅院真希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真希。”


    “……”


    ············


    当日，并未出现于禅院家的‘炳’6名，‘躯具留队’21名，随后均死于非命。


    现场并未检测到残秽。


    遗体的伤口处检测出了细微的咒力，据推测其来自于行凶的咒具。


    事后，五条家以及加茂家向咒术总监部提议将禅院家从三大家族中除名。


    总监暂时保留该提议。


    ············


    “秤金次此时正在栃木县的某个停用了的立体停车场里做局头。组织黑拳开盘赚钱。”


    另一边。


    咒术高专深处禁地。


    天元朝着众人道。


    “黑拳？”轩浩闻言微微一愣。


    “让术师们上格斗场。”天元解释道。


    “那客人都是……”伏黑惠闻言有些汗颜。


    “基本都是非术师。”天元继续解释道。


    “这不是彻底违反了《咒术规定》第八条的保密规定吗？”伏黑惠问道。


    “拳赛的参加者中，肯定也有诅咒师。”天元叹了一口气，没有解释，只是提醒道，“你们千万要当心。”


    ············


    “为什么要换衣服？”


    来到天元所说的地方之后，轩浩一边换衣服一边朝着旁边的伏黑惠问道。


    “秤学长他因为顶撞了上层，被停学了。”伏黑惠解释道，“而且他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无视咒术规定。若是被他发现我们跟高专有关联，可能会逃走吧。类似于警察与小偷的关系。”


    “嗯？”


    轩浩有些疑惑。


    “什么奇怪的比喻？我们现在是高专的人？”


    “应该算是中立的，但在秤学长眼里他肯定会把我们看成事高专的人吧。”


    “话说他是那种肯帮忙的人嘛？”


    “谁知道呢？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出格。学长学姐们也都说他是个无赖。但是乙骨学长说过比他自己更强。这样强的战力，当然要拉他入伙。”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停车场。


    “快滚，臭小子们。这里可不是给不良少年当聚集地的地方。”


    两个守着停车场门口的魁梧男人看见两人到来，上前阻拦道。


    “我输一二三，你们就向后转给我滚远点。敢有其他动作，我揍死你们。”


    “我们需要钱，让我们在这里打黑拳吧。”伏黑惠淡淡地提议道。


    “额？”孙浩然有些疑惑，他来之前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


    “呼——”


    男人根本没有回应，而是一拳朝着伏黑惠挥动而来。


    伏黑惠并没有闪躲，而拳头也在他面前停下了。


    “规则一。拳赛的事情绝对要保密。”男人似乎看出来了伏黑惠并不简单，解释起了规则，“告诉我你是听谁说的？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揍你。”


    “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伏黑惠回答道。“因为我把他杀了。”


    他这话当然是撒谎的。


    但却让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惊。


    “！！”


    “差不多是一个月之前吧。”伏黑惠继续道，“你们这儿曾有个爱虚张声势的垃圾吧？”


    “远藤就是一个月前失踪的……”男人闻言心中想着。


    “我来填他的缺，或者需不需要我在你们局头面前让你表演下空翻？”伏黑惠淡淡地道。


    “对啊，要是一上来就说要见他们老大，肯定会引起怀疑。”轩浩这才明白伏黑惠的打算，“也不能透露出我们知道秤这个名字，我还是别说话比较好。”


    “行了。”另一个男人打了个电话之后，道，“老大许可了。今天的资格赛就让他们参加。不过，由他出场比赛。”


    说着，伸手指向轩浩。


    “？”


    轩浩微微一愣。


    伏黑惠心里笑了笑：“正合我意。轩浩比我更适合参加拳赛。”


    “不行，我来打。”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这样说着。


    “老大说你太狡猾了。”男人呵呵笑着反驳道，“要是不愿意的话，你们就回去吧。”


    “……”


    伏黑惠闻言沉默了一阵。


    随后才答应道：“好吧，就这么定了。”


    ············


    “我说伏黑啊，刚才可真够险的。”离开停车场之后，轩浩感慨道，“你演的太过了啦。”


    “未必吧？”伏黑惠淡淡地反驳道，“毕竟也有诅咒师参加比赛，所以你我肯定会有需要轮换商场的时候。先不说这个。”


    “嗯，在那能用监控摄像头观察我们，就说明，秤学长他极有可能在那栋建筑物中。”轩浩微微点头，刚才在门口他注意到了摄像头。“当然也不能排除遥控操作的可能。”


    “轩浩你上场比赛，从内部找他。”伏黑惠道，“我大概会在同一时间潜入停车场……不过这也说不准。”


    “说不准？”轩浩有些疑惑。


    “他们估计放长线钓鱼等我露出马脚。”伏黑惠解释道，“如果我的潜入暴露了，那么同时你的信用也会破产。我们就再没机会接触秤学长了。”


    “那到时候就只能硬闯了。”轩浩道。


    “那可是迫不得已的最终手段了。”伏黑惠微微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来恳请秤学长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所以要极力避免发生会影响到今后关系的情况。”


    “一些小冲突当然也是无法避免的。”


    “说老实话，我认为今晚我本不该行动。但是津美纪的回游宣誓有效期已经所剩无几，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伏黑惠有些担心地道。


    “现在是……10日17点……”轩浩闻言看了看时间，“距离期限还剩9天。因为我们花在路上的时间比预想的多。跑着去搭乘交通工具，途中还跟咒灵干架。”


    “所以今晚我也会潜入进去寻找秤学长，但一旦情况不妙，我会立刻闪人。所以我才说‘说不准’。”伏黑惠解释道。


    “懂了。”轩浩微微点头。


    ············


    晚上。


    轩浩来到了停车场准备上擂台打拳。


    “只有两条规则，‘不许逃避’，‘禁止使用术式’。”白天的魁梧男人朝着他解释着擂台上的规则。


    “？”


    轩浩闻言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过对方用不用，我都无所谓的。术式。”


    “绝大多数客人都是非术师，看不见术式的。”男人回答道，“再激烈的较量，看不见的话谁都不会感到刺激。”


    “那‘不许逃避’这一觉又是什么意思？”轩浩问道。


    “是说‘要在客人的可视范围内战斗’。”男人解释道。


    “你们还真是顾客至上啊。”轩浩吐槽道。


    “那当然了，这是生意。”男人理所当然地道。


    “老大是什么样的人？”轩浩问道。


    “你很在意吗？”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还好。”轩浩淡淡道。


    “见了面你就知道了。”男人道。


    “能见到他吗？”轩浩有些惊讶。


    “比赛分为两种。”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解释道，“像今天的淘汰赛这样‘没有剧本’的跟‘有剧本的’。剧本当然都是老大写的。今晚要是你表现得好，很可能就会接到他的召见。”


    “总而言之，尽情往大了整就ok呗。”轩浩问道，“这样就简单多了。”


    很快，跟随着男人的脚步，轩浩来到了一处天花板空洞的楼层，天花板上面的一层，全是围绕的观众。


    看来下面的地板就是比赛的场地了。


    “原来是把楼层打通，上面是观众。下面打比赛啊。”轩浩感慨道。


    “对。”男人微微点头自豪地笑着，“然后那就是你的对手。”


    说着，他朝着对面迎面而来的人道。


    “……我第一次见到时也是震惊到不行。”


    “嗯。”


    轩浩呵呵笑了笑，没有在意，“正好适合招揽顾客。”


    “尊敬的观众们！精彩刺激的格斗俱乐部淘汰大赛今夜也同样准时开始！”一旁的主持人开始炒热气氛，“本场比赛也将由我约翰波比为大家进行现在解说！！”


    “事不宜迟！先向大家介绍今晚斗志满满两位对战选手！！突如其来的刺客！！比三角多一个角的是四角！！危险的烈火小子！轩——浩！！”


    “站着是熊猫，坐下时熊猫，走起路来更是熊猫！！熊——猫！！”


    轩浩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熊猫呵呵笑了笑。


    这就是他为什么对对面的对手的长相感到惊讶的原因。


    因为这是他的熊猫学长啊。


    “诸位！下注啦！下注啦！~~”


    主持人兴奋地笑着喊道。


    “买好了吗！？买定离手了哟~~~！？”


    ············


    与此同时。


    某处昏暗的监控室里。


    秤金次躺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这场比赛掀不起什么热度。”


    “为什么呀？金次。”一旁的女人拨弄着他的脸，好奇地问道。


    “经受得住考验的人才会有‘运气’。”秤金次解释道，“还没比就知道输赢的比赛，是毫无乐趣的。无名术师里能打赢熊猫的家伙可没几个。”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连监控都懒得看一眼。


    “恐怕未必哦。”


    女人却持反驳态度，看着监控，笑了笑。


    “嗯！？”


    听见这话，秤金次微微一愣，赶忙看向监控。


    只见监控画面上的一人一熊猫竟然打得不可开交。


    “嗷嗷嗷！！？”主持人看着这一幕也激动了起来，“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我实况直播生涯中见过的最精彩的攻防对决！！虽然这份工作做了才刚刚半个月~~~~！！”


    “熊猫学长，你见过秤学长了吗？”


    交手的时候，轩浩悄悄地朝着熊猫问道。因为熊猫似乎比他先来这里潜伏有一段时间了。


    “还没呢。”熊猫悄悄回应道，“我们是老相识，所以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戒心，但是对我避而不见。关键另外一个3年纪的术师很是问题。你没暴露自己高专生的身份吧？”


    “嗯。”轩浩微微点头。


    “很好很好。”熊猫满意地点头。“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吧？”


    随后他装作被轩浩一拳击飞的样子。


    “哇啊！！他的拳头怎么这么硬啊！！”


    “……好浮夸的演技。”轩浩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


    “我动不了了！！你等着瞧！！动物保护团体一定饶不了你！！”熊猫倒在地上夸张地叫喊着。


    “优胜者是！！”而裁判也趁着现在宣布了比赛的胜负。“轩~~~~浩！！”


    “等淘汰赛后，让轩浩道楼顶上来。”


    另一边，带着轩浩来的男人接到了电话里的指令。


    “什么？”男人闻言微微一愣，“会不会有些言之过早？”


    “他肯定会赢的。”电话里的声音笃定道。


    “而且他为了吸引楼上的观众，还特意让动作充满立体感。感觉我能写出一个适合他的好剧本来。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嘛，打铁要趁热……”


    “这话听着傻里傻气的，别再说了。”秤金次一旁的女人吐槽道。


    她是同为咒术高专三年级的星·绮罗罗。

 第89章

    “是。”


    接电话的男人回应着秤金次的吩咐。


    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么该如何处理，另一个小子呢？”


    然而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道影子就潜伏在他身边。


    正是正在秘密行动的伏黑惠。


    “继续加以警戒。”


    秤金次呵呵笑着吩咐道。


    “稍后绮罗罗也会加入。”


    “为啥哦~~！”


    一旁的绮罗罗闻言抱怨道。


    “啊~燥起来了呢。”


    秤金次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抱怨，自顾自地感慨道。


    “上一次我这么躁动，还是我前女友各种分期买买买的时候呢~”


    “不许提你前女友。”一旁的绮罗罗闻言微微撇嘴。


    ············


    深夜。


    “沙沙——”


    熊猫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停车场附近的树林里。


    “哦，果然在这里。伏黑。”


    刚来到来这里，他就发现了早就在这里等着的伏黑惠。


    “熊猫学长。”


    伏黑惠朝着熊猫打招呼道。


    “看来轩浩应该能接触到秤了。熊猫学长为什么还没跟秤学长见过面？”


    “他人在哪儿我倒是已经知道了，”熊猫解释道，“他基本都在楼顶的监控室活动。可就是无法接近呢。”


    “无法接近？”伏黑惠有些疑惑。


    “上了屋顶之后，无论再怎么靠近，都无法缩短与监控室与大门的距离。用走的或是跑的，都不行。”熊猫解释道，“给我的感觉和悟的术式有些接近。估计是绮罗罗的术式吧。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绮罗罗……？”伏黑惠问道，“我记得另一个三年级学生应该也是男的吧？”


    “是男的。”熊猫道。


    “那是只有当绮罗罗学长人在监控室里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吗？”伏黑惠继续问道。


    “我不清楚。秤和绮罗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熊猫微微摇头，“于是我就想，与其太过深追而避之不及，不如先当好一只能招揽顾客的熊猫，幸好你们俩来了。”


    “那你觉得轩浩能顺利说服他吗？”伏黑惠问道。


    “很难。”熊猫想了一下回答道，“倒不是说轩浩不行，关键是秤的问题。”


    “……”


    伏黑惠闻言沉默了片刻。


    这时候熊猫又安慰道：“不过，我认为若能多花些时间，还是很有机会的。轩浩他性格爽朗又擅长与人打交道，应该跟秤很投缘。但轩浩他不擅长撒谎吧。”


    “不是擅不擅长的问题，”伏黑惠叹了一口气道，“他这个人就没怎么动过撒谎的念头。我已经给过他一定的指示了。”


    “不过最坏的情况应该要数轩浩暴露了自己是高专有关人员的身份，还没怎么说话，就被赶出监控室。或是在交谈中被其他人强行介入。”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在轩浩进入监控室那一刻起，”熊猫道，“就对立体停车场悄悄展开速攻并压制。守住监控大门，留出二人单独谈话的时间。”


    “可是这……”伏黑惠有些担忧道。


    “放心吧，我们不杀人，就让他们睡一会儿而已。”熊猫嘿嘿笑道。


    “里面有很多的监控探头，既然要在监控室里谈判，那难保不被发现……”伏黑惠还是有些担心。


    “我已经探清楚情况了，监控探头的位置和死角都已经全部知道。”熊猫道，“而且我就算被瞧见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平常我就爱在里面转悠。里面正儿八经的术师就只有秤跟绮罗罗。”


    “负责看守的人数呢？”伏黑惠问道。


    “入口4人，楼顶之外的每一层各有2人。”熊猫回答道。


    “……这么说来，应该行得通。”伏黑惠思考了一下，微微点头。“最令人担心的就是绮罗罗学长的术式了。”


    “那个没办法。”熊猫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如果他能像瞬间传送一样把轩浩转移出房间，或是让被人进入房间，那我们就放弃说服秤。”


    ············


    时间来到了凌晨00:58分。


    停车场里的人们还在继续巡逻。


    “轩浩你还在读高一啊？真年轻。”


    与此同时，轩浩在绮罗罗的带领之下正准备去见秤金次。


    “阿秤他中学留过级。”


    “……看你好开心的样子？”轩浩问道。


    “呵呵，是呢。”绮罗罗笑了笑。“因为阿金他好久没这么起劲了。我最最喜欢充满激情的阿金啦。”


    “咔嚓——”


    说着，他打来了监控室的门。


    ············


    而与此同时，伏黑惠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从巡逻的人影子里钻出来，直接从背后锁喉将其勒晕。


    随后，他避开了监控摄像头，朝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潜伏进去，然后故技重施。


    另一边，熊猫正在地上打滚儿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熊猫吃鱼肉肠吗？”


    巡逻的人看着熊猫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喂，这个家伙有登场打擂台的好吧，不是观赏动物啦。”


    一旁的同伴提醒道。


    砰砰——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分心的时候，熊猫突然间暴起，两下就将两人一起放倒了。


    “谢谢你的鱼肉肠。”


    随后，他吃着其中一人手里的鱼肉肠，悠哉地朝着安全楼梯而去。


    “安全楼梯没有监控~”


    “嗨！”


    很快，他来到了楼顶，看见了同样潜入进来的伏黑惠。


    “熊猫学长。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伏黑惠问道，“之后会不会因为这个惹出麻烦？”


    “没问题，没问题~”熊猫对于放倒那些人一旦心理负担都没有。


    “……”伏黑惠闻言有些汗颜。


    “快去守住门口。”熊猫提醒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出乎意料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顶，刚好看见了熊猫。


    “小熊猫！？”


    是送了轩浩去监控室来到这里透气的绮罗罗。


    “额……”


    熊猫见状微微一愣，额头冷汗直冒。


    “绮罗罗他没跟秤在一起吗！？”


    而另一边，绮罗罗看见了熊猫竟然和伏黑惠在一起，微微一愣。


    “熊猫和……刺猬头小子……！小熊猫领着他入侵进来，说明他是……高专的人！？”


    想到这里，他顿时准备掏出手机联络秤金次。


    “那么小轩浩也是高专的人……！！阿金……有危险！！”


    “玉犬！！”


    注意到他的动作，熊猫和伏黑惠几乎同时行动起来，准备阻止他。


    然而，就在玉犬快要扑倒绮罗罗面前的时候，却突然间被弹开了。


    “伏黑！？”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异变，熊猫微微一惊。


    “玉犬被弹飞了！？不对，根据熊猫学长的描述来看，是无法接近他！！”


    “嗯？”


    “哦？”


    熊猫和伏黑惠对视一样，似乎在交流战术。


    “之前就给小熊猫做好了标记。”绮罗罗看着两人被暂时击退，转身就跑。


    “他要回监控室……回到秤那里！？”熊猫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惊。


    “等等！绮罗罗！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只是有事情想要拜托秤！！”


    “真难以置信，我看错你了！小熊猫！！”然而绮罗罗根本没带信的，依旧跑得飞快。


    “啊！这下，我也没办法靠近你了啊！”熊猫在后面追着追着却发现自己越追越远了。


    “玉犬！！”


    伏黑惠命令玉犬挡在绮罗罗的去路上。


    “！！”


    绮罗罗微微一惊。似乎没想到玉犬的速度这么快。“啧”


    “无法靠近的同样也包括绮罗罗学长……！！”伏黑惠在心里猜测着绮罗罗的术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朝着自己的玉犬飞了过去。


    “伏黑！？”熊猫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忧地喊道。


    伏黑惠心里一阵凝重：“不仅仅是无法接近绮罗罗学长……我还无法跟玉犬分开！？这究竟是什么术式！？”


    ············


    “轩浩。”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秤金次朝着轩浩道。


    “‘每天只要拿出一小时来做某件事，就能月收100万日元……！！’要是有人这么对你说，你会信吗？”


    “………………嗯？？？”


    轩浩微微一愣，心里充满了疑惑，完全不知道秤金次究竟是什么想法。


    “那……得看是‘什么事’吧。”


    “不过若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必须花费20万来购买商业情报。”秤金次继续道。


    “！？”轩浩闻言更疑惑了，“额……那这事可就不怎么靠谱了。”


    “不错，正如你所想。这是典型的诈骗。”秤金次呵呵笑着，“骗子伪装成有钱人，然后通过贩卖所谓‘赚钱的方法’来骗取钱财。正常来想都是些显而易见的骗局，然而上当受骗的笨蛋却数不胜数。这是为什么呢？全都是因为‘激情’。”


    “激情？”轩浩有些疑惑。


    “骗子跟受骗者都有的，‘从现在改变人生’的‘激情’。”秤金次淡淡地解释道，“人会被‘激情’冲昏了头，做出错误的判断。然而若是没了‘激情’，人甚至都不会谈恋爱。我深爱着‘激情’。要说到更直接的‘激情’的交锋，你认为是什么呢？”


    “……赌博？”轩浩立马回答道。


    “呵呵，你果然很上道。”秤金次咧嘴笑了笑，“人活着就是在赌博。之前交往过的许多女人因为厌恶赌博而甩了我。她们从根源上就错了。这个社会最先淘汰的就是不敢下重注的跟不知道该何时抽身的家伙。人人都在赌博。她们讨厌的不是赌博本身，而是‘失败’与‘毁灭’。”


    “也有希望能够平静安稳地锅日子的人吧？”轩浩问道。


    “那种家伙我一个都没见过。”秤金次有些无趣地回答道，“我热爱‘激情’。‘激情’就是‘赌博’，‘赌博’就是‘人生’。然后，‘爱’就是‘支配’。我将来要通过赌拳比赛支配这个国家的‘激情’。咒灵的存在被公之于众，总监部的职能也机会陷入瘫痪。现在正是扩大事业的大好良机。我要破除各种障碍，趁着这咒术规定改革的大好时机，让世间承认赌拳比赛的存在。总之，我现在需要优秀的棋子。”


    说着，他看向轩浩，问道。


    “轩浩，你愿不愿意试着跟随我的‘激情’，疯狂一把？”


    “局头，我有事……”轩浩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秤金次的电话响了起来。


    然而秤金次只是淡淡地看了桌面上的电话一眼，随后继续朝着轩浩道。


    “轩浩，喝点什么吗？”


    “啊，随便都行，除了酒之外。”轩浩回答道。


    “怎么？”秤金次问道，“你酒量不好？”


    “不是酒量的问题，我还未成年。”轩浩理所当然地道。


    “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墨守成规。”秤金次笑了笑，“你知道吗？五条悟的酒量也差得很。”


    “哦——？”轩浩微微一愣，随后疑惑地问道，“五条是谁？还有干嘛要说‘也’呢？我又不是因为酒量差才不喝的。”


    “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术师不知道五条悟的呢？”秤金次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他？”


    说着，他一口饮下手里杯子里的酒，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你，是高专派来的吧？”


    “——！！”


    轩浩微微一惊，马上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听我说！！我是——”


    然而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改变。


    是秤金次发动了术式！！


    “你先……听——听我——”


    “绮罗罗给我打电话，而不是发语音，”秤金次完全没打算听，自顾自地说道，同时给了轩浩一击。


    “就表示发生了异常情况，这是我们提前约好的暗号。”


    然而轩浩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后退，反而顺势抓住了他的衣领，一个头槌撞在了他的头上。


    “听我说完……！！”轩浩咆哮着。


    “老子不要！因为子的激情已经冷却下来了！！”秤金次同样咆哮着。


    ············


    另一边。


    伏黑惠和熊猫与绮罗罗这边的情况也陷入了焦灼状态。

 第90章

    “绮罗罗学长！！”


    伏黑惠朝着绮罗罗咆哮着解释道，“准确地说我们现在并不是高专的人！！你应该知道东京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吧？”


    “出现在各地的结界，也都跟东京有关系！那里面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咒术恐怖袭击！！”


    “我们需要秤学长的帮助！！”


    “谁让你们排挤我们的？自作自受。”然而对于伏黑惠的话，绮罗罗一点都不在意。


    “……都说了我们不是高专的人……”伏黑惠有些汗颜，“是跟上层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吗？”


    “跟保守派起了争执。”熊猫提醒道，“至于保守派的‘保守’说的可不单单是面对规定的态度。他们有着类似‘咒术应当如此’的思想。像是钉崎的术式原理浅显易懂，就属于保守派最喜欢的。像是之前流行的‘诅咒录像带’那样，咒术也会与时俱进，跟新兴技术联系起来。不过一旦涉及到术式的话，保守派那边就比较啰嗦了。”


    “阿金的术式正是这类的典型。”绮罗罗面色阴沉地解释道，“上层那些蠢货！就因为他们的迂腐无能，所以才会吃败仗的。不过，你们可真幸运。无论捅出多少篓子，都有五条悟替你们擦屁股。搞不懂你们来找我们帮忙的意义何在。所以照常思维来看，你们来寻求帮助是假，另有所图才是真的吧?”


    “五条老师被封印了，”伏黑惠解释道，“所以我们才打输了。”


    “？”


    绮罗罗闻言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显然并没有相信。


    “啊~~~~~~~他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话！”伏黑惠和熊猫也看出来了他表情的意思。


    “唉……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熊猫叹了一口气。


    “但他毕竟是跟秤学长最亲近的人。”伏黑惠知道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只能动手了。


    “脱兔！！”


    他双手结印，召唤出了一大群兔子。


    “兔兔……”


    绮罗罗看着兔子可爱的样子，有些愣神。


    而伏黑惠则是趁此机会思考着：“只要能够成功说服他，跟秤学长的谈判就能变得轻松些……！！”


    “！！！”


    然而刚召唤出脱兔不久，伏黑惠就发现了自己的兔子每一只身上都被刻上了‘acrux’的字样。


    他猛然转身看向离开这里的铁门的方向。


    果然，门上也被刻上了字。


    “gacrux”。


    他开始逐渐有些明白这个人的术式了。


    “这么惊人的数量……他有什么企图？”另一边，绮罗罗也在思考着伏黑惠的意图。


    “我的术式是给咒力打上标记，所以，式神和它的主人是算作一体的。”


    “这样下去，这些兔子会像刚才的狗子那样被吸到你身上。你会被自己的式神碾压而窒息。”


    然而就在绮罗罗这么认为的时候，周围的兔子却突然间自爆化作了一片影子。


    “熊猫学长‘脱兔’怎么样啊！？”伏黑惠趁着脱兔的掩护已经来到了高处，朝着熊猫问道。


    “很可爱！仅次于我！！”熊猫高声回应着。


    “我是在问它们能靠近哪里，不能靠近哪里！！”伏黑惠有些无语地问道。


    “！”


    熊猫反应过来，说道，“我跟那边的二楼可以随便接近！不能靠近绮罗罗和监控室的门！！”


    “熊猫学长，你身体某处写了字母吗？”伏黑惠又问道。


    “！”闻言熊猫赶忙打量起了自己的身上，果然在屁股上找到了字迹。


    “咦？啊！！真的有爱！‘imai’！”


    “我身上什么地方肯定也有……”


    伏黑惠闻言微微点头，随后开始寻找身上的字迹。


    “imai？我身上写着……找到了！！是跟脱兔一样的！！acrux！！”


    伏黑惠在自己的腹部找到了字迹。


    “玉犬身上估计也有，虽然一切都还不确定，但这时候应该试探……”


    想到这里，他高声朝着熊猫喊道，“我知道了！！这个术式的秘密就是星座！！”


    听了这些，懂的人自然会懂。


    “星座？”熊猫完全听不明白。


    而绮罗罗则是下意识地愣了愣。


    “主旨的星座是……‘南十字座’。”


    伏黑惠继续道。


    而他的这话，让绮罗罗的脸上变了。


    绮罗罗脸上的变化顿时让伏黑惠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可恶！！”


    绮罗罗也注意到自己中计了，抱怨道，“表情管理太差了！！跟他一样形于颜色了！！他脸上写着大大的‘试探’两个字，因为他也不敢确定我的术式主旨就是南十字星！！而我居然露出了‘竟然被你知道了！？’的表情！！平白让他增添了信心！！他若是看破了术式，就可以进入监控室了！必须要在这里阻止他们！！”


    “原来真的是南十字星座。真得要感谢津美纪。可是除此之外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话说……”伏黑惠皱眉思索着，“南十字座不是只有四颗星星吗？？”


    “伏黑~~~到底是怎么回事？”熊猫好奇地问道。


    “果然可以靠近熊猫学长。”伏黑惠朝着熊猫，同时解释道，“学长，南十字星座是只有四颗星的吧？”


    “咦？应该是吧？毕竟是个十字……”熊猫有些不太确定地回应道。


    “……一般想来确实如此。”


    伏黑惠闻言微微点头。


    “我认为绮罗罗学长的术式是将南十字座钟的星星分配给不同的人。让我们彼此保持适当的距离。”


    “但是绮罗罗学长可以接近监控室大门，而我跟熊猫学长又能靠近彼此。于是我猜测这个术式很可能跟路线早已经定的‘盖章比赛’或是双陆棋那样的，彼此都有可以靠近的顺序。然后，想同的星星会相互吸引！！”


    “术师本人不是应该在术式对象之外吗？”熊猫疑惑地问道。


    “那应该不会。玉犬也不得不与他本人保持距离。”伏黑惠解释道。


    “那会不会单纯是我们的星星跟绮罗罗还有门上的星星之间相互排斥呢？”


    “若是那样的话，绮罗罗学长他此时为什么不逃进监控室呢？”


    “啊，对哦。若是他进到内侧紧紧贴在门上，我们就彻底没戏了。”


    “现在绮罗罗学长他正提防着我们。怕我们完成了某个条件。在他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进入监控室。”


    “这样的话，星星有五颗以上。”


    “没错。”


    “正如盖章比赛一说正确，而只有4颗星星的话，那我们或者熊猫学长的其中之一应该可以靠近绮罗罗学长。所以事实上中间还有第五颗星，不通过那里，我们根本无法接近绮罗罗学长跟监控室的大门。”伏黑惠看懂了这个术式。


    “要是还有第六第七颗星该怎么办？”熊猫疑惑地问道。


    “希望不会那么倒霉吧。”伏黑惠有些汗颜，“明明是十字却有五颗星已经够莫名其妙的了。”


    “居然被你看破了！”


    绮罗罗这边察觉到了两人看透了他的术式，直接飞身越到了一辆汽车上，恐怖的力量将汽车翘起。


    “那就开打吧！！”


    “熊猫学长！！”


    伏黑惠顿时提醒道。


    熊猫听见提醒立刻行动了起来。然而他却被翘飞的车砸中了。


    这辆车上被标记上了和他同样的字。


    “哼！！”熊猫毫不犹豫地打算将车扔出去。“我没事！伏黑！快去找星星！！”


    “不能丢出去！！”


    伏黑惠一边奔跑起来准备寻找最后一颗不同的星星，一边朝着熊猫提醒道。


    “车子上有和你一样的字母！扔出去会再飞回来跟你吸在一起的！！就像我跟玉犬那样！！”


    伏黑惠一边奔跑一边思索。


    “恐怕要标记星星的前提是必须亲手触碰贵哦的对象才行。但是我和脱兔都没有被绮罗罗学长碰到过……！！”


    “他只碰到过玉犬，也就说绮罗罗学长是将星星标记在咒力上，而非物体！”


    “想要把星星标记给房门、汽车等物体上，会不会是必须已经预先包含了某人的咒力才可以！？”


    想到这里，他感应了一下汽车的方向。


    “果然没错！！车子上有绮罗罗学长以外的咒力残秽！！”


    “如果假设术式范围并不大的话，那么另一个星星残秽也……”


    “找到了！！第五颗星星！！”


    很快，伏黑惠就发现了第五颗星星所在的位置。


    “已经找不到除了我们三人以外的残秽了。绮罗罗学长已经给自己的咒力标记了星星。他若要给某样东西标记与我相同的星星就不能使用他自身的咒力。所以他不能像刚才那样扔汽车那样朝着我扔东西！！”


    踏——


    伏黑惠很快朝着目标位置靠近。


    “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话，现在就可以接近绮罗罗学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无数和他有着同样标记的东西朝着他不断地砸过来。


    伏黑惠的假设是正确的。


    绮罗罗的术式‘星间飞行’，是以南十字星为主旨，将五颗星分配给不同对象的咒力。


    星星想要接近其他的星星，必须遵守固定的顺序，拥有相同的星星的对象，一方会被另一方吸引。


    顺序就是星座的纵深。


    星座虽然看似平面，但其实当然有纵深。


    与地球间的距离，各有远近。


    被绮罗罗标记了acrux星星的伏黑惠，想要达到房门处，必须通过mimoss以及ginan才行。


    “你确实厉害。”


    绮罗罗看着伏黑惠面无表情地道。


    “居然真的搞懂了我的术式。但是你的理解能力有点强过头了，是不是断定我不能再朝你飞东西了？只要把标记在我的咒力上的星星ginan消除，再标记成跟你一样的acrux的星星就行了。”


    言语间，无数杂物朝着伏黑惠汇集而去，似乎准备将伏黑惠压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绮罗罗竟然惊讶地发现，玉犬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什……什么！？”


    为什么！？它从哪儿来的！？


    不对！！他从来就没有解除过狗子式神！！


    他已经看穿了相同的星星的目标，哪个会被吸向另一个！？


    他故意与式神隔墙而立，让会被自己吸引的式神靠着墙壁……


    等我更他俩处于一条直线上的时候，命令狗子出击！！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也朝着伏黑惠的方向飞过去。绮罗罗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解除术式，否则他会被一起压扁。


    “星间飞行，解除！！”


    而伏黑惠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术式解除的瞬间，伏黑惠就将绮罗罗整个人按在了地上，控制住了。


    “绮罗罗学长，现在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吗？”伏黑惠淡淡的问道。


    “……”


    绮罗罗沉默了一阵，“你真的是计算好了这结果吗？你又不知道狗子和你谁会被吸引。”


    “老实说当时我有赌的成分，但是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伏黑惠解释道，“是被‘咒力输出更高的一方’吸引对吧？最开始时是我被吸引去了玉犬那边，而这次我为了防御绮罗罗学长的攻击，用咒力进行了强化。结果就反过来了。”


    “……”


    绮罗罗闻言微微撇嘴，自己的术式完全被这小子看穿了啊。


    “你是一年级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拜托了，时间真的不多！”


    伏黑惠放开绮罗罗，土下座地请求道。


    “请听我说几句。”


    “……”


    看着伏黑惠如此诚恳的样子，绮罗罗心里一软，只能答应了。


    “知道了啦。”


    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监控室的铁门突然间被撞开了。


    一道影子从门里倒飞而出。


    “轩浩！”


    看着飞出来轩浩，伏黑惠微微一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熊猫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汗颜。


    “踏踏——”


    沉稳的脚步声从监控室里传来。


    只见秤金次面色气愤地缓步走出。


    “伏黑，熊猫学长，你们都不要出手。”轩浩朝着两人提醒道。


    “！！”两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惊，心想这个时候不是该他们一起想办法吗？


    “敢小看我？”


    秤金次听着这嚣张的发言，更加气愤了。


    挥动着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轩浩的脸上。

 第91章

    “结结实实地正面挨了一拳！！？”


    看着轩浩被秤金次的拳头正面命中，伏黑惠等人忍不住微微心惊。


    在暴力的作用之下，轩浩整个人朝着后方仰倒下去。


    但是却很快找回了平衡，重新挺直了腰板站了起来。


    “！！”


    看着这一幕，秤金次微微一惊。


    “这小子！！从刚才起……就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你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他忍不住朝着轩浩骂道。


    “……”


    然而轩浩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次的战斗跟涉谷的战斗不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为了让秤学长认可他们，而举行的一场仪式。


    所以他不会闪躲，更不会反击。


    直到这个人愿意让步为止。


    “有意思，那我就听听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吧。”


    秤金次看着轩浩不说过话只是用倔强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火气上来了，活动着肩膀再次准备攻击。


    恐怖的咒灵在他身上萦绕，强化着他是身体。


    “前提是你得站住了，别被我揍趴下。”


    “阿金！！”


    不远处的绮罗罗见状赶忙喊道，“他们是来求你帮忙的！！你就听一听他们要说的话吧！”


    “我不是说我会听了吗？”


    秤金次理所当然地回应着。


    “……”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


    “好像是唉，这就ok了吗？”


    “我说轩浩，你为什么会找到我这儿来呢？”秤金次摊手朝着轩浩问道。“为什么要来找我帮忙呢？”


    “因为前辈们说你很强。”


    “我猜也是。”


    砰——


    秤金次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又给了轩浩一拳。


    轩浩整个人再次朝着后方退后了几步。


    这个人的拳头是怎么回事！？


    先不必说威力大小，更重要的是它‘好痛’！！


    感觉就像是被人拿着缠了砂纸的棒球棍殴打一样！！


    “一个术师寻求另一个术师帮助的前提是要让对方感受到‘请与我一同拼上性命！’的那份意志！！”秤金次咆哮着提醒道，“而此时此刻！你必须要让我感受到你的‘激情’！让我心甘情愿为你拼上性命的‘激情’！！”


    “你倒好！居然承认是别人让你来你就来了！？夜蛾大叔在搞什么集贸！？你这样的废物就该早点开除了！！”


    “我没有激情。”


    轩浩淡淡地回应道。


    “什么？”秤金次微微一愣。


    轩浩继续说道：“我是个零件。”


    “能让术师们拔除诅咒，今后也能继续拔除诅咒的零件。”


    “喂喂喂，真的假的啊？你。”秤金次听着这话很是不爽，“真是无聊透顶啊！”


    糟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伏黑惠见秤金次握紧拳头又要动手，顿时微微一惊，朝着轩浩提醒道：“轩浩！！够了！！”


    然而他的提醒根本不管用，轩浩又再次正面接下秤金次的拳头。


    而这一次，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很疼吧？五条老师他曾经说过，我的咒力要比别人粗糙许多。”秤金次淡淡地问道。


    但这次轩浩一点回应都没有。


    “死了？应该没有吧……”


    见轩浩好像晕过去了，秤金次朝着熊猫的方向看过去，“喂！熊猫！！还有那个海胆头。快带上轩浩离开这里，再也不许靠近。”


    “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啊！？”


    回头一看，发现轩浩竟然再次站了起来，并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刚刚可是毫无防备地挨了我三拳！？而且之前已经揍了他好多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秤金次感到有些汗颜，忍不住问道。


    “我是个零件。”轩浩依旧淡淡地回应着，“零件就要有零件自己的任务。我的任务就是要让术师们能够继续拔除诅咒。既然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必须要秤学长的帮助，那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获得你的认可为止。”


    “学长，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秤金次微微一愣看着轩浩那认真的眼神，他知道，这就是零件的“激情”！！


    “只要你喜欢，要再揍多少拳我都接着——”


    “阿金。”绮罗罗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朝着秤金次笑着提醒道，“是不是感觉找到激情啦？”


    秤金次咧嘴笑了笑，人在‘激情’面前是不会说谎的。


    “……你们几个，过来吧。”


    “！！”


    听见这话，伏黑惠和熊猫微微一愣，顿时欣喜起来。


    “做个交易。”


    秤金次淡淡地说道。


    他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已经答应帮忙了。


    “咦？解决了……他认可我们了？”伏黑惠有些不太确定，朝着绮罗罗问道。


    “嗯。”绮罗罗微微点头。


    “谢谢你的帮忙。”伏黑惠感谢道。


    “不客气。”绮罗罗笑着道，“虽然很讨厌高层的那些家伙，但其实在高专也乐于助人的阿金他，才是最充满激情的那一个。”


    “嗯……？”熊猫表示自己之前完全没看出来这一点。


    ············


    “真的假的！！？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听了轩浩等人的解释之后，秤金次理所当然地惊讶住了。


    “真的。千真万确。”几人异口同声地点头。


    “我去——”秤金次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件事，抱歉这时候说起有些像是顺便似的。”熊猫这个时候突然间道，“校长也死了。”


    “！！”


    听见这话，就连轩浩都忍不住微微一惊。


    “熊猫学长？”伏黑惠发出疑惑的声音。


    “对不起，没有早点告诉你们。”熊猫歉意道，“但是这件事是真的。”


    “……”轩浩闻言有些难过。


    “没事的，轩浩，不是因为涉谷的事，是那之后跟上层起了纷争。”熊猫安慰道。


    “但那也一样不好啊。”轩浩叹息道，“校长他不是学长你的……”


    “我说的‘没事’也包括了这一层意义。”熊猫似乎已经看开了，释然地笑着，“谢谢你。”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秤金次有些头疼地捂着脑袋道，“但没想到曾经对我们多有关照的人们居然全都……”


    “是啊。”一旁的绮罗罗也感慨道。


    “我上一次这么难过还是看到《幽灵公主》里的羚角马屁股中箭的时候。”秤金次形容道。


    “这人的生活真是一帆风顺……”


    闻言众人心里升起了同样的想法。


    “总之，我知道了。”


    秤金次在难过了一阵之后，淡淡地道，“我答应帮你们平定死灭回游。”


    “不过你们别误会。”


    就在众人刚要高兴的时候，秤金次继续道，“我这可不是为情所动，说白了就是跟你们做个交易。懂吗你们？等死灭回游结束后，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你是想要我们协助你推进咒术规定的改定吧？”熊猫问道，“咒灵的存在已经被公之于众，改定是难免的了。具体你想怎么做？”


    “不管你想怎么改，应该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伏黑惠淡淡道。


    “啊？你这海胆头，知道个屁啊！”秤金次听伏黑惠口气这么大，顿时有些不爽。


    “我是禅院家主。”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打算以后就好好利用这个身份。


    “啊？是吗？”


    秤金次闻言微微一愣，顿时感觉这事情有戏了。


    “喂喂喂喂……真的假的？这么说对轩浩他们俩有些失礼。可这真的是今天最让我震惊的一件事了。有三大家族给我当后盾，那想干预一下规定的改定，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问题是在那之后如何才能不被禅院家插手赌拳赛的运营。”


    想到这里，秤金次换了一副嘴脸，亲切地朝着伏黑惠笑着道：“海胆头！！”


    “我姓伏黑。”


    “伏黑同学！！咱们要多亲近哦~”


    “……好的。”


    伏黑惠有些汗颜地回应着。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其实禅院家已经没了。


    被禅院真希一个人毁掉了。


    “好了，接下来就该分配下各自要前往的结界了。”


    熊猫见众人已经达成一致，提醒道。


    “忧太是去宫城来着？”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商讨计划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响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什么！？”


    众人微微一愣，纷纷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只像是蝉一般的咒灵悬浮在他们头顶，宣告道：“现在播报玩家为死灭回游追加规则一条！！总则9，玩家可以参阅其他玩家的情报——包括‘姓名’，‘得分’，‘规则追加回数’，‘滞留结界’。”


    ············


    砰——


    结界内部。


    一个男人的身影倒飞到了墙壁上，可怕的暴力直接击穿了他的腹部，让墙壁开裂。


    很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追加5分。”


    管理者的声音在击杀男人的人影身旁提醒道。


    “那当然了，我都宰了他了。”


    男人蹲下身不爽地自言自语道，“一个的都太弱了。400年前的那帮家伙还要更强一点儿。你在哪儿？宿傩！！”


    “您的得分已经超过200点。是否需要消耗100点，为死灭回游追加一一条规则？”管理员提醒道。


    “对哦……规则。”


    男人闻言反应过来，笑了笑。


    “姓名……作为强弱基准的得分……哦对，追击规则，要被扣分。那再加上对规则的追加次数。然后还有所处的结界，小金。追加规则，公开所有玩家的情报。”


    “明白。”


    管理员“金蝉”回应道。


    ············


    “我是小金！！是负责玩家与死灭回游交流的窗口！！”


    另一边，金蝉朝着轩浩等人自我介绍道。


    “这东西跟刚才比好像设定有变啊？”


    秤金次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现在是在以附属于玩家轩浩的窗口身份说话。刚刚的是来自死灭回游官方的播报！！”小金回答道。


    “天元大人好像说过这件事……不对，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轩浩已经被认定为玩家了？”伏黑惠问道。


    “！！”


    轩浩闻言也是微微一惊。


    “除了被绢索赋予术式和咒物的人，其他人应该是在侵入结界的时候才会被首次认定为玩家才对。”


    “是宿傩！”


    轩浩想到了什么，回答道。


    “这场死灭回游是绢索那家伙早在一千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的，而宿傩大概在那时候就已经和绢索订立了契约。”


    “契约里也包含了要参加死灭回游吗？”伏黑惠闻言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有古怪。宿傩的手指，是你凭自己的意志吞下的。我就是证人。按理说应该不算是被赋予咒物才对。”


    “……酸死了，以后再说吧。”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轩浩，快点让小金把玩家的情报调出来吧。”


    “小金。”


    轩浩闻言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的小金。


    “没问题！”


    很快，小金将一份名单展现在众人面前。


    “是这个人。”


    伏黑惠指着上面目前唯一增加柜规则的人的名字——


    鹿紫云一。


    “他原本居然有200分……他为什么要追加这样一条规则？”


    “就是说这几天之内，他至少已经杀了40个人了吧？”轩浩看着这惊人的分数有些骇然，“追加的理由肯定让人听了不会舒服。”


    “但这样一来，我们或许可以不杀人，攻略死灭回游了。”


    伏黑惠淡淡地道，“小金，可以只列出得分超过100点的玩家吗？”


    “！”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伏黑惠的想法。


    “我可是专属于轩浩的。”小金反驳道。


    “啊，没事的没事的，伏黑有什么要求，你也答应吧。”轩浩朝着小金道。


    “搜索中……”


    很快，小金重新开始搜索列表。


    “只要像津美纪那样呗无端卷入其中的人，还没有着急离开结界……还有那些过去受肉附身的术师们，是因各自不同的想法与绢索订立了契约，未必会对死灭回游有多么高的积极性。”


    伏黑惠趁此期间，解释道，“如果还有像鹿紫云一那样持有过多点数的家伙在……”

 第92章

    “……对啊。”轩浩接话道，“就会有虽然手里有100点以上，却不打算追加规则的人！！我们可以通过他……”


    “创造能够让津美纪脱离回游的规则漏洞！！”


    “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金也提示名单所搜完毕。


    因为现在死灭回游才刚刚开始进行不久，所以得分在100点之上的人很少，因此名单上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刚才的鹿紫云一。


    而另一个叫做日车宽见，得分102，目前是在东京结界第一区。


    “还有一个人！好！！”


    伏黑惠见此感觉很幸运，“我们先利用最麻烦的总规第八条，将计就计。”


    说着他朝着轩浩等人建议道。


    “总规第八条是什么？”


    轩浩和熊猫都已经忘记了规则。


    “8，在参加或者取得点数后十九日内得点数未发生变动的时候，该玩家的术式将被剥夺。”


    伏黑惠解释道，“通过追加规则‘玩家可以转让点数’。这样同伴之间可以来回转让分数，就不会出现因术式被剥夺而死的情况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再追加一条规则，‘可以通过消耗点数脱离死灭回游’。”


    “那不是违背了‘回游的长久运营’吗？”一旁的秤金次问道。


    “我也这么认为。”伏黑惠微微点头，“但是如果加上将非玩家拉进死灭回游做替身为条件的话，或许可行。”


    “的确。这方面小金可以做判定吗？”秤金次问道。


    “不管怎样，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明确了。”轩浩道。


    “嗯。”伏黑惠微微点头，“一边搜寻那个能够解除狱门疆封印的‘天使’，一边狩猎鹿紫云一，和日车宽见这两个人。”


    作战计划定下来之后，几人纷纷动身前往结界内部。


    ············


    在日本，刑事审判的有罪率是99.9%。


    “我养着猫。”


    “……”


    审讯室内，身为律师的日车宽见面无表情地朝着玻璃背后的嫌疑犯开口道：“继续讲。”


    “突然有警察拦住我跟我说话，后来又来了两三个警察。”男人低着头回应道，“我当时心想要是就这么被带去警察局，家里的猫会死掉。因为我住的地方禁止养猫，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有养猫。”


    2016年3月，岩手县盛冈市发生了一起母女二人在自家房中被刺杀的案件。


    盛冈地方监察厅将家住附近的大江圭太认定为犯罪嫌疑人，以入室抢劫杀害母女二人的罪名对其提起公诉。


    大江圭太被逮捕的经过如下：


    大江圭太在接受巡警盘问的时候逃跑返回住处。


    追赶而至的警察在其居所内发现了沾血的刀具。


    大江圭太作为现行犯遭到逮捕。


    随后经过dna坚定，确认刀具上的血迹与被害者血液的dna一致。


    大江圭太对一切罪行予以否认。


    其关于证物刀具的证言如下：是我捡的。真的不是我的。


    “他的说法站不住脚啊~~~~~”


    回到律师事务所之后，日车宽见的同事对此感到很头疼。


    “你想啊，他在面对警察盘问的时候扭头就跑，说明他肯定做贼心虚啊？”


    “不是的，他曾因为熟人使用违禁药物，而接受过不正当的调查取证。”日车宽见反驳道。


    “然后就对警察有了心理阴影？”同事吐槽道，“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捡来的……那可是沾血的菜刀耶？为什么要捡？”


    “他说因为他打算稍后就送去给警察。”日车宽见回答道。


    “稍后！？”同事闻言感觉更加匪夷所思了。


    “我明白。他的说辞漏洞百出。”日车宽见微微点头，理解同事的想法，“可是大江所住的环境……考虑到包他住宿打工的那家npo法人的情况，他说的也未必不可能。”


    “npo法人？”同事疑惑地问道。


    npo是日本非营利组织。


    “那里的主要业务活动有针对无家可归的老人开展相关的收容所运营项目，以及自立支援介护护理。”


    “大江就在那里工作，照料老人。但是他没有工资。”


    “只有在过年时才能收到点美其名曰‘零用钱’的压岁钱，以及平时会收到些便当或食材作为劳动报酬。”


    “即便如此，他每个月仍需要上缴五万日元的房租。”


    日车宽见淡淡地解释道。


    同事听了直摇头：“简直骇人听闻……”


    “居住在那里的人不乏有前科人员。”日车宽见继续道，“另外关于他为什么没有及时上交捡到的物品——”


    “我住的地方平时就禁止我们报警。说是有警车和救护车出没的话，会给邻居添麻烦。”


    “他是这样回答的。”


    “那个团体超可疑的啊……！？”同事越听越感觉这个团体很可疑。


    “没错，非常可疑。”日车宽见微微点头，“几乎可疑认定他们在做着某些非法勾当。原本大量赈灾复兴资金注入东北部之后，这边就冒出了许多运营状态相当有问题的npo法人。所以在那一带路上捡到凶器也并不叫人意外。大江有十二分的可能是清白的。”


    说着，他朝着同事分配任务道：“首先要调查清楚该团体的业务报表跟税务申报。还要调查所有入住人员的身份。我负责把大江所知道的事情问个一清二楚，清水你去做调查吧。”


    “冷不丁地就给我加任务，这负担也太重了吧？”同事清水一脸懵逼。


    国选律师，薪水低工作又重。


    舆论又会一边倒地认定嫌疑人有罪。


    而且杀人没有缓刑一说，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真是费力不讨好……


    “真是够了！！日车先生你干嘛要接这种案子嘛！”清水抱怨道。


    “……”


    日车宽见沉默一阵，回答道。


    “偶尔有些挑战也蛮好的。总是接些轻松的工作，本领会生疏的。”


    “哪里偶尔了！？”


    清水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你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了……”日车宽见闻言有些无奈。


    ············


    “啊哈哈哈，日车他还是老样子。”


    咖啡厅内，清水找到了朋友抱怨着日车宽见给她加派的任务。


    “主任律师对钱不感兴趣，下面的人还真是辛苦呢。”朋友无奈地感慨道。


    “虽然还没有到高木小姐这样开间咖啡厅当副业的程度……”清水疑惑地问道，“但你刚才说老样子……日车先生从前就是那样的吗？”


    “嗯？并没有哦。”高木小姐回应道，“应该说比以前更严重了。”


    “咦？”


    “他在我们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曾经负责过一起危险驾驶致伤的案子。嗯，就是酒后驾驶。”高木小姐回忆着道，“被告人19岁，饮酒跟驾驶都是被工作单位的同事硬逼的。但是被相关人员串好了口供，又拿不出钱来私了，结果连缓刑都没争取到。”


    “骗子！你不是说会让我无罪的吗！？”


    “当时那个被害人很绝望的这样质问他。”


    “我只说过尽量帮他争取到缓刑，可没说会帮他无罪释放。”


    “但日车本人说他并没有那样保证过。”


    说到这里，高木小姐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份工作就是这样的。我当时问他‘这下你也该吸取教训了吧？以后别再什么样的刑事辩护都硬着头皮也要接了救济弱者……这想法当然很高尚啦，但若得不到法庭和检查方的理解，单凭我们律师能做的还是有限。没必要太过坚持，结果翻倍委托人记恨。’”


    “但他回答‘弱者在经济和精神方面都被逼入了绝境，会朝我发泄也是能够理解的。’”


    “我问他‘那你的精神状况又怎么办呢？日车’。”


    “他没有回答。”


    ············


    很快，在日车宽见的努力之下。


    大江圭太被判无罪。


    当判决结果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


    “真的赢了……”


    只有清水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很惊讶。


    “还没有。”


    然而日车宽见并没有放松下来。搓着脸无奈地回答道。


    “马上就会上诉的。”


    不仅如此，他要面对的还有来自社会的舆论。


    “荒谬的判决。只要付钱，杀人也无罪。”


    “这是花了多少钱哦？”


    “司法已经死了。检察院一帮废物。”


    “令人质疑的无罪判决，前法官表示‘那肯定是买通关系’。”


    当天的新闻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言论，铺天盖地。


    但日车宽见视若无物。


    “在大江先生的房中未找到被盗物品，案发之后npo内有人去向不明。还有最关键的是在根据尸检推断出的案发时间，大江先生刚好又被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拍到。幸好您不会做饭。”


    两人来到了大江圭太面前，清水这样安慰道。


    “日车老师……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大江圭太泪流满面地感激道。


    “可别叫我老师。”日车宽见道，“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还有二审。”


    “不是因为这个……谢谢您有相信我。”大江圭太感激道。“谢谢。”


    ············


    二审。


    有罪，无期徒刑。


    相较于只能依靠有限预算和人力进行辩护的律师方，检察方可以投入大量的税金和人力来寻找证据。


    这没什么毛病，原本就是这种机制。


    然而，二审中检察方并没有提交任何新的证据。


    法院却做出了‘没有理由怀疑是那名行踪不明者犯下了罪行’这样荒唐的事实认定。


    判决被颠覆了。


    三审的最高法院天国门窄，想要上诉基本都会吃上闭门羹。


    想要正常审理都是一大难事。


    这场审判从最开始，就只有有罪这一种结果。


    而这一次，日车宽见再次被委托人记恨了。


    分明之前还很感谢他来着。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日车宽见对此表示不解。


    他回想起了高木小姐的问题。


    “那你的精神状况又怎么办呢？日车。”


    “……我并没有标榜什么救济弱者。我从以前开始就无法坐视不管那些自己觉得不对的事情。”


    “不过是天性使然。”


    “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善。”


    “正义女神为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蒙住双眼。人们为了明哲保身，任何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为了不让伸手求援之人感到无助、绝望，我愿自己能始终睁大双眼。”


    这就是日车宽见的回答。


    “如不服本判决，请在自今日起15日内提交上诉申请书。”


    法官这样宣布着判决结束。


    随着木锤落下，一旁的清水看见了日车宽见起身。


    “日车先生……？”她察觉到了日车宽见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担忧地喊道。


    但日车宽见没有理会。


    他只是愤怒地敲打着自己水里的判锤，面目狰狞地道：“都给我回来。重审。”


    而这一刻，愤怒的法槌，敲开了被诅咒的法庭。


    日车宽见成为了死灭回游的玩家，获得了能够执行正义的术式。


    ············


    “不好意思。”


    绢索出现在了某个少女的梦里，淡淡地表达歉意。


    “你是谁？”少女躺在床上惊悚地问道。


    “我就是在此处设下结界的术师。这一带已经被选做死灭回游的举办地。”绢索淡淡地回答道，“不过很遗憾，算不上什么光荣的事情。”


    “相互残杀……！？”


    听了绢索讲述的关于死灭回游的规则，少女顿时额头冒出冷汗。


    “能拜托你别让他们在我家里杀人吗？”她问道。


    “啊哈哈哈，你真幽默。”对此绢索仅仅是笑了笑，“在稍远的地方，有个刑场遗址，那里就是结界的中心，半径大约在五六公里吧。毕竟是勉强做出的结界，所以不能附加过于不讲道理的条件，你们这些最开始就身处结界内侧的人，是有离开结界的权利，不过仅限一次。”


    “只要你愿意，当你醒来的时候就会在结界之外了。”


    “你怎么选？”


    “醒来时……那我这是在做梦吗？”少女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梦与现实之间的缝隙。”绢索伸出手仿佛邀请，“是咒术。要当心，慢慢来就好，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多急性之人。”

 第93章

    女孩被绢索带着，穿过一片混乱的结界，来到了结界边缘处。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讲。”


    绢索一边走着一边看向远处。


    这些话似乎并不是对女孩说的。


    “犬子不才，承蒙关照。”


    “多谢。”


    ············


    “佐佐木！！”


    “佐佐木！！”


    很快，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女孩回过神来。


    “井口！！”


    “太好了！”井口庆幸地道，“总算遇到了一个熟人……！！”


    “这里……是哪里？”


    佐佐木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着问道。


    此刻周围满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差不多是勾当台公园跟广濑大道之间吧。”井口回应道，“你先看看那个。”


    佐佐木闻言朝着井口伸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就看见了一道巨大的黑幕将整个街道都隔开了。


    他们看不见黑幕的全貌。


    这就是笼罩了整个区域的结界。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困在了结界内部。


    而所有也都知道这意味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作为灵异研究社一员，你怎么看？”井口问道。


    “！！”


    佐佐木微微一愣。


    “你问问……怎么看？”


    “能跟你说说我做的梦吗？”


    “你梦见一个长发穿袈裟的男人是不是？大家都做了同一个梦。”


    “那个人是不是也跟你提到了他的儿子的事情？”


    “……轩浩。”


    ············


    “果然没有！！天使！！”


    另一边，轩浩等人在小金列出的名单上竟然根本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目标“天使”的名字。


    “唔……”轩浩感到有些头疼。


    “应该不是真名吧？就跟你和宿傩差不多的情况。”熊猫疑惑地猜测道。


    “天元大人说那个人在东京的东侧……第二结界。”伏黑惠道。


    “知道那人的模样吗？”秤金次问道。


    “说是见了就能一眼认出来……”伏黑惠有些汗颜地回应道。


    “靠不靠谱啊……？”秤金次闻言也有些汗颜，“算了，别想这些了。我跟熊猫去东京第二。伏黑老弟和轩浩去第一。绮罗罗在结界外待命。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熊猫疑惑地问道。


    “根据得分来开，最强的鹿紫云当然要交给我来对付。”秤金次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咦？你们不带人家玩儿的嘛？”绮罗罗闻言有些无趣。


    然而秤金次没有理会他，接朝着朝着熊猫道：“熊猫你嗅觉灵敏，专心寻找天使就行。”


    说着，他看向绮罗罗道：“没有收到乙骨的联络，就说明结界里面不能使用电话。所以最好有个人能把控外面的情况。”


    “知道啦。”绮罗罗接受了这个理由，接受留在外面的要求。


    “等一等，或许我跟伏黑分开行动会比较好……”轩浩建议道。“因为宿傩他……”


    “你闭嘴。”伏黑惠反驳道。


    “叫我闭嘴？”轩浩微微一愣。


    伏黑惠解释道：“三位学长的任务已经很明确了，不能变动。别说这种任性的话。”


    “任性！！？”轩浩一脸懵逼。“我这是在担心你好不好？”


    “你打算每次都要提到这件事？烦不烦啊？纯属浪费时间。”伏黑惠知道轩浩在担心什么，回怼道。


    两人争吵了起来。


    “不许吵架。”熊猫无奈地劝说道。


    ············


    11月12日12：00。


    东京。


    距离津美纪宣誓参与死灭回游的期限还剩7天12小时。


    “嗨！我是小金！！”


    “这个结界之中正在进行名为死灭回游的pvp生存游戏！！一旦踏足其中，你也将会成为玩家！！”


    “你确定要进入结界吗！？”


    轩浩众人分别来到了不同结界之前，分别收到了游戏管理者这样的提问。


    “对。”


    “没有问题。”


    他们的回答也理所当然地都是接受。


    ············


    结界内部。


    “我说甘井~~等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你打信号？”


    “额……这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没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嗯？你还敢顶嘴？”


    “不是的！！是因为……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再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碾死你。”


    女人升到了半空中，没好气地朝着自己负责监视路口有没有猎物靠近的小弟道。


    ············


    “那些过去的术师们因受肉重生，我觉得需要特别提防他们。”


    进入结界之前。


    伏黑惠朝着轩浩提醒道。


    “我也这么认为。”轩浩微微点头。


    “解释一下原因吧，伏黑兄弟。”


    “……弄了半天你不知道啊？”伏黑惠有些无语，“那还什么你也这么认为。”


    “少啰嗦，快解释一下啦。”


    “这里面甚至还有1000年前的家伙们。”伏黑惠解释道，“即便是一两百年前，人们对生命的价值的看法与现在就有很大的不同。更何况那些年前老怪物了。”


    “战斗，就要以命相搏。理所当然会死人。‘此生惟愿战死沙场’。或许有些人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而跟绢索订下了契约。”


    “鹿紫云和日车很有可能是过去的术式。不要期待能与他们进行正常的交涉。”


    “如果是跟津美纪一样被卷进来的现代术师的话，应该会积极地与我们交换情报。”


    “除了他们，好战的还有……咒灵吧？”轩浩问道。


    “尤其是到了晚上。”伏黑惠微微点头补充道。


    “嗨！我是小金！！”


    很快，两人两人来到了结界入口。


    “这个结界之内正在进行名为死灭回游的pvp生存游戏！！一旦踏入其中，你也将会成为玩家！！你们确定要进入结界吗！？”管理员小金朝着两人提问道。


    “对，没有问题。”伏黑惠回应道。


    “伏黑惠进入了死灭回游。需要先参看一下规则吗？”小金提醒道。


    “不用了，没有必要。”伏黑惠微微摇头。


    说着，他看向轩浩。


    “轩浩，进入之后，首先要收集日车的相关情报。走吧。”


    “好。”


    说着，两人一同踏入了结界。


    丹马士下一刻，轩浩就愣住了。


    他进入结界之后竟然是在半空中，并且他和伏黑惠还被分开了。


    “咦！？伏黑不见了！？”


    死灭回游会将侵入结界的玩家随即传送至9处设定好的地点。


    这是并未记录于死灭回游规则的结界法则。


    而这9处地点都聚集着这样的一群人。


    “来了！！”


    地上的小弟朝着半空中的女人打着信号。


    他们专挑那些因出现了规则之外现象而惊慌失措的新玩家下手。


    他们就是新人杀手。


    “玩家？诱导灯？”


    坠落之中，轩浩注意到了下方举着闪烁着诱导灯棒子的玩家。


    “呼——”


    而与此同时，一道呼啸声从侧面而来。


    轰——


    下一刻，他被袭来的人影撞入了一旁的大楼之上。


    “！！”


    女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被撞在大楼上却没有受伤，而是很快找回了身体平衡的轩浩。


    “这小子，好结实啊……！！一般的家伙已经变成肉泥了。”


    轩浩很快平稳落地，目光警惕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女人。


    “亲爱的，来集合吧。”女人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拿着对讲机说着，“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这家伙不是一般人。”


    砰——


    就在他刚说完，一道影子瞬间命中了她的腹部。


    “噗——”


    女人喷出一口鲜血，一边朝着下方坠落，一边看着被击中的腹部，以及坠落的石块。


    “唔……碎砖块？是刚才被撞的时候抓在手里的吗？还往里面灌注了咒力！！”


    “？”


    轩浩看着砸穿了房顶坠落下去的女人有些疑惑。


    “这么简单就掉下去了？还想着向她打探一下日车的事情呢……然后还要去找伏黑。”


    就在他这样思考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抬起头，只见一个魁梧的男人头顶着竹蜻蜓一样的东西飞来。


    “你小子是干什么的！？”


    男人没好气地朝着他质问道，“你对我的女人做了什么！？”


    说着，还捏碎了手里的对讲机。


    “……问他也一样。”


    轩浩顿时改变了主意。


    ···········


    “羽场大哥来了……羽生大姐被打败了？”


    另一边，屋顶上眺望着这边情况的小弟微微一愣，心里无比惊骇。


    “那家伙……在哪儿？”


    “难道他就是……轩浩！？”


    ············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


    另一边，伏黑惠击倒了一个女人。


    而女人在他面前装可怜。


    “明明是你先偷袭我的好不好。”伏黑惠看着跪倒在地一脸无辜的女人有些无语。


    “可恶……没想到会这样跟轩浩走散。”


    “怎么样？”


    他朝着一旁的式神鵺问道。


    鵺摇头表示没找到轩浩。


    “连鵺都看不到他，死灭回游的结界要比涉谷大得多，估计他在两公里之外吧……”


    想到这里，伏黑惠有些头疼。


    “好在我们早就定好了各自的目标地点。”


    在放弃寻找轩浩之后，伏黑惠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日车的术师？”


    “你们这些臭男人，是不是都以为女人挨了打就会乖乖听话？”女人没好气地反驳道。


    “回答我的问题。”


    伏黑惠没有耐心，额头青筋暴起，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好的，对不起！”女人顿时被吓到了，泪眼汪汪地道。


    “日车就是那个谁呗？拿了100分的那个？”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伏黑惠问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女人顿时好像明白了伏黑惠的目的，“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作为交换呢，。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伏黑惠道。


    “说来听听？应该是‘请’吧？”女人调侃道，“请你告诉我……？”


    “快说。”伏黑惠冷冷地道。


    “好的！”


    女人又做出害怕的样子，这才道，“你能成为我的‘骑士’吗？”


    “知道了，成交。”


    伏黑惠听见这样的要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带任何感情。


    “你对我就这么不感兴趣?”女人看着伏黑惠的反应有些疑惑。


    “我没时间跟你磨蹭。”伏黑惠淡淡的道，“快点前面带路。”


    “你懂不懂啊？骑士可是要赌上性命守护我的哦~？”女人没好气地道。


    “……”伏黑惠一阵无语，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说的事真的，我会那么做。”


    女人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感动。


    但很快伏黑惠继续道：“但如果你骗我，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他和轩浩可不同。


    要她自己去拿100分，也无所谓。


    所以不介意在结界里大开杀戒。


    “别你你你的，我叫丽美。”


    女人闻言笑了笑，反而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害怕。


    ············


    另一边。


    轩浩扔出石头砸向男人头顶的竹蜻蜓。


    与此同时，他直接从楼顶上朝着男人跃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脚踝，朝着地面摔落。


    “！！？”


    男人看着一下子就跳起来抓住自己的轩浩微微一愣。


    他距离这小子至少十几米的距离啊！


    “这个小子……身体能力怎么会这么强……！！”


    砰——


    男人瞬间被轩浩砸到了对面的大楼上。


    两人很快在大楼里扭打起来。


    但男人似乎知道轩浩的身体能力强横，在尝试了用头顶的螺旋桨将轩浩切断却失败了好几次之后，便不打算与他纠缠，再次飞出了大楼。


    踏——


    轩浩高高跃起，借着周围的楼顶为着落点不断高速移动。


    这个男人的术式似乎就是头顶的竹蜻蜓？他用石头砸竟然没砸坏。


    “我还想着总被他居高临下压制会很麻烦，没想到他只有螺旋桨这一种攻击手段。”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轩浩再次撞碎了一面玻璃，进入了一层楼里。


    “为了杀我，他必须要下降高度靠近我。可以在室内迎击！！”


    只要这个男人想要找他报那个女人的仇，就肯定会追过来。

 第94章

    “哼！！耍点小聪明就自以为能封住我的螺旋桨！？”男人不屑地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轩浩的行动，心里不屑地笑着，“通过调整长度跟角度，增强回转数和强度，我的螺旋桨就能削铁如泥！！”


    想到这里，男人直接横过身子，冲向了轩浩所在的楼层。


    咔咔咔——


    螺旋桨所过之处果然一切都被切成了碎块。


    “看我把你削成肉泥！！”


    男人不断地头朝着轩浩靠近，语气阴沉。


    “果然把头顶朝着我这边了！！”


    然而轩浩等的就是这一刻。


    “刚才那个飞机女，有着能顶着我撞穿大厦的强度，但那种程度的一发投掷就能把她打落。所以距离作为你们术式基础的头发越远，强度就会越差是吧？是种束缚？”


    “所以无论变得多么坚硬，脑袋终归是脑袋，还是要害。只要能打中，就能敲破他的头……！！！”


    想到这里，轩浩一拳朝着螺旋桨的中央，也就是男人头顶的位置打去。


    噗——


    一时间轩浩的拳头以及男人的脑袋都是鲜血四溅。


    “哇哈哈哈哈——”


    男人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笑着，“拳头碎掉了吧？这场较量……是你输了！！”


    轩浩对他的嘲讽毫不在意，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男人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翻滚着飞了出去。


    “骨头并没有碎啊。”


    轩浩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拳头，确认自己没什么大事儿。随后才来到倒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查看情况。


    “额……我还想向他打听那个叫日车的术师呢……没想到就昏死过去了吗？”


    “话说这种情况，什么时间开口问话才最恰当啊？”


    “轩……轩浩……我知道，那个叫日车的人。”就在轩浩感到头疼的时候，一道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刚才在下面举着诱导灯的小弟。


    “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那人朝着轩浩挥手打招呼道。


    “这人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轩浩心里有些疑惑，“小金……不吗，它应该也不知道玩家们的长相。咦？难道真的跟我认识？？话说我其实还蛮擅长记住别人长相的……”


    “你是谁？”轩浩问道。


    “哇，对我满心戒备。不过这也难怪……”男人心里有些汗颜，开口解释道。“抱歉，应该说是我认识你，而你不认识我。因为你是名人。西中之虎。”


    “原来是同乡啊……？”


    轩浩听见这称呼，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来历。


    “话说这外号真是够逊的……当初究竟是谁取的啊?”


    ············


    “原来你不是过去的术师啊？”


    另一边，伏黑惠也了解了眼前女人的情况。


    “啥？我看起来有那么落伍吗？”


    女人展示了一下穿着长裙的诱人身姿，反驳道。


    “你这么积极战斗的理由是什么？”伏黑惠没有理会她的抱怨，问道。


    “我告诉你啊……”女人回应道，“非玩家的普通人好像都已经离开结界了。但对于从一开始就在结界之中的玩家来说，已经是参加死灭回游的第十二天了呀！？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不杀人，死的就是我啊！！”


    女人的语气理所当然：“还没等找到战斗的理由就会被杀死。在这里待上12天，这点道理还是能明白的。在这过程中，我也见到过沉溺于力量的家伙。管他什么过去，现代的，我都不去想那些事。”


    在受到过去的术师刺激后，现代术师爷都进入战斗模式了。


    伏黑惠听着女人的讲述判断着情况。


    “看来我对轩浩说了多余的话了……”


    “等一等，你还是快告诉我这是要去哪吧？”伏黑惠朝着在前面一直带路的女人问道。


    “都跟你说过了！！万一你知道之后就杀我，怎么办！？”女人气急败坏地问道，“告诉你了我不就没保障了吗？！”


    “那要是还没等走到，你就先死了怎么办？”伏黑惠问道，“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所以说！！你要守护我啊！！还有不许再你你你的叫我！！”女人理直气壮地道。


    ············


    另一边，轩浩也在男人的带领之下朝着某处前进。


    “就这么跟我走不要紧吗?”


    轩浩朝着带路的男人问道。


    “那两人不是你的同伴吗？”


    “我只是个跑腿的。”男人笑着回应道，“早晚会被他们杀掉的。还得谢谢你帮我逃离他们呢。”


    “是吗？那个……”轩浩这才想起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姓甘井，甘井凛。”男人自我介绍道。


    “甘井，日车他在哪里？”轩浩知道名字之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算了。就告诉你个大体位置吧。”


    另一边，女人也将日车的情报告诉给了伏黑惠。


    “强者都聚集在繁华的地方。因为那边物资丰富。日车就在新宿（池袋）那边。”


    “新宿……”


    伏黑惠听着这个地点，心里沉思着。


    “希望轩浩也正在往那边过去……”


    “池袋啊！？”


    轩浩听着地名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知道伏黑是不是也在那儿……”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诱导着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前进。


    ············


    “有点晚了吧？”


    “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领下一只肥羊过来呢？”


    昏暗的房间里，红果着上半身的男人喃喃自语地道。


    他的面前摆满了各种发票，以及押注用的筹码。


    ············


    某天，某个地方。


    某个男人正在心中夸夸其谈他的‘猎物生存法则’。面前的男人自然听不到他的这番哲学。


    “咦……干……干嘛？”


    “唉？不对不对，你这根本不行。”


    “对对！应该这样！！”


    “哎哎~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朝着不远处的肥胖少年演示者身为弱者该怎么向强者唯唯诺诺地说话。


    “……”


    肥胖少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只能照着做。


    “干嘛不说话?傻站着干嘛啊！？只要嘿嘿傻笑两下子就没事了啊！！”


    看着肥胖少年沉默的样子，站在人群后面的少年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息。


    果然，肥胖少年被霸凌他的那群人揍了。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虽然并没有告诉你啦。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是不是傻？！”


    少年心中自以为是地叹息着。


    “这群家伙虽然学习运动都不怎么出彩，但自尊心却莫名其妙很高。遇到这些人不想受伤的话，只要点头哈腰配合他们就ok了。”


    “那样也不会再被其他小团体盯上。偶尔还能跟着沾点光。”


    “住手。”


    就在少年叹气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那是西中的校服？”


    霸凌者们转头看向来人，有些疑惑。


    “是个初中生？”


    “他刚没说敬语吧？”


    “这么没礼貌，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说着，几人朝着来人嚣张地走过去，抬起手准备挥拳。


    砰——


    然而下一刻，让众人惊讶的是，被揍的竟然是动手的人。


    轩浩的拳头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将他砸倒在地。


    而剩下的人也见势不妙，顿时一边高喊着‘反对暴力’，一边准备朝着轩浩使用暴力。


    当然，毫无列外地，都被轩浩两三下放倒了。


    “你呢？”


    最后，轩浩看向了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也就是刚才在内心吐槽胖子愚蠢的少年。


    “我……我……？”


    少年正是甘井凛。


    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识轩浩。


    而现在，他们都是死灭回游的玩家。


    ············


    “……”


    伏黑惠沉默地停下步伐。


    “喂？干嘛？”


    带路的女人见他停下，有些疑惑。


    “如果你打算途径池袋去新宿的话，劝你还是换条路。”伏黑惠看着女人准备走的路线提醒道。“这附近物资丰富，容易遭遇其他玩家。”


    “从这里走的理由有两个。”女人理所当然地竖起两根手指解释道，“第一是路好认。再一个就是这附近有我的据点。至少让我去冲个澡吧？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正经休息过。”


    ············


    “这个剧场就是日车的据点。”


    另一边，甘井指着不远处规模宏大的剧场朝着轩浩说道。


    “如果他没去别处的话……”


    “嗷嗷！”


    轩浩闻言顿时兴奋起来，大摇大摆地朝着剧场迈步。


    “真的帮大忙了！！多谢！！”


    “等……等等！！你先别走！！”甘井见轩浩竟然这么着急，赶忙制止道。


    “怎么了？”轩浩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你真的要去？”甘井有些汗颜地问道。


    “我其实很想先跟同伴会合的，不过这件事也很紧急。”轩浩解释道。


    “我没见过日车，不过那位羽场大哥曾经可是被他修理得好惨。”甘井有些紧张地提醒道。


    “那就不用担心啦！！”轩浩理所当然地笑着，“那个直升机脑袋是我的手下败将，说明想逃的话，我肯定也跑得出来。”


    “唔……好像也对。”甘井无法反驳。


    “那待会儿见——”说着，轩浩转身就继续朝着剧场而去。


    “说啊……！！快说啊！我……”甘井心中无比究竟，“别再做这种事了……！！”


    “对不去……轩浩！！”


    ············


    “日车？哦……很遗憾，我是零士。”


    “你上当啦~~”


    与此同时，伏黑惠已经落入了女人的圈套，被带到了一个名为零士的男人面前。


    他用阴沉的目光回头看向欺骗自己的女人，眼里满是杀意。


    “干嘛这副表情？”女人呵呵笑着。“我可一点都不害怕的哦。别怪我没提醒你，零士先生超强的。”


    “哦吼？”零士见伏黑惠浑身杀气凌然的模样有些惊喜地哼着。


    “别说话。”


    然而伏黑惠根本没有想要跟他们继续耗下去的意思。


    直接结印召唤出了式神，语气冰冷。


    “浪费时间。”


    ············


    “浴缸？”


    另一边。


    轩浩进入剧场之后，看见了舞台上聚光灯下放着一个浴缸，然后里面正躺着一个男人。


    “你是谁？在那里干什么？”男人见轩浩到来，淡淡地问道，不过并没有看他。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轩浩反问道。


    “你有试过穿着衣服泡澡吗？”男人没有理会轩浩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没有。”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比想象的更加令人精神舒畅。”男人则是说出了自己当下的感受。“想起来了，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上穿衣游泳课。”


    轩浩微微点头，表示他懂那种心情。


    “最近我变得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在意了。”男人淡淡地说道，“所以放飞自我，挑战一些曾经自以为绝不可为的事情。我这是年过三十五，步入歧途了。是不是很好笑？”


    “有一点吧。”


    轩浩问道，“你就是日车吧？”


    “正是。”男人淡淡地承认了。


    “我想跟你聊聊。”轩浩道。


    “等一下！慢着，慢着！！”


    日车看向轩浩，抬起手制止他。


    “我是律师，想跟我聊天，可是要收每30分钟5000日元的咨询费。”


    “咦？”轩浩闻言微微一愣。


    “开玩笑啦。”日车露出完全没有幽默感的笑容，“我只是想试着扮演一下讨人厌的无良律师而已。”


    “是吗……”


    轩浩有些疑惑，从刚才开始这家伙就感觉很不对劲。


    不过他还是开口直接问了。


    “你有100分对吧？”


    不是受肉重生的过去的术师，而是获得了术式的现代术师！！


    可以沟通！！


    有交涉的余地！！


    这是轩浩此刻的想法。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想要让死灭回游结束。不对，等一下。与其说是结束，不如说是想让强制玩家相互残杀的规则失效来得更准确。因此，希望你能把自己的100分给我们用来追加规则。”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日车也同样很干脆地回答道，“我拒绝。”

 第95章

    “这也是开玩笑的吧？”


    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问道。


    “并不是。”


    日车理所当然地回应着，“我只是从死灭回游之中感受到了一种可能性。”


    “法律有时候是无力的。那么死灭回游的总则又是如何呢？如果我得到的咒术是货真价实的，那么总则应该也是真东西吧？”


    “如果既不需要诉讼，也不需要公诉。不用再花费人力物力去争辩真伪，凡是违反总则之人都将遭到惩罚，就像万物需要遵循物理法则那样的话，”


    “那将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


    “我承认总则之中确实有些问题存在。但我愿继续对回游的根基——结界术加以关注。我可不想它那么早就垮台。”


    “尤其是总则的第二、第八条。”


    “从规则上来看，我也认为术式被剥夺就意味着死亡。我想亲眼见证一次‘剥夺术式’。”日车宽见理所当然地道。


    “死灭回游本身就是个仪式。”轩浩道，“再磨磨蹭蹭的，这个国家的人都得死。”


    “……那是谣传。”日车宽见毫不在意，“死灭回游标榜的就是它的长久运营。”


    “我也不太明白！！”


    轩浩感到有些头疼，“那我换个说法吧。把你的100分给我们用，日车。”


    言语间，他握紧了拳头，咒力涌现。


    “你有没有亲手打死过让自己不爽的家伙？”日车宽见从浴缸里爬起来，看着气势汹汹的轩浩淡淡地问道，“比想象的更加令人精神舒畅。”


    只见他手握着判锤，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像是咒灵一样的黑影。


    “式神！？”


    看着这一幕，轩浩微微一惊。


    “日车手持100分，很可能已经杀死了20名术师。不能草率进攻！虽然会略显被动，还是应该等他先出手，然后见招拆招……”


    他这样思考着。


    然而谁知道，日车宽见起手就是大招。


    “领域展开。诛伏赐死。”


    只听见日车宽见淡淡地开口。


    然后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改变，轩浩仿佛被关在了一座法庭之中。


    轩浩飞身跃起朝着日车宽见踢出一击，然而他的攻击却停在了日车宽见身前。


    “！？”


    “这里禁止一切暴力行为。”


    日车宽见淡淡地解释道，“对你我双方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轩浩回到了另一边的审判席，有些疑惑。


    “哦，抱歉，语言暴力要另当别论。”日车宽见继续解释道，随后朝着身后的影子道，“审判者，开始吧。”


    “轩浩虽未满18岁，却涉嫌于2017年7月16日，前往位于宫城县仙台市的柏青哥厅‘麻吉维加斯’进店游玩。”


    后方的审判者平静地开口。


    “啥？”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啊……哎呀~~~~~？那个？这个嘛~~~~~”


    “审判者通晓身处于领域内之人的一切信息。”日车宽见淡淡地解释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并不会共有相关情报。最终还是根据你我二人的论点得出判决。”


    “除了这份‘证据’。”


    说着，他拿出了一份文件。


    “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轩浩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份文档有些疑惑。


    “这是审判者提交的本案的相关证据。”日车宽见解释道，“不过‘证据’未必就会认定你的嫌疑。当然了，我不会告诉你这里面的内容给。现在，你必须要做出自辩陈述，获得审判者的‘无罪’判决。”


    “庭审的术式……！！还有那枚徽章……原来他真的是律师！！”轩浩终于明白了日车宽见的身份。


    “可他的言行，怎么更像个检察官？


    “日车虽然是现代人，但这个领域就像天元大人说的……”


    “相较于如今的术师，对过去的术师而言，领域是一种更为基础的技术。这么说的理由就是，现在的领域之中常见的‘必中必杀’的‘必杀’部分，在过去式被省略的。”


    “令自身的‘术式’强制生效‘必中’于领域内的对象。这就是过去的一般领域的性能。”


    “后世的术师们拘泥于‘必杀’，构筑领域的门槛不断提高，最终领域变成了更高难度技术，而使用者也大幅减少。”


    “就是说这个领域并非‘必杀’，也不会对我造成物理性危害，而且必须要向我进行一定程度的规则说明，来达成‘束缚’的条件，才能成立！”


    轩浩思考着。


    日车宽见则是继续解释道：“只有一次陈述的机会。对此，我也一样。在你陈述过后，我也只有一次机会，依据手中的这份证据来反驳你。最终审判者根据六法，下达判决。”


    “要是被判有罪会怎么样？”轩浩问道。


    “很遗憾，你的这个问题我并没有义务解答。”日车宽见拒绝回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你有三个选项：沉默，坦白，否认。其中否认也包含虚伪陈述。”


    “就是说还可以撒谎的？”轩浩更疑惑了，“不是庭审么？”


    “如果大家都说实话的话，那就不需要开庭审理了。”日车宽见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随后，他朝着轩浩提醒道：“开始你的辩解吧。审判者可没什么耐心。”


    “……”


    轩浩沉默着思考了一阵。


    “我确实进那家柏青哥厅玩儿了，而且好像还赢了些……如果主张自己无罪的话，那就必须要撒谎。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考虑到……那个‘证据’的内容！！”


    “证据未必就会认定你的嫌疑。”


    “如果证据是无法证明我进入老虎机厅的‘垃圾证据’的话，沉默或者否认就ok。”


    “如果证据只能证明我确实曾进店，那就酌情撒个小谎？”


    “但是如果那证据只是垃圾证据的话，或许会因为我主动承认曾进店而给自己挖坑？”


    “如果证据不单能证明我曾进店，还能证明我曾经‘游戏’游戏的话……基本就玩完了……！！”


    “要不要选择主动承认，争取坦白从宽？可话说回来，这场审判究竟有没有量刑轻重之分？”


    想到这里，轩浩开口辩解道：“我的确曾进入过柏青哥厅‘麻吉维加斯’！但那只是因为突然想上厕所，所以进去借用了下洗手间！！因此，我无罪！！”


    不能去想太多。


    虽然不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酌情量刑一说，但我感觉这样给它的印象更好……！！


    “是吗？那么……轮到我了。”


    日车宽见闻言从文件中拿出了证据。


    “这是事发当日‘麻吉维加斯’附近的二手商店……说白了，就是柏青哥厅的兑换处的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相貌、体型、都足以认定这就是轩浩本人吧？”


    “他已经亲口承认曾进店，那么通过这张照片可以断定，其声称借用洗手间这一说辞完全不可信。因此确定轩浩在未满18岁的情况下以游玩为目的的进入该娱乐场所。”


    轩浩闻言捂着脸一阵懊悔。


    “那是……什么罪？”


    “店门口有张贴告示，明确表示拒绝18岁以下人士入内。”日车宽见淡淡地道，“是非法侵入罪。刑法130条，若是依据‘风俗营业法’，违反法规的未成年人自身是不会受到处罚的。”


    “你这也太狡猾了。”轩浩有些无语，“那无论我怎么辩解都没有意义啊。”


    “此言差矣。日本严禁赌博，所以娱乐场所跟换钱的店铺都在不同的法人名下。”日车宽见举起手里的判锤淡淡地解释道，“甚至还有多家店铺公用一家店换钱的情况。而此次问到的问题是你‘是否曾进入麻吉维加斯’而已。你只需要说自己‘不知道那样一家店’，矢口否认自己的嫌疑就足够了。哦，还没下达判决呢。”


    “铛——”


    “有罪，没收。”


    随着日车宽见手里的判锤落下，轩浩感觉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回到原来的空间了……！？虽然被判有罪，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轩浩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疑惑。


    而就在这个时候，日车宽见朝着他冲了过来。


    只见日车宽见手里原本很小的判锤突然间变得巨大无比，然后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身上。


    轩浩下意识地想要凝聚咒力防御，却发现自己的咒力消失了。


    “这木锤能够随意地消失，出现，还能任意改变大小！？而且，更关键的是……凝聚不起咒力了。”


    “……你还真结实。”


    日车宽见看着被自己一锤砸飞却没什么大碍的轩浩，有些惊讶。


    “那可是我的过人之处。”


    轩浩笑了笑，终于明白‘有罪’的弊端了。


    实务实习第59期岩手律师协会所属，日车宽见。


    投考于t大法学部，在日本导入法科大学院制度之前，轻松通过各种难关重重的旧司法考试。


    认识日车的人，无不称其为‘天才’。


    然而，对日车而言，那不过是将必须掌握的知识输入大脑，在需要时再将所要用的知识提取出来的简单操作而已。


    他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其实是——他作为咒术师的才能。


    在他弄清楚自己的术式初始自带领域的原理的同时，就领悟了结界术的基础。


    再逆推结界术，通过咒力操作掌握了强化术的窍门。


    自他获得术式起的短短12天内，就已经成长至毫不逊色于1级术师的水平。


    在进入结界前击杀了众多咒灵，并反杀了超过20名玩家。


    “咒力是不是凝聚不起来？”


    在多次进行攻击却没什么效果之后，日车宽见停下了动作，朝着轩浩问道。


    “？”


    轩浩微微一愣，随后反问道，“是你搞的鬼吧？”


    “‘没收’的惩罚是令目标暂时不可以使用术式。”日车宽见回答道，“而据我观察，你并没有术式。所以惩罚就自动变成了‘不能使用咒力’了吧。顺便一提，没收原本就是附加刑，不会单独判处。”


    “……”


    气氛沉默着。


    日车宽见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还我自己来说有些尴尬，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咒力，却还能与我不相上下……！？他靠的并非咒术师的能力，而是天生的肉体！！作为生命个体的强度，实在高得离谱……！！”


    “术师在无法使用术式之后，就连基础的咒力操作也严重走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因为长年累积的第六感也变迟钝了。”


    “而完全不能使用咒力的情况比之更为不利！”


    “但事实是在这种状态下，他竟然还能有这种战力！！”


    “若换做一般的术师，恐怕在最初的交锋，就胜负已分。”


    “若是一个大意，哦我也会被抓住痛脚。”


    “必须全力击溃他……！！！”


    想到这里，日车宽见将手里的木锤变成了一柄长柄武器，全力朝着轩浩发动进攻。


    但他的进攻对于轩浩来说竟然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连续好几次进攻之下，手里的木锤甚至差点被夺走。


    好在这把木锤可以随时消失。


    砰——


    最后，日车宽见将锤身巨大化，毫不留情地朝着轩浩砸下。


    咔——


    地面瞬间崩裂。


    但轩浩竟然扛住了这一击。


    “！！”


    “你可真厉害！！”


    就连日车宽见也不由得称赞道。


    感觉好像在跟一个打不坏的人偶在对打！！


    而轩浩这边其实并不轻松。


    要全靠肉身硬抗日车宽见咒力强化过后的攻击，对这副身体来说还是有点太过勉强了。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糟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咒力！！得快点把咒力夺回来！！”


    “这么离谱的能力，应该……应该有什么对日车非常不利的条件吧！？”


    他疯狂地思索着。


    “快想！！”


    “快想！！”


    “好好想！！”


    “审判的术式！！”


    “审判——！！”


    突然间，轩浩灵光一闪。


    “日车！！！再来！！再开一次庭！！”


    果然，就在轩浩喊出这句话之后。


    两人再次被拉入了法庭里。


    “……你发现了？”


    日车停下动作，叹了一口气道。


    “好……好险啊……这……这就是二审吧？”而轩浩则是松了一口气。

 第96章

    被审判者宣判有罪并处以刑罚的对象，拒绝认罪时可以要求进行重审，上限为两次。


    审判者无法拒绝该要求。


    这就和现实里的法庭步骤是差不多的。


    “来呀，再来一次！！”


    明白了日车宽见术式的轩浩没好气地道。


    “轩浩涉嫌于2018年10月31日，在涉谷杀害大量平民。”审判者重新说出了一个轩浩的罪行。


    “没错，是我杀的。”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语气平静地承认道。


    “对此我不会撒谎，也不会否认。”


    听见轩浩这样的回答，日车宽见整个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惊讶。


    因为他从轩浩的表情以及眼神中看出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有罪。”


    “没收！”


    “死刑！”


    审判者愤怒地宣判道。


    ············


    当日车宽见曾经还是一名司法研修生的时候。


    “日车。”


    “吉泽先生……拟稿的话，我刚才已经提交了……”日车宽见朝着叫住自己的老人道。


    “哦，不是为了这个。”老人微微摇头笑着道，“文件我已经看过了，写得非常好。都可以直接拿来当判决书啦。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成为一名法官呢？”


    这就是日车宽见成为律师的开始。


    ············


    “处刑人之剑！！”


    随着审判者降下死刑的审判，日车宽见手里的木锤化作了一柄耀眼的光剑。


    审判者所判处的最重刑法就是附带‘没收’的‘死刑’。


    ‘没收’会使目标无法使用术式，轩浩的情况则是咒力。


    日车宽见则会得到‘处刑人之剑’。


    ‘处刑人之剑’所斩之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此时此刻，日车宽见手握着处刑人之间仿佛握着轩浩的生死。


    他目光凝重地看着轩浩，语气带着愤怒。


    “想要贴近一个人的内心，就是要理解他的弱小。受害者的弱小，加害者的弱小。每天每天每天，不胜其烦。”


    “后来，每当我接近他人时，都会感到丑陋不堪。”


    “你也一样……轩浩！！”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弱小且丑陋的！！你再怎么期望遇到高洁的灵魂。都是白费功夫！眼前的黑暗！就只是黑暗！！即便你点亮了一盏灯！！也只会发现那令人晕眩的虚无正在扩散！！”


    说着，他手握利刃朝着轩浩冲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轩浩却掀翻了剧场里的一把把椅子，整个人借着这些椅子的掩护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消失了！？”


    但日车宽见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冷静地等待着轩浩现身。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把披着轩浩衣服的椅子，注意力被分散。


    而轩浩本人则是趁着这机会绕到了他的身后，准备发起进攻。


    “！”日车宽见并没有被障眼法迷惑太久，很快就捕捉到了从身后袭来的身影。


    他挥动着利刃，而对面的轩浩也挥动着拳头。


    两人的攻击不知谁的会先一步命中。


    ············


    “非常抱歉，我不打算当法官。”


    日车宽见当时是这样回答吉泽先生的。


    “是么……那么能告诉我理由吗？”吉泽先生问道。


    人类都是弱小而丑陋的。


    当然，日车宽见没有这样回答：“……我这个人不求上进，不适合当法官。”


    ············


    “然而在那个时候，至少到那个时候为止。那专属于人类的污点在我心中，是值得尊重的。”


    “为什么，轩浩……你为什么要认罪……！！”


    日车心里充满了愤与疑惑。


    “审判者所提交的证据，在开封之前就已经共享给了术师本人。”


    “那份证据正是关于盘踞在你体内的恶魔，宿傩的情报！！”


    “你没有杀人！！”


    “可为什么！！”


    “为什么！！”


    想到这里，日和宽见手中原本要挥下的处刑人之剑消失了。


    他放弃了处刑。


    因为这有悖于他成为律师的初衷。


    向无罪之人施以刑罚，并不是他所追求的公平。


    砰——


    随着处刑人之剑消失，轩浩的拳头当然是毫不留情地命中了日车宽见。


    日车宽见整个人被这一拳击飞，摔在了剧场的椅子堆里。


    “咳咳……”


    “喂！？”


    轩浩对于他突然间停手，有些疑惑。


    “刑罚39条第一项……”日车宽见喘息着喃喃道，“辨识能力与自控能力，二者缺一即可被认定处于心神丧失状态。在涉谷，你的肉体被宿傩控制。”


    “你怎么会知道宿傩？”轩浩闻言有些疑惑。


    但日车宽见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喃喃道：“就是说你当时没有自控能力。且并非主动放弃了自控能力。因此，无罪。你没有罪。”


    “……但那些人的确是因我而死。”轩浩闻言低着头道，“因为我，太弱了。”


    “……”


    日车宽见沉默了一阵，随后叹息道，“这样啊。”


    “日车……你刚才为什么解除了术式？”轩浩问道。


    “因为我找回了初心。”日车宽见缓缓起身，回应道。“轩浩，这世上可能还有不少像你一样拥有软肋的人。”


    “？”轩浩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日车宽见没有解释。


    只是扶起了一把椅子。


    “把衣服穿上，然后坐好了。我送你100分。”


    ···········


    很快，两人对坐着开始对话。


    “轩浩。”


    “嗯？”


    “你曾遵循过自己的意志杀人吗？”


    “……有。”


    “……是吗？感觉是不是糟糕透了。”日车宽见问道。


    “……”


    接下来，在了解了轩浩的诉求之后，日车宽见召唤出来有些管理者小金。


    “小金，我要追加规则。”


    “玩家与玩家之间可以转让点数，当然这也要算在总则第8条的‘变动’之内。”


    “……”轩浩紧张地看着小金的反应。生怕这样的规则不被允许追加。


    “追加得到批准。”


    好在小金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


    “总则10，玩家可以将任意点数转让给其他玩家。”


    “呼~”听着规则顺利被追加，轩浩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就可以不必通过杀人来保证术式不会被剥夺了。


    “小金，把我的1分给轩浩。”就在添加完规则之后，日车宽见尝试着将分数转让出去。


    “好的。”小金回应着。


    “！”


    轩浩期待地等待着分数转让成功。


    “从日车宽见处获得了一分。”果然，很快他的小金就开始播报了，“如此一来，你们二人在19天内都不会背剥夺术式。”


    见规则顺利执行，日车宽见缓缓起身离开：“保重。”


    “！！”


    轩浩看着日车宽见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道，“日车！！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不以来帮我们？”


    “……我手中还剩下的两分，是来东京之前，杀死法官跟检察官得来的。”日车宽见淡淡地回应着，“等结界打开之后，我应该会去自首吧。在那之前，我也会好好思考一番自己应当做些什么。而且，跟你一起的话，恐怕我会越来越厌恶自己。抱歉……不是指责你的意思。后会有期。”


    咔——


    随着话音落下，日车宽见关上了剧场的门，只留下轩浩独自一人。


    ············


    啪啪啪——


    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不错不错，合格合格。”


    看着伏黑惠召唤出来的玉犬，对面的男人呵呵笑着鼓掌。


    “嗯？”伏黑惠对这样的举动感到有些疑惑。因为看样子对方好像并不想动手的样子。


    “可以看，我已经很清楚了。你的式神很给力。”男人笑着道，“你很强吧？毕竟如果是个弱鸡的话，那就会变成我们呢的肥羊，然后被杀掉。你很不错，成为我们的伙伴吧。”


    “？”


    伏黑惠身后的女人同样对男人突然间的话感到疑惑。


    “什么意思？之前可没听他说过。”


    “你想干什么？”伏黑惠冷着脸问道。


    “关于死灭回游你知道多少？”男人呵呵笑着反问道。


    “是种仪式。”伏黑惠淡淡地道。“目的是利用身处结界内的玩家们的咒力，将日本的人类传送到彼岸，变成非人之物。”


    “！”听着伏黑惠的回答，男人微微有些惊讶，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认识绢索？”


    “！！”


    伏黑惠听着男人提起这个名字，顿时微微一惊，“我就知道会有。跟绢索有关的术师……！！”


    “你刚才说的，利用玩家的咒力那一点，恐怕是唬人的‘谎话’。”男人呵呵笑着道，“不对，与其说是‘谎话’……”


    “什么？”伏黑惠问道。


    男人回答：“我认为里面还有第二、甚至第三层目的。根据有三，玩家的人数，玩家的实力差，结界的法则。”


    “假设将大约1000名玩家均等分配至10个结界，那每个结界里就是100人。而玩家……术师之中又有像鹿紫云和日车那样实力超群的强者。单是他们两个人就已经淘汰了60名术师，各个结界中应该都至少有一个这样的人吧。”


    “在初期阶段就只剩下强者……”伏黑惠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确，我也曾感觉，结界内太安静了……！！那么之后死灭回游则会进入胶着状态？”


    “已经是了……”男人理所当然地道，“至少在这东京第2结界就是如此。”


    “才外，还有侵入结界时的‘传送’。把人分散也是目的之一，但更主要的应该是促使现代术师的早期二次觉醒吧。”


    “应当会尽量让更多的术师更加频繁，长久地战斗才行。”


    “总则中的‘长久运营’这样的前提，实际上不过是真正计划的伪装。”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等回游只剩下强者时，宿傩便会投下‘炸弹’。然后死灭回游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们不知道那炸弹究竟是什么而且这种事会发生在不久的将来，甚至就是现在。”


    “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召集强力的伙伴，积攒分数。”男人解释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伏黑惠闻言问道，“首先，我不认为这个人有多么强。”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女人。


    如果只有强者才能跟他们合作，那么这个女人的实力就实在太弱了。


    “她是负责编造理由把术师引来这里的诱饵。”男人淡淡地笑着回应道。


    “女人容易令人放松警惕。”


    “而且等利用完她之后，杀了变成点数就行了。”伏黑惠调侃地补充道。


    “你说什么呐~”男人利微微摇头，“那怎么可能嘛。”


    “零士先生是我真正的骑士。”女人道，“只要我努力完成任务，他就会守护我周全。”


    “你真是个憨憨。”


    伏黑惠见这人胸大无脑的样子，无赖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不再理会，朝着零士问道：“你们俩跟其他所谓的同伴加一起有00分吗？”


    “这个嘛……”


    ···········


    “坐下。”


    环形会议桌前，高层们朝着来到这里的宿傩淡淡地道。


    “谢谢你邀请我。”零士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表示没有。


    “近期会有规则追加，玩家之前可以转让点数。”伏黑惠抚摸着蓄势待发的玉犬，淡淡地威胁道，“把你们的点数都叫出来。乖乖照办的话，我可以额考虑成为你们的伙伴。”


    “交涉决裂~”


    零士的语气有些无奈。


    啪啪——


    他轻轻鼓掌。


    呼——


    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间从伏黑惠身后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冲了出来。


    那人的身手矫健，手指如同利爪，朝着伏黑惠袭来。


    “消失了！？”


    然而这人的抓击却扑空了。


    伏黑惠的身形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


    就在下一刻，来人突然间感觉脚下踩空。


    是伏黑惠从影子里钻出来，将他整个人举起来，朝着楼下扔了出去。


    “啊！？慢着！”男人的惨叫着求饶。


    但伏黑惠根本没有理会：“鵺！”


    随着他冷漠的声音落下。


    鵺从天而降，将男人朝着楼下撞去。

 第97章

    另一边，伏黑惠的玉犬则是扑向了一旁的零士。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砸地声，偷袭的男人被鵺砸在地上，倒地不起。


    “那只鸟……！！是之前召唤出来后就一直留在外面的……！！”女人探出头朝着楼下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一惊。


    “喂。”


    伏黑惠冷漠地看着她，提醒道，“别让我再见到你那张脸。”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似乎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零士这个更麻烦的家伙要应付，已经动手干掉她了。


    “……！！”


    女人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哎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另一边，扑向零士的玉犬并没有能够成功击败零士，而是反过来被零士击倒在地，身上插着好几把刀刃。


    “我说你出手怎么这么温和，原来是因为想要我们的点数，所以不能下杀手。”


    零士似乎看出来了伏黑惠在手下留情，面露杀意地笑着，“你如果不能带着杀气来战斗，就只能死后在地狱里后悔了。”


    说话之间，伏黑惠看见了一旁的大楼之外，一只眼球从上方坠落下来。


    轰——


    下一刻，这枚眼球瞬间爆炸，爆裂的火光将伏黑惠淹没其中。


    “哇呜~”


    零士见状赶忙蹲下抱头躲避着。


    “你悠着点！！我也在这里呢！！”


    他朝着楼上的人喊道。


    “死了吗？”


    此刻屋顶上正站着一个失去了眼球的男人，一边呵呵笑着问道，一边掰下了自己的一枚牙齿。


    他叫黄栌折，持有分数35分。


    “咳咳——”


    伏黑惠狼狈地从烟雾中窜出来，似乎受了些轻伤。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如同蝎尾一般的长发朝着他穿刺而来。


    那是一旁的女人朝着他发动了袭击。


    但伏黑惠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偷袭，并且将女人反制在地。


    “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言语间，他准备动手让女人失去行动能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的男人翻越下来，朝着他扔出了牙齿。


    轰——


    又是一阵剧烈爆炸声响起。


    伏黑惠再次被烟雾淹没。


    而与此同时，烟雾中两张纸条飞出，在抵达伏黑惠身前之后竟然化作了液体泼洒在他身上。


    “这味道是……汽油！！？”


    伏黑惠顿时问道了刺鼻的味道。


    然后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


    从楼上飞跃下来的男人再次朝着他扔出了牙齿。


    轰——


    爆炸的火光顿时再次将伏黑惠和女人一同吞没。


    “结束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零士呵呵笑着问道。


    “还没有。他跟你一样，在爆炸前的瞬间就逃进房间里去了。”黄栌折淡淡地回应道。


    “厉害啊，不过……”


    零士呵呵笑着，“已经耗费他许多体力了吧？”


    ·············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房间里，伏黑惠朝着趴在地上的女人问道。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保护你。”


    “呜呜……”


    女人呜咽着没有回应。


    “明白了就快滚吧……”


    伏黑惠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扶着墙准备离开。


    噗——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刺痛。


    “你……别太过分了！”


    伏黑惠转头看向女人，拔出刺在腹部的蝎尾长发，面色阴沉。


    “……那你说啊。”女人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整张面孔变得丑陋狰狞无比，“零士先生他都说了。说会保护我！！说喜欢我！！你说啊！！！”


    “……偶尔还真有这种。”


    伏黑惠面色愤怒地俯视着眼前的女人，“跟你一样，不知道干事，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渣。”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充满仇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才承蒙关照了啊~~”


    刚才被伏黑惠扔下楼层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来到楼上，并且潜入了房间里。


    “哟，你也伤的不轻嘛。”


    他嘲讽地看着伏黑惠调侃着。


    “从下面爬上来也不轻松。”


    “那就走楼梯啊，你个原始人。”


    伏黑惠冷漠地回怼道。


    四对一，的确有些棘手。


    不过无论如何，希望能先确保获得他们手中的分数。


    “叮铃铃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管理者小金突然间出现，开始播报起来。


    “有玩家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有玩家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有玩家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


    “总则10，玩家可以将任意点数转让给其他玩家。”


    听着这声音，伏黑惠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轩浩那边成功了。


    “？这是什么规则……”


    而对面的男人则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播报微微一愣。


    砰——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伏黑惠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一脚踹向他。


    并且开始结印。


    “满象！！”


    下一刻，巨大的身形瞬间撑爆了整个房间，将男人挤出了大楼，再次朝着楼下坠落。


    而伏黑惠本人则是被鵺抓住安全脱离大楼。


    “……这家伙又！！”


    男人见状微微一惊，整个在半空中坠落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人给抓住了。


    “！！”


    是伏黑惠。


    而抓住他的同时，伏黑惠挥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咒具，用刀柄不断地猛击他的头部。


    噗——


    噗————


    男人在猛击之下脑袋上面鲜血喷溅，再次坠落地面。


    但他的身体似乎很结实，依旧没有死去。


    “王八蛋！！竟然……”


    就在他再次朝着伏黑惠破口大骂的时候。


    原本准备留他一命的伏黑惠似乎改变了主意，毫不留情地一刀刺穿了他的脑袋。


    “滴答——”


    鲜血从拔出的咒具上滴落，世界似乎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


    伏黑惠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心里感慨着。


    “……我在干什么？之后依旧需要分数。但津美纪不会被强制陷入厮杀了。别着急，要相信伙伴们。”


    “不要拘泥于他们手中的分数……我只需要尽全力解决掉找上门来的麻烦就可以了。”


    “获得了5分。”


    在杀死男人之后，管理者小金播报着杀戮得来的分数。


    这让伏黑惠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哎呀，那么多分都浪费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撑着伞从楼上飘落而下。


    黄栌折看着这一幕抱怨道。


    零士则是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没等亮出术式就被干掉了。能有什么办法？”


    伏黑惠听见声音，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两人的方向。


    “丽美她退出了……？但依旧是二对一！！可恶！！最初的那一下爆击太伤了！但是我是不会逃跑的……！！”


    “该用领域吗……！？”


    伏黑惠加速思考着。


    “可是我的领域还是个半成品，无法张开结界封住对手。要是被他们逃出去，再次开战的话，那可就真糟糕透了。”


    噗——


    就在伏黑惠思考的时候，黄栌折朝着他吐出一枚牙齿。


    “危险！！”


    然而就在这枚牙齿在他面前爆炸的时候，却被一道突然间出现的身影用身体挡住了。


    “！？”


    “？？”


    “！？？”


    在场的三人包括伏黑惠在内，都对突如其来的人影感到无比疑惑。


    “2对1……你们真的以为这样是公平的吗！？”


    来人满头是血滴朝着对面的两人质问道。


    “该如何称呼你们这样的人……？没错！！是卑鄙小人……卑鄙小人的攻击是没用的……！！不信你看！！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此刻现身的是……艺人术师，高羽史彦，所持分数，0分。


    不只是伏黑惠，三人都是用怀疑这人脑子有问题的目光看着满头是血的他。


    “少年！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高羽史彦头顶飙血地朝着伏黑惠打招呼道。


    “在下现年35岁，单凭面相就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善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怎么了？”伏黑惠有些疑惑。


    “你的面相也不善呢！！”高羽史彦解释道，“不过没关系！！这是相对评价！！毕竟你是宽松世代嘛。”


    “宽松世代应该算是绝对评价吧……”


    伏黑惠闻言有些无语。


    不过，这个人虽然有些奇怪，但刚才帮他挡下了攻击，姑且可以相信吧……


    “你怎么看？黄栌。”


    对面的零士朝着黄栌折问道。


    “没见过这个人。”黄栌折淡淡地回应道，“还是问一下最省事。”


    “喂！！”


    说着，他高声朝着高羽史彦问道，“你是哪边的？”


    “！”


    高羽史彦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恍然大悟是在问自己，于是回应道，“……原来如此，你是在问我……是好笑的！?还是不好笑的？……是这个意思吧！？”


    “……？”


    黄栌折听见这莫名其妙的回答一脸疑惑，“才不是。我问你是哪个年代的？”


    “我的这身战衣！！！”


    高羽史彦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是仿照最初教会我‘爆笑’的一位英雄的着装做成的。我以这身战衣的名义起誓，绝不能冷场！！我刚想好了一个梗。你们可以学会了去以后再喜欢的女生面前露一手。”


    “他要出招了！！”


    听见这话，对面的零士和黄栌两人警惕道。


    然而，高羽史彦只是摆出了滑稽的姿势，高声道：“瞧这一家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wifi！！！”


    “……”


    气氛一时间变得冷清了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


    “嗖~”


    众人身边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过。


    很明显冷场了。


    “垃圾观众！！！”


    高羽史彦见状顿时对着对面的两人愤怒起来。


    “我经常会碰到像你们这样把笑脸忘在娘胎里却偏偏要坐在剧场最前面的观众！！”


    “是你的问题吧……”


    伏黑惠忍不住吐槽道。


    他感觉这货似乎和东堂葵是一类人，同样的我行我素。


    但高羽史彦似乎完全没听见，继续咆哮着：“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弃你们于不顾的！！因为我是！！搞笑艺人！！”


    言语间，没有人反应过来。


    高羽史彦飞身一脚，瞬间就接近对面的两人，将来不及反应的黄栌折给踹飞了。


    “！”


    一旁的零士看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惊讶。


    “好快！！咒力突然爆增！！他输出时咒力的增幅非同小可……”


    “这家伙……很强！！”


    但反应过来之后，他看见高羽史彦在一旁倒立着又开始耍宝了。


    “我可是暴力肯定派的老派艺人哦。”


    高羽史彦倒立，笑着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少年！！”


    零士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发现自己脚下的影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抓住自己。


    是伏黑惠。


    “啧！”


    他微微咂嘴，整个人高高跃起躲过了这一击。


    “就这样隔开他们俩，那边那人的术式应该是能将身体的一部分变成炸弹。”伏黑惠朝着高羽史彦道，“而且还能够使用反转术式——”


    说着，他朝着管理者小金道：“小金！！显示日车宽见的情报！！”


    “好嘞！！”


    小金闻言立马调出了关于日车宽见情报的面板。


    果然，上面显示日车宽见追加了规则。


    “果然是轩浩成功让他追加了规则！！”


    伏黑惠见此淡淡地继续道，“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个结界了。你们如果想撤，我会放你们走。”


    “啥！？”


    对面的零士闻言额头青筋暴起，感觉被小瞧了，“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我们要回收被你害的人的分数。”


    “你是……”伏黑惠没有理会，而是朝着来到自己身边的搞笑艺人问道。


    “高羽~”


    高羽回应着。


    “你要杀那个炸弹混蛋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在杀他之前把他持有的点数都抢过来。”伏黑惠淡淡地请求道。


    “ok少年。”高羽史彦很轻易地答应了，“你的请求，我应下了！”


    “是在说我吗？”


    被踹飞的黄栌折不爽地返回了战场。


    “然而，我是个艺人。”


    高羽史彦看向黄栌折，笑着道，“我绝不会夺走他人一生的笑容！！”


    “……只要能赢就好，”伏黑惠补充道，“其他怎么都行。”


    “呵~”


    高羽史彦轻轻笑了笑，算是认可了伏黑惠。

 第98章

    轰——


    剧烈的爆炸声再次炸响。


    黄栌折又扔出一枚反转术式恢复的眼球，但是却被高羽史彦掏出了一把纸扇，拍向了远处的高楼。


    剧烈的爆炸瞬间让高楼碎石纷飞。


    “看烟花啦！！”


    “好危险的术式！！”


    高羽史彦一边感慨着，一边冲向了黄栌折。


    “但是！！”


    两人短暂的交手，高羽史彦轻松地一击纸扇拍在黄栌折脸上，让他失去了视野。


    当黄栌折反恢复了眼球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高羽史彦了。


    “不见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声音从他身后下方传来。


    “在综艺节目里，可是禁止见红的哦~”


    言语间，高羽史彦双手合拢伸出两根手指，使出了绝杀的‘千年杀’！！


    噗——


    千年杀精准命中。


    “~~~~~~！！”


    黄栌折顿时脸色变得扭曲怪异。


    但不甘的心情让他没有惨叫出来，而是咬牙咆哮道。


    “少……少瞧不起人了！！”


    砰——


    然而刚放完狠话，他就被高羽史彦补上一脚踹飞了出去。


    “……我很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


    看着高羽史彦的战斗方式，伏黑惠忍不住吐槽道。


    “这台词我早就想说一边感受一下啦！”高羽史彦兴奋地回应道，“待会儿见啦，少年！可别死了！”


    言语间，他朝着黄栌折倒飞出去的方向追击而去，将战场分割开来。


    “唉……”


    此刻只剩下的零士和伏黑惠两人。


    对面的零士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挠着头。


    “那家伙死定了，被人那样愚弄，黄栌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了。”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伏黑惠淡淡地看着他，“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在这个结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可以全力应战。”


    说着，伏黑惠抬起了手里的咒具。


    “之后我不会再有所保留，都别藏着掖着了。”


    “#！”零士感觉自己好像彻底被小瞧了，额头青筋暴起。


    但是片刻之后，他就被伏黑惠的满象追着满大街跑。


    “喂喂喂！连这样的都有！？”


    看着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朝着自己追来的大象，零士感到有些头疼。


    噗——


    而就在这个时候，满象甚至还从鼻孔里喷出了如同洪水一般的水流，瞬间将整个街道淹没。


    “唔哇啊！！”


    零士跳到屋顶闪躲。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微微一愣，感觉到了伏黑惠靠近的气息。


    只见伏黑惠此刻正从更高的楼层一跃而下，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兔子！


    零士见状赶忙挥手，一张渔网顿时从他手中喷射而出，将扑过来的兔子一网打尽。


    但伏黑惠却并没有被渔网影响，手持咒具继续朝着零士袭来。


    零士冷冷地看着伏黑惠，再次扔出几张发票。


    “再契象。”


    在他的术式发动的瞬间，这些发票再次变成了一把把利刃，朝着伏黑惠激射而去。


    伏黑惠挥动着手里的咒具将飞来的小刀格挡开来，缓缓朝着零士靠近。


    他大概已经知道零士的术式是什么了。


    而另一边，零士差不多也弄懂了伏黑惠的术式。


    “那个兔子式神貌似跟其他的不一样，不管杀多少，都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然后还有中间穿插的大象喷水攻击……”


    “看来你对我的术式已经有所察觉，因此就用水是不是太省事了点？”


    零士掏出发票朝着伏黑惠调侃道。


    “收据的内容具现化……”


    伏黑惠回应着，“这么形容跟实际情况可能会有些出入。”


    “你说得对。要用言语来形容的确有些麻烦。”零士呵呵笑着解释道，“可以把它当做是‘契约的再现’吧……比方说，还可以做到这样。”


    “再契象”


    说着，他手里的一张发票再次


    燃烧起来，随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光洁了起来。


    看来这是一张洗浴中心的收据。


    “我刚刚使用的是五星级旅馆‘星空亭’包含精油养护在内的三天两晚套餐的收据。”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变成在温泉舒舒服服泡了个痛快，又做了两晚香甜美梦后全身彻底放松精神焕状态啦。”


    “而你又如何呢？”


    “在刚才的战斗中负伤，同时使用多种式神，已经快精疲力尽了吧？”


    伏黑惠闻言微微皱眉。


    “同时使用多种式神的情况经常发生，不足为奇，但关键是刚刚的包含了平常只能单体使用的‘满象’。”


    他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严峻。


    零士轻蔑地继续道：“你虽然能快速召唤并解散式神，但短时间内受过伤的式神就不能这么做了吧？你现在已经无法召唤速度、进攻、防守兼备的狗了。因此不得不改为同时使用那些只有一技之长的式神。在这场彼此都没有高攻击力绝招的消耗战中，你已经不可能杀得了我。”


    “你说得对，那么。”伏黑惠微微点头，“我要撤了。”


    说着，他召唤出鵺，打算从空中撤离。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零士看着升空的伏黑惠冷笑着释放出了一大堆无人机跟踪他。


    然后又召唤出了一辆电瓶车，骑着电瓶车追了上去。


    “！！”


    伏黑惠见状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不爽的神色。


    “哼哼哈嘿~~~”


    反观另一边，零士则是轻松地骑着小电驴跟在下面。


    “砰——”


    很快，伏黑惠找到了一座体育馆，降落在楼顶上。


    “哼哼。”


    零士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无人机画面，也跟来了这座体育馆。


    “综合体育馆吗……是单纯的躲进里面了……还是为了诱我深入？”


    他思考了一阵。


    “虽然而已可以放火把他逼出来，但那样又要继续捉迷藏了，也是蛮累的。该怎么办呢？”


    ···········


    另一边。


    伏黑惠来到了体育管里的篮球场。


    很好……跟预想的一样，大小刚刚好……


    “你又在。”


    他抬起头，看向上方观众席，发现零士已经到了这里。


    “打什么小算盘呢？臭小子。”零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伏黑惠，笑着问道。


    “我看你是又设下了什么圈套吧？”


    “也对~~~”


    “兵不厌诈，会说谎才能算是真正的咒术师。”


    轰——


    “！！”


    只见两人对话之间，两辆半挂卡车冲破了墙壁撞进了体育馆里。


    “啧。”


    伏黑惠见状微微撇嘴。


    “彼此都没有高攻击力绝招的消耗战，这家伙糊弄鬼呢？”


    伏黑惠赶忙一个滑铲冲到了卡车下面躲过了撞击。


    但他刚刚从卡车下面钻出来，就有一盆盆栽砸在他的脑袋上。


    “切……”


    与此同时，零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后，挥动手里的短刀砍向他。


    伏黑惠不断闪躲着进攻，但身上多少受了些伤。


    零士见这样的攻击无法对伏黑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于是阴险地笑了笑，召唤出了一枚萝卜扔向伏黑惠。


    “萝卜！？”


    伏黑惠见状微微一愣。


    但下一刻，萝卜就突然间碎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把水果刀。


    “！”


    伏黑惠见状赶忙抬起手臂格挡。


    噗——


    但虽然挡住了这一刀，就在这个时候，零士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我再现出的物品就跟式神类似。”


    看着伏黑惠狼狈倒地的样子，零士轻蔑地解释道，“可以施予简单的命令。你想啊，通常来说菜刀也不会自己满天飞的吧？虽然以你的性格这话讲了也是白讲，但姑且还是问一句吧。如果你愿意把点交出来的话，可以给你个痛快。”


    “……”


    伏黑惠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喃喃起来。


    “结界术真的好难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始终没办法把握好让现实空间跟大小不同的疑似空间重叠的那种感觉。所以……”


    “！！”零士闻言微微一惊，“难道他……能使用那招——”


    “……就只好把这体育馆的空间，转用与我的领域。”伏黑惠继续道。


    下一刻，庞大的咒力将整个体育馆笼罩。


    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


    听着这话，零士瞳孔猛缩。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等级的术师。”


    “我并没有说过，我没有绝招呢。”


    伏黑惠理所当然地道。


    然而，就在领域即将把零士笼罩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生了异变。


    “！！”


    伏黑惠惊讶地看着零士背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球形的囚笼。


    “奥义，弥虚葛笼。”


    弥虚葛笼，真·阴流‘简易领域’的原型，拥有中和领域，抵消必中效果的性能。


    “真可惜。”


    零士笑着道。


    但就在他高兴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


    “什么！？”


    “呱——”


    只听见两声青蛙叫声传来。


    原来是地上的影子里钻出了两只青蛙式神。


    通常术师惠在领域中尽可能多地搭载必中必杀术式。涉谷之战中漏壶与花御曾施展的‘展延’，则是反其道而行，通过特地不给领域附加术式的方法，放空容量，令五条悟的术式灌入其中，从而中和无下限。


    ‘弥虚葛笼’与‘简易领域’并不能中和术式本身。只能通过中和附加了术式的结界，令附加术式的必中效果无效化。


    “为什么……还能打中？”


    零士对于伏黑惠的术式竟然还能命中自己，心中无比疑惑。


    伏黑惠的领域是半成品。


    将体育馆的空间转为自己的领域而强行封住的结界中，并没有附加必中术式。


    现在的‘嵌合暗翳庭’不过是十种影法术的扩充，激发出120%潜在能力的一种方法而已。


    然而正因为它的不完善，打了零士一个措手不及。


    他以为用了弥虚葛笼就伏黑惠的术式就无法命中，没想到竟然还能中。


    “之前的讥笑跑哪里去了？”


    伏黑惠淡淡地朝着零士问道。


    “臭小子！！”零士愤怒地回应道，“以为自己赢定……”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好几个伏黑惠暴揍了一顿。


    零士赶忙召唤出了刀刃割断了束缚自己的青蛙舌头。


    但这并没有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面对伏黑惠多个分身的围攻，他双拳难敌四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如此。这分身还有式神都是在击中我之前就是实体了……也就是说，这个结界并没有附加必中术式！！”


    被揍得头昏眼花的零士，终于明白了自己会被伏黑惠命中的原因。


    他的心里开始惊骇起来。


    “领域对术式性能的提升不容小觑！！比起单纯的必中领域要棘手得多！！万一他在领域中召唤出‘满象’对我喷水连击的话，我的攻击手段会大大减少，凶多吉少！！”


    “不过，‘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想到这里，零士扔出了不少收据。


    “！！”


    伏黑惠见状虽然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还是微微一惊。


    “那些收据不是从他身上导出来的！！是他故意丢出来的！！”


    “鵺！”


    伏黑惠刚想叫回自己的式神，脚下的影子里就冒出了好几辆车。


    “晚了！”


    零士轻蔑地笑着。


    “果不其然。从刚才开始，如果不用咒力强化立足点的话，感觉好像要被吸进地下似的。”


    “这个领域的下面，全都是你的影子吧？”


    “既能收放物品，自己还可以自由进出，真是个方便的能力。”


    “但我注意到了一点。”


    “武具的库存太少了。目前为止，我只见你用过一把破烂咒具。”


    “要么你是因为你的影子的容积太小，你为了时刻保证能有容纳自己的空间，而放不进其他物品。”


    “要么就是收纳进影子里的物品‘重量’，必须由你自身来承受。”


    果然，在几辆车出现在影子里之后，伏黑惠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冰菓！！果然是后者！！”


    看着这一幕，零士笑了。


    “你领域的原理，反倒被我利用啦。眼下三辆轿车施加在你身上的重量大约是2.4吨。分身的话应该已经承受不住了，但估计还是能放出式神的吧？反正不管怎样，我会留意脚下的同时，继续给你添加重量的，直到你被自身的重量压扁！”

 第99章

    “呵呵……”


    然而对于零士的言论，伏黑惠仅仅只是笑了笑。


    “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吧？哪怕只是半成品，领域终究是领域。”


    说着，他咧嘴笑着伸手指向天花板。


    “上面！也是我的影子！！”


    “！！？”


    零士微微一愣，顿时抬起头来。


    然后他看见了从天而降的满象朝着他砸了下来！！


    “究竟是谁会先被压扁呢？！零士！！”


    伏黑惠看着正正砸在零士身上的满象，咧嘴笑着问道。


    通常情况下，当人类承受的中立达到5~6g的时候，就会出现昏迷。


    2.4吨——若将伏黑惠的体重以60kg来计算，现在他所承受的足足有40g。


    为防止出现因重力过高，血液都集中在下肢，从而造成脑补缺血的状态，伏黑惠选择俯身以下半身为重点，用咒力强化全身。


    成年非洲象的体重是3~6吨。


    因为领域导致了术式精度的提升，满象的重量得以真实再现。


    承受了绝大多数重量的零士的右腓骨与跟骨出现了骨裂。


    他们二人在一秒钟后，哪怕因不堪重负被活活压死也不足为奇！！


    “失策了！！”


    零士硬扛着满象的压力心里惊骇地想着。


    “要是提前预备了一台卡车的话，我就已经赢了！！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有被水溅到，不过还好杀手锏没事！！”


    “潜入他的影子，从内侧将杀手锏‘再现’！！彻底压垮他！？”


    “不！！！”


    零士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没有解除领域，就代表已经被吸入影子中的东西在领域解除后依然会留在里面！！”


    “万一他死了之后，我也一辈子都被关在他的影子里可怎么办！？”


    “而且那影子里面又倒地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液体，能在里面呼吸吗！？有没有浮力！？”


    “不行！！潜入影子的风险太高！尤其是我目前的这个状态！！”


    想到这里，零士把‘杀手锏’拿了出来。


    “！？”


    看着零士宁愿放弃身体的平衡，被满象彻底压垮，也要发动术式，伏黑惠微微一惊。


    “再契象！”


    术式发动的同时，零士整个人被压入了影子里。


    顿时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时间不够！！”


    “这影子里果然没有氧气！！”


    “没有浮力！！”


    “也没有阻力！！”


    “只是一味地下沉……！！”


    “要失去……意识了……”


    ············


    “哈……哈啊……”


    另一边，影子外的伏黑惠喘息着继续坚持维持领域。


    “还不行！！还要继续坚持！！要确定他死了之后再解除领域！！那样就能把影子里的东西排出来！！”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一辆汽车突然间顶着零士从影子里钻了出来。


    “！？”


    伏黑惠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


    下一刻，那辆车消失，而零士也顺利地落在了影子外面。


    “咳咳……”


    零士咳嗽着呼啸着氧气，解释道，“啊——我再现出的物品，会在完成使命后立刻消失。我之前并没有给沉在影子里的那些车下达命令，因为不能让它们消失。”


    “所以就留下了给它们添加命令的余地，然后我对其中一台下达了‘带我上去’的命令！！”


    “虽然减轻了一台车的重量，但我也因此能逃出升天，所以这波不亏。”


    说着，他重新看向伏黑惠与此同时，接住了从天空中飘落的那张之前发动到一半的‘杀手锏’。


    “我承认你很强……但我要比你更强！”


    “再契象！”


    言语间，半空中出现了一座别墅，朝着影子落下。


    “建筑面积40坪！！梁柱式木结构2层住宅！！！但是建筑物的主体就不止30吨！！”


    零士狂笑着。


    “被压成肉饼吧！！”


    看着即将被建筑物压扁的伏黑惠，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嗷！？”


    但下一刻，他又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


    “发生什么事情了？”


    零士完全没明白刚才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又落入影子里了吗！？”


    “不对！！”


    “是在真正的水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零士已经被伏黑惠抱住朝着下方下沉。


    “他的力量怎么这么大……不对！！是我甩给他的两辆车的重量！？”


    零士有些惊恐。


    “为什么？好重！！是那小子从后面勒住了我！？”


    “完蛋了……！这次真的要沉底了！！必须解除术式了！！”


    为了不被伏黑惠拖入水底淹死，零士最终还是选择了解除术式。


    “噗哈——”


    很快，两人都浮上了水面。


    爬出泳池之后，零士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想起来了……！！这里是综合体育馆！！体育馆下面的地下一层是温水游泳池！！”


    “他是先逃进影子里，然后解除领域……”


    “不过他承受着那个重量，又是如何行动的……！？借着吧自己驱逐出影子来移动！？”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那些收据也派不上用场了吧？”就在零士心里无比疑惑的时候，伏黑惠冷漠的声音淡淡地问道。


    “！！”


    听见这个问题，零士顿时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即便被水浸透，收据上的印字也不会立刻消失。只要印字还在，就可以通过‘再契象’来再现，但湿了的收据就无法满足‘用咒力烧毁契约书’这一条件了。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他知道伏黑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伏黑惠没有立刻发动术式追击，而是留出空当来和他说话，应该是为了让因展开领域而疲惫不堪的术式得以恢复。


    也就是所谓的术式“熔断”状态。


    “呵呵，这块不好说哦。”


    零士咧嘴笑着看向伏黑惠，“反倒是你，已经召唤不出式神了吧？”


    “……你说得很对。看来你也很清楚，从现在开始……”伏黑惠一边回答，一边举起了手里的咒具。


    零士的目光微微一凝。


    伏黑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他认为从现在开始，是兵刃相接的肉搏战了！！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这家伙肯定是盘算着让我产生这样的错觉，然后再趁机召唤出式神，令我露出破绽，一击必杀！”


    “那我就用反击技来了结你！！”


    想到这里，零士握住拳头迎上了伏黑惠的咒具。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警惕着伏黑惠会发动术式召唤式神。


    “他会召唤出除狗之外的哪一种式神！？”


    “反正不管哪一个，都无法定胜负！！”


    思考之间，零士的脸上越发自信。


    不断地朝着伏黑惠发动攻击。


    “好重！！”


    伏黑惠被一脚踢得后退几步，“不愧是能撑住‘满象’的重量的家伙！他的强化术和基础体术都不容小觑！！”


    “来呀！出招吧！”


    零士轻蔑地看着伏黑惠，心里想着，“当你以为自己要稳赢，而放松警惕的那一瞬……”


    噗——


    “？”


    零士整个人突兀地微微一愣。


    他的耳朵，连带着半个肩膀突兀地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聚变让零士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回头看过去，看见了一只黑色的玉犬。


    这是他唯一排除的正确答案。


    “我的玉犬可没有脆弱到因为那种程度的小伤，就不能动弹。”


    伏黑惠看着零士狼狈的没有，淡淡地开口道。


    “……会说谎，才能算是真正的术师……”零士无奈地评价着伏黑惠的表现，“原来你一直在等……等这张‘狗牌’彻底从我的思考中消失……！！”


    砰——


    言语间，零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放弃挣扎。


    玉犬一口直接从肩膀咬到了接近心脏的部位，这样的伤势没有反转术式的他必死无疑。


    “领域，泳池……藏起狗子这张牌，让我误以为已经无法再召唤出……”


    零士倒在地上喃喃着，“果然你进这综合体育馆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诱我入内。没想到我竟然着了现代术师的道，而且还是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


    “就算我想逃，鵺也无法带着人长途飞行。”


    伏黑惠理所当然地说着。


    他的选项里从来就没有逃跑一说。


    “你跟天元大人是什么关系？”


    “天元？”听见这样的问题，零士有些疑惑。


    “哦，想起来了，那个家里蹲还活着？”


    “……是么，当我没问。”


    伏黑惠听见这样的感慨，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零士说之前天元大人告诉他们的死灭回游的目的是假的。


    那么久得把天元大人和绢索暗中勾结，而故意将虚假的目的告知他们的可能也算入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根据零士这反应，应该是他想多了……


    “金，把我的分数全送给他。”


    临死之前，零士朝着管理者小金说道。


    “！？”


    伏黑惠听着这突然的馈赠，有些疑惑。


    “从零士·明星处获得了41分。”


    直到小金播报，伏黑惠才肯定对方没有在开玩笑。


    “你什么意思？”他朝着零士问道。


    “别这么凶嘛。”零士呵呵笑着，虚弱地解释道，“就当做是将死之人的一点善行吧。我单纯就是个凑热闹的，跟绢索并不亲密。我有种预感，这样做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单纯是我的直觉罢了。”


    言语间，他眼里的神采逐渐涣散。


    “拜托你了哦？是你杀了我，所以你一定要受尽命运的捉弄，像个小丑一样死掉。”


    吐出这样的诅咒之言后，零士彻底断气。


    “追加五分。”


    而伏黑惠也得到了杀死零士的分数。


    ············


    轰——


    另一边，爆炸声不断响起。


    黄栌折合高羽史彦的战斗还在继续。


    “干掉他了吧！？”


    黄栌折看着爆炸烟尘蔓延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还没有！！千万别大意！！”


    高羽史彦高声吆喝着出现，给了他答案。


    “他很顽强！！”


    “你搞什么飞机！！”黄栌折听着这货耍宝一般的发言，一拳挥过去。


    但是打在高羽史彦身上却莫名地手滑了。


    “为什么你全身都是润滑液！？”


    “有可能是勾芡汁哦？”高羽史彦回应道。


    “吵死了！！去死吧！！……我靠还真是勾芡汁啊！？”


    在裤子上擦了擦，黄栌折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恶！！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都爆炸机几次了！？照理说够让他死上五次了！！为什么却只是造成这点程度的伤害！？”


    高羽史彦此刻除了发型被炸乱了之外，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不喜欢勾芡汁吗？”


    “……”


    黄栌折没有回答，而是皱眉思考着。


    “他刚才开始受的伤也不知不觉痊愈了。但是又感觉不到他有使用过像我一样的反转术式。搞不懂！”


    “黄栌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小金突然间冒出来打算了他的思考。


    “怎么了？”黄栌折疑惑的问道。


    “零士·明星先生，过世了。”


    “……”


    黄栌折闻言沉默了一阵，随后看了一眼眼前的高羽史彦，转身就走。


    “哦？你干什么？”


    高羽史彦看着突然间不朝自己继续进攻的黄栌折的背影，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去了。跟你没法打。”


    黄栌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是吗？记得要洗澡刷牙哦！！”高羽史彦也没有追击的意思，笑着提醒道。


    但下一刻，他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搓着手跟上。


    “对了！送我点分数嘛！！”


    “别跟着我。”黄栌折冷漠道。


    “求你啦！多多少杀意思一下嘛~~”高羽史彦不依不挠。


    “去死。”


    高羽史彦的术式，“超人”。


    是能将他确信能把人逗笑的想象变为现实的足以对抗五条悟的术式。


    虽然人本人对自己的术式一无所知。


    ············


    另一边。


    偷袭过伏黑惠的女人在狭窄的街道里亡命奔逃。


    “我不懂！我不懂！”


    “长大之后，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听说男人是大灰狼，但每当我遇到不懂的事情，大灰狼都会帮我解决！！”


    “因为所有的是都有大灰狼帮我做，所以丽美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第100章

    “这都是因为丽梅可爱对吧！？”


    “所以大灰狼无论什么时候……”


    “无论什么时候——”


    看着眼前将自己逼入绝境的玉犬，丽美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


    “不可以这样，惠。”


    伏黑惠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玉犬的术式在这一瞬被解除了。


    “……你放过我了？”


    丽梅看着消失在影子里的玉犬，松了一口气。


    “吵死了……”


    伏黑惠转身离开，“臭老姐。”


    他的意识因为精神消耗太大逐渐变得混沌，甚至幻听到了津美纪的声音。


    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之后，伏黑惠终于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滑倒。


    而他并不知道，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之后，天使降临在了他的身边。


    ············


    仙台结界内的战况自展开开始，激烈程度就已经远远凌驾于东京结界之上，惨烈无比。


    宫城县仙台市11月12日11:28分。


    多鲁布·拉克达瓦拉，持有得分91分。


    第二次受肉。曾于倭国大乱时创下单枪匹马镇压整个列岛壮举的宿老。


    拥有自立型的两种式神，可将式神的行动轨迹变为自身领域。


    石流龙，持有得分77分。


    咒力输出堪称全玩家第一的大炮。


    乌鹭享子，持有得分70分。


    远藤氏直属暗杀部队日月星进队队长。拥有可以操纵‘天空’的术式。


    黑沐死，持有得分54分。


    绢索解除了咒灵操术对其支配的蟑螂咒灵。等级是特级。目前处于休眠中，直至导入条件消失。


    四者之间没有同盟，但在彼此相抗衡的实力与错综复杂的相性作用下，形成了相互牵制的四方混战。然而其中的一角，已经陨落。


    杀死他的人，正是——


    乙骨忧太。


    所持得分35分。


    百鬼夜行之后短短三个月便重回特级术师之列的继五条悟之后又一现代的异才。


    ············


    “多鲁布的式神正在消失！！”


    “小金。”


    “在呢。”


    “找出仙台结界中一分钟以内点数发生变动的玩家。”


    “遵命。”


    在听见玩家的指令后，小金很快调出了面板，而上面唯一显示的人，正是乙骨忧太。


    “乙骨……”


    “是最近一直在上分的那个人，好烦呢，虽然式神消失了倒是不坏，但问题是……”


    “我离得这么近，多鲁布都没什么反应，他应该自顾不暇，忙于迎战乙骨吧。”


    “恐怕如此一来，局面要变得有意思咯。”


    “黑沐死要有动作了……！！”


    “啧，烦死人了。”


    对于相互牵制的对手突然间少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人类一方的术师，都感到有些头疼。


    ············


    “乙骨先生……”


    看着乙骨忧太结束战斗收刀入鞘，被困在结界中的民众们警惕地从桥洞下方出来。


    “已经可以出来了。”


    乙骨忧太微笑着到。“就这样往北走，去结界的边缘吧。”


    “妈妈抱。”


    然而队伍中有一个女孩似乎走得有些疲惫了，在央求着妈妈抱。


    女人闻言有我为难。


    乙骨忧太见状微微一愣，于是提议道：“稍微休息一下吧。这旁边的体育场是我刚打败的那个非常强悍的术师的地盘，我想其他人暂时应该不敢轻易靠近吧。”


    “滋滋滋——”


    然而，就在他这样说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了一阵稀碎的杂音。


    “什么声音？”人们闻声有些紧张。


    “不要啊！”


    “你们看！！”


    有人发现了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漆黑虫潮。


    被追逐的人们在虫潮中被淹没，发出惨叫声。


    “跑到体育场内……！！”


    乙骨忧太再次拔刀出鞘，朝着众人提醒道，“赶快！”


    “有一个人还来得及救。”


    他看见了还有一个没被虫潮淹没的人，于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拉住了那人的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男人的半个身子已经被虫潮淹没。


    随后，整个人瞬间被啃食成了白骨。


    并且虫潮还试图顺着男人的骨骸进攻乙骨忧太。


    好在乙骨忧太反应迅速闪开了。


    “这些都是活着的蟑螂……！！每一只都附着着咒力，被强化了！！”


    短暂的接触就让他瞬间明白了情况。


    “单体的话构不成什么威胁，但集结成群就危险了！！”


    虫群根本没没理会他，直接朝着民众的方向追过去。


    “快点！！”


    民众惊慌失措地奔跑着。


    “里香！！”


    乙骨忧太见状咆哮一声，“拦住它们！！”


    “来啦！！”


    随着他的呼唤，一道狰狞的影子从半空中出现，然后一脚踩塌了桥洞砸死了一大群蟑螂。


    与此同时，乙骨忧太也移动到了人群后方，朝着袭来的虫群挥出手里的刀。


    轰——


    汹涌如潮水般的咒力斩击瞬间就将虫群淹没。


    “！！”


    远处的天空中看着这一幕的乌鹭享子微微一惊，似乎是惊讶于乙骨忧太的实力。


    “输出算是一般，”石流龙同样注意着这边，淡淡的评价道，“但咒力的总量却是惊人！！”


    “他的咒力深不见底！！式神？也很强力！！他能沙雕多鲁布并非偶然！！”


    “话说黑沐死真是好渗人。”


    “小金，那也是玩家吗？”


    在将眼前的蟑螂都清理干净之后，乙骨忧太转头看向不远处黑压压一片当中探出身子的一道狰狞影子，淡淡地问道。


    “没错，名叫黑沐死。”


    当黑沐死对上多鲁布·拉克达瓦拉，判明自身在相性上处于劣势之时，它就以多鲁布在结界内的生死作为休眠导入条件进入了沉眠。


    拥有无限的食欲，依靠进食就可以进行单性繁殖的黑沐死，苏醒后立刻陷入了饥饿状态。


    面对妨碍自己进食的乙骨，黑沐死本能地决定要大快朵颐，将其啃食殆尽！！


    “因为物资有限，所以必须要追加一条可以进出结界的规则。但是……居然还有咒灵玩家。”乙骨忧太看着眼前的咒灵有些头疼。


    “又不能让多鲁布和黑沐死这种攻击范围广，还会无差袭击人类的玩家离开结界。”


    “其他的结界中或许也有类似的玩家。为了确保将这些危险玩家消灭，就必须建立起结界之间的联络。”


    “除了伏黑提议的两条规则之外，还需要确定‘联络手段’‘进出结界’要收拾局面，至少需要追加四条规则。”


    “大家在涉谷消耗了大量精力。体能与精神都没有余力了。”


    “老师……不可以让老师再次体验亲手杀害挚友的滋味。”


    “我来杀死绢索。我要自己拿到400分。”


    想到这里，乙骨忧太的面色变得逐渐冰冷下来，抬起手里的武士刀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而对面，黑沐死也从体内拔出了一把狰狞的刀具。


    “烂生刀”。


    生与死交错的魔剑。


    它抬起这把凶刀，毫不留情地朝着乙骨忧太挥下。


    噗——


    然而仅仅是下一刻，黑沐死挥刀的手臂就被乙骨忧太轻易切断了。


    乙骨忧太意识到这把凶刀的危险性，所以一开始就瞄准了黑沐死的手臂。


    噌——


    在砍断黑沐死的手臂之后，他甩出自己的刀将手臂连同着凶刀一起钉死在了地上，彻底断绝了黑沐死想要使用武器的想法。


    紧接着，乙骨忧太毫不留情地一击肘击将黑沐死撞飞了出去。


    黑沐死在半空中就找回了身体平衡，因为它是一只蟑螂，有翅膀。


    知道近战不是乙骨忧太的对手之后，它立刻振翅升空。


    但乙骨忧太的速度很快，似乎早就料到了它会逃跑，拔出刀一跃来到天桥上卸掉了一段栅栏朝着它扔了出去。


    砰——


    黑沐死被乙骨忧太扔出的栅栏直接命中，从半空中坠落。


    而乙骨忧太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踩在它的身上，一刀斩下。


    只可惜这一刀虽然对黑沐死造成了伤害，却并没有能够杀死它。


    漆黑一片的蟑螂群顿时朝着乙骨忧太涌来，让他只能暂时放弃了追击，拉开距离。


    “有人在看着这里……”


    看着眼前被虫群环绕的黑沐死，乙骨忧太感受到了自己的战斗正在被人观察。


    “估计是得分最高的那两个玩家……”


    黑沐死是咒灵，只要像以前对付轩浩那样，把反转术式的正极能量打入它体内，就能准确拔除。


    然而，他不想被那两人知道他还能使用反转术式。


    里香在体育馆内保护着众人，他想在不动用反转术式和里香的前提下，拔出黑沐死！！


    “为何……要来……干扰？”


    眼前的咒灵突然间开口问道。


    “为何……要杀死我们？”


    “我还想问你呢。”乙骨忧太反问道。


    “？”


    黑沐死有些疑惑。


    但很快继续说道：“我……喜欢……铁的……味道。”


    “瞎……”


    “瞎……”


    “瞎……”


    “土虫蠕定！！！”


    突然间他发动了术式，虫群瞬间将乙骨忧太包围。


    乙骨见状毫不留情地将刀插入地面，然后包围他的虫群就再次被他爆发的咒力燃烧殆尽。


    “！！”


    但他的视野却因为刚才这一下被遮蔽了一瞬。


    趁着这一瞬，黑沐死手持凶刀朝着他背后偷袭而来。


    “啧。”


    乙骨忧太感觉到后方的攻击，转身挥刀格挡。


    噗——


    但这把凶刀背后竟然喷涌出了咒力，突然间变得势大力沉！


    “！！”


    乙骨忧太微微一愣，没能完全挡住，被刀刮中了肩膀。


    “虽然早就知道这把刀有古怪……”


    噗——


    他被命中的肩膀像是被寄生了一般，瞬间涌出好几只体型庞大的蟑螂。


    这应该就是这把凶刀的能力之一。


    乙骨忧太用手里的刀削掉肩膀上的虫子，但就在这个时候，黑沐死的刀又挥动过来，直击他的胸膛。


    被命中的乙骨忧太口吐鲜血。


    “胜负已定……接下来……”


    看着这一幕，远处的两个玩家心里想着。


    “就是弱肉强食的时间了。”


    在他们看来，乙骨忧太马上就要被吃掉了。


    但下一刻，情况再次发生了反转。


    在黑沐死抓住乙骨忧太准备啃食的同时，乙骨忧太也抓住了它的脑袋。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乙骨忧太猛然间一口咬了下去。


    噗——


    顿时鲜血四溅。


    黑沐死直接被爆头了。


    没错，乙骨忧太是故意被命中的，为的就是方便抓住这个乱窜的家伙。


    “获得5分。”


    随着小金的播报，意味着黑沐死的确已经死亡。


    “反转术式！！”


    然而乙骨忧太的反转术式也曝光了。


    “而且他居然还能将其对外输出。”


    “用手掌以及与脑部距离最短的嘴将正极能量嘴对嘴地灌入黑沐死的头部！！就散能想到这办法，也没人会这么做吧？脏死人了。”远处的石流龙评价道。


    “……原来，你会用呀？反转术式。”


    就在乙骨忧太结束战斗擦嘴的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天空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扭曲。


    是乌鹭享子的术式。


    轰——


    当乙骨忧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轰出去好远。


    “刚刚的打击……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有些懵逼的时候，一只拳头再次从空气中伸出来，朝着他挥动而来。


    乙骨忧太扭头躲开，看见了一个浑身赤裸，但却把‘天空’当做被子裹着身体行动的女人。


    躲开之后，他下意识地挥拳反击。


    但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扭曲变形了。


    “！？”


    噗——


    疑惑之中，乙骨忧太再次被击中，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当他落地稳住身形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变化。


    “手臂复原了……没有异常。也没有任何痛感。”


    “估计是操纵空间的术式……但是貌似又不能将对手连带空间一同摧毁……？感觉是能制造出类似于透镜对光的折射那样的扭曲……？”


    见乙骨忧太有些疑惑，女人主动解释道；“我的术式呢，就是可以抓住‘天空’的‘平面’。”


    “就像这样。”说着，她握了握手掌，天空像是布一般被她拉扯变形。


    “术式开示……！！”


    乙骨忧太并没有因为知道了对方的术式而感到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第101章

    因为公开术式一般就意味着对手要动真格的了。


    “‘天空’……将‘空间’转化为‘平面’……”


    看着眼前女人拽动天空的动作，乙骨忧太思考着。


    “那两次的攻击……都无视了我的防御，把我打飞。那也能算作是‘平面’，估计还另有秘密。”


    “快打过来啊……”而对面的乌鹭享子见乙骨忧太竟然没有反击，而是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顿时有些焦躁。


    “暂且问一句，”终于，乙骨忧太开口朝着她问道，“你应该算是即便杀了也无可厚非的人吧？缺乏实力的人这样舍命拼杀，我可以理解。但向你这样的强者，完全可以在想要分数的时候轻松得分。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的战斗呢？”


    “这家伙……”乌鹭享子闻言有些不爽，“怎么？对现在的术师来说，受肉是那么司空见惯的事情吗？对于我们来说！这是重生！重生！！让人火大啊……若是第一次的人生毫无遗憾，怎么会对绢索的引诱动心呢？死灭回游不过是我们第二次人生的第一个阶段。而且又是绢索布下的局，所以更应该未雨绸缪，多存些点数预防各种突发情况。”


    “你没有朋友或恋人吗？”乙骨忧太继续问道。


    “……什么？”乌鹭享子感觉这个男人的问题都很莫名其妙。


    “在不久之前，我也一直没有朋友。”乙骨忧太解释道，“但我完全无法理解你。”


    “唉……就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逆鳞的周围疯狂试探。”乌鹭享子对于眼前男人的天真感到愤怒无比。


    “因为心有不甘，就要在穿越几百年，几千年——不惜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为什么你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这么拼？”乙骨忧太理所当然地问道。


    乌鹭享子闻言额头青筋暴起：“你……是藤原的后人！？”


    这话让她想起了某个同样天真的故人。


    “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又懂得什么！？”


    “冰沙冲击波。”


    轰——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爆裂的咒力冲击从远处激射而来，光芒瞬间将两人淹没。


    光芒过后，一切都被摧毁殆尽，只剩下弥漫的烟尘，还有站在原地身上有些狼狈的乙骨忧太。


    而乌鹭享子似乎已经再次隐匿于“天空”之中。


    “看你们打情骂俏的，我都看饿了。”


    高处楼房上，石流龙咧嘴笑着。


    “在那边房顶上？”


    听着声音，乙骨忧太找到了刚才袭击的男人。


    “原来他离得那么近。”


    “攻击范围好广……他是石流……？”


    “体育馆里的人们有里香的保护，但若是被这个规模的攻击打个正着，还是会死不少人。得先把石流给……”


    乙骨忧太已经决定好了要先解决的敌人。


    “黑沐死和多鲁布都已经死了，那就没有必要放任石流在外面逍遥了。就把他和乙骨一起……”另一边，乌鹭享子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两人都在思考着，要将敌人干掉！！


    踏——


    在决定了目标之后，乙骨忧太猛地踩塌大地，朝着石流龙的方向狂奔起来。


    “！！”


    石流龙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


    “从正面冲着我来？”


    他兴奋地笑了起来。


    “你很不错！乙骨！！”


    言语间，他毫不留情地再次朝着乙骨忧太发出咒力冲击。


    数道光是蜿蜒着朝着从不同方向乙骨忧太激射而来。


    乙骨忧太见状改变了移动轨迹，闪避着这些光束。


    轰——


    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响起，乙骨忧太的身形逐渐消失在了弥漫的烟雾中。


    “……喂喂喂，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看着弥漫的烟雾中许久不见乙骨忧太冲出来的身影，石流龙微微皱眉。


    而在烟雾散去后。


    他看见烟雾笼罩的地方没有乙骨忧太的影子，地上只剩下一个破洞，微微一愣。


    “不在！？想起来了！！那里有乙骨之前砸出的洞！！”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乙骨忧太已经不知从什么方向绕到了他的背后。


    石流龙转身迎击乙骨忧太，两人的拳头顿时交错在一起。


    “能麻烦你打得低调点吗？”


    乙骨忧太淡淡地朝着眼前的男人道。


    “那样你能尽兴吗？”


    石流龙咧嘴笑着，“乙骨！”


    两人在短暂的交手之后停下了动作，拉开距离对视。


    “打得低调一点？”石流龙对于乙骨的建议满脸不屑，“你会对一个面前摆满了美食的小孩子说出‘慢点吃，别着急’这样的话吗？”


    “……会说吧？”乙骨忧太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说得对哦，的确好像蛮多人会这么说，这个举例不恰当。”石流龙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烟点上，“我第一次的人生是‘八分饱’。曾经跟有骨气的家伙战斗过，也邂逅过美丽迷人的小姐姐。老实说，若要问我是否心中有遗憾，似乎并没有。”


    “但这种笼统、模糊的渴望才是最麻烦的，乙骨。”


    “所有人都一脸‘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表情看我。”


    “……这牌子的香烟，吸完后带着些许甘甜。”


    “而我的人生力，没有甘甜。”


    话说到这里，石流龙停下来。


    “要来了！！”


    乙骨忧太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知道马上就要开战。


    砰——


    果然，下一刻石流龙就突然间靠近，一拳砸在了他的格挡的手臂上。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拳脚相向，不断地进行肉搏。


    “高输出再加上咒力的瞬间爆发力！！出招锋利，不认真防御的话，即便是我也会受伤。”乙骨忧太感受着石流龙的拳头内心做出判断。


    而石流龙这边也同样如此：“有咒力的总量做支撑的耐久力！！感觉像是在敲打一个巨大的水缸！！”


    砰——


    两人全力的一击相撞。


    “问我有何不满！？”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呼——


    乙骨忧太被一拳揍飞了出去。


    而石流龙则是露出了笑容。


    “因为没有被满足，所以才不满啊！！”


    这样想着，他朝着乙骨忧太的方向追了过去。


    乙骨忧太在对面的大楼上找回身体平衡。


    而就在这个时候，石流龙再次朝着他发动了咒力冲击。


    “冰沙冲击波！！”


    乙骨忧太见状并没有慌乱，而是抬手便将这一击格挡开来。


    “徒手弹开了！？”


    看着这一幕石流龙有些惊讶。


    而就在这个时候乙骨忧太来到了他的面前挥动拳头。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石流龙整个人被击中，击穿了楼板朝着下方坠落。


    “你就是我的甜点吗！？乙骨！！”


    硬扛着乙骨忧太的攻击，石流龙兴奋地咧嘴笑着。


    咆哮着，他朝着乙骨忧太反击。


    乙骨忧太被激烈的反击推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乌鹭享子突然间从天空中现身，来到乙骨忧太身后。


    乙骨忧太注意到了她。


    “打击的目标并不是‘人’而是‘天空’的‘平面’！！”


    他差不多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之间击飞自己的原理。


    “连带对手一起，将捕捉到的‘平面’如同切割薄冰一般。”


    “宇守罗弹！！！”乌鹭享子发动了术式，再次连同着“平面”一起击飞。


    轰——


    乙骨忧太的身形砸落地面，被烟雾笼罩。


    “臭娘们！！”


    看着乌鹭享子来插手自己的战斗，石流龙暴躁地朝着她发射咒力冲击。


    “别碍事！”


    “闭嘴！！屌丝！！！”


    乌鹭享子一边回怼，一边拽住“天空”，天空顿时变得扭曲起来，然后将激射而来的咒力冲击的轨迹扭转回去。


    轰——


    石流龙被自己的招式命中，砸穿了墙板样子无比狼狈。


    “哈哈！”


    乌鹭享子放肆地笑着。


    “还是头一次被自己的招数砸中。”石流龙不爽地吐出一口气，“好痛。”


    而此时，被砸落在地的乙骨忧太重新回到战场。


    “这是顽强……也好。我本来就打算要好好虐一虐你。”乌鹭享子看着没什么大事的乙骨忧太站在半空中，轻蔑地道。


    “反转术式不好对付，不过他咒力的消耗也很巨大了。黑沐死、乌鹭享子，还接了我n发的杀招，每一样都消耗了他不少咒力。”另一边，石流龙看着乙骨忧太也在心里揣摩着，“已经快要见底了吧，乙骨。”


    “无论多么高级、美味的蛋糕店，在每天即将关店时那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展示柜，看了就让人毫无食欲……”


    “……原来你也不是。”


    石流龙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另一边，乙骨忧太同样在分析着眼前的两人敌人。


    “石流龙不会把普通人当做目标，但有人被战斗牵连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乌鹭享子持有的分数是整数，应该是只跟术师打的。理由大概是自尊心吧……


    原本想离大家藏身的体育馆远一些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来吧，里香。该用全力了。”


    言语间，乙骨忧太抬起带着戒指的手，召唤里香。


    “！！”


    看着完全显现出身形在乙骨忧太身侧的里香，石流龙和乌鹭享子都是微微一愣。


    “完全显现！？难道说之前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乌鹭享子有些惊讶。


    “究竟是怎么个道理？乙骨自身的咒力居然又涌上来了……！！”而石流龙则是感受到乙骨忧太身上的咒力开始升腾，再次提起劲来。


    “忧太。”


    里香来到乙骨忧太身边，拉开自己的胸膛，露出无数狰狞的刀具，问道，“想用哪个？”


    “里香”是祈本里香成佛后留在乙骨身上的外置术式与咒力储备。


    “谢谢，就那个好了。”


    乙骨忧太笑着回应道，随后伸手在里香的帮助之下佩戴好了右臂的铠甲。


    通过戒指与里香连接，在此期间可以使用术式令里香完全显现，获得里香的咒力供给。连接的持续时间是5分钟。


    “好了，上吧。”


    佩戴好手铠之后，乙骨忧太淡淡地朝着里香道。


    里香闻言顿时朝着天空中的乌鹭享子飞了过去。


    “先从我开始……！？”乌鹭享子见状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不爽的表情，“敢小瞧我！！”


    然而就在下课，凝视着她的乙骨忧太捂着脸的手突然间拿开：“不许动！！”


    “咒言！？”


    看着乙骨忧太脸上突然间多出的印记，乌鹭享子微微一惊，赶忙伸手捂住耳朵以免被咒言控制。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妙。


    “糟糕……”


    因为双手捂住耳朵的缘故，她的破绽暴露无遗。


    而乙骨忧太和里香趁着这个机会一前一后，狠狠地击中了她。


    “噗！！！”


    被揍得吐血的乌鹭享子赶忙拉过‘天空’隐匿身形。


    但乙骨忧太却根据咒力的痕迹捕捉到了她逃离的方向。


    “里香。”


    “来啦！”


    随着乙骨忧太的呼唤，里香瞬间接住了下落中的乙骨忧太并且一下子再次将他朝着乌鹭享子的方向抛飞出去。


    两人的配合亲密无间。


    “喂喂，也太甜了吧！！！”


    就连一旁的石流龙也忍不住感慨道。


    当然，吐槽的同时他也不忘朝着乙骨忧太和里香发出咒力冲击。


    但很遗憾，里香仅仅只是抬起手，就将他的冲击挡住了。


    “居然这么容易就挡住了！！跟乙骨一样硬。还是甚至比他更胜一筹？”


    “好痛。”


    里香因为这一击似乎变得有些愤怒。


    砰——


    下一刻，石流龙就被里香揍飞了出去。


    里香追逐着石流龙飞行的轨迹追击。


    但反应过来的石流龙咧嘴笑了笑，在半空中挥出拳头反击。


    轰——


    这一次竟然是里香被揍飞了出去砸在建筑物里。


    “我食欲正旺呢！！”石流龙整理了一下发型，笑着看着从废墟里重新出来的里香，“让我们尽情享受吧！！”


    另一边，乙骨忧太已经追到了乌鹭享子面前。


    他拔下自己的头发，召唤出四只缩小般的里香。


    “以头发为媒介，召唤新式神？！”看着这一幕乌鹭享子微微一惊。


    随后愤怒地拽动“天空”。


    “永远都是‘远藤’在挡我的路！！你们就这么害怕！！我出人头地吗！？”

 第102章

    “藤氏直属暗杀不对日月星进队，是一群秉承‘灭私奉公’的宗旨，活在阴影中，甚至连名字都不允许拥有的人们。


    而那家伙赋予了我名字，为的却是给犯下屠戮同族大罪的自己当替死鬼！！”


    乌鹭享子看着乙骨忧太靠近施展的术式微微一愣。


    “这是……！？”


    “将式神的轨迹化作领域……是多鲁布的术式！！”


    “乙骨他不是能够施展式神术的咒言师！！”


    “乙骨的术式是——模仿！！”


    砰——


    在乙骨忧太暴力的一击之下，乌鹭享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先祖对你做了什么。”


    乙骨忧太淡淡地朝着人眼前的女人道。


    “但人只为自己而活，早晚会达到极限。”


    “闭嘴。”


    乌鹭享子愤怒地道，“应该为他人而活！！没必要想着什么出人头地！！会这样高谈阔论的永远都是那些站在高位的人！！”


    “罗里吧嗦的吵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正在和里香交战的石流龙不爽地开口道，“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打个屁的嘴仗！！”


    随后，三人几乎是同时眼神一凝。


    “领域展开！！！”


    他几乎是同时展开了领域。


    灵魂的激情碰撞，领域展开的三重奏在此刻奏响！！


    当多个领域发生碰撞的时候，彼此的必中术式将相互抵消。为了不让乙骨忧太掌控这段时间内的主导权，所以‘决不能放里香进入结界’。


    对此石流龙和乌鹭享子利害一致。


    “哪怕之后被她侵入结界也没关系！！”乌鹭享子意识到胜负刻不容缓，所以打算放手一搏。


    “没功夫跟你们磨蹭！决出个甜甜的胜负吧！”另一边，石流龙心里也是同样要速战速决的想法。


    甚至都不需要石流龙和乌鹭享子两人施展计策，在前一瞬被石流龙打飞出去20多米远的里香，肯定无法再结界构筑完成前回到乙骨身边。


    然而，里香体内残留了祈本里香的遗志，她绝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


    “把忧太还给我！！！”


    伴随着咆哮声，里香突然间变得愤怒起来。


    然而下一刻，结界内部的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


    “欢喜！！”


    “铁的味道！！！”


    一道狰狞的影子咆哮着入侵了他们构筑的领域。


    现代的黑色恶魔，突然现身于结界内。


    另一边，结界在结界外的里香也被它用强化过的蟑螂来吸引了注意。


    黑沐死在休眠前完成了单性繁殖。当母亲被拔除，孩子则再度获得来自日本全境令人畏惧的咒力。


    玩家黑沐死已经死亡，但咒灵黑沐死，依然健在。


    然而比这更为繁杂的是领域间的三者相互厮杀。各自在结界构筑时对内，对外的条件茶艺，以及预料之外的入侵者。


    结界在这一刻崩坏了。


    乌鹭享子的意识被属性上克制自己的黑沐死所打乱。


    而这一切都逃不过乙骨忧太的眼睛。


    砰——


    他一脚将乌鹭享子朝着地面击落。


    而乌鹭享子刚一落地，就遭到了黑沐死的袭击。


    “啧！”


    乌鹭享子微微咂嘴，赶忙发动术式抓住天空试图隐藏自身。


    但却失败了。


    领域展开之后，会暂时进入难以使用术式的断档期，也就是所谓的术式熔断。


    “可恶！！！”


    没有术式的乌鹭享子瞬间被黑沐死手里的魔剑命中，血肉被撕裂的地方不断涌出虫子。


    她只能被迫自己切断了被命中的手臂。


    而切断的手臂被一旁的里香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这是要斩草除根啊乙骨！！”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石流龙咧嘴笑着。


    “即便乌鹭享子使用反转术式，也没办法令断臂重生！！”


    “唔……竟然把我的手臂……！！”


    乌鹭享子看着这一幕满脸愤怒。


    “藤原！！！”


    “够了，乌鹭。”


    石流龙咧嘴笑着。


    他的术式咒力放出。


    “没有邀请你们来这张餐桌入座。”


    冰沙冲击波！！


    狂暴的咒力冲击顿时将乌鹭享子和黑沐死一起淹没。


    石流式唯一一名无论是否使用术式，都能打出同等攻击的术师。


    在他的咒力冲击之下，乌鹭享子狼狈地被砸在了建筑物里，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黑沐死也是失去了半个身子，重伤被乙骨忧太轻易爆头拔除。


    “来吧！快入席吧，乙骨。”


    石流龙见没有了别人打扰，梳理了一下头发朝着乙骨忧太邀请道。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的激情厮杀了！


    乙骨的术式尚未恢复，但好在还有里香在。


    “要上了，里香。”


    两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虽然乙骨忧太只有在里香完全显现的状态下，才可以实现咒力的高输出指向性释放。


    但即便如此，最大输出仍旧稍逊于石流龙。


    于是，他只能先行积累足够多的咒力，抢在石流达到最大输出之前发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400余年的渴望，以及于之相应的炽热眼神。


    乙骨忧太最后还是选择了与他正面对决。


    “不过只能一次哦。”


    他笑着释放出咒力。


    两人的咒力在半空中碰撞出火花。


    这一刻的冲击将乙骨忧太原本或是今后都找不到为何战斗的心结彻底解开。


    “你真是太太太太太棒了！乙骨！！”


    石流龙看着咒力的碰撞兴奋地笑着。


    “！”


    而让他惊讶的是，乙骨竟然还能放出下一发咒力冲击。


    砰——


    他也放出咒力冲击与之抗衡。


    随着一次次碰撞，石流龙变得越发兴奋起来。


    “就是这样！！继续来呀！！来多少次都行！！”


    “！！”


    但就在下一刻，石流龙微微一愣。


    因为发射冲击的同时，乙骨猛冲了出来！！


    “单靠那个大家伙自己也能发射！？”


    看着乙骨竟然将发射咒力冲击的任务交给了里香独自一人，石流龙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你们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难不住我！！”


    他一边与里香咒力对轰，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乙骨忧太身上。


    “威力也不怎么样嘛！！”


    “领域展开，再加上与我‘共餐’，即便强悍如你，也怕是恢复不了多少吧！？”


    “胜负已定！”


    石流龙自信地笑着，转头朝着乙骨忧太发动最后的咒力冲击。


    “冰沙冲击波！”


    然而乙骨的术式实际上已经恢复了。


    面对袭来的冲击，乙骨忧太猛地拽住“天空”，将冲击扭转到别的方向。


    “这是乌鹭享子的术式！！？”


    石流龙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


    “我就知道他不只是个咒言师！！料定那个大家伙恐怕有着跟乙骨不同的术式！！”


    “然而还是错了！”


    “乙骨的术式是‘模仿’！！”


    “不过应该有颇为严苛的发动条件！！”


    “是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完成条件的！？”


    “是我没注意到？”


    “难不成真是无条件——”


    “是那时候！！”


    突然间想起里香吃掉了乌鹭享子的手臂，石流龙猛然意识到了条件。


    而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乙骨已经一击击中了他的腹部。


    “宇守罗弹！！！”


    这是乌鹭享子的术式攻击。


    以及——


    里香挥出的拳头！


    在乙骨忧太和里香的合理连击之下，石流龙狼狈无比。


    但可惜就在这个时候，里香的身形突然间开始消失。


    “！！”


    5分钟，里香宇乙骨忧太的连接时限已经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着局势的变化，石流龙再次咧嘴笑了起来，挥动拳头一拳击飞了突然间削弱的里香。


    即便是完全显现状态也难以承受的一击，让此刻不完全的里香达到极限。


    “乙骨忧太！！”


    接下来就是石流龙和乙骨忧太纯粹的肉搏。


    石流龙兴奋地狂笑着。


    “我都知不知道！！在用尽全力后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体验！！！”


    “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甜点！！！”


    “到此为止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乙骨忧太突然间抓住了石流龙的身体，猛地沉下身姿束缚住他。


    “啊？”


    石流龙有些疑惑。


    轰——


    伴随着爆裂的轰鸣声，他被从上空坠落的咒力冲击给命中了。


    “这是……我射出的……！？”


    石流龙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击就是分出胜负的一击。


    “原来他用乌鹭享子的术式，改变冲击的轨道，是为了这一刻。”


    “承蒙宽带……我吃饱了！！！”


    ············


    “到极限的人是你。”


    “……”


    “我曾经亲眼见识过，不管是作为术师还是咒灵，能够超越强者极限的有绝对自我，不会分神于其他的，灾祸。”


    “你真是太甜了，乙骨。”


    石流龙倒在地上淡淡的感慨着。


    “这可不是在夸人。”


    乙骨忧太坐在一旁发呆，吐槽道。


    “留着跟自己厮杀过的敌人一条命，百害而无一利。”石流龙提醒道。似乎很疑惑乙骨忧太为什么没有杀死自己。


    “乌鹭小姐也曾这么说过。”乙骨忧太淡淡地道。


    “她还活着？”石流龙微微一愣，“也对，领域展开过后的冲击炮威力也就那样吧。那家伙叽里咕噜地跟你讲了好些话呢，难不成吃醋吵架？”


    “对，就是这样。”


    “你别懒得解释，就随便敷衍我。”


    “她讲的那些，我无法反驳。不管说什么，对她而言都是伤害，最终免不了一战。”乙骨忧太回答道，“因为我的遭遇比她要好太多。”


    “……是这样吗？我也不太懂。”石流龙有些疑惑。


    “先不说这些了。”乙骨忧太突然道。


    “？”


    “请给我点数吧。”


    “总则10，玩家可以将任意点数转让给其他玩家。”


    “原来如此，要是没有这一条，你已经把我们杀了吧？”石流龙笑着问道。


    “谁知道呢？”


    乙骨犹太伸了个懒腰。


    “记得要感谢我的伙伴们哦。这条规则可是他们努力加上去的。”


    获得了乌鹭享子和石流龙转让的分数之后，乙骨忧太现在持有分数200分。


    ············


    “如果才能算是一个漫画家？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你想啊，漫画家是没有执照的吧？”


    “是看是否有连载的经验？这个评判标准未免太欠斟酌了。”


    “还是看是否有印刷成册的作品？”


    “已经过时啦。”


    “你……日语说得好流利呀。”


    “……哪里哪里，你的日语才真叫棒呢。”


    “咦？我是日本人啊。”


    “我也是生于日本长于日本的哦，虽然父母是法国人。您有些先入为主了吧？”


    “这个……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


    “真是个奇怪的人……”


    “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毕竟我们今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您看过手中的漫画后，应该就会明白。”


    “唔……嗯……以传说故事或古籍为蓝本进行创作的点子虽然稀松平常，但还不坏。不过这漫画有些太偏向成人了吧？”


    “稀松平常？”听见这样的评价，男人脸色变得阴沉。


    “我们来说这个主人公被迫接受难以完成的任务，要捕捉每天晚上骚扰将军的屏风中的老虎的场景。”编辑淡淡地继续评价道，“实际上那只老虎是长着虎耳的动物娘，主人公完完全全迷上了她。然后主人公并非抖机灵而是发自内心地说出跟原出处《聪明的一休》相同的回答。这梗也太难懂了啊……而且表达得也太含蓄了。话说……我们这是少年杂志。”


    听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这之后的剧情倒是很猎奇，”编辑继续评价道，“那这算是搞笑类？还是恐怖类？像这种将多种类别糅杂在一起的话，会不比较难吐出故事的核心呀。然后最关键的就是画功不足的问题！比如这张图，现实中的人手指怎么会弯成这样呢？你自己看看。”


    说着，编辑伸出了手指。


    “咔——”


    然而下一刻，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就被眼前的男人掰出了和漫画里同样的角度。


    “好痛啊！？”


    “这下就跟漫画里的一样咯。”男人愤怒地回怼道，“既然那么要求写实的话，那就去看真人电影或是照片啊！！”

 第103章

    死灭回游玩家，理查·贝尔纳。


    “这是哪儿？不是出版社吗！？”


    他愤怒的地朝着眼前的编辑咆哮道。


    “与现实无二的图画是无法拥有这样强烈的感染力！！热情！！你居然连这都不懂！！简直是对牛弹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保安——”


    编辑痛呼着呼叫保安。


    ············


    “所谓的漫画究竟是什么……？”


    “漫画家……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答案——你知道吗？”


    理查·贝尔纳朝着眼前的秤金次问道。


    “知道个锤子！”秤金次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这一带，还好有电。”


    两人坐在摩天轮上商量着。


    “我可不觉得号。害得我还得陪个大老爷们来坐摩天轮。”秤金次不爽地道。


    “那你拒绝不就行了吗？”


    “就当做预演好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陪妹子来玩儿了。”秤金次的语气依旧是理所当然。


    “你可真厉害啊。还觉得东京能复兴吗？”理查面色阴沉，“跟我正相反。我是是来眺望者末日之景的。”


    “自从东京布满了怪物……咒灵以来，各种媒体就再没报到过一丝一毫跟漫画相关的消息。”


    “作家还有编辑们在世人眼中的分量不过如此。”


    “他们竟然这么对待曾经尊敬敬爱过的！！那些许许多多的作家……和作品！！”


    “……我有一事相求。”


    “给我个战斗的理由。”


    “这场死灭回游中，大家战斗的理由都太消极了！要画战斗漫画的话，必须要有个能让读者想要追更的理由。”


    “拜托了。”


    “请想办法让我恨你。”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一种。”


    理查朝着秤金次道。


    “……原来你是个漫画家啊？”听了这么多，秤金次才淡淡地开口问道。


    “是的。”理查微微点头。


    “你画的那狗屁漫画，就算跪下来求我，我都不要看。”秤金次顿时摆出不屑的样子，嘲讽道，“搞不好被你弄抑郁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有种你就过来啊。恶心的死宅。”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过分。”


    理查听了直接哭了出来。


    “哈？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我给你个战斗的理由吗？”


    秤金次冷笑着。


    哐当——


    下一刻，两人所在的摩天轮舱直接爆裂开来，战斗一触即发。


    “我曾经梦想成为一名宇航员。”


    一边说着，眼前的理查挥动着手里巨大的画笔朝着秤金次戳了过去。


    “？”


    秤金次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轻松躲开了这一击。


    然而理查依旧继续念叨着：“然而那似乎并不是适合我的路。于是我就想，那我便在脑海中遨游宇宙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秤金次游刃有余地落在地上，和眼前的理查拉开距离。


    “我很喜欢的作者近影，星野桂老师写的诗。”理查回答道。


    “作者留言不算诗吧？”秤金次反驳道。


    “漫画家们都在自己的脑海里遨游宇宙。”理查没有理会，继续道，“因为无法在现实得到满足。然而我的现实世界里，却突然间有了咒术。无论是作为一名读者还是一名画手，我都已经动力全无。你知道这种心情叫做什么吗？”


    “闲得蛋疼？”秤仅此不爽地问道。


    “是‘绝望’。”


    理查面色阴沉，手里的画笔再次朝着秤金次刺出。


    “这是钢笔尖吧？不要紧吗？”


    秤金次脸上被笔尖划破，看着被染上血液的笔尖，他淡淡地问道。


    “画家能用钢笔伤人吗？”


    “哼。”


    面对这样的问题，理查冷笑一声。


    “大空翼不就一脚踢爆了神田的脑袋吗！！？”


    “哦哦，确实有这么一段。”秤金次认可道。


    “然后！！条件已经满足！！”


    理查笑着再次刺出画笔。


    “嗡——”


    “！！”


    听着刺耳的破空声，秤金次微微一愣。


    只见他的胸口莫名地被画上了一个方块。


    “啊？这是什么玩意儿！？”一边疑惑地问道，他一边躲避着理查的攻击。


    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和理查拉开了距离。


    “……”


    “他刚刚的动作，比起条件反射进行闪避，倒更像是……”


    “你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


    理查看着警惕起来的秤金次冷笑道。


    “不对，应该说把口袋从手上拿掉了？”


    “有必要啥事都这么较真吗？烦死了。”秤金次有些不爽，“是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说着，他摸了摸胸口处的方块。


    “那是漫画的‘格’。”理查见他似乎有些疑惑，解释道，“不过，比现实快了几格。”


    “就想眼角余光瞄到了当页左下角似的，现在的我能够看到你稍后的未来。大约1秒后的未来！！而后战斗继续，当g战杖蓄满墨水之后，还能看到更久远的未来！！”


    “能看到未来……是吧？”秤金次闻言摸了摸脑袋。


    随后朝着他冲过去挥拳。


    “！！”


    看着秤金次的动作，理查微微一惊。


    “好快！！如过在g战杖的效果发动前的话，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理查惊险地躲开了秤金次的攻击。


    他知道如果不是能看见未来，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合之敌。


    “原来真的能看见。”


    见自己的一击落空，秤仅此淡淡地判断道。


    “没错。”理查自信地笑着。


    “但是，也不过如此嘛。”秤金次淡淡地开口。


    而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消失了——！！”


    理查见自己视野中失去了秤金次的影子，微微一惊。


    砰——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秤金次的拳头已经一拳砸在了他背后。


    “什么……！！！好痛……！！”


    “必须要肉眼确认才能看见未来对不对？”秤金次淡淡地问道。


    “那我只要一直从你的死角进攻就行！！”


    两人顿时展开了躲猫猫一般的战斗。


    “这家伙的咒力是怎么回事！?”


    理查愤怒地想着，“就像被锉刀锉过一样发痛……！！”


    “不过，既然知道他会从死角攻击……！！”


    想到这里，理查顿时将自己手里的笔朝着身后死角刺出。


    “可惜，差一点~”


    秤金次看着这一幕咧嘴笑着，伸出手握住了这只朝着自己穿刺过来的笔。


    砰——


    然后，他猛然挥出一拳，将理查整个人击退。


    理查稳住身形，立刻准备反击。


    然而秤金次却脸上的表情依旧无变化。


    “像你这样的宅男，如果只是稍微教训一顿，怕是说不定以后自己又找各种借口来攻击其人他。”


    “所以就要痛打一顿！”


    “来个彻底！！”


    说着，他再次一拳砸在理查身上，理查整个飞了出去。


    “心这个容器，只要产生过一次裂痕……难不成你还想说这句话！？”


    “我的天，我的‘容器’早就粉碎了！！”


    “现在的我不过是涌散地面的感情浊流罢了！！”


    “如今我能看你到2秒之后的未来！！我会在未来的死角等着你！！你摆的这是什么造型！？”


    “领域展开。坐杀搏徒。”


    秤金次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展开了领域。


    “这……这就是他的术式，领域的规则！！”


    被拉入领域的理查微微一愣。


    规则说明。


    坐杀搏徒，是以真实存在的柏青哥游戏机为原型的领域，规则很简单！！


    只要集齐三个一样的团就能中大奖，中了大奖后他就能够获得某种额外奖励！！


    会是什么奖励呢？中奖之后敬请期待。


    “我只要能播放一次动画演出（能力）就可以立直！！当然我可以自己选择演出的内容，但期待值还是要看运气！只要出现彩虹色，或是四连就可以确定中大奖了！！发！！”


    “发展绚丽多姿的星期五班车立直的话，就会出现期待值超过80%的激情演出！！”


    “即便是期待值较低的立直只要能抽中“机会提升”也可能会中大奖！”


    “别把这种垃圾信息灌进我的大脑！！”看着领域的规则，理查气急败坏起来。


    然而秤金次只是笑了笑，从容无比。


    “这个是通常阶段！！”


    看着眼前的秤金次的动作，理查精神紧绷。


    “砰——”一枚绿色球体被秤金次朝着理查射来。


    但是被理查轻松挡开了。


    “绿色……他的攻击会变成预告演出。红色……哐当——”


    一扇地铁门突然间在理查身体中央猛地闭合，似乎准备将他夹成两半。


    好在他识破了术式的规则，躲过了这一击。


    “等预告结束后……”


    理查想着之后进行反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秤金次咧嘴笑着开口道：“立直！！”


    一时间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宣告立直会令场景发生变化！！这是期待度最低的ic卡立直。”


    他们此刻正在一处地铁检票口。


    “如果主人公能顺利通过检票口，按时打达公司，就是中大奖。”


    理查猜测着什么才是大奖。


    “这不过是动画演出……妨碍并没有意义……”


    “只能选择一旁静静看看，或是在演出结束前击败术师本人。”


    “不顾，预告也很弱，这个立直。”


    “中不了！然后我的术式无法预知预告预立直的始末……！！”


    “没有中奖的话，会再度返回通常阶段。直到他抽中大奖，或者我打败他。否则则会一直重复这一过程。”


    “如果被他抽中大奖我就输了……！！！”


    想到这里理查面色无比凝重。


    “不对。一点都不ok！！！”


    理查有些愤怒地俯身握住手里的画笔。


    “亵渎他人的作品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私铁纯爱列车》、是出自于中村蜜糖老师笔下，青年爱情喜剧漫画的金字塔！！


    “而你卷将它用于赌博消费人气，简直荒谬至极！！”


    “你有认真度过原作吗！？”


    理查愤怒地问道。


    “你说的中大奖的概率是二百三十九分之一！？”


    “中奖概率那么低，你以为我会给你h机会优哉游哉地一直抽吗？”


    “别忘了我能看到你未来的行动！！”


    “嘴皮子这么厉害，手上功夫不行啊。”


    然而面对理查气急败坏的发言，秤金次只是继续嘲讽道。


    “包括你的躲闪，我也一清二楚！”理查愤怒道。


    “砰！”


    但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门出现在两人中央将两人隔开。


    “金色车门！！期待值很高的预告！！”


    看着眼前车门的颜色，理查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我啊。无论机子的中奖概率高低，都能够在30回合之中抽中。”秤金次看着理查面色难看的样子，咧嘴笑着。


    “立直！！”


    下一刻，秤金次的拳头一击命中。


    理查费力地格挡，注意力却在即将开奖的门上。


    此刻又是一道门显现。


    “这是……！！期待值高达80%的绚丽多彩星期五末班车立直！！”


    看着眼前彩色虹光的门，理查额头冒出冷汗。


    砰——


    砰砰——


    他们交战之中，动画演出还在继续。


    一对男女正在按照动画剧情演出。


    “如果对面展台上的女主角，没有乘坐这班末班车，再次出现在主人公面前的话，就确定抽中大奖的激热立直！！”


    “没办法集中精神预知未来！！”


    理查因为担忧而无法集中精神。


    “2号线，即将发车。”


    动画演出依旧在继续。


    “不行……回去！！给我回家去！女主角！”理查愤怒地咆哮着。


    “回去！！”


    “快走！！！”


    言语间，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


    “咳——”


    秤金次咳出一口血来。


    “……如果不是拼运气，而是比拼实力的话，或许赢的就是你……”


    理查看着站台对面没有女主角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但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微微一愣。


    因为演出动画还在继续。


    女主角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出现，她从对面的站台绕路来到了这边！


    列车已经开走，男女主角在一起。


    这毫无疑问，是大奖！


    “咔——”


    顿时，理查手里的笔断成两截，整个人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第104章

    “你说错了。我会凭实力抓住好运。”


    秤金次淡淡地笑着。


    ···········


    另一边。


    和秤金次一同赶赴东京第二结界的熊猫，现在的状况是……


    “现在的我，不是熊猫，而是泰迪熊。”


    熊猫坐在集装箱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好浓郁的血腥味……！！估计有三个人被大卸八块了吧……？”


    “但制造这一惨案的元凶的咒力却很微弱。嗅觉都不灵敏了……能够这样任意收放咒力的人，很可能是高手……！！”


    “我的任务就是寻找‘天使’并与其进行交涉。”


    “原本打算把战斗的事都交给秤，没想到早早的就可能要独自迎战！结界入场时的随机传送！！真是恶趣味啊！！”


    “照理说应该趁早离开之类，不过要是贸然行动而被发现可就糟了。还是演好一只泰迪熊，蒙混过关吧。”


    “……不对！！我可是只熊猫唉！？”


    想到这里，熊猫一个跟头起身，翻身跃下了集装箱。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但尴尬的是，刚过转角，就遇到了一个肩上扛着棍子的人。


    “啊？怎么？从上野公园逃出来的？”


    鹿紫云一看着眼前的熊猫疑惑地问道。


    没错！！


    熊猫紧张地伪装成真正的熊猫的样子，不敢吱声。


    “哦，看来两只脚走路还是会累的嘛。”看着熊猫趴在了地上，鹿紫云一吐槽道。


    “小金。”


    “在！”


    “那个是玩家吗？”


    “什么——”


    熊猫见这货竟然直接问小金，顿时就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


    “是玩家！”果然，小金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还有这种功能——？”


    就在熊猫愣神的时候，鹿紫云一已经一拳命中了熊猫腹部。


    “动作快到不可思议！打得还很重……！！”


    熊猫心里微微一惊。


    “而且不仅如此！！与伏黑的鵺相同……咒力拥有类似电的性质，这个人身上时常带电。也就是说，是无法防御的！！”


    想到这里，熊猫切换成了大猩猩状态。


    “哦？”鹿紫云一看着熊猫的变化有些疑惑。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也一样！”


    熊猫一掌拍在了鹿紫云一身上。


    “激震掌！！！”


    内部破坏！！


    “不错嘛！”


    感受到这一击的诡异，鹿紫云一咧嘴笑着。


    随后用手中的长棍扣住了熊猫挥来的手臂，猛地用力一拽。


    “噗——”


    伴随着血肉撕裂声，熊猫整条胳膊被扯了下来。


    熊猫见状惊呼一声，但很快就挥出另一只手攻击。


    “但也不好。太普通了。”


    鹿紫云一呵呵笑着。


    轻易躲开了攻击，并且将手里的胳膊扔了出去。


    “你也来遮挡视线这一招，真是够了！！”熊猫无视了扔过来的手臂，继续挥拳。


    但下一刻，他就被鹿紫云一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连击命中。


    砰——


    整个人砸在集装箱上倒地。


    “好弱，太弱了。”


    鹿紫云一失望地问道。


    “……宿傩。你知道宿傩在哪儿吗？”


    “！！”


    熊猫闻言微微一惊。


    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认识宿傩。


    “宿傩！？他找宿傩有什么目的？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对轩浩没好处。”


    于是，熊猫回应道：“不知道。”


    “……你犹豫了，你肯定知道。”鹿紫云一淡淡地拆穿了熊猫的谎言。


    “快说，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因为我叔叔就叫那么个名字。”熊猫回答道。


    “你在耍我吗？居然敢小瞧我。”鹿紫云一闻言面色不善。


    “我看是你太小瞧我了吧。”熊猫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我姐姐性格特别内向，哪怕只跟人对视一眼，也会因为过于害羞而把那个人杀了……！！”


    说着，他的头上已经长出了三角，仿佛一头三角龙一般，其上电流萦绕。


    鹿紫云一的咒力性质与电相同，而他能将自己的咒力电荷分离。在击打的同时，将正电荷转移至目标身上。


    而后积攒于自身的负电荷不再向地面放电，而是诱导至目标身边。


    这样的一击，不需要进行领域展开，就具有必中效果。


    并且能够撕裂大气的闪电。


    噗——


    还没等熊猫彻底完成变形，鹿紫云一就已经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


    “再问一遍，宿傩在哪里？”


    鹿紫云一看着血溅当场的熊猫面色阴沉地问道。


    ············


    濒死之际，熊猫陷入了回忆之中。


    “身体放手太差劲了！正门大开了喂！”说着，猩猩一拳砸在了熊猫身上。


    “好痛！！”


    “正门大开了喂！！”


    “不要再打了！！”


    “正门大开了喂！！”


    “住手！”


    熊猫被打得哭了起来。


    “姐姐！！你看哥哥他！！”


    “住手——！！”


    三角龙姐姐见状连忙赶到熊猫身边安慰着他。


    “为什么欺负熊猫！！”


    “嘤嘤嘤。”


    “我可没欺负他。”猩猩挥着拳头继续道，“我们在模仿草薙啦。”


    “哦，是嘛？那该轮到熊猫了！！”姐姐道。


    “行。”


    “去吧，偶尔也该还手。”


    姐姐鼓励道。


    闻言，熊猫红着脸来到猩猩面前。


    砰——


    但是一拳就被熊猫再次击倒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


    熊猫再次痛哭流涕起来。


    姐姐追着哥哥揍。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许跟着我们！！”


    “带我一起嘛。”


    “熊猫你又不会骑脚踏车！！碍事！！”


    “我会骑！！”


    “带辅助轮的吧！？太慢了！！”


    “这样吧，只要你把那颗球扔进河里，就让你跟我们一起玩。”


    “可是……这是儿童会上圣诞老人送给我……”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圣诞老人！！”


    “就是！！那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


    “扔~掉~快点！！”


    “扔掉~~再来一遍！！”


    “呜呜……”


    面对小伙伴们的催促，熊猫哭着看着哥哥。


    “……”


    但哥哥沉默不语。


    “呀啊！！”


    很快他下定决心真的将手里的球扔进了河里。


    “！！”


    “往河里丢东西可是犯罪！？破坏环境！！”但小伙伴们却突然这样说道。


    “咦？”


    “快跑呀！1去告诉警察！！”


    众人四散奔跑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和熊猫一起玩儿。


    “咦！？咦！？”


    “可恶……”


    熊猫看着这一幕伤心不已。


    “为什么扔掉？”


    这时候哥哥问道。


    “……咦？”


    “那不是圣诞老人给你的非常宝贵的球吗？怎么可以扔掉？你是不是傻？”


    “可……可是我想跟哥哥一起玩啊！！哇哇哇哇哇——”


    熊猫又哭了起来。


    “啊——！！”


    姐姐看着这一幕又咆哮着赶来了。


    “猩仔，今天的事情太过分了。”


    “你欺负熊猫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其他小孩也欺负他呢？那种时候你应该保护他呀。”


    “你可是当哥哥的。”


    猩猩闻言翻身不理会：“大姐你平时都跟女孩子玩，所以不懂啦。”


    “有他在，我都没办法去远点的地方玩。”


    “他无论做什么，非要跟我一队，跟他在一起总是输。”


    “而且他每次都是看你在周围才哭的呢。”


    “额……”姐姐闻言有些汗颜。


    “他太爱撒娇了，让人火大。”猩猩道。


    “……我的看法正相反。”姐姐低着头道。


    “啥？”猩猩有些疑惑。


    “每次不管你怎么欺负熊猫，他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了。”


    姐姐解释道。


    “那孩子不会讨厌你，更不会恨你。而且还认为兄弟之间就是那个样子。”


    “无论你怎么对熊猫，他都会原谅你，我看在撒娇任性的人其实是你吧？”


    “……”


    猩猩沉默不语。


    “哥哥——！！”


    就在这个时候，熊猫又找到了他们。


    “你看！！纱窗上有只大锹甲虫！！捕虫箱子在哪里呢？”


    当啷——


    深夜的时候，哥哥悄悄打开了自己的存钱罐。


    “去百元店买就行了吧。”


    “那是什么颜色的来着……”


    “他那么傻，应该买傻颜色都行吧。”


    一边想着，他一边进入了梦乡。


    “猩猩……猩猩！！快醒醒！！”


    “猩猩！！”


    “……！！”


    猩猩惊醒过来。


    “老……老爸！？”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带着自己和姐姐外出的老爸。


    “为什么……！！这里是哪里！？”


    “……”


    没有人回答。


    “……熊猫呢？”他继续问道。


    “……我们要跟熊猫分别了。”


    老爸解释道。


    “为什么！？”猩猩有些疑惑。


    “没有为什么。”老爸回应道。


    “要分开多久！？”


    “永远。”


    “！！”


    砰——


    另一边，睡醒的熊猫发现了身边没有人，冲出房门四处寻找。


    “哥哥！！”


    “姐姐！！”


    “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呀！？”


    “熊猫！！”


    听着熊猫的呼唤，猩猩叫喊起来。


    “放开我！！”


    “猩猩，不可以！！”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猩猩，听我的话！！”


    “他跑得那么慢，玩游戏踢足球都菜得一塌糊涂。有时候还会尿床。那家伙没有我在身边根本就不行！！”


    “他什么都干不了，我不能丢下他！！”


    “……你错了，猩猩。被丢下的是我们。”


    “……什么？”


    “为他送行吧，毕竟你是他的哥哥。”姐姐泪流满面道。


    “可是……对了！球！！明天我还要给他买……买球……”


    “我们也不能没有他啊……你看，他都会替大姐大声地跟店员讨价还价……”


    说着，猩猩也哭喊了起来。


    ············


    现实世界中。


    熊猫已经身体崩溃，只剩下了脑袋还是完整的。


    “点数没有增加，就说明他还没死吧。”


    鹿紫云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熊猫。


    “熊猫脸上看不出表情真是烦人。”


    他用手里的棒子将熊猫的脑袋戳起来。


    “快说，宿傩在哪？”


    “不好意思啊，”只剩下脑袋的熊猫回应道，“熊猫的嘴可是很严的。”


    “……是嘛。”


    鹿紫云一闻言眼神冷漠。


    “那我就让你再也张不开这张嘴。”


    砰——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集装箱被踩塌了。


    “你是不是瘦了点啊！？熊猫！！”


    结束了另一边战斗的秤金次赶到了。


    “秤！！”


    熊猫看着到来的秤金次笑了笑。


    “喂，别让我太过期待好不好。”


    鹿紫云一感受到了秤金次身上散发的咒力，变动兴奋起来。


    砰——


    下一刻，秤金次的拳头已经轰在了鹿紫云一格挡的长棍上，将他一击击飞出去。


    砰——


    并且秤金次并没有停下，而是立马追击上去，双脚踩在鹿紫云一身上。


    “轰——”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两人重新拉开了距离。


    “嘶——”


    “好像有点麻嗖嗖的？”


    秤金次无所谓地看着自己电光萦绕的手，吐槽道。


    “你，报上名来。”


    而鹿紫云一则是舔了舔脸上的血，兴奋地问道。


    这家伙几乎可以无视他的咒力特性！这让他无比兴奋。


    靠简单的咒力对肉体进行强化，很难防御特性以及术式效果。


    而秤金次的咒力量和输出却足以令其无视鹿紫云一的特性！！


    还有回旋在耳边的迷之音乐……！！这一切都着实让鹿紫云一感到有趣。


    “秤金次。”秤金次淡淡地回应道，“也可以叫我阿金。”


    “我是鹿紫云。”鹿紫云一同样报上了姓名。


    “！！”


    听见这个名字，秤金次有些惊讶。


    这家伙就是100分持有者鹿紫云一！！


    “喂，如果我赢了，就把你的100分给我用用吧？”秤金次笑着提议道。


    “随你的便。”鹿紫云一无所谓地回应道，“你是那只熊猫的同伴吧？”


    “把你知道的有关于宿傩的事情都如实招来。”


    “……”秤金次闻言沉默了。


    “当然，前提是你过会儿还活着的话。”


    “……？”


    看着秤金次没有反应，而是发起呆来，鹿紫云一有些疑惑。


    而秤金次这边则是仿佛感受到了某种高潮一般的感觉：“啊啊……来了……这充盈的咒力，我要起飞了……！！”


    噗——


    鹿紫云一没有在意，一脚踹在了秤金次身上。

 第105章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菜了？”


    看着秤金次被自己轻易击中的样子，鹿紫云一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


    “喂，别让让我失望……”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遭到了秤金次若无其事地反击。


    仿佛他的攻击虽然命中了，却对秤金次一点效果也没有似的。


    “不赖嘛？”


    被打得吐出一口血的鹿紫云一咧嘴笑了起来。


    “哈。”


    秤金次也笑着。


    砰——


    砰砰砰——


    两人再次缠斗在了一起，拳拳到肉。


    “充能已经足够了吧！！”


    突然间，鹿紫云一改变了招式，双臂之上闪电萦绕。


    噗——


    下一刻，秤金次的手臂突兀地被炸断了。


    “中了！！一鼓作气干掉他！！”鹿紫云一看着这一幕兴奋地冲了上去。


    但迎接他的却师秤金次若无其事踹来的脚。


    仿佛断臂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无法影响到他自由行动的样子。


    “那个状态还能反击！！？”


    看着秤金次若无其事的样子，鹿紫云一有些惊讶。


    “不过已经是强弩之末——”


    “！？”


    然而，就在他以为秤金次只是逞强坚持的时候，秤金次再次进攻过来的时候，原本该断掉的手臂不知何时竟然恢复了如初。


    “什么——”


    对于这诡异的一幕，鹿紫云一一时间无法理解。


    “反转术式！？”


    在‘坐杀搏徒’中抽中大奖的秤金次，作为奖励在这一轮大奖后奏响私铁纯爱列车主题歌的《顾此失彼》的4分11秒里，会有无限的咒力充盈全身。


    秤金次并未习得反转术式。然而，无限的咒力会保护秤的身体免受伤害，他的肉体会条件反射地施展反转术式。


    换句话说，秤金次在抽中大奖后的4分11秒里会化为不死之身。


    此外……


    音乐结束的同时，咒力也趋于平静。


    秤金次抓住这个时机：“领域展开，坐杀搏徒！！”


    在上一轮里消耗的咒力跟断档的术式已经得到恢复，只要能连续抽中大奖，那么便可无限次地使用领域展开！！


    秤金次的领域的必中效果并不会对对手造成伤害，因此对抗能力强，术式的发动也异常迅速。速度甚至凌驾于涉谷的真人之上。


    “他刚才抽中大奖，咒力变成了无限！！”看着秤金次再次展开领域，鹿紫云一终于明白了刚才的情况，“领域也完全继承了上一次的状态！！上次他是凑齐了奇数图案的‘3’！！私铁纯爱列车不是st类型，而是确变循环类型的！”


    鹿紫云一在取消发动‘弥虚葛笼’之前，就已经理解了‘坐杀搏徒’的规则。


    “也就是说接下来都是以他抽中大奖为既定路线的……‘确率变动’突入！！”


    秤金次的目标是‘连庄’！！


    “势头不错！”鹿紫云一兴奋地笑着，夸赞道。


    “我的嘛。确实不错。你的又如何呢？”秤金次调侃地问道。


    “胡扯。你现在并非不死之身吧？”鹿紫云一呵呵笑着问道。


    他知道虽然再次展开了领域，但在抽中大奖之前，秤金次还并非不死之身。


    “都说小赌怡情，人生亦是适度享乐。可谁又真能做得到呢？”秤金次毫不在意地反问道。


    “很有见地。”鹿紫云一呵呵笑着，认同道，“如果你临死之前也能说出相同的话！！”


    砰砰砰——


    两人再次肉搏在了一起。


    “继续！！”


    而就在片刻之后，秤金次脸上再次露出了高潮一般的表情，很显然是又中大奖了。


    “！？”


    看着这惊人的运气，鹿紫云一不由得感到惊讶。


    ‘疑似连’进行一个序列的重摇。在私铁纯爱列车中第一次发动，中大奖的几率就已经超过了20%，是期待值非常高的动漫演出。


    因此在通常状态下，落空的几率非常高，秤仅此基本只在确变的时候使用。


    “继续！！立直！！”


    秤金次兴奋地笑着，继续朝着鹿紫云一进攻。


    过场动画在这时候发生了改变。


    ‘心不在焉特快立直’！！只要角色能平安无事地抵达指定的站点的话，就能中大奖的立直！！


    “音乐开始！！”


    随着秤金次高声的兴奋声，他果然再次中了大奖。


    开始了！！中大奖之后4分11秒的无敌模式！


    咒力的限制器解除，还有全自动的反转术式！！


    然而这一次的大奖是凑齐的偶数图案！！


    即便他在4分11秒后再次展开领域，确变也已经结束了！！


    鹿紫云一咧嘴笑着，兴奋地在心里判断着。


    不会像这次这样那么迅速地再次抽中！！


    只要能撑过这4分11秒，就是我赢了。


    但这是……废物的思维。


    鹿紫云一整个人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身上咒力狂飙。


    “提高音量！！来场生前葬吧！！”


    他兴奋地朝着秤金次咆哮道。


    “我在这4分11秒内，将你这不死之身，亲手杀掉！！！”


    ············


    时间回到多年以前。


    当时无敌于世的鹿紫云一感到无比无趣。


    “……是绢索吗？”


    感觉到有人靠近，鹿紫云一头也不回地问道。


    “如何？您是否尽兴了？”


    当时的绢索朝着刚刚大战了一场的鹿紫云一问道。


    “一点也不。”


    鹿紫云一头也不回，语气充满了不屑，“还是应该跟你打一场才对。”


    “可饶了我吧。”绢索无奈地笑着，“现在的我特别不擅长战斗。听说在陆奥有个有趣的人。号称有着伊达藩历代最强的咒力输出。简直就是尊大炮。”


    “陆奥……好远呢。”鹿紫云一闻言感慨道，“咳咳……”


    他咳出了一口鲜血，深知自己时日无多。


    “都已经分不清你是不是在骗我……绢索……你所知道的，最强的术师是谁？”


    “宿傩。虽然已经是600年前的人物了，但他毋庸置疑是最强的。”绢索理所当然地笃定回答道。


    “是吗？”


    鹿紫云一缓缓道：“那我接受你之前的提议。如此一来，就能跟宿傩较量一场了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签订了与绢索的契约，在多年后于死灭回游中重生。


    ············


    即使在秤金次这4分11秒的无敌时间内，鹿紫云一依旧靠着本身强大的实力，与秤金次打得有来有回。


    砰——


    他狠狠地抄起一块钢板，砸在秤金次脸上，几乎将他整张脸都削了下来。


    “咒力源自腹部，反转术式则是由头部发动的！！不管反转术式再怎么强力，只要能一击击碎头部，你肯定会死！！所以！！就用我的闪电炸碎你的头！！”


    说着，鹿紫云一发动了自己咒力的特性。


    由内而外爆破秤金次的脑袋！！


    顿时正在复原的秤金次的脑袋开始萦绕闪电，不断膨胀起来。


    “哦——这下糟了——”


    这一瞬秤金次感受到了不妙，深知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在马上他就找到了方法。


    “就从受伤的那一刻起，进行治疗……！！！”


    果然，通过调整反转术式进行反转的时间节点，他顿时解决了危机。


    噗——


    鼻孔喷出一道咒力。


    “治疗受伤的大脑的同时，还用鼻子将我的咒力排出体外！！”


    看着秤金次的举动，鹿紫云一有些惊讶。


    “我差点就死了！！鹿紫云！！”秤金次兴奋地笑着。


    距离这一轮结束，还有8秒！！


    接下来才是关键。


    秤金次加快了进攻速度。


    “这家伙……动作变得更迅速了！！”


    被秤金次的铁拳一时间压制住的鹿紫云一微微有些惊讶。


    “刚才那一招需要蓄力吧！？那么暂时应该是使用不出来了！！”秤金次猜测鹿紫云一刚才打算炸掉他脑袋的一招无法连续使用，所以进攻才会更加猛烈。


    “所以要更加大胆地！！用不死之神进行舍身攻击！！来揍扁他！！”


    然而，被揍的鹿紫云一却咧嘴笑了笑。


    “我积攒的电荷目标可不单单是你！！”


    言语间，一道电弧闪过天际，不远处他带来的长棍开始萦绕闪电。


    “鹿紫云可以随心所欲地将积攒的电荷以回授电击的方式拉回。直击身处与自己该物体之间链接现世的秤。”


    召回了自己的长棍，而秤金次的腹部刚好在长棍飞行轨迹之上！


    “噗——”


    一时间，秤金次腹部被削下一大块血肉，内脏散落一地，很显然是致命伤。


    而与此同时，秤仅此的不死之身也刚好结束了。


    “……结束了。”


    看着重伤的秤金次，鹿紫云一淡淡地判断道。


    “领域展开！”


    然而秤金次并没有就此放弃，依旧打算继续赌一把。


    “坐杀搏徒！！！”


    “！？这家伙，还来——”


    鹿紫云一看着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


    即便是死，也要再赌一把，这就是赌徒！


    遭受致命一击，依旧舍命展开领域！！


    “白白浪费生命。”


    鹿紫云一淡淡地评价着他愚蠢的行为。


    “死扛硬撑出来的领域展开……不过现在开始的不是确变，而是时变。虽然抽选速度会提升，但抽中大奖的几率仍旧是二百三十九分之一。你做什么都无能为力，躺下等死吧。”


    秤金次在鹿紫云一的说话声中缓缓倒下。


    但就在倒下一半的时候，从时短暂潜伏转入的突发大奖降临了！！


    “秤金次……你还真是个……强运之人……！！”


    稳住身形，看着腹部的伤势恢复，就连秤金次自己都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好。


    “呸——”


    他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没有着急继续战斗，而是朝着眼前的鹿紫云一感慨道，“你还真是厉害啊，鹿紫云。我还是头一次在一天之内体验两次濒临死亡。托一个外国宅男福，现在的我也成了异想天开的漫画脑。你喜欢看漫画吗？”


    “不。”鹿紫云一淡淡地回答道。


    “说到电的话，可以用这招来对付呢。”


    秤金次呵呵笑了笑。


    随后，场景再次转变。


    “！！”


    鹿紫云一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回头一看，竟然是朝着海面坠落。


    “海上……！？这家伙！！偏移了结界的坐标！？”


    “装腔作势！！”


    鹿紫云一依旧没有在意。


    “把我逼入海里的判断非常正确！！我的咒力与电性质相同，一旦流入海中，就会一直释放直至彻底排空！！”


    “在海中，要么我的咒力会一直外流，直至消耗殆尽。要么就在上岸之前完全不使用咒力！！”


    “然而，东京第2结界的海里有——”


    突然间，海面之下涌出了无数咒灵！


    “！！”


    秤金次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或许要泡汤了。


    “东京第二结界基本上都是海，”鹿紫云一咧嘴笑着，“所以还会发生这种事哦！”


    说着，他落在了咒灵身上，并没沉入海中。


    “拿咒灵当落脚点……！！不过，现在的我可是漫画脑。”秤金次咧嘴笑着，挥出拳头。


    噗——


    仅仅是一瞬间，所有的咒灵，就被秤金次解决完了。


    紧接着他一脚将猝不及防的鹿紫云一踹进了海面。


    海面上顿时电光闪烁。


    “可恶！！不得不使用咒力来抵挡她那一脚！！我的咒力正在向外流失！！止住！！必须要止住！！”鹿紫云一此刻心里有些焦急。


    “……”


    而秤金次则是俯视着这一切。


    “果然没错，在海里他的咒力会不断泄漏！！如果他挣扎着想离开海面，那我就再把他揍回海里，直到把他的咒力全部消耗光！！”


    “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秤金次闻到了一股恶臭。


    “突然喘不上气了！！眼睛也开始花了……！！这股恶臭！！难道是——”


    思考到一半，秤金次就逐渐失去了意识朝着海面之下坠落。


    “电解……氯气！？”


    氯是一种剧毒元素，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化学武器。


    鹿紫云一将咒力的泄露控制在最低限度的同时，对海水进行电解，生成氯气。


    看着同样坠落海里的秤金次，鹿紫云一笑了笑：


    “杀死会使用反转术式的术师的办法……！！其一就是一击破坏他的大脑，其二就是毒！！”

 第106章

    与单纯的肉体再生不同，中毒的时候要对原因物质进行特定消除，以及还需要运用更高难度的反转术式。


    看着逐渐沉入海底的秤金次，鹿紫云一不由得感慨：“看样子是来不及解毒了……不死之身也将结束了……遇到你这样的对手，我很高……兴——”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秤金次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给了他一拳。


    “？！”


    鹿紫云一被这一拳给打蒙了。


    “怎么可能——这家伙的反转术式是全自动的！！难道说毒物的特定消除也可以在无意识状态下自动进行！？”


    另一边。


    秤金次身上开始出现灼烧的伤痕。


    “海水的温度升高了！！应该是因为他的咒力影响吧！！”


    “这一轮的不死之身结束之前，无法再展开领域了。可是等不死之身结束，在触电跟水温过热的环境里，还能不能展开领域就是未知数了……还剩5秒，看来还是该浮出水面吧……”


    但想到这里，秤金次下一刻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不行！！”


    “要进攻！进攻！再进攻！！”


    他知道不能将自己的破绽露给鹿紫云一。


    “你给我上去吧！”


    砰砰砰——


    与其露出自身的破绽，不如逼迫鹿紫云一主动离开海水。


    “说得对！！”


    但鹿紫云一毫不示弱，一把抱住了秤金次，并且身上爆发出狂暴的电流。


    砰——


    海面上一时间炸开了爆裂的水花。


    “秤！”


    岸上。


    变得小了许多的熊猫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海水如同雨幕一般坠落。


    一只断裂的手掌伴随着海水掉落在了他面前的岸上。


    “！！”


    这让熊猫微微一惊。


    另一边。


    鹿紫云一狼狈地爬到岸上。


    “哈……哈啊……”


    他剧烈地喘息着。


    “咒力彻底耗尽了……不过还好那家伙已经……”


    “……”


    “啧……”


    就在他又以为秤金次死了的时候，却发现一道影子站在自己面前。


    砰——


    下一刻，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鹿紫云一的脸上。


    “哈！”


    只见秤金次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精神。


    鹿紫云一抑制住咒力的泄漏，而后将咒力一股脑释放。咒力在传导至海水之前，转换成为热能，引发水蒸气爆炸。


    “呵呵呵，为什么会这样？照理来说你应该已经被炸成碎块了。”鹿紫云一躺在地上，疑惑地朝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我明白你肯定不想让我再次展开领域。”秤金次淡淡地回应道，“毕竟接下来就要进入确变了。要是炸弹没把我炸死……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打算至少也要解决掉我的手。为了让我……无法再结印。”


    “所以我就干脆壮士断腕！！”


    “牺牲局部，顾全大局！”


    “舍弃手臂的瞬间结成新的‘束缚’，并将原本用于保护左臂的咒力转移到其他部位，抵抗住了爆炸的威力……”


    “快给我个痛快吧。”鹿紫云一闻言知道自己输得不怨，淡淡地道。


    “我才不杀你呢杀了100分就没了。”秤金次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么说来，是有这么回事。”鹿紫云一有些无语。


    “首先，我不觉得自己赢了你。”秤金次淡淡地解释道，“鹿紫云，你没有使用术式吧？”


    “！！”鹿紫云一闻言微微一惊，没想到被人给看出来了。


    “没想到你单凭咒力的特性跟操作，就这么能打。”秤金次赞叹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鹿紫云一问道。


    “啥！？还真是这么回事？我都是猜的！！”秤金次微微一愣。


    “我的术式只能使用一次，”鹿紫云一解释自己不适用术式的理由，“除非对上宿傩，否则我绝不会使用。”


    “……做个交易吧。鹿紫云。”秤金次闻言想到了什么，说道。


    ············


    “秤！！”


    片刻之后，熊猫呼喊着朝着这边赶来。


    “是熊猫啊？”秤金次起身，夸赞着熊猫的样子，“哟，变得可爱了。你来得正好，这家伙现在是我们的伙伴了。”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鹿紫云一。


    “什么！？”


    熊猫闻言微微一惊。


    “可不是无偿帮你们的。”鹿紫云一淡淡地道。


    “我知道，你可真唠叨。”秤金次呵呵笑了笑。


    “？？”熊猫一脸懵逼，“究竟是怎么回事？”


    “让他和宿傩战斗。这就是他的愿望。”秤金次解释道。


    “什么！？”熊猫闻言更惊讶了。


    “没问题吧？”秤金次问道。


    “问题大了去了！！”熊猫惊讶地反驳道。


    “前辈的命令，后辈不是该绝对服从的吗？还有，我要去个地方，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着，秤金次自顾自地就准备离开。


    “我不要！！太可怕了！！不要留我单独跟他在一起啊！！”熊猫惊慌失措道。


    “宿傩成了……后辈？？”鹿紫云一听着秤金次的口气，有些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无比疑惑。


    ············


    “……你怎么回来了？”


    战败之后，坐在摩天轮下休息的理查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秤金次疑惑地问道。


    “你的胳膊怎么了？”


    “不用担心，稍后会复原的。”


    秤金次无所谓地笑着。


    “能复原……你回来干什么？”


    “有件事情忘了问你。”


    “……如果你是来给我做人生说教的，劝你还是省省吧。我的人生守则都是跟漫画学的。”


    “……不过，尽情发泄一通之后，是不是舒爽多了？”秤金次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问道。


    “……”理查沉默了。


    秤金次继续道：“并不是什么事都能单靠讲道理，就能得出正确答案。”


    “杀人之术即是救人之法……是这个意思吧？”


    “叫什么名字？”秤金次没有回答，而是又换了个问题问道。


    “什么东西？”理查不明所以。


    “你画的漫画。”秤金次理所当然地道，“告诉我呗。我去买来看。”


    “……”


    理查沉默了一阵，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还是个未出道的新人。没出版过单行本。”


    “那有没有获奖作品？”秤金次有些汗颜地问道。


    “还没有。”


    “岂有此理！！”


    秤金次闻言一脚踹在他身上。


    “很痛的！！”


    理查抱怨道，“你干嘛？”


    “区区一个新人！！给我画！！厮杀已经结束了，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给我使劲儿画！！”


    “没想到你说话还挺有着哲理的啊！！”


    “秤！！”


    就在两人吵闹的时候，西宫桃从天而降，呼喊道。


    “西宫！？”


    秤金次看着找来的女孩有些疑惑。


    “哎呀！？魔法少女？”一旁理查看着从天而降的女孩感到无比惊讶。


    “抱歉，我就开门见山了！拿到100分了吗！？”西宫桃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已经拿到了。”秤金次微微点头。


    随后，西宫桃解释了一下，需要达到目的他们准备添加的四条规则。


    1，得分可以转让。


    2，花费100分，安排替身脱离死灭回游。


    3，解除结界对信号的阻断。


    4，可以出入结界。


    “希望能把3的建立结界内的联络手段的顺序延后。”西宫桃说道。


    “啊？不是说那是4之前必须的吗？”秤金次疑惑地问道，“东京第二结界也有不好对付的家伙耶？”


    “真希可以自由进出结界。跟冥小姐的弟弟配合的话，3的问题就解决了。”西宫桃解释道。


    “慢着慢着，为什么禅院能进出结界？”秤金次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她变成了那个……”


    “变成了什么？”


    “怪物。”


    ············


    11月14日。


    15:05分樱岛结界。


    “你变了，真希。”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宪纪。”


    “你是变强了，而我只是堕落了。”加茂宪纪淡淡地道，“加茂家已经另立他人做家主，庶出的我自然被赶出来了。”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样子更适合一些。”禅院真希呵呵笑着调侃道，“尤其是发型，之前的太阴郁了。”


    “哼，彼此彼此吧。”


    加茂宪纪冷哼一声。


    “刚刚那一击已经将大部分具有攻击性的术师和咒灵给解决掉了。等你出了结界，跟忧太会合之后，就尽快前往下个结界吧。”


    “那小子还帮我处理了些私事，不要紧吧？”禅院真希问道，“那对姐弟不是有名的精于算计么？”


    “听说是在做风险分散跟先行投资。”加茂宪纪解释道。


    “什么鬼？”禅院真希表示完全听不懂。


    就在两人这个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微微一愣。


    “嗨！我是小金！！这个结界里面正在举办名为死灭回游的相互残杀的游戏！！一旦踏入其中，你也会成为玩家！”


    “现在你还要进入结界吗！？”


    “啰嗦。”


    到来的狰狞身影愤怒地道。


    “我要宰了你！”


    “啧。”


    而下方两人感受到的正是这正在降落的未知咒灵。


    ············


    11月3日，23:05分。


    京都，加茂宗家宅邸。


    加茂事变之后，加茂家一片寂静。


    “我回来了！！”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四乃！！太好了！！快帮我联系乐岩寺校长！！还有五条家和禅院家！！”


    加茂宪纪回到家里之后，朝着原本应该熟悉的身影喊道。


    “小子，你是从哪里进来的？”而收到的回答却是这样的。


    “什么？”加茂宪纪闻言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玄吉那家伙，自从他当上守备队队长之后，结界就变得漏洞百出。”佝偻的老人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四乃。守备队的队长是平七啊。”加茂宪纪眼神变得凝重，“抱歉，我现在没功夫陪你开玩笑。你可别说自己忘记了次代家主的长相。”


    “……”


    老人沉默片刻，最后道。


    “毛头小子，休想骗我。虽然我已年老昏聩，但也不会认错家主的面容。你跟宪伦老爷毫无相像之处。”


    “所以说，我就是宪纪——”


    说话的时候，加茂宪纪突然间一愣，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他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推开一旁的房门，他瞳孔猛缩。


    因为里面是加茂宪伦！或者说披着这张皮的绢索！


    “四乃的大脑正彷徨于大概150年前。你不要责怪他。”绢索呵呵笑着解释道。


    “你回来的好慢啊……不对，如今东京的交通已经彻底瘫痪，你回来的已经很快了。宪纪。”


    “夏油……杰……！！”


    加茂宪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男人。


    “那个名字我已经不再用了。”绢索呵呵笑着，“你在涉谷也应该听说过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旷古未有的咒术恐怖袭击——封印五条悟跟死灭回游。”


    “你认为虽说事件的主犯是个早已死去之日，但既然是出身加茂家的人，那么作为总监部的核心骨干的保守派，可能早已经成为了傀儡……”


    “不过既然我的伪装身份夏油杰被下达了死刑执行命令，那么保守派也并非坚如磐石，腐败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所以你打算请求保守派中拥有发言权，并且值得信任的乐岩寺嘉伸，撤销总监部下达的通告。


    “2，认定五条悟为涉谷事变的共同主犯，将其永久驱逐出咒术界。若有解除其封印的行为，啧视为同罪。”


    “第二条中‘解除其封印的行为’，依照解释的不同，今后你和你的同伴碎石都可能遭到追责。”


    “你很了不起，还只是一介学生，却能洞悉整件事，做出行动。”


    “不过很可惜，总监部早已为我所有。”


    加茂宪纪闻言额头满是冷汗：“你利用通告的内容来打草惊蛇，已经解决掉了下令处以夏油杰死刑的人？”


    “还有推举乙骨来处刑轩浩的人。”绢索淡淡地笑着补充道。


    “我眼中的希望，原来不过是这家伙挤掉的一点脓？”加茂宪纪闻言内心感到绝望。

 第107章

    “因此，保守派的根基加茂家也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包括25代目家主的身份。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绢索淡淡地朝着加茂宪纪说道。


    “我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


    听见这话，加茂宪纪顿时变得警惕起来，术式发动，脸上血色的纹路开始蔓延。


    “？”


    看着加茂宪纪如此警惕的模样，绢索微微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哦，哈哈，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不会再见不是那个意思啦。”


    “你……不杀我？”


    加茂宪纪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留着你的命，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威胁。”绢索呵呵笑着朝着他挥手道别，似乎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再说了，我也不忍心弄脏这间屋子。所以你还是主动离开吧。”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加茂宪纪离开加茂家以后，进入结界参加了死灭回游。


    而此刻，他正和禅院真希一同，面对着从天而降的未知咒灵。


    “那是……咒灵吧？”


    看着从天而降的狰狞影子，加茂宪纪有些汗颜地朝着禅院真希问道。


    “要是那副尊容也算是人类的话，那熊猫也是人。”禅院真希淡淡地吐槽道。


    “……”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禅院真希却感觉到了这只咒灵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难怪先机会感到疑惑，虽然是个咒灵，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与此同时，对面的咒灵似乎也看见了他们。


    “啊哈——真——真——”


    只见咒灵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猛然间加快速度下落朝着他们的方向爆射而来。


    “飞下来了！！”


    “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相互提醒道。


    轰——


    但是话音还没落下，咒灵便已经抵达了他们面前，撞击在禅院真希真是，推着她飞出很长一段距离，所过之处不管是建筑物还是什么，都是一片狼藉。


    “！”


    加茂宪纪微微一愣，惊骇地看着身边消失的禅院真希。


    “太快了！！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另一边。


    被装在远方的墙壁上停下来的禅院真希终于回过神来。


    她猛地握紧拳头，朝着眼前的咒灵一拳砸下。


    呼——


    但拳头却意外地挥在了空处。


    “！？”


    砰——


    下一刻，咒灵再次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在禅院真希身侧将她撞飞了出去。


    “好快！”


    禅院真希再次撞击在另一面墙壁上，墙壁开裂，这才停下来。


    她微微凝神，看着眼前的咒灵，心中不由得也感到惊骇。


    “而且不仅如此！！”


    “真……真……真……你好呀！小真希！！”


    她从咒灵狰狞的身形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种违和感的由来终于清楚了。


    “直哉！？”


    她惊讶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没错，没想到禅院直哉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以这副诡异的姿态。


    “我也来到这边啦~”


    禅院直哉咧嘴笑着，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


    当初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的碰头会上。


    “听闻此前轩浩是自杀而亡。”


    “那我问你，在击杀敌对术师时，必须要当心的事情是什么？”


    “加茂。”


    乐岩寺校长朝着眼前的加茂宪纪沉声问道。


    “回禀校长，为了防止其死后化身为诅咒，必须用咒术将其杀死。”


    没错，这就是禅院直哉能够化身咒灵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


    “我没有咒力，是用拳头打死他的。应该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禅院真希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看来是我掉以轻心了。”


    “不是哦……你想错了，小真希。”


    禅院直哉狰狞地朝着她笑着道，“杀死我的人是你的母亲。”


    “！！什么……”


    禅院真希闻言微微一愣。


    “咦？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看着她一无所知的反应，禅院直哉微微一愣，随后咧嘴笑了起来。


    “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你动摇了？我好受打击哦~我可是来杀你的耶。你这样心神不定的，觉得自己能赢过现在的我吗？”


    嗖——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爆裂的箭矢激射而来。


    禅院直哉感应到了危险，爆退躲开。


    “……是宪纪吗？”


    看着钉在他刚才所在位置的箭矢，禅院直哉面色狰狞地自言自语道，“我很讨厌他那个术式。”


    “nice助攻……不过，你这是凭感觉随便射的吧！？”看着这差点连自己也射中的箭矢，禅院真希夸赞后又开始抱怨着。


    “关键没打中你就好。”


    加茂宪纪淡淡地回应着，随后再次掏出了箭矢准备射击。


    “跟真希不同，很容易就能通过气场捕捉到他的位置。所以也不算完全凭感觉。”


    嗖嗖嗖——


    数枚箭矢再次以刁钻的角度朝着禅院直哉激射而去。


    但却被禅院直哉轻易地躲开了：“太慢了……”


    就在禅院直哉轻蔑的不屑一顾的时候，一道影子突然间出现在了他移动的轨迹上抓住了他。


    是禅院真希。


    只见禅院真希暴力地将他扔了出去，刚好强行让他回到了箭矢射击的轨道之上。


    噗——


    三枚爆裂的箭矢尽数命中。


    “好痛……！！”


    禅院直哉顿时惊呼起来。


    而趁着这个机会，禅院真希掏出咒具，一刀毫不留情地砍在如同长虫一般的身躯上，一刀两断。


    “成功了……？”


    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加茂宪纪不太确定。


    “咒灵也是能感觉到痛处的。想当初我也拔除过好多咒灵，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也曾这样痛苦过……真是对不起它们呀……”


    禅院直哉嘶吼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再次高速移动，和禅院真希拉开了距离。


    “啧，又跑到更高的地方去了……”


    禅院真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微微咂嘴。


    “才怪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禅院直哉突然间任由身上被斩断的地方爆裂，弥漫的血雾顿时将它淹没。


    “！！！？”


    看着半空中惊人的爆炸，禅院真希和加茂宪纪都是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应消失……？！不对，那个样子是……”


    很快，血雾中出现了一枚虫茧一般的东西。


    “果然！！”


    见禅院直哉果然没那么轻易被解决掉，禅院真希朝着有攻击手段的加茂宪纪提醒道。


    “射他！！宪纪！！那是咒胎！！”


    “他准备完全变态！！”


    加茂宪纪闻言身上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他抛出一包随身携带的血袋，双手猛然合十，发动术式。


    “血穿！！”


    噗——


    爆裂的血箭激射而出，瞬间贯穿了半空中的咒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咒胎中传来，随后整个咒胎仿佛燃烧起来一般朝着地面坠落。


    “呼……”


    看着这一幕，加茂宪纪喘息着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幸好能赶在这阶段拔除掉他！！单凭咒胎就能有那样的速度……若是进化为成体，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宪——纪！！”


    然而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咆哮的提醒声从远处传来。


    “！？”


    加茂宪纪微微一愣。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道狰狞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朝着他挥拳。


    “砰——”


    加茂宪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砸飞出去。


    “垃圾，都看不懂场合的吗？”


    成长为完全体的禅院直哉不屑地嘲笑道。


    转身为咒灵的直哉此刻只想取禅院真希的性命，根本不想任何人打扰。


    远方，烟雾散去之后。


    “哈……哈……”


    加茂宪纪虽然狼狈，但似乎并没有这么容易被击倒。


    “不错不错，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加茂家的次代家主呢。”


    禅院直哉握着仿佛如同的藤蔓一般纠缠在一起形成的拳头，轻蔑地调侃道。


    “若是没有及时用血来防御的话，磁力我的胳膊连带脑袋都已经跟身体分家了……”而加茂宪纪这边，神色却无比凝重。


    他十分清楚刚才那一击的分量。


    然而对方似乎只是随手一击。


    “瞬间的松懈，也有致命的危险。必须将精神集中至极限……！！”


    赤鳞跃动！


    加茂宪纪立马发动了术式强化自己的身体。


    而另一边，禅院真希也已经冲了过来，一刀毫不留情地朝着禅院直哉斩落。


    然而却被对方给轻易躲开了。


    “赤缚！！”


    看着这一幕，加茂宪纪用血凝聚成环，限制住了禅院直哉行动。


    随后咆哮着提醒道。


    “真希！！”


    禅院真希闻言毫不犹豫，再次挥刀。


    “！！”


    禅院直哉见状微微一惊，但还是做出了反应。


    “旋转身体来卸力！！”


    看着禅院直哉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化解了自己攻击的大部分力量，不由得有些不爽。


    “还有用这招来应对真刀真剑的！？”


    她朝着一旁的加茂宪纪提醒道。


    “宪纪！！这东西是禅院直哉变成的！！”


    “我会做自我介绍的啦。”


    禅院直哉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笑着回应道。


    “！！”


    加茂宪纪闻言微微愣，有些意外。


    “一个人变成诅咒之后还能残留这么多的自我意识！？感觉像乙骨的祈本里香那样的反倒更加合理。”


    “这家伙能使用术式。”禅院真希继续提醒道。


    因为接下来恐怕不是简单的战斗。


    “难怪……‘最速’禅院直毘人的‘投射’咒法……！！”被这么一提醒，加茂宪纪顿时就明白了对方速度这么快的原因。


    果然，下一刻，禅院直哉就反动了术式。


    数张像是相片一般的平面浮现在半空中，形成了轨迹。


    随后，禅院直哉朝着这些相片挥动拳头。


    一时间一连串的爆炸响彻。


    禅院直哉顿时潜入了爆炸的烟雾中，沿着这片轨迹高速移动起来。


    轰——


    “运用能将触碰到的物体定格一秒钟的能力……定格空气，用去哈头捕捉引爆！！”


    禅院真希看着这一幕顿时明白了原理。


    但却无法阻止禅院直哉的动作。


    嗖——


    只听见一道破空声响起。


    禅院直哉瞬间从两人身边掠过，身形直冲天际。


    “！？”


    加茂宪纪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逃走了！？”


    “不，是为了加速！！”


    禅院真希判断道。


    果然，禅院真哉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将速度提升到最快，然后再冲杀我们。”加茂宪纪也马上明白了禅院直哉想做什么。“最快速度……真是不愿意去想象。”


    “幼体就已经超音速了，肯定比那快得多。”禅院真希面色凝重地准备迎击。


    “只能伺机反击了。”加茂宪纪同样做好了准备。


    “嗯，如果直哉用超音速冲杀我的话，就跟那时候一样……只要做好攻击准备等他来就行。”


    她回忆起了之前迎战禅院直哉时候的做法。


    俯身准备迎接撞击。


    “离我远一些，宪纪。”


    咒灵直哉的身体将音速状态下从吸气口吸入的空气，通过冲压与咒力进行压缩，再喷射出体外，获得更强的推进力。


    其速度，高达三马赫！！


    砰——


    禅院真希似乎还是低估了这恐怖速度带来的冲击力。


    顿时就被击飞了出去。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鲜血从口中溢出，眼神涣散，似乎快要失去意识。


    “不是吧？我曾经败给过这种货色？”


    禅院直哉看着在自己的力量之下不堪一击的禅院真希，轻蔑地笑着，语气中满是嘲讽。


    “真是令人怀念呀，好多小孩子做不来的事，大人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不是嘛？但真等自己长大成人后，却不会想起自己曾经那些做不到时期的事情了。现在，我就是这种感觉。”


    “呵呵，你还有长大的时候呢？”禅院真希目光移动，看着他嘲讽道。


    “谁知道呢？要不你去问问小真依吧？”禅院直哉揭开了她的伤口。


    愤怒一时间涌现，禅院真希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看着这充满杀意的目光，禅院直哉依旧是轻蔑地笑着嘲讽：“哎哟~好可怕，好可怕。”

 第108章

    就在这个时候，加茂宪纪再次射出了箭矢进行干扰。


    但却被禅院直哉轻易地格挡开来了。


    “都说了让他学着看一下场合啊！”


    禅院直哉没好气地抱怨着。


    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加茂宪纪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操控着血液朝着他发起进攻。


    “啊？”


    看着竟然用自己的血液进行攻击的加茂宪纪，禅院直哉不由得有些惊讶。


    “自己的血……？这个出血量的话……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吧？他的血袋已经用完了……？”


    “哈啊……啊哈……”


    加茂宪纪面色苍白地激烈喘息着。


    “原来如此。”


    很快禅院直哉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没失血过多而死。


    “把释放在体外用于操控感的血液也加入了循环，随后再补充回体内……这样一来确实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但是……很吃力吧？”


    “你会死的，宪纪。”


    一旁的禅院真希也看出来了此刻加茂宪纪的状态，提醒道。


    “真希，你绝对不能折在这里。”加茂宪纪认真地道，“我来牵制住他，你快离开结界。”


    “不行。”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那样做你会死的。”


    “再消耗下去，你我都活不了。”加茂宪纪严肃地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伤到了内脏。这不是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的。”


    “不，我没事。”禅院真希逞强道。


    “喂！！”加茂宪纪有些焦急。


    “我不是在逞强，子绝对身体我自己清楚，只不过，还需要些时间来疗伤。”禅院真希解释道，“给我五分钟。”


    “有胜算吗？”加茂宪纪闻言问道。


    “八二开吧。”禅院真希回答。


    “二是？”


    “我。”


    “足够了。”


    加茂宪纪上前一步，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拖延五分钟的时间。


    “你可别不到五分钟就死翘翘了。”禅院真希提醒道。


    “这我不能保证。”加茂宪纪无所谓地道，“确切地说，我的嵊泗，已经无关紧要了。”


    下一刻，战斗再次一触即发。


    禅院直哉毫不留情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而就在他即将冲到两人面前的时候，加茂宪纪用鲜血在身前交织成网。


    “咦？”


    冲破血网之后，禅院直哉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禅院真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小真希不在呀？这些根本感知不到她在哪里了，这一点跟甚尔一样呢。”


    加茂宪纪额头满是冷汗地面对着眼前的禅院直哉，没有回话。


    “他在速度方面是出类拔萃，但硬度方面，跟之前的花御比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恐怕只有在用出最快速度，像乌龟一样蜷缩起身体的状态时，会大幅提高自身硬度，以免因承受不住自己的速度而自毁。”


    “负面影响就是……在束缚的作用下，平时的硬度就不怎么强了。”


    “实际上，赤血操术者的血液对咒灵而言有毒，这点能对他造成影响。”


    加茂宪纪在脑海中疯狂思考着对策。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看起来毫无意义。


    砰——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禅院直哉再次一击锤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击飞了出去。


    呼——


    不仅如此，加茂宪纪的身形还没来得及落地，禅院直哉就以极快的速度追击而至，一头撞在了他怀里。


    “噗——”


    加茂宪纪乘势喷出一口血在眼前的禅院直哉身上。


    “！！”


    “啧。”


    禅院直哉有些不爽地拉开了距离。


    “把血喷进吸入口了……！！耍小聪明！！”


    “……”


    加茂宪纪瞄准了半空中的禅院直哉，沉默着再次发动了术式。


    “血穿！”


    “他以为我因为惧怕失血过多，所以会极力避免再把血液放出体外了吧？”


    果然，这一击成功命中了禅院直哉。


    “烦死了！！”


    被攻击的禅院直哉愤怒地咆哮起来。


    但此刻的加茂宪纪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根本毫不在意。


    “母亲她会怎么说呢？”


    “应该会责怪我没有成为家主吧？”


    “我没能在那个家里为母亲争取到一个栖身之所。”


    “母亲……尽管如此，我……”


    “却觉得这世上还是有过我们的容身之所——”


    下一刻，禅院直哉已经来到了毫无防备的加茂宪纪面前。


    “干得不错，可以领个鼓励奖。”


    他语气阴森，再次一拳将加茂宪纪锤飞出去。


    “呸——”


    加茂宪纪稳住身形，再次朝着禅院直哉吐血。


    “若是没有人需要我，那我愿燃烬自己的生命。”加茂宪纪这样想着。“假如我的伙伴们也必须牺牲自己生命的话，至少要在我死了之后……”


    “够顽强的。”禅院直哉不爽地再次一击命中他。


    “是相扑——！！”


    “是刀——！！”


    然而就在加茂宪纪准备殊死一搏的时候，两道咆哮声突然间在两人的战场中响起。


    ············


    “刀呢——”


    “为何！！为何到处都看不见刀啊！！”


    “刀！！不是日本男儿的武士之魂吗！？”


    一心一意热衷于武士刀的迷之男子，同样也是死灭回游的玩家，大道钢，四处寻找着刀的踪影。


    “刀呢——！！”


    “刀在那里——！！”


    “刀呢——！？”


    然而在如今的时代，他所能找到的刀，除了厨具之外就只剩下小孩子的玩具。


    “我要刀啊啊啊啊啊啊啊！！！！”


    ············


    “来呀！！”


    “来相扑吧！！”


    另一边，同样是死灭回游的玩家，三代六十四，不断地寻找着能与自己对决相扑的人。


    “不要。”


    可人们根本不理会他。


    “来较量啊！！”


    “相扑？抱歉，我不太懂。”


    “女生可以相扑的？”


    “之前不是还有女性不得踏足擂台之类的歧视女性的报道嘛~~”


    “呜汪汪汪——”


    就连路边的狗，都不愿意和他进行相扑。


    “这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三代六十四对此感到无比绝望。


    “根本没有人比试相扑！！男女老幼一个都没有！！”


    “胜负未分~胜负未分！”


    然而就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哗啦——


    他赶忙寻着声音冲过去，冲破了玻璃闯入了一户人家。


    “老人家！！在看相扑吗！？什么情况！？他们这是在哪儿呢！？”


    三代六十四有些疑惑地看着老人面前的铁盒子，他不知道这东西叫做电视，但是很清楚画面上的人肯定不在自己面前。


    “东京的两国。”老人有些畏惧地回应道。


    “东京……两国！！”闻言，三代四十六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


    他背起行囊，就这样踏上了寻找对手的旅程。


    “东面的京城……东……就是要往‘右’走！！”


    他单纯的以为往右边走就能抵达东京，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完全走错了方向。


    而就是这样，他和大道钢相遇了。


    两人顿时就因为各自的信仰而产生了矛盾。


    而碰巧的是，他们的战斗刚好撞上了禅院真希等人的战斗。


    “什么人？”加茂宪纪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两个微微一愣。


    “管他们是谁呢！”而对面的禅院直哉毫不在意，再次一击朝着加茂宪纪一拳轰过去。


    噗——


    而就在这个时候，禅院真希终于恢复了伤势，及时赶到，一刀切断禅院直哉挥出的触手。


    “欢迎回来！”可禅院直哉咧嘴笑着，仿佛完全不在意受伤。


    “还没到三分钟吧！？”


    加茂宪纪朝着禅院真希问道。


    “果然现在也还是应该让真希离开结界。”


    “是吗？哦，我这人比较急性。”禅院真希毫不在意地回应着。实际上她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怕加茂宪纪撑不住五分钟，所以强行过来了。


    而加茂宪纪也马上看出了这一点：“真希！！事已至此——”


    “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咆哮声冲着他们而来。


    “是刀！刀！”


    “刀！！”


    大道钢热泪盈眶地看着禅院真希手里的咒具。


    禅院真希微微一愣。


    “真希。”


    而一旁的加茂宪纪突然间出声提醒道。


    禅院真希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无计可施的时候，正需要一些来自场外的不确定因素，来打乱场上的局面。


    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将刀扔给了大道钢。


    而在这个男人握住刀的一瞬，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恐怖的气势瞬间将所有人笼罩。


    大道是个无名的剑豪，却是天下无双的受肉体。


    他不会使用咒力，单凭剑术作战，在玩家之中也是个特例。


    令四人感到压抑的并不是他的咒力，而是借由持刀，无形中表露出的那压倒性的杀伤力。


    “嗯！！”


    “嗯！！”


    大道钢满意地打量着手里的刀。


    嗡——


    随后，他一道朝着面前的空处挥下。


    凌厉的剑气顿时让禅院直哉避之不及。


    “嗯！！”


    “刀伤没有锻造者的名字！！也没有刀镡！！但一点都不差！！最关键的，这是一把——妖刀！？”


    “喂！”


    想到这里，他面色阴沉地看向给自己刀的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被突然叫住有些疑惑。


    “你这刀还想要挑选剑士？”大道钢感觉到了手里的刀在抗拒着自己。


    “刚刚那是在搞什么？该不会是故意想让老夫蒙羞吧？”


    禅院真希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禅院直哉就朝着他发动了攻击。


    “当心！！”禅院真希赶忙提醒道。


    呼——


    然而大道钢仅仅只是再次挥出一道，就将禅院直哉的重拳格挡开来。


    “小姑娘！！那里果然有什么东西对不对？”大道钢疑惑地朝着禅院直哉的方向问道。


    “妖怪吗！？”


    “？！！你看不见吗！？”


    禅院真希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老人要问刚才的问题。


    “你问我看不看得见！？确实看不见！！但是——”大道钢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若能看清那之外的一切，那就等同于能看到它！！”


    噗——


    言语间，大道钢毫不犹豫地朝着空处再次挥刀。


    一刀闪过，禅院直哉竟然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斩成两段。


    “这老头……怎么回事！！”


    受伤的禅院直哉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身上毫无咒力的老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嗯哼！！一开始就这样听话的话多好！！”


    见自己终于驯服了手里的刀，大道钢满意地笑了笑。


    “！”


    而看着这一幕，就连禅院真希都不由得微微一惊。


    “刚刚那是什么……即便是我也做不到那样。”


    “‘若能看清那之外的一切’，还有东西，是我至今也没能看透的！！”


    “我跟那个人……究竟有何不同！？”


    她不由得想起了禅院甚尔。


    而还没等她来得及思考，突然间刚才另一个人的气息涌动了起来。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后竟然被布置好了一个领域。


    “这是！！简易领域……？？”


    “来较量一番吧！”三代六十四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他清楚地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孩正是能与自己一战的人。


    终于有望能与强者切磋，他的内心躁动不已。


    三代六十四的领域知识为了能让他更好地相扑。


    是消除了除此之外一切功能的结界。


    “镇定一点，小姑娘。”


    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因为自己的领域有些紧张，三代六十四呵呵笑着提醒道。


    “太紧张会害你这难得的肌肉变得松弛的。你喜欢相扑吗？来较量一下吧！相扑！”


    纯粹的相扑胜负。


    为了将咒术类束缚的要素排除在外，这个领域必须要得到三代与被约战之人双方的同意才能完成。


    “到底要不要比啊！？相扑！”


    见禅院真希迟迟没有回答，三代六十四再次问道。


    “可以。”


    禅院真希思索了一下，淡淡地回应道。


    “真希！？”


    一旁的加茂宪纪闻言微微一愣，心想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真的嘛~~~~！！？”


    三代六十四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相扑领域也在这一刻形成。


    “！！”


    禅院直哉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想要上前阻止，但眼前握刀的老人却让他有些忌惮。

 第109章

    “你在想什么啊！？”


    看着逐渐被领域彻底笼罩的禅院真希，加茂宪纪疑惑地问道。


    “我想得有些太多了。让我去稍微放松一下。”


    禅院真希淡淡地回应着，随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进入相扑领域之后，她开始思索起来。


    “我至今没能看透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想着，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可是很快，她就被三代六十四轻易放倒了。


    享受着相扑带来的乐趣，三代六十四开心地笑了起来：“相扑最棒了！不过，小姑娘，你的实力可不止如此吧？在开始那一瞬我就明白了，如果是正面较量的话，我怕是凶多吉少了。说来听听。你为何无法专注？你在想些什么？”


    禅院真希并没有能称之为师父的人。


    并非是她拒绝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她傲慢不羁。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要依靠他人来变得更强。


    不过这一刻，她还是朝着眼前的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原来如此，你不懂那个武士所讲的含义。”三代六十四闻言马上就明白了禅院真希困惑的地方。


    “我懂。”禅院真希不服气地道。


    “站起来。”


    男人并没有反驳，也并没有在意，而是淡淡地开口。


    “来相扑吧。我只懂得这一种传递讯息的方式。”


    很快，两人再次开始了相扑。


    “小姑娘，你被禁锢得太深了。”


    “？……被什么？”


    “你自己……对手……诅咒……说白了，就是‘人’……”


    两人一边沉浸在战斗中，一边相互对话。


    “但是……相扑不就是如此吗？”


    “说得对。在圆形的场地中间一对一，两个人肉体与灵魂的激烈碰撞。这就是‘交流’……只不过，虽然人在圈里，但人生终归还是由圈外的东西构成的。”


    “想要彻底搞懂一个站在相扑台上的人，就必须要走出这个圈子。当然了，不能真的走出去，那样就输了。”


    “……呵。”


    “激烈碰撞在一起的瞬间，能把彼此登上相扑台之前人生的一切，都传递给对方。仿佛用鼻子嗅到阳光，用眼睛看见声音，用自己的一切去体会对方的全部。等你能做到之时，眼前之人的肉体跟胜负都已经毫无意义。”


    “这就是那个武士想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自由’。”


    “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来亲身体会了。”


    “来相扑吧——！”


    ············


    当领域破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禅院真希面带从容的笑容。


    “状态绝佳！”


    加茂宪纪疑惑地看着她。


    与此前明显判若两人！！这么短的时间力，在领域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道钢也对此感到很好奇。


    好像脱胎换骨一样！！那个河童一般的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太棒了！”


    回应他们的只有三代六十四因为满足于相扑发出的赞叹。


    虽然他败了，但却输得心服口服。


    “果然相扑是最棒的！”


    三代的结界排除了束缚的要素。因此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要比外界快得多。


    二人比试了上千场相扑，在结界之外却只过了不到一分钟。


    “所以呢？那又怎样！？”


    看着状态突然间变得异常好的禅院真希，禅院直哉依旧不屑一顾。


    轰——


    他猛然间消失在原地，直冲天际，开始加速。


    “！”


    看着这一幕，加茂宪纪神色微微一凝。


    “加速拉开距离！！他还打算用之前那招……！！”


    但大道钢和三代六十四却对此毫不在意。


    “老夫还没砍够。”


    “我也还没比过瘾呢。”


    “两人联手？”看着站在一起似乎准备一同对付禅院直哉的两人，加茂宪纪微微一愣，“他们不是才刚受肉不久的玩家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三代六十四打出了问号。


    “不知道。”而大道钢更是直接道。


    “自己是何人根本不值一提。”


    “没错。”


    两人的想法一样，都异常的纯粹。


    “只要刀在手中，斩我想斩之物，那老夫是谁尽管交由旁人决定便是。”


    “我还想继续跟小姑娘相扑呢~这位武士！！你要不要也来较量较量？”


    “不。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大道钢看着已经冲出去的禅院真希抱怨道。


    “都怪这小鬼来搭话，被那个丫头抢占了先机。”


    “啧~~~~”三代六十四见状也是微微撇嘴。


    轰轰轰——


    爆裂的撞击声不断从远处传来。


    “为什么！？”


    禅院直哉越是追逐禅院真希，就越是难以置信。


    “速度上明明是我占据绝对优势！！！可为什么逮不到她！？”


    两人相互在城市之中追逐，所过之处一切建筑物都破碎殆尽。


    但状态却截然不同。


    比起越来越暴躁的禅院直哉，禅院真希就显得从容无比，似乎有些享受。


    “！！”


    只见禅院真希从屋顶上跃下，任由自己的身体自由落体。


    “我周遭的一切，会将直哉的行动传达给我，大家都能看诅咒，我却必须要借助特制的眼睛才能看到。因为真依我有了如今的肉体。即便没有，现在也能看见诅咒。”


    “我很满足，终于和大家一样了。”


    “若是那个人的话，也能达到那个高度。”


    “若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刀投掷出去。”


    “若是那个人的话，肯定也可以追上那个速度。”


    “跟大家一样，还远远不够。”


    “一定有些东西是只有我才能看到，只有那个人才能看到的。”


    “你死定了！！”


    看着在半空中自由落体毫无着力点的禅院真希，禅院直哉咆哮着冲了过去。


    “！？”


    但诡异的是禅院真希竟然在半空中改变了轨迹，躲开了他的撞击。


    “在空中躲避？？搞什么贵啊！！！”


    禅院直哉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可惊讶的。围绕着我们的空气，也因温度与密度的差异，而散布着不同的‘面’。”


    禅院真希呵呵笑着。


    “我要抓住。这些‘面’！！”


    下一刻，她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禅院直哉移动的轨迹上，挥出拳头。


    “！？”


    砰——


    被击飞的禅院直哉难以置信：“我可是咒灵！！！这种不带丝毫咒力的拳头，挨上多少下都不会有丁点作用！！”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坠落的地方刚好有两个人早就在等着他了。


    是三代六十四，以及大道钢。


    砰——


    下一刻，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三代六十四撞飞，然后刚好来到大道钢的刀下。


    噗——


    他的身体再次被咒具轻易斩裂。


    而这时候禅院真希也坠落下来，一脚踹在他被斩裂的半个身体上。


    顿时，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为什么——”


    禅院直哉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他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让他无比恐惧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与禅院真希的身影重叠。


    “该站在那里的——应该是我才对！！”


    噗——


    咒灵的肉体被一双手撕裂，露出人形的禅院直哉的半身。


    “领域展开！！！时胞月宫殿！”


    他的倔强在这一刻开花结果。


    领域瞬间将众人笼罩，周围的环境变得像是一座由血肉构筑的宫殿一般诡异。


    大道钢和三代六十四有些疑惑，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命中了。


    但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


    “他出招失误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进攻！他死到临头了！！”


    两人想到这里都准备继续进攻。


    然而还没等他们移动，就同时如同身体被撕裂一般，各处绽开鲜血。


    “什……么？”


    “二位还是头一次与我交手呢。”


    禅院直哉呵呵笑着看着站在不远处定格住的两人。


    “凡是被我触碰到的人，都必须做出与我相同的动作，否则就会被静止一秒。”


    “在这领域之中，术式对象貌似还会被细。每一个细胞都会成为术式对象，只要动一下，每个细胞的动作稍有偏差，嘻嘻~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砰——


    支撑不住的三代六十四已经倒在了地上。


    “嗯，非常棒的领域吧？”满意地看着这一幕，禅院直哉笑着问道。“我的心情也特别愉悦。”


    说着，他东张西望地寻找起来。


    “小真希呢？死哪里去了？还是察觉不到她的行踪。”


    “……”


    下一刻，禅院直哉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不对，真是奇怪！！这可是我的领域耶！？就算她跟甚尔一样，没有丝毫咒力，也不可能感知不到她的位置！！”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没倒下的大道钢强忍着身体北撕裂的痛苦，来到了他面前。


    “老子在想事情，少添乱！”


    噗——


    大道钢挥刀的手臂瞬间就被撕裂。


    咒具飞旋着即将落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咧嘴笑了起来。


    噗——


    一双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禅院直哉背后，握住那把坠落的咒具，一击贯穿了他的身体。


    禅院真希与甚尔完全没有咒力，涉及到结界术，他们是等同于建筑我的存在。


    除非像伏黑惠在东京第一结界展现的那样，将实物用作结界的外壳，或是经得本人的同意，又或是在其本人的意愿之下侵入结界，否则是无法用领域封锁住真希的。


    在这一刻之前，她根本就不在领域之内，禅院直哉当然无法察觉到她。


    另外。


    真依留下的这把刀是咒具‘释魂刀’的复制品。


    能够无视一切物体的硬度，斩裂魂魄。


    然而想要发挥其十二分的效果，需要拥有一双甚至能够观测无生命体的魂魄的眼睛。


    而此时此刻的禅院真希，终于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白痴！废物！！若是没能一击杀死我，死的就是你了！！”


    禅院直哉还没放弃抵抗，虽然身体被贯穿，但他现在可是咒灵！


    只见他一百八十度地扭动着脑袋，狰狞地看向禅院真希。


    “在这领域之中，你已经无法行动！！所以说你无论到什么时候都——”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禅院真希就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上抽出了刀。


    “为什么……”


    禅院直哉的目光再次变得难以置信起来。


    “这有问题啊，为什么——”


    其实原因也和刚才的原理一样简单。


    那就是领域的必中效果，无法识别到没有丝毫咒力的禅院真希。


    她在领域内就像是像是被无视的建筑物一样，根本不是领域的目标。


    噗——


    禅院真希毫不留情地一刀斩落，禅院直哉被轻易地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碎裂的还有他的领域。


    “呼~捡了一条命呢！！河童！！”


    大道钢因为禅院直哉的死亡也从领域中脱身，松了一口气，感慨地喊道。


    “我真的还活着吗?”而一旁趴在地上的三代六十四则是有些恍惚。


    至此，禅院甚尔死后12年，便出现了能与之匹敌的鬼人。


    “……赢了吗？”


    倒在地上休息的加茂宪纪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禅院真希，问道。


    “赢了，托那两个的福。”禅院真希笑着回答。


    “那他们人呢？”


    “受了重伤，和你差不多。我一会儿再去扶他们俩。”


    “是吗。”


    “……你怎么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的？”禅院真希疑惑地问道。


    “你也是三大家族的人，我的情况应该多少知道些吧？”加茂宪纪反问道，“没能站上加茂家顶点的我，没有任何价值。另外还有关于我的名字，我想母亲她一定……”


    禅院真希听到这里，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插嘴道：“那是你妈妈亲口告诉你的吗？我妈有亲口对我讲，然后我挥刀斩杀了她。我不知道那么做是否正确，或许应该再多和她谈谈。到头来，母亲对我们而言究竟是什么？我还没搞清楚这个问题，就亲手结束了我和她之间的一切。你可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嗯。”


    加茂宪纪听着，小声回应。


    ············


    东京第一结界，11月14日。


    “早安，睡得还好么？我的命定之人。”


    伏黑惠在某处宾馆中醒来，然后看见了眼前仿佛天使一般的女人。

 第110章

    “……我睡了多久？”他疑惑地问道。


    “……”


    没有人回应。


    “我问你呢！轩浩！！”


    轩浩也在房间里，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喝红酒。


    因为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所以他才没回应。


    “差不多……两天吧？现在是14号晚上。”


    “哦！少年！你醒啦！？”


    就在这个时候，正好从便利店回来的高羽史彦笑着朝着醒来的伏黑惠打招呼。


    “肚子饿了吧！？我顺了好多好东西回来！！”


    “冰淇淋！！”天使一般的女孩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兴奋起来。“有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吗？”


    “有！在有电的商店里还是冷冻食品剩的更多，话说为什么没有停电？”高羽史彦一边将冰淇淋递给她，一边有些疑惑地吐槽道。


    “你不知道吗？”天使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又不是地震，电力设施不会自动停止。咒灵大多袭击人类，不怎么破坏建筑物。不过确实不能排除有漏电的危险，考量到残存在结界里的人们，所以没有切断来自结界之外的电力供给。高羽先生你是在结界之外成为玩家的吧？在来这里之前，就没听新闻讲过吗？”


    “我不怎么看新闻……”高羽史彦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成年人还这么单纯可就意味着另一种含义了。或许是绢索为了不妨碍死灭回游的运行，利用高层决定如此的。”伏黑惠淡淡地猜测道，“总之，我先去趟洗手间，再冲个澡。你们在这期间整理一下这两天的情况。”


    ···········


    “先是轩浩赶到了高羽的战斗现场，然后两人开始协力寻找我。”


    “遇到了正在移动我的来栖（天使）。这些就是事情的经过？”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伏黑惠听了三人讲述之后，无语地吐槽道。


    这三人相互之间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守着他醒来，简直就是奇迹。


    “哎呀，别那么在意啦。”轩浩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着。


    “抱歉……多谢你们救了我。”总之，不管怎么样伏黑惠还是道谢道。


    “哎呀，别那么在意啦。”三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应。


    “先不说这个了，快看！伏黑！！”


    整理完情况之后，轩浩手里拿着小金朝着伏黑惠惊喜地道，“秤学长拿到100分了！！”


    “而且不仅仅如此！！乙骨学长居然有190分！！再加上我们的分数，359分！！目标完成！！能就像爱津美纪姐姐了！！”


    伏黑惠闻言闭着眼睛微微点头思索着。


    好……非常好！！接下来就看追加规则之后，需要多少分才能脱离死灭回游了！！


    “慢着，我可以用你们的分数吗？”


    突然间伏黑惠想起来什么，朝着高羽史彦和来栖问道。毕竟这两人是刚刚才认识他们的。


    “哦！当然！”高羽史彦理所当然地回应道，“多亏轩浩变更了规则，即便不伤害他人性命，自己也能活下去了，我真的很感激。尽管拿去用吧！”


    “我也是，并不怎么需要分数。”来栖同样道。


    “来栖，我们还有其他事情想要问你……”伏黑惠道。


    “我们正在寻找被称为‘天使’的玩家，不过我们听说‘天使’应该是在东京第二结界。来栖，你是‘天使’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会在东京第一结界？”


    “‘天使’就是我。”来栖淡淡地回应道。


    而与此同时，她身上想起了另一道声音。让伏黑惠和高羽史彦汗毛耸立的声音。


    “你们怎么可以接二连三地质问一个女孩子？”


    只见来栖的脸上突然长出一张嘴巴，咧嘴笑着朝着他们道。


    “啊，跟我一样。”


    轩浩顿时就明白，原来来栖也是容器。


    “先回答救你的理由，小华从以前就对你……”


    “啊啊——！？”


    来栖赶忙捂住那张长出来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有人倒在路边，哪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真是个好人呀。”


    “你们之所以找我，是因为知道我的术式？”


    “术式的无效化。包含封印在内的结界术也不例外。我们可以进出结界。”


    嘴巴从来栖捂住脸的手背上长了出来，继续道。


    “东京第二结界因为海的缘故，咒灵比玩家多。于是就移动到这边来了。”


    “为什么？只要避开晚上的话，咒灵的行动轨迹比玩家要简单得多。”伏黑惠疑惑地问道。


    “我的目的是清除所有受肉的玩家。他们当中有许多在受肉的过程中扼杀了容器的自我意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出于无心，都是不被允许的。这违背了神的天理。”


    “神？”


    “只是给我的信条附加了个简洁的名称，不必深究。”


    “所以我自己采取了与华共生的手段。”寄宿在来栖身体里的灵魂如实回答道。


    “那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随便谈论我的私事？”来栖抱怨道。


    “天使的术式能让受肉的玩家回答受肉前的状态吗？”伏黑惠又问道。


    “虽然不能断言做不到，弹幕九成九会死。因为受肉也算是咒物与肉体的融合。想要精妙地剥离其中一方，极为困难。”


    “看来如果我死了，宿傩也活不了就是这个原因……”轩浩闻言这样想着。


    “你们有想要令其复原的人？很遗憾，我恐怕帮不上忙。”


    “不，我们想要你帮忙解除，名为狱门疆的特级咒物的封印。”伏黑惠解释道。


    “原来如此，咒物的封印应该可以。”


    “很顺利……这样五条老师也能回归，简直顺利得吓人。”伏黑惠和轩浩撞了撞拳头，感慨事情发展的顺利。


    但下一刻，就被打断了。


    “不过你们要先帮我们做一件事，然后再说解除封印狱门疆的事情。”寄宿的灵魂突然间提出了条件。


    “你该不会要我们帮你杀光所有受肉的玩家吧？”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问道。


    “我没那么贪得无厌。不过受肉玩家之中有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要除之而后快。‘堕天’。我答应你们，只要能杀掉这个玩家，我将不遗余力地为你们提供帮助。”


    ············


    就在这个时候，轩浩被宿傩叫进了精神世界。


    “什么事？”


    他看着眼前的宿傩，疑惑地问道。


    “光是看见你的脸，就让我觉得恶心。”


    “呵呵，我想趁某个白痴失言随意答应别人之前，告诉你一件事。”宿傩呵呵笑着。


    “？”


    “‘堕天’，就是我。”


    自曝的宿傩，让事态顿时走向了混乱。


    “啥？”


    “……？轩浩？”


    看见轩浩听见堕天这个名字愣住的样子，伏黑惠有些疑惑地叫了叫他。


    “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太舒服……”


    “来栖，我想躺一会儿，能把沙发让给我吗？”


    “好啊。”


    “


    吃坏肚子了吗？”高羽史彦疑惑地问道。


    “不是……”


    只见轩浩一边要躺下，一边伸懒腰一般朝着伏黑惠打暗号。


    “堕天，就在！！我的里面！！宿傩！！”


    “！？”


    伏黑惠虽然看不太懂，但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不懂……他想告诉我什么？不过他故意跑过去那边，就表示那肯定是不想让来栖知道的事情……”


    “？”来栖疑惑地看着突然间陷入沉思的伏黑惠。


    “来栖……”伏黑惠继续思索着，“不，应该是‘天使’……啊！”


    他突然间将线索联系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


    而轩浩也在对面疯狂点头。


    “想要解除五条老师的封印，我们必须得到天使的帮助！！可她给我们开出的合作条件是必须先杀死名为‘堕天’的玩家，而‘堕天’就是宿傩！？”


    伏黑惠瞬间就额头冒出冷汗。


    “换句话说，天使的目标就是轩浩！！”


    “又遇上大麻烦了！！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轩浩他……为什么宿傩要特地堵住他的嘴？”


    “可以肯定是因为天使拥有可以彻底杀死宿傩，不留任何复活余地的能力。”


    “是宿傩断言，这家伙没有主动赴死的胆量。还在瞧不起轩浩？是不是忘了这家伙已经死了一次了？”


    点数已经攒够了。


    伏黑也已经没有大碍，虽然不清楚学长们为什么还没有追加新规则，但等那完成之后。


    “我就死给你看。”轩浩如此想着。


    “只要我一死，半数以上的宿傩就会消失，五条老师也能够复活。划算得很。”


    “问题是轩浩他……很可能会选择豁出去自己的性命。”而伏黑惠的想法和轩浩刚好相反。他想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寄宿在来栖体内的灵魂开口了。


    “又数量惊人的人类正在入侵结界。”


    “！！”


    众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惊。


    “这你也能知道？”伏黑惠问道。


    “不是我，小金！！”


    “在。”


    “告诉我从10分钟前，开始增加的玩家人数。”


    “啊？”


    “嗯？”


    “嗷？”


    “咦？”


    看着小金给出的数字，众人微微一愣。


    “真的假的？”


    807，并且还在增加。


    ············


    2018年，2月。


    “负面的感情例如压力等等都会转化为名为‘咒力’的能量，日本人平日里都会释放出微弱的咒力。”


    “这些咒力聚集在一起，便诞生了‘咒灵’……即所谓的妖怪与灵异。”


    “能够掌握‘咒力’，拥有诸位口中‘超能力’的人类，就是‘咒术师’。”


    绢索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和国外的高层透露过关于咒术的事情。


    “这基本上是只会出现在日本人身上的特殊现象。当然，也有例外。”


    “通常咒灵师无法通过肉眼辨识的。”


    “虽然在可视光线的波长范围内，却无法被人脑认知，照相机也拍不到影像。是光的另一种姿态。”


    “请用。”


    “这个是……？”


    高层们看着递过来的眼镜疑惑地问道。


    “是咒术师使用的，咒具化的眼镜。”


    “它能够起到荧幕的作用，戴上它就能看到咒灵与其他咒力的显现。”


    “此话怎讲？”


    “非术师看不到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咒灵。术师引起的超常规现象也同样难以用肉眼观测。”绢索一边解释着，一边示意众人戴上眼镜。


    而戴上眼镜的一刻，众人顿时就看见了地面满是诡异的断肢残垣，一片血腥的场面。


    “！！？”


    “这是什么！！”


    “是特技！！是运用了ar的vr！！我看vr会头晕！！”高层们面对着震撼的场面，当然一时间不敢相信。


    “那种程度的骗术的话，已经做过确认了。”但也有人笃定这是真的。


    “塞拉斯！！”


    “请您冷静些，总统阁下。”塞拉斯劝说道。


    “……”总统再次透过眼镜镜片，看见了已经爬到桌面上的蜈蚣一般的咒灵。


    “这是关于‘资源’的商谈。”塞拉斯淡淡地道，“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将落后整个世界。”


    他是美国能源部能源、环境事务部副部长，塞拉斯·威尔。


    “！！”


    下一刻，仿佛是为了证明真实性，桌面上的蜈蚣们在绢索的力量之下飞灰湮灭。


    “我们没有敌意，请落座吧。”


    见蜈蚣彻底消失，吓得起身的总统等人这才敢重新坐下。


    “正如先前所说，咒灵与咒术不仅无法被肉眼识别，也不会被相机拍摄到。接下来请诸位观看，使用‘傀儡操术’能够操纵人偶的术师，利用与人偶视觉共享技术存留下来的视频。”


    “……”


    “呼……就像是看了部电影嘛。”


    看完视频之后，众人松了一口气。


    “真遗憾不是imax的！”


    “您还没看懂吗？总统阁下……”塞拉斯提醒道。


    “什么！？”总统有些疑惑。


    “咒力，就是能源。”塞拉斯一语点醒梦中人。


    “石油、天然气等化石燃料，太阳光、风力、地热等等可再生能源，所有这一切都可以被其取代。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洁净的能源！！！”

 第111章

    “尤其是那个白发男子。”塞拉斯继续道，“搞不好他一个人就能供给一个国家的电力。”


    “！！”总统闻言顿时微微一惊，“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错！！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令人难以置信，但这就是国家命运的转折点！！”


    塞拉斯笃定道。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今早将‘咒术师’这一资源，收入囊中加以研究！！”


    “11月东京将停止机能，成为不受到日本法律约束，实质上的治外法权地。我将在那里举行仪式，使大量咒术师汇聚于此。”


    一旁的绢索这时候淡淡地开口道。


    “您意下如何？总统阁下。”


    “……！！”


    总统闻言微微一愣，“难道你要利用我的权限……将咒术师……将日本国民作为研究样本，实施绑架吗！？”


    “别说一整个国家了，光从一个人身上就很可能提取出足够自己一生所消耗的能量！！”塞拉斯激动地道，“从而实现能量的自给自足！！如果真的得以实现，试问可以解决多少问题？！咒术师与我们的区别就在于‘脑’！！即便是现代的科学与医疗技术，也仍旧有许多尚未知晓之谜的‘脑’！！我们需要许多样本来做研究！！”


    “！？”


    总统闻言更加惊讶了。


    “不仅仅是绑架，而且是以人体实验为目的的绑架！？塞拉斯！！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绝对不能在替代能源领域落后其他国家！！不！！为了守住现有的能源特权，您明白吗？这可是会如同传染一般扩散的问题！！只要有这个可能性，那些数不清的国家之中，但凡有一个采取行动，其他不甘落后的国家势必也会跟着展开行动！！到时候势必会展开一场超越咒术师这一限定，以日本人为猎物的世界范围的狩猎！！”


    “我们要做的不是‘绑架’而是‘保护’！我们要独占这一情报，趁着其他国家介入之前，亲自‘保护’日本的咒术师们！！”


    “说得非常对。我也认为这样做非常人道。”


    绢索呵呵笑着表示支持。


    “虽然这个男人如今正在跟我们做着秘密交涉。”这时候一旁的秘书朝着总统劝说道，“不过若是建议不被采纳，他很可能会转而与其他国家联手。我们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已经在联手了……”绢索当然听到了这样的悄悄话，心里呵呵笑着。


    “咒术师原本就是少数派。如此稀少的术师会在11月份有相当多人数聚集在特定的场所。这样的机会可是仅此一次。”他继续朝着眼前的总统抛出筹码。


    “……强化日本街的警戒。”总统思索一阵之后，下令道。


    “总统！！”一旁的秘书闻言微微一惊。


    “我们国内也有日裔。”总统沉声解释道，“如果这个夏油杰也与其他国家进行了交涉，那我们国内的日裔也很可能会被当做目标。至少要保护好我们本国的国民……加里中将。在你看来，这个作战需要抽用多少人员？”


    他朝着一旁的中将问道。


    “您的意思是要把绑架那些被称作咒术师的日本人的作战，交由我军执行吗？”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官，陆军中将，加里·k·约翰逊问道。


    “啊？别让我说得太明白啊，中将……”总统额头冒着冷汗摆手道，“连我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抱歉，然而我是职业军人，希望您能下达明确的命令。”加里中将道。


    “据我观察，那位白发男子可以把他试做即便在咒术师当中也是异常的存在吧？”加里中将朝着绢索问道。


    “嗯，你说得没错。”绢索随意地回答道。“不过等到11月份，他会是动弹不得被封印的状态。”


    “若是这样，那有一个中队的士兵就足够了吧。”加里中将肯定道。


    “我建议直接从横田基地搬兵。”


    “塞拉斯，有60名士兵应该就足够对付咒术师的吧？”


    “！”


    “嗯……嗯！！足够！！”塞拉斯额头冒着冷汗回应道。


    “不管他们算是超能力者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毕竟是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的外行人。根本不是我军的对手。”加里中将自信地道，“我军是不可战胜的！！”


    “我基本上同意你的观点。术师之间的战斗，最终决定胜负的同样是肉体的强度。”绢索呵呵笑着。


    但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


    他却突然间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最少也要800人。你们需要投入大规模的人员。”


    “呵，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日本人神经质还胆小。”加里中将闻言有些不屑。


    “因为小时候妈妈没有给你买过玩具枪吗？”


    “那么，就来试一试吧。”一旁的里梅淡淡地开口道。


    “说的也是，难得这里就有两名术师。”绢索呵呵笑着建议道，“总统阁下，亲自参与的直接交涉，配备的守卫应该不仅房间外面的15人吧……？”


    ···········


    很快，双方人员开始展开对弈。


    “守护在办公室外面的是特工之中最为精锐的计数器突击队。15人全部装备了防弹衣与高性能步枪。”


    加里中将自信地朝着总统汇报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正如他所说，不仅仅如此。中央情报局的准军事组织！！sac特别行动中心！！是世界第一的机密任务部队。全体成员都有着8年以上的军旅经验以及特殊作战任务经验。”


    “sac，3小队共计30人！！加上特工，总计45名本领高强的职业军人，将会阻止夏油杰的行动！！”


    “他们需要突破这铜墙铁壁的防守，由西栋总统办公室，走到东栋的办公室来！！”


    ···········


    而另一边。


    “呼~哈~~”


    绢索打了个哈欠，朝着一旁的里梅淡淡地道。


    “他们应该已经布置完毕了，差不多该开始了。”


    “需要我帮忙吗？”里梅问道。


    “不用了。”


    绢索呵呵笑了笑。


    “给他们留下咒术师的深刻印象，还是夏油杰的术式最合适了。”


    ············


    “所有非战斗人员都已经撤离，已经下达了使用枪械火器的许可。”加里中将自信地道。


    “你居然擅自允许他们开枪！？我跟我太太可是住在这里面的！！”总统有些害怕会破坏这里的环境。


    然而加里毫不在意：“总统阁下，您在也无需见到他们的脸了。日本人就该老老实实造汽车、画动画！！”


    “这种刻板印象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总统无奈地劝说道，“不过加里中将，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是不是应该手下留情比较好……”


    “no！总统阁下。”


    加里中将握住拳头展示肌肉，“我们时刻追求的不是‘胜利’而是‘碾压’！！！这才是米国！”


    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布置在屋顶的特工们一个个朝着地面坠落。


    “什么！出什么事了！？”


    加里中将顿时推开门，然后就通过绢索给的咒具眼镜看见了令他惊骇的一幕。


    只见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狰狞无比的怪物。


    士兵们在这头怪物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被一个个扔下来。


    他们引以为傲的枪械，根本毫无作用！


    “哐当——”


    很快，绢索将无数士兵身上的铭牌扔到了众人面前。


    “！！”


    看着这些刻着编号的铭牌，总统等人顿时就明白，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被解决掉了。


    “现在您应该明白了吧？”


    绢索呵呵笑着带着里梅从容地来到他们面前。


    “那么，来给今天的谈话做个总结吧。要开始狩猎咒术师了。”


    ·············


    咒术高专，天元所在的场所内。


    “12年前除了天内理子之外没有其他星浆体了吗？当然，别把我包含在内。”


    九十九由基朝着眼前的天元问道。


    “……像天内理子那般天资出众的，确实是没有了。”


    天元回应道。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存在。”九十九由基闻言有些疑惑，“你为何宁愿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拒绝同化？”


    “应该说是接受了现实。”天元继续回答道，“通过与星浆体同化，令不死的我的肉体得到初始化，单纯的年岁虚长，令我的进化停止。因为无法保证进化后的我是否会成为人类的祸害。然而同化失败的我，即便因进化的缘故，自我意识扩散至肉体之外，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利用结界术保持理智。虽然最初并没有自信能一定成功，但仍然感觉终有一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如同季节变化那样，理所当然。”


    “岂有此理。”


    九十九由基有些愤怒地喝了一口茶。


    “你现在才理性地看待这些？那擅自让孩子们背负起不属于他们的使命，并加以利用的这段历史又算什么呢？而且等失败了，又说什么‘即便不同化也没关系’？”


    “如果这也能叫做理性的话，那你应该称我为‘大圣’，顶礼膜拜！！死老头！！”


    “……”


    天元闻言沉默了一阵，随后道。


    “我已经没有性别之分了，但要说的话，应该叫我老太婆。”


    “如果盘星教不暗杀星浆体，而是选择将之保护隔离的话，我早就加入他们了。”九十九由基不爽地道。


    “可恶……我讨厌把以前的事情再拿出来做假设。”


    “你能听到吧？在我体内，他们的声音。”天元淡淡地问道。


    “我自己听不到……应该说没有理由能听到。因为同化完成的那一刻，他们与我已经合为一体了。他们……是如何说的？”


    “怎么可能告诉你！！”九十九由基无比愤怒。


    “对星浆体而言，与天元的同化，会有怎样的下场，要是把这些告诉你，无论好歹，你都会摆出一副高尚的姿态，觉得自己已经了悟于心了吧？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让你那么轻松。这是曾经身为星浆体的我的责任。”


    “……”


    天元再次沉默了一阵。


    “原本我还想再与你多交流一会儿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结界突然间破碎了。


    而从结界之外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绢索。


    ············


    11月16日00:00，天元所在结界正上方。


    “你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绢索笑着朝着眼前的胀相淡淡道。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兴趣。”胀相平静地面对着绢索。“只是莫名其妙地会对你涌现出杀意。”


    “……天元在哪？”


    绢索语气阴沉地问道。


    他来这里，可不是和胀相聊天的。


    “那个会说话的大拇指说不想见你。你还真是人见人厌呀。”胀相淡淡地吐槽道。


    “于是你就被退出来当一次性的垫场炮灰了，好好加油吧。”绢索轻笑着看着胀相，讽刺道，“死灭回游已经完成了它的任务，日本境内，非术师们同化前的演习已经完成了。”


    “！？”


    胀相闻言微微一惊。


    “什么意思！？也太快了……轩浩他们平安无事吧？”他心里有些担心。


    “即是说如果我在这里抓住了天元，就是你们输了。这个国家将迎来灭亡，搞不好是全世界。”绢索呵呵笑着，“就给你讲解一下，之后可能出现的局面之一吧。”


    “九十九由基在涉谷曾经将与天元同化也就是把我所说的咒力最优化说成是‘变成术师’。但对我而言，那只是同化的初始阶段，不过是通过死灭回游进行的验证。我以前就曾声明，我与她不同，并没有指望创造什么没有咒灵的世界。然而她居然连日本人会被作为咒力资源拿来消费这点都考虑到了，令我着实惊讶……应该说我很高兴。她的思考方式果然与我非常接近。”


    “有点跑题了。”


    “我从以前就考虑过一种与术师并行的，咒灵的可能性。”


    “崭新的咒力形态——”

 第112章

    “或许能通过将咒灵升华一个阶段，成为一种更高的存在而得以实现。”


    “所以我对你们这些咒灵与人类的混血充满了期待。”


    “但结果令我非常失望，实在太普通了。”


    绢索淡淡地评价道。


    胀相越听越感觉不爽，额头青筋暴起：“下次你再敢对我的弟弟们伸手试试，我不会再耐着性子看完你的余兴表演，直接宰了你。”


    “知道啦……”


    绢索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进化后的天元相比起人类，更接近咒灵。所以我估计天元与日本非术师的同化，会诞生出蕴含着一亿人的咒力的咒灵。说不定还能像‘旋涡’那样进行某种抽出。”


    “到时候它会是什么模样呢？”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像是站在白色画纸面前，手握蜡笔的幼儿一般。”


    胀相闻言微微皱眉，问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没理解我刚刚说的话吗?”绢索有些无语地问道。


    “不对。世界变成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胀相换了个问法，“我是问究竟有什么驱使你要难做？”


    “因为我觉得会很有趣。”绢索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


    对于这个问题，胀相微微一惊。


    “觉得会很有趣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趣，要等实现之后才能见分晓。”绢索理所当然地继续道。


    “如果到时候一亿人的咒力凝聚物，长着一张令人捧腹大笑的蠢脸，你会怎么做？”


    “一定会哈哈大笑吧。”


    “血穿！！”


    胀相已经确定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是个疯子，所以毫不留情地直接发起了进攻。


    ···········


    时间再倒退一段时间。


    “我自己去对付他。”


    天元的结界内。胀相如此朝着眼前的天元和九十九由基道。


    “……会死的。”九十九由基提醒道。


    “那要跟加茂宪伦二对一吗？”胀相又问道。


    “……”九十九由基沉默了。


    “……反倒会碍手碍脚吧？”胀相理所当然地给出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么先由我出去迎战，尽可能地侦查出有关他手头持有的咒灵以及术术式的情报，然后再换你去打，这应该是最优解吧。”


    “如果进展顺利，让他展开领域的话……”


    “展开领域后，会进入难以使用术式的状态。”九十九由基接话道，“届时由我来突袭绢索……是吗？”


    “没错。”胀相微微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会死的。”九十九由基再次提醒道。


    “只要能杀了他，我无所谓。”胀相淡淡地回应道，“这是为了实现与我和弟弟们血脉相连的母亲的诅咒。还有——”


    ············


    “你太小瞧我了。”


    胀相面对着绢索的进攻，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哦？是吗？”


    绢索呵呵笑了笑，随后再次召唤出咒灵。


    “超新星！！”


    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咒灵，胀相引爆了自己的血液。


    轰——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咒灵淹没。


    然而下一刻，绢索趁着爆炸的掩护竟然冲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顿时开始了肉搏战。


    更让胀相有些惊讶的是，他竟然在近战的情况下落入了下风。


    “……”


    两人很快再次拉开了距离。


    胀相抹掉嘴角的血迹，再次问道：“回答我，你到底想让轩浩做什么？对你而言，他跟闲置了150年的我们肯定不一样。你想借助他的力量，搞什么阴谋！？”


    绢索扔掉被炸的破破烂烂的咒灵，无趣地回应着：“……嗯。倒也没什么具体的任务划分……好吧，硬要说的话，身为宿傩的容器这件事就是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轩浩就是作战开始的狼烟。只要他跟宿傩共生，诅咒的连锁就不会停息。他就是新时代纷争的中心。”


    血穿！


    又一道血箭毫不留情地刺向绢索。


    但绢索只是叹了一口气，撇过头就轻易躲开了。


    “只要轩浩还活着……？不对吧？”胀相愤怒地继续问道。“应该说只要你还活着！！加茂宪伦！！你才是一切不幸的中心！！绝对，不是轩浩！！”


    “！？”


    然而就在胀相愤怒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


    不知何时几条蜈蚣一般的咒灵已经缠住了他的脚。


    “让咒灵从下方悄悄爬近……！！”


    趁着他被咒灵束缚双脚的时候，绢索再次靠近，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明白你就是来打前阵的探路兵。”


    绢索轻蔑地笑着。


    “是盘算着尽可能地得到些我的术式的情报，传达给九十九由基吧？我只会使用咒灵操术，而且还是低级咒灵，应该说对你没有必要使用其他咒术。因为你们，是失败作品！！”


    言语间，他毫不留情地击倒了胀相，然后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咔——”


    地面在强大的力量之下崩裂。


    “不许你侮辱我的弟弟们，你又懂些什么！？”胀相愤怒地反驳道。


    “哦，抱歉，伤你的心了？”绢索呵呵笑着，“我原本对你们充满了期待，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居然能逼我说出这么重的话，你真该奖励下你自己。”


    胀相愤怒地抓住了绢索的脚踝，准备反击。


    但下一刻，他就被一道黑影一般的咒灵给击飞出去。


    那是由众多弱小咒灵聚集在一起的影子！


    “唔……”


    “术师的‘特级’，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绢索淡淡地问道。


    “‘能够单项匹马颠覆一个国家’，五条悟自然不必说，夏油杰也是可以通过咒灵操术掌控一只异形军队的。”


    “所谓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即便是低级咒力强化，聚集成群再服从我的指挥，照样可以轻松解决掉相当于一级术师的你。”


    绢索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胀相，淡淡地评价道。


    ············


    “九十九由基。”


    结界内的天元看着这一幕提醒道。


    “……不，在等等。”


    九十九由基淡淡地摇头，她认为胀相并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


    “我是个……不合格的大哥。”


    “要保护弟弟们……抚养他们长大……成为他们的榜样……”


    “这才是‘大哥’应尽的义务。”


    “‘因为我觉得会很有趣’，我觉得很无趣。”


    “因为我甚至都无法给这混蛋透顶的血亲，狠狠来上一拳。”


    “但是，我绝不会让弟弟们，对着世界感到无趣。”


    “所以！！”


    “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九相图兄弟！！火力全开！fire！！”


    胀相再次站起来，愤怒地咆哮道。


    “哥哥，加油啊。”


    他仿佛听见了弟弟们的鼓励，突然间充满了动力。


    “嗯！！交给我吧！！”


    鲜血在他双掌之间凝聚。


    “血穿！！”


    看着胀相的动作，绢索脸上的表情依旧轻蔑：“‘血穿’的初速度，是它最快的速度。只要躲过一次，之后无论如何修正轨道，都不足为惧。”


    说着，他轻易地躲开了激射而来的血色箭头。


    轰——


    绢索身后的墙壁瞬间就被爆裂的血箭击碎。


    而就在这之后，血箭的箭头突然间变成了飞鸟一般的形态，诡异地开始改变轨迹追击他。


    “这是坏相……”


    看着这突然间改变的能力，绢索并没有太过惊讶，召唤出一只鸟型咒灵，乘着起飞闪避。


    “翅王！”


    而就在这个时候，胀相将鲜血凝聚于背后，形成翅膀追击而至。


    血箭贯穿了飞鸟咒灵，绢索被迫落地与胀相再次肉搏。


    “坏相的模仿啊。”


    绢索很快就意识到此刻胀相展现出的能力是什么。


    他再次拉开与胀相的距离，然后召唤出咒灵来抵挡。


    “咒灵的消失反应来做障眼法——”


    胀相再次被绢索玩弄于股掌之间，重伤被击飞。


    “附加‘追踪’功能的这一招可没有‘血穿’那么快的速度。你的血液毒素对我这个父亲没用。”绢索从容地坐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淡淡地笑着。


    “刚刚这一连串的攻击可有意义？”


    “像坏相一样……优雅。像血涂一样！！自由！！！”


    胀相没有回应，而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再次进攻，挥出一拳。


    “？”


    绢索微微一愣。


    看着着以血液延长的拳头来到自己面前，然后抓住了他的衣领。


    轰——


    绢索整个被抓着砸在了地上。


    “像轩浩一样，充满力量！！！”


    胀相毫不留情地收回伸长的手臂，将绢索抓到自己面前。


    然后另一只手握拳猛然挥下。


    轰——


    地面瞬间在暴力之下崩裂。


    “结束了？”


    然而却好像并没有对绢索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猜！？”


    胀相咧嘴笑着，背后的翅膀化作血箭追击。


    绢索后跳闪躲：“都说了，速度和威力都太……粗糙了——”


    “追踪的这招名为，运河！”然而长相并没有理会，握拳操控着血线将绢索包围起来。


    “目的是要将压缩的血液，输送到你身旁……！！”


    “超新星！！”


    下一刻，胀相发动术式，想要引爆那些血液。


    轰——


    然而这些血液却突然间下坠，击碎了绢索身旁的地面，唯独没能伤到绢索。


    “没有发动……？”


    胀相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愣。


    “不对……！！是他将我全方位的血之散弹全给打下来了……！！”


    “该死。”绢索不爽地看着胀相，因为这家伙竟然真的逼迫他不得不使用其他的术式。


    “你使用了！！咒灵操术以外的咒术！！”胀相顿时笑了起来。


    “虽然我是独生女，但有个哥哥，实在是太棒了！”


    就在这个时候，九十九由基从结界中出来，赞叹着胀相是个好哥哥。


    “九十九……”


    胀相看着准备来接棒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打得很棒！！后面的就交给我了。”


    九十九由基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


    下一刻，胀相彻底放松下来，缓缓倒下，而他脚下的结界也展开将他收容进去。


    此刻战场上只剩下了两个特级术师之间对决。


    “我就喜欢朴实无华，拼搏型的。”


    九十九由基看着眼前的绢索道，“相比之下……我要用这双拳头按我喜好地，把你纠正过来。”


    咔咔——


    言语间，九十九由基握拳的双臂之上青筋暴起，看向绢索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


    而绢索只是从容地看着眼前似乎充满了暴力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既然被赋予了‘特级’资格，那么总督部肯定掌握了她术式的相关情报……理应是这样的。然而我却未能从总督部获取任何关于她术式的情报。”


    “还是请你别太靠近我了。”


    在不知道情报的情况下，绢索选择了暂时和九十九由基拉开距离。


    只见他轻轻挥手，一只巨大的咒灵就撕开了他身后的空间缓缓显露身形。


    “那只咒灵，是从国外进口的吧？”


    九十九由基看着庞大的影子，淡淡地问道。


    “能够排除‘一切障碍’，来自亚洲神明的诅咒。”


    “不错……这是涉及到术式对象概念的特级咒灵。”绢索面色阴沉地回应着，“就让我见识下你的实力吧。”


    “凰轮（迦楼罗）！！！”


    然而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九十九由基只做了一个动作。


    她指挥着自己伸手的咒灵缩成一团，然后猛地蓄力一脚像是踢足球一般踢出。


    砰——


    只听见一声闷响。


    “！？”


    在绢索惊讶的目光中，他身后刚刚显现出身姿的咒灵就被一击贯穿。


    血肉四溅。


    “！！”


    “不知道我的术式，所以不敢贸然靠近？”


    九十九由基一边朝着绢索冲过来，一边朝着他咆哮道。


    “那不妨直接告诉你好了！是‘质量’！！”


    砰——


    话音落下的同时，绢索根本来不及闪避，一拳被九十九由基砸中了脸，整个人侧飞出去。


    “还真是名副其实地被揍飞了啊，直接与空性结界的循环定义产生矛盾……”


    绢索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双手已经在暴力之下彻底断裂。


    “质量？！”

 第113章

    “几乎无法被概括进术式对象这一概念的内涵与外延的绝对质量！！”


    “没错！！这就是我的术式！！能够赋予自己假想质量的，‘星之怒’！！！”


    九十九由基从容地追到绢索面前，开始术式公示。


    “然后‘凰轮’（迦楼罗）是我的术式创造出的咒具化的式神！是除我之外的唯一‘星之怒’的术式对象！！”


    绢索顿时就理解了九十九由基的术式。


    “从她的速度没有减慢这一点可以看出来，增加的质量，应该是不会对术师本人造成什么影响的……遇上她这样无视概念的敌人，可不敢轻易使用涉谷之战残存的那些高等级咒灵了。但凭我自己的力量，能够狩猎到这只野兽吗？”


    “重力。”


    而另一边，通过绢索最后破解胀相‘超新星’的一幕，九十九由基也差不多看出了绢索掌握的另一个术式的真相。


    “那个是‘重力’。绢索除了咒灵操术跟转换肉体之外，还拥有其他术式。就是那个‘重力’，从他不使用已经在我面前暴露过的‘无为转变’这一点上来看，‘旋涡’抽取出的术式只能使用一次。”


    “能够使用反转术式的绢索，不可能在那个场合施展只能使用一次的术式。所以绢索必定拥有第三种术式。”


    “而那就是‘重力’。”


    “再怎么说他应该也做不到将‘旋涡’抽取出来的术式给复数储存起来吧……”


    九十九由基这样想着。


    “除非能像乙骨那样外置，否则大脑的容量根本吃不消。不过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可能还有第四种术式。”


    “根据‘特级’的高专资格条件，九十九由基应该还有着作为杀手锏的拥有高咒力输出的扩张术式吧？”绢索也疯狂地思考着九十九由基是否还藏有什么底牌。


    两人沉默着对峙。


    而得出的结论确实相同的。


    “真是棘手啊……！！”


    “依照计划，让绢索展开领域，逼他进入领域展开过后难以使用术式的状态。”九十九由基在心里默默地规划着，“即便我也同时处于相同的状态，但我有‘凰轮’（迦楼罗），还是比较占优势的。为了确保计划顺利实施，我要继续消耗绢索，尽可能地削弱他的领域强度。”


    “哎呀呀~”


    然而绢索根本没给她消耗的时间，竟然直接选择了展开领域。


    “你我二人都忌惮彼此的术式，却有不展开领域，岂不等于在说自己对领域之间的对抗没有自信嘛？”


    下一刻，他已经结印完成。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在这个时间点……”


    九十九由基见状微微一愣，顿时咆哮起来吗，“天元！！”


    眼下绢索选择展开速攻，他们只能用另一个方案了。


    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


    时间往回退到他们商量计策的时候。


    “要解体绢索的领域？”九十九由基疑惑地问道。


    “绢索的目的是我的本体所处的房间。你们将在位于正上方的迷宫中的一间房内迎击他。”


    天元微微点头，随后继续道。


    “每个房间都是一个‘空性结界’，擅长结界术者可以一定程度上自主设定其中的构造。绢索那种程度的术师，应该可以自由设定自己的舞台。”


    “那岂不是对我们非常不利？”九十九由基闻言有些不爽。


    “关键就是要令绢索如此认为。”天元继续道，“为的目的就是令他自以为所处的是适合自己发挥的地方，占有地利。好将他留在结界内。但说到底我才是空性结界的主人。你们要在空性结界的内侧与绢索战斗，并令他展开领域。我能够知晓结界内的一切情报。我将分析绢索的领域，并透过空性结界将中和了领域向量参量的设定输入其领域。”


    “原理我听不懂，但这样就能消除绢索的领域了是不是？”九十九由基问道。


    “没错。”天元回答道。


    “需要多少秒？”九十九由基又问道。


    “10秒足矣。”天元继续回答。


    “就是说我不能展开自己的领域，必须依靠不会造成术式熔断的简易领域来跟绢索的领域对抗整整十秒钟？”九十九由基闻言眉头紧皱，“……不对哦，如果我先展开领域的话，那绢索必然要展开领域来应对，这样岂不是更加直接了当？那样即便我的术式被熔断，还有胀相跟‘凰轮’（迦楼罗）。”


    “不行。”


    天元否决了九十九由基的想法。


    “那样领域的外壳就变成你的领域了。从而会先消除你的领域，而不是绢索的。另外，针对你的领域，绢索也可能会选择使用可以保留自己的术式的‘简易领域’或是‘弥虚葛笼’来对抗你。”


    “面对完整的领域，那些手段不过是些拖延时间的小伎俩。”九十九由基微微撇嘴，“他会那么小看我吗？”


    “我再重申一次，绢索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与我并肩的结界术高手。”天元提醒道，“即便是简易领域，也最好不要将他与其他术师混为一谈。”


    “……那果然……”九十九由基似乎想到了什么。


    “让绢索主动展开领域，由我来将其解体。”天元道。


    “然后我来解决术式熔断的绢索。”九十九由基接话道。


    这就是他们的策略。


    然而，他们却产生了误算。


    ············


    准备解体绢索的领域的天元此刻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这个领域是宿傩曾经在涉谷施展过的……！！不封闭结界的展开领域来发动术式的绝技……！！没有要被解体的外壳——！！”


    而因为信息差的缘故，九十九由基根本不清楚这一点，还在等待天元解体绢索的领域。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永远等不到那一刻。


    “可恶！！结界竟然这么强力！！我的简易领域转眼间就开始瓦解了！！”


    九十九由基苦苦支撑着。


    “？”


    绢索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


    “难不成你以为这种水平的招数能够顶住我的领域？”


    “快点啊！天元！！！”


    九十九由基还在等待时机。


    而天元也的确正在尝试补救。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绢索察觉到了自己的领域好像正在被人解体。


    “果然是符合那个隐居宅人风格的，没有丝毫进步的作战计划。”


    “将必中效果范围的边缘假定为外壳，将我的空性结界……消除！！”天元不断地结印努力着通过另外的方法尝试解体绢索的领域。


    “天元……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亲身经历过持续上千年的！！龙争虎斗！！合纵连横的！诅咒世界！！！’”


    伴随着轻蔑的嗤笑，绢索朝着九十九由基发起致命的攻击。


    “！！”


    九十九由基微微一愣。


    “简易领域彻底瓦解了！！”


    下一刻，她整个人在恐怖的重力之下伴随着崩裂的地面下坠。


    轰——


    而在这之后，领域和结界才姗姗来迟一般崩解。


    “把整个空性结界连带我的领域解体了呀？”


    绢索看着周围崩解的结界，呵呵笑着，“还真是展现出了老年人的倔强。不过为时已晚。”


    此刻的九十九由基已经在重力之下倒在了血泊中。


    “哪怕你展开自己的领域来对抗我，也不会落得个这么令人唏嘘的下场吧？”


    绢索嘲笑着九十九由基的失策，从容地准备从她身边路过去天元所在的地方。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错信了天元。她对你们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死灭回游的——”


    然而绢索的话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眼前，那属于九十九由基的‘式神’并没有消失。


    “式神没有消失……！！意味着，她还活着！？”


    只见不知何时，绢索身后的九十九由基已经满身是伤的重新站了起来。


    轰——


    凰轮猛然朝着绢索砸下，恐怖的质量将绢索所在的位置击碎。


    “她居然还有意识……！？”


    绢索躲过这一击，微微有些惊讶。


    “但已经无法自由行动了，反转术式……应该还能用。是打算用式神来为自己争取治疗的时间吧。随你的便，我也刚好趁此机会恢复术式。”


    然而九十九由基的行动却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


    “！？”


    下一刻，绢索就感觉到有人急速靠近。


    是九十九由基拖着重伤的身体朝着他发动了进攻。


    此刻的九十九由基右臂已经因为重力变得扭曲，但踢击依旧有力。


    “你倒是治伤啊！！”


    绢索挡住这一击飞踢，不爽地看着九十九由基。


    然而九十九由基染血的脸上却透着疯狂。


    “用不着！！”


    砰砰砰——


    九十九由基操控者式神纠缠骚扰绢索的同时，自身也不断进攻，与绢索近身肉搏。


    但是很快她似乎就因为受伤太重而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到极限了吗？”


    被式神束缚住的绢索看着九十九由基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是盘算着想趁虚而入吧？但你是不是应该稍微再多动动脑子？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得住么？”


    “你忘了吗？”面对绢索的讽刺，九十九由基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我喜欢朴实无华，拼搏型的。”


    下一刻，绢索感到了身后有咒力波动出现。


    是恢复意识的胀相再次进入了结界，而他的手里，还有着压缩的血液——


    ············


    时间退回到九十九由基和胀相商量对策的时候。


    “只要能杀了他，我无所谓。这是为了实现与我和弟弟们血脉相连的母亲的诅咒，还有为了轩浩的未来。”胀相的语气无比坚定。


    “明白了……”九十九由基叹了一口气，“但在那之前，你也听听我们的计划。”


    “……”


    “原来如此……领域的解体……”听了九十九由基和天元的计划之后，胀相微微点头。


    “所以相比起来，那之后更需要你的力量。”九十九由基理所当然地道。，


    “不，还是应该由我在一开始独自迎战他。”但胀相并没有要改变自己的决定的意思。


    “！！”


    天元和九十九由基闻言微微一惊。


    “领域虽然威力强劲，但展开后术式会被熔断。”胀相淡淡地解释道，“要承担暂时无法使用术式的风险。你们就是瞄准了这一点。但若是预料到会有我这个伏兵的话，加茂宪伦恐怕不会轻易展开领域吧？”


    “唔……”对于胀相的话，两人无法反驳。


    “所以，我先假装被加茂宪伦击败，能给他植入‘接下来的战斗只有他和九十九由基单挑’的意识。”


    ············


    因此，胀相之前的退场，等待的就是现在的一刻。


    九十九由基咧嘴笑着。


    “好重！！！”


    绢索想要转身应对准备偷袭的胀相，但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重，地面崩裂，无法动弹。


    是九十九由基将质量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啪——


    而就在他无法动弹的时候，胀相合拢的双掌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颅。


    这是血穿的起手式。


    “你们看到了吗……弟弟们啊……！！我现在就要射杀他了！”


    噗——


    下一刻，压缩的血箭激射而出！


    然而这一击却并没有达到致命的效果。


    只见绢索的天灵盖飞旋在半空中，而里面的脑花虽然受伤，却还依旧活着！


    “不要在意！！”


    绢索咧嘴笑着，重新缝好了天灵盖。


    “！！”


    “利用‘颈部自旋’的要领扭转头部，规避了‘血穿’的伤害！！然而，连这种招式都用上了，说明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看着这一幕。九十九由基和胀相都是微微一愣。


    “越来越有意思啦！败落的武士！！”


    九十九由基狰狞地笑着，追击上前再次一脚，踹在了绢索脑袋上。


    “若不是因为她负伤使得‘星之怒’的威力减弱，怕死情况不妙了。”绢索咧嘴笑着，显然这样的攻击对他并没有用。


    面对两人的前后围攻，绢索一时间有些险象环生。

 第114章

    但情况对于另一边也是相同的。


    “恢复‘星之怒’的输出威力！九十九！快疗伤！！”


    知道熔断的术式很快就会恢复，光凭他们两个现在的输出根本没办法赶在这之前解决掉卷缩。胀相上前拼命控制住绢索，朝着九十九由基咆哮道。


    “帮大忙了！小哥！！”


    九十九由基趁着这个机会赶忙使用反转术式治好了身上的伤势。


    但相同的，对面的绢索也抓住了这一瞬的机会，从束缚中脱身。


    “！？”


    “居然被他抓住了空当，有一瞬间因为使用反转术式而削弱了对‘星之怒’的控制！！”


    九十九由基见状愤怒无比，“凰轮（迦楼罗）！！！”


    她咆哮着让式神化作鞭状，握住之后狠狠朝着绢索抽了过去。


    轰——


    爆裂的轰鸣声响起。


    绢索所在的位置地面瞬间崩裂。


    但绢索却并没有被直接命中，毫发无损。


    “轰——”


    冲破碎岩，九十九由基和胀相一同朝着绢索再次围攻而来。


    但下一刻，恐怖的重力作用在了两人身上。


    胀相直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被压迫得无法行动。


    九十九由基虽然距离较远并没有被直接影响，但挥出去的死神也被砸在了地面上沉重无比。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他的术式恢复了！！”胀相心里无比愤怒。


    而九十九由基则是冷静思考着朝着绢索冲了过去。


    “6秒！！式神的效果范围是以术师为中心半径的2~3米！！持续时间6秒！！”


    通过迦楼罗的长度，她瞬间就判断出了绢索重力术式的作用范围。


    而就在术式效果结束的一瞬，九十九由基计算着时间刚好再次抄起地上的迦楼罗，朝着绢索一鞭挥出。


    呼——


    绢索轻易地仰身躲过一鞭，与此同时，手里发动了咒灵操术，召唤出一只咒灵。


    重力术式的空当期间，他选择用咒灵操术来应对。


    噗——


    然而他召唤出的咒灵在九十九由基面前瞬间就崩裂了。


    根本拖延不了时间！！


    “能赢！！！”


    九十九由基冲到了绢索面前，一击命中他的脑袋。


    用反转术式和领域削弱他的咒力，跟小哥搭档进攻也削弱了他许多的体力！！


    “重力”这能力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便于运用！！


    那个效果范围，即便被近身使用，也可以奋力挣脱。


    进攻！！


    进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九十九由基似乎在这一刻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她再次挥拳的时候，却被绢索突然间反应过来，控制住了手臂。


    这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传来。


    九十九由基瞬间意识到了危险，想要后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


    她的腹部遭受到恐怖的冲击力整个人被击飞。


    “极小的‘旋涡’……！？”


    是绢索在九十九由基的腹部召唤出了极小的‘旋涡’，一击将她的腹部贯穿。


    “既然在‘星之怒’的作用下，你自身不会受到质量的影响，那么即便密度增加，你自身的强度也不会得到提升。”绢索淡淡地笑着，“所以这种程度的‘旋涡’已经足够了。”


    “糟糕……”


    “九十九！！”


    看着被贯穿了腹部的九十九由基，胀相趴在地上咆哮起来。


    “原来那咒灵操术不是用来填补重力术式的空挡，而是为了不让我察觉到这极小的‘漩涡’！！”


    九十九由基顿时就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不能给她恢复的时间……！！”绢索微微皱眉，并没有因为成功命中九十九由基而松懈，因为这个女人有反转术式。


    只见他抬起手，似乎准备继续进攻。


    只是不知道将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


    时间倒退。


    “弟弟的未来里，难道不需要你吗？”


    酒吧里，九十九由基朝着胀相问道。


    “什么意思？”


    胀相有些疑惑。


    “就字面意思。你为了弟弟的未来不惜拼上性命，但你若是不在了，不就没有意义了吗？”九十九由基问道。


    “九十九，我是‘人’吗？”胀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


    闻言，九十九由基沉默了。


    “弟弟们受肉时我曾经想过，‘人’是不可能接受拥有异形肉体的弟弟们的。所以我选择作为‘诅咒’活下去。并且在涉谷杀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死在我手上的不只是人类。血涂和坏相也全是我害死的。如果在一开始，我选择作为‘人’活下去的话，就能避免兄弟相残了。”


    胀相泪流满面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选择走上相对轻松的道路。因为我不忍看到身为‘人’而饱受痛苦的弟弟们。他们明明并没有那么脆弱。结果呢？身为‘人’而痛苦着的轩浩出现在了我面前，这简直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我们原本应该兄弟四人齐心协力并肩作战的命运。结果却因为我的选择，害得轩浩孤身一人。”


    “可是，如果你死了。他又要孑然一身了吧？”九十九由基道。


    “九十九，你真温柔。”胀相道，“没用的。我毫无信念地杀害了许多人，已经不配再跟轩浩一同活下去了。”


    “唯有此时此刻，才能让我死得其所。”


    ··············


    “看这边！！！”


    胀相手里凝聚着血色的飞盘，咆哮着朝着绢索怒吼道。


    “加茂宪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体下方的结界突然间崩溃，再次被迫离开战场。


    “胀相，身为‘诅咒’的你，已经死在这里了。”


    最后的一刻，他听见了九十九由基的话。


    “活下去吧。从今往后，要作为‘人’活下去。”


    “天元！？为什么！？”


    胀相咆哮着朝着做出这一切的天元质问。


    不只是他感到疑惑，对面的绢索也感到疑惑。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已经被自己一分为二的九十九由基。


    “事到如今，你这是想干什么？天元。”


    然而他说的话，却是对身后突然间出现的人说的。


    天元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嘻嘻。”


    转身看向天元，绢索忍不住笑了笑。


    “有什么可笑的。”


    天元不解地问道。


    “居然还问我为什么笑，你这张脸，这就是你所期盼的样子？”绢索看着天元非人的脸问道。


    “简直就像……”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天元打断了绢索的话，继续刚才的话题。


    “！！”


    而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九十九由基握住了绢索的脚踝。


    “只要能分散你的注意力，就足够了。”天元淡淡地继续道。


    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九十九由基创造机会。


    “你可是个人哦，也该死了。”看着已经被一分为二的九十九由基竟然还在奋力地抓住自己，绢索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爽。


    然而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吸引力就让绢索微微一愣。


    “什……么！？”


    “星之怒调整的质量不会对我自身产生影响，前提是得在一定的密度之内！！”九十九灿烂地笑着抬起头看向他。


    “密度！！如果‘星之怒’可附加的质量没有限制的话……难道！！”


    绢索顿时就感觉到了危险。


    “是黑洞！！？”


    超高密度且拥有强大重力的黑洞，不仅物质会被其吞噬，即便是光也无法逃逸。


    其密度相当于地球压缩成一个直径为2厘米的小球。


    “亏你能够操控重力，这都没预料到，也太不严谨了吧！？”九十九由基的语气中满是疯狂。


    “无论重力、质量、还是时间，只要探究到底——”


    随着话音落下，恐怖的黑洞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但诡异的是吞噬竟然突然间戛然而止。


    砰——


    绢索狼狈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呼……的确吓到我了。”


    “……为何。”


    看着这一幕，就算是天元也开始额头冒出冷汗，汗流浃背了。


    九十九由基舍命制造的黑洞竟然都对这个男人无用！？


    “是……术式反转？”


    “不。这之前的‘重力’才是术式反转。”绢索淡淡地笑着解释道，“烙印在虎杖香织体内的术式‘反重力机构’，我通过将自身的肉体化作领域，大幅提升了顺转时不太靠谱的输出跟发动时间的限制。即兴赌了一把，没想到成功了。老实说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呢。”


    “依靠天元的结界跟你本人的意志，竟然能将原本会波及整个世界的自爆抑制在这个范围内，或许该说这都是托你的福，才更贴切一些。真是个精彩的助兴节目。”


    绢索呵呵笑着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天元。


    “可以算作是你那无聊的人生，所做的赎罪吧。永别了，老朋友。”


    刚才的黑洞毫无疑问能够毁灭整个世界。


    但天元和九十九由基却选择了牺牲自己将破坏力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这就是这两人的败因。


    如果让黑洞彻底爆发的话，他不可能活下来。只是这个世界也会跟着被黑洞吞噬。


    ············


    2018年11月14日。深夜。


    时间稍稍回溯至九十九等人的战斗开始之前。


    大批的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靠近了死灭回游的结界。


    这是为了狩猎


    “嗨，我是小金！！”术师们朝着结界进军的美军。


    “嗨，我是小金！！”


    “嗨，我是小金！！”


    “嗨，我是小金！！”


    “嗨，我是小金！！”


    “嗨，我是小金！！”


    “嗨，我是小金！！”


    “……”


    像是验证通过一般，结界的管理员小金不断地朝着美军战士发出验证。


    “死灭回游的总则中并没有写明，入侵结界时的传送是要在对小金的提问有所回应的前提下才会发生的。”


    “算是死灭回游的潜在规则吧。”


    绢索和里梅呵呵笑着聊着创造规则的时候留下的漏洞。


    “应该说是bug更为贴切吧？”


    “真是嘴巴不饶人呢，不说那个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


    “想必在此‘沐浴’一定能让宿傩大人满意。”


    两人言语之间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所，里梅抚摸着钢铁一般的墙壁，呵呵笑着回应道。


    与此同时。


    结界内的术师们面退突如其来的成群结队行动的美军，猝不及防之下纷纷被制服关押在了运输车里。


    “辛苦啦，亚军。”


    “原来我们是第二队完成任务的啊。”


    美军战士们呵呵笑着轻松地闲聊着。


    “真是小菜一碟。这些‘超能力者’还是什么玩意儿的，有那么厉害吗？”


    “竟然让中将那么谨慎？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毕竟咱们中将本来胆子就小，听说还是个妻管严。”


    “似乎并非如此。”


    “来啦，季军。”


    “哎呀，女子组的话，我们是冠军吧？”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女性军官。


    “！”


    “你杀人了！？”


    看着女人身后的战士们抬着的黑袋，有人惊讶地问道。


    “任务要求的是活捉吧！？”


    “确切的说，在最坏的情况下，只要不伤到大脑就行！！”


    “手榴弹没什么效果，滑索枪也根本刺不透他的皮肤。”


    女人无奈地回应道。


    “刺不透？是没射中吧？”


    “或者说那人里面穿了件皮甲？”


    “当然是打在肉身上啦.50口径的子弹也没能贯穿。”女人继续回应道。


    “哈哈，难不成那家伙是氪星居民？”有人根本不相信。


    “比那更离谱。是脑袋能变成直升机的怪物。”女人伸手比划着。


    “……直升机？”


    “螺旋桨啊！螺旋桨！！我们乘坐的鱼鹰直升机跟切努克运输机上不是有吗！？”女人愤怒地道，“信不信随你们！！事实就是我的队员受伤了，我的脑袋差点就被大卸八块了！！”


    “……”


    看着女人身后负伤的战士，其他小队的人也不得不有些相信了。


    “看来那群被称为‘咒术师’的家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像你们绑架来的那群弱鸡一样的，也有我们处理的那种怪物。当然，还有更难对付的。”

 第115章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美军的一支分队里响彻。


    “怎么？这个家伙是……外国的……军人？哪国的？”


    打量着眼前失去意识身着军装的男人，黄栌折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


    “可以肯定的是，绢索会向只剩下强者的回游投下一颗炸弹，届时死灭回游的目的就完成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判断。


    “……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哒哒哒——”


    “啊啊啊——”


    远处不断地传来枪声和惨叫声。


    这让黄栌折更加肯定了这大概就是绢索投下的炸弹。


    “……让武装了的非术师……军人与死灭回游的玩家发生争斗，从而使结界的咒力活性化，完成与天元同化前的预演。”


    里梅看着绢索，大概猜出了这个男人的打算。


    “大致如此吧，不过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计划的话，只能给你打60分哦。”绢索呵呵笑着。


    “的确，除东京与仙台之外，各个结界的咒力尚不充足。虽然我已经说服了各国把军队派往各个结界。但军队vs术师这一战况并没有那么激烈。”


    “受肉型玩家另当别论，应该回游不少觉醒型玩家陷入苦战。”


    绢索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咒灵打扫着地上的尸体。


    “觉醒型玩家再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杀戮抱有抵触心理。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失后，军队自然会撤军。而杀掉非术师获得的点数太低，玩家应该也不会无端地穷追不舍。”


    “……是么。”里梅闻言微微点头。


    “你注意到了吗？”


    绢索问道，“我之所以要安排军队夜间行动，为的是给军人创造些优势。”


    “即便是非术师，在绝命的瞬间也会释放出大量的咒力。”里梅道，“外国人也不例外吗？”


    “没错，就算是与咒力无缘的外国人，在死亡的那一刻也有所不同。虽然咒力微乎其微，但他们的‘死亡’也能产生足以令大脑发生异变的负荷。”绢索解释道。


    “你从最开始，就没打算让术师与军队真的发生争斗。”里梅终于明白了绢索的用意。


    “即便不用他们去硬碰硬，非术师也有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理由’。”


    “所有的结界都散步着大量的咒灵，夜晚可是它们的主场。”


    ············


    “恐怕绢索的目的是利用咒灵来大规模虐杀非术师！”另一边，天使也判断出了绢索的目的。


    “为什么！？”


    “作为当参加死灭回游的卍解的咒力无法填充满结界时的保险！”


    “就算是这样！可是要如何让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涌入结界？”


    “……或许这都是我的错。”


    “只怪我的人气太高，害得粉丝们都痴狂了。”高羽史彦说道。


    “……”


    其余人都一阵无语。


    “这种严肃的时刻还是别乱开玩笑的好。”


    “抱歉咯~”


    而就在众人赶路的时候，一枚震爆弹突然间朝着轩浩的方向投射而来。


    “！”


    轩浩微微一愣，但还是反应过来，一脚将其踹飞。


    很快，他们便被全副武装的部队包围。


    “你们是什么人！？”


    高羽史彦看着眼前的军人们疑惑地问道。


    “入侵结界的非术师原来是军人！？”


    伏黑惠看着这些人心里判断着，“不是自卫队！！他们有什么目的！保护结界中的人类！？但是刚刚丢来了震爆弹——”


    突突突——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对方已经开枪了。


    “哇啊啊啊——”


    高羽史彦在弹幕中起舞。


    而其余人则是很快找到了掩体隐藏起来。


    “开火了……看来不是来保护我们的……”


    伏黑惠想道，“只能让他们亲口告诉我们答案了……”


    ············


    片刻之后，军人们被众人制服。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兵。”


    被抓住的军人回答道。


    “听上面说要研究你们使用的那个，叫咒力还是什么的东西，打算把它变成新型替代能源。”


    “是日本人？”天使朝着高羽史彦问道。


    “是当地向导啦，总而言之就是个叛徒。”


    说着，高羽史彦上前拎着那人的衣领义愤填膺道，“你这卖国贼！！”


    “特别想尝试说下卖国贼这三个字的感觉，对不对？但现在请你先闭嘴吧……”天使无语地吐槽道。


    “为了本国国民在将来可以实现个人能源的自给自足而进行的研究……”伏黑惠听了获得的情报喃喃道。


    “嗯？”轩浩有些不理解。


    “迄今为止日本国内不曾出现过这种论调，反倒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天使说出了他的疑惑。


    “这个国家的顶层说白了就是咒术总监部。”军人解释道，“那帮自负甚高的家伙不可能会自己带头实现咒力的普及。位高则任重。这种理念根本无法再盛行‘自我责任论’的日本生根发芽。”


    “……难道绢索是打算以新能源为诱饵，将非术师军队引入结界，当做贡品献给咒灵？”伏黑惠额头冒出冷汗。


    “利用大量的人类在死亡瞬间释放出的咒力，将各个结界填充满。如此一来，这个国家的人们与天元的同化之前的演练就完成了。”天使道。


    “要将这个规模的人数拉入各个结界？怎么可能办到？”伏黑惠对此有些难以置信。


    “那可是绢索八面玲珑巧舌如簧。恐怕投入了数个国家的军队。”


    “用复杂的规则将死灭回游营造成一个死亡游戏，也是为了防止有人预先猜想到这种情况？”


    “去救他们吧。”轩浩淡淡地提议道。


    “要救那些军人？他们可是打算绑架我们，然后拿我们的身体做这样那样的事情耶？”高羽史彦有些惊讶，“说不定还会对我们做些不可描述的举动呢。”


    “可若是放任不管的话，等‘演练’结束，这国家的人们可能就要跟天元大人融合了。”伏黑惠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懂。”高羽史彦有些汗颜。


    “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天使体内的灵魂断言道。


    “东京第一第二结界共有50名玩家战死，这个东京第一结界已经被咒力填充满了。”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轩浩有些疑惑。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不论你是否从咒灵手中救出那些军人，结果都是同样的。”


    “所以，那又怎样？”轩浩再次问道。


    “我与华是共生关系，她所要承担的风险同样也是我的风险。不要把她牵连进无意义的争斗中。”


    “少指手画脚的，我可不相信你们。”轩浩淡淡地道。


    “？”伏黑惠有些疑惑。


    “……”


    “从刚才开始……你是在对天使说话吗？还是对我说的？反正……我很不愉快。”天使和宿主在这一刻达成一致。


    ············


    结界某处，咒灵正在残忍的虐杀着无知的非术师——各国而来的军人们。


    “我是名军人，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我可能会在某个时刻倒在恐怖分子发射的子弹下，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踩到沙漠里的地雷而牺牲。”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随时都可能发生。”


    “但这不一样，我不愿意这样死去……！！！”


    看着眼前的怪物，军人的眼里满是恐惧。


    ············


    “这可不像你。”


    伏黑惠朝着行动起来的轩浩道。


    “……是吗？”


    轩浩淡淡地回应着。


    “……先不说你提的内容。”伏黑惠道，“‘你们’指的是天使和宿傩吧？”


    ············


    “上帝啊……天使来指引我上天堂了……”


    就在军人感受到绝望的时候，天使出现了。


    ············


    “若是平常的你，应该会更顾及些来栖的感受。”伏黑惠道。


    “跟你汇合之后，我就在想……”轩浩淡淡地回应道，“来栖她会不会成为代替钉崎的存在，这让我很害怕。”


    “……说什么蠢话？”伏黑惠闻言微微皱眉。


    “……我待会儿向她道歉。”


    “确实该道歉。”


    “应该有什么话要讲吧？”


    就在这个时候，天使或者说来栖已经成功救下了军人回到了他们面前。


    “最后一格是我的！！”


    高羽当然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回来了。


    ············


    而与此同时，‘演练’正在进行，整座列岛讲过渡至彼岸！！


    结界之外。


    “？”


    “感觉不太舒服呢？”


    “是不是反白稿建立太干燥了？”


    即便是普通人也开始感觉到异常的状况。


    “滤尘网好好洗过了没啊？”


    “哥哥你没洗过的话，那就是没有了。”


    突然间，有人开始莫名地颤抖起来。


    “？”


    “怎么了？”


    ·············


    16日。


    正午。


    “如果只是演练结束的话，倒还没事。”


    禅院真希来到这边的结界中找到了轩浩等人。


    “但根据自称是轩浩大哥的那人所说，天元大人被绢索抓到了。”


    “！！”


    众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惊。


    “胀相……九十九小姐呢？”


    “高专现场惨不忍睹，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绢索还活着……所以！！”


    “与忧太同等级别的九十九小姐跟九相图还有天元大人联手仍然不敌绢索。”


    “虽然早就知道绢索很厉害，事实证明用一般的办法根本对付不了他……”


    “狱门疆里没有被损坏是不幸中的万幸。”


    众人看着述说的禅院真希，微微有些惊讶。


    嘴上说着这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她本人可真是沉着啊……


    短短几天时间，完全变了个人。


    真希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为什么同化没有开始？”轩浩问道。


    “术师应该是能在咒力的作用下抵抗住同化的。所以结界之中没受到什么影响，但外界已经被同化了。”天使解释道。


    “不，不干活时有些抵抗力弱的人‘病倒’了，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舆论关注，但总体来说日本还是一如往常。”从外界而来的禅院真希淡淡地说着情况。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没办法开始同化？还是说他不打算同化？”伏黑惠问道。


    “这些事情我们喜爱在哪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答案的吧？”轩浩道，“眼下还是专心解决津美纪结界的事情吧。”


    “为什么学长们没有立即追加规则？”他疑惑地问道。


    “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好要追加的规则了吗？”


    “1，点数的转让。2，出入结界。3，进行结界内外的通信。4，脱离死灭回游。大体就死这些吧？”


    “说到这个……首先来说说1，”伏黑惠道，“死灭回游参与者的得分若是在十九日没有发生变动的话，将会被剥夺术式。这里的‘剥夺’是直接影响到大脑，所以意味着实质上的‘死亡’。总而言之，为的就是强制玩家自相残杀。”


    “因此，为了避免自相残杀，又要让得点发生变动，所以通过追加规则，允许转让点数，这一条已经由轩浩完成追加了。”


    “其实是日车完成的。”轩浩道。


    “问题是2跟3，追加人类与电波能够自由进出结界的规则。”禅院真希道。


    “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的玩家无法进出结界。”


    “但是我可以哦。”来栖举手道。


    “这让人非常费解。”禅院真希微微点头道。


    “‘我’指的是天使的术式。”来栖解释道。


    “能对你自己之外的人生效吗？”


    “那不太好办呢。”天使代替来栖解释道，“如果要用我的术式来消灭结界术的话，就必须要先消灭结界的根源。在目前不知其所在的情况下，就只有我们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结界。”


    “还真是好事多磨呢。”禅院真希叹了一口气，“也罢。关于2和3，死灭回游的总则力，从一开始并没有提到禁止玩家与电波的出入。”


    “你们实在讨论本川真琴吗！？”高羽突然间在楼顶上吆喝着。


    “那是什么鬼？”禅院真希被打断，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别理他。”轩浩示意她继续说。

 第116章

    “总则……总则……啊！真的耶！！”


    看了看总则里面好像真的没有提到禅院真希说的那些，轩浩惊讶地道。


    “也就是说，跟传送意义，并不是死灭回游的规则，而是即便通过追加规则，让玩家可以进出结界，也可能受到结界条件的组织。”来栖判断道。


    “所以学长们才保留了变更规则的机会？”


    “至于电波，联络方面有我和忧忧负责，所以我们决定可以将这一条稍作延后再处理。”


    禅院真希点头道，“所以，先从4入手！先完成‘玩家可以脱离死灭回游’这一条！！忧太他们已经把点数交给你们了吧？”


    “嗯。”


    伏黑惠微微点头。


    他现在身上有着359分。


    “小金，追加规则，让玩家可以脱离死灭回游。”


    “被拒绝了。”小金很快给了回应，“因为与总则第七条相互抵触。”


    “果然如此。”


    伏黑惠见状换了一种说法。


    “那如果改为通过将新玩家召入死灭回游作为自己的替代者，从而脱离死灭回游的话，能行吗？”


    “……被拒绝了。”小金再次给出了答案。


    “！！”


    伏黑惠微微一愣。


    “那要怎样才能脱离死灭回游啊！？”轩浩闻言也感到有些头疼。


    “……死灭回游官方给出了规则追加方面的提议。”小金回答道，“玩家将新的玩家召入死灭回游作为自己的替代者，并消费100点的话，就可以脱离死灭回游。这么改的话，可以获得承认。”


    “那没问题！！”轩浩顿时欣喜地道。


    “我们可是有300点耶！瞧不起谁呢！？”


    “慢着慢着！！”


    伏黑惠顿时额头冒出冷汗地制止道，“只是召入一名替代者的话，玩家的人数会保持不变，但如果按照你们的提议，为了那100点至少会死20人以上的玩家！！”


    伏黑惠朝着小金冷冷地问道。


    “很明显你们的提议更加违背了总则第七条关于死灭回游的长久运营的内容！！”


    “玩家将新的玩家召入死灭回游作为自己的替代者，并消费100点的话，就可以脱离死灭回游。这样改，可以获得承认！！”小金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再次肯定道。


    “看来对面是不打算讨价还价了。”伏黑惠闻言心里一阵不爽，“说起来，死灭回游的目的自身就与死灭回游的长久运营相互抵触呢。明白了，那就这样吧。”


    很快，小金朝着所有玩家进行了通报。


    “玩家为死灭回游追加一条规则！！总则11，玩家可以从结界外召入新的玩家作为自己的代替者，并消费100点，脱离死灭回游。”


    “真希姐，请把津美纪带到结界吧。”


    完成了规则追加过后，伏黑惠朝着禅院真希拜托道。


    “……嗯！？”


    这时候，轩浩有些惊讶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伏黑惠问道。


    “津美纪结界已经是玩家了，但人还站在结界外面对吧？”轩浩有些头疼的问道，“那就这样远程操作把点数送给她，让她直接脱离岂不是更安全？”


    “不，这样一来就违背了总则1与2，最糟糕的情况，在确定脱离的瞬间，可能就会因为术式被剥夺而死亡。”


    伏黑惠解释道。


    “啊——！这你都能想象到啊！！”


    轩浩也反应过来，总则一似乎规定了玩家在宣誓之后十九日内必须前往结界内，否则就会因为违规而剥夺术式。


    所以无论如何津美纪都必须进一次结界才行。


    “若是长期持有大量点数，会加大遭遇其他玩家阻击的危险。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先与津美纪汇合。”


    “明白了。但是我无法跟她一起进入结界的。”禅院真希道，“我没有咒力，结界无法识别，传送的时候会跟津美纪分开。”


    “即便有咒力，也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伏黑惠道。


    “最好是有个降落伞。”轩浩也提醒道。


    “？”


    禅院真希因为没有经历过那样的遭遇，所以感到很疑惑。


    ·············


    16日，15:00。


    在禅院真希的带领之下，津美纪以及伊地知一同来到了结界外面。


    “伊地知先生，您真的要成为我的替代者进入结界吗？”禅院真希问道，“果然还是由我自己来……”


    “不可以，减少结界外的术师并非上策。”伊地知肯定道。


    “怎么感觉……跟死刑犯的辩诉交易似的……”禅院真希有些无语地吐槽道。


    “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时间不等人。”伊地知笑着，“在津美纪小姐的宣誓期限19天之内，能创造出这种局势，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我可不能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还有新田在，辅助监督放过面的工作不会受到太多影响。此外，别看我现在这样，学生时代我也是立志成为术师的。”


    “啥？”禅院真希闻言有些惊讶。


    “‘你别干术师了。一点用处都派不上。赶紧去考个驾照吧，要手动挡的。敢说个不字，就巴掌伺候。’五条先生当时是这样直接跟我说的。”伊地知笑着。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线条啊？”禅院真希吐槽道。


    “但我认为他同时也是救了我。”伊地知感激道，“如果五条先生没有对我说那些话，我可能会成为一个技艺不精的术师，然后很快就死掉了吧？”


    ·············


    “唉？咦伊！？”


    很快，津美纪穿过结界进入内部。


    “咦？就是她！？”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人，轩浩疑惑地问道。


    “精准传送？？”


    “啊！小惠！太好啦，真是吓了我一跳……”津美纪看见眼前的伏黑惠，额头冒着冷汗笑着。


    “嗯……”伏黑惠微微点头。


    “你运气真不错耶。津美纪姐姐。”轩浩也忍不住感慨道。


    “初次见面，我们家小惠承蒙关照了。”津美纪朝着轩浩打招呼。


    “我是轩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轩浩见状也礼貌地回应。


    “……”


    伏黑惠无语地看着这一幕。


    “太好了，不用我出场了。”天使见好像很顺利，从天上下来。


    “她是来栖。”轩浩朝着津美纪介绍道，“她在上面待命，如果津美纪姐姐从天上掉下来的话，好接住你。”


    “快点结束吧。小金。”


    伏黑惠不想浪费时间，召唤出小金道。


    “在家人面前惠故意表现得很淡薄呢，好像反抗期的少年一样。”


    轩浩朝着来栖吐槽着伏黑惠现在别扭的样子。


    “好可爱哟。”


    两人嬉笑着。


    “刚刚给津美纪转了100点，用她就能离开死灭回游了。替代者的事，真希对你说过了吧？”


    伏黑惠问道。


    “小金，追加规则，让人可以自由出入结界。”


    然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津美纪并没有选择离开结界，而是追加了一条新的规则。


    “什么？”


    三人看着津美纪都是微微一愣。


    “……你……是谁！？”


    只有伏黑惠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津美纪本人！


    “因为我想自己选择中意的地点战斗嘛。”‘津美纪’呵呵笑着回应着理由。“至于我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姐姐呀！！”津美纪此刻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伏黑惠！！”


    伏黑惠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


    通过受肉获得重生者，能够获取容器大脑中的现代知识。


    因此诸如胀相、宿傩此类受肉型玩家，能够无障碍地在现代社会中活动。


    那么也可能存在读取容器的记忆，冒充成容器本人的情况！


    “为什么我会武断地认定津美纪事觉醒型的玩家！？”


    伏黑惠顿时就意识到了这个致命的错误。


    “逗你们的啦~”津美纪摊着手假装无辜的样子。


    “伏黑！！这到底怎么回事！？”轩浩看着伏黑惠难看的脸上，问道。


    “我是万。从前的那帮老家伙应该还记得我。”津美纪毫不在意地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要欺骗至今！！”伏黑惠绝望地问道。


    “是你们自己对我说明的吧？”万笑着道，“死灭回游还有那个逃离计划。不费一点功夫就能得到100点，当然要开心收下咯。久违了千年的战斗，我当然想凭自己喜好挑选下地点和对手。果然还是从宿傩开始吧。”


    言语间，她的身后展开了翅膀，高速朝着远方离去。


    “再见啦，等你们来找我哦~”


    “追吧！！”来栖建议道。


    “好！！！”


    轩浩微微点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让人不想听见的声音响起。


    “契——”


    “阔——”


    “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当我说出‘契阔’时，要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一分钟。”


    “然后，另外一个就是忘记你我的这个约定。”


    此刻轩浩才回想起来自己和宿傩的约定。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的身体掌控权已经被宿傩夺取。


    几乎瞬间，宿傩就趁着来栖不注意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其瞬间放倒。


    “哟呵~”


    随后，宿傩笑着朝着伏黑惠打招呼。


    “因为有这小子的束缚在，我在这一分钟内既不能杀人也不能伤人。但把人弄晕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宿傩……！？”


    看着突然间掌控身体的宿傩，伏黑惠额头冷汗直冒。


    “为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宿傩呵呵笑着。


    毫不留情地掰下一根手指。


    “！？”


    伏黑惠惊悚地看着这一幕，“他想干什么！？”


    “呵……”


    宿傩看着掰下的手指笑了笑，“呵呵呵！！这个小子！！实在愚蠢至极！！”


    “不能伤人这条束缚，并不包括他自己！！”


    像是找到了轩浩留下的束缚的漏洞，宿傩愉悦地笑了起来。


    “布瑠部由良由良！！”


    伏黑惠顿时就明白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


    为了防止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重演，他决定全力阻止！！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还没完成结印的手臂就被宿傩轻易地控制住了。


    他忽略了此刻宿傩的实力与之前已经今非昔比！


    “无法结印——！！”


    宿傩笑着捏开伏黑惠的嘴巴，然后将刚才掰下的手指扔了进去。


    这才是宿傩真正的打算。


    就在伏黑惠吞下手指的那一刻，异变突然间发生了。


    “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


    ‘伏黑惠’或者说此刻是宿傩，轻蔑地拍掉轩浩的手臂，咧嘴笑着。


    “不久就能看到有趣的事情。小子。”


    回过神来的轩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不是简单的控制身体。


    宿傩通过他的手指为媒介，对伏黑惠进行了受肉！！


    “那时，我从伏黑惠身上感受到了，术式的潜在能力以及对我的耐性。”


    宿傩咧嘴笑着解释着曾经第一次见到伏黑惠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情，“若他不像你小子那样成为‘容器’而是变成了我的‘牢笼’就不好处理了。也有让伏黑惠直接吞下咒物这个办法，但为了能够确切地获得他肉体的主导权，我选择蛰伏在你的体内，等待夺回力量的时机。等待他精神崩溃的瞬间。”


    “伏黑……”


    看着被宿傩主导肉体操控权的伏黑惠，轩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砰——


    而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宿傩的拳头已经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爆裂的冲击将他整个人砸飞了出去，贯穿高楼，飞向远处，被废墟掩埋。


    “！！”


    听见这恐怖的动静，在另外的地方待命的禅院真希和高羽史彦顿时微微一惊。


    “……不管在哪个时代，总会涌现出一群，妄想撼树的蚍蜉。”


    宿傩似乎察觉到了正在赶来的两人，呵呵笑着手中结印。


    “鵺——”


    顿时，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笼罩了整个大楼。


    他所召唤出来的‘鵺’，比起伏黑惠自己的要强大出无数倍。


    下方正在赶来的高羽史彦和禅院真希被这阴影笼罩，一时间微微一惊。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耀的光芒驱散了阴霾。


    天空中，苏醒的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