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 第一章.小瞎子和瘸腿狗 “武魂:蓝银草。” “先天魂力:一级。” 圣魂村里。 空地上。 素云涛遗憾的说出了这两句话。 看着眼前这个委屈的仿佛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他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只能是摆摆手,吩咐道:“下一个!” 武魂这种东西…… 三分靠天,三分靠命! 而余下的四分,三分靠父母,一分靠祖辈! 若老天爷眷顾,即便是劣等武魂也能发生变异。 若命数坦荡,也未尝就找不到天材地宝改善自身的武魂。 若父母双方的武魂强大,无论子女是遗传了哪一方的天分,上限不好说,但下限还是有保证的。 若祖辈的武魂强大,隔代遗传也有一定的概率,虽然这种概率微乎其微,但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好。 可当素云涛看见眼前破落的圣魂村…… 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样一个破落的小村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根源的样子,就算这个村子里的传说是真的,有一位魂圣从这座破落的小村子里走出,但这位魂圣没留下血脉,一切也都是口说无凭的吹牛而已! “但凡有个兽武魂……” “但凡这个拥有兽武魂的孩子先天魂力三级以上……” 想到这里,素云涛顿时失笑。 微微摇头,就把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随后,素云涛就把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这个孩子身上,看着面前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和其他孩子有所不同的孩子,感觉也更顺眼了几分。 其他小男孩都脏兮兮的。 面前这个小男孩却很干净。 倒不是说他讨厌这些皮孩子,毕竟他小时候也都是这样的,上山下岭,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说,能在这个破落的小村庄里看见一个相对有教养的孩子,还是会在所难免的产生几分好感。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工作。 素云涛一边把自己的魂力注入到觉醒阵法中,一边漫不经心的对这个看上去就干净的孩子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唐三。” 黑发、稚嫩、身穿布衣的唐三认认真真的回答道。 “来,唐三,在这里站好。” 素云涛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后就启动了觉醒阵法,随着材料的挥发,一股莫名的波动也悄然扩散开来。 跟着感觉走,唐三抬起了手,惊讶的看见一株蓝色的小草竟在他的掌心里浮现了出来。 “武魂:蓝银草。” “又是一个废武魂……” 素云涛无力扶额。 也懒得去给唐三测试魂力了。 摆摆手,就接着吩咐道:“下一个!” “魂师大人,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一旁的老杰克腆着脸凑上来说道。 唐三连忙争辩道:“这位魂师大人,你还没给我测试先天魂力呢!” “有什么必要吗?” 素云涛掀了掀眼皮,本想用心里的这句话直接怼回去,却在见到唐三清澈干净的眼眸后,心弦被微微拂动了一下。 回想起当年的自己…… 回想起一路上的坎坷…… 回想起一直以来的梦想…… “好吧……” “就给你测一测好了……” 素云涛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大陆上所流传的概念就是,魂师都是人上人! 没有谁不想成为魂师。 或许,有些孩子还有各自的梦想。 但当他们成年后,就会明白一切。 但当唐三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后,那极其刺眼的光团,还是让本就漫不经心的素云涛大吃一惊! “先天满魂力?!” 素云涛手忙脚乱的把这个水晶球拿了回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又注入自己的魂力试了试,随后,才面色古怪的看向了这个奇葩的孩子,叹息道: “如果能换换就好了!” “刚刚那个觉醒了木棍的孩子,要是能有这份先天满魂力,未来,少说也是个魂宗起步!” “可惜,摊上了一个没用的废武魂!” 说到这里,素云涛自己都感觉嘴里有点发酸,在心里悄悄设想了一下,如果当年他自己要是拥有这份先天满魂力如今会是什么地位,顿时苦涩的摇了摇头。 不敢想不敢想。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不过就在这摇头之余,素云涛却惊鸿一瞥的看见了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小孩,以及围绕在这个小孩身边的六条小狗,目光顿时一凝。 再回头,看向满脸陪笑的老杰克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无奈,而是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满,呵斥道: “不是说这就是最后一个了吗?” “远处那个带着六条小狗的孩子是根本不存在,还是真以为我眼神不好使,隔得太远看不见?”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忘性太大,只是觉醒了眼前这几十个孩子的武魂,就能忘了谁觉醒过谁没觉醒过?” 素云涛的骤然发怒,令老杰克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揉了揉老花眼看去,慌张的心头也顿时为之一定。 尴尬的笑了一下后,老杰克连忙卑微的解释道: “还请魂师大人明鉴,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圣魂村里的人,是一个外来的孤儿流落到了我们圣魂村里,靠着左邻右舍的接济才算活了下来。” “而且,这孩子还是个瞎子。” “那几条小狗也是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平时这孩子也不管,这些狗就跟着这孩子蹭口饭吃,顺便给这孩子领路,毕竟这孩子是个瞎子。” “不过,这些小狗却凶得很。” “这几年,不少孩子都被吓过咬过。” “所以,为了不让村里的孩子们被这群小狗咬伤,几个被咬过的孩子,家里的大人们就聚到了一起,把这几条小狗的后腿都打瘸了。” “这样一来,既防止了这群小狗继续咬孩子们,也没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彻底失去了方向。” “领路嘛……” “快点慢点都行……” 听见老杰克的这番话,素云涛不禁沉默了半晌,再度扭头,把目光放在了那个抱着一条白色小狗的孩子身上,几分怜悯和无奈顿时涌上心头。 “罢了罢了!” “就当我自掏腰包好了!” “救不了所有的平民百姓,难道还救不了一个孩子吗?” “给个希望,最起码也好过现在!” 素云涛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 随后,抬起手,高声喝道: “那边抱狗的孩子,几岁了?” “六岁或过了六岁的话,来这边觉醒武魂和测试魂力!” 抱着小狗的小孩猛的扭头。 一双白色的瞳孔映入素云涛眼中。 素云涛抿了抿忽然有点干涩的嘴唇。 随后,大声喊道:“能听见话吗?” “能!能!能听见!” 孩童激动的回答道。 随后,拍了拍怀里的小狗。 “遣星,麻烦你和大家了……” 蹲下身,张开怀抱,白色的小狗一瘸一拐的从这个孩童的怀抱里跳了出来,带着几分吃痛后的呜咽声,和其余六个同伴一瘸一拐的领着孩童朝素云涛走去。 第二章.定义一切的力量 “别怕,孩子,很快就好。” “跟叔叔来,站在这边别动。” 素云涛说着,伸出手,拉着眼前这个双目浑白的孩子走到了觉醒法阵中,随后便开启了觉醒仪式。 “叫什么名字啊?” “林朝辞。” “今年多大了?” “六周岁。” 素云涛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刚接手这项工作时,他还不熟悉。 不少孩子都被他吓哭过。 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就学会了这种用简简单单的聊天方式来缓解孩子们紧张情绪的办法。 不敢保证绝对有效。 但总比一群孩子都被吓哭强。 而在觉醒法阵的周边,原本还停留在这里的七条小狗,已经被老杰克用拐杖赶到了一旁的树根底下,远离了唐三和其他的孩子们。 见此,素云涛不禁诧异的瞥了一眼这群毛发颜色杂乱的小狗。 惊讶了一瞬,但也没过多的去关注。 能如此听话的小狗,属实罕见。 被人用拐杖打走的小狗,还能不龇牙咧嘴的发出威胁,尤其是这群小狗的身上都有伤,更为罕见。 不过,这些在素云涛眼里都不重要。 随着点点星光涌动,用来作为觉醒媒介的矿石也迅速干枯下来,表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素云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顿时,喜上眉梢。 虽然说用来觉醒武魂的道具全天下都是一样的,但既然是道具,就会存在磨损和消耗的问题。 强大的武魂,会消耗更多的魂力才能觉醒。 弱小的武魂…… 反正也需要消耗魂力才能觉醒。 只不过“量”上不一样。 “看样子,应该能觉醒个不错的武魂!” “如此一来,额外觉醒武魂的消耗应该能走公账吧?” “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的天赋能否达到天才条款的标准,如果能达到,这一次我不但无过,反倒有功!” 素云涛眼巴巴的瞅着林朝辞。 而在素云涛千盼万盼的目光中,林朝辞也终于是遵循着自己的感觉,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根普普通通的毛笔! 木杆,白毛。 干干净净,极其简陋。 素云涛费解的挠了挠头,不过他曾经也是武魂殿的正规弟子,深知武魂这种东西并不能只看卖相,应该和魂师的先天魂力连在一起看。 所以,素云涛反手就抓出了刚刚给唐三测试完先天魂力的那枚水晶球,直接就放到了林朝辞的左手上。 “孩子,拿稳。” “仔细感受你体内的那股力量。” “最后,把那股力量引到你的左手上。” 素云涛耐心的叮嘱道。 一个水晶球,他倒是能赔的起。 但谁也不想因为一个孩子的失误就摊上这笔账,尤其他还是武魂殿的执事,不可能去和一个吃百家饭的孤儿计较。 至于素云涛是怎么知道水晶球会被孩子失手打破的……这就不得不提素云涛在年轻时,有一段时间工资减半的凄惨过往了。 好在,林朝辞的心态相当平稳。 端着水晶球的小手一点都不抖。 但素云涛的心态可就快要爆炸了。 抬起手,却又放下,手指和手臂都没什么问题,唯有手腕,抖得像是个帕金森综合征患者。 “一级……” “先天魂力一级……” “这怎么会是一级呢……” “这怎么能是一级呢……” 素云涛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置信的盯着这枚水晶球看个不停,如同一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了好几声,最终才颓然的松开了揪头发的手。 长出一口气,素云涛从林朝辞的手里拿回了这枚水晶球,注入魂力看了看后,才算是彻底死心,面色灰败的摆了摆手,对老杰克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孩子,那我先就走了。” “留步,不用送了。” 说着,素云涛已经是自顾自的收拾起了现场。 但双目失明的林朝辞却并没离开。 即便老杰克在用拐杖试图将他推离。 他站在原地,即便因为先天性的双目失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刚刚觉醒武魂时所附带的信息,还是让他决定搏一搏。 “这位武魂殿的魂师大人,如果我想去魂师学院上学,以我的先天魂力,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办成此事?” “如果有,还望您不吝赐教。” “如果没有,就当我打扰您了。” “不知您是否愿意给我讲一讲?” 林朝辞认认真真的对前方鞠了一躬。 素云涛倒也没把这次的额外损失迁怒到林朝辞头上,虽然他还是有点生气,但基本的素质涵养还是有的。 于是素云涛想了想,在不违反武魂殿和两大帝国共同议定条例的基础上,竟真的想出来了几条可行方案。 “有三种方法。” “一种就是捐钱。” “比如说,你家特别特别有钱,长辈对你未来的魂师生涯也没什么要求,不要求你达到什么境界,那就可以用捐钱来帮你进入任何一家魂师学院。” “两大帝国直属学院和我们武魂殿直属学院倒不怎么好说,规定摆在那里,一般人都不敢帮你操作,但那些私立学院还是很好说话的。” “另一种就是有人欣赏你。” “只不过,这个人在学院中的地位最起码是能说上话的人,谈不上院长,最起码也是副院长那个级别的人物,因为一般的老师都没有这个权利。” “只有像这种大人物才能为你破开学院的规定,破例招收你入学,这也是魂师界里一直流传的‘天才条款’说法,是专门给一些天才设置的特殊待遇。” “最后一种,就是分配和借用。” “因为武魂殿和两大帝国的议定,才有了工读生这种说法,不过武魂殿和两大帝国也不是做慈善的,一般来讲,像你们圣魂村这种小村子,应该是和其他几个小村子共用一个工读生名额的。” “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村子和其他几个村子是怎么安排这个名额的,但工读生名额一年只能发下来一个,如果你有关系,可以把这个名额先赊出来。” “留给谁也是留,就看你自己了。” “至于借用名额,成功率其实很低。” “连自家村子和其余几个村子里共用的这一个名额都拿不到,去另外几个同样是共享一个名额的陌生村子里借名额,基本上是没啥希望的!” 一边说一边走。 不知不觉间,素云涛已经带着林朝辞和老杰克走到了村口,素云涛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回想这一次的收获,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行了,我走了。” “孩子,就算叔叔给你一个叮嘱吧!” “有些时候,做个普通人也很幸福!” 素云涛摆摆手,走进了夕阳的余晖中。 老杰克也是摆了摆手,随后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打量了一眼身旁这个看不见东西的小家伙,虽然心生怜悯,但还是硬起心肠提醒道: “去借吧!” “如果你真想去魂师学院!” 随后,老杰克转身离去。 但林朝辞依旧站在原地。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紫青,以及不少结痂或已经止血的伤口。 “路,还是要走的!” “明天,还是会来的!” “吞日,逐月,谴星……” “裂地,覆水,掠火,捕风……” “相信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最起码,我们已经看见了希望!” “以及……” 林朝辞缓缓抬起手。 那杆普普通通的毛笔被他捏在手里。 “修改一切的力量!” “或者说,是能书写一切和定义一切的力量!!!” 第三章.优点与缺点 文字,是最伟大的力量! 所有智慧种族都有不同的文字。 文字决定了一个智慧种族的上限,也决定了一个智慧种族的下限,更是划分智慧种族与非智慧种族的分割线。 只有文字,才能去描述一切事物。 也只有文字,才能诞生出“概念”。 失去了文字,一切都是虚无的。 所以…… “这份力量,究竟该如何使用呢?” 躺在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林朝辞举起手中的笔,为数不多的魂力流转间,在空中落笔——先天魂力二十级! 每一笔落下,都让前一笔破碎。 落下最后一笔时,林朝辞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手中的毛笔瞬间落到了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随后就化作了一团光斑,消失不见。 温热感从四窍传来。 林朝辞抬起双手,先是用左手摸了摸鼻子,然后再用右手摸了摸眼睛,最后把双手放在嘴前,伸出舌头舔了舔。 “腥甜,还有点铁锈味,是血。” “是失败后的反噬?” “还是成功前的代价?” 林朝辞自言自语的嘟囔道,随后,胡乱的擦了擦鼻子和眼角,静静的坐在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 片刻后,失望的叹了口气。 “魂力没增加。” “看样子,是失败了。” “既然如此,如果是改写我的身体呢?” “让我恢复视力,能否成功?” 林朝辞闭目沉思。 手中再度浮现出毛笔。 抬手,在空中重重落笔——令我恢复视力! 身为一名穿越者,如果说有什么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那无疑是穿越后他变成了一名瞎子。 作为一名瞎子,尤其还是一名年幼的瞎子,在这个没有多少礼貌的小村子里自然会受到很多孩子的排挤,大人们倒还好说,但孩子们的善恶,很多取决于他们觉得这件事是否有趣,是否好玩。 只要好玩,他们不会在意被伤害者的看法与感官,这样的善恶,纯粹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 因为这些孩子不需要理由! 甚至不需要道理! 在穿越前,林朝辞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群孩子揍了,而且,即便是他不愿意招惹这些孩子,也会被这些孩子以“不合群”的理由揍一顿。 这种凭心情作恶的方式,超过了林朝辞最讨厌的双标,完全是无法预料也无法控制的。 因此,他养了几条狗。 当时就想着,就算这几条小狗不能成为导盲犬,最起码也能帮他看家护院,必要时还能吓一吓那些熊孩子。 至于说打架…… 这种事,林朝辞从没考虑过。 让他一个小瞎子和一群孩子打架,确定他脑子没问题? 但谁也没想到,这群熊孩子自认为小狗的体型太小,没有杀伤力,并没把这几条小狗放在眼里。 见到他牵着狗,还敢上来找茬。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只不过,唯一和传闻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放狗咬人! 链子始终在他手里攥着! 长度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如果真有狗咬住了人,人在疼痛下挣扎的力度足以让他瞬间察觉到,尤其是当时他手里一共是七条链子,和其余几条链子的手感一对比,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但架不住有人多嘴! 而且,还是只看表面得出来的结论! 被一群小狗吓得到处跑,磕磕碰碰自然会留下伤口,但在唐三眼里,这就成为了他放狗咬人的证据,而唐三倒也果断,直接就把这件事捅到了老杰克和几个“受害者”家属那边…… 后面的结果就很简单了。 他确实解释了,也阻拦了。 但没人听他这个小瞎子的解释。 他这个小瞎子也阻拦不了任何人。 几条小狗全都被打断了后腿。 除此之外,这群“受害者”家属倒没做什么,走的时候还洋洋得意的表示,这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才没下死手,让他管好自己手下的这群畜生…… 往事如烟,林朝辞不想再度提起。 刚刚止住的鼻血再度喷涌而出,连同眼角,甚至是原本没流血的耳朵,也传来了不同程度的温热。 林朝辞摸了摸,再度确认了一下。 随后,放下手,在心底沉思道: “又失败了。” “第一次提升先天魂力的失败,也许是因为我所使用的也是魂力,毛笔更像是一个发动机,用一克机油去换一吨机油,失败也是正常的。” “所以,这第二次的失败,原因可能有两种:一种是代价不够,另一种是无法作用在我自己身上!” 浑白的眸子呆滞而死板。 林朝辞的心思却突然活跃了起来。 拍拍手,然后喊道:“吞日!” 不远处,一只杂色的金毛犬顿时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跑到床前呜咽了两声,随后被林朝辞弯腰抱上了床,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安静,吞日。” 林朝辞叮嘱了一声,再度召唤出自己的武魂毛笔,引动自己先前两次都没发挥出来的魂力,在半空中落笔——修复吞日断掉的后腿! 魂力如潮水般退去。 空荡荡的感觉席卷了林朝辞全身。 但林朝辞却非常兴奋。 事实证明,不是魂力不够,而是他无法让自己写的字作用到自己的身上,更像是一种“医者不能自医”的规则! 而在林朝辞的怀里,吞日也猛然发出了一声充满了痛苦的呜咽,情不自禁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不断挣扎着,却始终没对林朝辞咬下去。 与此同时,骨骼也发出了异响。 但仅仅是片刻,异响就消失了。 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吞日的毛发黏答答的粘在身子上,试探性的踢了踢腿,随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个翻滚,就从林朝辞的膝盖上跳到了地上。 其余六条小狗顿时围了上来。 一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 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林朝辞家进贼了! “行了,都小点声!” “虽然附近只有咱们一家,但你们叫的声音太大难保不会惊动其他人,再让这些人以为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到了那时可就麻烦了!” “我可不想去解释这份力量!” 林朝辞没好气的呵斥了几句。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顿时小了不少。 直到这时,林朝辞才有心思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首先,我要解决视力问题。” “其次,我要解决入学问题。” “不要把其他人当成傻子,如果我把其他人当做是傻子,那么,在其他人眼里我才是最大的傻子!” “所以,这份力量绝不能暴露!” “要不然,身为封号斗罗的唐昊,是绝不会放过我这种成长上限几乎是高到无法想象的小虾米!” “如果在唐昊面前暴露,等待我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两种:被拉上贼船,亦或是斩草除根!” “毕竟,我的武魂没有缺点!” “只要我想,实力也足够的话,就连昊天锤我也未尝不能塑造出来当武魂,无非是多写两个字而已!” “因此……” “一切的前提是,我不能暴露!” 深夜。 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 天崩开局的穿越者林朝辞默默想道。 第四章.御土神通 在双目失明下,能感知外界且不改变自身的方法极其罕见。 如果只是双目失明,还算不上什么。 精神探测…… 神乐心眼…… 超直感…… 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 念动力…… 林朝辞随随便便就能列出来一大堆。 但这些都是以改变自身为前提。 既然确定了“医者不能自医”的规则,这些方法就不得不作废,他只能从后天可以学习的方法里挑选。 除此之外,他的先天魂力还是个重要的问题。 想让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算是开车,油箱里也得有油啊! 如此一来,两条规矩一卡…… “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御土神通了!” “降世神通里,那位大名鼎鼎的拓芙!” “我和她一样是双目失明。” “她也没什么特殊的血脉。” “她的天赋固然出色,但我也不需要达到她后期的境界,跟着有史以来最强的土宗学习最纯正的御土神通,如果连最基础的感知周围环境都做不到,那我还是干脆点,直接洗洗睡吧!” 躺在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正在转笔的林朝辞猛然逼停了手中的毛笔,随后在半空中落笔——将拓芙修行御土神通的经验直接灌输到我的脑海里! 一眼看上去,条件很苛刻。 拿起书直接学不行吗? 何必像一个慵懒的废物一样,用这种简单却令人看不起的方式,把一种知识灌输到脑海里? 说实在的,林朝辞也不想偷懒。 问题在于…… 他看不见! 而且,他也不会盲文! 穿越前所学的那两句外语,毕业后基本都被他就着饭吃了,不用灌输,难道让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硬猜吗? 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这一行字倒是被林朝辞写出来了。 但就在林朝辞刚刚写完,手中的毛笔就直接化作了一团光斑,一口逆血从心肺处翻涌到了喉头,只听“哇”的一声,林朝辞竟呕出了一口心血! 与此同时,两只耳朵两只眼睛外加两个鼻孔处,也都浮现出了一抹令林朝辞非常熟悉的温热感! “我林朝辞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七窍流血,这特么是氪命呢!” “魂力不够就氪命!” “也就幸亏是医者不能自医,要不然先前我写的那两个离谱的要求,指不定要扣我多少的命!” 林朝辞瘫在硬邦邦的木头床板上,骂骂咧咧的吐槽道,浑身上下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好似一滩烂泥一般,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 好在…… “我还可以续命。” 颤巍巍的抬起手,林朝辞的嘴唇都在无力的颤抖着,由于魂力耗尽,他现在甚至无法召唤出自己的武魂。 但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个放肆的笑容! 能帮人开启感知的功法难找,尤其是还不能对自身动手;但能续命的功法,天底下可多的是! 先不说武侠。 就只说一说仙侠。 有哪个仙侠功法不能续命? 有哪个仙人几百岁就死了? 道引呼吸法…… 吞天魔功…… 不灭经…… 唤魔经…… 他化自在法…… 能让人长生的功法,数不胜数! 林朝辞随随便便就能列出来一大堆。 不过,现在想那些还有点太远了。 目前,他体内的先天魂力不支持他把这些功法具现化,所以说,眼下还是苟命修炼要紧。 “猥琐发育,别浪!” 林朝辞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句话,随后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躺在床上,慢慢合上了眼。 一夜无话。 月落,日升。 又是新的一天。 林朝辞早早的就起床了。 站在院子里用冷水洗了把脸,随后拿起一旁掉毛的老毛巾擦了擦脸,对着明媚的太阳伸了个懒腰,放肆的大吼一声,发泄掉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最后平静的走回到了破旧的小木屋里,收拾起了自己的衣物。 林朝辞没有几件衣服。 干净,整洁,体面。 这些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他很庆幸,眼下的季节并不是冬天。 如果是冬天,出远门会很危险。 林朝辞并不怨恨素云涛没帮他。 如果他是先天满魂力,素云涛没代表武魂殿对他发出邀请,他确实要怀疑素云涛是不是昊天宗安插在武魂殿的卧底。 但他的先天魂力只有一级。 武魂也不是特别优秀。 只是一杆“平平无奇”的毛笔。 让素云涛代表武魂殿对他发出邀请,属实有点为难素云涛,而且,素云涛应该也没有这个权限,都是在规则内办事,多大的情面才能让一个人冒着失去职位的风险给另一个人开后门? 他又不是面子果实能力者! 叮叮咣咣的一顿收拾后,木屋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袅袅炊烟升起,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粥被放在了桌子上。 “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跟我过着这种吃不上肉的破日子!” “有些时候,还会吃不上饭……” 坐在屋子里唯一一张还算能说得过去的桌子上,林朝辞对自己往日的“眼睛们”如此自嘲道。 随后,话锋一转。 颓然之色一扫而空! “不过,我相信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 “昨天晚上,我治好了吞日的腿!” “往后,我会一个个的为你们医治!” “有人曾说过,狗听不懂人话……” “但我觉得,你们心里比谁都明白!” “你们为我引路四年之久,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在未来能达到怎样的高度,但我在此对你们保证,对天地立誓,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我能吃肉你们也能吃上肉,我能喝汤你们也能喝上汤,绝不会有半分厚此薄彼!” “那些仇,我会给你们报!” “那些挑拨离间的小人,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些愚昧无知的大人,我也一定会帮你们出了这口气!” “昔日,是我无能!” “今后,还望大家亲眼去看吧!” “眼下说什么都是虚的,用事实说话!” “现在……” “开饭!!!” 拿起筷子端起碗,林朝辞喝起了粥。 同时,和林朝辞平起平坐,目前正趴在饭桌上的七条小狗,也都纷纷低下头,舔起了碗里的粥。 这顿粥,格外的浓稠。 这顿粥,也格外的香。 第五章.意料之外的来者 光阴飞逝,日月如梭。 不知不觉间,老杰克已经带着唐三抵达了诺丁城内,在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的门口和守卫发生了点不愉快后,唐三就跟着大师玉小刚走进了学院里。 和玉小刚一番交谈过后,唐三为面前这位大师“渊博”的学识所折服,心甘情愿的拜玉小刚为师。 不过,玉小刚也是寄人篱下。 他并不能帮唐三摆脱工读生的身份。 所以,唐三只能来到专门给工读生建造的宿舍里报道,根据排名和标签,这间宿舍被简称为“七舍”,也就是在所有宿舍中排行第七的宿舍。 刚进门,唐三就被迫切磋了一番。 只不过,一群毫无战斗经验的小孩子和掌握了种种唐门绝学的唐三单挑,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好在这些小孩子也算机灵。 看见最强的王圣都打不过唐三,也就没再做什么徒劳的抵抗,和王圣一起乖乖低头认输。 七舍的老大位置,交接的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但后面还有更简单粗暴的! 就在唐三刚刚坐稳这个位置没多久,甚至连两分钟都没到,一个身穿粉红色小裙子扎着长长蝎尾辫的女孩,就猛的推开了七舍的大门! 由于是女孩子,一时间,王圣等人还真不敢动手。 倒不是他们刻意孤立唐三,只是不好意思出手。 在他们的观念中,男孩是要保护女孩才对,就算是不保护,那也不能刚见面就动手啊! 但刚入门的小舞却不是个善茬! 从王圣那边简单了解了一下七舍的规矩后,小舞就把目光放在了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唐三脸上,跃跃欲试的放下行李,随后磨拳擦脚的准备大干一场。 唐三不想和小舞打。 他也不想去欺负一个小女孩。 哪怕对手是一个小男孩,他出手都算得上是以大欺小,玄天功和种种唐门绝学赐予了他充足的信心,即便手头没有暗器,但他一点都不慌。 唐三的想法有理有据。 但他忽略了人心。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小舞既然敢发起挑战,就必定是有两把刷子! 和骄傲的唐三不同。 小舞在一开始就很慎重。 出手间,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只是一瞬间,就把唐三打懵了。 唐三到了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但他先前的托大以及小舞接连不断的攻势,让他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都是先天满魂力。 水准也都差不多。 一方一但抢占了先手,另一方想要发动反击,只能看处于先手的一方给不给这个机会。 处于先手的一方不给机会,另一方就只能被压制到战斗结束,即便是唐三,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小舞确实没给唐三留机会。 唐三最后败的也是干脆利落。 被小舞一个兔蹬鹰就踹趴到了地上。 艰难起身后,唐三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身为唐门弟子的骄傲,以及穿越前和穿越后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很快就把这点不舒服压了下去。 “就算是让她一次……” “而且,也确实是我大意了……” 唐三在心里默默安慰道。 随后,随随便便的就站到了队里,正好站在门口处,和先前被他打败的王圣站成了一排。 小舞骄傲的从队伍里走过。 王圣和所有孩子都低下了头。 惊鸿一瞥之下,看见唐三还没低头的王圣连忙抬起手,想要把唐三按下去,以示对七舍老大小舞的尊重。 但还没等王圣抬手把唐三的脑袋按下去表示对小舞这位七舍老大的尊重时,又是一道迟来的敲门声蓦然响起。 “进!” 王圣愣了愣,叫喊了一嗓子。 原本列队向小舞表示尊重的孩子们,瞬间又变回了松松散散的样子,纷纷把目光放在了尚未被推开的大门上。 七舍老大究竟是谁,目前尘埃未定。 所以,这个头低的还是太草率了点。 唐三也好奇的看向了大门。 工读生名额稀缺,一般来讲都是些天赋不高的乡下孩子来此进学,但有小舞这枚珠玉在前,唐三一时间也不敢小觑天下英雄豪杰。 小舞亦是如此。 粉红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 伴随着一声难听的“吱嘎”声,明显是零件缺油的大门被推开,一只不大的手掌率先闯入所有人的视线里,随后就是这只手掌的主人——一位衣衫破旧、面带伤痕、双目浑浊洁白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不大。 大概也就是和唐三小舞同龄。 比王圣和其他孩子小了不少。 但那双浑浊洁白的眸子,却格外引人注意! “请问,这里是七舍吗?” 男孩淡淡的问道。 唐三一时间还没认出来林朝辞。 但看着林朝辞身下七颗突然冒出来的杂色小狗头,还是瞬间认出了林朝辞,不禁惊呼: “小瞎子?” “你怎么来了?” “竟然还带着你的狗一起?” 听见这话,王圣哪里还不明白? 捅了捅唐三的胳膊:“你认识他?” “认识。” 唐三点点头:“我们是同一个村的。” 但林朝辞却仿佛没听见唐三的质问,踏前一步,根据自己的行动所产生的波纹感知了一下这间宿舍的里里外外,随后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没搭理唐三。 也没搭理这间宿舍里的任何人。 只是突然回头,对身后说道: “都进来吧!” “这里就是我们今后的家了!”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的……” 七只杂色毛发的小狗顿时从门口欢快的跑了进来,一部分跟在林朝辞的身后,还有几只跑在了前头,直接奔着阳光最好的床位跑去。 这能忍? 小舞生气的蹦了出来。 粉嫩柔滑的小脸气的鼓鼓的。 指着林朝辞的鼻子就大声喊道: “知不知道这间宿舍里的规矩啊?” “就算你选择认输,也得说出来啊!” “王圣,这不是之前你说的规矩吗?” “给他再重复一遍!” 王圣苦笑着站了出来。 可还未等他解释七舍的规矩,就看见这名刚刚走进来的男孩,直接就把破旧的小包裹丢在了床上。 随后,没搭理他,反倒是对着小舞这位七舍老大,问出了一个令人摸不到头脑的问题。 “你活了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了?” 林朝辞疑惑的看向小舞。 小舞知道对方看不见她。 但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心悸。 但令她更心塞的还在后面。 “你跟我讲规矩,就是最大的笑话!” “如果你真把这点规矩当真了……” “请允许我质疑一下你的智商,谢谢!” 林朝辞礼貌的说道。 随后,没理会恍若石化的小舞,从床上扯下被子,随意的摊开,放在阳光正好的床上晾晒了起来。 第六章.平平无奇林朝辞 “怎么说话呢?” 唐三皱眉站了出来。 瞥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小舞,一时间心里也有点不快。 他原本还觉得这个女孩的身手不错,心性自然也不错,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会被一个先天魂力一级的小瞎子吓住,属实是丢人现眼! 尤其是他刚刚还败在对方手下。 哪怕是他大意了,但他确实是败了。 如此一来,如果将他们三个人放到一起对比,这个往日里喜欢纵狗咬人的小瞎子反倒是压在了他的头上,整的好像他不如这个小瞎子一样! 这个结果,让心高气傲的唐三如何能接受? 况且,人的成见是很难改变的! 因此,唐三没再理会小舞,而是扭头看向了林朝辞。 同村五年。 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几乎所有人都用“小瞎子”来称呼对方。 他也自然而然的记住了这个称呼。 因此,一时间,他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比较好。 说名字,他不知道。 不说名字,对方就不会搭理他。 这一点,从这个小瞎子进门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无所畏惧,也可以被称为“死猪不怕开水烫”! 所以,唐三也卡壳了。 但在卡壳一秒钟后,他就想到了方法。 “难道不做个自我介绍吗?” “接下来的几年,我们都是住一个宿舍里的同学了,彼此了解一下,也能避免闹出什么误会来!” 唐三淡淡的解释着。 却未曾想到,林朝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反倒是继续和小舞说道: “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如果你今天不滚,明天包括往后的日子里就不用滚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有点也不多。” “上天不会庇护一个蠢货,我也不会。” “这个世界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更深,如果你不怕死,也可以试试让我永远闭嘴,前提是你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以及,接受我残酷的惩罚!” 小舞是十万年魂兽化形。 但并不是说小舞活了十万年。 十万年指的是修为,就像是封号斗罗和魂斗罗这种魂师之间的层次划分一样,有志不在年高,三十岁的封号斗罗一样能和三百岁的封号斗罗平起平坐。 十年及十年以下魂兽,被本能掌控。 百年魂兽,会摸索出独特的战斗方式。 千年魂兽,就有一定的智慧,能从一次次的战斗中总结出经验,补充到自身看似完美的战斗方式中。 万年魂兽,智慧可媲美正常人类。 十万年魂兽,即可化形和口吐人言。 所以,林朝辞并不担心小舞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如果小舞听不懂,那必定是装出来的不懂! 至于唐三…… 谁又会和一条狗分辨对错呢? 就算是互相“汪汪”两声,都能间接的感受到自己的愚蠢! 除非,没把狗当狗看! 就像他一样,把这群小狗当成了自己的眼睛,就算是眼睛不好使了,或者是找到更强的眼睛,把原先的眼睛替换下去了,但最初的眼睛也始终他的眼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对待自己的身体…… 他相信,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的轻慢! 更何况…… 他和唐三还有笔“诬陷”的仇没算! 如果没有唐三不知真相的诬告,那些孩子为了各自的面子,会把那些本来就是磕磕碰碰所产生的伤痕隐瞒下来,就算是被父母发现了,随随便便找个打架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 跟人打架和被狗咬,这是两个概念! 而且,被吓过一次后,那些孩子也不敢再来招惹他。 长剑出鞘固然令人胆寒,但按剑不动才能令人敬畏! 可唐三这一告状,就把事挑大了! 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 那他呢? 被废了这几双好不容易求来的招子! 就算是杂毛小狗,那也是他的依靠! 七只小狗全部被废。 谴星受的伤最重。 四年了,下地走路都走不起来! 粉碎性骨折,外加四年的成长,七只小狗有一个算一个,被打断的后腿完全是畸形发育。 能发力都是个奇迹! 导盲? 这还导个屁啊! 所以说,如果说在这六年的生涯中林朝辞最恨谁,那必定是唐三,其次才是那些一意孤行的大人们,最后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 见到了光,却被人推入深渊! 差的就只是那区区的一步,甚至半步! 如此深仇大恨,如果不是唐昊这个封号斗罗在那里压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目前打不过唐三,林朝辞早就把唐三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 至于说,为什么林朝辞要来诺丁初级魂师学院学习…… 不学习,他怎么修炼? 不学习,他能去哪儿? 唐三好歹有玄天功。 而他具现功法是需要魂力的! 他目前的魂力上限就是一级! 必需拓展魂力上限! 而且,毛笔目前只容纳魂力! 可以把魂力视为“墨水”,毛笔写出的每一个字都需要墨水的支持,墨水没了,还想写就需要拿林朝辞的命研磨,强行磨出来剩下的那点墨水! 这些是林朝辞研究出来的规则。 意思都差不多,只不过用“墨水”的比喻更容易理解。 或许,真正的规则更复杂。 但基本的操作林朝辞算是弄明白了。 况且,这里还有一枚野生无主的十万年魂环…… 诸葛亮七擒孟获,林朝辞不敢和这位震古烁今的丞相相比,但给小舞一个选择,他自认为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小舞听不听……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不听,就留下来给他当十万年魂环。 听了,他也不差这一个十万年魂环。 但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尤其是唐昊还没离开圣魂村,林朝辞觉得,还是应该低调一点比较好。 但低调并不意味着低头! 做到了自己心里的仁至义尽后,林朝辞自顾自的站起身,没理会小舞,也没理会唐三,带着七只小狗就朝门口走去。 去做什么也没说。 更没回答唐三先前的质问。 小舞脸上的小肉肉都在颤抖。 粉嫩的小手已经攥成了一个小拳头。 唐三则大步上前,拦在了门口,把刚刚走到门口的林朝辞直接拦在了宿舍里,两条浓重的小眉毛已是拧到了一起: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魂师学院,村子里应该只有一个名额,那么我想问问,你的入学名额是从何处得来的?” “见势不妙就想溜走?”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耻辱!” 第七章.揭穿唐三虚伪的面目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林朝辞站在唐三身前。 满是伤痕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只是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唐三问住了。 而在唐三和林朝辞的身后,小舞和其他孩子们看见这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尤其是唐三迟迟不肯回答的模样,也是渐渐的回过味来。 合着唐三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又是哪来的脸敢大言不惭的说对方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以“朋友”的身份指责对方? 天底下,有不知道名字的朋友吗? 就算是笔友,都知道彼此的笔名! 既然不是朋友…… “我怎么进来的,有必要告诉你吗?” 林朝辞就站在唐三面前。 挺胸抬头,少年之气昂扬。 没动怒,只是冷冷的反问道。 唐三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但和之前的那个问题相比,这个问题还处于他能回答的范围内,尽管他的答案有些不讲理,但依规章制度办事,谁也没办法从明面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唐三还是拿出了这个借口:“今年的入学名额,圣魂村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既然你也到了这里,那我怀疑你假借身份入学合情合理,这不算过分吧?” “当然。”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林朝辞竟爽快的点了点头。 就算是唐三,都没料到林朝辞会玩这一手。 但林朝辞的反击还在后面。 点完头后,话锋一转: “每个人都拥有怀疑任何人的权利。” “但在怀疑过后,每个人拥有的权利仅仅是调查和举报,私自审问或拘禁,都是过线的操作。” “你可以选择这些过线的操作,但你一但选择了过线的操作,我也自然会采取同样过线的操作来应对你。” “所以……” “现在你可以去举报了!” 林朝辞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唐三的肩。 随后,推开了心神恍惚的唐三,推门而去。 门扉未关之际,林朝辞好意的提醒幽幽飘来: “对了!” “去举报的时候,别忘了跟老师或院长说我不是你的朋友,要不然,估摸着你在老师和院长的心里,就会成为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了!” “而且,还是出卖朋友的那种!”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见!”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七条小狗从门缝处钻了出去。 王圣欲言又止的关好门,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唐三,然后又看了看明显被气得不轻的小舞,不禁缩了缩头。 惹不起惹不起…… 这俩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刚刚走的那个,更惹不起…… 看上去就像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平头哥一样,尤其是脸上的那些伤疤,一看就是打架留下的,再加上那几只凶巴巴恶狠狠的小狗,“不好惹”的标签给谁,这还是个问题吗? 反正,王圣觉得这不是个问题。 既然都惹不起,还能怎么办? 躺平呗! 七舍的老大老二老三掐架,无论是谁赢了谁输了,都没他们这群小虾米评头论足的份! 既然如此…… “散了散了!” “都散了吧!” 王圣愕然抬头。 才发觉是小舞抢了他的话。 王圣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小舞这位七舍目前的老大,提前一步说出了王圣的想法。 王圣自然也乐得图个清净。 指手画脚的对其他人指挥道: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别一天到晚的围着大姐大团团转!” “大姐大,您刚来这里,也不知道熟不熟悉学院里的环境,如果不介意的话,小弟我叫王圣,愿意带您认认路,顺便介绍一下咱们七舍在学院中的江湖地位!” 都是中二的年龄。 甚至连“江湖地位”都给排了出来。 只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舞一听这话,眼神顿时一亮,刚刚林朝辞的威胁瞬间被抛之脑后,摘下自己粉红色的小包裹,随手扔在了一张采光度不错的床上,随后推开了七舍的大门,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带着王圣和几个小弟从门口光明正大的离开: “走!” “带我认认路!” “就...先去食堂吧!” “正好也到吃饭的时间了!” 王圣和几个小孩连忙跟了上去。 由于人数不少,五六个人拉横排,就算并成两列,原本站在门口处的唐三也是被撞的后退了两步。 吵闹声渐行渐远。 宿舍里,其余人也在做不同的事。 有的是在翻书,有的是上床冥想。 唐三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孤寂,就像是他被孤立了一样,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但很快,唐三就在心里摇了摇头。 “还是那个小瞎子骗了大家!” “千里马?” “他也配?” “一个先天魂力才一级、武魂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毛笔、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的千里马,确定不是在侮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千里马?” 想到这里,唐三的心情忽然又高兴了一点。 无论怎么说,对方的起点太低了。 如果不是为了筛选适合他的魂兽,他现在就能去获取魂环,成为一名真正的一环魂师! 魂师只有到了一环,才能叫魂师! 没到一环的魂师,按照境界划分,统一应该被称为“魂士”,虽然也是魂师序列里的一部分,但和真正的魂师相比,成为魂士真的很简单! 有武魂,有魂力…… 满足以上两点,就是一名魂士了! 所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斗罗大陆上的魂士千千万,就算是种地的老农,都算得上是一名魂士! 只有成为魂师,才是人上人! 也只有魂师,武魂殿才会给予补贴! 别管给的钱多钱少,白给的钱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里,唐三动力十足。 但他就算动力再足,也是屁用没有。 第一个魂环对魂师来讲意义重大。 很多后期才能发力的魂师,就是因为第一个魂环带来的魂技太弱,才落后于其他的同龄人,一步慢步步慢,渐渐的就跟不上时代了。 对于这一点,玉小刚和唐三说过。 所以,唐三现在既着急也不着急。 因为这事着急没用! 再者,唐三也是个骄傲的人。 他有自己的尊严和脾气,不可能热脸去贴冷屁股,所以即便是看见了这件宿舍里其他人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没硬着头皮上去搭讪。 骄傲的一扭头,也是推门离去。 宿舍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才有人吐了口痰:“大家以后都别和这人玩,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结果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拿着人家的眼瞎起外号,叫人家小瞎子;这样的人,人品不好!” “没错!” “说的有道理!” “我赞同!” “俺也一样!”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但其中难免有几个特别不会说话的。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说沉默了。 “我也赞同,但我还是要说一句……” “谁吐的痰谁擦……” 第八章.没人规定瞎子就必须失去方向感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食堂。 第一层。 七只小狗正狼吞虎咽的啃着骨头。 “慢点吃,别噎着。”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撕着骨头上的肉。 看着这七双“眸子”,满是伤痕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虽然他还看不到这七双“眸子”究竟长什么样,身上的毛发又是什么颜色,但御土神功已经入门的他感知几只小狗还是轻轻松松的。 可惜……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林朝辞拉开身旁的椅子: “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的话,请让我吃完这顿饭。” 看见这张被拉开的椅子,自认为脚步很轻很轻的小舞不禁愣了一下,但看了看林朝辞那双浑浊洁白的眸子,小舞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耳朵才更好使的吧?” 小舞默默想道。 随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 一点都没跟林朝辞客气。 “你可以慢慢吃,我不着急的。” “我只是好奇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却一直没想明白,正巧在食堂看见了你,所以就想来问问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 小舞的脸上挂着几分心虚。 好在,林朝辞目不能视。 但林朝辞也不需要看见。 似乎是听见了一个笑话,林朝辞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旋即冷笑一声:“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身为化形魂兽的你,如果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就不要想着在人类世界里混了!” 小舞的手背上立刻凸显出几根青筋。 粉红色的眸子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恐。 在先前,小舞更多的还是怀疑。 她认为林朝辞是在诈她。 她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山,就被一名魂士拆穿了身份,而且对方甚至连分析都不需要,直接就把答案拍在了她的脸上,就差把解题步骤讲给她听了! 合着人类世界都是如此的不讲逻辑? 说好的封号斗罗才能看穿化形魂兽的真身呢? 骗子! 人类都是一群大骗子! 小舞暗戳戳的吐槽着。 但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了。 真想要杀她,怎么都能杀了她。 毕竟,她如今处于人类世界里,一个举报上去,无论是武魂殿还是两大帝国,都不会放过她这枚十万年魂环,尤其是她这枚十万年魂环甚至没有自尽的能力,就算是献祭都找不到目标。 如果不想要杀她,她害怕也没用。 况且,能当着她的面挑明此事,本身就是不想杀她的一种表现。 真想动手,哪有什么废话? 小舞的逻辑奇奇怪怪的。 但有些事,确实是被她猜对了。 因此,当想通了这些道理后,小舞再看身旁的这个坏家伙时,就生出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有点感动但不多。 有点畏惧,但也不多。 所以,小舞大胆的怼了怼林朝辞的胳膊肘,看着林朝辞面无表情的表情,竟笑了起来: “哎!问你个问题呗?” “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朝辞掀了掀自己的白眼,他现在翻白眼甚至不需要活动眼球,因为他看谁都是一副白眼:“你问了我就一定要回答吗?” “最起码你跟我说话啦!” 小舞笑嘻嘻的一拍手:“如果你真的觊觎我这枚十万年魂环,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距我于千里之外,要么是威胁我,要么是迷惑我,总之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当着我的面说的如此明白!” 林朝辞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 但小舞准备的猛料还在后面。 “我一看,你就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 “是叫刀子嘴豆腐心吧?” “总之,你没有害我的心!”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害怕的?” 小舞一脸“你就承认吧”的表情,即便林朝辞看不见,也能从小舞刚刚的话里感受到那种“实锤”感。 “林朝辞。” 扛不住压力,林朝辞敷衍道。 但为了保证自己名字的正确度,杜绝唐三和小舞去大斗魂场注册“三舞组合”结果被注册为“三五组合”的奇葩事件,所以,林朝辞在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林就是树林的那个林。” “也就是我的姓氏,没什么好说的。” “朝辞则是早发白帝城里的那个朝辞。” 林朝辞自认为自己解释的很到位。 但他忘了这个世界里没有早发白帝城这首诗。 所以,尽管林朝辞说的很认真,但不知道早发白帝城这首诗的小舞,还是一脸无辜的眨了眨自己的一双大眼睛。 问吧,显得自己没文化。 不问吧,不知道朝辞是哪个朝辞。 这个世界里的文字和林朝辞穿越前所在世界里的汉字一模一样,所以,一些同音字甚至是同音词,也依旧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想了想,小舞还是决定要尊重一下林朝辞,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学识浅薄,作为一个外行人,她还是采取了外行的方法,态度非常诚恳的问道: “这个早发白帝城里的白帝城……” “呃……” “是你们人类的哪个城啊?” 林朝辞险些把手里的筷子撅折掉,忽然间就想起了这个世界里没有白帝城,几分伤感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白帝城,是一座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城池,早发白帝城也不是一座城,而是一首诗的名字,就像是一些诗歌的名字一样。” 说着,林朝辞拿起筷子,在桌子上一边写着,一边口述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写罢,林朝辞放下手里的筷子。 拿起餐盘,起身走向了洗碗池子处。 小舞下意识起身:“我帮你吧!” 林朝辞还没走太远。 听见这句话,面无表情的回过头: “多谢,但不必!” “没人规定瞎子就必须失去方向感!” “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听我的警告!” “天道无情人有情!”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了!” “此外,当着当事人的面叮嘱你一句,最好小心唐三,就算是留下来,也别和唐三走的太近!” “某位偷听者也不用躲了!” “我看不见,没什么好怕的!” 小舞:??? 唐三:??? 王圣等人:??? 完蛋! 这人又出尔反尔起来了! 明明刚刚还在说,没人规定瞎子就必须失去方向感,结果现在又说,他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 你看不见,怎么知道有人在偷听? 你看的见…… 好像确实是看不见…… 眼睛这玩意又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眼睛看上去好好的,突然说自己看不见了,说不定还有可能是装的,但看上去都有问题的眼睛,看不见事物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能看见才不正常。 所以,看着林朝辞走向洗碗池子的笔直路线,唐三只是困惑的摸了摸下巴,然后就把这点小矛盾抛之脑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刚才林朝辞对他的“污蔑”上。 第九章.每个人的轨迹大不相同 “有意思,有意思!” 神界。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 面容年轻英俊、一席白发披肩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虽然说着有意思,但语气和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似乎并没有被这点有意思的小事牵动思绪。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同样年轻的妖媚少妇,少妇身材丰腴,穿着不知是何材料制作而成的黑色薄纱,若隐若现的风情为她平添了几分诱惑力,秀发如墨,被简简单单的盘成了一个发髻。 听见男子的自言自语后,这位妖媚的少妇也是缓缓放下棋子,将男子刚刚落下的棋子碾碎吃掉,随后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你似乎并不着急。” “难道是找到新的目标了?” “还是说,你要出手破我设下的局?” 男子却忽然笑了起来。 摇摇头,又捻起一枚棋子,最后把自己手里的这枚棋子,放在了一个能遏制少妇刚刚所下棋子的位置上。 明明可以吃掉,却偏偏不吃。 妖媚的少妇微微皱眉。 慵懒的坐姿也正经了几分。 而在这时,白发的男子才缓缓出言。 “罗刹,你的心太急了。” “就像是这盘棋一样,如果你不和我下到最后,那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你准备了什么后手。” “你知道的,我不会破你设下的局。” “至于说,我是不是找到了新目标……” “或许是吧!” “但这块突如其来的磨刀石,我感觉是要磨废我挑的这把新刀,所以,我刚刚其实在想的是我要不要出手,在不违反神界规定的基础上帮一帮这个小家伙呢?” 男子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罗刹神却冷冷一笑:“说的好像是你这个混蛋敢出手一样,如果你敢出手,你的那个神考者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连自身的意识都被压制了,可笑至极!” “是吗?” 白发男子微微一笑。 旋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意味深长的嘟囔道:“没有大祭司,又怎么可能有通关的神考者呢?” 此话一出,罗刹神的明眸顿时一缩。 原本想拿棋子的手也陡然顿住。 片刻后,罗刹神才突然收回了手。 “无趣的男人!” 说着,罗刹神拂袖离去。 幽幽的声音从宫殿外飘来:“既然你不想出手还不想把刀磨废,那就让我给你选中的这把刀填填底蕴吧!” “没问题。” 男子笑着回答了一声。 看着面前这盘还未下完的棋,倒也没生气,随手一挥,棋盘连同未下完的棋子就化作了一团飞灰。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只余下了他轻轻的一句叹息:“磨刀石磨刀石,如果能磨断天下的刀,就不再是磨刀石了,而是一柄慑服天下的神兵!” 轻轻的叹息缓缓回荡在宫殿里。 而在人界。 在天斗帝国的诺丁城里。 在诺丁城的初级魂师学院里。 林朝辞正淡定的听着课。 小舞就坐在他的身边,唐三则坐在小舞的另一边,再往后,就是王圣和其余几个七舍的成员,以及一些其他宿舍的孩子,反正林朝辞是不认识。 小舞终究还是没回星斗大森林。 在小舞留下后,林朝辞还问过小舞。 但小舞没说原因,林朝辞也没再问。 一枚野生的十万年魂环,林朝辞虽然不嫌少,但也不嫌多,眼下虽然吸收不了,但谁也不敢保证未来吸收不了。 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对魂环的年限,林朝辞没什么要求。 不客气的说,拥有了毛笔武魂的他已经可以媲美这个世界的神灵了,甚至是一般的神灵都达不到他的能力极限。 无非是增加魂环年限而已。 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 神灵可以把这种能量注入到神考者的魂环里,让百年、千年、万年魂环蜕变为十万年魂环,所以用科学的眼光看,神考者的身份就相当于一条链接,神灵可以用这条链接给神考者发送文件,神考者则通过接取这些文件来更上一层楼。 “也不知道那些神灵听见我粗糙浅薄的理解会不会被气的下界,然后找到我,锤爆我的狗头……” 林朝辞默默的自嘲了一句。 指间的钢笔无风自动。 仔细看,才能发觉,不是钢笔顺着手指转动,而是手指配合着钢笔的转动而提前摆出了相对应的姿势! 风? 不! 更应该说,是气! 自从上次和唐三发生的冲突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神界一天,人界就过去了一年,所以在罗刹神和修罗神下棋的这小半天里,人界自然就相当于过去了半年。 第一个月,唐三就获取到了魂环。 百年魂环,让唐三出尽了风头。 同时,小舞也在这第一个月里偷偷的找了一个地方凝结出了魂环,年限卡的比唐三更紧,几乎是接近了小舞个人的身体承受极限。 十万年魂兽,就是这一点比较强。 其他魂师担心魂环的年限问题,年限高了不太好吸收,年限低了吸收也是浪费自身的一个魂环位置。 至于林朝辞…… 他闭门造车了半年! 半年后的今天,他才堪堪把魂力提升到了十级,满足了获取第一魂环的条件,目前正为挑选什么类型的魂兽而犯愁! 不是说他不努力。 问题是,他的先天魂力只有一级。 魂师这条路的特点是这样的: 十岁以前的修炼速度不会太快,修炼速度会受限于身体条件,就算是认真修炼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但认真修炼能让身体加速发育,大部分个子不高的魂师,其实都是在这个时候没认真修炼,拖慢了后面发力期和黄金期的修炼速度。 十岁到二十岁,才是大部分魂师的发力期,经过系统培训的魂师,在这个年龄段里已经打好了基础,也就是身体素质,开始进入弯道超车的阶段。 对于魂师界的一些天才而言,一个月提升一级魂力只是最基础的要求,据说武魂殿有五天就能提升一级魂力的天才,所以才把这个阶段称为“发力期”。 二十岁到三十五岁是黄金期,大部分魂师一生的上限都由黄金期决定,如果在黄金期里能突破到魂斗罗,也就说,在未来有成为封号斗罗的希望。 如果突破魂圣,未来就有成为魂斗罗的希望;如果突破魂帝,未来就有成为魂圣的希望。 以此类推。 再往后,就是水磨功夫了。 当今所有封号斗罗都处于这个阶段。 这也是林朝辞为什么一边修炼还要一边读书的原因,原著里对一些细节的描写不到位,想要更深刻的了解这个世界,只有认真学习听课,下课后查阅资料,空闲时间努力修炼,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亲身去验证这些理论。 但是…… “藏锋半年,也该亮剑了!” 洁白的眸子里无念无想,但在林朝辞手中一直转动的笔却突然停了下来,分毫不差的停在了食指和拇指之间。 贸然突破,根基不稳? 笑话! 他林朝辞需要“根基”这种东西吗? 这就好比说,叶天帝回望自己少年时期结果发现自己少年时期的根基不稳,一样的可笑! 所谓的“极限”永远不存在! 所谓的“完美”也永远不存在! 要不然,就没必要修炼和突破了! 所以,都是在寻求进化,要什么根基? 只要修炼者的根基能支撑修炼者自身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其实,就做到了它应尽的职责了! 至于下下一个境界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回头来修补啊! 毕竟,从来就没有完美的功法! 第十章.人兽殊途 “朝辞朝辞,需要我跟你走一趟吗?” “反正这也到寒假了。” “正巧,跟我回家看看呗?” “到时候,顺便就能把你魂环的问题解决了。” 藏书室内,刚给林朝辞讲完书籍上记载知识的小舞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但听见林朝辞的告别,瞬间又满血复活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林朝辞听的直头疼。 连忙举起手,示意小舞暂停一下。 随后,面无表情的合上了书:“你确定我跟你回家看看,我还有命能回来?我之所以让你留在这边,具体是什么原因,你心里没点数吗?” “数倒是有的,但不多……” 小舞偷偷的嘀咕了一句。 林朝辞顿时挑了挑眉毛:“听这意思还委屈你了?” “没没没……” 小舞连连摆手:“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只是我觉得,以咱们俩的关系,你没必要不信我。” 林朝辞面色骤冷。 半是气,半是冷,笑了一声。 随后,平静的反问道:“你说说,咱们俩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 小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尽管看不见,但林朝辞还是能想象出小舞看他那种“问出智障问题”的惊讶目光,不禁无力扶额,叹了口气。 跺了跺脚,根据震动波感知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后,林朝辞才缓缓起身,拿着书走到了书架旁。 一边放书,一边说道: “不!” “我们不是朋友!” “从前不是,今后更不是!” “非要说的话,你是我养的储备粮!” “你我无冤无仇,按理说我并不应该拿捏你,但我的私心很重很重,你之所以能在现在还安然无恙,很大程度上,是归功于我并不需要你性命的前提之上!” “所以说,你最好安稳点。” “这个寒假,你去哪都无所谓。” “但如果寒假结束后我见不到你,你最好期盼我在未晋升封号斗罗之前就夭折,要不然,你不会想知道我对你的报复手段究竟是怎样的。” 小舞一听这话,顿时就急眼了。 正巧,藏书室里此刻也没人。 小舞想也没想,直接冲上去,一把就拽住了林朝辞的衣领,然后反手就把林朝辞抵在了墙角: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行,就算你刀子嘴刀子心,但你这半年以来,每次前往藏书室里看书,有哪一次我没陪着你?” “有哪一次我的态度不耐烦了?” “如果没有我给你念书,你根本就看不见这些书上写了什么,我说这些不是邀功,只是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我就算没功应该也没过吧?”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为什么就总是来威胁我?” “而且,你还打不过我!” “你究竟在骄傲些什么?” 面对小舞这阵歇斯底里的质问,林朝辞却淡定的抬起手,握住了小舞攥在自己衣领上的小手,旋即用力一掰,往侧面一带,就把小舞推了一个踉跄。 “无知不是原罪,骄傲和自大才是。” 拍了拍衣领,林朝辞抬起浑浊洁白的眸子看向小舞,即便他看不见,也能清晰的听见小舞粗重的呼吸声。 林朝辞并未动怒,反倒是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过之后,还带着几分残留笑意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不禁反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打不过你?” “是因为魂力等级的差距吗?” “你十四级,我十级。” 小舞吸了吸鼻子:“没错!” “由此可见,你不是装出来的……” 林朝辞苦恼的叹息道。 小舞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不是装出来的?” “意思就是说,你是真的傻。” 林朝辞面无表情的补上了一刀。 说完这句话后,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小舞的反应,抬起手示意暂停一下,然后接着反问道:“你给我读了很多本书,所以我想请你仔细的回想一下,有哪本书里写着魂力等级就是决定魂师战力的标准?” “但你的武魂是毛笔。” 小舞不服气的提醒道。 “但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创魂技。” 说着,林朝辞抬起手,无数道细小的气流汇聚到他的掌心上方,一个模糊的气团在小舞惊讶的目光中出现。 然后,被林朝辞反手捏散。 “所以说,你是真的傻……” 简单展示后,林朝辞再度精准补刀。 随后,又给了小舞一记凶狠的补刀: “情分是情分,种族是种族。” “一开始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一次是隐晦的提醒,一次是明显的提醒,但两次提醒之后你还选择留下,那我自然要为我自己考虑考虑。” “看在你给我念书的情分上,这半年以来我从未针对过你,你想出去玩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了不能跑路之外,我给了你最大的自由。” “但是,我该防你的,还是会防你。” “你是兽,我是人。” “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我们之间的情分,也是一本明账!” “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 “我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你也要为你的选择买单,在情况合理的范围内,我用我的手段来限制你利用你,并不能说明我的心冰冷无情,只能说,我的手段比你的反抗更高明!” “仅此而已!” 说罢,林朝辞一抖风衣,转身离去。 小舞被气得瑟瑟发抖。 指着林朝辞的背影,半天都没说出话。 直到背影消失,小舞才蹲下身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而这一幕,也恰巧被刚刚赶到现场的唐三所见。 回想起梦中所见,那种真实到了令人难以忘怀的真切感,唐三顿时心疼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伸手按住小舞的肩,气愤道: “是林朝辞欺负了你吗?” “你等着,我替你报仇去!” “如果他今天不来给你道歉赔罪,我唐三这个唐字倒过来写!” 唐三怒不可遏。 但他未曾想到,小舞却突然扯开了他的手,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珠,然后盯着一双红红的眼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字一顿的威胁道:“你敢找他的麻烦,那我就敢找你的麻烦!” 说罢,小舞转身就离开了藏书室。 藏书室内,瞬间又只剩下了唐三一人。 “林朝辞你个狗东西!” “把小舞还给我!” “那是我的小舞!”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不多时,藏书室里响起了一声哀嚎。 声音不大,却痛彻心扉。 但很快,藏书室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挥拳砸墙声,似乎是在诉说着挥拳者心中的痛苦。 第十一章.星斗大森林 十二月的寒风,格外凛冽。 离开了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的林朝辞,此时已经抵达了星斗大森林的外围,拿出前半年打工所赚到的积蓄,在一个破旧的旅馆里定下了一间房间。 房间是厢房,没有多少阳光。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每个开旅馆的老板都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但这并不能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旅馆。 简单一句话:爱住不住。 反正来这里的都是魂师。 可以说,都是不差钱的主。 不狠狠宰一笔,都对不起这些魂师。 当然,就算是宰,宰的也是林朝辞这种一看就很年轻的菜鸟,像武魂殿、上三宗下四宗、两大帝国、诸多学院、甚至是组团而来的魂师,这些开旅馆的老板不被反宰一手就算是走运了,根本不敢宰客。 这叫什么? 这叫见人下菜碟。 不过,林朝辞却已经习惯了。 因为在这座小镇里,不只是旅馆的老板会见人下菜碟,小吃摊的老板、杂货部的老板和很多很多人都会见人下菜碟。 可谓是鱼龙混杂之处。 在这里,能见到收购魂兽身上零部件的商人,能见到投机取巧者,还能见到拍卖场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些散人淘宝者,试图从沙子中挖出金子。 总有不识货的魂师,稀里糊涂的就把一些珍贵的魂兽零部件低价卖出,在来到这里的五天内,林朝辞已经见到过不少类似的交易发生在他的眼前。 因此,这个扭曲的交易链,就以这种看上去不可思议也不合理的方式,渐渐的形成了。 在这条扭曲的交易链里,甚至还有雇佣别人帮忙猎杀魂兽,或是招收人手组队下本的任务…… 酬劳很丰厚。 但林朝辞没敢去接。 这种要求,看上去就是黑吃黑。 只有钱的人进去,就是一只肥羊。 拳头大于一切,没什么可解释的。 所以说,他宁可在旅馆里等着,慢慢拓展人脉关系和打探周围环境,也不愿意领取或发布这些任务。 况且,他兜里本就没多少钱! 定房间已经是一大笔的开销了,他还不是魂师,领不到武魂殿的补贴,兜里的钱自然要省着点用。 不过…… “很快,就会有钱了!” 散去自己的武魂毛笔,林朝辞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小版风衣,一甩,就把风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金属牌盒,把刚刚写完的最后一张卡牌放进牌盒里,扣好牌盒的盒盖,最后将牌盒卡在了腰带上,使牌盒与腰带上特意设计出来的凹槽部分,完美契合。 做完这一切后,林朝辞才放下风衣。 齐膝的风衣,完美掩盖了腰间的牌盒。 作为一名穿越者,尤其还是一名自现代而来的穿越者,脑子里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很正常。 林朝辞在诺丁初级魂师学院里呆的这半年时光,可不仅仅是读书和修炼,改良自己的战斗方式也在其中。 毛笔的优点很多,也很绝对。 凭空造物,扭曲事实…… 违背常理,修改一切…… 以上四点,哪怕是单独拎出来其中的一点都足以让任何人疯狂,而兼顾了以上四点的毛笔如果还算不上是绝对的优点,恐怕天下也就没什么优点可言了! 但毛笔的缺点也很明显! 写任何东西都需要时间! 换做游戏里的术语,就是说,用毛笔释放技能需要一定的读条时间,而且还不是某一个技能需要读条时间,是所有技能都需要读条时间! 这简直是摆在刺客面前的活靶子! 不! 应该说,是死靶子! 因为写字时,无法移动! 非要移动也可以,但前面写的字会自动消散,不仅施法失败,消耗的魂力也不会返还! 缺点极其明显! 所以,林朝辞才制作出了卡牌! 大人,时代变了! 谁规定炮台就一定要原地开炮? 如果敌军玩突脸战术,难道还不能让炮兵把炮弹卸下来,当成一个大号的手榴弹扔出去,近距离杀伤敌军? 再不济,给炮台上刺刀也行啊! 推着炮台跑,好歹能有点杀伤力! 至于说,一个炮兵能不能完成以上的任务…… 那是炮兵的个人问题! 理论上能行得通,就没问题! “吞日、逐月、谴星……” “裂地、覆水、掠火、捕风……” “是时候,该给那些智商堪忧的魂师上一课了!” “让他们知道,在这个江湖上有三种人不能招惹:行走天下的僧尼道士、毫不起眼的乞丐残疾、表面上看似人畜无害的老人和小孩!” 说着,林朝辞关上了房门。 七条小狗围着他的腿跑动着。 时而前,时而后。 但无一例外,都很兴奋。 林朝辞缓步走下楼梯,人畜无害的走到前台退掉了房间,然后人畜无害的出门,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最后人畜无害的朝远处的星斗大森林走去。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 这些小尾巴也很兴奋。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道德上限,也永远不要高估一个人的道德下限,就算林朝辞身上没有钱,对于这些小尾巴而言,只要能抓到林朝辞,也能用一些肮脏的方式取得他们的利益。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出了小镇,林朝辞默默一笑。 “希望你们不是一群穷鬼。” “也希望你们的智商够用。” 林朝辞淡定的一回头,目光在几个方向上重点停留了一下,和这几条跟出来的小尾巴对视了一眼,甚至是点点头后,才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 生机,他已经给了。 再追上来,那就是一群蠢货。 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的蠢货,还不如早点死了为大自然做化肥比较好,指不定来年的粮食还能高产呢! 而林朝辞这突如其来的一扭头,把不少小尾巴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当林朝辞顶着那双洁白的眸子和他们对视,甚至还对他们点了点头,更让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小尾巴的数量少了约有三分之一,还有一部分的小尾巴面面相觑,不敢继续跟上去,只有几条大胆的小尾巴,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而等待他们的则是…… “捕风,第一技能,风刃术!” 星斗大森林外围。 林朝辞轻声吩咐道。 身畔,一只壮硕高大的狼王顿时吐出一口青色的口气,口气在出口的瞬间就化作了一道薄薄的青色风刃,将不远处在所有小尾巴中活到最后的那条小尾巴,拦腰斩断,分成了两截。 “干的不错。” 林朝辞夸了一句。 从石头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在空中随意的抓了一下,一张约有巴掌大小的卡牌就被他握在了手里,在他身旁的狼王也瞬间缩水,变成了原先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了,跟上!” 把卡牌收进牌盒,林朝辞转身朝星斗大森林的更深层走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七只人畜无害的小狗。 第十二章.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 神秘的星斗大森林里,蕴含了太多的未知,每个进入星斗大森林里的魂师,都相当于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所以,魂师组队的事例并不罕见。 而在这些组队的魂师之中,还因为背景与实力,划分出了高中低三个档次,最低档次的魂师只能干最不起眼的活,而最高档次的魂师则能作为队伍的领导者与指挥者,发号施令。 就像是此刻的戴维斯一般。 年仅十六岁的戴维斯,带着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举手投足间,竟有了几分挥斥方遒的意味,令在他身旁年仅十二岁的朱竹云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 如果能选择,谁会不喜欢力量呢? 这里的“力量”不仅仅指的是一个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也可以指经济财富、人脉关系、身份地位、还有很多很多其他方面的力量。 总而言之一句话:力量是个好东西! 朱竹云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位未婚夫。 但她没有选择。 她目前唯一所能做到的,也是她应该做到和必需做到的,只是扮演好一个未婚妻的角色,和戴维斯把武魂融合技幽冥白虎修炼成功。 只有武魂融合技,才能让她的地位稳固下来。 所以,说她是未婚妻也没错。 但她更像是一个道具! 一个用来完成武魂融合技的道具! 不过,就算是道具,她的命运也远远比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强! 戴维斯已经清剿掉了竞争皇位这条路上的绝大多数的对手,她加入进来,纯粹是躺赢。 戴维斯把她当道具看,也确无不可。 但她那个可怜的妹妹…… 结果应该是不怎么好的…… 可惜,朱家的规矩就是如此。 朱家的规矩也就是这么残酷。 历代星罗皇后都没能改变,她如今这个连星罗太子妃都算不上的朱家大小姐,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朱竹云的一双眸子里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黯然神伤,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看向了队伍前方比自己大了四岁的戴维斯:“维斯,距离目标地点还有多远?” 在前方奔跑的戴维斯缓步停下,态度不错,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地图看了看,然后回头说道:“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到三个小时就能赶到,前提是,那群幽冥灵猫能安安稳稳的待在那里。” 说完,戴维斯还不忘安慰道: “放心吧,竹云。” “幽冥灵猫喜暗,那里还处于阴面。” “不出什么大事,不会舍弃老巢的。” 魂兽有腿,所以能跑。 魂兽的栖息地倒不是什么秘密,一般魂师或许不知道,但像武魂殿和两大帝国这种庞然大物,搞清楚一些魂兽族群的栖息地还算不上什么难题。 一般来讲,魂兽族群会有几个位置不同的栖息地,随着节气的变化,魂兽族群也会适当的进行迁徙。 所以说,并不是拿着一张标注了所有栖息地的地图就能顺利找到魂兽的,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定的运气因素。 而且,谁也不敢保证这些魂兽族群就只有地图上标注的这几个栖息地,情报人员也不是万能的,更不是全知全能的。 正如先前所说。 星斗大森林太大了! 未知的东西也太多了! 就算是封号斗罗,也不敢在星斗大森林里随便浪! 所以,获取魂环这种事,主要看脸! 戴维斯今天的运气如何? 奔跑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带着星罗帝国狩魂小队赶到现场的朱竹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给出回答:他们的运气非常不好,连一只猫影都没见到。 唯一见到的,是零零散散的猫毛。 “莫非是发生什么事了?” 戴维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可即便是他找遍了地图,也没发现有另一处标注了幽冥灵猫存在的地点,不禁大感头疼。 但很快,事情就有了新进展。 “禀殿下,这群幽冥灵猫应该刚走了不到四个小时,有些巢穴里甚至是温热的,而且我们还拿到了这个……” 一名白衣人单膝跪地,然后从身后另一个白衣人手里接过一只黑色的小猫,掐住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的后脖颈,把这只小猫拎了起来: “殿下请看。” “这是幽冥灵猫的幼崽。” “一窝幽冥灵猫平均在六到十只。” “可见,那群幽冥灵猫是倾巢而出。” “所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群幽冥灵猫走的非常仓促,甚至连幼崽都顾不上了。” 戴维斯倒是没理会这只小猫。 朱竹云则把这只小猫拎了过来,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后,才松开手,把这只小猫放在了地上。 可能是因为气息相同的原因。 这只还没诞生智慧的小猫并没攻击朱竹云,在被朱竹云放下后,甚至还蹭了蹭朱竹云的腿,然后才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猫窝里走去。 “如果是逃窜,不会忘记幼崽。” “但如果是战斗,就能说得通了!” 戴维斯攥了一下拳头,认真道:“而且幽冥灵猫还是一种极其记仇的魂兽,如果有人杀了它们的同伴,它们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回去。” 星斗大森林里有很多幽冥灵猫。 戴维斯找到的只是其中的一窝。 继续找其他的幽冥灵猫也可以,但既然掌握了这群幽冥灵猫的线索,戴维斯也懒得继续去找。 因为神秘,星斗大森林才危险。 况且,这一窝幽冥灵猫中,年限最高的就是一只约有两千三百年的幽冥灵猫,正好卡在朱竹云第三魂环的年限上。 是冒着风险寻找其他的幽冥灵猫,还是跟着脚印,趁着这群幽冥灵猫离开的时间不长追上去? 戴维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我们追!” “日落前如果追不上,再想办法!” 说着,戴维斯一马当先,跟着脚印就冲进了更深层的树林里,朱竹云和其他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的成员也不敢在原地呆着,也纷纷起身追了上去。 而在这条路线的尽头。 也就是这条路线的终点处。 一只体型巨大的人面魔蛛、十二只被蛛网吊在树枝上的幽冥灵猫、七只奶声奶气怒吼的小狗,以及一个手持树枝,时不时就用手里的树枝怼一怼幽冥灵猫的小孩,构成了一副“和谐美满”的画卷。 只不过…… 是林朝辞自以为的“和谐美满”…… “俗话说得好,猫狗天生是冤家。” “你说吞日他们几个也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怎么就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林朝辞一边怼,一边碎碎念着。 随后,还倒打一耙的埋怨道: “你们看看!” “为了不让你们失血过多而亡,覆水还使用了祈愿术给你们治疗了一下伤口,感觉你们不是来和我打架的,完全是来蹭覆水治疗的。” “所以说,这事很难办啊!” “你们又没钱,治疗费用怎么算呢?” 十二只幽冥灵猫一脸的生无可恋。 也不挣扎了,静静的坐在蛛网里。 默默的看着林朝辞对它们碎碎念。 一时间,倒真有了几分“和谐美满”的意思。 第十三章.十万年化形魂兽 十二月的薄雪,初见微寒。 林朝辞就近找了点木头,让掠火喷了口火焰汇成了一团简陋的篝火,然后用土石做了一个陶锅,烧了点热水。 在做完了这一切后,林朝辞才拍了拍落在风衣上的薄雪,一跺脚,身后自动升起一个石质的小凳子,坦然自若的坐了上去,时不时往篝火里扔上两根木头,和吞日以及其余六只小狗围在篝火前,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 “我肚子里的墨水也没多少。” “说也说的差不多了。” “饿你们一宿让你们长长记性,这次的误会就过去了,我又没杀你们,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说是不是?” 千年的魂兽就能听懂人话了。 万年的魂兽就能有正常人类的智商。 所以,在这群幽冥灵猫中,最大的那只约有两千三百年的幽冥灵猫,在听见林朝辞的解释后似乎也是释然了几分,对其他几只幽冥灵猫低低的叫了一声。 顿时,林朝辞身边就安静了下来。 显然,幽冥灵猫停止了“控诉”。 只有火光的噼啪炸裂声还在继续。 当戴维斯和朱竹云带着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跟着脚印赶到现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和谐的画面。 如果把那只一千多年的人面魔蛛稀碎的脑袋和身子从画面里剪去,想必效果会更好一点…… 戴维斯眯着眼睛。 目光从死去的人面魔蛛身上,转移到了那群依旧活蹦乱跳的幽冥灵猫身上,然后又从幽冥灵猫身上,转移到了坐在篝火前的林朝辞身上,下意识忽略了那几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狗,略微沉思。 随后,扭头,对身后的一个白衣人吩咐道: “你,去试试那个小孩!” “切记不要莽撞!” “如果这个小孩有什么长辈,最好也一并问清楚,如果没什么长辈的话,再回来告诉我!” 白衣人重重一点头,起身向前走去。 但熟知戴维斯性格的朱竹云却感到很奇怪,因为据她了解,戴维斯作为星罗帝国的大皇子,在清楚掉所有对手后,自然是愈发骄纵了起来,别说是一个小孩,就算对面坐着的是一位魂帝,戴维斯都敢走上前发号施令。 如此小心…… “是不是不理解?” 似乎是猜到了朱竹云的疑惑,戴维斯回头问了一句,然后也没理会朱竹云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理解,淡淡的解释道: “在危机四伏的星斗大森林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不仅穿戴整齐,甚至敢在夜晚降临后升起篝火,一般来讲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小孩背后有人!” “第二种,这小孩背后有魂兽!” 朱竹云连忙抬手示意暂停一下:“背后有人这个说法我能理解,但背后有魂兽的这个说法该怎么解释?” 魂兽这玩意是吃人的。 第一个可以看做是这个小孩背后的靠山很硬,起步都是个魂斗罗,因为一般的魂圣都没把握带着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来星斗大森林里转悠。 戴维斯慎重一点,也情有可原。 一个能成为朋友的魂斗罗,没必要因为几只幽冥灵猫就随便得罪,别说这还是几只千年的幽冥灵猫,就算是几只万年的,也不值得! 但第二个说法,未免有点…… 等等! 莫非是! “也许是一只十万年化形魂兽!” 看着朱竹云若有所悟的表情,戴维斯满意一笑,也没和朱竹云打什么谜语,直接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旋即,每个看向林朝辞的人,眼神里都透露出了一抹无法抑制的火热目光,就像是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让不远处的林朝辞都有点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不知是谁,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戴维斯猛然回头,怒目而视:“万一这个小孩背后站着一尊封号斗罗呢?你把他随便杀了,是你一个人偿命就能平息掉这尊封号斗罗的怒火吗?” 不得不说,戴维斯很清醒。 他的骄纵只是在范围内的骄纵。 不过,如果是一个不清醒的人,恐怕也坐不到星罗太子的位子上,戴维斯有这种缜密的思维非常正常。 而在篝火前,正在往篝火里填木头的林朝辞却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木头,惆怅的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 “风是我的耳朵,地是我的眼睛。”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你可以回去汇报了。” 还未走到篝火前的白衣人,听见林朝辞这句仿佛是从未来传递到现在的话,心头不由得一颤,原本准备好的台词瞬间被忘了个一干二净,愣了好几秒,才算是想起自己的任务: “内个,打扰一下……” “请问,你的长辈在吗?” 林朝辞不禁一乐:“还挺有礼貌。” 随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这辈子天煞孤星,别说是长辈了,就算是父母我都不知道长啥样。”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憨憨,还是装出来的憨憨,这个白衣人倒挺干脆利落的,得到林朝辞的回答也没验真伪,直接就揣着这个答案大摇大摆的往回走。 一直走到了黑着脸的戴维斯身前,才算是停下了脚步,认真的一躬身,然后一脸呆萌的回禀道:“禀殿下,这个孩子说他没有父母也没有长辈,是个天煞孤星。” “蠢货!” 戴维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抬起腿作势要踢,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踢出去,怒道: “如果你是一个贼,你会对其他人说你是贼吗?” “那只死去的人面魔蛛是怎么回事,那些被活捉的幽冥灵猫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你能看见的疑点,难道你就没问问吗?” “去一趟,能不能走走脑子?” 戴维斯好歹也是个皇子。 “暴跳如雷”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 但看见一个铁憨憨,恐怕任谁都会大感头疼。 如果有什么比一个铁憨憨的下属更让人生气,那肯定是这个铁憨憨的下属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出言,而且还是否定上位者推测的言论。 比如说…… “殿下高明,竟知道我是贼!” “哦,不对!” “我曾经是贼,现在已经不是了!” 白衣人眼神一亮,一脸崇拜的恭维着满脸黑线的戴维斯,一阵“吭哧吭哧”的憋笑声顿时响起,就算是一向冷淡的朱竹云,也是在这个冷笑话下抿了抿唇角,尽量让自己笑的不要太放肆。 戴维斯无语凝噎,抬头望天。 来个人把这个蠢货收了吧!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秒。 随后,目光一迷,猛的一挥手: “虚虚实实,必然是心里有鬼!” “给我上,活捉这只十万年化形魂兽!” 第十四章.瞬发七张进化卡 “终究还是没有避开的一场战斗……” 篝火前的林朝辞轻轻叹道。 目光从一众白衣人身上一扫而过,着重在戴维斯和朱竹云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几分兴致涌上心头。 咔!!! 清脆的机括声在林朝辞的手中绽放。 卡在林朝辞腰间的金属牌盒,以扇形的方式朝两边展开,露出了完全对称的六个小匣子,算上最中间的主体,这个完全展开的牌盒一共被分成了七个小部分。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机关。 唐三手里的袖剑,技术含量都比这个牌盒高。 所以,林朝辞当时委托铁匠打造这个金属牌盒时,也没花多少钱,更不是找的什么高级铁匠打造的。 这个牌盒唯一的优点,就是展开失误率无限接近于零,就算零件生锈,也能被重力裹挟着展开。 实用到了极致。 但对其他人来讲,屁用没有! 因为这玩意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在林朝辞的手里…… “虽然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能确保展开牌盒时不会失误,就是给我提供有效输出的最大保障!” 挥手间,林朝辞已是将这七个小匣子里的第一张卡牌抽了出来,也没看方向,只是简简单单的往空中一甩,这七张卡牌就化作了一团团光斑。 “吞日进化:吞日神狼!” “附加三技能:灼日,阳佑,天火!” “灼日:造成物理伤害时,令受到物理伤害的对象无法受到治疗效果,但可以受到净化效果。——烈阳的余威,杀而不灭!” “阳佑: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免疫大部分法术、物理、负面因素所带来的伤害和影响,如果受到的所有伤害和影响大于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将按百分比的方式抵消所受到的伤害和影响。——世界对太阳的嘉奖,被太阳馈赠于你!” “天火: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召唤百分之四百威力的火流星从天而降。——烈阳的愤怒,焚山煮海!” 点点光斑,将前一刻还奶萌奶萌的吞日包裹在内,在后一刻,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王就从光斑中走出,金色的毛发在夜风的浮动中熠熠生辉。 “逐月进化:逐月神狼!” “附加三技能:啸月,阴魂,狡诈!” “啸月:造成伤害时,将获得此次攻击百分之七十五的治疗效果,在自身满血状态下无效,享受阴魂技能的加成。——贪婪的狼群总是在血月时仰天长啸!” “阴魂: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逐月神狼在击杀对手时,可永久控制一个不超过制卡者魂力上限的幽灵,或永久控制两个弱一级的幽灵,或永久控制四个弱二级的幽灵,以此类推,幽灵无法受到物理伤害,但会受到法术伤害。——明月攀至最高之时,才是永夜到来之际!” “狡诈:受到一次物理攻击后,将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闪避下一次物理攻击,受到一次法术攻击后,将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闪避下一次法术攻击,概率可叠加,但逐月神狼只能背负三层概率。——狡诈的狼王永远不会把底牌打出!” 点点光斑,将前一刻还毫不起眼的逐月包裹在内,在下一刻,一抹银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过,月光下,逐月神狼恍若月之精灵一样神秘莫测。 “谴星进化:谴星神狼!” “附加三技能:星轨,天目,均衡!” “星轨: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发动一次威力为百分之一百的法术攻击,并在第一次攻击后获得百分之一百的连击概率,并在第一次连击后获得百分之五十的连击概率,并在第二次连击后获得百分之二十五的连击概率,以此类推,每一次的连击都将增强上一次攻击威力的百分之五十。——今天庇佑你的究竟是福星还是霉星呢?” “天目:免疫所有低于或等于制卡者魂力上限的精神攻击,按比例抵消超过制卡者魂力上限的精神攻击。——天上的星星全是我的眼睛,你凭什么魅惑我?” “均衡:受到物理伤害时,将在下次的攻击中附加上对应的法术伤害,受到法术伤害时,将在下次的攻击中附加上对应的物理伤害。——要不你就把我一次性捶死,要不我就把你一次性捶死,第一单半价,要不要来试试?” 光斑中,披着点点星光的小狼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出,对着空气踹了两脚,然后直接跳到了逐月神狼的后背上,张牙舞爪的对前方怒吼着。 狐假虎威。 不对。 准确的说,是狼仗狼威! “裂地进化:裂地凶狼。” “附加二技能:土刺,岩石护甲。” “土刺: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召唤出数量一致且每根土刺威力为百分之二十五的土刺林。——大地的子孙,从来不玩什么虚虚实实的,横推才是男人的浪漫。” “岩石护甲:给己方所有队友提供一面减免百分之五十物理伤害的护甲,持续时间三十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分钟。——冷却与持续时间重叠的安全感,是大地对子孙最后的爱。” 一层虚幻的护甲浮现在林朝辞身上。 但这还不算完。 “覆水进化:覆水凶狼。” “附加二技能:祈愿,水流护甲。” “祈愿:恢复单体生命的最大生命值百分之二十五,冷却时间六十秒。——水是一切生灵的母亲,这是母亲给予儿女一份微不足道的关怀。” “水流护甲:给己方所有队友提供一面减少百分之五十法术伤害的护甲,持续时间三十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分钟。——作为一家里的两口子,慷慨和一视同仁是它们必须要秉持的原则。” 好家伙。 无声无息的秀了波恩爱。 “掠火进化:掠火凶狼。” “附加二技能:灼伤,火墙。” “灼伤:受到火焰伤害的对手会持续减少生命值,无法受到净化效果,但可以受到治疗效果。——暴脾气,哼!” “火墙: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创造出一面威力为百分之五十的火墙,接触火墙者灼伤效果翻倍——正面刚,哈!” 一看就是个暴脾气的小孩子。 哼哈二将了,属于是。 “捕风进化:捕风凶狼。” “附加二技能:风刃,龙卷。” “风刃: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喷射出一道威力为百分之二百的风刃,风刃附带切割效果,无视低于或等于制卡者魂力上限对手的百分之百防御,无视高于制卡者魂力上限对手的百分之二十五防御。——听!风在欢呼!” “龙卷:依制卡者的魂力上限,提升捕风凶狼的速度,可以通过不断奔跑提升一些可以被扩散的法术攻击范围。——听!风在怒吼!” 林朝辞抬起头,满意一笑。 “先开地刺控场!” “其次,龙卷加火墙!” “祈愿先别交,压作底牌!” “一群魂力不满的魂师,就算有几个魂宗也不足为惧,那几个魂宗重点的点名,日月星你们三个单体攻击能力比较强的,把这几块硬骨头啃下来!” “至于那头白虎和那只小猫……” “交给我!” “之前还犯愁没靠山,既不想跟着史莱克走也不想加入其他学院,想加入武魂殿学院人家也不收,未曾想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的是如此突然!” “我要好好的谢谢这两位救星!” 第十五章.猎人和猎物傻傻的分不清 战斗的开始,往往就在一瞬间。 在这片没有规矩的星斗大森林里,弱肉强食或许是唯一的规矩,背刺与袭击,兄弟情义与生死相托,在这片神秘的星斗大森林里上演了无数次。 杀人越货需要理由吗? 在武魂殿的地盘上,需要。 在两大帝国的地盘上,视程度需要。 在星斗大森林里,却是完全不需要。 我看上了你猎杀的魂兽,我看上了你手里的魂骨,我看上了你身上的财富,我看上了你这个人…… 咳咳! 总之,理由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一挤总是会有的! 而在这片神秘的星斗大森林里,理由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能说服自己,不需要说服对手,因为到了最后,无非是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 对此,林朝辞早有预料。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次的对手竟然是朱竹云和戴维斯。 他倒是不认识戴维斯。 年轻时的戴维斯和原著里出场时的戴维斯还是有点不一样,尤其是服饰,肩上也没佩戴虎头。 但他认识朱竹云。 准确的说,他认识朱竹云的身材。 朱竹云和朱竹清这对姐妹,身材好的简直是违反常理,甚至比武魂殿里的那只小狐狸还要略胜一筹,除了能把原因归结到朱家优秀的遗传因素上,林朝辞想不到任何其他原因。 而在林朝辞的对面。 在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中。 戴维斯却是目光大盛。 以他的见识和思维,自然能从刚刚林朝辞的出手中看出很多问题,就比如说林朝辞并不是十万年化形魂兽,因为从来没有过化形魂兽拥有器武魂的例子。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他们这支箭已经发出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算是做错了,也只能按错的来了! 而且,看对面这个小孩的武魂,本就是一个能增强其他人的辅助类器武魂,在他们星罗帝国里,这可是抢手的稀罕货。 天斗帝国背靠七宝琉璃宗。 他们星罗帝国则背靠昊天宗。 所以,天斗帝国打不过他们星罗帝国。 但他们星罗帝国对这些辅助类魂师也是馋的直流口水,如果给他们星罗帝国足够的辅助类魂师,他们星罗帝国一统天下都有可能。 可惜,没人愿意来星罗帝国。 因为星罗帝国的魂师界本就遵守着弱肉强食的规则,就算是有背景的辅助类魂师来到这边也会受欺负。 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辅助类魂师愿意来了。 换位思考,戴维斯也能理解。 但羡慕还是要羡慕的。 而在现在,一个野生且年轻的辅助类魂师就站在他的面前,这时不活捉,脑子里在想什么? “生擒!” 戴维斯低声吼道。 白虎武魂附体,两个百年魂环和一个千年魂环从他脚下升起,速度和力量瞬间上升了一个档次,带着汹汹恶风,朝林朝辞猛然扑来。 “明白!” 在戴维斯身侧,已经完成武魂附体的朱竹云尽管只拥有两个百年魂环,但速度反倒是比戴维斯更快,话音都未落,就带着一串残影穿插到了林朝辞身后。 林朝辞微微一笑。 前有虎,后有猫。 “那自然是先挑虎的那个打咯!” “更何况,撸猫又没有生命危险!” 左脚向前狠狠一踏,右脚随着踏步的力道往后一推,一个标准的马步姿势就被林朝辞摆了出来。 与此同时,往前踏出的左脚,正前方的土地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瞬间就空出了一个十米深,十米宽,十米长,四四方方的土坑。 随着踏步力道向后推的右脚,后方正对着朱竹云的地方,则瞬间升起了数十根石质的栏杆,栏杆的落脚点成圆形,好似一个大号的囚笼失去了笼盖子,把朱竹云圈在了里面。 有点像小区里的铁栅栏。 只不过这个栅栏上面没有倒钩。 戴维斯有点托大,要不然,少说都会放一次白虎烈光波作为试探,朱竹云也有点托大,要不然,也不会凭借着速度穿插到林朝辞身后却不使用魂技。 说白了,还是怕伤到林朝辞这个稀罕的宝贝。 但在骨子里,还是轻视辅助类魂师。 所以,他们就吃了一个大亏! 从未想到脚下会突然出现一个大坑的戴维斯一脚踩空,心头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晚了,直接就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落到了坑里。 而在朱竹云这边…… “奉劝一句,不要抵抗。” 林朝辞抬起手掌,五指轻轻弹动。 将朱竹云困在囚笼里的石质栏杆上顿时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凸起,随后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疯狂生长,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封锁了朱竹云的行动能力。 两条大长腿的关节处被数十根石质栏杆死死卡住,一根石质栏杆划破了手肘处的皮衣,从皮衣中穿过,连在了另一边的石质栏杆上,腰部被几十根石质栏杆组成三角形死死封锁,四根石质栏杆紧贴头脑,将大脑前后左右的移动路线全部封死。 其次,才是一根不是很锐利,但足够致命的石质栏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顶在了喉咙的正中间。 冰冷的触感让朱竹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吐沫,冷汗慢慢渗出。 湿哒哒的,令人浑身难受。 但她现在连咽吐沫都小心翼翼,哪还顾得上擦汗? 这场玩笑般的战斗,在短短的十秒钟里就分出了胜负,尽管戴维斯落到土坑里受伤不重,但连朱竹云都被一招生擒,其实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的成员面面相觑。 开局,指挥栽坑里了。 然后,副指挥被人活捉了。 如果是正常战斗,实在不行,他们可以舍弃指挥和副指挥,重新挑一个指挥继续带领他们。 但是,眼下谁敢舍弃指挥和副指挥? 那是星罗帝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啊! 就算戴维斯现在还不是太子,但眼下星罗皇室中已经没有了能和戴维斯分庭抗衡的皇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指望一个八岁的戴沐白能翻盘? 赌徒都不会在这上面押注! 所以说,一时间,这只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反倒是停止了冲锋,和林朝辞大眼对小眼的看了起来。 场面瞬间变得“和谐”了起来。 林朝辞这边则相当的大胆。 后退了两步,转身。 踮起脚尖,挑起了朱竹云的下巴。 “现在,你们从猎人变成猎物了。” 摩挲了两下滑嫩的皮肤,林朝辞笑嘻嘻的问道:“所以说,你觉得,你们这群猎物活着能对我有什么好处?” 吼!!! 深坑边缘,两只虎爪探出。 戴维斯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老实点!” “没看我和你的未婚妻正在说话吗?” “再不老实,就把你做成下酒菜!” “虎骨虎鞭泡的酒,我还没喝过呢!” 说着,林朝辞又是一跺脚,坑边的土瞬间化作了一滩烂泥,原本还相对干燥的土坑也全部化作了烂泥,戴维斯越是挣扎,陷得就越深。 “我提炼不出金铁,还造不出沼泽?” “有本事就出来单挑!” “炸开沼泽,找到借力点,蹦出来!” “简简单单三步,有手就行!” “试试?” 第十六章.一张天道契约 试试? 试你个头啊! 谁不知道沼泽这玩意的难缠? 尤其是戴维斯的武魂还是白虎! 以柔克刚,戴维斯被克的死死的! 朱竹云和星罗帝国的兽魂小队听见林朝辞如此厚颜无耻的建议,不禁在心里暗戳戳的吐槽道。 对普通人而言,陷进去就出不来的评价非常合适。 不过对于魂师而言,有很多种脱离沼泽的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凭实力过去。 魂师在没突破魂圣前,并不具备一人成军的战力,除了飞行系魂师,剩下的所有魂师有一个算一个,被扔进沼泽里都需要等待别人救援或想办法自救。 至于魂圣…… 开个武魂真身,淌过去都没问题! 如果周围恰巧没有别人,那就只能根据自身武魂和魂技的特点尝试自救,因为每个魂师的武魂和魂技大不相同,自救的方法也是大不相同。 就比如说,拥有火系兽武魂的魂师可以通过灼烧身旁的沼泽烘干水分,让自己能接触到发力点。 拥有水系兽武魂的魂师,也可以通过注水的方法稀释沼泽的土水比例,用水的浮力让自己浮起来。 飞行系魂师可以飞起来。 冰系魂师可以冻住沼泽的表层。 再不济,还有一些特殊的魂技。 大部分敏攻类的魂师都有突进类型的魂技,比如说小舞的瞬移,或是朱竹清的幽冥突刺。 所以说,沼泽真困不住多少魂师。 能困住的,要么是没有突进类型魂技的强攻系魂师,要么就是点满了防御和血量的防御系魂师。 而且实力还不能太强。 不巧,戴维斯完美符合所有条件。 这也是林朝辞让戴维斯试试的原因。 因为他很清楚,戴维斯爬上不来。 白虎烈光波的威力还是有点弱,就算是作为反冲的动力,想要挣脱沼泽的束缚还是有点勉强。 而且,白虎烈光波的持续时间很短。 爆发一下还可以,长时间给予戴维斯反冲力并不现实。 朱竹云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星罗帝国的兽魂小队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们都没有反抗。 一个人质出不来,一个人质被抓。 他们拿什么去救这两个人质? “那么……” “小弟弟,你想要什么呢?” 深知自己此刻必需要站出来的朱竹云用力的咽了口吐沫,惊慌失措的心头也渐渐停止了颤抖,尽管她很想问林朝辞的姓名,但为了用最简洁的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她还是采取了“小弟弟”这个中性的称呼。 好在,她口中的“小弟弟”并没生气。 对于自己各方面都很小的这件事,林朝辞也很无奈。 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各方面小点都很正常。 就算是他刚刚想扮霸道总裁挑起朱竹云的下巴,受限于身高的差距,他都不得不踮起脚才能碰到。 对于事实,林朝辞从不避讳。 所以他淡定的笑了笑: “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白帝’!” “白是黑白的白,帝是帝王的帝!” “我从未想到,能在这片茫茫的星斗大森林里遇见星罗帝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属实幸运。” 幸运? 免了吧! 这辈子都别再出现这样的幸运了! 朱竹云默默腹诽。 但她并没去打断林朝辞的话。 而是和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一起,包括还在沼泽里挣扎的戴维斯,默默听着林朝辞的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很短暂。 林朝辞一向喜欢长话短说。 更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 “作为组织中的一员,虽然我还没有获取到第一魂环,但我已经具备了招兵买马和发展自己势力的资格。” “我希望你们能臣服于我。” “包括你,以及戴维斯。” “如果你们不想臣服也可以,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只不过,只要你们中还有一个人活着并臣服于我,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你们替换掉。” “二手货肯定没原装货好使。” “破绽自然也是有的。” “所以说,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并不愿意选择这种费时费力的做法,而且,小猫咪你的长相也很不错,很符合我想象中的一个人物,如果你们愿意臣服于我,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臣服! 这两个字重重的砸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尖上! 吞日和其余六只狼王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群人,但朱竹云和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已经没心思再去关注这七只狼王,包括还在沼泽里待着的戴维斯,都在思考着林朝辞刚刚提出的这个要求。 良久,朱竹云抬眸:“臣服于你,就只是免去一死?” “在眼下,是的。” 林朝辞点点头:“因为我看不到你们的价值,唯一让我愿意付出代价的原因,是做任何事都是先舍后得的道理。” 朱竹云顿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眸光一亮,追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将来证明了我们的价值,我们还可以从你那里得到一些奖励?” “没错。” 林朝辞抬手举例:“根据你们给我带来的利益,你们可以提出一些等价的要求,我会满足你们这些要求,作为对你们完成任务的奖励。” “奖励里有什么?” “或者说,你能拿出什么?” “你背后的组织又能拿出什么?” 朱竹云敏锐的提出了三连问。 林朝辞却忽然笑了起来:“无所不能!” 用最轻佻的语气,说出了最不可思议的承诺。 朱竹云的喉咙微微蠕动了一下。 不远处,某个铁憨憨的白衣人突然举手问道:“那能提高我们的资质,改变我们的武魂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就让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了林朝辞身上,似乎只要林朝辞能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们就愿意跟着林朝辞干。 “可以!” 林朝辞摊摊手:“一切的前提是,你证明了你的价值足够改变你的武魂,而且这份价值还是对我证明的。” “那我答应你!” 某个铁憨憨兴奋的跑了出来。 然后,被裂地凶狼的土刺逼了回去。 林朝辞转身,面向朱竹云:“你呢?” “我有选择吗?” “小弟弟?” 朱竹云苦涩一笑。 心里算是服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叫我白帝,谢谢。” 林朝辞也没在意。 纠正了一下称呼后,问道: “你们谁身上带了纸?” “能写字的那种纸?” 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面面相觑。 出门在外,谁还带这玩意啊? 这又不是旅游,写点观后感什么的。 手纸倒有不少。 但能写字的纸没有。 “没有吗?” 林朝辞微微皱眉。 叹了口气,召唤出自己的武魂毛笔,挥毫泼墨间,一行大字在空中成型——我要一沓可以写字的纸! 朱竹云:??? 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 在沼泽中挣扎的戴维斯:…… 很快,字迹渐渐消散。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之时,一沓纸竟真的从天而降,就像是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一样,这沓纸似乎是穿越了空间,准确无误的被林朝辞拿住! 朱竹云:!!! 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 还在沼泽里挣扎的戴维斯:…… “好了,现在有纸了。” “麻烦你们再等一等。” “我这边要起草一份协议。” “谢谢理解。” 说着,林朝辞一跺脚,一个小石凳和小石桌就从地下升了上来,林朝辞坦然自若的坐了上去,开始构思这份协议。 也可以说,是在构思天道契约! 第十七章.画皮 “这份协议录入此界,永不损毁。” “书写者默认名称:白帝。” “以下,即为协议详细内容。” “一:签订此份协议者,将无条件对白帝宣誓效忠,将无条件服从白帝下达的任何命令,白帝需要根据协议者的表现,自行拟定奖赏惩处。” “二:签订此份协议者,不得以任何方式对任何人透露关于白帝的任何信息,不得以任何方式对任何人透露其余签订了此份协议者的任何信息。” “三:白帝有权在协议落实后与签订协议者协商,更改已经落实的协议,此份协议的最终解释权在白帝手中,签订协议者无法越过白帝用任何方式接触到这份协议,也无法用任何方式更改已经落实的协议。” 两百多个字。 林朝辞雕琢了足足二十分钟。 直到体内的魂力见底,才堪堪停笔。 随后,抬起笔,在空中重重落下——复制! 复制粘贴永远滴神! 在这两个字出现的一瞬间,一行又一行完全一致的字迹,就出现在了桌子上的每一张空白纸上。 林朝辞散去自己的武魂。 默默注视着这些完全一致的字迹。 四十秒过后,桌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完全一致的协议,林朝辞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把这些协议拢到了手里。 “签上你的名字,然后再摁个手印。” 林朝辞走到朱竹云身前,从这一沓的协议里抽出两份,把其中一份放到了朱竹云身前。 然后把其余的协议对着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方向一撒,狂风顿时将所有协议按照一人一张的数量平均分配,然后将多余的那些协议撕成了碎片。 然后,才能轮到戴维斯。 “签不签?” 走到沼泽坑旁,林朝辞停下脚步。 蹲下身,把之前留下两份协议中的其中一份拿了出来,然后站在沼泽坑上边轻飘飘的扔了下去。 戴维斯一直待在泥坑里。 无论是刚刚林朝辞凭空写字造出了一沓纸,还是朱竹云和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目前的情况,他都不清楚。 在他看来,顶多是吃了一个亏。 对面这个小孩杀他肯定是不敢杀的。 眼下这张纸,顶多就是一个下马威。 更何况……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条件效忠,无条件服从,根据每个人的表现还要自行拟定奖赏惩处,然后你不仅有事后修改权,甚至连最终解释权也在你的手里!” “按照这上面所写,难不成有一天你要杀我,直接下个命令让我自杀,我都必须要服从?” “假如我立了功,你认为我没立功,因为最终解释权在你的手里,你还能言正理顺的惩处我?” “就算是一头猪,知道自己要被杀,还会吭哧吭哧两声到处乱跑呢!” “更何况,老子还是一个人!” “这份协议,猪都不会签的!” 戴维斯大怒。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拍着沼泽。 似乎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而在地面上,在囚笼里刚刚蘸着血写下自己姓名的朱竹云,听见戴维斯的这阵叫喊不禁面色一冷。 这话说的太绝对了。 什么叫“猪”都不会签的? 这个蠢货是觉得活着太累了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千古名言。 如果有选择,难道她朱竹云愿意签? 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是那些拍卖会上的奴隶签订的奴隶契约,都没有这份协议万分之一的贪婪。 这份协议要的是什么? 要的是每个人的效忠! 要知道,你可以轻易杀死一个硬骨头的奴隶,但你永远也无法征服一个硬骨头的奴隶,想要一个硬骨头的奴隶效忠,更是无稽之谈! 这才是这份协议中最贪婪的地方! 不过,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从刚刚林朝辞大笔一挥的造纸中,朱竹云就产生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猜想,但这个猜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存在概率,她都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心思! 谁都不想死后还不得安宁。 生不如死,是因为“死”是个归宿。 死了再被折磨,想想还是算了吧! 同样。 听见戴维斯的怒吼,其余签下了自己名字的星罗帝国狩魂小队成员,也是情不自禁的面色一黑。 尊严这种东西,是跟着人的价值上涨滑落的。 有些人的尊严价比千金。 有些人的尊严分文不值。 而尊严这种东西,最怕的就是在面对羞辱时对号入座,尤其还是自以为是的对号入座。 戴维斯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人都签下了这份协议,所以,骂的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顿时,就出现了几个拒绝签订的刺头。 因为这份协议上的条件确实太苛刻了。 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这些人选择了拒绝。 既然如此…… “那也就不能说我没有善心了!” 站在土坑边缘,林朝辞缓缓叹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这遁去的一,就是一线生机。” “作为人,我给了你两次机会:第一次是在你没过来前,我让那个很有礼貌的人给你捎去了一句话,第二次就是刚刚,被你丢到一旁的协议。” “万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活着,主要看天意了!” “而不是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叹罢,林朝辞扭头。 目光从朱竹云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了星罗帝国的狩魂小队里,从几个和戴维斯体型相似的白衣人身上扫过,最后,忽然开口问道: “三个问题。” “一:谁有信心下刀山火海?” “二:谁对戴维斯了解最深?” “三:谁有胆识能面不改色?” 三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的一脸懵。 但总是有胆大的人敢去赌一赌。 “我!” 一个白衣人举手,上前两步。 手里还攥着那张已经签上了他自己姓名的协议。 “好。” 林朝辞点点头:“接下来,你就是星罗帝国的太子戴维斯了!” 说着,抬起手中的毛笔。 两个龙飞凤舞的文字成型——画皮! 当这两个字成型的那一刻,林朝辞体内剩余的魂力瞬间被抽空,一口逆血瞬间涌上喉头,但被林朝辞强行咽了下去。 “三天的寿命……” “亏了,但也不算太亏!” “原本还以为剩余魂力够用的!” “不过也只是算差了一点点而已!” “无碍!” 无视掉戴维斯杀猪一般的哭嚎声。 在所有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中,林朝辞将手里被炼制成画皮的伪装道具,对刚刚那个站出来的白衣人扔了过去。 画皮如同一滩水一样,在接触到这个白衣人的第一时间就融入到了这个白衣人的身体里。 “摘下帽子。” 林朝辞咳嗽了两声。 苍白的小脸上涌上一抹潮红。 封号斗罗几百年的寿命,只要他在达到这个境界前悠着点氪命,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白衣人听话的摘下帽子。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因为…… 此时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从身体形状到面容骨骼,就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戴维斯! 而这个戴维斯…… 是在他们所有人眼前被创造出来的! 第十八章.规划 “你们的价值,在于我的需要。” 林朝辞挥了挥手。 风刃、土刺与火墙再度合围,将剩下的那些不愿意签订协议的星罗帝国狩魂小队成员击杀。 随后,才跺了跺脚。 顶在朱竹云咽喉处的石质栏杆缓缓回退到了原先的位置,各个拘束朱竹云的石质栏杆也都缓缓回退。 片刻后,只剩下了一个大笼子。 然后,这个大笼子缓缓下沉。 直到这时,朱竹云才被赋予了行动的能力,颤巍巍的抬起手,擦了擦之前不敢擦的冷汗。 与其同时,埋葬着戴维斯的沼泽也缓缓上升,沼泽上升的速度和大笼子的下沉速度完全平衡,并露出了那只在沼泽里样貌狰狞的手臂。 手臂上没有任何的皮肤。 依稀可见跳动的血肉和流淌的血水。 有些时候,疼痛不只是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感觉,还是这个人身上的所有神经发出示警信号的一种方式。 人也许是死了。 但神经还要再等几分钟。 在这只狰狞的手臂上,手腕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手掌作势欲抓,似乎是在表达死者对生的渴望。 任何一个看见这只手臂的人,都能感受到死者临死前的那种绝望,以及自身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 “可惜了……” 林朝辞摇摇头:“是个人物,但不能为我所用。” 随后,转身走到了篝火旁,重新坐在了那个石质的小凳子上,拿起一块木头扔进火里,吩咐道: “派几个人过去,把他挖出来。” “活着就补刀,死了就火化。” “火化后,再做个小木头盒,把他葬在这里。” 林朝辞说着说着,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事,一拍额头,对朱竹云和“戴维斯”招了招手。 朱竹云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和“戴维斯”走了过来。 同时,其他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的成员已经把死去的戴维斯挖了出来,也不敢直视这种惨况,抬着戴维斯往远处走了走,然后升起了一团篝火。 “坐。” 林朝辞一跺脚,两个小凳子从土里升了起来。 朱竹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用一个自认为最优雅的坐姿,坐在了这个小凳子上。 在朱竹云旁边的“戴维斯”就没有朱竹云这些礼仪了,朱竹云能有如此优雅的坐姿得益于从小接受贵族礼仪的培养,而这个刚刚成为“戴维斯”的人又不是真正的贵族,叉开腿半蹲着,尴尬又难受的坐在了这个小凳子上。 林朝辞六岁,坐小凳子很合适。 朱竹云十二岁,坐小凳子很别扭。 而这个“戴维斯”二十多岁,坐小凳子不伦不类的。 将七张进化卡收回,按照顺序依次放入牌盒中,然后将牌盒扣好,林朝辞摸着吞日和谴星毛茸茸的毛发,坐在篝火前,慢悠悠的补充道: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但是却有两个长相几乎一致的双胞胎,以假乱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至亲之人,有时候也分辨不出来。” “况且,在皇室里谈亲情,更是奢侈中的奢侈!” “皇宫里的那张椅子冰冷刺骨,但若是太子连现在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都扳不动,将来又何谈执掌一个帝国呢?” “说实话,我把这个位置交给你,我并不是非常放心,一名太子的手腕将高明到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而星罗皇帝的手腕,会比已经死去的戴维斯更高明!”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看好好听好好学,跟着这位最了解戴维斯的朱家大小姐好好学习该如何扮演一个合格的星罗太子。” “期间,你们肯定会受到怀疑。” “学习也是一个过程,需要时间。” “而且,难保不会有人想要用你的身份做什么文章,虽然你的皮是真的,但你的武魂还不是白虎。”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给你一个白虎武魂作为此次任务的奖励,就相当于你是一个双生武魂的拥有者,但白虎武魂的魂环还需要你自己搞定。” “我刚刚看过了,你有三个魂环。” “所以你的白虎武魂,必须要按照戴维斯原本的魂环配置进行配比,我的要求是能精确到每一只魂兽!” “比如说,戴维斯第一魂环吸收的是百年金刚虎,那你的第一魂环也要找一只百年金刚虎!” 说到这里,林朝辞停顿了一下。 扭头看向一旁的朱竹云: “这方面你来负责。” “据我所知,一些强大的武魂或是上三宗下四宗这种宗门传承,对于如何把吸收魂环所带来的提升最大化很有研究。” “作为朱家大小姐,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们星罗帝国的白虎武魂,前几个魂环究竟该吸收什么魂兽最好吧?” 朱竹云点点头:“放心,我知道。” “那就好。” 林朝辞喝了口热水:“省的我再浪费魂力查了。” 听见林朝辞提起这个,早就憋了一肚子疑问的朱竹云,顿时也想起了自己的这些问题目光一亮,就开口问道: “白帝,你的武魂究竟是什么?” 此话一出,好似打开了话匣子。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既然你叫白帝,那我该叫什么?” “你刚刚所讲的组织,是什么组织?” “我也能拥有第二武魂吗?” “我究竟是在为谁效命?” “是为你效命,还是为了组织?” 林朝辞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上却稳若老苟,吹了吹碗中的热水,然后才不咸不淡的纠正道: “组织名为‘旅团’。” “我是旅团的成员之一。” “你们只是我的下属,如果把旅团看做是一颗大树,我就是这颗大树上的一根主干枝杈,而你们就是我这根枝杈上的枝芽,所以你的第一效忠对象是我,其次,才是我背后的组织。” “毕竟,我也不是做慈善的。” “如果你们这些枝芽因为去帮助其他主干枝杈上的枝芽而致使我的利益受损,那你们不仅无功,甚至还有错!” “因为这是我和另一位主干枝杈之间的利益交涉,如果我让你们去帮的话,肯定是我们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说,我认为让你们去帮助对方所获取到的利益,大过了你们放弃任务的损失!” “关于你能否拥有第二武魂……”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再等一等!” 林朝辞抬手指了指“戴维斯”,然后淡定的提醒道:“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给他补充上一个白虎武魂,任何的辩驳在事实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我也懒得费口舌让你相信我的话。” “至于说,我的武魂是什么……” 林朝辞笑了笑:“难道你刚刚没看见?” 第十九章.获取魂环 “看见了。” “一只毛笔。” 朱竹云撩起耳侧的秀发:“但我还是想听见你亲口告诉我答案,即便我现在已经猜到了一部分。” 林朝辞笑了笑,没搭话。 往火堆里又扔了块木头,提醒道: “夜深了。” “与其和我在这里谈论一些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还不如早点休息,要不然给他补补课也行,教教他戴维斯在平日里的生活习惯是怎样的。” “至于你的代号……” “就叫惊鲵吧!” 虽然林朝辞现在还看不见,但在他感知中的朱竹云轮廓,和他穿越前看过的惊鲵轮廓差不多。 不过,现在也没有个参照物。 具体是高配版还是低配版,不太好说。 朱竹云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既然签订了协议,她的生死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所以她更应该明白以下犯上乃是大忌的道理。 林朝辞愿意回答就回答。 不愿意回答就可以不回答。 但有些事还是要弄明白的。 比如说…… “惊鲵这个代号有什么说法吗?” “还有,惊鲵究竟是哪两个字?” 趁着林朝辞还没走,朱竹云连忙问道。 刚刚抱起谴星准备离开的林朝辞,听见这两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是顿了一下,不过他并不介意讲解一下这方面,也算是缅怀一下上辈子的过往: “惊是惊讶的惊,鲵是一种鱼的名字,体型较大的鲵被叫做娃娃鱼,是一种大型两栖类的动物。” “惊鲵是一柄剑的名字,是越王八剑中的其中之一,和掩日、断水、转魄、悬翦、灭魂、却邪、真刚这七柄剑,共被称为越王八剑。” “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 “这就是和这柄惊鲵剑相关的描述。” “非要说原因的话……” 林朝辞笑了笑,站起身:“或许是前两任的惊鲵剑主长的都和你很像,我今天看见了你触景生情,才突然想起把这个名号赋予给了你吧?” 朱竹云愕然抬眸。 旁边的“戴维斯”也是一脸惊讶。 觉得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长的像,就把另一个人的代号赋予给了这个人,这都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代号这玩意虽然不重要,但总要有一些较强的辨识度,要不然一道命令下去却把执行命令之人的代号喊错了,可就是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不过,林朝辞在说完这段话后,就起身离去了,虽然走的不远,但朱竹云还是犹豫了一下:“白帝,那其他人的代号究竟是什么啊?” 走到帐篷前,拉开帐篷门,把吞日和其余几只小狗赶了进去后,林朝辞才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 “不重要,你看着起吧!” “除了越王八剑的特殊代号是随着越王八剑本身的变动而更名之外,其余的代号你可以随便起。” “反正将来如果有人能掌握其余的越王八剑之一,原本的代号也会被弃用,所以你想起什么随便,只要你能记住就行。” 朱竹云连忙追问:“那我们这部分的名字叫什么?” “罗网。” 林朝辞钻进帐篷里:“就是天罗地网的简称。” 说完,毫不迟疑的拉上了拉链。 帐篷里顿时一片安静。 帐篷外顿时一片安静。 “他……” “就这么不在意吗?” “戴维斯”的嘴唇哆嗦了两下。 忽然感觉这个组织好没前途怎么办? 朱竹云嫌弃的一拍额头:“如果你能给别人附加上另一个武魂,能用一纸契约就束缚住签订协议的所有人,你也不需要在意一个随手扶植起来的组织。” 说着,朱竹云踢了一脚“戴维斯”的大腿外侧: “好了!” “现在,第一节课就开始了!”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顶多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我会尽我所知,把你培养成一个接近完美的戴维斯,尤其是礼仪和待人接物方面,现在的你一看就是个假的戴维斯!”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我有了代号,组织有了名字,这就说明白帝并不是一时兴起才建立起了罗网,虽然以白帝的能力,可以随手扶植起来另一个组织,但只要我们罗网证明自己的价值,就不用担心被抛弃。” “况且……” 朱竹云面露苦涩:“你觉得我和你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值得那一张张可以约束住所有人的契约吗?” “不值。” “戴维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随后,也明白了朱竹云的意思,自闭了片刻后,在篝火旁,开始聆听起了朱竹云讲解的第一课——平民礼仪、贵族礼仪和皇室礼仪的区别以及使用场合。 一夜好梦。 仅限于林朝辞和吞日等七条小狗。 朱竹云教了“戴维斯”一晚上,总算是把礼仪上的知识灌输完了,填鸭式教学之所以饱受推崇,主要优点就是速度够快。 一晚过去。 “戴维斯”现在差的就是不断的练习。 要不然,万一“戴维斯”因为紧张而出现了动作上的失误,在关键时刻,可是能要人命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朱竹云的能力。 填鸭式教学也不是谁来都能行的。 至于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的其他人,由于参与了收敛戴维斯尸体和焚烧戴维斯尸体的环节,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就算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会在梦里看见那种恐怖的景象,被吓的从梦中惊醒汗流浃背。 死的太惨了。 看上去也太惨了。 焚烧尸体收敛骨灰安葬的做法,在林朝辞这个现代人看来没什么,但在朱竹云和星罗帝国狩魂小队的这些人看来…… 这分明就是挫骨扬灰啊! 而且,还不仅仅是扬灰! 把骨灰装在小木头盒里,然后就地安葬在这里,这是想着让戴维斯在地下都永世不得超生,被先前的沼泽和种种攻击镇压在这里吗?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彼此间再交流一下各自的想法…… 被吓的睡不着觉,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当林朝辞精神饱满的从帐篷里走出来后,面对的就是这群被吓成了惊弓之鸟的星罗帝国狩魂小队成员,以及带着两个黑眼圈的“戴维斯”和朱竹云。 “都没睡?” 林朝辞走了两步,这些人略有些紊乱的磁场顿时被他察觉到了,不禁面露疑惑,淡淡的反问道。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句话噎得无语了。 你不是看不见吗? 怎么就知道我们没睡呢? 就算我们有黑眼圈,你又看不见。 无数的槽点憋在了胸口,朱竹云连忙深吸两口气,缓解了一下这阵突如其来的胸闷感:“要守夜。” “啊对对对……” “你们开心就好……” 林朝辞的态度极其敷衍。 然后,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两三秒过后,才放下了手臂: “都准备准备。” “正巧,我也要获取第一魂环。” “一个魂环一个武魂,这是今天我们需要解决的任务,包括那柄惊鲵剑,如果我这边的状态很好,说不定也能顺手做出来,解决你这个惊鲵没有惊鲵剑的问题。” 第二十章.小舞怒骂唐三 诺丁城内。 初级魂师学院里。 小舞正无聊的趴在床上。 “好烦啊……” “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了……” “让我来仔细算算……” 掰着白嫩的小指头数了数,小舞一脸的确信无疑: “二十一天了。” “还差九天,就走了整整一个月。” “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带着他去星斗大森林里走一圈得了,也不用像如今这样拼死拼活的猎杀魂兽。” 小舞看事情的角度比较单纯,虽然比较符合这个世界里六岁孩子的正常思路,但在林朝辞这个穿越者眼中,小舞的这点智商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多亏了眼下的社会风气。 因为有魂师的存在,社会上少了不少的阴阳怪气,武风盛行,魂师只要不把人打死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况且,不能指望一个拍卖会上还有奴隶的社会风气是文明的。 当打打杀杀成为了一种习惯,文明和思考之类的词,也就成为了一些珍贵却没有多少人重视的东西。 宁风致算一个,千仞雪算一个。 比比东算半个,千寻疾勉强算一点点。 纵观整个斗罗,也就以上四个人算是会动脑子的,知道有些事不是单纯的武力就能解决的。 所以小舞如此傻白甜,情有可原。 但唐三如此傻白甜,就是铁憨憨了! 比如说,他最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插言,让小舞怀疑他偷听,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抨击林朝辞,尤其是在小舞的面前抨击: “要我看,他恐怕早就死了。” “外面的世界非常复杂,他一个人去星斗大森林猎杀魂兽,面对的不仅是魂兽,还有那些毫无底线的魂师。” “就算是他十一二岁,面对那些老油条也会被坑的分不清东西南北,更何况他今年才六岁多,得等到来年春天,才算是年满七周岁。” “而且,星斗大森林和天斗帝国管控起来的狩魂森林还不一样,天斗帝国管控起来的狩魂森林,魂兽的最大年限就是万年,在整个森林里也就是寥寥几只,但星斗大森林里的魂兽可是多的数不胜数,上面甚至还有大明二明这种……” 唐三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个真实到无与伦比的梦,下意识就把这两个名字说了出来。 在说出来的一瞬间,唐三迷迷糊糊的大脑又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摇摇头,把后面那半截“十万年魂兽”的话憋了回去。 但仅仅是“大明二明”这四个字,其实就足以挑动小舞那根敏感的神经,让小舞升起警惕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舞眯起眸子,掩住眼中的寒芒。 她保证! 只要这个唐三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哪怕是暴露她的身份,她也要当场把这个唐三杀掉! 她虽然不喜欢吃肉,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敢杀生。 在星斗大森林里,就算是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兔子,只要想活着,就必须学习战斗技巧,像人面魔蛛之类的东西,包括一些飞行类的魂兽,她虽然很少动手,但也确实是杀了不少。 见了血,就自然会有杀意。 她之所以不对林朝辞出手,一方面是林朝辞拿出了有理有据的证据,当初她摸不清林朝辞的底牌,后来和林朝辞慢慢接触才明白了林朝辞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她才没铤而走险。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 别看林朝辞魂力等级不高,但两人真动起手来,她还是被林朝辞按在地上随意蹂躏的那个。 打不过,告不赢。 打打闹闹间,还有点朋友的意思。 所以她眼下才如此的老实。 乖乖听话,留在这间宿舍里。 但唐三这一句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话,如果小舞再不产生怀疑,恐怕就连小舞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 林朝辞好歹用的是分析方法。 这半年下来,小舞跟着林朝辞也学到了不少知识,知道柔骨兔的先天满魂力亘古未有,因为决定先天魂力高低的永远是武魂的好坏。 简单的说,柔骨兔武魂的上限就不是先天满魂力! 上限都被锁死了,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先天满魂力的柔骨兔武魂拥有者,好好读书的人一看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可唐三呢? 整天琢磨着机关零件! 之前这些老旧的知识,就算是初级魂师学院的老师都不会讲,还是林朝辞去图书室看书时她才看见的,唐三这个从来不去图书室看书的人,是怎么知道她十万年化形魂兽身份的? 行! 就算是她退一步! 大明二明又是怎么回事? 合着你唐三可以未卜先知? 小舞眼中的寒芒,自然瞒不过在梦中和小舞有过亲密接触的唐三,唐三的心头顿时一痛,原本还算清晰的头脑顿时又迷糊了起来,慌不择言道: “你别多想,我刚刚说错了。” “只是说,小舞你原本应该是和我睡一张床上的,床是合并过来的,你还让我给你梳头……” “就是说一切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 “原先根本就没有林朝辞这个人!”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三说的很认真。 但小舞脸上的愤怒却是越来越明显。 强忍着愤怒,听完唐三干巴巴甚至还是荒谬到了极致的解释,小舞终究是等到了自己可以爆发情绪的时候,用力的一拍身下的被褥,大声反问道: “你是不是疯了?” “什么原本的现在的?” “林朝辞不存在,难不成林朝辞整个人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不成?” “林朝辞不存在,难不成我们还记不住林朝辞这个人究竟存不存在过?” “还有什么睡一张床上,梳头……” “七舍里又不止你唐三一个人,我这个七舍老大每天的作息时间,想必王圣和其他人也能亲眼看见,这些事如果真的发生,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吗?” “你以为一切都应该按照你想象中的那样继续发展下去吗?” “我知道你和林朝辞不对付,或许其他人还不清楚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恩怨才闹到如此地步,但我经过旁敲侧击,多少还是了解到了一些!”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在林朝辞小的时候,因为林朝辞双目失明看不见,受到了你们圣魂村里不少小孩的欺负,所以他养了几条小狗防身,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领路,一方面是为了免遭那些小孩的欺负!” “结果有一天,你路过的时候看见那些小孩被吓得屁滚尿流,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林朝辞放狗咬人,最后,那些小孩的家长联合了起来把那几只小狗的后腿打断了!” “那是林朝辞给自己找的眼睛啊!” “就被你污蔑,被其他人弄瞎了!” “狗链子都在林朝辞手里,你放狗咬一个人给我看看?” “你污蔑林朝辞,林朝辞没说什么,只不过懒得搭理你而已,但林朝辞这一次前往星斗大森林猎杀魂兽获取魂环,本就是千难万险的事,作为同一个屋檐下的舍友,你就算是不暗自替林朝辞祈祷,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言诅咒吧?” “今天,我才算是看清了你这个人!” “和你住在同一个宿舍里,真是令我感到肮脏!” 小舞恶狠狠的骂道。 一口气骂完后,起身摔门就直接离开了七舍。 七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唐三傻傻的站在原地,还没从被小舞骂的狗血喷头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突然多了起来。 而且,全是充满了嫌弃和鄙视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风雪夜归人 出门即是茫然。 别看小舞没好气的把唐三骂了一顿,离开时也是很用力的摔门,但就在摔门的那一刹那过后,小舞的心头其实已经涌上了无尽的惶恐。 能遇见林朝辞这种性格的人,对她这种化形魂兽确实是件好事,如果是换个人处于林朝辞的境地,要么就是举报她,要么就是把她当场斩杀。 十万年魂环得不到,但十万年魂骨并非得不到! 就算把她举报给武魂殿或两大帝国,武魂殿和两大帝国也不会赏给这名举报者一枚十万年魂环! 所以,与其让自己一无所获,还不如杀鸡取卵! 浪费一枚十万年魂环固然可惜,但最终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哪怕,只能得到一枚十万年魂骨…… 小舞非常清楚自己一但暴露的下场。 但在如今,已经不只是林朝辞一人发现她的身份了,那个卑鄙无耻会告黑状的唐三也发现了她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了大明二明的存在。 此刻,小舞很清醒。 她自认为前半生都没有任何一刻能比得上现在的清醒。 可她现在又该如何自处呢? 异常清醒的小舞无比迷茫。 现在纠结唐三是怎么发现的,完全是马后炮,无论唐三是从那个“大师”玉小刚那里得知的,还是说,是唐三自己发现的,或者说唐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所以,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但她如果不留在这里…… 她又能去哪儿呢? 临走时,要不要给林朝辞留下一封信告别一下呢? 被担忧惶恐裹挟的小舞,不知不觉间就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食堂门口,如梦初醒般的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食堂,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黑乎乎的宿舍和天空,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更温暖的食堂。 在这个世界里,魂师是人上人。 作为一所初级魂师学院,即便建立在诺丁城这座经济不发达的小城里,但各方面的资源还算充足。 教师资源也许差了点。 但食堂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的。 不过,如果有学生半夜闯入食堂要求值班的厨师给他上一桌满汉全席,就算是他有钱,值班的厨师也做不到。 无论何时都能给你做一盘像样的菜,这是这所初级魂师学院里的食堂唯一敢保证的事。 此刻,正值深夜。 十一点钟的食堂,格外冷清。 点了一碗素面,小舞坐在桌前等着。 但就在后厨起火做饭的时候,一道风尘仆仆的人影却突然走进了食堂,身上还缠绕着外面的几分冷气,顿时就和下意识扭头的小舞来了个直面相对。 啪嗒!!! 小舞手里的筷子应声落地。 落地后还弹跳了两下,滚到了一旁。 但小舞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注那两根筷子了,惊喜交加的站起身,对着这道人影就跑了过去:“林朝辞,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结结实实的挨了小舞一拥抱,林朝辞也多少感觉到了几分安心,也许是这种温馨的环境让他认为是回到了家,不禁温柔的安慰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离开前,林朝辞冰冷的态度…… 离去后,对林朝辞的挂念担忧…… 唐三的疯言疯语,刚刚的提心吊胆……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小舞抱着林朝辞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刚刚端着面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厨师吓了个哆嗦,半碗的面汤瞬间就洒了一大半。 小舞哭的没头没脑。 撕心裂肺是真的。 但也是真的把林朝辞哭迷糊了。 “走,到一旁说。” 拍了拍小舞的后背,林朝辞微微垂眸。 随后,从身旁的一张桌子上抽出一张餐巾纸,然后垫着纸,从这名满脸八卦的厨师手里接过了这碗面: “抱歉。” “给您添麻烦了。” 厨师连连摆手:“您言重了。” 作为一所魂师学院食堂里的厨师,这双招子也算是慢慢磨练了出来,眼前这位魂师大人的身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可见是出去猎杀魂兽获取魂环了。 获取到了,那就是一名高贵的魂师。 获取不到,下一次也能获取到。 只要命还在,失败了无非是重来一次。 但能去获取魂环,他眼前的这位魂师大人的魂力就必定达到了十级,他用对待一位魂师的态度来对待眼前的这个小孩,并不为过。 魂师界有魂师界的规则。 魂师之间可以相互看不起。 但还没有哪个平民敢看不起魂师! 不过…… “如此客气的魂师,我这辈子也就见到了这一个。” 看着林朝辞端着面,另一只手拉着小舞走到了一个角落处的位置坐下,走到后厨门前的厨师不禁面露感慨:“小小年纪就能镇定自若,和那些获取了魂环就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天老大我老二的野小子们比,此子未来的成就绝不会太低!” 林朝辞还不知道自己被厨师无声的夸了一波,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纠正一下这个厨师的说法。 比如说:我见林朝辞,有大帝之资! 如此形容,逼格立马提高。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林朝辞眼下也没什么纠正的念头,根据感觉用纸巾给小舞擦了擦脸,然后从筷子筒里拿出筷子,放在了面碗上: “看你现在的样子,恐怕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思。” “这样:我吃,你说。” “有什么委屈就都和我说出来。” “能想办法的,我替你想。” “能用拳头解决的,我替你解决。” 小舞顿时破涕为笑。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但总算是止住了眼底的泪花。 按住林朝辞手里的筷子,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就不能说句痛快话?” “比如说,有人欺负你我给你报仇,别管欺负你的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会给你报仇!” “哪有像你现在这样的啊!” “我说,你吃……” “你也真说的出来……” 听见这阵抱怨,林朝辞不禁笑了笑。 放下筷子,笑容缓缓消失: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还没到我给出这种承诺的地步,往好听了说你我是朋友,往不好听了说,你就是我养的一只宠物,我想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如果我不想让你什么时候死,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能死!” “主动权是在我的手里。” “麻烦你搞清楚一点,谢谢。” “况且,我这个人从不给出任何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承诺,即便是未来兑现的承诺,如果超出了我此刻的能力范围,我也不会给出这种承诺。” “这样的我,或许很不讨喜。” “但我能答应你的事,就必定能办成!” 林朝辞微微垂眸,拿起筷子,吸了口面条,含糊不清的提醒道:“小舞同学,请开始你的讲述!” 坐在对面的小舞面露愤慨。 也顾不得诉苦不诉苦了。 跑到一旁又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坐到了林朝辞身旁,毫不客气的伸出筷子,从面碗里夹走了一筷子的面条: “哼哼!” “等我吃饱了再和你说!” “你呀,就暂且候着吧!” 第二十二章.不对劲的唐三 “也就是说,唐三知道了你的身份?” 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后,林朝辞放下碗擦了擦嘴,听着小舞的讲述,最后如此总结道。 小舞连连点头。 不过还好,她知道这是哪儿。 说的时候,也是压低声音说的。 “他还说,我应该不存在?”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小舞在一旁默默举手:“他还污蔑我,说我和他曾在一个床上睡觉,然后他还给我梳过头,甚至还提到了大明二明的名字,也就是我在星斗大森林里的两个朋友,也算是我的两个弟弟吧!” 林朝辞一脸好奇:“所以你多大了?” 小舞白嫩的小脸蛋顿时皱了一下,生气的拍了一下林朝辞的手臂:“别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无论在什么时候,年龄对于女孩来讲都是个不能询问的问题,非要刨根到底,就是永远的十八岁。 不过,小舞倒也不是真的活了十万年。 十万年只是修为。 但活个几百年,应该还是有的。 世界和世界不同。 自然,物种和物种也不同。 在一个玄幻世界里讲科学,就相当于在一个科学世界里讲玄幻,都是同样的不可思议与无法诠释。 要不然,小舞也不可能没有兄弟姐妹。 但对于唐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倒是突然有点兴致了。” 轻点着桌面,盯着食堂里的钟表,林朝辞饶有兴致的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也有了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 小舞在一旁很兴奋。 随后,就被林朝辞泼了一桶冷水: “是关于一种传说的猜测。” “或许你听过,或许你没听过。” “这种传说的名字,叫做百级成神!” “比成为封号斗罗的传说更为久远!” 小舞顿时愣住了。 嘴唇颤抖了半天,才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 林朝辞笑了笑,把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站起身。 双手插兜,冷笑一声。 “无非是赌命而已!” “如果他们觉得能杀死我,能阻止或无视我的复仇,完全没必要和我沟通,就对我出手好了!” “要不然,就都给我滚蛋!” “先来后到的规矩,如果他们不懂,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教教他们,前提是我还能活到那时!” “想虎口夺食,可以试试看!” 说罢,林朝辞朝门外走去。 小舞连忙跟上,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尤其是林朝辞还给了她一个如此残酷的回答,但眼下除了林朝辞能带给她几分安全感外,也没有其他人能帮她了! 死路活路,走到头才能看出来! 但…… “为什么就不能是封号斗罗呢?” 在回去的路上,小舞好奇的问道。 迎着风雪,林朝辞缓缓摇头: “封号斗罗?” “他们还没必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 “实际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唐三的父亲唐昊,就是昔日那位捶死武魂殿教皇千寻疾的昊天斗罗!” “先天满魂力,蓝银草武魂……” “这让我想起了那场事件的因由——昊天斗罗的妻子是一只十万年化形魂兽,种族应该是蓝银草一族,为了救昊天斗罗,自愿献祭给了昊天斗罗。” “所以,你以为你很安全?” “实际上,你早就暴露了!” “要不是至今为止我都不确定唐昊是不是在盯着我,在入学的第一天,我就会出手报复唐三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报仇这件事,肯定是越快越好!” “十年不晚,谋求的只是发育时间!” “现在,你明白了吗?” 走到宿舍楼下,林朝辞反问小舞。 小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三的父亲竟然是唐昊? 她之前倒是听唐三说过。 但在唐三口中,那只是个铁匠。 谁能想到这个铁匠就是昊天斗罗? 虽然从理论上分析没错,柔骨兔这种武魂都没有先天满魂力的,只能被柔骨兔当做食物的蓝银草就更不可能是先天满魂力,但能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结果,还做到了自圆其说…… “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小舞目光古怪的看着林朝辞:“你这脑子也有点好使的过分了吧?” 林朝辞摸了摸下巴,略微沉思。 随后,不确定的反问道:“或许是吃麻辣兔肉长大的?” “你还来!” “你在我面前吃过麻辣兔肉?” “别再这里信口开河忽悠我了!” 小舞气的直跺脚。 林朝辞洒脱一笑:“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活下来,只不过是在谁手下活着而已,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罢,林朝辞推门入内。 小舞却被这番话震在了原地。 良久,才微微一笑。 “罢了!” “我又岂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 “你敢赌命,我未尝不敢舍命!” “只不过……” “如果我们真要在今天死,不能听见你对我说句软话,属实是有点遗憾,我死的怕是不甘心啊!” 自嘲着,小舞也推开了门。 门后就是一条走廊。 在这条走廊的尽头,就是浸泡在黑暗中的七舍。 通往二楼的楼梯也在这里,楼梯上的二楼和三楼是教师们的宿舍,再往上,就是院长和副院长的宿舍。 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比较穷。 但这个“穷”是相对的。 如此古香古色的建筑物,还有学院里被修剪的分毫不差的草坪,以及二十四小时都有厨师值班的食堂,放在平民眼里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就算是放到林朝辞穿越前,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小学校就能拥有的,一般的中学都没这座魂师学院的环境好。 走入七舍,小舞才发现七舍内的气氛很沉重。 只不过,没有爆发预想中的冲突。 林朝辞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摸着那只名为“谴星”小狗的毛发,根本没在意唐三。 唐三那边也是一样。 只不过,今天的唐三比较反常,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蒙着被子,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唐三也确实是睡着了。 被孤立的滋味不好受。 长时间的孤立,就是一种冷暴力。 先是被小舞臭骂了一顿,然后还得不到其余学生的劝解,以及那种梦境和现实之间的错乱感,唐三早早的上床入睡,确实是很正常的选择。 但区别在于…… “可没人规定,必须要从当事人的身上拿到证据啊!” 熄了灯,林朝辞抬起笔。 毛笔在半空中落下,一行字迹被留在了空中——在唐三的身上,近期是否有神念存在过的痕迹? “有。” 冥冥中,林朝辞得到了这个回答。 体内的魂力顿时消失了四分之一。 林朝辞再次抬笔——这种神念的来源是谁? “罗刹神。” 一个答案再度被传回。 林朝辞微微垂眸。 体内的魂力已经被消耗了一半左右。 但还可以支撑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比如说…… 罗刹神和修罗神达成了什么交易? 林朝辞体内,十一级的魂力以飞快的速度减少着,仅仅是一秒钟,剩下的魂力就已经见底。 只不过,还没氪命。 而且答案也拿到了。 “修罗想拿我当磨刀石?” “罗刹则是和修罗置气?” 深邃的黑夜中,林朝辞收起武魂。 拉上被子,合上眸子。 心底,却是悄然冒出了一道声音: “神不神,人不人!” “拿我当磨刀石,修罗神你也配?” “看似是在历练唐三,顺便磨炼我,然后从我们二人间挑选出那个胜利者,实际上还不是一个养蛊人在看两只蛊的决斗,高高在上?” “纵然是蝼蚁,亦不应该去欺辱!” “这样的神,给我神位我都不要!” “这样的神,作为人而言,当诛!” 过年啦!!! 我先下楼去放烟花了……放完烟花后回来吃饺子……所以就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大吉大利,吉星高照鸿运当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过年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耳机版的虚空终端 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安稳觉。 等林朝辞再次睁眼时,已是到了新的一天。 林朝辞把自己的生物钟定在了清晨六点到六点半,所以在他起床时,七舍里的大部分学生也都在起床。 起床,叠被,洗漱。 这就是学生们在清晨时的三部曲。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老师整天提着你的耳朵跟你说该学习了,也没有老师告诉你一天的课程,就算是再小的孩子,到了魂师学院里也只有自给自足。 懂事比较早的,会拼命修炼。 懂事比较晚的,也就是稀里糊涂的在魂师学院里待上六年。 等六年后,他们都毕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魂力等级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与重要程度。 任何初级魂师学院都相当于林朝辞穿越前的一所小学,学院里的教师也只是负责传授一些基础知识,师徒关系也仅限于老师和学生。 只不过,这里可不存在九年义务教育的制度,学生从初级魂师学院毕业后,能通过高级魂师学院的入学考试,魂师生涯的下限起步就是魂宗,如果没通过考试,大部分学生魂师生涯的上限就是魂宗。 一个是下限。 一个是上限。 说高级魂师学院的入学考试是鱼跃龙门中的“龙门”一点都不夸张,甚至在残酷度上还犹有过之。 只不过,这和懂事早晚无关。 像以上这些魂师界的规则,在入学的第一天,初级魂师学院里的教师就会给新来的学生们科普一番,虽然说依旧会有熊孩子不把这番告诫当成事,但大部分的孩子还是会认真听认真做的。 可真正限制住这些孩子的…… 是他们的天赋! 先天魂力越低,修炼速度越慢。 唐三小舞从获取魂环到现在,约摸有半年过去了,一个是十六级魂力,另一个则是十七级魂力,反观林朝辞,如今才十一级魂力…… 魂力等级这种东西,越是往后提升难度就越大。 假设林朝辞的修炼速度是一,唐三和小舞的修炼速度是一百,八十九级到九十级之间需要的经验是一万,唐三和小舞就只需要一百天,而林朝辞需要一万天。 其中的差距可见一斑! 所以,唐三也没搭理林朝辞。 林朝辞也没搭理唐三。 在唐三看来,林朝辞只是一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意外,他不仅仅有唐门绝学在手,魂力等级也比对方高,武魂虽然是蓝银草,但也比那只破毛笔强,他想什么时候捏死对方,就可以在什么时候捏死对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而在林朝辞看来……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傀儡较真?” “冷静才是人类的优点,被本能掌控的才是低级生灵,就算是百年魂兽,都知道看见猎物后不能直接冲上去,人又岂能被本能与情绪控制?” 缓步走出宿舍,坐在一条长椅上。 林朝辞有史以来第一次没去上课,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掰开盒盖,取出其中的一枚耳机,放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随后抬手,轻轻的点了点。 “虚空终端,启动。” “喂喂?” “惊鲵,能听到吗?” 林朝辞手中的耳机,承载了一个完全干净的虚空终端系统,只不过具现出完整的虚空终端以林朝辞目前的魂力还做不到,所以林朝辞不得不废除了理想状态下虚空终端的大部分功能,只保留了传递信息和留言的能力。 如果说理想状态下的虚空终端是一个完整的网络,林朝辞弄出来的这个,顶多算是单机版的邮箱,装着耳机的盒子,其实就是信号发射器和信号接收器。 飞鸽传书太古老了。 在这个世界里也不怎么安全。 派人来送信倒是可以。 但这无疑会增加朱竹云暴露的风险。 为了能获得一个更稳定的沟通渠道,在和朱竹云分别前,林朝辞特意消耗了七级魂力创造出了如今的虚空终端,目前一共有两幅虚空终端,分别掌握在林朝辞和朱竹云的手里。 余下的四级魂力,一级留下。 其余三级中,两级的魂力被林朝辞改造虚空终端,给虚空终端附加上了不用开口也能打字的能力,剩下的一级魂力,被林朝辞用作改造虚空终端的外壳,确保虚空终端可以使用魂力补充能量。 虚空终端怎么了? 别以为虚空终端就不需要能量运转了! 就算是副耳机,还需要充电呢! 不改造一下外壳,虚空终端使着使着突然没电了怎没办? 难不成还要他跑一趟星罗,给虚空终端充好电后再回来? 林朝辞是按照现代人的想法设计虚空终端的,如果不是魂力不够,他甚至都想把虚空终端直接植入朱竹云的身体里,根本不用戴耳机这种过时的方式。 但是,在朱竹云的眼里,林朝辞如此新颖的设计却让她倍感惊惧,她不知道这是林朝辞一人的设计还是林朝辞背后的旅团组织的设计,但这种设计在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这么多年的谍战中,将会起到划时代的意义与作用! 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自成立以来的几千年中,有多少优秀的谍报人员是死在了传递情报的过程上? 说句难听点的话:获取情报甚至比传递情报简单! 因为获取情报只需要隐藏的足够好。 而传递情报,需要的是谍报人员的战斗力极其强悍,甚至为了二度潜伏下去,他们必需做到无伤解决追兵! 而这副虚空终端,别说还是能坐在原地完完整整的传递出情报,就算是零零散散的传递出情报,或者是需要找个空旷的地方才能使用,也会大大减少星罗帝国谍报人员的伤亡! 而且,没人规定不可以使用密码本! 如果是使用密码本的话,星罗帝国的情报人员甚至能当场把天斗帝国这边的秘密文件直接复制下来发回星罗帝国,然后还能撇清所有的干系! 简直就是一种骇人听闻的神器! 而这样的神器虽然眼下只有两幅,但只要林朝辞能再给她提供一些,就算是林朝辞不闻不问,朱竹云也有信心把自己的触手伸到星罗帝国的各个角落所在。 到时候,什么皇帝皇后? 不过是空有蛮力的瞎子罢了! 所以,意识到虚空终端这种物品重要程度的朱竹云,从拿到虚空终端后,可谓是一刻都不敢让这玩意离身。 如果不是贴身不方便的话,朱竹云甚至想过把这玩意贴身放好,确保任何时候都能接到林朝辞的指令。 因此,当远在天斗帝国中、巴拉克王国治下、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中的林朝辞发出提问的下一刻,位于星罗帝国中、星罗城太子府内的朱竹云就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拿出耳机戴上,轻点两下后,默默回道: “在!” “您请说!” 第二十四章.镜花学院 “能给我找一家高级魂师学院作为落脚点吗?” “这边我是不能呆了。” “遇见两个很麻烦的对手。” “暂时打不过。” 林朝辞的语气依旧平稳。 即便他刚刚还说着自己遇见了两个麻烦的对手,但这种淡定的语气,很容易让听者眼前出现一副说着“好可怕”却“嘎嘎乱杀”的场景。 在虚空终端另一边的朱竹云听见这番自相矛盾的话也是撮了撮牙,不过本着一个下属的职责,她还是想了想: “找肯定是能找到的。” “只是不知道您还有什么要求。” “别的不说,星罗帝国皇家学院,我肯定是能给您安排的,但这个身份上就很难操作了。” “而且,您的年龄也没达到星罗帝国皇家学院的入学标准,高级魂师学院的入学年龄是大于等于十二岁小于等于十五岁,您这个肯定有点难办。”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年龄上的问题,在虚空终端这边的朱竹云不禁以手覆面,十二岁的朱家大小姐竟然臣服于一个六岁的毛头小子,这奇葩的标题一但打出去,先别说轻小说的内容怎么样,就这个标题都能吸引不少看嘘头的人。 另一边的林朝辞倒没想这么多。 他的思维还没有朱竹云这么发散。 微微垂眸,心头反复思索: “要求有三。” “一:不影响你们。” “二:我有一定的自主权。” “三:有参加魂师大赛的资格。” 魂师大赛? 朱竹云微微皱眉:“您刚刚所提到的这个这个魂师大赛,指的是几年后的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吗?” 魂师大赛这个名头太过宽泛了。 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每年都会举办自己的魂师大赛,用来筛选一些可用的人才,像史莱克学院的秦明就是如此。 像这种魂师大赛,名义上虽然和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有点区别,但也算魂师大赛的一种。 林朝辞默默点头:“没错。”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好操作了。” 朱竹云满意的一拍大腿,花枝乱颤: “能参加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的学院不多,但拥有资格的学院倒是不少,只要是两大帝国正式注册的学院,全都有参加的资格。” “只不过,在正式前往武魂殿进行比试之前,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都会在内部做一次筛选,筛选掉那些弱的战队,然后把那些强的战队派出去参赛。” “因为天斗皇家学院和星罗皇家学院里的这两只战队是有保送名额的,几乎是锁定了一个四强名额,所以像这种内部竞争两个学院都不会在意,也不会下场。”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收购一家星罗帝国正式注册的学院,只要您能打跨其余星罗帝国学院派出来的战队,参加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就不算什么问题。” “而且,还有我在这里替您兜底。” “就算有黑幕,我也能把您提到我们星罗帝国皇家学院的战队里,有这两手准备,您完全可以放心。” “而且,经过我们收购的学院,我作为收购者将自动继承学院院长的职位,而我还在您的管制下,所以,您就相当于拥有了绝对的自主权。” “这件事,我可以交给朱家来办。” “作为这一代的朱家大小姐,我不敢保证我的父亲能帮我瞒过我的姑姑,但就算是我的姑姑知道了,这件事又没涉及到星罗帝国的内部斗争,姑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姑父也不会对这个‘戴维斯’有什么怀疑!” 朱竹云口中的姑姑就是这一代的星罗皇后,姑父就是这一代的星罗皇帝,也是戴维斯和戴沐白的亲生父亲。 朱家的规矩很奇葩。 自然就形成了这种奇葩的关系。 比如说,如果朱竹云和朱竹清还有个哥哥或弟弟,无论是朱竹云成了星罗帝国的皇后还是朱竹清成了,弟弟成为朱家家主的概率都会比哥哥大。 皇帝都是有虚荣心的。 他可以接受一个小舅子。 但他很难接受一个大舅哥。 尤其是这个“哥”字,有点犯忌讳。 所以,作为这一任朱家家主的女儿,朱竹云把这一代的星罗皇后叫做姑姑,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 不过,在这种大家族中,亲情很淡。 好在朱竹云几乎就是钦定的太子妃。 星罗皇后也没心思怀疑这个小侄女。 也正如朱竹云所讲。 只要她做的不算太过分,无论是星罗皇帝还是星罗皇后,都会对她和朱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联姻都不知道多少代了。 戴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怒。 说白了,还是地位不到。 朱竹云但凡敢收买一个星罗帝国军方的实权人员,甚至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她和戴维斯就会被皇帝叫去,借着谈心的名义打压一番。 不过,只是收购一座学院…… 对皇权也没什么威胁。 大不见小不见的就过去了。 林朝辞自然知道朱竹云的姑姑和姑父是谁,琢磨了一下朱竹云的计划,心头顿时涌上了几分满意: “规划的不错,我这边同意了。” “不过,你们还是要量力而行。” “他毕竟不是真的戴维斯,做事不可能滴水不漏,在一些熟人面前,他现在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这件事,只能你出马。” “不成也无妨,我再想办法。”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 虚空终端另一头的朱竹云受宠若惊。 知道林朝辞不在,但还是连连摆手。 “哪有哪有……” “您过奖了,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不过,收购后,学院的名字叫什么?” “还有里面的规章制度,该怎么办?” “这些还请您定夺。” 学院的名字…… 林朝辞阖眸而坐。 心思涌动间,脱口而出: “镜花学院!” “镜是镜子的镜,花是花朵的花。” “每种花都有不同的花语,就像是一张镜子一样,照出每个人真实的那一面,不分高低贵贱,只求明悟本心,活出自己的骄傲与特点。” “武魂,先天魂力,魂骨,魂环……” “在我这里,都是随手能创造的东西!” “所以,就叫镜花学院吧!” “不求学员爱花,但求学员可以找到自己的那株本命花,借花喻人,希望镜花学院有朝一日能容纳天下万花,也能容纳下天下万才!” 虚空终端的另一边,朱竹云妩媚一笑。 发丝绕指,好奇心大盛:“那我又是什么花呢?” “我觉得,应该是鸢尾。” “不过具体是什么,看你的直觉。” 林朝辞抬起手,点了点耳机。 通话终止,耳机上的光点消失。 “使命……” “爱的使者……” “传播好消息的使者……” “我希望是,但我从不强迫别人。” 温暖的阳光撒在林朝辞的侧脸上。 林朝辞缓缓起身,将耳机盒放回衣兜。 “想让我们现在就咬起来?” “这么做,太便宜你们两个了。” “等我再发育几年,就送你们两个神和唐三下地狱,如果唐昊也要来,那就一并送下去好了!” 第二十五章.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震撼出场时的铺垫 由于林朝辞逃课,小舞自然也就跟着逃课了。 唐三不用逃课。 他早就拜玉小刚为师了。 虽然这座初级魂师学院里的教师们都不认为玉小刚能教好唐三,但既然唐三愿意听玉小刚的,武魂又是蓝银草,他们也懒得和这对师徒讲道理。 费力不讨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当今天下,所有拥有植物类武魂的魂师只有在植物学院里才能被激发出潜能,植物学院也是天斗帝国中唯一一座培养出全是控制系魂师的学院。 玉小刚有这个能耐? 反正大部分人都不认为玉小刚有这个能耐。 要是玉小刚真有这个能耐,武魂殿也不会允许这样一位珍贵的武魂研究人员窝在这个小小的诺丁城里,以玉小刚的研究结果和武魂殿的资源,恐怕早就开始和植物学院抢人了。 现在不抢,只是说没有竞争力。 就像天水学院和炽火学院一样。 人家手里的资源不多,但就是比你武魂殿更了解水系和火系的武魂,武魂殿怎么抢这方面的学生? 尤其是武魂殿还不对外招生。 六岁进去,不知道几岁才能毕业。 一键托管式教育。 省事确实是省事,但也把路走绝了。 而魂师又是一种很现实的生物。 让一群武魂为植物系的十二岁孩子放弃植物学院,然后去加入一个对植物系武魂研究不深的武魂殿,哪怕不说暴殄天物,这些孩子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十二岁,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了。 能出类拔萃的天才,就像是武魂殿里的菊斗罗,也早早被武魂殿吸纳,放在了自家的武魂学院里培养。 剩下的这些,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脚踏实地远远比个人的好感更重要! 所以,眼下没人去搭理唐三和玉小刚这对师徒,唐三来不来上课,负责授课的教师也不怎么关心。 这就导致,当林朝辞把下课后的小舞喊出来时,还在跟玉小刚学习理论知识的唐三并不知道。 小舞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把手里的本子扔到椅子上,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林朝辞身旁:“说吧,叫我过来干什么?” 林朝辞却没回答。 抬手示意小舞暂停一下,然后默默的抬起笔,在空中落墨——此刻是否有神念关注这里? “无。” 冥冥中,一个字传入林朝辞耳中。 说实话,这个答案并没超出林朝辞的预料。 神界是有规则的。 虽然这些规则都有小空子可钻…… 但在林朝辞的大胆推测中,神界诸神可以肆无忌惮的将神念到辐射整片斗罗大陆的这种做法,还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也有点太不把规则当规则看了! 偶然关注一下可以。 就像是人类幼崽看见一只小蚂蚁一样。 停下来看个几秒钟不算过分。 但如果长时间站在原地看蚂蚁窝,就算蚂蚁没什么意见,幼崽的父母也会不耐烦的过来揪住幼崽的耳朵,用河东狮吼这一招把幼崽赶回到家里。 不过,稳妥起见,林朝辞还是询问了一下。 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 万一修罗神和罗刹神真的很闲呢? 好在这个答案满足了林朝辞的预期。 小舞在一旁等了十几秒,看着林朝辞完成了这个不明所以的推论,不禁气鼓鼓的怼了怼林朝辞的手臂:“林朝辞,我刚刚在跟你说话呢!” “我知道。” 收起自己的武魂,林朝辞摆摆手,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此处并非久留之地,先不说这些神明的狗屁关注,就只说唐昊,你觉得他在回来时看见你这只十万年魂兽无比讨厌他的儿子,甚至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杀呗……” 小舞一脸的不在乎:“解决一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掉提出这个问题的人,这个道理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你自己忘了?” 林朝辞抬手扶额:“那你为什么不慌?” “我为什么要慌?” 小舞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旋即继续反问道: “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能怎么办?” “封号斗罗又能如何?” “和神比起来,不值一提!” “你又不是那种喜欢分享的人,既然我已经成了你的盘中餐,难道你还愿意把我割舍出去不成?” “别忘了,之前你可说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死,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死,既然你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我把这句话信以为真有什么问题吗?” “再说了……” “昨晚你连神都不怕,虽说当时神也没关注你我,但作为你的盘中餐,我怎么说也不应该害怕一个小小的封号斗罗吧?” 小舞理直气壮的叉了叉腰。 “这种奇奇怪怪的论证,听上去竟然意外的有些道理……” 林朝辞连忙摇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出脑海,随后板起脸,淡淡的提醒道: “封号斗罗又不是一只小虾米。” “等你我将来成为封号斗罗时,再用刚刚的想法来评价唐昊也不迟,年轻人总是要有点气盛的,但我不喜欢好高骛远,也不喜欢眼高手低。” “闲聊到这里就结束了。” “被你奇葩的逻辑不自觉带歪了。” “接下来,说一说我对未来的规划。” 林朝辞坐直了身躯。 小舞见此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虽然林朝辞还没说话,但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很重要的,要不然林朝辞也不能如此的严肃。 而林朝辞接下来的安排,也确实配得上这种严肃的气氛: “鉴于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我决定暂且调整我们的落脚点。” “计划没有变化快,好在我原本就没什么计划。” “接下来,我们将脱离我们目前所处的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直接进入到星罗帝国镜花学院中,镜花学院的地址还不确定,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带你进入这座镜花学院的,你更不需要考虑你在六十级之前身上携带的魂兽气息会暴露你的身份,这些问题都交给我来解决。” “你现在需要思考和回答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你究竟愿不愿意跟着我走,离开我们现在所处的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林朝辞静静的看着小舞。 他确实看不见。 但他那双洁白的眸子,却给了小舞很大的压力,也给了小舞一种“他正在看我”的错觉。 “假如我不愿意呢?” 小舞如此问道。 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小小的模样,却初具风姿。 可惜,林朝辞是个瞎子。 所以他拒绝的异常干净利落:“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你,取走你体内的魂骨,就在这里。” 听见这个回答,小舞微微咬唇。 天下最冷的东西是人心。 天下最热的东西也是人心。 可她面前的林朝辞…… 心难道是寒冰做成的吗? 不同的种族,就必须是敌人吗? 况且,这还是在劝她走! 说句软话而已,是没长舌头吗? 但也正是这份诚实的回答,让小舞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真诚,即便这种真诚中包含着一定的抗拒。 “我跟你走。” 叹了口气,小舞如此说道。 林朝辞点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理的。 就算到了星罗帝国那边是个黑户,朱竹云能给他和小舞办理身份,他和小舞这两个黑户也是干干净净的黑户,这样可以给朱竹云避免不少的麻烦。 要不然到时候一查…… 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的学生竟然是星罗帝国镜花学院的学生…… 这事可就闹大了。 搞不好,就是两国外交上的问题。 但小舞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林朝辞的衣袖! 林朝辞微微挑眉,缓缓转身。 却等来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你能和我好好的说一句话吗?” 小舞如此哀求道。 话中还有几分哭腔:“就一句可以吗?” 林朝辞沉默了片刻。 随后,缓缓走到小舞身前。 伸手按住小舞的脑袋,低声安慰道: “不要哭了。”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作为人,我把你当做我的食物,合情合理。” “这无关对错,也无关友情。” “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你会站在兽族中的最顶点处,和我成为对立面的敌人,甚至是以对立面的身份去帮助我的敌人,仅此而已。” 小舞倔强抬头:“不会的!” “那我就信你一次。” 林朝辞微微一笑: “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 “记得把我那份也带上!” 小舞点点头,破涕为笑。 擦了擦眼泪,朝宿舍跑去。 林朝辞则留在了原地,微微垂眸。 “我信你一次,但也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言。” “虽然知道不该信你,但人心也都是肉长的。” “唐三,罗刹,修罗,我要走了!” “知道你们无法和我告别,我很开心,短暂的离别是为了震撼出场时的铺垫,希望你们下一次可以赶上我五年后的登场,希望我到那时也能加冕为王!” 第二十六章.回眸是岁月流年的走过 林朝辞和小舞离开的突如其来。 不提唐三得知此事后,跑了趟院长的办公室,查询了一番退学记录,然后丧打幽魂的走回宿舍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浑浑噩噩了一周,才勉强能提起点精神来,跟着玉小刚继续学习之余,也没忘记一直查找小舞的下落。 也不提林朝辞带着小舞来到星罗帝国的镜花学院后,受到那些原本是镜花学院中学生的刁难。 以上这些,都是没必要提起的小事。 没有价值被提起。 提起后也没有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 林朝辞十二岁了。 还值得一提的是…… 小舞十二岁了,朱竹云十八岁了。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值得一提的。 但林朝辞从不喜欢缅怀过往。 如果是他记不住,复盘也就算了。 如果能记住,就没必要复盘思考。 况且,在离开诺丁初级魂师学院并抵达星罗帝国镜花学院这五年中,经他一手操办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非要复盘,没有一周是做不成的。 比如说:镜花学院的构成! 原来的镜花学院还不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朱竹云买下这座学院后,由他亲手修改的。 镜花学院门口立着两块石碑。 一面上书:镜花水月一场空。 一面上书:此生皆是浮生梦。 算是契合了一下镜花学院的名字。 也蕴含通关的诀窍——明悟本心。 再往后走,就是一片种类繁杂数量繁多的花海,以及坐落在花海中的教学楼,教学楼的两侧是宿舍和食堂,都没离开花海的范围,也是现在镜花学院中大部分学生的归属地。 再往后走,就是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被林朝辞施加了幻境。 如果弄不明白自己本心的学生,踏上这条路只会转一圈回到原处,如果弄明白自己本心的学生,即便手里不拿花,也能走上这条路。 手里拿着花,是林朝辞定下的规定。 用处几乎没有。 人的性格千百种,一株花根本不能诠释一个人性格中的全部特点,之所以要求每个人拿着花踏上这条小路,只不过是林朝辞可以塑造出的一种仪式感。 反正这种仪式感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五年下来,仪式是越传越离谱。 林朝辞知道,但他懒得理会。 这条小路看上去只有一条,但真正能走到终点的学生才会发觉到,这条看似平平无奇的小路上有无数的岔路口。 每个走到尽头的学生,都会根据自己的本心被分配到最适合自己的区域中,有些无法分辨的或之前从未出现的,则会来到林朝辞所处的彼岸花海区域中,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出一片花海区域,或是接受林朝辞的分配。 得益于朱竹云的指挥与身份,罗网在这五年里用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速度疯狂发展着,他们甚至渗透进了大斗魂场背后的七家势力当中! 而且,还有寥寥三人身处高位之上! 在资金方面,基本上是不缺了。 成员方面,林朝辞一次性分给了朱竹云一万张的天道契约,并且在上面额外增加了一条“除了白帝之外任何人无权利修改这份协议上的任何规定”的规定,足够朱竹云使上一段时间了。 所以说,各方面的物资都不缺,眼下的所有花海以及未来的所有花海,也就被林朝辞打造成了很多高级魂师学院都梦寐以求的修炼场地——拟态修炼场! 只不过,能进入花海的人很少。 魂师过于崇拜力量。 反而忽略了心境。 真正能注意到的,基本都是魂圣魂斗罗或封号斗罗那个级别的魂师,一个拟态修炼场根本不值得这些人下场,一些“虚假”的传闻也不值得这些人跑一趟。 所以这五年中,林朝辞只凑齐了十七个走到终点的通关者,根据每个人的喜好与性格,开辟出了七处拟态修炼场,也就是七片花海。 一片彼岸花海,是林朝辞个人的。 一片睡莲花海,是小舞个人的。 一片鸢尾花海,是朱竹云个人的。 其余四片花海里,多的能住上四五个魂师,少的也就是一个魂师,和小舞朱竹云的待遇差不多。 可即便如此,也堪称奢侈! 天斗皇家学院只有三处拟态修炼场。 星罗皇家学院只有两处拟态修炼场。 足以证明镜花学院中的七处拟态修炼场究竟是多么奢侈,就算地盘小了点,但每一片花海也有五千亩以上的面积,给一个人修炼绝对是使不完的使。 抵达花海后,花海之间还有小路。 但这条小路上就没设什么幻境了。 都是通关者。 只不过性格不同,选择不同。 这条内部小路主要是为了串门方便。 遇见问题了,可以和其他人沟通交流。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结果也会不同。 而且,花海内部没有食堂。 想要吃点什么东西,还得去花海外面的那个大食堂,也就是和镜花学院外院的学生一起吃饭。 不留条路,总不能一路打出去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不少消息能流传到这些外院学生的耳中,包括在里面的一些待遇之类的。 变相激发了所有人的上进心。 毕竟,任谁看到一片不仅仅是拟态修炼场的花海,还能在通关后进入花海,获得兑换物资的待遇,都会眼红! 主要是能兑换的物资太丰富了! 上到自创魂技,进化武魂! 下到天材地宝,神兵利器! 进化武魂什么的,外院的学生听这些通关的内院学生讲,半信半疑,因为这种事确实有点违反常理,尤其是这些内院学生还说过发现了更换武魂的兑换选项,更是让人无法相信。 但自创魂技这种东西一定是有的! 没有的,也不敢拿出来赚个吆喝! 仅此一点,就值得无数学生为之疯狂! 因为像这种自创魂技,都是一些大宗门的不传之秘,甚至和魂骨一样,都是一件东西能传三代甚至更久的! 他们这些学生想都别想! 如今,学习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谁不想上进一次,享福后半生? 实在不行…… 给子孙后代留点本钱也不错啊! 只不过,除了内院的学生外,没人知道这是林朝辞刻意放出的诱饵,为的就是吸引更天才的学生加入进来,哪怕只有一个新天才被吸引过来,都不算林朝辞浪费了这番心思。 再往后,就到头了。 镜花学院地处城外,占地面积很大,而且周围也没什么村落,扩建时一点都不用担心。 顶多就是和院长报备一下。 而镜花学院的院长又是朱竹云,跟朱竹云这位太子妃报备一下,和直接扩建有什么区别? 只需打一声招呼,问题就都没了。 流程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而身份上的划分,也是简单粗暴。 无法走到道路终点的学生,虽然也叫镜花学院的学生,但只能算是外院的学生,只有走到道路终点的学生,才能算是内院的学生,可以兑换资源,可以和镜花学院里的教师平起平坐,只不过师生之间的名分还是存在的。 在内院的学生进入花海后,如果有复数以上的学生选择了同一片花海,则根据实力强弱划分出一名花主,算是这片花海里的老大。 比如说,林朝辞就是彼岸花主。 小舞就是睡莲花主。 朱竹云就是鸢尾花主。 如果没其他人,第一名进入花海的学生就自动继承花主之位,等第二名学生进入这片花海后,再开启一年一度的花主之位更替流程。 而在此刻的彼岸花海中…… 短发俊朗的青年却在拿着鱼竿钓鱼…… 在他身后,愈发娇艳动人的朱竹云拿着一个小本本正在读着什么,显然是在汇报罗网的近期工作进展。 良久,青年提竿。 洁白的眸子这么多年依旧没治好。 “圣心诀也不行啊……” “这玩意只携带了凤血的部分功效……” “只能增寿,不能长生……” “对身体也起不到什么修复作用……” “看样子,我这还是先天性的眼疾!” 林朝辞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放下了鱼竿。 “算了,惊鲵,和我说说吧……” “黑白玄翦和掩日怎么样了?” “以及,又有哪个天才冒头了?” 第二十七章.青年俊杰层出不穷 这是个天才辈出的时代。 即便只是林朝辞一人塑造出的假象。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莲总会从淤泥中长出,越是洁白的莲花,它所生长的环境就越是难以入目。 在这五年中,林朝辞找到了不少心性过关但天赋极差的平民,并将这些人全部收入囊中。 有些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有些则是十五六岁的青年。 没有小于等于六岁或大于等于二十岁的平民,在林朝辞手中上百个名额中,这是唯一一个相同的特点。 小于等于六岁,还没觉醒武魂,意识不到武魂是他们改变命运的钥匙,大于等于二十岁,都看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或是选择对这个世界妥协,或是选择与自己进行和解。 或许是被尘世困苦磨削了傲骨。 或许是被花花世界遮蔽了双眼。 罗网的耳目遍布天下,对基层的渗透程度更是数一数二,但五年下来,终究只找到了这不到一百个心性未泯的天才。 这才是真正的学识封锁! 可悲又可叹! 在和林朝辞沟通的过程中,这些心性过关但天赋极差的天才们,全都是看的比较透彻的人,问也没问,直接就签订了林朝辞给出的协议。 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一次,他们不想再错过了! 该争取的利益自然要争取,但他们在和林朝辞签订协议前,完全证明不了自身的价值,林朝辞手里掌握的是决定权,这本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易! 而这场交易的内容是…… 再给他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条件。 因为,就算是比比东这位武魂殿的女教皇,也有一些想要去挽回的过去,或是改变一些追悔莫及的事情! 前面是香喷喷的肉。 后面则是万丈悬崖。 站在中间,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所以,这才是一个天才辈出的时代! “黑白玄翦的联络并不稳定,以他前两个月报备的三十九级魂力,近期应该是去获取自己的第四魂环了,经常是留言,很少能持续沟通。” “掩日这边伪装的还算不错,我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他目前看上去,确实和真正的戴维斯相差不多了。” “聚散流沙那边,鲨齿和逆鳞两位剑主发展的不错,都获取到了第三魂环,在十二岁成为了一名魂尊。” “逆流沙中,也有几个不错的大魂师。” “预计,明年就能获取第三魂环。” “六剑奴还在培养中。” “目前被我下放到了星罗二队里。” “除此之外,还有散人巨阙、渊虹、赤霄与潜蛟四位剑主,目前正在各个大斗魂场中游历,都拿到了金斗魂徽章,在魂师界的上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朱竹云认认真真的念着笔记。 随后,面露迟疑: “除此之外,罗网还发现过一些特殊的存在,我们罗网的成员跟上去被发现过,但这些特殊的存在却并没有对我们罗网的成员下手。” “所以,我们怀疑,这些特殊的存在对我们并无恶意的原因是:我们都是属于一个人的下属,就像是罗网内部天地玄黄四个等级的划分一样,这些特殊的存在可能是处于另外一个级别的组织。” “不知我推测的是否正确?” “白帝小弟弟?” 合上手头的小本本,朱竹云难得有开心的时候,也不知是哪来的胆气,竟然又调侃了一下林朝辞。 林朝辞倒没怎么在意这个称呼。 因为涉及到入学的报名表,他的名字在朱竹云那里并不是一个秘密,所以,朱竹云用“白帝”这个名字来称呼他,调侃的意味占据了绝对性。 更何况,女人都是记仇的。 即便朱竹云还是个女孩…… “推测的对也不对。” 林朝辞提起鱼竿,收回鱼线。 把鱼竿放在岸上,然后反问道:“罗网成员所见到的那些特殊存在,服饰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如果没有的话,这些人所使用的武器又是什么?” “特殊的标志……” 朱竹云想了想: “没有。” “或许是罗网的成员没注意到。” “或许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标志。” “但是,武器方面的话,罗网的成员在事后还是呈上来了一份模糊的描述,大概意思就是:这些人使用的全都是暗器,大部分是短柄匕首,有喷水吐火之类的自创魂技,威力和您给的种种武学相差很大,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招数,属于非主流魂师。” 非主流? 林朝辞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合着那些忍者的忍术就成了非主流? 就算他不注重这方面的创造,但作为他手里的一个消耗品和代替品,也不能被盖上一个“非主流”的名头吧? 不过…… 和罗网一比…… 还处于前期的忍者也确实是非主流…… 没达到开须佐的地步前,忍者就是一个高攻低防的小脆皮,和罗网这些皮糙肉厚远近全能的魂师相比,也就是一手分身术和瞬身术还算不错。 什么“没对罗网成员下手”? 他们也得能下的去手算啊! 先不说都是他一个人的附属势力,就算不是他一个人的附属势力,两边享受到的待遇和资源也完全不同,成员的平均战力也有所差距。 罗网这边,有大量的武学填充。 虽然级别不高,但也没什么后遗症。 除此之外,还有越王八剑以及配套的内功剑法存在,就算魂师的等级不高,单修这一套配置,也能让魂师达到魂斗罗的平均战力。 重要的是,内功可以改善根骨! 越往后修炼,效果越好。 而忍者那边的查克拉提炼法,完全就是一个氪命技,短时间看还算不错,又是喷水又是吐火的,实际上在以上所提到的种种剑气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空壳子。 只有到了开须佐的地步,才算是真正达到了质变。 但林朝辞又不傻。 由一群邪魂师和死囚组成的消耗品和代替品,就算是签订了天道契约,暂时免去了一死,难道还指望着他给出一些s级忍术或特殊血脉吗? 想什么美事呢! 能让他们晚点死,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不过,当着朱竹云的面,他显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他必须要用这个消耗品给朱竹云一种危机感,然后加深一下“旅团”这个组织的存在感。 所以,林朝辞在听完后,就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和略微明悟的表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淡然: “按照你刚刚所说,这些人应该是六道手底下的忍者,和罗网的性质差不多,只不过细节上有所不同。” “罗网这边,我和你们签订了协议。” “而忍者那边,六道可不是个善茬!” “六道最擅长的,就是把这些人变成一个个冰冷无情的机器,机器是不需要有自己思想的,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毫无理由的服从命令!” “对于这种机器而言,投入任何一分多余的资源都是在浪费,如果把我换到六道的那个角度上,对于这个附属势力,我也会选择和六道一样的做法!” “查克拉提炼法,这是那些忍者所修炼的功法,和你们的内功一个性质,只不过内功越往后修炼效果越好,有些内功甚至能提升根骨与增寿,而查克拉提炼法则偏向于前期爆发,越往后修炼就越是容易折寿,基本到了四十岁左右,忍者这个职业就该走到尽头了。” “也就是说,再难往前一步!” 朱竹云心头微寒:“这样的内功岂不是在走歪门邪道?” “但也有优点啊!” 林朝辞摊摊手:“优点就是:在关键时刻忍者可以不断榨取自己的生命力,以换取到不超越自身实力上限的查克拉,而这种不断榨取的极限是没有极限的,严重点甚至能毁掉一个人的根子!” “但总比立刻死了强……” 朱竹云听明白了,喃喃自语道。 林朝辞点点头:“总结的没错。” “那你……” “又为什么禁止我们练这种内功呢?” 朱竹云眨了眨大眼睛,咬咬嘴唇:“明明我们练了这种内功,对你而言,完成任务的概率会再度提高,在不违反协议的基础上能让你的利益最大化!” “但我不是六道那个家伙啊!” 林朝辞笑了笑,转身走入花海中。 “行了!” “有些事就别问那么多了!” “非要刨根到底的话,就是我乐意!” “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结,尤其还是纠结一些不重要的事,还不如想想你的那个妹妹朱竹清该怎么处理吧?” “现在的你……” “才算是拥有了决定她生命的能力!” 目送林朝辞远去,站在原地的朱竹云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捋了一下垂到了肩上的发丝,默默一笑: “也许,她比我更合适也说不准呢!” “姐姐好,姐姐妙……” “姐姐的年龄比较大……” “但在此之前,还是要把那个躲到索托城里的戴沐白解决掉,要不然,婚约还是个麻烦的问题!” 第二十八章.剑道的盛世 天斗帝国。 索托城,索托大斗魂场内。 一名戴着面具的少年正静静的坐在自己定下的包厢里,手中还按着一柄被布鞘包裹住的长剑,剑柄上复杂的花纹,让这柄剑即便是未露全貌也能惊艳世人。 他叫盖聂。 或者说…… 他现在的名字是“盖聂”! 三年之前,他还不叫这个名字。 三年之前,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先天魂力一级,武魂是一把斧头,村子里用来砍柴的那种。 当时,给他觉醒武魂的武魂殿执事曾满脸惋惜的叹到,若是他的魂力再高一点,就有成为魂师的可能。 比起锄头叉子,斧头的杀伤力显然要强上不少。 但再强的武魂,也需要先天魂力的支撑才能发挥出作用。 先天魂力过低的后果,就是修炼速度过慢,就算是附加上了魂环,在残酷的魂师界里也很难活下去。 这就是机油和机车的道理。 没有机油的机车跑不起来,只有机油的机车跑的很慢,唯有机油和机车全都是顶尖配置,才能一骑绝尘。 但这个结果,如何能让他接受? 作为一个贵族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只是一名不幸的侍女,长的也不怎么好看,地位也不怎么高,生的还是他这个男孩,不被那个贵族的夫人针对,简直都不符合贵族一贯的思维! 男孩和女孩不同。 男孩是有继承权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个威胁! 所以,即便他的武魂是一柄斧头,他在那位贵族夫人的眼里依旧是个威胁,是必须要压制的威胁! 他想要反抗。 他也确实反抗了。 但他的反抗是徒劳的。 也是无力和迷茫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只是希望,他能获得一个公平公正的待遇,哪怕是脱离贵族的身份,也不愿意再背负这个“私生子”的头衔! 即便这么做他会去地里刨食,与老农为伍…… 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口气吗! 六岁,觉醒武魂。 十岁,他还在原地踏步。 他本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了。 机会,从来都不会落到他的手上。 但希望似乎总在绝望中到来! 他和那位名为“白帝”的神明画约,付出了此生的所有,换取到了一次机会,在遍布山丘的剑海中,挑选出了他如今手里的这柄剑,并成为了这柄剑的主人! 而这柄剑,叫“渊虹”! 在那座名剑榜上,排行第二! 而“渊虹”也确实无愧第二的排名! “鬼谷合纵剑术……” “长虹贯日……” “百步飞剑……” “八门遁、鬼谷奇门术……” “还有最重要的鬼谷吐纳术……” 握住渊虹剑的剑柄,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柄剑中蕴含的力量和意志,尤其是那种愿为一诺赴死的意志,给当时的还在迷茫中坚持的他推开了一扇大门! 至今为止,他还只是个学徒。 但他很庆幸。 他被渊虹剑选中了。 渊虹剑也愿意教导他。 而不是像他上次回去,看见的那六个不人不鬼的剑奴一样,被那六柄霸道的剑强行征服。 剑主和剑奴的区别就在这里。 再稚嫩的剑主,也能挥剑! 而再强的剑奴,也只能受制于剑! 决定剑主与剑奴的是心的力量,可以说是一种信念,也可以说是一种气魄,总而言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但和那些被拒绝的人相比…… 无论是剑主还是剑奴,都很幸运! 因为他们有了自己的身份,即便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比起那些用“一二三”这种数字来代替姓名的可怜人,他们可以保留自己的姓名,对外使用另一个姓名,也就是现在的代号。 盖聂并不抗拒他现在的名字。 只有明悟本心的人,才更能牢记雪中送炭的情分,更能明白,改变自己的命运究竟是多么的不容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句话就是每个持剑者的内心写照。 而在眼下…… “戴沐白?” “星罗帝国三皇子?” “处于索托城外的史莱克学院里……” “要求杀掉或阉掉……” “留信人,惊鲵……” 怀中耳机震动了一下。 少年顿时惊醒。 拿出耳机盒,打开盒盖,然后挑出一只耳机戴入耳中,顿时看见了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 少年不禁微微皱眉: “惊鲵,你应该知道你的权限!” “我的任务是扬名,打入七宝琉璃宗!” “如今出手,很可能影响到我的计划!” “同为剑主,你没资格命令我!” “论编制,我也不是罗网中人!” 虚空终端的另一头沉默少许。 随后,又是两条信息发了过来。 少年微微垂眸,随后点了点头。 “行!”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把我和胜七那家伙的任务换一换。” “反正都是潜入,打入史莱克学院和打入七宝琉璃宗其实都差不多,顶多就是难度上不同。” “半个月内,我会和他交接任务。” “交接完任务后,我就会开始行动。” “但请你记住,这一次算是你私自调换了任务,如果因此导致任务失败,责任在你而不在我!” 说完后,少年就扯下了耳机。 点了点,就关闭了虚空终端。 随后把耳机盒收好,面露无奈,抓了抓自己的一头碎发:“女人发起疯来,可就没我们男人什么事了,一个姐姐还不够,这还来了一个妹妹,然后还怕这个妹妹被未婚夫占了便宜,让我去解决这个未婚夫,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任务啊!” 渊虹剑在一旁微微颤动了两下。 似乎是在附和少年的吐槽。 少年毕竟不是真的盖聂,渊虹也不是真的渊虹,本性不差,但外在表现上还是会有一定的差异。 而在索托大斗魂场外…… 三个“平平无奇”的人却走了进来…… “这里有你说的好苗子?” 身披黑铠的中年人斜了斜眼。 看向身旁那个白发的中年人。 白发的中年人挑了挑眉: “不信?” “那小子说的时候你耳聋了?” 两句话,火药味就出来了。 夹在中间的宁风致连忙苦笑着摆摆手。 “冷静!” “剑叔骨叔,还请冷静!” “之前我们在路上见到的那位自称黑白玄翦的青年,虽然拒绝了剑叔,但也把其余几位剑道天才的名字和落脚点告诉了我们,就算是找不到这一位,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找下一位。” “就算是找不到下一位,就当是我带剑叔骨叔你们出来散步了,见识见识如今的这些小辈们,顶多是看个乐子,真没必要如此的大动肝火。” 见宁风致这么说,尘心也没继续点火。 但古榕那边可就不乐意了。 一抱臂,阴阳怪气的吐槽道:“最近这天下的风气也有点怪,这些剑道上的天才好像被捅了老巢一样,一堆一堆往外跳,你说怎么就不跳出来两个拥有骨龙武魂的年轻小辈呢?” “实在不行,你生一个不就有了?” 尘心把话又怼了过去: “再说了,那小子的天赋你没看见?” “十五岁的四环魂宗。” “尤其是那两柄剑。” “就连这样的剑道天才,还说天底下能在剑道上和他较量,甚至是压过他的就不在少数,先不说那小子口中的越王八剑,就只说一说渊虹、巨阙、赤霄和潜蛟这四柄剑的剑主,就是摆在明面上可以被我七宝琉璃宗招揽的剑道天才。” “像鲨齿剑主和逆鳞剑主这种早早就协同并进的剑道天才,我还没给你算在内,你说一说,如果这都不算我剑道的盛世,还能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浪子 “说你吹你还喘上了……” 古榕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快走两步,走到了观众席中,扭头示意了一下各个热火朝天的擂台,然后抱着手臂反问道: “人呢?” “有本事你现在把他揪出来给我看看?” “是你剑道的盛世怎么了?” “还不是要我和风致陪你找人?” 尘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宁风致脸上:“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你小子也不帮我说话,要不是为了荣荣的将来考虑,你们以为我愿意长途跋涉到处跑?” 这话说的没毛病。 古榕也没去反驳。 作为当今天下唯一一名以“剑”为封号的封号斗罗,还是封号斗罗中的超级斗罗,尘心在所有剑类器武魂的魂师心目中,地位绝不逊于比比东这位武魂殿的教皇,甚至还犹有过之! 从来都是剑类器武魂的魂师上七宝琉璃宗拜师尘心,尘心下山来收徒弟,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作为尘心的老对手,古榕也很清楚尘心身上背负的仇恨与责任。 和他自己这位孤家寡人不同。 尘心可是战魂宗唯一的一根苗子了! 就算是不考虑传承,多年前,那位拥有六翼天使武魂但身份未知的封号斗罗,也是尘心的杀父仇人,尘心有不得不去复仇的理由! 只不过,现在的尘心还没有把握。 无论尘心复仇成功还是复仇失败,七宝琉璃宗和武魂殿之间都必定爆发出一次激烈的冲突。 他们这两个老骨头活的够久了。 在这种级别的冲突中,死了也不可惜。 但他们一死,七宝琉璃宗可就拉跨了! 不培养一个中流砥柱,这一代的宁风致还能用心术勉强支撑,但下一代的宁荣荣可就难办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是有强攻系封号斗罗想要趁火打劫,手里没有封号斗罗的宁荣荣都没资格拒绝! 鸠占鹊巢一事,未必不可能发生! 但就在古榕准备闭口不言之时,另一道充满了轻佻的声音,却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要找人啊?” “我看看……” “嗯……” “你们几个是七宝琉璃宗的?” 六道眸光流转。 两道锐利,两道审视,两道平静。 只是一瞬间,就落到了这个开口的年轻人身上,随后尘心的目光再度移动,落到了这个年轻人腰间未出鞘的长剑上,原本只是锐利的目光顿时郑重严肃了起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古榕将自己审视的目光收了回来。 作为一位有良好修养的封号斗罗,目光中的审视绝不能充斥太久,和出生在七杀宗的尘心相比,起身于微末中的古榕更在意这些细微之处的礼节。 不过和礼节相比,他还是更好奇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尘心和宁风致就是七宝琉璃宗的人。 宁风致也很好奇。 但尘心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剑意?” 虽然尘心是在问,但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回答。 听见尘心的这个回答,这个吊了郎当的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也没去拾人牙慧,只是摊了摊手:“几位想找什么人?” “和你有关系吗?” 古榕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宁风致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这个看上去吊了郎当的年轻人赔礼道:“小兄弟不要见怪,我们在找一位名叫盖聂的年轻人,但在这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所以有点心烦意乱,语气也有点不好。” 说着,宁风致还看了一眼尘心。 顺着尘心的目光看去,心中大定。 不为什么。 就因为对方腰间的那柄长剑! 黑白玄翦对剑的描述太过含糊。 除了几个剑名外,什么都没说。 对于持剑者的容貌也没怎么描述,只知道各别持剑者的姓名,甚至还有几个持剑者的名字是未知的。 但尘心刚刚一口咬定了剑意,再配合上这柄看上去就很华丽的长剑,宁风致有充足的理由认为:眼前的这位青年就是一位和黑白玄翦类似的剑客! 该说什么? 不愧是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 还是说,七宝琉璃宗的自创魂技分心之术,被宁风致使得不错,脑子转的就是比一般人灵活? 非要说的话,以上的评价倒也没错。 但是,他碰见了一个和他一样精通人情世故的人! “来找盖聂的吧?” 刘季懒散的掀了掀眼皮。 也没给宁风致解释的机会,就接着补充道: “隔着八百里远,我就闻到了这位老先生身上的剑意,杀气逼人,但却很好的被老先生控制住了,足以见得这位老先生的实力深不可测!” “动起手来,我是没有赢的把握。” “那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我听闻,盖聂那个家伙也到了报考高级魂师学院的年龄,虽然还不知道他究竟能看上哪家的学院,反正,应该是这索托城周边的魂师学院无疑了。” “但是,那些魂师学院一个个都把架子摆的很大,只要武魂不好,像盖聂这种剑客他们也会认为是昙花一现,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来这里。” “更何况,几位一看就是外地人。” “如果是我们这些剑客,想要找盖聂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如果是本地人,盖聂也不是什么神仙,吃喝拉撒还是要有的,找个熟人打听一下就知道盖聂在哪儿。” “排除了以上的所有可能,唯一一个符合所有条件的就是七宝琉璃宗,尤其是七宝琉璃宗里的那位剑斗罗,算算时间,也确实该来招揽盖聂了。” 宁风致的眼中满是惊喜。 如此缜密的分析,让他恍若找到了人生知己。 而且,别的先不说,就只说一说这个年轻人的分析,就能看出这个年轻人是做主管的一把好手! 大事小情,主管一把抓的那种! 如果在他去世前,宁荣荣能完全掌控住这个年轻人,那么就算是死,他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如此一来,宁风致顿时见猎心喜。 想了想,还是继续考教道:“那你为什么觉得,七宝琉璃宗偏偏会在这个时间段招揽盖聂呢?” 尘心和古榕也看出了宁风致的想法。 对视一眼,也好奇的在一旁等着答案。 而刘季的回答却特别坦率:“因为这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似乎是回答了。 似乎也是没回答。 但宁风致却满意的笑了起来。 什么叫“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这不就是在说,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都快要退居幕后了,接下来,该轮到宁荣荣这一代的年轻人崭露头角了? 因为宁荣荣是辅助系魂师。 所以,才更需要一个战魂师! 完美的回答! 能让明白的人明白,也能让不明白的人继续不明白! “话说,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名字呢!” 笑罢,宁风致礼貌的伸出手:“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宁风致,是七宝琉璃宗宗主!” “刘季!” 年轻人与宁风致浅浅的握了一下手。 随后,淡定自若的补充道: “今年十二,无门无派。” “目前在游历天下,大概就是这样。” 第三十章.剑谱第四对剑谱第二 “如果要找盖聂的话,我能帮你们。” “只不过,我的事要排在你们前面。” 刘季的语气极其洒脱。 或者说,很不在意。 从出现的那一刻到现在为止,据宁风致观察,这似乎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报以散漫态度的年轻人,即便很有能力,但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浪费天赋”的错觉。 “嗯?” 似乎是能看穿人心。 刘季轻哼了一声,随后一笑: “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你否定了我浪费自身天赋的可能。” “有意思,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宁风致的心跳顿时加快了半拍。 他敢肯定,他刚刚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这位刘季,又是如何得知的? “读脸术。” 刘季一边往前走去,一边摆了摆手。 “你的藏心术很精湛。” “但能看出来,没有师承,不成体系。” “完整的藏心术是帝王必学之术,我见过那位天问剑主,只有他的藏心术,才能让我看不穿他的想法。” “你的藏心术,缺少的是微表情。” “你能稳住心态,但控制不住表情。” “比如说,在我刚刚说话时,你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瞳孔却明显不自然的收缩了一下,这才给了我读脸的机会。” 一边说着,刘季已经挤入人群。 宁风致没去追。 站在原地,轻轻的叹了口气: “或许,真如他刚刚所说吧……” “天下,真的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古榕在一旁安慰道:“但现在还是我们的时代,那小子顶多也就是个魂尊,真要动手的话,我现在反手就能捏死他。” 尘心点点头。 这话说的倒没错。 即便,他确实很欣赏那个小子…… 但还未等三人长吁短叹,在他们前方斗魂场的擂台上就突然爆发了一阵骚乱,一道磅礴大气的赤红色剑气扫过,将刚刚还站在擂台上的两名魂师扫落。 随后,就是那个吊了郎当的年轻人,吊了郎当的拎着剑,吊了郎当的走上擂台,然后吊了郎当的扔出一块徽章,最后还是吊了郎当的对主持人吩咐道: “这个场地借我使使。” “现在的这些观众就不用赶了,你们可以更改场次信息了,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对手绝不低于我现在的斗魂级别。” 说着,刘季指了指那枚金色的徽章。 主持人瞳孔紧缩,呼吸略微急促,但还是硬着头皮提醒道:“这位金斗魂大人,这不符合规矩!” 金斗魂! 这个词一出现,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就算是刚刚被扫落到台下的两名铁斗魂魂师,听见这个词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没有半分的不悦。 “没事。” 耳麦中,传来一句指令。 主持人顿时一愣。 但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修改后台。 仅仅是几个呼吸过后,这场斗魂的级别就被提升到了金斗魂,原来处于这个擂台上的两名铁斗魂魂师,则被索托大斗魂场的工作人员强行押后,替换掉了下一个登临此擂台的选手。 以此类推。 所有排到这个擂台的选手全部押后。 “这位尊贵的金斗魂大人……” 主持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请!” 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抱歉,这个真没见过。 大斗魂场几百年的规矩被破,而且还是为了眼前这位金斗魂破的,如果说这位金斗魂没什么天大的背景,怕是连鬼都不会相信吧? 好在,代替他的人来了! “大家好,我是兜兜!” 悬浮魂导器从另一个擂台上飘来,站在悬浮魂导器上的女子,没好气的甩给了这个主持人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无声的示意了一下调换,随后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对周围所有观众大声介绍道: “现在,由我来介绍这场斗魂的选手!” “刘季,金斗魂选手!” “从注册信息开始,一共进行了一百七十四次决斗,至今为止,他的战绩是一百七十四连胜!” “今天,他将在我们索托大斗魂场挑战一位同样是金斗魂的选手,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决斗,那么现在,就请刘季选手说出他要挑战者的姓名吧!” 专业的主持人,台风还是很稳的。 别看充当了救火队员,但就算是兜兜手里没有提示卡,也没有提前看过资料,凭着耳麦中不断的提醒,她还是有条不絮的完成了一个水准之上的开场白。 金斗魂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虽说谈不上片刻间就座无虚席,反正附近的人流量是直接翻倍了。 人一多,本该有些嘈杂。 但如今却恰恰相反。 鸦雀无声的现场,让久经沙场的兜兜都有点慌。 但刘季又岂会被这些人影响到? 对着四方抱了抱拳,朗声道: “剑谱第四,赤霄剑之主,刘季!” “前来挑战剑谱第二,渊虹剑之主!” “还请盖聂阁下现身一战!” 此话一出,尘心三人顿时一愣。 宁风致好歹还能沉住气。 但古榕可就没有这份沉稳了,微微挑了挑眉,好奇道: “这是什么剑谱,还有排名?” “那这个排名是怎么划分的?” “是按剑的好坏,还是按人的强弱?”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小子手里的剑是排行第四的赤霄剑,第二是渊虹,那之前咱们见到的那位黑白玄翦,还有黑白玄翦口中的那几柄剑,以及刚刚这小子随口一说的天问剑,又是排行第几的剑?” 尘心略做沉思。 随后,根据自己的理解说道: “从这个排名可以看出,这些剑并不是我们日常所见到的武魂,既然不是武魂,就必定有前一任的持剑者,甚至是锻造出这些剑的铸剑师!” “因为持剑者不同,每一柄剑在不同的持剑者手里也会有不同的威力,所以肯定不是按照持剑者的实力来排名的,所以,应该是按照每一柄剑在锻造时,铸剑师赋予这柄剑的承载上限,来排名的。” “黑白玄翦不好说。” “其余几柄剑也不好说。” “但天问这个名字,只能是第一!” 尘心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随后,淡淡的解释道:“因为很少有东西敢冠以‘天’之字,能承载住这个字的,尤其是像这柄‘天问’剑,名字被创造的那一刻就只能是第一,第二都算是失败品!” “那你觉得,这个什么渊虹剑主……” “他会应战吗?” 古榕在一旁摸着下巴:“毕竟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排行是按照剑的上限,而不是每个人的实力。” “会的!” 尘心丝毫没有迟疑或犹豫。 甚至连思考都不需要。 古榕不禁有点好奇:“为什么?” 尘心微微一笑。 “原因很简单……” “一柄剑的上限,是持剑者赋予的!” “铸剑师给了这柄剑躯壳。” “持剑者给了这柄剑灵魂。” “剑身碎了,修修补补,回炉再造。” “灵魂没了,轻则生锈,重则报废。” “一柄剑的上限,或许是铸剑师呕心沥血开辟出来的,但能真正验证上限的人,却是持剑者自身。” “所以说,在历代渊虹剑剑主中最出色的那一位,必定是超过了历代赤霄剑剑主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所以,这一代的渊虹剑剑主绝不会避而不战,只要他在现场,哪怕是明知不敌也要悍然亮剑!” “这就是剑客的气度!” “这才配得上他们手中的剑!” 第三十一章.百步飞剑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 古榕半信半疑:“先看看再说吧!” 古榕不使剑,自然也就不理解尘心和其他剑客对剑的执念,虽然他知道尘心从不说谎,但年少时备受的屈辱冷落,还是让他喜欢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 说话也是这样。 从不把话一口咬死。 古榕确实了解人性。 但尘心比他更了解剑客。 果不其然,还不等古榕和尘心多分辨两句,一个身穿白袍手持长剑的少年就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抬眸,看了一眼刘季。 随后,一跃而上。 干净利落,简洁大方。 这让不远处的尘心顿时眼神一亮。 “好身手!” 尘心下意识夸了一句。 古榕在一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只是一个上台,怎么就“好身手”了? 知道你想找徒弟,但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懂不懂“拿捏”是什么意思啊? 而在擂台上的兜兜,却在盖聂上台后感受到了两股锋利的气势,好似有两把剑横在她的脖颈上,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的主持人一时间竟忘了词。 好在,盖聂也熟悉流程。 没用兜兜介绍,就自顾自的对着刘季一抱拳: “在下盖聂。” “为现任渊虹剑剑主。” “目前,斗魂级别是金斗魂。” “此前二百一十三战,皆胜。” “见过刘兄!” 周围的呼声顿时高亢了起来。 不知情的人在看热闹。 欢呼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本地人则是在为盖聂欢呼,虽然不知道盖聂的家乡在哪儿,但盖聂的出道战可是在索托大斗魂场里,直到成为金斗魂后,才周游大陆。 不久前,才重新回到了索托城里。 一黄两紫的魂环配置,更是打破了玉小刚最佳魂环配置的理论,哪怕是没有手中的渊虹剑,如今的盖聂都配得上“天才魂尊”的称号。 所以,本地人自然更支持盖聂。 尤其是刘季还是个外来的“挑战”者! 本地人和看热闹的人一多,呼声也就愈发高亢,和之前刘季上擂台时的冷场待遇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但刘季似乎没被这阵呼声吓到。 自来熟般的笑了笑,把赤霄剑以一个很自然的姿势放在了身侧,但攥着剑柄的手却微微用力了几分。 “看样子,盖聂兄的呼声很高啊!” “也不知道……” “盖聂兄的实力是否配得上这阵呼声?” 盖聂微微垂眸。 伸手,按在了剑柄上。 但却没立刻把渊虹剑拔出来。 “试试就知道了。” “你先!” “请!” 简洁的语言并没影响到内容。 在剑客的对决中,如果是两方剑客同时拔剑厮杀,慢的那个,只能说是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但如果是在战前就相让…… 要么是托大! 要么就是极度自信! 观众席中的尘心眸光微凝。 宁风致和古榕也或多或少的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在大部分竞技类游戏中,让谁先行就意味着让谁抢占了先机,二人不禁微微屏息。 “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季从始至今都玩世不恭的眸子终于是严肃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消失,手中的赤霄剑却红光大盛。 但这层红光却并没有邪魅的意味,反倒是带上了几分皇而堂之的大气,好似帝王加冕时的霸气,难以令人直视。 下一刻,赤霄剑抬起! 层层红色的残影,被刘季扯了出来! 即便不是耀眼的刀光飞舞,也没有什么连击的爽快视觉体验感,但这种奇特的魅力却让此时观看的每个人都流连忘返,好似时间都被放慢了一样! 旋即,赤霄剑顿时一翻! 刘季切了一次反手,然后笔直的向前刺去!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招。 也没有很多魂师出手前的试探。 就是直来直去的一剑! 大气磅礴,光明正大! 天子之剑在前,谁敢阻拦锋芒? 一股莫名的气势,以咄咄逼人的姿态瞬间征服了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好似连私自呼吸在这种时候都是个错误,大部分人的心头仿佛都被压上了一块巨石,被压抑的面色涨红! 但这并不包括尘心。 也不包括古榕。 甚至连宁风致,都没被影响到。 宁风致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魂力等级也不高,但很多人都忽略了,宁风致就算是再弱,也是一位拥有了武魂真身的七十九级魂圣! 就算是一头猪,用七十九级的魂力也能硬生生的压死一位大魂师。 体积总量实在是差太多了。 “这一剑,无愧于那把剑了!” 尘心淡淡的点评道: “只是这小子的魂力有点低。” “如果能修炼到九十级,跟我过招不是问题,如果能修炼到九十五级,跟我打个平手不会太难。” “不过,这小子的年龄也不大。” “三十多级的魂力等级,在他这个年龄也算不错了,毕竟,战魂师的修炼速度基本是要快过辅助系魂师的,努力努力,前途一片光明……” 但还未等尘心彻底点评完,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剑光却突然升起。 雪白的剑光,只是眨眼间就撕碎了赤红的剑光,一柄花纹复杂的长剑,也带着清冷孤傲的气势抵在了赤霄剑的剑尖处,迸发出细小的火花! 赤霄剑略微停顿了一下! 但就是略微停顿的这一下,给了百步飞剑启动的机会! 大气魄,大果敢,大无畏! 一道雪白的剑光冉冉升起! 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这是绝对自信与骄傲的一剑! 也是绝对干净与简洁的一剑! 这是把爆发点满了的极致一剑,和点满了大范围攻击的横贯八方截然相反,但确实是无可挑剔的一剑! 剑是什么? 剑是礼器,更是凶器! 任何兵器被创造出来,都是为了能造成更大的杀伤力,无论是以人为主还是以兵器为主,这个思想从未变过,所以任何兵器都是凶器! 既然如此,无论是干净简洁的解决掉对手,还是花里胡哨的解决掉对手,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就来到了另一个比拼环节:如何才能更好的发挥出一柄凶器的威力,或者是如何才能减少自己的消耗? 自然而然,简洁就成为了主流! 这种主流从基础剑法上延伸。 十八式基础剑法,衍生出了无数花里胡哨的剑招,然后又有无数的天才,化繁为简提炼出了更简洁的剑招,提高自己的杀伤力与持久力。 或许,只学习基础剑法也不错。 但真正化繁为简的剑客,并不是说他们用基础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而是他们见过的剑招太多了,知道如何才能更简单有效的解决对手。 看穿破绽,一剑刺过去…… 战斗结束。 看穿破绽,一剑撩上去…… 战斗结束。 具体过程就是这样。 所以不是基础剑法强,是人强! 能一剑解决的,为什么要比划半天? 而如今这道雪白的剑光,落在尘心眼里就代表了极致的简洁,那是干净到了极致的一剑,即便只是脱手剑…… 但是…… “这个弟子,我必须收下!” 尘心用力的一拍栏杆。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从小就受到的礼仪培养,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尽管在控制着声音,但还是让在他身旁的古榕和宁风致大吃一惊。 而在此刻的擂台上…… 战斗,已然分出了胜负…… “惊艳的一剑!” 刘季微微咽了口吐沫。 喉结上下涌动了一下。 和顶在咽喉上的渊虹剑差之毫厘。 随后,苦笑着垂下了手中的赤霄剑。 “不愧是鬼谷的绝学——百步飞剑!” “我认输,我认输总行了吧?” 盖聂的剑都顶在了他的咽喉上,而他手里的赤霄剑刚刚从之前和渊虹剑的碰撞中卸力,只是摆出了一个发力的姿势,连挥剑都来不及。 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第三十二章.婉拒与中意的学院 赛后。 索托大斗魂场外。 夜色撩人,星斗密布。 时间过得总是那么快,宁风致和尘心古榕二人进去时,还是傍晚,出来时却已经是深夜了。 不过,也不算太晚。 目前只是八九点钟左右。 还没到午夜十二点的时间节点。 “这样吧,我请客!” “就算是为了我此行见到这么好的剑庆祝一下,正巧,也能让你们聊聊你们想要聊的话题。” “怎么样,盖聂兄觉得如何?” “直说了吧,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 刘季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盖聂的肩。 从腰间的储物魂导器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也没理会其他人是什么看法,大声豪气的说道。 说好听点,这叫做自来熟。 说不好听的,这就叫做赖皮脸。 说实话,单论性格,同样是摸爬滚打走到今天的古榕,倒是意外的欣赏刘季这个小子。 而尘心则是更欣赏盖聂一点。 而既欣赏刘季也欣赏盖聂的宁风致站在中间,看了看古榕和尘心,再看了看刘季和盖聂,也忽然升起一种命运交错的感觉。 他倒是不知道剑叔骨叔当年是如何被他的父母招揽进七宝琉璃宗的,但他似乎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见证了两位封号斗罗和两位年轻人的交接。 似乎是信念上的重合? 还是说,就是命运的安排? 让如此相像的四个人凑到了一起? 而他宁风致,就是见证者? 想到这里,宁风致微微摇头,把这种不靠谱的想法甩出脑海,连同这个想法一起被甩出去的,还有宁荣荣这个后继者不在场的遗憾。 如果宁荣荣在的话…… 如果盖聂和刘季加入七宝琉璃宗…… 他们老一代的三个人和下一代的三个人站在一起,似乎真的就像是昔日的影子映射到了现在一样。 尽管情景不同,但意思确实是到了。 盖聂点了点头。 对于刘季的邀请,他倒没什么意见。 同为名剑的剑主,他和对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他拔剑时,彼时的刘季还不在场,等刘季拔剑时,他当时去获取第二魂环了,也不在场。 不过,同为剑谱上排名前五的剑主,虽然两人罕有见面,但有些时候他去交接任务还是可以碰见的。 除此之外,盖聂也有关注过刘季。 罗网的体系也有优点。 从不内斗,就是罗网最显著的优点。 所以说,他和刘季以及其余剑主全都是竞争关系,倒不是说在实力上竞争,而是竞争在白帝大人心里的地位高低。 既然刘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因此得罪一位剑主。 而且,剑主的任务都是独立的。 除了白帝外,只有惊鲵能知道。 要说这不是惊鲵安排的…… 反正盖聂是不信的。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很好的退场机会。 刘季的性格依旧洒脱。 只不过,该有的但当还是有的。 作为赤霄剑的剑主,在手里不差钱的基础上,刘季也不是扣扣搜搜的人,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惊鲵交给他的任务,最终还是大手一挥,包下了一间高档的餐厅。 晚上八九点钟,包厅的价格也不贵。 但宁风致又岂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七宝琉璃宗富可敌国! 就算是两大帝国花钱,有些时候还需要算计着花,一但花多了,其他地方的资金就必然不够用。 但宁风致花钱,从不算计! 抬抬头,示意尘心和古榕先跟着刘季与盖聂进去,随后宁风致走到前台处,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了一张紫金卡,淡定的按到了前台的桌子上: “这一次的消费,记在我的账上。” “把那个年轻人刚刚付给你们的钱都存到另一张卡里吧,就说:这是你们餐厅给的优惠卡,下次再来你们这里消费时,可以抵消一部分消费。” “可以吗?” 前台的服务生揉了揉眼,颤巍巍的拿起这张紫金卡,分辨了一下真伪后,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有钱不算什么。 但有钱人的身份一定很高。 作为一名前台的服务生,偷偷扣下一枚两枚铜魂币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扣下一张紫金卡…… 那纯粹是给自己惹麻烦! 一张紫金卡,最少有百万金魂币! 就算是一般的魂师都办不起! 这种大人物提什么要求,办好了也许没有夸奖,但如果是办差了,后果是什么他现在就可以想象了! 再说了,不就是不想欠人情吗? 作为前台,这种事他见过太多了! 所以…… “请放心,我们一直都有会员卡。” 目送宁风致离去,前台默默的擦了把冷汗。 什么叫“圆滑”啊? 做人,本就要圆滑点才对! 片刻后,佳肴齐至。 钱是个好东西,人人都爱。 知道是不差钱的主,餐厅也很高兴,就连大厨做饭的速度都快了些许,上菜的服务员,腿脚似乎也更麻利了几分。 自古以来就有“酒桌上好办事”的说法。 刘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风致。 但也没说什么。 他本就是个牵线人。 好酒好菜招待着,他只管吃就是了。 七宝琉璃宗的口碑还是有保证的,不会出现招揽不成就痛下杀手的情况,宁风致也是要脸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前提是,拒绝招揽的这个人不加入七宝琉璃宗的对手门下…… 既然如此,刘季就没什么担心了。 相反,盖聂的言谈举止却有点拘谨,和年轻时的尘心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 吃吃喝喝间,话题就渐渐聊开了。 “我这个人啊,就是盘狗肉……” “这辈子,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刘季自嘲了一句。 随后,补充道: “不过我这个人也有自知之明。” “以我这个懒散的性子,最好就是找一家比较弱小的高级魂师学院,然后带着这家弱小的高级魂师学院,在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上亮亮相。” “不受拘束,自由自在。” “岂不比看人脸色强?” “人心难测,越是看的明白,我这颗心就越是拔凉拔凉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方法算是两全其美了。” 古榕一脸无奈。 宁风致也是一脸的无奈。 因为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古榕当时在魂斗罗上卡了好几年,就是信不过别人,到最后还是上一任七宝琉璃宗的宗主给予了古榕全面的信任,才渐渐帮古榕战胜了心魔。 问题是,这是个双向努力的过程! 先不说刘季这边愿不愿意相信…… 就只说一说宁荣荣骄傲的性格…… 作为老父亲,宁风致都觉得不可能。 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 谁也不服谁,热血沸腾。 让刘季相信宁荣荣,何其困难? 所以说,拒绝了也就拒绝了。 宁风致也没有特别沮丧。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能强求。 而在盖聂这边…… “我打算去史莱克学院看看。” 放下筷子,盖聂淡淡的说道。 随后,看向窗外的夜空: “据说那是个只招怪物的学院。” “如果没有怪物,我就准备去镜花学院看看。” “天斗这边的气氛不是很好。” “贵族横行,人情太重。” “我还是喜欢简单一点的。” “所以,抱歉了,宁宗主!” 第三十三章.史莱克学院的入学者 日升月落。 眨眼间,就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自从一周前被盖聂拒绝后,宁风致和尘心古榕三人的兴致虽然大减,但来的时候也是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想法来试一试的。 失败了没什么。 不管怎么说,和其他人相比,他们七宝琉璃宗已经和盖聂与刘季混了个脸熟,下次再遇见的时候也不会尴尬。 而且,盖聂和刘季的性格都很奇葩。 一个是追求变强,游历天下。 另一个是追寻自由,散漫惯了。 再说了,对于宁风致这位七宝琉璃宗的宗主而言,区区一个史莱克学院,不出一时三刻,就可以把里面的所有情况摸得清清楚楚! 要说史莱克学院没啥本事…… 似乎也不太合适。 秦明这个战绩在这里摆着呢。 而且,能毕业的出去都是个人物。 在年青一代里,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 但若说史莱克学院有啥本事…… 似乎也不太合适。 纯粹是扯着虎皮当大旗。 史莱克学院二十年里只招到了四十二名学生,平均一年两名左右,而且,由于史莱克学院的入学标准比其他高级魂师学院的入学标准更苛刻,这四十二名成功入学的学生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天才。 但这么多年以来,也就算是秦明一个人给史莱克学院来了个开门红,毕业生一共十四人,其余十三人虽然混的也不错,但远远比不上如今成为皇斗领队的秦明。 虽然秦明在私下里对史莱克学院的老师很推崇,但拿到这份资料的宁风致却非常清楚:有些时候,师德与能力是两码事! 这样的学院,盖聂是不会看上的。 除非…… “这一代,还能出个秦明般的人物!” 宁风致放下由七宝琉璃宗弟子调查出来的资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用余光瞥了一下略有些失意的尘心和古榕,不禁苦笑一声: “剑叔,骨叔,别再犯愁了。” “年轻人,总要有点性格和脾气的。” “再说了,虽然谈崩了,但盖聂和刘季这两个小子在临走时,不也给我们推荐了其他人吗?” “我看,那个胜七也不错。” “实在不行,咱们就再去试试。” 古榕和尘心同时回头。 古榕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尘心的眼神则充满了嫌弃。 “你让我教那个大个子?” “大个子也就算了,还使重剑!” “你觉得我的七杀剑是重剑吗?” “就算是刘季那个臭小子,实在不行我也能将就将就,但胜七这种类型的剑客我是真教不了!” “别以为剑和剑都一样!” “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虽然是剑客都要经过的两个技巧上的境界,但重剑和轻剑在最开始走的完全是两条路。” “就好比你现在给我拿柄软剑,虽然我也能耍起来,但那不是我的剑道,只是我的身体能反应过来而已,因为基础剑法都是大同小异的。” 尘心罕见的翻了个白眼。 单方面否决了宁风致的提议。 古榕更是直接:“之前在饭桌上,那两个小子说的秘密你也听见了,剑谱排行前十的名剑都自带能修炼到封号斗罗的功法,就算成不了超级斗罗,你能舍弃两本可以修炼到封号斗罗的功法?” 提到这个,宁风致又头痛了起来。 他原以为,他很了解这个世界了。 但现实却告诉他:不!你不了解! 就像是之前他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说出这个秘密的刘季,却被刘季用一句话反驳一样:人类存在了数十万年,你活了才仅仅几十年,用你几十年铸造起的人生观价值观否定数十万年的人类史,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名剑为什么就不能存在?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一件事物没有在任何时间节点上出现过,现在的人证明不了过去发生或未发生的事,现在的人也证明不了未来即将发生或未发生的事! 用常识去否定事实,是愚蠢的举动! 这也是尘心和古榕至今为止都迟迟难以释怀的原因所在。 他们不仅仅是失去了两个徒弟。 变相的,还失去了两名封号斗罗。 而且,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失去了让七宝琉璃宗每一代里都能出现封号斗罗的希望。 但宁风致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他还是选择放手了。 尘心和古榕终究不是一宗之主。 他们的实力强大,但目光短浅。 宁风致却很清楚,如果当时他们把盖聂和刘季强留下,无非是两个结果:臣服或死亡。 若是臣服,配不上剑主的称号! 天才都是有傲气的! 若是死亡…… 真以为天下就没有其他剑主了? 等这些剑主成长起来,第一个需要针对的对象就是七宝琉璃宗,兔死狐悲,就算是不为了渊虹剑和赤霄剑,为了能让下一代的剑主安然无恙,这些剑主也会联手,覆灭掉所有在他们这一代人的成长过程中针对过他们的势力! 剑谱前十,都能成为封号斗罗。 就算只传下去一半,也是五名。 而且,这还只是板上钉钉的数量。 比如说他们这一次找的胜七。 手中的巨阙排在剑谱十一。 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位巨阙剑主的成长上限就是魂斗罗,万一得到点机缘,突破封号斗罗轻轻松松。 剑谱前十只是保底。 跟剑主的平均实力上限无关。 一想想扣下盖聂和刘季后,未来七宝琉璃宗有可能遭到几位甚至是十几位封号斗罗联手的报复,还会有数量不等的魂斗罗剑主凑个热闹,宁风致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想到这里,宁风致叹了口气。 随后,沉声劝道: “我们都已经离开索托城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或许盖聂对史莱克学院失望了,对镜花学院也失望了,就能来我们七宝琉璃宗看看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了……” “我就突然又想起荣荣了!” “这两个孩子碰面,不会出问题吧?” 宁风致摸着自己的下巴。 看着面前突然炸毛的尘心和古榕,腹黑一笑。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操控女儿宁荣荣的婚姻,但如果条件不允许,他也不能由着宁荣荣的性子胡闹。 再说了…… 都是心高气傲的“小”天才…… 指不定就突然看对眼了呢? 宁风致在这边琢磨着。 而在索托城外。 在一个破烂的小村子外。 在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里。 身穿青色裙子,一双雪白的大腿极其吸睛,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少女,却突然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周围。 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而在这名少女身后约有二十米处,一名手持长剑的少年正静静的站在队伍里,目光扫过自己身前所有排队的人,重点在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枚耳机带上。 轻点两下,虚空终端开启。 “盖聂已就位!” “还未入学,正在排队!” 没出声。 但消息已是发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考核 “白帝大人,盖聂有消息了。” 身穿鱼鳞甲的朱竹云小跑了两步,走到了林朝辞身前,把手里的耳机递了过去,随后低眉顺眼的站到了林朝辞身后。 “知道了,谢谢。” 回应了一声,林朝辞将耳机戴上。 “我是白帝。” “一切照常。” “考核时,七分攻敌三分护己。” “如果到时候考核你们的人不是不动明王赵无极,再度汇报,我这边的计划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吩咐完后,林朝辞摘下了耳机。 点了点,关闭虚空终端。 随后,站在山丘上,看着远方那个熟悉的小村子,目露怀念,对身侧的吞日以及其余六条小狗笑道: “还认识这里吗?” “我们又回来了……” 旋即,话锋一转。 低沉的声音令人心底发寒:“但这一次我们是带着哀嚎回来的,也只有哀嚎,才能让那些健忘的人类回忆起他们之前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吞日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 腿脚已经长好的谴星,也和其余几个兄弟姐妹一样,随着年龄最大的吞日,目露敌意的凝视着远处的那座小村子。 “让送的东西,你们送去了吗?” 凝视了片刻,林朝辞收回目光。 没头没尾的对朱竹云问了一句。 朱竹云抿了一下丰润的红唇,第一次正经了起来,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心疼: “送去了。” “一张一万金魂币的储蓄卡。” “织布机,金属车床,提炼盐和糖的专用器具,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具,外加二十多个愿意落居到这里的手艺人,他们愿意把自己的手艺教给那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只要那个村子里的人愿意学。” “除此之外,罗网里,每年会派人专门给他们觉醒武魂,无论魂力高低,无论武魂的品质好坏,只要觉醒武魂的孩子愿意,就可以免费加入镜花学院,成为镜花学院的外院学生。” “罗网会派人来接他们。” “只不过,需要他们加入星罗帝国。” “在身份上,还是需要走一个流程。” 论最划算的买卖——投资! 朱竹云以前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她能接触到的,全都是投入一百收入一百五的投资,根本接触不到投入一收入一百的投资。 不过,这样的投资也确实罕见。 直到今天,朱竹云才看见了事例。 从六年前她接触到林朝辞开始,林朝辞的态度就一直是不冷不热的,除了吞日以及其余六条小狗外,只是对那个名叫“小舞”的女孩态度稍稍好了点。 平日里,公事公办。 私事的话,很少去讨论。 反正讨论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耐烦。 但给朱竹云的感受就是:这是一个很难接触的人,天威难测,或许哪句话说错了就会引起对方的愤怒,接触时只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林朝辞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以恩报恩,以仇报仇。 只不过不擅长表达。 所以,看上去才难以接触。 而这种人一但腾飞,便是鸡犬升天!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似乎是看出了朱竹云的心事。 林朝辞摇摇头,拍了拍朱竹云的肩。 尽管看过了很多次,甚至是亲身体会了很多次,但再次见到林朝辞瞬间消失又突然站到她身侧拍肩的场景,朱竹云还是受到了一点点惊吓。 不过见得多了,恢复力也就强了。 深吸一口气,朱竹云冷静了下来。 林朝辞放下手掌,和朱竹云擦肩而过。 七条小狗顿时欢快的追了上去。 林朝辞的声音也缓缓从后面传来: “继续等!” “我必须要确保他不在场!” “这一次,我要撅了他的根!” “至于血耻,那只是顺带的!” “除草计划,正式进入倒计时!” 声音随风而起。 不知能传到何方。 朱竹云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落到了这次计划最关键的节点上——史莱克学院里的盖聂! 而在此刻。 在史莱克学院中。 刚刚通过考核的盖聂,已是拿着渊虹剑走进了史莱克学院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少年两个少女。 无一例外,都是龙凤之姿。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身穿黑色紧身皮衣,身材火爆的完全不像是一名十二岁少女的朱竹清,侧眸看了一眼意思窥探自己的盖聂,随后微微扭头,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算是给盖聂留了一个面子。 也变相提醒了一下盖聂。 不过,第一印象显然不太好。 但盖聂可没有觊觎朱竹清的心思。 先不说他执掌剑谱第二的渊虹剑,本身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很多,知道朱竹云究竟打着什么小算盘,就算是他不知道朱竹云的小算盘,碍于朱竹云的身份是惊鲵,他也懒得去搭理朱竹清。 罗网和各个剑主的底线很清晰。 总结起来:祸不及妻儿! 作为惊鲵的妹妹,哪怕是其余剑主喜欢上了朱竹清,也必须和惊鲵说一声,得到惊鲵的允许后才能追求朱竹清。 内部竞争是良性竞争! 不择手段的那种竞争,绝不可取! 更何况…… 眼下的朱竹清还是白帝的盘中餐! 就算是没吃,也是被朱竹云盯上了! 作为改变自己命运的神明,哪怕只是神明手中尚未享悦的盘中餐,盖聂也不敢觊觎分毫。 但宁荣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对盖聂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 随后,往朱竹清的方向靠了靠。 身穿蓝色夹克衫的唐三微微皱眉,似乎是对盖聂的表现很不满,但碍于大家都不熟悉,也没说什么。 只是无形中朝朱竹清和宁荣荣的方向靠了靠。 所以等领头的戴沐白回头时,看见的就是这番“两极分化”的场景:唐三和宁荣荣朱竹清站在一边,另一边,则是手持长剑的盖聂。 “你们这是……” 戴沐白略微迟疑:“发生了什么事?” 盖聂冷冷的扫了一眼戴沐白。 要不是以计划为重,他现在就可以完成任务。 唐三和宁荣荣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们俩本就是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只负责吃瓜就行了。 而朱竹清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尤其是当她在离家前,从朱竹云口中得知戴沐白花天酒地,在抵达这里后,因为不信还亲自监视了一番,结果被现实扇的啪啪作响后,现在她再看戴沐白,只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恶心。 但戴沐白可什么不知道。 碰了一鼻子灰,无语的耸耸肩。 “既然你们没事,那就继续走吧!” “都走路中央,别往边上挤!” “按理说,接下来的这一关,应该是我负责给你们考核的,但也不知道院长和赵老师是怎么想的,反正,接下来给你们考核的人大概率是院长和赵老师中的其中一位,小概率是其他老师。” “所以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我就简单跟你们说一说院长和赵老师的情报,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盖聂和朱竹清依旧没说话。 宁荣荣的眸子倒是突然一亮。 在她身旁的唐三也是产生了好奇。 “我想听。” 宁荣荣娇声说道。 唐三点点头:“我也一样。” 戴沐白也摸清了盖聂和朱竹清的脾气秉性,都是高冷型的人格,他先前已经碰了一鼻子灰,就不多考虑这两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一说……” “先从院长说起吧……” 第三十五章.不动明王 “院长叫弗兰德,不过像我们这些学生都喜欢把他叫做院长,等你们入学了,直接叫院长就行。” “院长这个人很抠,但也很护短。” “出门在外,你别指望院长能给你们掏路费钱,不过若是遇见麻烦了,你们也可以大胆的报出史莱克学院的名号。” 戴沐白意气风发的说着。 并没发现朱竹清眼中的嫌弃越来越重。 听到这里,唐三略有些好奇:“所以,是报出史莱克学院的名号,就能解决一切麻烦吗?” “当然……” 戴沐白拉长了调子。 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能!” 唐三险些被这个突然的转折闪到腰。 宁荣荣也没想过这个答案。 愕然之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朱竹清则不忍直视,扭头看向一旁。 盖聂则摩挲了一下渊虹剑的剑柄。 都是一些小动作,大大咧咧的戴沐白根本没看见,反倒是头一扬手一背,继续吹嘘道: “假如说,你和魂兽说停手,魂兽会听你的吗?” “但如果你背后有靠山,就算是你死在了这只魂兽的手里,这只魂兽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史莱克学院,就是你的靠山!” “也许无法救你,但一定能帮你报仇!” 戴沐白说的很自豪。 但唐三、宁荣荣、朱竹清和盖聂四人却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毛。 不为别的,主要是荒谬。 “按这话说,史莱克学院和替我们收尸的人有什么区别?” “行,就算是替我们报仇了……” “那我们该死不还是死了吗?” “而且换个角度想一想,史莱克学院这么做无非把那些杀我们的人送下去,到了地底下继续欺负我们,虽然谁也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地府,但人都死了,一切对于死人来讲都是没有意义的。” 宁荣荣的语气中不无嫌弃。 脑回路更是清奇。 无愧“小魔女”的外号。 唐三在一旁淡定的补充道: “这还是最好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没让凶手继续逍遥。” “但在现实里,更大的可能性是:凶手会把你的尸体焚烧或带走,总之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任何线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除了以上四者外无人知晓,就没人能断定你的死活。” “说不定,你还是‘失踪’了呢?” “又没看见你的尸体,对不对?” 朱竹清和盖聂默默点头。 戴沐白顿感头疼。 无力的摆摆手,提醒道:“一般魂师都不可能如此谨慎,所以,我们还是来说一说院长和赵老师的实力吧!” “也好。” 唐三微微颔首。 对此,宁荣荣和盖聂也没什么意见。 但朱竹清却皱了一下自己的那双柳眉。 想起这几年中,自己在朱竹云身边不时看到的那些杀气凛然的未知魂师,对戴沐白愈发失望了起来。 戴沐白花天酒地,她可以容忍。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视觉动物。 而且,你情我愿的,她也没法说什么。 戴沐白喜欢吹牛,她也可以容忍。 有些时候,确实要靠吹牛来稳定民心。 先把饼画出来,然后再去实现,这种做法在星罗帝国的上层中屡见不鲜,在天斗帝国这边也是很常见的。 但在花天酒地和吹牛中,连眼下的局势都看不明白,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这样的戴沐白,她不失望都不合理! 但面冷心热的朱竹清还是决定再给戴沐白一次机会。 只不过,这一次的机会是看在婚约的面子上才给的,而不是对戴沐白这个人抱有多大的期望。 就在戴沐白夸夸其谈中,唐三和盖聂四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跟着戴沐白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广场上。 广场不大。 地面也不怎么干净整洁。 由零散砖头拼接成的地面,沟沟缝缝间已经长满了青苔,由于前几天刚下完雨,还残留着几分潮湿的气息。 不过,由于在铺路时,工艺相对精湛了不少,这些零散砖头拼接起来的地面至今为止还显得很紧凑。 一眼望去,还算说得过去。 在广场中间,坐着一个壮硕的人影。 人影背对着唐三等人。 面容被隐藏在了另一面。 但对于进入史莱克学院好几年的戴沐白来讲,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他又怎能不认识这个人呢? “赵老师……” “人,给你带来了……” 戴沐白的态度突然好转。 先前夸夸其谈,现在温顺知礼。 如此反差,让唐三、宁荣荣和朱竹清三人略有些惊讶。 唯独盖聂,一点都不惊讶。 想了想,还是没拿出虚空终端。 之前林朝辞已经说了,如果“不是”不动明王赵无极负责考核,再发消息,眼下既然是不动明王赵无极负责考核,他就没必要发消息了。 就算是发了,也是一句废话。 说了和没说一样。 此时,听见戴沐白的提醒,背对众人的赵无极也缓缓转过身,将真容显露在了唐三等人的视线中: 钢针似的短发和络腮胡子…… 穿着一件露臂皮袄…… 左肩上还佩戴着一块巨大的肩甲…… 手臂上和胸腹间,有大片大片不明意义的图案,似乎是纹身,将大块大块的肌肉轮廓衬托的更加壮硕…… 一眼望去,只能用“彪悍”二字形容! 这,就是不动明王赵无极! 当年在魂师界赫赫有名的存在! 甚至还能反杀武魂殿的主教! 在来的路上,戴沐白已经给唐三和盖聂四人简单说了一下弗兰德和赵无极,再加上戴沐白刚才的那声“赵老师”,唐三和盖聂四人都不用猜,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彪悍的人究竟是谁! “哦?” “今年的小怪物,这么多吗?” “不错不错,意外之喜!” 赵无极兴奋的笑了笑。 本是好意的笑容,放在赵无极的脸上就有了点“狞笑”的意思,只不过这个“狞笑”顶多算是土匪级别的,距离先前林朝辞看圣魂村时所露出的阴鸷笑容,恐怖程度上还是差了不少。 戴沐白默默后退了两步。 下意识用余光瞥了一眼朱竹清。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有点熟悉。 武魂上也传来一阵阵意义不明的波动。 但朱竹清却没看戴沐白一眼,正和宁荣荣、唐三、盖聂三人看着赵无极,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凝重。 “先说一下规则吧!” 赵无极看了一眼戴沐白。 随后,从怀里摸出来一沓香。 挑出两根,举起来示意了一下。 “这是此次考核所用的香!” “按照这个时间计算,只要你们联手在我手下撑过一炷香的时间,这最后一关就算是你们过了!” “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我老赵也是有分寸的,尽管我是魂圣,但不会用武魂真身来对付你们!” “也就是说,你们需要在一个不开启武魂真身的魂圣手下,联手撑住一炷香,就算是成功通过!”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六章.孤傲的盖聂 短暂的沉默过后。 唐三和盖聂四人凑到了一旁。 “规矩说的很清楚了。” “那么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探讨一下战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起码我们要对彼此有个初步的了解。” 唐三提议道。 随后,率先伸出手: “我叫唐三。” “武魂是蓝银草,魂力二十九级。” “控制系魂师,但也可以充当敏攻系。”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话间,一株蓝色的小草在唐三的掌心里浮现了出来,宁荣荣和朱竹清都不由自主的吃了一惊,不远处的戴沐白更是不敢置信的嘟囔道:“蓝银草不是废武魂吗?” “只有废物的魂师,没有废物的武魂!” 唐三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般。 突然扭头,对不远处的戴沐白呵斥道。 戴沐白微微皱眉。 握了握拳头,想根据自己的脾气冲上去教训一顿唐三,但仔细的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动手的想法。 一方面的原因是:眼下是入学考核。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是他口不择言。 没有任何一个魂师愿意自己的武魂被别人叫做废武魂,哪怕事实就是如此,甚至这名魂师自己也知道,但明面上该不承认还是会不承认的。 这和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对方是一个废物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更过分一点,堪称杀人诛心。 就算是唐三动手,戴沐白也能理解。 但是…… “就普遍理论性而言,这句话的创造者配不上这句话,如果你真把这句话当做是人生中的一盏明灯,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为好。” 盖聂微微摇头。 似乎是无视了唐三阴沉的目光。 随后,转身离去: “我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没什么兴趣,无论怎么看,四位魂尊在一位魂圣手下撑过一炷香的时间,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和不可解释,更何况这里还没有四位魂尊,只有三位大魂师和一位魂尊。” “要想多耗些时间,就选车轮战。” “就普遍理论性而言,最后一关不可能不留活路,所以唯一通关的可能性,只有对方放水。” “展现出自身的天赋与实力,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放水,这是我能想到唯一一个具备实际操作性的方法。” “如果你们有其他的方法,倒也不必听我的建议。” 说着,盖聂拎着渊虹剑走到了一旁。 似乎是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戴沐白和赵无极微微皱眉。 闹矛盾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过,对盖聂精准的分析判断,赵无极和戴沐白还是非常认可的,正如盖聂所说一样,如果真的是考核,唐三和盖聂四人只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天赋即可。 如此一来,车轮战就是最耗时的。 只考核一个人,也许需要五分钟。 同时考核四个人,依旧需要五分钟。 有这种敏锐的目光,有点个性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史莱克学院的名字其实就是一种奇葩的怪物,既然是奇葩,又怎么可能没有点脾气呢? 赵无极如此想道。 再一想刚才盖聂对众人实力的评判,尤其是那段,只有三位大魂师和一位魂尊的说辞…… 这个“魂尊”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赵无极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被人说破了计划,但他的心情依旧很开心。 况且…… “你们又能怎么选择呢?” 赵无极用余光扫了一眼宁荣荣。 “辅助系魂师可是没有战斗能力的!” “就算是车轮战,也必定会被淘汰!” “其他人可以不着急。” “但这个小姑奶奶一定会着急。” “毕竟她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和弗兰德那个奸商打过招呼了,现在的她,必定会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能耐,拉拢这些可以帮她完成考核的队友。”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赵无极一个阳谋拍在了唐三和盖聂四人的脸上,就算是盖聂看出来了,也做不到破解。 而结果也确实如赵无极所想。 唯一不同的是…… “气死我啦!!!” 宁荣荣跺着小脚,花枝乱颤,气鼓鼓的对朱竹清抱怨道: “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啊!” “以为拿着把破剑就能天下无敌了?” “我们是大魂师,他不也只是一个比我们高了几级的魂尊吗?” “有什么可骄傲的?” 没错。 盖聂拒绝了宁荣荣的组队请求。 这让百依百顺的宁荣荣大感不爽。 不过,朱竹清的性格也很冷淡。 尤其是她和宁荣荣还刚认识没多久,只知道对方是七宝琉璃宗的成员,所以在看见宁荣荣气鼓鼓的样子时,朱竹清也没怎么安慰。 准确的说,朱竹清也安慰了。 只不过安慰的方式有点独特:“请克制一下情绪,我们即将面临一场战斗,而且,让他单独出战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聚是一捧沙散是满天星的例子从不少见。” 很有朱竹清的冷淡风格。 但确确实实是让宁荣荣听傻了。 不过宁荣荣“小魔女”的称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让他先上!” 宁荣荣理直气壮的指着盖聂。 随后,信誓旦旦的反问道:“如果分成两组的话,万一我们这一组顶在前面硬抗了一炷香,岂不是让从未出手的他平白无故捡了个便宜?” 唐三和朱竹清微微侧目。 盖聂也扭头看了一眼宁荣荣。 “要不是为了胜七的任务……” 叹了口气,盖聂缓步走到了赵无极身前的位置,看了一眼满眼欣赏的赵无极,淡淡的提醒道:“请燃香!” “好小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赵无极抽出一炷香,弹指点燃。 随后,手一甩,把香插到了一旁。 盖聂微微一笑。 手掌按在了渊虹剑冰冷的剑柄上。 “我不喜欢和一个蠢货争辩。” “但我同样不喜欢我被人质疑。” “分成两次考核,前辈不会介意吧?” 此话一出,赵无极顿时明白了。 大笑一声,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子!” “你单过,还是一炷香!” “我这里别的不多,就香多!” “顶多到时候再点一根就行了!” “准备好了吗?” 盖聂缓缓拔剑。 一股无形的气势爆发。 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柄宝剑。 耀眼夺目,却刺人心神!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前辈……” “你,准备好了吗?” 剑意压了过去。 赵无极不禁心神恍惚了一瞬。 随后,冷汗便爬上了他的额头。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攻击,竟能让他这位魂圣出现刹那间的恍惚,而且,这还只是一个魂尊释放的。 但宁荣荣却再清楚不过了! “剑意!” 宁荣荣失声叫道。 下意识就想起了她的剑爷爷——尘心! 第三十七章.唐昊现身 还是那片广场。 但考核的对象已然更换。 “啊!!!” 唐三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气喘吁吁的从赵无极身前离开,脱离了那阵庞大压力与引力的束缚。 朱竹清亦是如此。 但她的状态比唐三更差。 盖聂一人,持剑,在赵无极手下轻轻松松的撑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 而她们三人联手,截至目前为止,在赵无极手下才撑了三分之二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十分钟左右,但已经是精疲力竭,皆露败势。 差距何其明显? 这对三人来讲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越是想证明什么,心态就越是失衡。 唐三很想证明“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这句话的正确性,让盖聂认识到他刚刚所言的错误。 但事实却告诉他:你打不过盖聂! 然后,又告诉他:你们三个绑在一起都打不过盖聂! 这事,放谁身上能忍? 尤其是唐三还把玉小刚当做了榜样,非常崇拜玉小刚,主辱臣死替换一下,就是师辱徒死。 唐三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嗜杀的人。 所以他只想用事实打盖聂的脸。 结果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所以越是着急,操作就越是变形。 朱竹清则是单纯的不服。 在她看来,同样都是魂师,她和盖聂的年龄相差也不大,凭什么盖聂连魂环都不用召唤,只凭着手里的一柄剑,就能只身一人在赵无极手下坚持十五分钟,而她们三人联起手,有控制有敏攻有辅助,甚至连七宝琉璃塔这种顶尖的辅助武魂都有,却连坚持十分钟都困难? 这事,放谁身上能想通啊? 但事实却告诉她:你不需要想通!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些时候可以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一旁观战的盖聂对此深有体会。 只不过,他体会的是另一层含义。 回想起白帝大人身边的那几条狗,尤其是变身后的战斗力,他就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又有点牙疼了起来。 日月星三者,打他不成问题。 地水火风四者,能和他打成平手。 什么叫狗仗人势啊? 一群土狗,还是杂毛的,身上没有半点名贵的血脉,连魂兽都不是,却能把他按在地上捶…… 每当盖聂回想起来,都觉得牙疼。 再看目前被赵无极蹂躏的三人…… 嗯! 连条狗都不如! 三人中,唯一把心态放平稳的,反倒是在开战前,组队请求被回绝,气的接连跺脚抱怨的宁荣荣。 对于盖聂没露魂环,甚至连武魂都没召唤出来的举动,唐三和朱竹清都感觉到了深深的蔑视。 但宁荣荣却很清楚,有些武魂只是看起来不起眼,但并不是说不起眼的武魂就真的不能打! 所以在宁荣荣看来,盖聂手里的渊虹剑就是盖聂的武魂,就像是常年伴尘心左右的七杀剑一样,只不过七杀剑是飘着的,而盖聂是拿着的。 没有魂环也很好解释。 尘心打赵无极,需要亮魂环吗? 唐昊打赵无极,用拳头就足够了。 尘心打赵无极,就算不亮魂环不使用魂技,甚至是随便拿柄剑,都能让赵无极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冰冷彻骨”的寒锋! 只能说,盖聂是个非常自信的人。 也是个非常骄傲的人。 你不使武魂真身,那我也不亮魂环。 宁荣荣自行脑补出了以上的对话,所以她的心态反倒比唐三和朱竹清两人更平稳一点。 剑意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但她的剑爷爷曾亲口跟她说过:天底下拥有剑类器武魂的魂师很多,但能练出剑意的只有他一个!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东西! 能掌握这么厉害的东西,盖聂厉害一点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宁荣荣自行把这个逻辑圆了回来。 说是“逻辑鬼才”毫不为过。 但对于主角而言,通常在“失智”状态下才能“爆种”击败对手,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所有主角的开挂手段。 作为一名主角,唐三也有这种本事。 “要来了吗?” 坐在一旁观战的盖聂眼神微亮。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主角。 所以主角不主角的无所谓,他现在想看到的,就是曾在白帝大人口中出现过的暗器机关,甚至还被白帝大人冠上了“有趣”的头衔!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先把所有人列为设想敌总是没错的! “你们都退后!” 唐三冷冷的上前两步。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轻缓有力的按在了腰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上,随着淡淡的清光闪烁,所有镶嵌在这根腰带上的宝石纷纷亮了起来。 一枚小巧的飞针出现。 旋即被唐三捏在了手里。 见到唐三逞能,朱竹清也没说话。 默默后退,和宁荣荣站在了一起。 飞针这玩意,还不像是刀枪剑戟,或劈或刺有迹可循,飞针这玩意有些时候扔出去不仅伤不到敌人,甚至会误伤队友,杀伤力完全看使用者的准头。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就算唐三不说,朱竹清也不想上去。 万一就被唐三当成了“活靶子”呢? 赵无极还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折磨,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接着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放马过来吧?” “自然!” 唐三冷眉一皱。 飞针已是化作一抹流光飞射而出。 看上去不错。 但效果几乎没有。 银针撞到了赵无极的胸膛上,然后被赵无极身上覆盖的金光弹飞了出去,整体的过程只能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八个字来形容。 不过唐三也没指望这一针能破防。 之前的十分钟里,他已经试过了这位不动明王的乌龟壳,别说是像飞针这种类型的小暗器了,就算是玄玉手砸上去,也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 “数量可以弥补质量上的缺陷!” 唐三目光一冷,手掌和手臂顿时化作了一道道残影,腰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不断闪烁着清晖,一批又一批普普通通的暗器被唐三拿了出来,然后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乌压压的对赵无极拍去。 朱竹清和宁荣荣倒吸一口凉气。 盖聂也微微皱眉。 粗略一看,这种攻击有缺点,而且缺点很严重,但如果在这种密密麻麻的攻击中掺加上一两种足以致命的暗器,即便是他,在不知情的基础上也会吃个大亏! 有点“瞒天过海”的意思。 但更让盖聂惊讶的还在后面。 不知为何,在抵达了数十秒后,赵无极突然就闷哼了一声,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痛苦表情一闪而逝,再次抬头时,镇定的表情更像是装出来的,带着几分虚假! “中招了!” 盖聂瞳孔微缩。 要知道,他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换句话来说:如果是他替换掉了现在的赵无极,他也会中招,甚至是不知不觉的中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不清楚,站到那个位置上自然是更不清楚! 覆在赵无极身上的金光愈发微弱。 赵无极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迫不得已爆发出了魂圣的威压,将周围所有的暗器全都震飞。 随后,无奈的摆了摆手: “不打了不打了!” “你小子确实厉害!” “正巧,时间也到了,我宣布你们四个都过关了!” 赵无极躬着身子,指着一旁被狂风吹没的香,随后默默转过身,而后,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 戴沐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无辜的挠了挠头:“那,赵老师,我就带他们几个去挑宿舍了?” “挑吧挑吧!” “挑完后,把小奥喊来!” 赵无极背对众人,大声说道。 但唐三却突然上前一步,原本面无表情的表情此刻已是如冰渐逝,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自豪: “赵老师,还是让我来吧!” “板晶龙须针在进入人体后,会自动蜷缩附近的血肉,想要取出来,要么就是用专业的手法,要么就是把板晶龙须针附近的血肉一并挖出!” 听此一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中招的赵无极本人更是倒吸了好几大口,随后才无奈的服软:“那还是你来取吧!” 一次考核。 不至于动刀挖肉。 但没用多久,赵无极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把考核当考核看了…… 但有人没把考核当考核看啊! 夕阳西下,明月初升。 吵吵闹闹了一天的史莱克学院,总算是迎来了一个安静的时候,但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里,赵无极却在接受一场“爱的铁拳”的教育! 在树林里…… 弗兰德默而不语…… 而在树林外…… 盖聂拿出了耳机…… “报告,唐昊在此!” “信息无误,可以执行计划!” 第三十八章.挖出阿银 圣魂村内。 往日的平和安静被打破。 理应温柔的夜晚,却充满了血泪。 “还记得你曾经犯下的错误吗?” 林朝辞站在圣魂村门口,带着一块整体打磨后的蓝宝石半脸面具,望着身前这个哆哆嗦嗦的汉子,还有这个汉子身后两个波动不等的生命体,幽幽的问道。 在这个汉子的身后,是他的妻儿。 再往后看,则是一片瑟瑟发抖的圣魂村村民,除去圣魂村里少数的几个家庭幸免于难外,圣魂村可谓是全员到齐,就连村长老杰克也未能逃脱。 “这位尊贵的魂师大人,不知是我们圣魂村哪里触怒了您,但我们愿意赔偿,还望您高抬贵手啊!” 作为圣魂村的村长,老杰克只能舍我其谁的站了出来,但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慨。 “人,总是这么的喜欢遗忘啊……” 蓝宝石的面具下,满是怀念。 林朝辞缓缓摘下面具。 随后,对着老杰克笑了笑: “还能认出我吗?” “看着我这双眼睛,好好的想一想?” 六年过去了。 本就眼神不太好的老杰克老眼昏花。 但经过这番提醒,还是注意到了什么。 瞳孔收缩,呼吸急促,惊声道:“你是当年那个小瞎子?” 林朝辞身后的朱竹云顿时一抖! 所有罗网成员的身体也是一抖! 六剑奴更是差点没拿住手里的剑! 气氛在一瞬间似乎凝固住了,只有火把的燃烧声还在继续,安静的仿佛能令人窒息一般! 但就在这时…… 林朝辞却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是。” “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瞎子。” “难为您了,还记得我。” 他如此说道。 语气异常平和。 再无疤痕的脸上,尽是英俊之气。 见此,不少圣魂村的村民纷纷起身,骂骂咧咧的准备回家睡觉,似乎根本没意识到眼下谁才是阶下囚。 而对于这批人…… 林朝辞抬起了手:“一次警告。” 嗡!!! 数十根羽箭扎在了地面上! 没有伤到任何一人。 却截断了所有离开的路线。 随后,所有手持弩机的罗网成员皆有条不絮的填充弩机,做好了第二次发射弩箭的准备。 一时间,尖叫声四起。 不过林朝辞很清楚,他不能指望一群农民做到“刀剑加身而面不改色”,那无疑是不现实的要求。 但是…… “我也不希望惊扰到那些已经忙碌的一天的人。” 林朝辞缓缓叹了口气。 随后,伸手向上一抬,所有还在尖叫的圣魂村村民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额头上青筋毕露,但喉咙上的紫青色却越来越深。 “我希望你们安静一些。” “谢谢你们的配合。” “要不然,如果你们的哀嚎声吵到了那些本该在这个夜晚好好休息的人,我会产生很大的愧疚感,而我一但产生了愧疚,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林朝辞明明是在笑。 但每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什么叫“本该好好休息的人”? 难不成他们就不应该好好休息? 大半夜的,谁不想好好睡觉啊? 一时间,圣魂村这边充满了怨念。 但罗网这边却很清楚,这是林朝辞发怒的前兆! 林朝辞似乎永远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发怒,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可以用最和善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话,也能用最温柔的语气下达最残忍的命令。 反之亦然。 似乎永远都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所以,林朝辞说“不喜欢打扰到那些安睡中的人”,那就真是不喜欢这些人因为惊恐发出尖叫声,打扰到那些还在昏睡中的圣魂村村民。 虽然说…… 眼下,似乎也没谁还能安睡了…… 只不过是“被抓出来”和“没被抓住来”的区别…… 几个呼吸过后。 林朝辞缓缓放下了手。 顿时,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 “我再说一遍……” “请,安静!” 林朝辞抬起手,竖起两根手指。 顿时,咳嗽声消失。 老杰克不忍的看向林朝辞:“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埋怨我当时为什么不把工读生的名额让给你,但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当时的情况就摆在那里,我也没办法啊!” “我怎会因此而生气呢?” 林朝辞笑着耸耸肩:“再说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因为这件小事特意回来,甚至是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来找你,只为了把当年的对错是非分辨清楚?” 老杰克一时间有点懵。 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来了?” “我做什么,有必要跟你汇报?” 洁白的眸子,干净到了冰冷的地步。 笑着反问了一句后,林朝辞缓缓把蓝宝石面具扣在了脸上,吹了声口哨,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顿时跑了过来。 “我这个人,向来记恩不记仇。” “吞日,带着你的兄弟姐妹,把当初打过你们的人拎出来,如果反抗,我给予你们就地处决他们的权利!” 说着,林朝辞扣动了腰间的牌盒。 经过了数次改造的金属牌盒,已经褪去了当年丑陋简洁的模样,唯一不变的,是纯机械的开启模式。 稳定,和当年一样的稳定。 随后,七张卡牌被林朝辞随手扔出。 七道光芒闪烁间,原本七只奶萌奶萌的小土狗顿时穿上了新衣,变成了七只威风凛凛的狼王! 随后,这七只狼王就冲进了前方的人群里! 惨叫声和惊叫声此起彼伏,让几个还在自己家里待着的家庭坐立不安,不知道是出门好还是不出门好。 就在半个小时前,一群黑衣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然后表示:请他们留在自己的屋子里继续睡觉,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所以至今为止,这几个家庭里的所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他们不知道当年随手馈赠给林朝辞的一碗饭,帮林朝辞和吞日等人度过了艰难的岁月。 而在此刻的圣魂村门口处…… 血与哀嚎,却流了一地!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们应该庆幸,我从不收利息!” 抬手收回七张卡牌,然后放到牌盒里收好,林朝辞平静的转身,带着朱竹云等人朝远处的小山丘走去。 幽幽的声音,顺着风,飘到了束手无策的老杰克和所有受伤与未受伤的圣魂村村民耳中: “我知道你们不甘心。” “也知道你们没能力。” “所以,我可以直截了当的给你们提供两个报复我的地址:星罗帝国太子府,镜花学院。” “我加入了星罗太子的麾下,目前在为星罗太子效力,如果你们不怕报复我后承担我更加残酷的报复手段,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筹划报复了。”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就像是你们不想去踩一群蚂蚁。” “但若是这群蚂蚁挡了我的路……” “可就不止是这一次的以牙还牙了!” 夜幕下。 白色的风衣越来越暗。 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在寒风中,老杰克瑟瑟发抖良久。 最后,才默默转身,看着眼前这群断腿断手正在哀嚎的村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后悔: “谁想去报复就去吧!” “就算是一座城的城主,都能轻易决定你们和我的死活,一个帝国的太子就算是把你们和我挫骨扬灰,都是轻轻松松的!” “我只能说:别连累不想死的人!” “各回各家!” 在远处的山坡上。 小舞捧着一个花盆,正和花盆里的一株小草吵着,看见林朝辞回来,不禁气鼓鼓的把花盆塞到了林朝辞怀里: “都怨你!” “是你提议挖出来的!”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和她讲道理,她和我讲辈分!” “我和她讲辈分,她和我讲道理!” “都献祭了,还嘴硬呢!” “还说我识人不明!” “纯粹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朝辞顿时笑了起来。 抬起手,摸了摸小舞的头: “行啊?” “狗咬吕洞宾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没事,交给我好了!” “阿银,我知道你在听,也知道你非常抗拒我,甚至会想到一死了之,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报复我……” “但我跟你保证!” “只要你死了,我会把唐昊和唐三的尸骨埋在你下面,就算是不能给你当养料,也能让那块土更肥沃一点!” “但如果你活着……” “或许,他们也能活着!” “也许你认为我做不到,但你也不能否认我将来一定杀不掉唐昊和唐三,我可以不接你的赌注,但是你,敢跟我赌你死后的可能性吗?” 花盆里,柔弱的小草气抖冷。 但林朝辞却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 该说的都说了。 不信? 那就走着瞧好了! 第三十九章.墨玉麒麟 距离赵无极被揍,已经过去了两天。 唐昊没用昊天锤,也没使魂技,用拳头揍赵无极时也多多少少的留了手,所以赵无极的伤,好的很快。 尤其是,史莱克学院里还有一名食物系魂师,这名食物系魂师还是一位魂圣,治疗赵无极的皮肉伤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 盖聂还不知道“除草计划”进行的是否顺利。 他也不知道“除草计划”成功没有。 但他确实是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白帝大人教给他的道理。 所以在接下来…… “就该是完成另一个任务了!” 将渊虹剑收好,盖聂缓缓拔出了某个铁匠铺里随手买到的弯刀,弹了弹刀刃,嫌弃的表情一闪而逝。 刀不是好刀。 就算是和罗网的制式弯刀相比,都远远不如。 不过,这也是为了隐藏身份。 一柄在任何铁匠铺里都极为普通,甚至是随处可见的弯刀,就算是死者,也没办法从这柄武器上面发现任何有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和光同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也是盖聂不愿意脏了渊虹剑。 “需要我帮你么?” 低沉的声音在盖聂身旁响起。 白色短发,身穿黑色长袍,面相极具攻击性的青年从暗处走出,手中还拎着一柄狰狞的长剑,长剑的剑脊还被刻意打造成了鲨齿的形状。 “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的任务。” “况且,我们的剑本是敌对的。” “卫庄这个名字,和我现在的名字也处于对立面,在鬼谷派中,我们是一纵一横的两条直线,是师兄弟,但也是对手。” 盖聂抬眸,看了一眼卫庄。 准确的说,他和对方都是少年,但由于魂师发育的普遍较快,所以看上去更像是青年。 卫庄冷冷一笑,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唐三的心机很深,如果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就算他拿不到证据,也会怀疑你的身份。 “到了那时,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你后续的计划。” “你和胜七已经交换了任务,但胜七的长相给了他很好的伪装,一个看上去豪爽的大汉,又怎会是别人插在史莱克学院里的一只眼睛呢?” “而你不同。” “你切入的时间节点很不好。” “所以,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 盖聂微微皱眉。 他承认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他不认为对方有帮他的办法。 就算是他的实力再高,只要在另一个地方对戴沐白出手,就始终会有一段短暂的无目击证明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哪怕是找个借口去上厕所,都有成为凶手的可能性,是一个天然的可疑点。 但他也知道,没有任何剑主敢在任务上动小心思,任务一但失败,无论是完成任务的剑主还是协助完成任务的剑主,全都会受到惩罚。 所以盖聂简单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听一听对方的提议:“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帮我?” “很简单。” 卫庄侧身:“麟儿,出来吧!” 暗中,再度走出一个人影。 直到人影近前,盖聂才看清了这个人的面貌,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按住了渊虹剑的剑柄。 因为这张面孔,就是他的面孔! “墨玉麒麟,见过渊虹剑主!” 这位新的“盖聂”对盖聂抱了抱拳。 语气很客气,态度也很礼貌。 盖聂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但对眼前这个人能否扮演好他,他仍抱有一定的怀疑:“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 墨玉麒麟放下手: “距离产生美。” “我只要站在一个不远不近,所有人一时间接触不到但却能看到的地方,默默做我的事即可。” “尤其是您不爱说话。” “所以我也不会说话。” “都不说话,没人能察觉到不对劲。” 盖聂点点头。 这个想法很不错。 “但你还缺了一样东西!” 说着,盖聂抬手将渊虹剑扔到了黑麒麟手里,随后带上全脸面具,整理了一下作为伪装身形的道具肩甲,最后,拎刀跳进了暗处里。 “你也去吧!” 卫庄看着窗外的夜空。 索托城的夜晚,灯火通明。 既然是重城,有此等繁华的景象也很正常。 但是…… “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 “尤其是,在这个漫漫长夜里!” 摇摇头,卫庄没再多说什么。 一抖黑袍,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黑麒麟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索托城的夜晚,是灯红酒绿的。 大部分魂师都不差钱。 有了钱,自然要有个消费的地方。 女人爱美,喜欢打扮自己。 男人爱吃,喜欢扎堆吃喝。 史莱克学院里,基本是男人。 所以,为了庆祝今年迎来了这么多的小怪物,也为了给玉小刚接风洗尘,弗兰德忍痛从自己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了两根毛,请史莱克所有人去一家口碑不错的自助餐厅里吃了一顿。 值得一提的是,在斗罗大陆上,原本是没有“自助餐厅”这个概念的,但从林朝辞来了之后,就有了。 对于魂师来讲,自助餐厅里的一切食物都是没什么营养的。 全都是普通的食材,和蕴含了大量营养的魂兽肉云泥之别。 不过,胜在好吃! 重点是,量大管饱! 堪称是餐饮行业里的良心企业了! 对于平民而言,自助餐厅也很亲民。 魂师以下,一个人十枚铜魂币。 魂师以上,每高一级多十枚铜魂币。 也就是说,像弗兰德这种魂圣入场,只需要花七百枚铜魂币,也就是七十枚银魂币或七枚金魂币,就能敞开了吃,吃到吃不动为止。 而一名魂圣随手杀掉的百年魂兽,贩卖出去的价钱,都够他们在一个月里天天吃到吃不动为止了。 所以,弗兰德吃起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谈到请客,这里也是最划算的。 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能花固定的钱让大家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食物,就算是这些食物没什么营养,其实也达到了一次聚餐的基本目的。 聚餐嘛…… 图的就是开心…… 然后,再热热闹闹的…… 所以当戴沐白从自助餐厅的门口走出来时,和马红俊奥斯卡一样,都是扶着肚子走出来的。 弗兰德拉着玉小刚喝了点酒。 赵无极和唐三正苦笑着扶着这两人。 宁荣荣和朱竹清没吃多少。 盖聂亦是如此。 宁荣荣没吃多少,主要是因为她平日里都是山珍海味的吃着,久而久之,口味都养刁了,吃自助餐顶多是图个新鲜,或者是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朱竹清没吃多少…… 纯粹是被气的! 自助餐厅的前台给她免单了。 按理说,这本应是一件好事。 结果没想到,自助餐厅的经理上来就是一句“二小姐”,然后亮了一下身份,直接把她噎得不会说话了! 刚从家里跑出来…… 和学院里的同学老师聚餐…… 结果发现,这是自己姐姐的产业…… 而且自己的姐姐还替自己免单了…… 说到底,转来转去,从星罗帝国跑到天斗帝国,她不还是在自己姐姐的眼皮子底下转悠吗? 所以,朱竹清从头到尾都没给戴沐白什么好脸色,即便戴沐白如梦初醒,厚着脸皮承认错误,朱竹清的态度也是一如往常的冰冷!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戴维斯和朱竹云都把生意做到天斗帝国里了,而她和戴沐白,还在这里混吃混喝甚至是让戴维斯或朱竹云买单…… 仔细想想…… 嗯,不能想了…… 越想心理阴影面积越大! 第四十章.相隔万里的警告 “嗝~” “胖子,你和小奥等等我。” “哥去放个水,马上就回来。” 戴沐白醉醺醺的摆了摆手。 随后,一步一晃的往远处走去。 虽然说自助餐厅里就有卫生间,但不少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再说了,都已经吃完出来了,现在回头去上卫生间,似乎也有点不礼貌。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生物。 戴沐白自然也不愿意占这点小便宜。 对此,马红俊和奥斯卡也没多想,几人都喝了不少酒,除了宁荣荣、朱竹清、赵无极、唐三以及盖聂这五人没喝之外,余下的所有人几乎都喝了不少酒。 就算是玉小刚,也被弗兰德逼着硬喝了两瓶,美名其曰:重逢之时,为多年前那段真挚的友谊畅怀开饮。 在劝酒这方面,弗兰德是懂的…… 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盖聂身上的锐气无声的消失了不少! 唯一注意到这一点的只有宁荣荣,但宁荣荣也没多想,只是认为,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盖聂也受到了影响,所以看起来才更好接触一点。 而就在众人说说笑笑,三五成群的往回走时,一道剧烈的惨叫声与倒地声,却蓦然从戴沐白刚刚所去的方向传来! 声音非常熟悉! 即便,都有点痛的变音了! 但赵无极瞬间就听出了这是戴沐白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表情顿时一肃,用余光瞥了一眼醉醺醺的弗兰德和玉小刚,接着就把自己扶着的弗兰德,推给了正扶着玉小刚的唐三: “照看一下院长!” “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还未落下,赵无极已是窜到了百米开外,七十六级的魂力全面爆发,化作了强大的推动力,也带来了极其强悍却一闪而逝的威压。 赵无极不是速度型魂师。 大力金刚熊也不是速度类武魂。 但这并不影响一位魂圣的速度下限。 魂力等级之所在魂师中能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主要还是因为以力压人的魂师太多了,以力压人的战斗也太常见了。 论速度,魂宗比不上魂王。 论力量,魂宗也比不上魂王。 论技巧,魂宗可以和魂王较量一下。 但和魂宗相比,魂王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补救能力都比魂宗更强,也许魂宗可以用技巧和魂王周旋,但魂王只需要抓住魂宗的一个失误,就能结束战斗。 所以,别以为赵无极的大力金刚熊不是速度类的武魂就跑不快,就算跑的再慢,肯定也比唐三跑得快。 但赵无极这么一跑,尤其是临走时喊的那一嗓子,还没彻底喝醉马红俊与奥斯卡也被吓精神了。 两人揉了揉眼睛,连忙跟了上去。 朱竹清微微皱眉。 说实话,她懒得看那个龌龊的家伙。 但作为戴沐白的未婚妻,看在婚约的面子上,尤其是这两天戴沐白还没出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鬼混,她不去看看,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有过改之,无则加勉! 所以朱竹清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瞬间,人就少了一大半。 唐三扶着玉小刚和弗兰德,看了看还留在原地的宁荣荣与盖聂,苦笑一声,无奈的提议道:“一起去看看吧!” 不去看能怎么办? 留在这里,等赵无极他们回来? 这不是能力上的问题。 这是情商上的问题啊! 盖聂冷淡的点点头,转身跟上。 宁荣荣也没有帮唐三分担压力的念头或举动,作为一个“小仙女”,不扶酒鬼似乎很正常。 尤其是这两个酒鬼还是男人…… 除此之外,还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要是像盖聂这种高冷的少年抱着她大腿苦苦哀求,她倒也不是不能扶一下,可惜盖聂不喝酒…… 宁荣荣胡思乱想着,也是跟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了欲言又止的唐三,望着盖聂与宁荣荣洒脱的背影,终究是默默背负起了一切。 而在远处。 在一条小巷子里。 在小巷子的巷口处。 醉醺醺的戴沐白却无比的清醒! 回想起刚刚的惊鸿一刀,戴沐白甚至忽略了下身传来的疼痛,龇牙咧嘴的扶着墙跪坐在地上,冷汗在短短一分钟内就打透了他身上的衣物,剧烈的疼痛,疼到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但在此刻,戴沐白的心里却是充斥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如果没有刚刚那一瞬间的清醒,他恐怕会立刻死在刚刚的那一刀下! 而不是被那一刀从下至上,只划开了下身处和小腹! 是刺客? 还是死士? 是戴维斯给予的惩戒? 还是朱竹云传达的警告? 戴沐白没工夫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只知道,他现在还活着! 还有疼痛感,即便是痛不欲生! 而刚刚赶到现场的赵无极,看着戴沐白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尤其是下身处凄惨的伤势,一时间也不敢动弹戴沐白,更不敢刺激戴沐白。 赵无极只能盼着奥斯卡跟上来。 要不然,他甚至没有回去叫人的时间。 眼下的戴沐白,看起来就要嗝屁了!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 赵无极还是觉得,戴沐白现在死了比较享福。 要么,就是彻底把身体修复好! 要不然,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这种打击,一般男人都承受不住。 尤其是戴沐白这几天对朱竹清的谄媚之举,以及两人之间的那种关系,更是让赵无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幸好,奥斯卡是个有心人。 看见戴沐白的惨状,也没去问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就是做出了一堆香肠,然后好似不要钱一样,疯狂的往戴沐白嘴里塞去。 戴沐白似乎也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努力的嚼着香肠。 似乎把疼痛感连带着发泄了出去。 血渐渐的止住了。 但所有人的脸色却前所未有的难看。 “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无极的瞳孔似乎在喷火。 朱竹清的一张小脸上,似乎也挂上了一层冰霜。 马红俊火冒三丈。 盖聂用力的按着剑柄。 宁荣荣不忍直视,扭头看向一旁。 奥斯卡忙着制作香肠,没啥表情。 最后赶到的唐三也是看见了戴沐白。 看着地上那一坨,眼角微微抽动。 多大仇? 多大怨? 把戴沐白的子孙后代都灭了? 而且还是从根源上灭的? “刀!” 戴沐白双目无神。 但还是强撑着,张开了嘴: “高手!” “用刀的高手!” “是早有预谋的袭击!” “蒙面,上来就是一刀!” “一刀之后,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 “应该是死士!” 强撑着说完这些,戴沐白头一歪,就被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吓的奥斯卡连忙身后摸了一下鼻息,随后才放下了心。 但看着地面上那一坨血肉…… 还是感受到了难言的恐惧。 宁荣荣似乎明白了什么。 微微侧眸,用余光打量着朱竹清。 朱竹清却没感受到,她只是用力的攥紧手掌,任凭指甲刺进掌心,流出鲜血,也依旧是死死的攥着手掌。 多巧啊? 多巧啊! 他们刚吃完饭! 没等十分钟,戴沐白就被刺杀了! 这算什么? 警告她朱竹清,不要肆意妄为? 我朱竹云给你的才是你的? 我朱竹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朱竹清无助的站在原地,沉默许久。 这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却有无法想象的黑暗! 第四十一章.矛盾爆发 那一晚过后,又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戴沐白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疯狂的咆哮了多少次,也不知砸坏了多少东西。 总之,一直没出门。 眉宇间流露出的疯狂气息,恍若一头失去了一切的老虎,疯狂之余还带着几分噬人的冲动。 戴沐白的伤,基本是没救了。 断肢重生的例子确实有过。 但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算不算“肢”。 再说了,史莱克学院也不具备断肢重生的条件,就算是现在宁荣荣把她的父亲宁风致请来,也没办法再帮戴沐白成为一个男人了。 三天的时间,也该烂了。 就算没烂,生机也都断了。 若是当时有九心海棠的魂师在场,断肢重生也并非不可能。 可惜,当时只有奥斯卡一个辅助系魂师在场。 不是不救,是真的救不了! 对此,奥斯卡也是心中有愧。 他确实尽力了。 但也确实是没救回来。 所以在回来后,奥斯卡就主动和赵无极提出换一个宿舍的请求,而赵无极则考虑到当时的那一幕确实会给不少男性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也就同意了奥斯卡的请求。 奥斯卡一走,马红俊也不愿意和戴沐白继续待在一个宿舍里了,主要是戴沐白又吵又闹又摔又砸,就算没伤到他,他也不想和一个充满了负面情绪的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不是男人怎么了? 又不是他马红俊导致的! 结果现在有气,却对他马红俊发泄! 谁欠你的啊? 在与戴沐白大吵了一架后,马红俊也在昨天去找了弗兰德,最后被调到了奥斯卡的宿舍里。 原来的三人男生宿舍,如今,只剩下了戴沐白这个恍若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即便是后来的唐三,也选择了视而不见,找了玉小刚换了一个新宿舍。 反正,宿舍的条件都是一样的恶劣。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舍得不舍得。 但奥斯卡、唐三和马红俊这三人的一搬宿舍,却彻彻底底的刺激到了如今伤势未愈的戴沐白,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从昨晚和马红俊吵完后,戴沐白确实找回了一定的自我。 疯狂依旧疯狂! 但总算不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将小罐子放好,戴沐白发呆了许久。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后,他才缓缓的扶着椅子站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到衣柜前,挑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换上,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阴沉着脸,推开了门。 正值午后。 门外,阳光正好。 因为戴沐白出事了,这几天弗兰德也没让戴沐白出来修炼。 如果戴沐白只是被别人揍了一顿,堕落成现在这个颓废病态的样子,弗兰德一点都不会惯着戴沐白。 但戴沐白这次受的伤有点特殊。 弗兰德知道后,也没敢刺激戴沐白。 因为弗兰德曾换位思考过,如果如今的戴沐白换做是他自己,不再是男人了,他会变成何等模样?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今年是最好的一年……” “可是……” “还未走上正轨,人心就散了……” 坐在阳台上,还不知道戴沐白刚刚出门的弗兰德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却又是满怀惆怅的放下。 赵无极在一旁叹了口气。 算是帮弗兰德叹的。 玉小刚也是一脸唏嘘。 对于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没死,算是好事? 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而在弗兰德三人满怀惆怅之时…… 在阳光下…… 步履蹒跚的戴沐白,却找到了朱竹清。 “解除婚约吧!” 戴沐白见面的第一句话,简简单单。 但具体有多痛,只有戴沐白自己知道。 朱竹清咬了咬下唇。 想要说点什么安慰戴沐白。 但忽然间又想到,她没什么可说的。 跟戴沐白说“我原谅你了”? 多么讽刺? 都不是男人了,原谅有个屁用? 跟戴沐白说“我看见你的努力了”? 更加讽刺。 上面一句话还有个结果。 这句话连个结果都没有。 看见你的努力了,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 跟戴沐白说“我愿意履行婚约”? 这纯粹是火上浇油呢! 履行婚约又能如何? 先不说星罗帝国的皇室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让一个没有繁衍能力的皇子成为皇帝,就只是说一说她们两个,就算是履行了婚约,那也是只能看不能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 似乎,说什么都是马后炮了! 但朱竹清在这片刻间的迟疑,落在自尊心严重受损的戴沐白眼中,就成了一种嫌弃和厌恶的表达。 “或许……” “她本就没把婚约放在心里?” 戴沐白自认为做出了让步,甚至是狠下心来,割舍掉如今变成废物的自己,免得拖累朱竹清,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一个如此令人寒心的回答,甚至是一个不屑给出回答的回答! 顿时,戴沐白就急眼了! “是我单方面解除婚约,行了吧!” “现在不是男人的我配不上你了!” “我这么说,朱竹清你满意了吗!” 还在想如何表达意愿的朱竹清,被戴沐白这阵歇斯底里的吼声吓了一跳,旋即就是汹涌而来的怒火: “我说嫌弃你了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强势?” “强势到连我的回答都等不及?” “从我进入索托城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始终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如果你能把去酒店的时间用在修炼上,何至于如今被人偷袭变成这幅模样?” “你半分都没在意过我的感受!” “如今还说我嫌弃你?” “那我跑这么远为的是什么?” 刚出门的宁荣荣下意识一愣,旋即就意识到了不好,连忙跑到朱竹清身侧拉了一下朱竹清。 朱竹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强压着委屈,闭口不言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只是委屈,虽然这一路上险死还生,甚至还收了不少伤,但她还活着。 戴沐白也活着。 但却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对比一下,还是戴沐白更惨! 可是……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话也是一样! 就算朱竹清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另一旁的戴沐白又不是聋子,自然把朱竹清的这番话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戴沐白就气炸了! 金发微立,面红耳赤! 甚至连自己的魂力都控制不住了,爆发魂力引起的大风,拍了朱竹清和宁荣荣一头一脸的灰尘! “贱人,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因为你,我还活的好好的!” “你以为我是怎么伤的?” “我在索托城混了五六年,在史莱克学院里也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算是最危险的时候,戴维斯那个混蛋都没对我下手,而是任由我在这里花天酒地!” “这里面的原因是什么,你就不能动动你那颗脑子好好想想吗?” “戴维斯比我年长,他觉得我对皇位有威胁,所以我就只能装作胸无大志的样子在这里花天酒地!” “况且,只要我能继续这样胸无大志的花天酒地下去,你信不信戴维斯他愿意养我一辈子?” “他就当做是养了一头猪,总行吧?” “顶多是我这头猪的花销高一点!” “但是,对他的一切都没有威胁!” “而你一来,我们就有修炼成武魂融合技幽冥白虎的可能性,他们不下死手,难道等着有朝一日我们对他们下死手吗?” “蠢货,我这是替你挡刀了!” “所以,只有我嫌弃你这个贱人拖累我的份,而没有你这个贱人嫌弃我如今不再是男人的份!” “懂了吗?” “蠢货!贱人!!!” 第四十二章.争吵与分裂 戴沐白歇斯底里的骂道。 骂完后,顿感神清气爽。 但朱竹清和宁荣荣却陷入了短暂宕机的状态,表情定格,动作定格,就连脑海里的思绪也是短暂的定格。 随后,宁荣荣的脸色就是一变。 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地收回了手。 意思很明显:竹清,你要动手的话我绝不拦着你,最好动用全力,把这个愚蠢自大的王八蛋打的越惨越好! 戴沐白先前骂的“贱人”二字,算是彻底惹怒了宁荣荣。 作为一名女孩,宁荣荣最能了解朱竹清的小心思,就像是原著里宁荣荣能和小舞处成闺蜜一样,越是古灵精怪的女孩,就越是能了解闺蜜和所有异性的小心思,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戴沐白要解决婚约是什么意思? 宁荣荣听了听,也大概明白了。 说白了,戴沐白也是好心,一般的男人经历了这种事都会变得疯狂,占有欲甚至会成反比趋势疯狂上涨,所以戴沐白前来解决婚约的做法,非常加分。 最起码在宁荣荣眼中,非常加分。 正如朱竹清先前所想。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虽然宁荣荣也不赞成这段婚约,但她也不希望朱竹清和戴沐白因为此事争吵,她更希望双方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毕竟据她了解,朱家和星罗皇室里的规矩确实严苛。 都是为了活命,为什么不能谈一谈? 再说了,无非是没有了子孙后代,又不是不能从皇室里过继子孙了,只要愿意答应这个条件,无论是戴沐白还是朱竹清,都有成为皇帝皇后的潜力。 到了那时,朱竹清也就不用死了。 所以在一开始,宁荣荣伸手拉了一下朱竹清,为的就是让朱竹清意识到:戴沐白是抱着好意而来的,而且心态很脆弱,应该给戴沐白一个干脆利落的答复,无论这种答复是好是坏。 但朱竹清的委屈,坏了大事! 而戴沐白的反击,更坏了大事! 事到如今,宁荣荣也没办法了。 所以她松开了手。 戴沐白浪子回头,但她的朱竹清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能从星罗帝国的公爵府突围,跨越千山万水来到索托城,甚至还加入了戴沐白所在的史莱克学院,在这个男孩普遍应该比女孩更主动的时代里,朱竹清坚定的信心与做法让宁荣荣倍感钦佩。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骂作“贱人”! 但朱竹清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了宁荣荣的预料: 朱竹清没像戴沐白一样,如同一名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也没吐出半个脏字,更没说话。 只是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一言不发的盯着戴沐白。 尽管宁荣荣看见朱竹清的身体在抖,但朱竹清从始至终都没露出半分疲弱之态,倔强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蔑视一切,包括了戴沐白! 但这种眼神却愈发刺痛了戴沐白。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你以为你多高贵吗?” “都是苟延残喘的人,你不过是仗着你那个好姐姐才能活下来而已,如果你那个好姐姐真想杀你,你凭什么能跑出星罗帝国的公爵府?” “反抗命运?”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但这只是不自量力的举动!” “除非,你能找到一位封号斗罗!” “但一位高高在上的封号斗罗,永远也不会接受一位沾满了麻烦,甚至连婚约还没解除的妻子,哪怕不是妻而是妾!” 戴沐白血灌瞳仁。 身上的气势起伏不定。 一把抓出婚约,随后狂笑道: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你求我!” “你不是想改变你的命运吗?” “那就攀上梧桐做你的金凤凰去吧!” “前提是,你是一只干净的金凤凰!” 宁荣荣在一旁听着,咬牙切齿。 要不是剑爷爷和骨头爷爷不在,这个戴沐白又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早就把这个王八蛋拉下去剁碎喂狗了! 没有点心胸气度,算什么男人? 被情绪完全支配,还算什么人? 要是戴沐白在这时还能冷静下来,甚至不要求戴沐白冷静,只要求戴沐白把婚约扔在地上,戴沐白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加分的行为。 但戴沐白却选择了威胁! 宁荣荣最讨厌这一点! 而朱竹清,也是最讨厌这一点! 更何况……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懦弱。” “就算是我痴心妄想了一次。” “就这样吧!” 朱竹清毫无留恋的转身。 平静的语气却再度激怒了戴沐白。 戴沐白猛的上前一步,抓住了朱竹清的手臂,宁荣荣顿时一皱眉,后退半步,背在身后的小手上顿时就浮现出来了一座琉璃小塔。 万一动手,她站朱竹清这边。 而敏攻系和强攻系魂师交手,在魂力等级一致的情况下,敏攻系魂师会吃亏,强攻系魂师的容错率更大。 更何况,戴沐白还是一名魂尊…… 宁荣荣把所有退路都考虑到了。 但唯独没考虑到朱竹清的反应。 “还有事?” 朱竹清回头,冷冷的问道。 戴沐白怒火依旧:“你什么态度?” “难道我要像你一样不冷静?” 朱竹清冷冷的反问道。 随后,简洁明了的说道: “或许我正如你刚刚所说,是我的姐姐放我来的,但这一路上的追兵也是真的,我这一路上受得伤也是真的,我应该感谢伤口还未彻底愈合,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 “总而言之,我努力了,我尽力了。” “我和你不同。” “你选择躺平,随你。” “我选择反抗,和你无关。” “我不需要去做谁的金凤凰。” “如果我这辈子成不了封号斗罗,那我甘愿死在姐姐的手下,尽人事听天命,仅此而已。” “所以,不要以为用一纸婚约就能限制住我,如果我真的愿意求你,那我根本没必要跑出来。” “戴沐白,你算什么东西?” “求你,那我为什么不求我姐姐?” “就算是求戴维斯,也比求你强啊!” 说罢,朱竹清狠狠一甩手。 略有些失神的戴沐白踉跄了一下。 “我们结束了!” “我给过你机会,戴沐白!”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 朱竹清淡淡的总结道。 随后,对宁荣荣抬起了手臂。 宁荣荣愣了一下,随后赶紧上前,把看上去清冷孤傲的朱竹清扶住,然后缓步走进了身后的宿舍。 原地,只留下了孤零零的戴沐白。 “竹清……” “你的身体……” “还有伤口……” 宿舍内。 宁荣荣担心的问道。 此时的朱竹清,已是抖成了一个鹌鹑。 身上的几处伤口缓缓渗血。 冰山美人,变成了虚弱的冷美人。 “无妨,荣荣。” “只是看明白了,也看开了。” 拿出一卷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随后朱竹清就一头栽到了床上:“荣荣,再麻烦你一次,帮我和院长请个假,一天就好。” 宁荣荣无声的叹了口气。 起身“嗯”了一声,推开了门。 几秒后,门被缓缓的关上。 但宁荣荣的劝慰却留了下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朱家和星罗皇室,实在不行,就来我们七宝琉璃宗,我罩着你,你保护我!” “那就承你吉言了……” 闭上眼睛,朱竹清将泪埋入了梦中。 第四十三章.获取魂环 在戴沐白与朱竹清争吵之时。 远在星斗大森林外。 一名佩戴着墨色长剑的少年,却不紧不慢的走进了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星斗大森林里。 少年身穿白色风衣。 碎发不长,尚未齐肩。 身材匀称,即不健硕也不柔弱。 浓眉大眼,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并没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但绝对符合大众审美观,尤其是大众对于传统男性的审美观。 可惜,就是眼中无神,只有一片纯白。 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七条小狗陪着他。 在他眼前的星斗大森林里,蕴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难舍的情分,也有惨痛的教训,有故地重游的感慨,也有恍若昨日的怀念…… 曾几何时,他在这里和朱竹云相遇。 曾几何时,他在这里亲手主导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扶植了如今的掩日上位,建立起了最初的罗网。 曾几何时,他在这里放生过一窝幽冥灵猫。 如今,朱竹云成了惊鲵,执掌罗网。 “戴维斯”成了星罗太子,掌管政务。 罗网的触手蔓延到了星罗各处,就连星罗帝国里的一部分官员,都秘密的加入了罗网。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些官员都是太子党的人。 而昔日的那群幽冥灵猫…… 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深吸一口气,林朝辞仿佛又回到了那时一样,但是他很清楚,这些都是他一个人的回忆。 在这座星斗大森林里,蕴含的故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的这点回忆扔到里面,和往大海里扔一粒小石头没什么区别。 他如今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他的魂力等级突破了二十九级,达到了三十级,作为一名准魂尊,最优先也是最应该去做的就是获取魂环。 对于这一点,林朝辞没什么想说的。 他有毛笔作为武魂,修改别人的武魂都轻轻松松,改一改自身的魂环年限就更轻松了。 要不是没办法修改自身,他甚至敢给自己附加上几个万年魂环,甚至是几个可随自身实力成长的魂环。 虽然说做这些都需要消耗魂力,以他目前三十级的魂力创造一个万年魂环,还是太过勉强了点。 但他生而为人,做不到总要敢想! 若是连想都不敢想…… 那简直是自缚双手,自毁前途! 经过这些年的摸索,毛笔的使用限制也慢慢被他摸清了,就像是六年前他第一次拥有武魂的那个晚上,经过实验总结出的规矩一样,毛笔确实存在着“医者不能自医”的规则。 就拿获取魂环的这件事为例: 创造并赋予自身魂环,因为魂环被创造出来是“直接”赋予给了“自身”,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的间接物,所以,这个要求就违反了“医者不能自医”的规则,就算是创造并赋予自身一个十年魂环,他的要求也会被自动回绝。 获取魂环后,再提升魂环年限,因为中间有了“魂环”这个间接物,所以提升魂环年限的要求是作用于“魂环”上的,并不违反之前“医者不能自医”的规则,所以这种要求是可以实现的。 闲暇之余,林朝辞做过测试。 在不氪命的前提下,一级魂力平均能提升魂环最大年限十年。 也就是说,消耗三十级魂力,他一次性可以给自己的前两个魂环增添三百年左右的年限。 所以,这些年里,他就开发了一个只有自己才能使用的修炼模式: 用一半的魂力创造出仙草或仙药,剩下的一半魂力,化作魂环年限填补到前两个魂环里,再花费一天或半天的时间,将魂力恢复满,最后吃下仙草或仙药,借助药力往前突破。 由于他的先天魂力只有一级,吸收仙草的效果也远不如唐三好,所以至今为止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吃了多少仙草,但他的魂力确实和目前的唐三持平,追上了这个世界里第一序列天才的平均修炼速度。 当然,林朝辞也有自知之明。 他在这些年里吃的仙草,就算是给一头猪灌下去,只要这头猪没在消化的过程中被仙草的药力撑爆,这头猪保底都能有个二十级魂力! 所以,并不是他的天赋变好了! 而是仙草的效果太顶了! 但他也不会放着优势去追求公平! 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 你付出的多,他付出的少。 如果收获一样,那还是公平吗? 所以,别把他的成就贬的一文不值,就算他利用自己的优势,但他在这六年里也是拼了命去做的! 御水,御火。 御土,御气。 御冰,御血,御雷,御金。 林朝辞不紧不慢的走着,在他身后则是一片被废除了战斗力却还苟延残喘的活着的风狒狒,也就是在斗二中伤到霍挂的那种魂兽。 猎杀魂兽是个功夫活。 也就是“慢工出细活”的简称。 像上一次戴维斯带着朱竹云来星斗大森林里猎杀魂兽,就算是手里有地图,也不敢一口咬死幽冥灵猫就在这里,这才是猎杀魂兽的常态。 要说找魂兽,林朝辞也能找到。 当初的戴维斯可没有“罗网”这柄利器。 但当初戴维斯追求的是时间,用越少的时间帮朱竹云获取魂环,对戴维斯而言就是越好的结果。 而林朝辞追求的是效果。 他在成长过程中缺失的战斗经验,以及一些没办法实验的功法招式,全都可以在星斗大森林里随意挥洒。 就像是御血术一样。 如果拿罗网成员当实验对象,虽然罗网成员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像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尤其是在自毁长城后,还很有可能试不出来御血术极限威力的做法,只要他脑子还正常就不会使用。 买两只小动物做实验就更不行了。 倒不是说他悲天悯人,不忍下手。 只是说,像小白鼠小白兔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测试出御血术的极限威力,也许他连一成力都没使完,这些小巧玲珑的试验品就直接炸了。 这些试验品能让他练出“微操”。 但“大局观”这种东西,还是看实战。 所以,这已经是林朝辞第三次进入星斗大森林了,也是第三次实战演练,为魂尊这个阶段打好基础。 一路走,一路杀。 但林朝辞也没大开杀戒。 遇到什么抗揍的魂兽,林朝辞才敢把自己压箱底的那些招式拿出来练练,如果看见一只魂兽就杀一只魂兽,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破坏星斗大森林的生态平衡。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林朝辞停下脚步,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哪个魂兽的地盘上,反正是处于千年魂兽区。 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 走了一路,感觉也有点累了。 捡柴,劈竹。 从几个“值得一战”的魂兽身上,割下了几块肥美的肉,简单处理了一下后,拿起竹签穿好。 “起火!” “我们吃饭!” 林朝辞抽出一张卡,扔出。 变大的掠火凶狼翻了个白眼。 喷出一口火焰,人性化的一脸无语。 “干的不错!” 林朝辞笑嘻嘻的拍了拍掠火凶狼。 跺了跺脚,地上顿时升起了几个凳子。 一个比较高,其余七个比较矮。 “都坐下来等着吧!” “这块肉是腿肉,多烤烤才好吃!” 说着,林朝辞摸了摸衣袖上的袖扣,手里顿时多出来了几瓶调料,被林朝辞挑挑捡捡的撒到了烤肉上: “昔有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今有我林朝辞烤肉,宴请八方!” 第四十四章.武魂殿的狩魂小队 吸~ 再吸~ 再再吸~ 焱用力嗅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气味。 丝毫没意识到,原本在他身旁的邪月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他,胡列娜一脸嫌弃,而不远处的鬼魅与月关两位封号斗罗更是一脸怪异的看着他。 “咳咳!” 邪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似乎是在提醒焱注意一下形象。 但焱却并没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像个铁憨憨一样挠挠头,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不确定: “内个……”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但我说句实话,真的是实话……” “我好像,闻到了肉味?” 邪月眼角顿时就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胡列娜早早就扭头看向了一旁。 月关更是满脸复杂的和鬼魅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才看着这个铁憨憨,没好气的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月关的意思是少管闲事。 别管是不是有人在烤肉,反正跟他们无关。 这里只是千年魂兽区。 千年魂兽不少,但普遍都是常见的。 也就是说,想要猎杀千年魂兽,最好就是选择万年魂兽区,因为能生活在万年魂兽区里的千年魂兽,要么就是八九千年接近万年的,要么就是六七千年但种族天赋特别强的。 这种魂兽,爆魂骨的概率更高。 万一他们走运呢? 再说了,有他们两名封号斗罗压阵,怕什么? 所以焱、邪月、胡列娜、月关和鬼魅五人此次前来星斗大森林,狩魂地点主要在万年魂兽区里。 千年魂兽区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关心,也影响不到他们的狩魂计划,所以就没有去看的必要性! 这就是封号斗罗简洁的思考方式! 影响不到自己的,就放任不管。 能影响到自己的,再去处理。 但焱却是另一个思维! “我饿了啊!” 焱理直气壮的嘟囔道。 奔跑中的邪月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胡列娜抬手扶额,叹了口气。 月关气极反笑。 鬼魅倒是无动于衷。 但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嫌弃和无语。 “你饿了?” “那你身上的干粮是做什么的?” “那你魂导器里的物资是做什么的?” “饿了就停下来吃!” “吃饱了继续出发!” 月关心累的弹了弹自己的手指,末了还习惯性的捏了个兰花指,用兰花指隔空点了点焱,一点都不客气的骂道。 这只队伍里,他唯一不敢骂也舍不得骂的人只有胡列娜,别说焱和邪月已经拜他和鬼魅为师,就算没拜师,他以封号斗罗之身骂两句焱都是合情合理的。 别说什么公道不公道的! 拳头大,就是最大的公道! 月关说的很有道理,鬼魅、邪月和胡列娜三人都表示认同,但从小就被当做天才培养的焱可不这么认为。 焱从小到大没吃过太多的苦。 养尊处优倒是谈不上。 但比一般的贵族是强太多了。 武魂殿不是两大帝国,非必要情况下不讲究排场,资源供给充足,但也达不到一盘菜只去几百只雀舌的地步。 可是…… “能吃肉,谁想啃干粮啊?” 焱小心翼翼的嘟囔道。 他知道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能听见。 但这不妨碍他试一试。 果不其然,月关放缓了脚步,但也没直接拿定主意,而是回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胡列娜问道: “娜娜?” “你是怎么想的?” “是过去看看,还是继续走?” “魂师的底子厚,饿一顿不算什么。” 邪月嘴角微微上扬,但好歹没笑出声。 胡列娜倒是毫无拘束的“噗嗤”一笑,瞥了一眼眼神里尽是讨好的焱,想了想,随后说道: “去看看吧!” “能在傍晚生火烤肉,想必也不是什么经验老到的魂师,这里又是千年魂兽区,一般来讲也就是三四十级魂师的历练之处,能提醒一下就提醒一下。” “反正,也不费什么功夫。” “再说了,也免得我们去找驻地了。” 鬼魅点点头,首次开口:“赞同。” 意简言赅,很有鬼魅的风格。 驻地这种东西,确实不好找。 首先就是要选在一个安全地带,其次在这个安全地带的周围,最好有水源和一些掩体,树木或石头都可以,最后还要注意视野开阔,不能选在悬崖峭壁上,把自己的生路斩断。 总而言之,里面的学问不少。 只不过,这是每个魂师都懂的学问。 所以,与其去找一个全新的驻地,还不如找一下这个烤肉的魂师借住一晚,反正他们都带帐篷了。 至于危险不危险的…… 比如说,人心难测…… 他们这边有两位封号斗罗,怕什么? 该害怕的应该是对方才对! 更何况,根据老师教给她的知识,驯人其实和驯狗是一个道理,有些时候要敲打敲打,有些时候却要给点甜头,让狗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做的更好,而不是怎么做才能回归自然! “那行吧……” 月关随意的点点头。 随后,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都听见了,还不快找?” “难道还要我们给你领路吗?” “是你馋的要死,又不是我们饿了!” 焱腼腆一笑。 没说什么,默默的寻着味走着。 心里却还美滋滋的想着“娜娜懂我”。 不多时,一抹朦朦胧胧的火光在树林的尽头跳跃着,焱连忙加快步伐,率先拨开了草丛。 邪月和胡列娜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月关和鬼魅,钻出草丛后,月关甚至还有心思拍拍自己的铠甲,随后才看向周围。 简陋。 第一印象就是简陋。 没有帐篷,也没有驱虫药。 地点倒是选的不错。 空旷地带,能听见不远处的水声。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火堆。 火堆旁,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看身形,应该是男性。 看身高,年龄应该不大。 看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风衣的做工面料不错,这是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除此之外,还有七只小狗,依次坐在一个个小板凳上,其中几只正回头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就像是拥有了人类的智商一样。 “有朋自远方来……” 背对胡列娜五人的身影突然吟道。 随后,缓缓转身: “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行拂乱其所为。” “然后,鞭数十,驱之别院。” “不亦悦乎!” 空气突然安静。 焱眨了眨眼。 邪月眨了眨眼。 胡列娜眨了眨眼。 月关眨了眨眼。 随后,怼了怼鬼魅:“啥意思?” “不知道。” 鬼魅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没啥意思。” 坐在火堆前的少年却羞涩一笑:“兴致来了随便背两句,还背窜了,总之是欢迎你们的到来,自己坐。” “好,谢谢。” 焱下意识回了一句。 气氛顿时就尬住了。 突然就感觉,他们被拿捏了…… 第四十五章.奇特的烤肉 “你好,我们是武魂殿的。” 短暂的尴尬后,邪月自我介绍道。 随后指了指焱:“他叫焱,三个火字拼在一起的那个焱,我叫邪月,这是我的妹妹胡列娜,以及……” “咳咳!” 月关突然轻轻咳嗽了一下。 邪月顿时一愣,下意识扭头,正巧对上了月关那种意有所指的眼神,不由得顺着月关的目光看去。 胡列娜却是个聪明人。 早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看着对面这个少年洁白的双眸,尤其是这双眸子中一点生机都没有,一时间,心里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滋味。 上前一步,妖艳妩媚的姿态缓缓收敛了起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较为正经的自我介绍道: “你好。” “我叫胡列娜。” 随后接着自我介绍,继续问道:“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林朝辞。”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但为了不让别人误解,林朝辞还是补充了一下:“林是树林的林,朝是朝阳的朝,辞是辞行远去的辞。” 这个世界里没有“早发白帝城”这首诗。 此时的林朝辞也没什么背诗的心情。 按理说,胡列娜不该出现在这里。 在两年后,魂师大赛开始前,武魂殿的黄金一代就全都成为了魂王。 根据原著里史莱克七怪服用仙草后的效果,两年里平均涨了十二级,像效果最好的宁荣荣,甚至是两年就飙升了十六级,所以天才魂师在这个阶段的修炼速度,应该是两年十级左右。 因此,在目前这个时期,黄金一代应该达到了全员魂宗的境界,与罗网里的黑白玄翦境界一致。 尤其是等级越高,进度越慢。 固然武魂殿有充足的资源,不比仙草的效果弱多少,但零零散散算下来,史莱克七怪的修炼速度和黄金一代的修炼速度其实是持平的。 但这个所谓的“持平”,仅仅是在前期史莱克七怪未开挂前的持平,去海神岛才是史莱克七怪群体开挂的时间节点…… 林朝辞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烤肉还有这么强大的功效,也没想到,原本是用来钓鱼执法的烤肉没吸引来魂兽,反倒把胡列娜几人吸引了过来。 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烤肉的味道,胡列娜、焱和邪月等人,也确实不会来这边看一看,如果胡列娜和邪月等人继续按原本的路线走下去,林朝辞也不知道这个时期胡列娜是不是来了一趟星斗大森林,因为从林朝辞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清晰的命运就已经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吧! 反正,确实是遇见了! 邪月顺着菊斗罗月关的目光望去,才注意到了林朝辞那双洁白无神的眸子,忽然就明白了月关刚刚为什么咳嗽。 你指着焱介绍,人家看不见啊! 你指谁介绍,人家都是看不见! 那你的介绍与没介绍有什么区别? 人家该不认识的,依旧是不认识! 但林朝辞似乎突然就知道了什么,在自我介绍完后,神秘的笑了笑,随后竟蓦然开口: “那边的二位,不来个自我介绍吗?” “我是个瞎子,没错。” “但没人规定瞎子就必须是聋子吧?” “我的耳朵还是很灵敏的。” 大大咧咧的焱原本还没注意到,听见林朝辞这么一说,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你竟然是个瞎子?” 随后,焱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说不太礼貌,连连摆手:“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没看到。” 人性本善与人性本恶,本就是个古老的问题。 不过怜悯心与共情力,却是大部分人类都有的东西。 一想想,对着一个瞎子说瞎子…… 焱就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 作为黄金一代,他也是有骄傲的! “小子,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月关捏着兰花指,语气怪异。 听起来确实有点阴阳怪气的。 但这确实是月关的说话风格。 “鬼魅。” 鬼魅的介绍自然是很简洁了。 两个字说完,就默不出声了。 林朝辞点点头,随后转了转架子上的烤肉: “诸位要来点吗?” “新鲜的,刚杀没多久。” “里面的没熟,外面的应该熟了。” 焱连连点头:“行,给我来点尝尝!” 邪月欲言又止的一拍额头。 胡列娜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那我也尝尝吧!” “不过小弟弟,下次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这星斗大森林里,最好还是不在晚上起火烤肉了。” 月关微微挑眉:“老鬼,你要不要?” “不要。” 鬼魅冷冷的回答道。 “那行吧!” “我去尝尝!” 说着,月关竟真从自己的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了一个小碟子,把精致的小刀子小叉子都准备好了,甚至还分给了胡列娜一套同样精致的餐具。 鬼魅的眼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搭档很优雅。 也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搭档不缺钱。 还知道那个储物魂导器的空间很大。 但你往昂贵的储物魂导器里扔一堆好看的刀叉碟碗,就算是考虑到有备无患,是不是也有点太奢侈了? “百年的豪竹剑猪。” “肉质,两百年左右。” “小子你可以啊!” “少说你也有二环了吧?” 月关割了一小块肉看了看。 瞬间就看出了魂兽的种族和年限。 随后,叉起一块肉放到嘴里,眼神顿时一亮: “不错的创意。” “小子,你竟然敢用昂贵的药草来料理这块肉,虽然味道很淡很淡,但依旧瞒不过我的舌头。” “娜娜,你们几个也尝尝。” 一边说,月关又叉了一块肉。 但这一次他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 胡列娜、邪月和焱三人倒是不知道月关吃出了什么,既然月关刚刚夸了这道菜,想必也没什么危险,自然是动用手中的刀叉吃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 由于月关只给了胡列娜一套餐具,所以目前只有胡列娜是拿着刀叉吃饭,邪月和焱全都是用手撕着吃…… 缓缓咽下肉,月关微微皱眉。 又是切了一片肉,放到了嘴里。 随后,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是尝出了什么熟悉的味道一样,端着餐盘的手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鬼魅下意识侧目。 随后,就看见月关失态的举起手里的餐盘,做出一副想摔的举动,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把摔碗的举动又克制了下去。 直勾勾的盯着林朝辞。 语气中满是悲愤: “小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奇茸通天菊当成普通的药草,磨成粉末,撒在这里面了???” “我说味道怎么似曾相识呢!!!” “那可是仙品药草啊!!!” “被你小子活生生的糟蹋了!!!” 第四十六章.失态的月关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月关悲愤的话刚说完,一连串的咳嗽声顿时响起。 鬼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此刻正轻轻咳嗽着。 邪月忍着难受,欲言又止。 想吐,又不敢吐。 和月关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即心疼奇茸通天菊,又心疼盘中餐。 焱一脸懵逼,但也知道奇茸通天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看了看手里的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是继续吃下去为好还是不吃为好。 胡列娜咳嗽的小脸通红。 可能也是火光晃得。 手中的叉子“嘎嘣”一声断掉了半截。 似乎是在反衬月关此刻崩溃的心态。 但月关话还没说完,就又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水晶血龙参……” “幽香绮罗……” “望穿秋水露……” “水仙玉肌骨、八瓣仙兰……” “绮罗郁金香、九品紫芝……” “墨玉神竹、相思断肠红……” “娘的!!!” “究竟是你小子吃了这么多仙草,还是我的嗅觉出问题了,我竟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上百种仙草留下的味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把这些仙草都做成调料了!!!” 月关不顾形象的尖叫道。 甚至为此还爆了句粗口。 对于爱花如命的月关来说,他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这些花,尤其是当这些仙草凑到一起时,就算是看一眼后立刻死掉,他都觉得值了! 所以他这个封号斗罗才没绷住! 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绷不绷的问题了! 而是说…… “小子,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我愿意做你的护道者!” “加入武魂殿,我保你一辈子!” “你只需要回答愿不愿意就行了!” “一切的麻烦,我来解决!” 月关想也没想,直接发出了邀请。 狂热的目光,任谁见了都有点害怕。 听见此话,鬼魅坐不住了。 一个闪身,就到了月关身侧。 抬手,按在了月关的肩上:“冷静,不要吓到这孩子,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我看了都有点害怕,慢慢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身着金甲、涂着指甲油、口红还是紫黑色的、说话时阴阳不分、尖叫时还会破音的菊斗罗月关,也难怪连鬼魅这个老搭档看了都有点犯怵。 就算是比比东来了,看见如今像是个泼妇一样的月关,恐怕也要愣神,然后再任何层面上对月关进行毁灭。 无他。 只是太令人不适了。 尤其月关还是个男的。 人类的审美不支持这种画风。 “再说个屁!” 月关甩开鬼魅的手。 破口大骂道:“吃了这么多仙草的人身份上绝对没有问题,再说了,你看看这个人见人爱的臭小子,身上都腌出味来了,咱们武魂殿都没有这么多仙草,天下就没有哪个宗门或帝国能拿出这等大手笔了!” “那顶多就是吃白瞎了呗?” 焱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他和邪月是月关与鬼魅的徒弟。 所以,自然是不想再多一个师弟。 不患寡而患不均。 和吃饭一个道理,你多吃一口我就会少吃一口,尤其大家还是在一个盆里吃饭,徒弟自然是越少越好,这样才能从老师那里得到最专心的培养。 但焱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月关非常了解这些仙草,就算是比比东在这方面,话语权也比不上月关。 因此,月关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黑。 随后,破口大骂: “吃白瞎了?” “你给我吃白瞎一个看看?” “奇茸通天菊,吃下去后可练就金刚不坏之体,虽然比不上无敌金身,但无敌金身是魂技,不开武魂真身是有使用限制的,而金刚不坏之体是常驻的,不需要消耗任何魂力也没有任何时间上的限制!” “绮罗郁金香,吃下去后大概率可以突破武魂的限制,比如说吃下去前的武魂是一截木棍,吃下去后的武魂,大概率就会变成一截铁棍,这相当于提高了魂师的上限,如果这么说你们还不理解,那你们可以把这个概念放到七宝琉璃宗上!” “八瓣仙兰,吃下去后会持续性提高魂师的修炼速度,这种增幅,可以一直维持到七十级以前,相当于你们修炼了一天,他就修炼了两天甚至是三天!” “水仙玉肌骨,易筋洗髓!” “水晶血龙参,重塑躯体!” “相思断肠红,生死人肉白骨!” “九品紫芝,提升先天魂力!” “剩下的那些就先不说了,就以上这些仙草给你吃,哪怕你是个废物,只要还有武魂就能成为天才!” “怎么能说是白瞎呢?” 月关指着焱的鼻子尖声叫道。 脸上还露出了看“乡巴佬”的眼神。 焱嘎巴了一下嘴。 随后,默默闭上了嘴。 他能说啥? 仙草这么厉害,他还能说啥? 直接喊“六六六”就完事了! 但胡列娜与邪月却听明白了。 倒不是说吃了仙草就能变成天才只是说林朝辞吃的仙草太多了,哪怕是废物,都能被堆成天才! 因为这些仙草里,不止有一个能改善先天的天赋,这相当于给了一个人重新开局加点的机会,还是无限制加点的那种,和开挂没什么两样! 如果单独把一株仙草拿出来,给一个废物服用,就算是能改变这个废物的天赋,也不值。 因为把这株仙草给天才,效果更好。 但当这些仙草聚到一起时…… 看月关现在疯狂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仙草的价值了! 魂师界的结构是典型的图钉结构。 意思就是说,越往上,数量越少。 而基层魂师很多。 或许有人觉得魂师界是金字塔结构,但对于月关和鬼魅这种封号斗罗而言,他们的地位带给了他们异常高瞻远瞩的目光,所以他们才更确定这是图钉结构,而不是什么金字塔结构。 图钉的根部,就是封号斗罗 越往上,级别越高。 在封号斗罗下面,是一片魂斗罗。 在一百位魂斗罗里,可能都无法出现一位真正的封号斗罗,所以所有的魂斗罗都只能接受一百五左右的人类寿命极限,而封号斗罗却能轻松活到三百、五百、甚至是八百一千岁! 服用了以上这些仙草的人,只要不是蓝银草之类的废武魂,未来必定是一个板上钉钉的封号斗罗! 要不然,都侮辱了这些仙草! 但林朝辞却非常淡定。 他稀罕一个封号斗罗的老师吗? 不稀罕。 逼急眼了,他甚至能用仙草让月关帮他做事,对其他人而言,仙草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但对他来讲,这玩意只不过是他突破时的辅助道具而已。 要不然以他的天赋…… 怕是猴年马月才能到三十级! 所以说…… “肉好了。” “都不要抢,依次分发。” 林朝辞甩甩手,一把冰刀顿时出现在他的手里,将剩下的肉平均分成八块,然后挑出第一块肉,咬了一口。 吞日和其余六条小狗顿时扑了上去。 纷纷啃起了自己分到的那块肉。 “你们和我皆是陌路人。” “该有的距离还请保持。” “我请你们吃了肉,那是我乐意。” “我现在不想回答,也是我乐意。”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咽下肉,林朝辞拿出怀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我准备在这里度过一夜,你们随意,包括对我动手,谢谢。” 第四十七章.闲聊 “要不,就留在这儿吧!” “等一宿,明天再启程。” 月关第一次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他还算有分寸,拉着鬼魅和胡列娜走到一旁,避开了林朝辞,随后才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和鬼魅商量,是因为尊重鬼魅。 两人是搭档几十年的老伙计了。 虽说心意相通,但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鬼魅可以不在意。 但月关这个“优雅”的人却非常在意。 拉胡列娜过来,主要是因为胡列娜是比比东的徒弟,也是武魂殿未来的圣女,和他们两位封号斗罗的关系也不错,和比比东这个把他们当狗使唤的大魔王相比,他们更愿意和胡列娜沟通。 况且,这也是为了避嫌。 万一他们在这边私自决定了,胡列娜在回去后对比比东告状,回想起密室里的那些蜘蛛,月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鬼魅注意到了月关的心不在焉。 但也没多问。 大部分要求,他都无条件的赞同月关。 所以…… “娜娜?” “你怎么想?” 嘶哑的声线略有些刺耳。 但这就是鬼魅独特的声线。 说来也是神奇,在万年后邪魂师泛滥的局面,如今却被武魂殿管理的很好,虽说杀了一批又一批,但能把一位邪魂师塑造成迷途知返的典例,尤其这位邪魂师还是一位掌握了武魂融合技的封号斗罗,武魂殿属实有点能耐! 闻言,胡列娜迟疑了片刻。 约摸有半分钟左右。 然后,才认真的回答道:“如果菊爷爷真想收林朝辞为弟子,在不违反武魂殿原则的基础上,我同意暂时留下,我可以先去探探口风,反正焱已经到了四十级,晚两天获取魂环也是无关大碍的。” 不远处,还不知情的焱正和邪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根本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半分钟里,胡列娜就把他卖了。 不过…… “正巧娜娜说起来这个了……” 鬼魅托着下巴,微微沉思: “你们说,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目不能视,还吃了那么多仙草……” “莫非是植物系魂兽化形?” 胡列娜在一旁连忙补充道: “实力也不错。” “别的暂时还看不出来,但能独立狩猎一只两百年左右的魂兽,第一魂环是十年的魂师绝对做不到,就算是百环,恐怕也有点困难。” “而且,这里是千年魂兽区。” “所以说,更大可能性是三环。” “要么就是来获取四环的。” “如此天才,按理说不应该籍籍无名。” 说到这里,胡列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眸子一亮,扭头看了一眼坐在火堆前的林朝辞,随后回头: “菊爷爷,鬼爷爷……” “你们能看清他的骨龄吗?” “我刚刚看了,没看出来!” “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鬼魅闻言,下意识抬头望去。 随后,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 “是不是没看出来?” 月关在一旁慢悠悠的问道。 鬼魅刚想把结果说出来,却没想到月关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不禁微微皱眉,看向月关:“你似乎早就知道?” “废话!” 月关翻了个白眼。 随后,捏起兰花指,一脸的羡慕: “你以为那些仙草是白吃的?” “别的不说,一株奇茸通天菊下去,就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别说是相面了,就算是上手摸骨龄,你都不一定能摸明白。” “到时候,娜娜你就顺便问问。” “看这小子的脾气,上手怕是难。” “先接触接触,再说其他的。” “别忘了,问问这小子的背景和武魂。” 胡列娜点点头。 武魂殿有武魂殿的规矩。 再说了,就算是没有规矩,他们也不想引狼入室。 “还有,问问他对武魂殿的看法。” 鬼魅在一旁不放心的叮嘱道。 胡列娜微微一笑:“放心吧,菊爷爷鬼爷爷。” 月关点点头,没再说话。 鬼魅亦是如此。 一直以来,他的话都比月关少。 看见胡列娜回来,正和邪月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焱,眼神顿时就是一亮,刚想起身迎上去,结果就收到了胡列娜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行了。” “坐下吧!” “想什么呢?” 邪月毫不留情的打出一个三连击。 随后,提醒道:“你还是想一想,怎么能变得更强为好,娜娜喜欢强者,如果你不能让她感受到你的强大,就算我一直给你支招也没用。” 焱蔫巴巴的摊了摊手。 这话说的,让他怎么回答? 难不成要让他和胡列娜切磋一次? 问题是,他下不去狠手啊! 更何况,他是走物攻流的。 胡列娜走的是控制流,兼法攻流。 就算是切磋,他的实力也很难体现。 不过邪月说的也确实没毛病,早就对邪月支招深信不疑的焱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凑上去,只是待在原地,默默的望着胡列娜和林朝辞的背影。 “有事?” 开开合合的怀表表盖被用力按下。 节奏感极强的“嘎噔”声也悄然中止。 林朝辞微微侧身,没有丝毫惊讶。 似乎是知道了胡列娜的到来。 胡列娜也没展现自己的风姿。 如果是个正常人,面对她还是如此冷硬的态度,她肯定会怀疑这个正常人是不是男人,但如果是一个看不见的盲人,她倒不会有半分愤怒。 看不见,自然就无法欣赏她的魅力! 逻辑无误。 所以,胡列娜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有很多问题……” “我知道。” 林朝辞指了指耳朵:“之前说过,我的听力很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会尽量给你答案。” 林朝辞如此爽快的表态,是胡列娜从未想到的,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配合?” “我这个人,恩仇必报。” 林朝辞没直接回答。 但胡列娜却听懂了这段话的意思。 只不过,她只是听懂,却没全信。 从储物魂导器里拎出一把折叠椅,展开放在了林朝辞身旁,胡列娜坐了上去,继续问道:“请问,我能知道是什么恩吗?” “觉醒武魂。” “给了我成为魂师的机会。” 林朝辞意简言赅的回答道。 随后,摸了摸怀里的谴星:“这些毫无价值的问题,等你回去后可以自行调查,就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题就赶紧问,我能保证的,只是我给出的所有回答全都是真的,仅此而已。” 林朝辞的两计直球,把一向喜欢弯球套话的胡列娜噎得都不太会说话了,缓了几秒钟后,才算恢复正常。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 胡列娜清清嗓子。 随后,抬手一记直球:“你多大了?” 第四十八章.尖锐的问题与回答 “十二。” “也许,有可能是三十?” 林朝辞一脸不确定的说道。 胡列娜眼角顿时抽动了一下。 前一个十二她还能理解,后面怎么就变成三十了? 中间差的那十八年,是被你吃了? 但林朝辞似乎猜到了胡列娜的想法。 摇摇头,解释道: “前一个是我的实际年龄。” “后一个是我的心理年龄。” “我只是看上去长得嫩,实际上,我的心智远比你成熟,只不过是在身体年龄上比你小了几岁,仅此而已。” 胡列娜抬手扶额,面色微黑。 算着算着,她倒成妹妹了? “都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暗戳戳的吐槽了一句后,胡列娜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的区别她是知道的,介绍时,一般也是按照实际年龄介绍的。 至于那个“三十岁”的心理年龄…… 就当是小弟弟好面子的夸大之词。 在异性面前努力表现,很正常,可以理解。 “那你的身份呢?” “是不是两大帝国的人?” “是不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胡列娜又是一记直球踢了过来。 林朝辞算是看明白了。 可能是受到他直来直去的刺激,胡列娜也收起了那些不必要的试探,直接跟他玩中门对狙。 不过,这样做正符合他的胃口。 “一座高级魂师学院里的学生。” 林朝辞补充道:“彼岸花主!” 嗯? 胡列娜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个问号。 下意识追问道:“什么彼岸花主?” “直白的说,就是一个特殊的代号。” 林朝辞想了想,举例道:“就像是大斗魂场里的那些魂师都有不同的代号一样,我们学院里也有这些不同的代号,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就能获取,算是和普通学生划分出等级。” 林朝辞这么一说,胡列娜顿时明白。 说白了,就像是她、邪月和焱被共称为武魂殿的黄金一代一样,在林朝辞所属的学院里,拥有“彼岸花主”称号的林朝辞无疑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其余的两个问题呢?” 胡列娜追问道。 林朝辞慢悠悠的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 随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幸亏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要是只看你问的这两个问题,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当然是两大帝国的人。” “因为我出生在天斗帝国的领土上。” “然后,加入了星罗帝国里的学院。” “我想,大部分魂师都是这样的,效力于谁有待考究,但在名义上,要么是属于星罗帝国要么是属于天斗帝国,因为这两个帝国加起来,占据了天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总面积。” “也就是说,你问一百个人,也许就会有九十五人给出以上两种答案,你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林朝辞纠正了一下句子里的错误。 随后,揉了揉怀中谴星蓬松的毛发: “言归正传。” “我是自由人,不效忠于任何一个帝国或宗门。” “我的出身不支持我攀龙附凤,我的天赋不支持我好高骛远,我的良心和骨气,也不支持我效忠于那些腐朽的势力!” “这个回答,应该符合你的胃口吧?” 末了,林朝辞笑眯眯的反问道。 胡列娜下意识点点头。 随后,才意识到林朝辞看不见。 胡列娜不知道林朝辞可以通过感知气流判断一个人的动作,也不知道林朝辞可以通过感知震动判断一个人的动作。 所以,在沉默了两秒钟后,再度调整好心态的胡列娜才继续问道:“请问,方便说一下你的武魂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 胡列娜在说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武魂对任何一个魂师而言,都是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话题了,甚至是在有些夫妻之间,武魂都是种禁忌般的话题,轻易不会去讨论。 无论是讨论我的,还是讨论你的…… 不过,胡列娜还是选择相信林朝辞。 既然林朝辞说了,他能给出的所有回答都是真的,那她不妨彻彻底底的相信一次林朝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是老师教给她的道理。 不过…… “说起来我的武魂啊……” 林朝辞第一次面露难色。 想了想,歉意的摇摇头:“我的武魂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认知与想象,为了保护我自己的生命安全,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选择不回答你。” 胡列娜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拿的这个剧本,是不是不太对? 按理说,真诚应该能收获真诚啊? 怎么到她这里,还被直接拒绝了? 胡列娜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中。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刚刚林朝辞说的只是“回答是真的”,并没有说对任何一个问题都能给出回答,拒绝回答也是符合林朝辞对她先前承诺的。 既然这个问题不行,就继续下一个! 胡列娜默默给自己打气,然后问出了那个最有可能被拒绝回答的问题:“能说说你对武魂殿是什么看法吗?” 对着武魂殿的人…… 说对武魂殿的看法…… 玩的是真滴花! 而且,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 无非是夸赞。 要不然,就是贬低。 贬低的话,肯定会爆发冲突。 所以只能是夸赞。 而类似的夸赞,胡列娜在这些年里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就算是贬低,胡列娜也听过无数次了。 因为有光,所有有暗。 夸赞和贬低是永远存在的。 所以,胡列娜也没指望林朝辞在这个问题上,能给她拿出什么惊艳的回答,只要林朝辞的回答中规中矩,其实就算满足了胡列娜的心理预期。 而林朝辞的回答,也确实是中规中矩。 只不过…… 是林朝辞自认为的“中规中矩”…… “武魂殿是个不错的势力。” 平平无奇的开场白。 胡列娜在心里微微摇头。 看样子,还是她的期望太高了。 但在下一刻,她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但这一代的教皇,走错了路!” 林朝辞的语气轻缓却有力。 一字一顿的陈述道: “武魂殿的根基,在于平民魂师!” “但这一代的教皇,却忽略了这一点!”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后果,所以这一代的教皇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又是错的,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 “而我的意思是……” “这一代的教皇,并没有把手中可用的力量运用到极致,无论是做什么,这都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现在的武魂殿,强盛程度连理论上全盛时期的一半都不到,所以,我才不想去加入现在的这个武魂殿,因为我不想成为任何情况下的牺牲品!” 第四十九章.邀请 “怎么就成牺牲品啦?” 听见林朝辞的这番评价,胡列娜顿时就不乐意了,虽然谈不上掀桌子,但态度也是不怎么好。 不过,胡列娜是一个冷静的人。 所以林朝辞获得了解释的时间。 但对于一个聪明人而言,反问比单纯的解释效果更好,林朝辞一直相信这点,摊开手,漫不经心的反问道:“理论上武魂殿的上层构成,是不是九大长老和九大供奉,外加教皇自己?” “嗯,说的没错。” 胡列娜点点头。 “那么,问题就来了……” “九大供奉的存在感为何如此稀薄?” 胡列娜顿时一愣。 张开嘴,随后又闭上了嘴。 想了想,语气缓和了些许:“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非要说的话,总是有的。” 林朝辞叹了口气:“在世界上,任何十全十美的东西都不存在,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再说下去,那边的那两位估摸着该坐不住了。” 不远处。 偷听中的月关尴尬一笑。 鬼魅则是默默侧脸,看向一旁。 “那你应该猜到了他们两位的身份吧?” 胡列娜俏皮的眨眨眼。 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狐狸一样。 “菊斗罗月关。” “鬼斗罗鬼魅。” 林朝辞点点头:“但这与我有何关系?” 一抹异彩从胡列娜的眸子中一闪而逝。 “你就不怕,你会死在这里?” 这一次,胡列娜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冷意,似乎是杀意,但同样见过血的林朝辞对此却很清楚,这只是伪装出来的杀意。 “真是有趣……” “连恐吓都如此温柔……” 在心底轻叹了一声,林朝辞笑了笑。 “你们不会的。” “我并不认为,自费给平民觉醒武魂的武魂殿,会发展到不容人说实话的地步,或许你们可以不听,但顶多也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杀人,是下下策。” “折服,才是上上策。” “你觉得呢?” 胡列娜的眸子微微眯起。 一抹危险的光芒闪过。 “那么……” “我要是真选了下下策呢?” 明明是似乎要摊牌的话,但林朝辞却突然笑了起来。 抬起手,将衣领抚平: “那就当我看错人了吧!” “你只需要用武器划过我的脖颈,就能杀死我,现在我的脖颈就摆在你眼前,完全不设防。” “我敢赌你不敢杀我,你敢赌你就一定会杀了我吗?” 胡列娜盯着那枚上下起伏的喉结,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点脸热,咳嗽了一声,自顾自的扭过头去。 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恼怒: “你知不知道,你很自大?” “自大到了自以为别人不会杀你?” “就算你这次赌对了,难保下次你就会赌错了,就算你一直对下去,只要你不改改你这种自大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林朝辞将衣领重新翻了起来。 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 随后,提醒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是在和一个聪明人交流,如果是一个被情绪控制的蠢货,我可不会把我的性命放在他的理智上。” “好好好……” “你都对,行了吧?” 胡列娜无奈的摆摆手。 思考了片刻,然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月关与鬼魅二人,随后才回过头,礼貌的问道: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啊?” “你知道我们队伍实力的。” “跟我们走,安全性大大的。” “不过说起来,我们这次来,是给焱获取第四环,之前你说你十二岁了,那你是来获取第几环了?” 听见胡列娜所言,林朝辞连忙控制了一下表情,主要是那个“安全性大大的”,让他实在是有点憋不住想笑。 舔了舔嘴唇,算是把笑容释放出了一部分减轻压力。 随后,林朝辞才挑挑眉:“你觉得我是来获取第几环了?” “三环吧?” 胡列娜眯着眼睛想了想,根据菊斗罗月关先前所说,那些听上去效果就很厉害的仙草,说出了这个推测。 “不错。” “是第三环。” “目前我还没找到想要的魂兽。” “说起来倒是挺巧的。” “只不过,你们获取第四魂环的魂兽区和我获取第三魂环的魂兽区,应该不是一个级别的,一些高年限的千年魂兽都住在万年魂兽区的边缘,带上我,你们队伍里相当于多了一个累赘。” 林朝辞先是肯定了胡列娜的推测。 随后,又提出了客观上的问题。 意思很明显:婉拒。 或许在武魂殿的眼中,他这番婉拒是不识好歹,但对于他个人而言,在这片星斗大森林里与武魂殿的人保持距离,只有保护武魂殿的份,而没有他不识好歹的份。 要知道,他可是吃了不少仙草的。 除此之外,他还修炼了圣心决。 说他是块“大药”毫不为过。 从他身上切下来一块肉,放到那些魂兽嘴里绝对是大补之物,甚至比那些魂兽单纯吃仙草的效果更好,如果不是他手里有一张随时能掩盖气息和身形的底牌,他也不敢来星斗大森林里浪。 历练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就像是主线任务一样。 而实验这张底牌,算是支线任务。 越往星斗大森林里面走,遇到的万年魂兽越多,千年和百年魂兽还好说,万年魂兽有一个算一个,鼻子比狗鼻子都灵,所以武魂殿的人要是去万年魂兽区里,带上他真的就是带上了一个累赘。 干啥啥不行,引怪第一名。 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但胡列娜可不知道这一点。 月关也没意识到。 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仙草的诱惑力,但他自认为他散发出的封号斗罗级的气势能震慑那些万年魂兽不敢乱来,却没意识到林朝辞吃了不止一株仙草,气息这玩意是会叠加的! 一块肉放在魂兽面前…… 前面插着一把刀…… 魂兽或许会克制一下! 但当一百块肉放在魂兽面前…… 别说是前面插着一把刀,就算是插着一百把刀,饿急眼的魂兽也敢上去闯一闯试一试! 但胡列娜终究是个女孩。 女孩嘛,下意识都会矜持一点。 而且…… 谁还不是个小仙女了? 被林朝辞拒绝后,胡列娜也是生气的一扭头,对着月关和鬼魅二人,无声的做出了一个“我努力过了”的口型,然后把凳子往旁边拽了拽,轻哼了一声。 “想好怎么办了吗?” 鬼魅罕见的勾了一下嘴角。 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僵尸脸。 “还能怎么办?” 月关无奈的摇摇头。 罕见的坚定了起来。 “就算是绑,我也要把这个小子绑着拜我为师!” “跟了教皇大人这么多年,我月关自认为没功劳还有苦劳,就算是破例了,我月关这第一次请求,难道教皇大人还忍心拒绝,甚至是把我喂蜘蛛不成?” 鬼魅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拍拍月关的肩甲,默不作声的走到了一旁。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 尤其是对于武魂融合技中的双方而言。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反正,还是谢谢你了,老鬼……” 月关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随后,抬起头,看向了今晚有些不同的月亮。 第五十章.突如其来的魂兽 “今天的月亮……” “有点不对劲啊!” 焱托着自己的下巴,小声嘟囔着。 在他身旁的邪月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 大家都有眼睛,都能看见。 今天的月亮不只是满月,甚至还是一轮血月,如果不是他们还在千年魂兽区里,少说都要把林朝辞面前的那堆火扑灭,要不然就算是封号斗罗面对兽潮,除了跑路也没什么办法。 血月一出,不详降临。 这么说也没错,只是不够详细。 当血月升起时,星斗大森林里的大部分魂兽都会受到刺激,情绪焦躁,会一改往日里守护领地的概念,攻击性大幅度提高,对任何魂兽而言都是如此。 这也是星斗大森林时隔多年的一次洗牌行动。 不知有多少的老年魂兽,被新晋的同等级壮年魂兽击败,暴尸荒野,甚至都不会被啃食,只能慢慢的腐烂。 只因为血月之夜里,成为赢家的魂兽没时间去饱食,成为输家的魂兽没能力再站起来饱食! 抢占地盘! 抢夺资源! 争分夺秒! 目光所及,皆是敌人! 这就是血月之夜的残酷一面! 不过,邪月一点都不慌。 虽说兽潮很恐怖,但在血月之夜里形成的兽潮还算不上真正的兽潮。 顶多算是魂兽暴动,不成体系。 尤其是他们目前还在千年魂兽区里。 无论是菊斗罗月关还是鬼斗罗鬼魅,只要二人中有一人释放气势,所有的千年魂兽就都会自动避开此地。 封号斗罗,对标十万年魂兽。 魂斗罗,对标八万年左右的魂兽。 魂圣,对标五万年左右的魂兽。 魂帝,对标三万年左右的魂兽。 魂王,对标万年左右的魂兽。 以上的数据只是取平均值计算。 封号斗罗里的水分也很大。 如果说千道流在这儿,就算是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联手应对,面对九十九级极限斗罗兼天使神大祭司的千道流,也只有跪下等死的份。 如果是金鳄斗罗在这儿,单独压制天青牛蟒或泰坦巨猿之一,一点问题没有,如果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联手,金鳄斗罗想走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九十五级以上,一级一个槛。 月关和鬼魅都是九十五级,堪堪跨进了超级斗罗的门槛,一但释放气势,给所有魂兽营造出一种“十万年魂兽盘踞于此”的假象不成问题。 吓住八九万年的魂兽,全看运气。 吓住几千年的魂兽,就是小菜一碟了。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 鬼魅没动手。 作为影子,黑暗是他最好的保护色,一切容易引起注意力的事,都是在削弱他的优势。 月关则展开了自己的气势。 不少往这个方向跑来的千年魂兽顿时刹住了脚,半点留恋也没有,直接来了个漂移过弯,朝两边跑去。 它们只是狂躁,战意涌动…… 不是脑子抽了,往死路上撞! 胡列娜不禁得意一笑,好心的怼了怼林朝辞的后背,提醒道:“看,跟我们走会有多安全!” “你觉得,我能看得见?” 林朝辞抬手扶额,叹了口气。 胡列娜顿时想起了这点,讪讪一笑。 不过,虽然林朝辞没表现出恐惧,但她却注意到了林朝辞这一次把怀表的表盖扣上后没再打开,反倒是把怀表放进了风衣的内兜里。 这个动作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 “看上去,兄弟你有点紧张啊!” 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句直白到惨不忍睹的问候,让一旁的胡列娜无语凝噎。 邪月也走了过来。 站到火堆前,抬起手烤了烤火。 不管怎么说,魂兽暴动了。 虽然有月关和鬼魅这两位封号斗罗罩着他们,但作为武魂殿的精英,他们也不会过度的轻视敌人,即便这一次的敌人是一群魂兽…… 三个人,组不成什么阵型。 也没必要组成什么阵型。 他们又没有辅助系魂师,也没有敏攻系魂师,胡列娜算是个控制系的,焱和邪月都是强攻系的,辅助系魂师和敏攻系魂师在队伍中如何站位,他们不需要考虑。 遇见什么魂兽直接莽上去就行了。 下限低的可怕。 上限也高的可怕。 聚在一起,只是为了防止走散,虽说有两位封号斗罗在这儿罩着他们,他们也走不散就是了…… 林朝辞没搭理焱。 但焱却是个热心肠。 或者说,是一个喜欢自我感动的家伙。 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林朝辞的肩,随后半是强调半是炫耀,对一旁扶额不语的胡列娜自以为是的“帅气”一笑: “放心吧娜娜!” “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会保护你的!” 邪月默默的叹了口气。 焱这是脑子上的问题。 就算他支一百招,也是没救了。 有月关和鬼魅这两位封号斗罗在,如果还能发生什么意外,难道是他们这几个魂宗就能挡住的吗? 什么叫“意外”啊? 直白点说:不可控的突发事件! 所以,咱就是说,开口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胡列娜和邪月倒是想到了一起。 所以胡列娜也没吭声。 焱的自娱自乐,她见多了。 就让焱继续自娱自乐一会儿吧! 反正也不关她什么事! 但不远处释放出气势的菊斗罗月关,却不知道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还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原本上扬的嘴角微微下滑,眉头也是情不自禁的一皱。 “怎么了?” 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 却看不见鬼魅的身影。 “没什么……” “只是看见了一只万年魂兽……” 月关修理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刚入万年的魂兽,不算太大,可能是因为暴动的原因跑的比较远,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暴动的影响范围有多大。” 如果他们在万年魂兽区里,甚至是在万年魂兽区和千年魂兽区的交界处,遇见这种刚入万年的魂兽,他们一点都不惊讶,但这里距离万年魂兽区还有十万八千里,有充足的缓冲地带,万年魂兽能跑到这里确实有点奇怪。 月关本来没把这点奇怪放在心上。 但很快,他就不得不放在心上了! “艹!” 一句极其不优雅的话,从月关这个把优雅当做人生信条的封号斗罗口中吐出,与这句不优雅的话一同出现的,还有月关额头上几条细小的青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老祖宗诚不欺我!”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看见一头万年魂兽擦边过去了,我也没下杀手,这几头三万年左右的魂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甚至还在往我这边走?” 月关怒极反笑。 九枚魂环依次从他的脚下浮起。 奇茸通天菊也出现在他的背后。 而就在月关破口大骂后,召唤出武魂之时,四个如同小山一般的黑影,已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来了吗?” 林朝辞无声的叹了口气。 攥了攥手中的墨眉剑,默默起身。 要说没有他的责任,纯粹是假话。 但要说他的责任有多重…… 也着实是夸张了点! 主要责任在于血月! 次要责任才在于他! 两个责任凑到一起,才能在千年魂兽区里遇见四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并无视了菊斗罗月关的气势,朝这边冲来! 第五十一章.十万年泰坦巨猿 “第六魂技,金蕊泛流霞!” 月关没等这四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近到自己的身前,就抬手施展出了自己的第六魂技。 一枚黑色的魂环顿时一闪。 月关背后,巨大的奇茸通天菊虚影顿时融入到了他手里的奇茸通天菊武魂中,被他举起,自动升空。 随后,花瓣飘落。 一片又一片金色的花瓣,被强大的魂力推动,化成了一条又一条的光线,密密麻麻的向前飞去,对月关面前的一片区域发动了覆盖性打击! 和月关的第八魂技圣光之门不同。 第六魂技所主打的方向,就是大范围攻击。 而所有魂技的伤害上限,全都取决于魂师自身的魂力等级,一位封号斗罗的第一魂技未必就比不上魂帝的第六魂技,所以月关这位九十五级封号斗罗的第六魂技,和一些魂斗罗第八魂技的威力,也差不了多少,打四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绰绰有余! 圣光之门的威力,自然更强。 但用在这里,纯粹是大炮打蚊子。 释放魂技也是会消耗魂力的,无论是第八魂技还是第九魂技,对于月关和鬼魅这种级别的封号斗罗而言,都是压箱底或拼死一搏时才能拿出来的底牌。 为了节省,还是第六魂技更适合。 “可惜了……” “这里缺了个魂帝。” “要不然,这些都是现成的魂环。” 凝视着不远处的大片烟尘,月关非常自信的放下手,感知了一下烟尘里逐渐消失的气息,惋惜的摇摇头。 三万年左右的魂环,正适合魂帝。 也就是魂帝在突破魂圣时所吸收。 虽说第七环的常规年限在五万年以下最为合适,但第六环的常规年限,最好在两万年左右,三万年的魂环要么就是给一些天才级别的魂王吸收,要么就是给一些普普通通的魂帝吸收。 不上不下,地位其实挺尴尬的。 所以,月关也没怎么在意。 感慨一句后,就缓缓落到了地上。 如果是五万年的魂兽,月关不开武魂真身,想用第六魂技和第六魂技以下的几个魂技杀死对方,还真不太容易。 但这四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又达不到质变的地步,打一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与打四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对月关而言,难度差不多。 可正当月关准备用这几只三万年魂兽的尸体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让林朝辞意识到拜他为师绝对不亏的时候,一股异常庞大的气息却突然从远处传来,带着极度的愤怒情绪,令月关都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 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兴奋的一攥拳:“太震撼了!” 邪月和胡列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不像焱一样,鲁莽的去夸赞。 “是挺震撼的……” 月关深吸一口气。 原本还有些颤抖的手臂,渐渐稳定。 邪月、胡列娜和焱三人,诧异的看着突然自夸起来的月关,一时间也没太弄明白月关的意思。 按理说,别人夸你,你应该谦虚。 适当的“凡尔赛”一次也是正常的。 但月关这波“我夸我自己”属实令人摸不到头脑。 但很快,邪月、胡列娜、焱还有林朝辞四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刚刚进入潜行状态中的鬼魅也露面了,本就冷冰冰的面孔此刻更是僵硬的如同死人一般。 “谁也没想到,这里能有这玩意。” “要是教皇冕下这次跟着来就好了。” “十万年魂兽啊!” “在气息上,近乎完全压制住了你!” 鬼魅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而这一段话,也把邪月、胡列娜和焱三人劈的里焦外糊,瞬间就楞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法消化这段超量的消息。 “十万年魂兽???” 两三秒种过后。 胡列娜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干涩的声线,似乎是在表达着她心中的震撼。 邪月和焱倒吸一口冷气。 似乎是再度活了过来。 “能杀吗?” 焱下意识问了一句。 随后,就等来了月关劈头盖脸的骂声。 “能杀吗?” “指的是它杀你吗?” “连我和老鬼绑在一起,都没什么信心干掉这只十万年魂兽,甚至还在惋惜教皇冕下没来,你一个小小的魂宗,还是连第四魂环都没获取的魂宗,就算是我和老鬼给你们创造出了机会,你们抓住了机会,都伤不到这只十万年魂兽!” “哪怕……” “这只十万年魂兽的防御力不强……” “但那是十万年魂兽!” “站着让你砍你都砍不动!” “听明白了吗!” 月关没好气的把焱骂了一顿。 随后,扭头看向鬼魅:“怎么办?” “它是直接冲着我们来的。” 鬼魅的脸色很难看。 但还是补充道:“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气息让它觉得这是一个对它有威胁的对手,反正不论原因是什么,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避让,迎战。” 月关微微皱眉。 “避让的话,也许避不开了。” “现在它已经认识了我的气势。” “就算我收起来,它也能找到我。” 说着,月关捏起兰花指。 烦躁的舞动了几下后,目光一亮。 “要不然,就用那一招吧!” “先让娜娜她们撤出去。” “到时候,就算打不赢咱俩也能走。” 鬼魅微微颔首:“可以,不错的计划。” 月关得意一笑。 不过,也没太得意忘形。 瞥了一眼那个在他视线中已经浮现出来的庞大黑影,顿时就估算出了时间,扭头对胡列娜说道: “娜娜,你们立刻撤离。” “先撤到百年魂兽区,如果在百年魂兽区里发现了千年魂兽,就立刻退出星斗大森林去和教皇大人禀报此事。” “此外,我赋予你见机行事权。” “如果有人违抗命令,可就地斩杀!” 说着,月关狭长的眸子从邪月和焱的身上一扫而过,威胁的究竟是谁,其意不言而喻。 随后,才看了一眼林朝辞。 月关在所难免的沉默了一秒。 心中天人交战。 但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性格。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娜娜,我拜托你照顾一下他,就算是我一个贪心奢侈的请求罢了……” “此事,在你见机行事权之内。” “行不行?” 月关的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泰坦巨猿就已是来到他身后不足两百米的地方,这点距离对泰坦巨猿而言,就是它一步左右的距离,而这两百米的距离,也让所有人看清了这只泰坦巨猿的具体模样! “这是,泰坦巨猿?” “号称百年可媲美万年的魂兽?” 焱是强攻系魂师。 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多。 见到十万年的泰坦巨猿,脸都被吓的白了。 月关的眼角顿时抽动了一下。 泰坦巨猿这种难缠的魂兽,他这个缺乏攻坚手段的封号斗罗一点都不想遇见,尤其他遇见的还是一只十万年的泰坦巨猿,要是这次回去后买彩票不能中奖,简直都对不起他现在扣成负数的运气! “走!” 月关怒喝一声。 飞身而上。 胡列娜重重的一点头,也来不及回答刚刚月关的请求她究竟是同意与否,只是伸手拽住林朝辞的胳膊,一用力,就拖着林朝辞朝外跑去。 第五十二章.万年魂兽 “人类!!!” “滚开!!!” 巨大的声音恍若雷鸣一般。 二明瞪着两个比灯笼还大的眼睛,扫了扫和它对比起来如同蝼蚁的月关与鬼魅,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拍苍蝇一样,朝飞到半空中的月关拍去。 不远处的焱和邪月,包括胡列娜,被二明的这一声怒吼震得气血翻腾,但却是头也不敢回,继续往外跑去。 声音大到一定地步,是能震死人的! 不过,月关和鬼魅却没受到任何影响! 月关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朝自己拍来的巨大手掌,本就积了三分火气的心头上怒火更盛。 “老鬼!!!” 月关尖声叫道。 九枚魂环蓦然飞起。 一道影子如影随形的跟上。 同样是九枚魂环,蓦然飞起。 十八枚璀璨的魂环聚到一起。 月关和鬼魅也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这种景象自然引起了二明的注意,但紧随其后的,就是无与伦比的危机感,令它心生不妙! “孽畜,庆幸除我二人,无人在此吧!” 月关尖声嘶吼道。 十八枚魂环明光大盛。 “两极静止领域!!!” 二明庞大的瞳孔瞬间收缩。 可是…… 它已经动不了了! 包括瞳孔,也是动不了了! 因二明急促的行动所掀起的土石与树木瞬间静止,烟尘,附近的所有生灵,甚至是风声,也全都静止了! 似乎连时间与空间都被静止了! 同样静止的,还有月关和鬼魅! 唯一能动的,只有思维。 以及…… 提前跑路的胡列娜几人! “这就是封号斗罗的武魂融合技吗?” 焱一脸震撼。 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一瞬间,封禁一只十万年魂兽! 甚至让这只十万年魂兽连反抗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多么令人敬畏的力量啊! 但就在下一秒…… 啪!!! 一柄月刃就拍在了焱的脑袋上。 接触点是刀背。 所以焱只是疼了一下,没被开瓢。 “别废话,赶紧走!” 邪月冷冷的催促道。 手持两柄月刃,冲在最前方开路。 后面,是胡列娜。 以及被胡列娜拖着的林朝辞。 还有挂在林朝辞身上的七条小狗。 画风就属林朝辞最奇怪。 但现在已经没人关注他奇怪的画风了。 因十万年魂兽泰坦巨猿的暴走,不少万年魂兽都被惊的到处跑,八九万年的魂兽多少能稳住不害怕,但之前跑过来的那几只三万年左右的魂兽,才是这次魂兽暴动的主要构成部分。 而万年魂兽一暴动,尤其是当暴动的万年魂兽进入千年魂兽区里,原本就因为血月之夜狂躁起来的千年魂兽区,顿时就如同炸锅了一样! 从胡列娜突围,到现在为止。 约摸有五分钟了。 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顶在最前方的邪月已经迎上了三波魂兽:第一波是一只三千年左右的碧麟蛇,第二波是一只四千年左右的赤焰蟾,第三波则是一只六千年左右的鬼豹。 魂兽都是四条腿的往外跑。 而胡列娜他们只有两条腿。 就算胡列娜他们用魂力加速,这些四条腿的魂兽又不是没有魂力了,跑的自然比胡列娜他们快。 渐渐的,胡列娜几人就陷入了周围全是千年魂兽,背后全是万年魂兽,再往后看还有十万年魂兽的窘境里。 不跑不行啊! 被一群万年魂兽撵着跑! 停下就是等死! 不停下…… 似乎也跑不过万年魂兽…… 但总归是晚点死…… 作为第二道防线的焱也不得不动手,替最前方的邪月减轻了部分压力,但面对第四波来袭的魂兽,胡列娜四人跑路的速度终究是不可避免的归零了。 这是一条蛇。 一条长相非常漂亮的蛇。 “凤尾鸡冠蛇,万年的。” 邪月攥紧了自己的武魂月刃。 眉头紧锁,补充道:“刚入万年的。” 凤尾鸡冠蛇没什么攻击手段,它最出名的是速度和飞翔能力,攻击手段只有缠绕绞杀猎物,极其单一。 凤尾鸡冠蛇不能长时间飞翔。 释放出的毒气,也只有麻痹能力。 算是蛇类魂兽中最无害的毒气了。 如果环境正常,邪月宁可绕路都不会招惹这条凤尾鸡冠蛇,目前他的魂力只是四十三级,他妹妹胡列娜的魂力是四十二,焱则是四十,还没获取到第四魂环。 而他对面的凤尾鸡冠蛇,就算是没有太强的攻击手段,万年魂兽一般也是魂王才能对付的生物,他们这两个魂宗,加上一个准魂宗,还有一个准魂尊,上去纯属是送菜去了! 但他们现在没有选择! 血月之夜,魂兽凶性大涨! 所以…… 邪月默默将手中的月刃掉了个方向。 由正手持刃,变成了反手持刃。 随后,对焱吩咐道:“再往后,你上!” 话音未落,一轮恍若明月般的刀光闪烁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凤尾鸡冠蛇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但依旧挡不住那阵密密麻麻的劈砍声。 “圆月!” 月光渐渐消失。 血雨劈头盖脸的拍了邪月一身。 邪月半跪在地上,月刃歪歪扭扭的插在他身旁的土里,面色苍白,手臂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四十三级的魂力。 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一部分。 但也算有四十级左右的剩余。 而剩余的这四十级魂力,被“圆月”这道自创魂技耗之一空,取得的战果则是一只万年的凤尾鸡冠蛇被瞬杀,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 这份战力,无愧“黄金一代”的名号。 不只是焱与胡列娜如此认为,就连从未出手的林朝辞,感知到这一招的爆发力,也是暗暗赞叹了一声。 他的招式全都是学来的。 真正厉害的不是他,是开创者。 而“圆月”虽然稚嫩,却是邪月开创的。 唯一的缺点,在于消耗魂力太大。 但这并不能掩盖邪月的天资才情。 “走!” 邪月沙哑的声音惊醒了焱和胡列娜。 焱当仁不让的顶在了最前方,胡列娜则是一把拽起了邪月,把邪月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小弟弟,跟上!” 胡列娜说着。 脚步刚刚抬起,却瞬间就停住了。 刚刚冲进林中的焱也被扔了出来。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翻身坐起。 与此同时,两个巨大的黑影从林中缓缓走出,庞大的身躯,狰狞的爪子与獠牙,还有黑色皮肤上复杂的花纹,将这两只万年的鬼豹衬托的愈发残暴。 一只三万年的。 一只两万年的。 三万年是公的,两万年是母的。 胡列娜每多看了一眼,手指就多抖了一下,尽管知道要时刻保持冷静,但她的呼吸还是在所难免的急促了几分。 眼下,邪月魂力全无。 焱还没获取到第四魂环。 就算把准魂宗里的“准”字扔下,能不能从这两只鬼豹的手下活命都是一个难度超高的挑战。 三万年魂兽,战力对标魂帝。 两万年魂兽,战力对标魂王。 虽说被十万年泰坦巨猿惊到的万年魂兽顶多也就是三万年左右,最高也不会超过五万年,但就算是三万年的魂兽,对她们现在而言依旧是打不过的对手啊! 胡列娜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身后的林朝辞,沉默了一刹那,随后把邪月推到了对方手里:“麻烦替我照料一下我哥哥。” 随后,点了一下储物魂导器。 带着倒钩的短剑顿时出现在她手里。 甩了个剑花,找了找手感。 最后,两黄两紫四枚魂环缓缓升起。 第五十三章.墨眉出鞘 轰!!! 土石四溅。 粉红色的小蘑菇云冉冉升起。 狂风敷面,但却是热风。 风中,还带着几分粉色的气息。 林朝辞伸手捉下一段,细细感受了一下这些可以腐蚀对手精神力的气息,随后抬手放开。 胡列娜的第一魂技是狐火令,可以召唤出一团狐火攻击对手,火焰的温度极高,而且还能腐蚀对手的精神力。 可以和胡列娜的第三魂技叠加。 叠加了第三魂技妖狐变后,狐火令的威力可达正常状态下的三倍以上,这也是胡列娜的主要攻击手段。 胡列娜的第四魂技无形之体,是个辅助型魂技,可以和第二魂技联动,伪装成半径三米内的任何物体,包括环境,是刺杀的绝佳法门。 这也是先前胡列娜持剑的原因所在。 胡列娜一人,相当于同时负责了远程输出、控制战场、近身作战和刺杀后排四个任务,如果放在一只标准的魂师小队里,相当于一人担任了控制系、强攻系和敏攻系三个位置。 这样的万金油,有谁会不喜欢? 这样的万金油,有谁会拒绝培养? 但是,眼下她面对的是一只万年魂兽! 而且还是一只三万年的魂兽! 这是寻常魂帝都要慎重对待的对手,此刻,却成为了胡列娜这名魂宗的对手,其中的差距,根本不是胡列娜身兼几个位置就能弥补上的。 至于焱…… 不是他不想帮胡列娜…… 而是说,他也有自己的对手——那只两万年左右、战力与寻常魂王差不多的雌性鬼豹! 不让胡列娜分心支援,是焱唯一能做到的事,或许林朝辞有不同的看法,但在邪月眼中,这确实是“准魂宗”焱在当下唯一能做到的事! 如此一来,他们才不会立刻战败! “不用管我……” “去支援娜娜……” “焱那边,应该还能抗一会儿……” 邪月被林朝辞拽到了一旁,靠在一块相对坚硬的大石头上,避免被战斗余波弄的伤上加伤。 随后,虚弱的对林朝辞说道。 反手间,就把焱卖了个干干净净。 胡列娜的败势一目了然。 焱那边也是类似的局面。 他的魂力已然亏空。 所以,即便他很不想让这个看不见的准魂尊林朝辞出手,但在眼下,他的手里也只有林朝辞这张底牌算是没露面的,别管这张底牌究竟是大王还是红桃三,如果连对手眼下的攻势都顶不过去,这张底牌最终只能饿死在手里! 就算是死,也不能憋屈的死! 这就是邪月脑海中的念头。 他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魂力这玩意,不像是查克拉。 关键时刻氪命也能挤出来点救命。 魂力这玩意和内力有点像,是一种细水长流的东西,就算是压榨潜力,也挤不出多少。 邪月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林朝辞也没觉得邪月是在坑他。 大家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虽然他有跳槽的机会,也有跳槽的实力,但胡列娜三人可没什么选择。 再说了…… 一部分责任在他身上! 他林朝辞又岂能束手旁观? 不过…… “我还是不希望我出手。” “在我的预想中,如果你们不用我出手就能杀出去,我偿还给武魂殿的利息就能多被我保存一段时间,对你们武魂殿而言,留在我这里的这一笔利息,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我还会再欠你们一份人情。” “我的人情,我自认为还是有用的。” 叹了口气,林朝辞按住腰间的墨眉剑。 似剑非攻,墨眉无锋。 这是他日常的佩剑,也是他韬光养晦状态下的代表,等他真正亮剑时,他会换上另一柄天下归伏的剑。 按剑不动,还有反悔的机会。 但林朝辞等了足足三秒钟,邪月也没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只能无奈的拔出墨眉剑,点了点头:“我懂了。” 懂了? 邪月无语凝噎。 你一个准魂尊懂个屁啊! 武魂殿需要珍惜你这个人情? 需要珍惜你口中的那点“利息”? 要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立刻就能对这个不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并表示:你在一旁只需要喊六六六就好,余下的一切交给我来表演! 不过,能出手就是好的! 可当邪月看见林朝辞手中的墨眉剑,眼角还是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连忙喊住林朝辞,提醒道:“如果你没有武器,我这里倒是有几柄剑,虽然不是什么魂导器,但也是开了刃的。” 魂师拿武器。 不多见,但也不罕见。 胡列娜就是个例子。 但拿一柄无锋剑上去战斗…… 尤其是一柄和尺子类似的无锋剑…… 不是,兄弟,你拿这玩意能破防吗? “谢谢了。” “只不过,真没必要。” 林朝辞摇摇头: “无锋,但威力不减。” “非攻,是我的理念。” “只是两只万年魂兽,拿墨眉打它们刚刚好。” 墨眉? 是剑名? 邪月微微皱眉。 还想再劝,但眨眼间,却看见林朝辞如同一道轻烟一样飘了出去,拎着那柄黑色的无锋剑,无锋剑上还弥漫着淡淡的黑气,对准胡列娜身前那只三万年的鬼豹,上去就是简单粗暴的一抽,把这只三万年的鬼豹抽的一个踉跄,翻滚了两圈,瞬间后退,脱离了战场。 邪月被惊的目瞪口呆。 胡列娜也是非常明显的一愣。 但刚刚受袭的鬼豹可没像胡列娜和邪月两人一样愣住,活动了一下腿脚,将目光从胡列娜身上转移,落到了突然出现的林朝辞身上。 直觉告诉它,这个人类很危险。 尤其是,刚刚它竟然没察觉到对方! 在战斗中,这无疑是致命的! 有没有真本事,露一手就知道。 但更多的真本事,从细节上就能看到。 胡列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替自己解围,但自己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何时出现的林朝辞,桃花眸微微眯起,一抹警惕一闪而逝。 “退。” “或者,死。” “选一个吧?” 林朝辞站在原地,语气相当和善。 只不过,究竟是真和善还是假和善,亦或是“核善”,恐怕在场的这些人里只有林朝辞自己知道。 鬼豹高亢的吼叫了一声。 直觉总有不准的时候! 但面前这个人类,太香了! 香到它都把持不住的地步了! 林朝辞也听出了这只鬼豹的意思,原本就有些严肃的表情直接变成了面无表情,只是语气上更冷了三分: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不珍惜了!” “三万年的试验材料……” “可惜,这一次就要报废了!” 说着,抬手,一剑劈下。 纯黑色的剑气席卷当场。 第五十四章.水寒剑主 剑气气势磅礴。 可鬼豹也不是吃素的。 后肢一蹬地,顿时化作一道幽影,毫发无损的从剑气中穿过,直奔手持墨眉剑的林朝辞而来。 “小心!” 胡列娜来不及怀疑林朝辞。 直接开口提醒道。 但她很快就发现,根本无需她的提醒。 “地!” “风!” “水!” “火!” 林朝辞接连四声低喝。 身前,一面土墙拔地而起。 随后,土块快速脱落。 一面铁墙挡在了鬼豹面前。 鬼豹被迫更改行进路线,但墨眉剑已然对准了它的躯体,隔空一点,然后隔空又是一甩,鬼豹的皮肉顿时裂开,一股股鲜血飙射而出,在空中就化作了一柄柄血刀,朝鬼豹戳下。 鬼豹吃了这个小亏,自然不愿意吃更大的亏,怒吼一声,趁着失血不算严重,再度遁入幽影中,从这些血刀中穿过,再度朝林朝辞扑来。 “无视攻击?” “类似宇智波带土的神威虚化?” 林朝辞感受着这只三万年鬼豹始终稳定的生命气息,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这个技能,却又否定了这个技能。 根据在镜花学院图书馆里看到的相关描述,抬起左手,一股电流噼里啪啦的炸响在他的左手指尖上,随后抬起右手,竖着劈出了一道火焰,然后将左手横挥,一个由火焰与雷电构成的十字斩顿时朝这只三万年的鬼豹飞去。 这一次,鬼豹没能躲开。 或者说,它无法躲开。 万年以上的鬼豹,有一招能让所有魂师为之头疼:将部分躯体元素化,免疫近乎一切的物理攻击,因为种族优势,这一招在夜晚大幅度增强,在白天大幅度削弱,可以被光系火系雷系三种类型的魂技克制,也可以被以上三种类型的魂技攻击到。 这也是鬼豹先前躲开攻击的原因。 和空间没什么关系。 和恶魔果实的元素化倒有点类似。 被这一道火焰与雷电构成的十字斩劈飞了出去的鬼豹,显然伤得不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才缓缓爬起,柔顺的皮毛上也多了几道伤口,但只有先前这道十字斩留下的伤口依旧存在。 万年魂兽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很强的。 谈不上滴血重生。 也谈不上死而复生。 但像一些皮肉伤,一两分钟就能愈合。 魂力对血液的抑制性很强。 鬼豹又是三万年左右的修为。 如果鬼豹的年限在五千年以下,林朝辞只用御水术的禁忌招式御血,就能把这只鬼豹治的服服帖帖的。 但两者魂力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御血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控制效果全部被抵消,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理论伤害,也全部被抵消。 所以,在刚刚兔起鹘落就结束的三次交锋中,御土和御水都没打出什么伤害,反倒是御火和御雷充当了一次奇兵,让鬼豹吃了个哑巴亏。 胡列娜吃惊的望着林朝辞。 准确的说,是望着林朝辞的背影。 控制岩石——身前升起土墙! 控制金属——土墙变铁墙! 控制风——撕裂鬼豹的皮肤! 控制血液——凝聚血刀落下! 控制雷电——指尖弹出雷电! 控制火焰——用剑劈出火焰剑气! 再算上之前林朝辞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身法,之前挥剑时,剑身上缠绕的那种黑色气体,仅仅是一次出手,林朝辞就拿出了八种令人惊叹的底牌! 或者说…… 这些不是底牌…… 而是林朝辞从未展示过的武魂? 胡列娜由内向外的一激灵。 面色酡红,如同喝了一壶女儿红。 忽然,她就理解了林朝辞之前为何对武魂闭口不言。 换做是她,拥有这么全面的武魂,肯定也会闭口不言。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谁不懂啊? 而林朝辞拥有这么强大的武魂,又吃了那么多仙草,就算没有老师,未来锁定一个封号斗罗之位也是轻轻松松的,之前拒绝菊斗罗,甚至是拒绝武魂殿的原因,似乎也水落石出了! 要不是眼下时机不对…… 大家都在生死线上挣扎…… 她就算是发挥狐狸的特长,也要把林朝辞骗回去! 看不见不是问题! 武魂殿有的是治疗系魂师! 武魂殿缺的只是天才! 尤其是身份干净的天才! 邪月也是一脸的惊讶,甚至是惊讶到了不知道说什么为好的地步,看了看如今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林朝辞,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面色酡红的妹妹,忽然就萌生出了一股“两人很般配”的念头。 可怜的焱,还在被另一只鬼豹殴打,丝毫没意识到,无声中,有些人的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变化…… “吼!!!” 林朝辞面前。 这只三万年的鬼豹依旧未退。 反倒是不甘示弱的发出了一道吼声。 顿时,焱的压力大减。 甚至直接减到了没有压力的地步。 因为,所有的压力都在林朝辞这儿。 一只三万年的雄性鬼豹,一只两万年的雌性鬼豹,从之前露面开始算起,至今为止才再度聚到了一起,共同虎视眈眈的盯着林朝辞。 压力是给到位了。 但也引来了不少觊觎者。 两败俱伤,渔翁得利,是这些觊觎者期盼看到的结局。 别说什么卑鄙不卑鄙。 森林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 只有活着,才能有资格讨论“卑鄙”与“高尚”。 而能留在这里的觊觎者…… 起步就是万年,两万年的亦不在少数! 众多火热的目光落到了林朝辞身上。 让一直开着感知的林朝辞很不爽。 “应该是奔着我来的。” 趁着风雨欲来时的短暂安静。 林朝辞头也不回,淡淡的说道。 随后,点了点左手上的金属护腕,一柄细长的长剑和两本薄薄的小册子,顿时出现在他的手里,被他反手递给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胡列娜。 胡列娜下意识接过。 随后,就听见了林朝辞语气上毫无波澜的叮嘱: “御土术,御水术,我都送你了。” “回去后,好好学。” “这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自创魂技,既然我是送给你的,那么,如今你就拥有了支配这两本功法的权利,无论让谁修炼,我都不会质疑或阻止。” “剑,你拿着。” “水寒剑,剑谱第七。” “我手中的墨眉,剑谱第八。” “剑谱前十的剑,里面都蕴含着一套特殊的功法,这种功法长时间修炼,会慢慢提高你的先天魂力,改善你的根骨,还能让你拥有另外一种力量,如果你能把剑里附带的这套功法修炼到极致,成为封号斗罗也只是板上钉钉的事。” “好好用,别用白瞎了。” “这里的万年魂兽太多了。” “我吃了太多的仙草,这些万年魂兽会死咬着我不放,但如果我主动吸引它们,你们撤退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我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及时撤离。” 胡列娜的眼眶,蓦然红了几分。 但林朝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胡列娜的态度,一横手中的墨眉剑,震开风衣下摆的扣子,露出腰间的牌盒。 “别拒绝,就当是我偿还利息了。” “如果没有你们武魂殿,我当年就不会觉醒武魂,如果我没觉醒武魂,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今年十二。” “觉醒武魂时,我六岁。” “欠的六年利息,我终于可以还上了!” “如果我没死,将来,我会把觉醒武魂的这份本金再还给你们,如果我死了,我林朝辞从不欠恩忘仇的人生理念,也算是被我坚守到了最后一刻!” 牌盒蓦然开启。 七张卡牌被林朝辞甩入空中。 “吞日、逐月、谴星……” “裂地、覆水、掠火、捕风……” “无差别攻击在场所有魂兽!!!” 第五十五章.隐形斗篷 “走!” 胡列娜低声嘶吼道。 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痛的嘶哑。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犹豫的人。 尽管心痛,甚至是被林朝辞的付出所感动,但脑海中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做出了最佳抉择。 只不过…… “一个武魂而已。” “是该嫌弃你的良心太重吗?” “如果你能忘恩负义一点……” “也不至于让我如此的……” “难以释怀吧……” 深深的望了一眼身后森林里的火光,胡列娜把这一幕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攥紧了手里的水寒剑,和背着邪月的焱,继续向外突围。 而在她身后的森林里。 火光与雷霆。 狂风与鲜血。 兵刃入肉声与魂兽嘶吼声。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歇。 “咳……” 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刚刚使用完帝天狂雷的林朝辞,正瘫坐在一颗已经断裂的树桩下,咳嗽了两声后,抬起颤抖的手臂,往空中一抓,将七张卡牌收回。 随后,夹起这七张卡牌,放归牌盒。 最后,把牌盒扣好,长长吐出一口气。 墨眉插在他身旁的地上。 入土半寸,剑身染血。 在他身前,则是一片尸山血海。 血气冲天,久久不散。 入目所见,皆是黑色的魂环,漂浮在每一具魂兽尸体的上方,其中还有不少魂环漂浮在一堆碎肉上,显然,有些魂兽连全尸都被打没了。 “残暴!” “太残暴了!” 林朝辞哆哆嗦嗦的骂道。 似乎是牵动了伤势,眉头再度一皱。 他此刻算是理解了孙膑的心情。 但当时的孙膑还不是被往死了打。 而他,是被这些魂兽往死了打! 想想也是。 这些魂兽只是馋他的身子。 他是死是活,其实不重要。 可是…… “你们想先把我摁死是怎么回事?” “内讧呢?” “就不能让我占个渔翁之利?” “就算是我先动手,难道你们联手围攻我就没有半点错吗?” 林朝辞恶人先告状,默默吐槽着。 随后,抬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一按,一提。 被血染透的衣襟恢复了干净的模样。 将手里的血团扔开,林朝辞又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个水壶,扭开瓶盖,劈头盖脸的从自己的头上浇下,算是去除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腥味。 味道和剥离血液没什么关系。 既然粘上了血,就算是把血液都剥离了下来,甚至是用水洗,那种腥味依旧会存在一段时间。 倒不是说他有洁癖。 连一点点味道都忍不了。 只是,能体面,为什么要邋遢呢? 摸了摸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湿漉漉黏答答的皮毛,林朝辞顿时就知道了这些液体是什么,打了个响指,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血团顿时从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身上升起,被林朝辞抬手一指,就飞到了不远处的尸山血海里落下。 一个小血团,谈不上引人窥伺。 哦,不对。 应该是“引兽窥伺”。 已经死了不下二十只万年魂兽。 还有不怕死的,尽管寻着味儿来便是。 仔细的摸了摸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干燥起来的皮毛,林朝辞微微松了口气,从牌盒里抽出一张卡牌捏碎,一抹绿色的荧光包裹住了他,以及以他为核心,半径三米以内的所有生物。 吞日身上的伤口极速愈合。 虽然依旧是有点贫血…… 林朝辞也是一样。 逐月和谴星等几条小狗也受到了治疗。 而这一次所使用的卡牌,却并未再现。 林朝辞牌盒里的卡牌,根据种类大致可分为两种:可持续回收使用的,一次性使用的。 一次性使用的卡牌,造价比较高。 不过,效果也更好。 就比如说刚刚被捏碎的这张卡牌,效果是:恢复不超过制卡者本人魂力上限的所有伤势。 也就是说,林朝辞目前三十级。 这张卡就能对任何一个三十级以下包括三十级的魂师所使用,哪怕这名魂师被揍得奄奄一息了,甚至是开膛破肚了,用这张卡照样能捡回一条命。 和小舞的“无敌金身”是一个类型。 而且,使用方便。 拿出来,捏碎就能用。 不过,这玩意也就是江湖救急才能用用试试,如果在一场正常的战斗中,你被对手打到了开膛破肚的地步,使用这张卡牌无非是再“享受”一次罢了。 绝对的实力,可以碾压一切小伎俩。 但是…… “小伎俩之所以存在,还是因为小伎俩有存在的价值。” “就像武器和装备一样,学会使用武器和装备,是具备了高级智慧的生物才能拥有的权利,而并不是说,任何借助外力的行为都是令人诟病的。” 林朝辞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块和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看上去完全看不见的衣物。 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顿时,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吞日和其余六条小狗急的直叫。 但很快,一只手就凭空浮现了出来。 这只手做了一个“揭开”的动作。 随后,林朝辞的头颅凭空浮现。 而他的下半身,依旧看不见,头颅和躯干的连接处也看不见任何伤口,令人一眼看上去就毛骨悚然。 “怎么样?” “都被我吓了一跳吧?” 林朝辞得意的笑了笑。 随后,抬起手把吞日抱了起来。 掂了掂,一脸的无奈:“吞日,你该减减肥了。” 吞日猛然瞪大了双眼。 看着林朝辞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林朝辞似乎也知道吞日的想法,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是说我嫌弃你太胖了,只是说你确实有点占地方。” 说着,林朝辞抬手一扯,半个躯干顿时露在了外面,而剩下的半个躯干,依旧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直到这时,林朝辞才缓缓揭秘: “隐形斗篷也不是无限大的。” “虽说能隐形,能完全遮掩气息,但这个范围仅限于隐形斗篷的内部,如果你们从袖口或裤腿处掉出来,隐形和遮掩气息的效果就会失效。” “带你一个,轻轻松松。” “带上你们七个……” “就属你坨最大,最占地方。” “答应我,回去后减减肥好吗?” 吞日低低的呜咽了两声。 表情很委屈。 但林朝辞看不见。 不过和吞日相处了这么多年,林朝辞也知道吞日的脾气秉性,安慰的摸了摸吞日的狗头,随后扯开了隐形斗篷: “都进来,抓稳了。” “这次,我要去验证一个大秘密!” “记住了,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第五十六章.潜入星斗大森林核心区 星斗大森林的秘密很多。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秘密很多。 林朝辞并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因为他只在自己完全掌控的局面里用自己喜欢的态度去面对任何事物,对于一个不在自己掌控的局面,他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而林朝辞在接触到知识后,第一个了解的就是这个世界。 也正因为如此…… “我才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 在星斗大森林里慢悠悠的走着。 身披隐形斗篷的林朝辞淡定自若。 “在几年前,我曾和小舞有过一次沟通讨论,那次正巧是讲到了魂兽年限的问题,所以就引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魂兽能不能在一万年内拥有八十九万年的修为!” “小舞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么,帝天的跟脚就很有意思了!” “而银龙王的跟脚,就更有意思了!” “跟据小舞后期的讲述,可判断出整个星斗大森林里就只有一个生命之湖,也就是天青牛蟒大明与泰坦巨猿二明共同生活的那个生命之湖,既然是有主的,那帝天所在的那个生命之湖,又是哪一个呢?” “以大明和二明的实力,星斗大森林里几乎没谁能拦住它们,就算拦住了,偶然间惊鸿一瞥,如果真有另一个生命之湖,自然也能看见。” “但现实却是……” “没有第二个生命之湖!” “而按照设定,帝天和其余九大凶兽包括银龙王,肯定不是唐三创造的,也不会是神界的几个神王创造的。” “龙神当年死亡,主要是一心求死,才让修罗神斩杀成功,所以,不是说神界的几位神王不想创造出银龙王,是他们根本没有这份能力!” “所以,究竟是我这个世界不对劲,还是斗一与斗二本就是不是一个世界,就像是科幻小说里常常提到的表里世界一样,我所在的世界只是表世界,在下面,还有一个时间线在一万年以后的里世界?” “还是说……” “其他的世界,也是这样的?” “没人规定里世界的下面就不能有另一个里世界,也没人规定表世界的上年就不能有另一个表世界,就像是斗罗大陆和神界的关系一样,站在神界的角度而言,斗罗大陆就是里世界!” 想到这里,林朝辞微微心寒。 一个世界的秘密还是太多了。 就像是他编造历史一样。 谁也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或许有人能知道几百年前的,能知道几千年前的,能知道几万年前甚至是几十万几百万年前的,但几十亿年前的事,肯定是无人知晓的! 时间,是一种恐怖的力量。 几万年说不定还能给后世留下化石。 不管怎么说,是个眼见为实的东西。 但几十亿年前…… 就算是留下过化石,也都化成灰了! 所以说,斗罗大陆具体是个怎样的世界观没人知道,只不过,根据小舞提供的数据反正是对不上逻辑的。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查一查。 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 说实话,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如果一个秘密可以被轻松的找出来,查明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那也配不上“秘密”这两个字。 什么叫秘密? 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才叫秘密! 甚至是,没有人知道的才叫秘密! 但他不得不来实地考察。 要不然,这会让他彻夜难眠。 万一再从斗二里蹦出来个海神唐三…… 到了那时,他的情况就很槽糕了! 他的主动就会变成被动。 所以他不得不来星斗大森林,即便他已经最好了查不出什么的心理准备,但努力的也许查不到线索,而不努力,却是一定查不到线索的! 宁可一万,不可万一! 一边想着,林朝辞一边跑着。 神秘莫测的星斗大森林里,没人察觉到一个不应该闯进来的小老鼠闯了进来,更没人能想到,这只不应该闯进来的小老鼠竟然一路跑到了整个星斗大森林的最深处——生命之湖附近! 生命之湖,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湖。 湖边上,自然有大片大片的灌木树丛。 湖波荡漾,月光洒下。 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大气魄扑面而来。 可惜,林朝辞看不见。 他只是能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如果用个确切点的比喻来形容他,他无疑就是一台老式的照相机,能拍出来照片,但任何被他拍出来的照片全都是黑白的。 但林朝辞却一点都不懊恼。 他确实是失去了眼睛。 但他也能更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 美与丑,善与恶。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清晰。 甚至连人性,都是那么的清晰。 感知了一下生命之湖充裕的气息,又感知了一下在生命之湖湖底沉睡的那头庞然大物,林朝辞再次运起了内力,将圣心决的内力灌注到双腿上,随后一步迈出,离开了灌木树丛。 隐形斗篷的功效很明确。 一:隐去形体。 二:隐去气息。 也就是说,这玩意不能隐去声音,而且也不能让身体虚无化。 如果对手选择覆盖性打击…… 披着隐形斗篷也无济于事! 所以,在树林里潜行的风险比站出来更大,无论是剐蹭树枝叶片的声音,还是有些树枝叶片被剐蹭时产生的弧度,都能让别人注意到林朝辞的存在。 看不见,不代表不会试探。 随便扔块石头过来,是躲还是不躲? 不过,也正因为有以上种种缺点,林朝辞才能用三十级魂力创造出隐形斗篷,这个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称得上一句“神装”的衣物。 披上隐形斗篷,修罗神也找不到他,因为这本就是世界允许的规则:隐去形体,隐去气息! 披着隐形斗篷,林朝辞缓步上前。 走到生命之湖旁边,动作迟缓的蹲下。 抬起手,但并未露出。 一朵水花突然溅起。 湖底的庞然大物瞬间睁开了眼睛。 生命之湖的水面上,波纹荡漾。 不过,当这头庞然大物往上一看,却只看见一瓣红色的花瓣后,顿时也放下了自己的警惕,无聊的打了个响鼻,闭上了那两颗能塞下人的大眼睛。 水面上,波纹渐渐消失。 月光下的湖面,一如明镜。 唯有血月,悬浮在平静的湖面上。 但在林朝辞拢在斗篷下的手掌里,一个蕴含着大量生命气息的水团,却凭空浮在林朝辞的手掌上,引得同样躲在林朝辞斗篷里的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纷纷侧目,瞪着小眼睛瞅着这个水团。 第五十七章.证实两个世界的存在 “这就是,生命之湖的湖水!” 远离了生命之湖附近。 远离了万年魂兽区附近。 在一个三千年到五千年左右的千年魂兽区里,趁着血月开始褪去红色,一口气跑到这里的林朝辞这才停下脚步。 展开斗篷,把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抖下来。 最后,掀开斗篷的帽子。 抬起手,一个散发着浓烈生命气息的水团赫然入目。 咔!!! 林朝辞腰间的牌盒自动展开。 七道光芒一闪而逝。 七只小狗顿时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狼王。 “替我警戒。” 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个实验专用的玻璃瓶子,林朝辞把自己手里的这团生命之水放了进去。 随后,扣上木塞,放至身侧。 然后,又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柄刻刀与一片竹简,将竹简放在膝盖上,拿起刻刀随意刻了起来。 在他身旁。 裂地、掠火、覆水、捕风四凶狼,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角,吞日、逐月和谴星三神狼,则在四角形中构成了一个小型的等边三角形。 由于血月渐渐褪去红色,不少被杀念冲昏了头脑的千年魂兽也纷纷清醒,朝着自己原本的栖息地走去。 但它们刚刚经历过战斗。 体力和魂力都不在全盛时期。 看见吞日和其余六只威风凛凛的狼王构成了一个奇特的阵型,这些千年魂兽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反正这也不是它们的栖息地。 都是有伤在身,还是不主动挑事为好! 如此一来,气氛倒是意外的和谐。 但林朝辞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 此刻的他,正忙着刻字。 准确的说,是在记录他的想法。 就普遍理论而言,记录自身的想法对林朝辞这个拥有毛笔武魂的人,完全是毫无必要的举动,因为无论是什么问题,只要林朝辞挥动手里的那杆毛笔,就一定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但是,理论只是理论! 亘古以来,被否定的理论不知几何,被先肯定后否定的理论更是不在少数,被几百年后否定的理论都有,没有什么理论是不能否定的。 一切的理论,都要从现实里得到验证。 一切的理论,也都要从现实角度出发。 写出问题…… 得到答案…… 这些确实是毛笔能做到的事! 但如果林朝辞抬笔写出:我要做到这个世界里的全知…… 哪怕没有“全能”二字,也是氪命都得不到的东西…… 问题不能写的太过离谱。 因为毛笔的氪命机制就是没有机制! 如果一个问题的难度超纲,毛笔甚至能抽取林朝辞所有的生命力,然后,给已经死亡的林朝辞一个“正确”的答案。 人都死了,要答案有个屁用? 所以,问题必须简单。 必须是一针见血的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就算是万一氪命了,也能相对应的减少氪命力度。 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变得简单呢? 林朝辞曾思考过这个问题。 后来,他渐渐的就明白了。 比如说:我手里的这团生命湖水,与绝世唐门里生命之湖的湖水,是不是同根同源完全一致的一团湖水? 放下竹简,林朝辞抬笔写道。 冥冥中,一个否定的念头传来。 林朝辞刚刚回满的魂力瞬间少了四分之一左右。 乍一看,消耗很惊人。 但这却是问题简单化的消耗! 如果不把问题简单化,消耗更惊人! 如今林朝辞问的这个问题,只涉及到了生命之湖,并未涉及到两个世界的本质,也就是说,毛笔只需要回答两个生命之湖的湖水是否一致就可以了,不需要回答两个世界是否一致! 如果是回答两个世界是否一致,肯定需要细致的辨别两个世界。 地表…… 地心…… 时间线…… 因果线…… 世界线…… 想一想,就是寿命要被榨干的节奏! 如今这么问,只是消耗了四分之一的魂力,虽说这么问得到的结果并不能直接断定斗罗大陆和绝世唐门时期的斗罗大陆是否是同一片大陆,但林朝辞还有四分之三的魂力可以继续提问! 把复杂的问题拆分简单化。 再把拆分简单化的问题精炼简单化。 所以,林朝辞的第二个问题是:生命之湖的湖水,是否会因为时间与地质因素改变自身本质? 冥冥中,又是一道否定的念头落下。 林朝辞连忙拿起刻刀,在刻满了字的竹简上划了两个圈,然后把这两个圈用斜线连起。 现,已知:斗罗大陆时期的生命之湖湖水与绝世唐门时期的生命之湖湖水并非同根同源。 又,已知:生命之湖的湖水并不会因为时间与地质因素改变根源,也就是生命之水的本质。 由此,可得出…… “两个生命之湖,并不是同一个!” “这和时间线没有半点关系!” “很有可能,是两个世界!” 林朝辞激动的把刻刀摔到了竹简上。 想了想,再度抬笔:根据我现在的魂力等级,是否有安全去往绝世唐门时期的斗罗大陆的方法? 魂力瞬间减少了一大半。 先前第一个问题,消耗四分之一。 先前第二个问题,消耗四分之一。 第三个问题,消耗将近二分之一! 好在,没氪命。 体内还留着一点点魂力。 大概有两三级的样子。 而这次的回答,却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林朝辞激动的一拍大腿。 三次问题!!! 跨越了两个世界!!! 却又验证两个世界的存在!!! 尽管每个问题都在含沙射影的试探两个世界是否存在,但在每个问题中,这两个世界全都被当做“配词”所使用,而问题的答案是根据“主词”而消耗魂力的!!! 第一个问题的主词是: “湖水是否一致”。 第二个问题的主词是: “湖水是否会产生变化”。 第三个问题的主词是: “有没有安全前往的方法”。 林朝辞知道,他这是钻了天大的空子。 但是,这却是在毛笔的使用规矩之内钻空子,别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那么……” “接下来……” “又该恢复魂力了……” 林朝辞苦笑一声。 他倒是想继续问,但他现在体内只有两三级的魂力,继续问这种方法是什么,就要氪命了。 魂师这个超凡途径的缺点很明显。 封号斗罗往下,寿命和正常人一样。 正常人的寿命极限是一百岁,魂斗罗的寿命极限也是一百岁,魂斗罗顶多是身体健康一点,可以无病无灾的活到一百岁,但到了寿命极限后,还是会老死的。 封号斗罗就可以活上几百年了。 成神,直接就是长生,一步登天。 寿命这方面的差距其实蛮大的。 所以,他不急在这一时。 宁可等一等,也要节省点寿命。 更何况…… 已行九十九步,何必着急于最后一步? 把这最后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好,就是最完美的成功! 第五十八章.前往里世界的路 一天的时间,转眼而逝。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晚上。 已经获取完第三魂环的林朝辞坐在石质的椅子上,满面愁容。 在他身旁还有七个小凳子。 在这七个凳子中间,是一团篝火。 篝火上,是一块肉香四溢的熊掌。 熊掌还被刷上了蜂蜜,正滴着油。 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馋的直流口水,但林朝辞却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怀表,不断的打开表盖,然后又合上。 这种状态持续了已有两个小时左右。 不难看出,此时的林朝辞很焦躁。 但就算是再焦躁…… “事情也要一步步解决。” “就像是饭,要一口口吃。” 叹了口气,林朝辞缓缓扣上表盖。 随后,把怀表放进了衣兜。 抬手,地上顿时升起一个石柱。 随后,石柱崩解,露出了里面的钢刀。 林朝辞毫不客气的拿起钢刀,随手就把肉香四溢的熊掌均匀的分成了八部分,将其中的七部分甩到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的盘子里,最后剩下的一部分,就停留在了钢刀之上。 “吃饭吧……” 林朝辞又是叹了口气。 随后,才率先咬了一口。 见此,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也纷纷低下头啃起了盘子里的肉,但刚刚咬完一口的林朝辞却没什么胃口,一只手端着刀,一只手拄着侧脸,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方法吧…… 其实很简单…… 但是呢,又有点难…… 简单是因为方法简单。 难是因为执行方法难。 绝世唐门时期所在的斗罗大陆,准确的说,应该是另一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确实和眼下他所处的斗罗大陆是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关系应该是平行世界,有一些关系,但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不过,也有可能是镜像世界。 相似度极高。 如果拿个现实点的东西做例子,林朝辞自认为“千层饼”应该是最合适的例子:假设神界是千层饼的饼面,斗罗大陆就是千层饼下的第一层,绝世唐门就是千层饼下的第二层。 再往下还有什么不知道。 他也没去问。 总之,无非就是其他的世界。 验证了一个,就不需要再验证了。 至于时间线…… 他还没去过那边。 目前,真不太好发言。 万一推断错了,可就贻笑大方了。 没有考证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一趟绝世唐门时期的斗罗大陆,这也是让他苦恼的地方。 方法是给出来了。 进入地点也给出来了。 可问题是…… 给的这个地点纯粹是奔着死人去的! 不过,这个“死人”只是个形容词,意思就是进入这个地点的难度非常大,一般人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星斗大森林…… 核心区…… 生命之湖…… 湖底! 甚至连具体的坐标都给出来了! 鬼知道林朝辞第一次看到这个地点心态爆炸到了什么地步,让他去一次生命之湖附近倒还可以,去生命之湖的湖底? 先不说湖底的水压有多大…… 就只说盘踞在那里的天青牛蟒…… 让他怎么解决? 隐形斗篷只是隐去形体和气息。 跳湖是有声音的! 进入湖水里,也是有痕迹的! 就算是往湖水里扔块石头,石头落下去的时候也会荡起水波,更何况,还是他这个大活人跳下去? 这要是能不惊动天青牛蟒…… 他敢把脑袋拧下来给小舞当皮球踢! 不过,说起来小舞,林朝辞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然这确实有一定的风险。 但是…… 既然他能进入到另一个世界,难保另一个世界的海神唐三就不会来到他现在的这个世界! 如果未来的那个海神唐三没有关于他的记忆,或者说,他所在的世界是特殊的,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顶多是局势崩了。 他还不至于被唐三弄死。 但如果未来的那个海神唐三拥有和他相关的记忆,说句实在话,那才是他所面临的最糟糕的局势! 未来身,谁不怕啊? 别说什么斗罗大陆的战斗力低,不可能有未来身。 世界和世界都不一样。 斗罗里的神扛不住大帝的一个眼神,却照样能够长生不死,一硝二硫三木炭,至今为止他只找到了一和三,关于硫这个化学元素反正他是没找到。 别拿玄学和科学比较。 也别拿玄幻和奇幻比较。 世界不同,代换一下还是不同的。 所以,他必须要未雨绸缪。 学究天人的诸葛丞相一步三算,却终究是算漏了上方谷里的那场雨,他林朝辞不敢与丞相比肩,又有什么资格什么傲气,不未雨绸缪一番呢? 可是…… “以我的能力,能控制这么远吗?” 林朝辞眉头紧锁。 紫、紫、紫三枚魂环浮现。 魂力的消耗被一二三魂技强行减少。 两个土人顿时站在了他的身前。 “直线跑!” “我必须要在一百公里之内,拥有绝对的控制权,防止出现超过我控制范围,土人立刻崩解的奇葩情况!” “而且,这个速度必需要提起来!” “天青牛蟒跑得慢也就算了……” “泰坦巨猿可是一步一百米有余……” 林朝辞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口肉。 两个无情的土人立刻撒腿狂奔。 不多时,结果传来。 “三十二公里的极限控制范围。” “时速倒是达标了。” “约有一百一十公里每小时。” 林朝辞夸了夸自己。 然后,反手把手里的钢刀撅碎。 “还是不行。” “一百一十公里的速度确实合格了,但二明可是有重力领域的。” “重力领域离开,速度当场折半。” “所以,我需要一种免疫大部分负面影响与物理伤害的生物,而且,这种生物还是能被我创造出来的,除此之外,才是能被我控制的。” 挠了挠头,林朝辞倍感烦躁。 他为了调虎离山,死了多少脑细胞? 如果失败,简直都对不起他的付出! 符合以上条件的生物很多。 但最适合的生物却是…… “史莱姆!” “水史莱姆,草史莱姆!” 林朝辞抬笔,落下。 两个圆滚滚的小东西,顿时出现在他的身前,极其丝滑的蹦跳了两下,然后就跳到了他的怀里。 见此一幕,吞日顿时炸毛了。 逐月、谴星等几只小狗也纷纷炸毛了。 一时间,奶声奶气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林朝辞哭笑不得。 拍了拍这两只史莱姆q弹的皮肤,然后果断的把这两只史莱姆放下,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个兔耳发饰,塞到了草史莱姆头上的花朵里。 “遁地给我看看。” 草史莱姆似乎是听懂了。 花朵合起,地面上顿时多了个小坑。 不远处,一个小土包顿时出现。 随后,土包炸开,草史莱姆露头。 “不错不错!” 林朝辞拍了拍手:“最远遁地距离?” 草史莱姆再次遁入地面。 再次出现时,是在一公里外。 “行。” “回来吧!” 说着,林朝辞拿出了耳机。 点了点,连接上了朱竹云。 “旅团有新发现,探索另一个世界。” “此次探索只我一人,与你们无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也许会联络不上我,稳妥起见,从今天开始罗网陷入静默状态,如果到魂师大赛开始前,我还无法与你取得联络,那么,命令罗网所属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击杀唐三,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击杀唐昊!” “这次任务是连环任务。” “共有两个阶段,两个代号。” “一,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二,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第五十九章.两个世界的链接点 翌日。 清晨。 星斗大森林。 生命之湖附近。 满是安静祥和的气氛。 在一片危机四伏的区域,能拥有一座世外桃源,创造与开辟这个世外桃源的存在必定是强的不可思议。 天青牛蟒与泰坦巨猿,也确实如此。 星斗大森林里,有成千上万种魂兽。 弱小的,就像蓝银草、柔骨兔。 强大的,就像天青牛蟒、泰坦巨猿。 由于种族优势,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在万年左右,就可以和一些六七万年的普通魂兽分庭抗衡,等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到了六七万年左右,也就只有十万年以上的魂兽才能强压一头了。 这是量变达到质变的一个阶段。 对于魂师而言,有三个质变的阶段。 第一个质变阶段:魂圣。 第二个质变阶段:封号斗罗。 第三个质变阶段:百级成神。 对于魂兽而言,也有三个质变的阶段。 第一个质变阶段:万年。 第二个质变阶段:十万年。 第三个质变阶段:百万年。 所以,当天青牛蟒与泰坦巨猿完成第二次质变后,放眼整个斗罗大陆,也就只有那只百万年的深海魔鲸王能强压二者一头,前提还是天青牛蟒与泰坦巨猿下水,在水里和深海魔鲸王战斗。 后期,比比东之所以能把天青牛蟒与泰坦巨猿逼到献祭给唐三的地步,也是因为当时的比比东已经摸到了第三个质变阶段,百级成神。 所以,面对这样的对手,没经历过任何质变的魂师千万不要想着动武,最好的应对方法应该是…… “大明二明?” “注意注意!” “小舞在我手里!” “想要小舞活命,就跟上来!” “不想要小舞活命,那就随你们吧!” 生命之湖旁边的地面上,突然蹦出了一个头顶花朵的奇怪生物,在蹦出来后,这个奇怪生物头顶上的花朵顿时打开,一个白色的大喇叭从花朵里冒了出来,已被录制好的声音瞬间开始循环播放。 与此同时,又是一个黏答答的奇怪生物带着兔耳头饰,在泰坦巨猿懵逼的目光中蹦蹦跳跳的跳进了湖里。 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上面还有人类在说话。 天青牛蟒瞬间睁眼,瞳孔微缩。 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从湖底爆发。 吓的水史莱姆连滚带爬的从生命之湖里跳了出来,甚至还大大咧咧的从泰坦巨猿面前经过,在泰坦巨猿身前的草坪上留下了一串水痕。 但这也让泰坦巨猿看清了这只水史莱姆头上的兔耳头饰。 尤其是兔耳头饰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令泰坦巨猿瞬间暴怒,发出一声怒吼。 似乎是被吓坏了,又似乎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水史莱姆蹦蹦跳跳的走着,也看不出来是害怕不害怕,反正是一溜烟的跑到了林子里。 草史莱姆则直接遁地。 随后,不远处又响起了大喇叭声。 生命之湖的湖面瞬间炸开。 “老二,你还在等什么!” “你的重力领域只是个摆设吗?” “追啊!” 庞然大物从生命之湖中出现,由于动作过于剧烈,起身时掀起的波涛,化作一片雨幕朝四周拍了下去。 但这只庞然大物显然是心不在焉。 露面的第一时间,就怒斥泰坦巨猿。 随后,挪动着庞大的身躯上了岸。 泰坦巨猿也不知是真的聪明还是灵光一闪,挠了挠头,竟下意识对天青牛蟒的反问道:“可是,万一这是那些人类魂师设下的陷阱呢?” 天青牛蟒明显气结。 尾巴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我们有的选择吗?” “小舞姐的气息你也感知到了!” “别管是不是人类设下的陷阱,就算是人类设下的陷阱,你先把那两个传话的小东西抓住,这总是有备无患吧?” “再说了,除了小舞姐外,谁知道大明二明这两个名字?” “别废话了!” “赶紧追!” “最好在进入陷阱前,就把刚刚那两个传话的小东西抓住,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情况呢!” 说着,天青牛蟒向前溜去。 蛇的身子,只能是溜着走。 泰坦巨猿听见天青牛蟒的分析,也是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找准方向蓄力一跳,顿时就如同一颗陨石朝远方砸去。 倒也不能说大明二明不聪明。 只是说,林朝辞拿捏了两者的心理。 第一,关心则乱。 大明二明是从小就被小舞的母亲阿柔一手带起来的,和小舞自幼相识,社交圈狭隘倒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当它们社交圈里的任何一个朋友出了意外,他们都不可能做出冷静的分析与判断。 第二,价值观。 大明二明生活在星斗大森林里,星斗大森林里的观念就是弱肉强食,它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玩换家战术,而且就算是玩了换家战术,只要它们还能回来,侵占这里的魂兽一样会被它们灭杀。 生命之湖又没长腿。 放在这里,跑不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思考的? “这,就是心理学的魅力。” “换位思考,把握人性。” “利用已知的情报,降维打击什么都不知道的对手,情报战和心理学联手,如果连两只魂兽都忽悠不过去,那简直是侮辱了这两门学识。” 披着隐形斗篷,林朝辞走到生命之湖的湖边。 紧了紧身上鼓鼓囊塞的斗篷。 随后,一跃而起,跳进了湖中。 入水的一刹那,湖水就在他身旁迅速形成了一个防护罩,下一刹那,防护罩的后面就多了一个小漩涡。 风,卷起了附近的水流,化作动力。 水团顿时向下沉去。 不多时,已经抵达了毛笔先前给出的坐标位置——生命之湖,湖底,一个类似黑洞的坐标。 “这玩意究竟是什么?” 林朝辞一脸疑惑。 感知中,是一片虚无。 但生命之湖的湖底,怎会有虚无? 踩在湖底的泥沙上,伸手把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塞回水团中,抬手间,附近的水流就跟随着他的心意,朝他感知中的那片虚无涌去。 只不过…… 却从中毫发无损的穿过…… 没被吸收。 也没受到任何阻力。 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林朝辞微微皱眉。 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武魂,既然毛笔的回答是,能“安全”的穿越,那就一定可以安全的穿越! 只不过…… “要杀吗?” 林朝辞略有些迟疑。 摸了摸怀里的耳机。 几秒钟后,才平静的放下了手。 “罢了!” “只是种族不同罢了!” “若我身死,没必要拖人下去陪葬!” “若我不死,她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与她无仇无怨,把对唐三的愤怒发泄到她的身上并不对,我要挟她,只是一个人类要挟一枚十万年魂环,从任何角度上都是合情合理的!” 林朝辞无声的叹了口气。 远在镜花学院里的小舞,还不知道林朝辞刚刚准备下达一个何等残酷的命令,但她在这六年里对林朝辞的帮助,还是让她免去了成为“陪葬品”的下场。 而远在星斗大森林生命之湖湖底的林朝辞却没想这么多,抬手把吞日和逐月谴星等小狗拢到了怀里,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这片虚无上。 嗡~~~ 震动感与嗡鸣声一同传来。 几乎是一瞬间,林朝辞就失去了意识。 几乎是一瞬间…… 林朝辞就消失在了生命之湖的湖底! 第六十章.天梦冰蚕 “喂?喂喂?” “人类小子,醒醒。” “能听到哥说话吗?” 从黑暗中醒来,依旧是一片黑暗。 但意识的存在,并不在于黑暗和光明。 在恢复了一定的意识后,林朝辞第一时间就听见了这道陌生的呼唤,带着贱兮兮的语气,持续性的对他这个陌生人发起语言轰炸。 但林朝辞并没恼怒。 更没出声。 只是安静的待在冷水里,一动不动。 只不过,也不能说完全的一动不动。 将吞日的狗头按下,制止发声,这也是一个动作,只不过在隐形斗篷下,一切动作都不会被看见。 “能听见。” “请问,你是谁?” 林朝辞非常冷静。 由于对方掌握了精神沟通的方法,他也没开口,只是在脑海里想着问题,对方自然就能知道。 “我是谁啊……” “你可以叫我天梦哥~” 这道贱兮兮的声音如此自我介绍道。 说到“天梦哥”时,后面还带了个调皮的翘音。 林朝辞瞬间就知道了这是谁。 霍挂的金手指。 魂兽界里的另一只百万年魂兽。 如果说深海魔鲸王是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百万年魂兽,那么,天梦冰蚕就是躺在冰窟窿里吃出来的百万年魂兽,创造了一个同样颇具传奇性的故事。 结合眼下的局面,加以分析。 林朝辞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 就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急促了几分。 在没遇到霍挂前,天梦冰蚕的一生只处于两个地方:极北之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周围。 或许,这里是极北之地。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生命之湖! 因为他就是从生命之湖穿过来的! 而这个世界的生命之湖里有什么…… 没人比他更了解! 上面,帝天和其余几只凶兽! 还有一只被唐三做了手脚的三眼金猊。 下面,是沉睡的银龙王古月娜! 只不过现在的银龙王还没有名字,如果他目前停留在生命之湖湖底的话,银龙王古月娜也许就不是在他的下面,而是在他的头顶上。 什么叫豪华阵容啊? 这阵容,别说他来了要跪,就算是比比东来了也会跪,二级神以下的神来了基本都要跪! 银龙王古月娜确实是在沉睡中。 当年神界大战,也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银龙王和金龙王没分裂前,能同时抗衡五大执法神,分裂后的银龙王单独抗衡一个执法神,这个战力划分不算过分吧? 银龙王虽然身负重伤,但这些年在生命之湖的调养也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闹着玩的,旧伤未愈,单独抗衡一个一级神,这个战力划分不算过分吧? 一个一级神是什么概念? 别说是比比东来了会跪,就算是比比东背后的罗刹神来了,也不敢在银龙王古月娜面前随意蹦跶。 虽说不害怕,但也是会以礼相待。 见人下菜碟嘛! 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而一想想他现在就有可能对上这个豪华阵容,林朝辞就感觉自己的牙都在疼,整个人的心态都有点要爆炸的感觉。 不过,隐形斗篷还在。 这给了林朝辞不少信心。 也不敢深呼吸,更不敢轻举妄动,林朝辞用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强忍着憋气的痛苦,淡定的在脑海里问道: “你好,天梦哥。”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梦冰蚕忽然就沉默了。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人类小子,你弄清了眼下的情况没?” “或许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出现在这里的,如果不是你的精神波动突然出现,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哪怕是现在,我能从精神波动上判断出你在湖底,但我依旧感知不到你的气息,更感知不出来你的位置。” “总之,就让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在我身旁的这条大狗,叫赤王。” “三十万年,十大凶兽第八。” “在生命之湖旁边坐着的,叫碧姬。” “五十八万年,十大凶兽第四。” “那头大笨熊,叫熊君。” “四十八万年,十大凶兽第六。” “还有那个黑发男子,叫帝天。” “八十九万年,十大凶兽第一。” 天梦冰蚕还想说下去。 想着给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科普一下他现在正处于怎样的龙潭虎穴中,吓一吓这个人类,然后让这个人类主动求它,这样它才能借此脱身离开此地。 被几个凶兽当猪割肉的时光…… 只是想一想,就有心理阴影。 复仇什么的,等逃出去再说。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逃出去! 可是…… 它的移动速度真心不快! 说多了都是泪啊! 假设它第一次没能成功逃脱,它这些年努力编织出来的外壳也就废了,帝天不会给它第二次逃跑的机会,尤其是它还展现出了逃跑的能力。 所以,它只有一次机会。 要么成功,要么死。 在所有的机会中,献祭给一个人类是最安全的,尤其是一个在它精神探测下都毫无踪影的人类! 顶多,就是自封一手呗? 封号斗罗都被它撑爆过。 委屈点,总比原地等死强。 而且,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次的机会,也许它都等不到,就被帝天做成一盘菜了呢? 趁着机会到来,就赶紧抓住。 但林朝辞的回答,却给它整不会了。 “如此看来,你所讲的十大凶兽排行很有水分啊!” “如果帝天排行第一,怎么会容忍一只银色的龙王居住在生命之湖里,甚至还压在了我的头顶上?” “你能感知到吗?” “这只银色的龙王?” 林朝辞的语气依旧淡定。 但他的内力可不像他的语气一样淡定。 龟息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以他如今的水平,顶多半个小时。 只不过,谈判最需要的就是淡定。 哪怕只是装出来的淡定…… 尤其是他还很清楚天梦冰蚕的性格…… 无非是赌命罢了! 他赌天梦冰蚕比他更怕死! 就结果而言,林朝辞赌对了。 听见这个震爆眼球的消息,天梦冰蚕从头到脚的一激灵,把自己的精神力开到最大效率,却依旧无法感知到生命之湖里的另一位存在。 但是! 直觉告诉它,这个人类没骗它! 因为帝天从不下水! 魂兽遵守着弱肉强食的规则,以帝天凶兽第一的身份,外加黑龙一族的金眼黑龙王身份,没理由放着生命之湖不去,甚至还禁止其他魂兽进入生命之湖,只允许其他魂兽在生命之湖附近修炼,包括帝天自己也是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了生命之湖里还有一只龙王! 而且,身份比帝天更高! 想了想去,对号入座。 似乎…… 也就只有银龙王了吧? 天梦冰蚕顿感前途无亮。 但林朝辞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却又让它满血复活:“这只银色的龙王还在沉睡,身上有不少伤,在生命之湖里泡着还能有这么多的伤,应该没心思搭理你我,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我们这两只小蝼蚁。” 第六十一章.安全脱身的计划 “谈一谈吧……” “虽然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是,我总要为自己的性命负责。” 林朝辞淡淡总结道。 天梦冰蚕心中顿时一喜。 虽说接连吃了两个大瓜,但只要不影响它跑路,就没什么。 可是…… 你这么开口,让我怎么还价? “我不是封号斗罗。” “人类的寿命,你也清楚。” “我现在十二,按照人类正常寿命一百年计算的话,我还能活八十八年,所以哪怕是我现在死了,亏得也就是一个区区的八十八年而已。” “而你亏的,应该魂兽理论上的寿命极限或十万年天劫,也就是说,你少说会亏掉十万年。” “既然我亏的寿命少,你我现在又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离开这里,要不然,天梦哥,你也不想被帝天抓起来后的我反咬一口吧?”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说着。 末了,还不忘补充道:“我的武魂没有水下呼吸能力,就算是有,为了安全起见我也不敢呼吸,但我可不敢保证我闭气的时间能有多长,所以,我希望天梦哥你尽快做出决定,谢谢理解!” 天梦冰蚕气的在精神空间里狂拍桌子。 按理说,明明应该是它掌握主动权啊? 你一个人类小孩,不应该怕死吗? 怎么算一算,反倒算成了我亏了? 虽说八十八年在十万年面前连百分之一都算不上,可是,人类不应该比我们这些魂兽更惜命吗? 为了求生,可以出卖朋友! 为了活命,甚至都可以背叛种族! 怎么到它这里就偏偏反过来了? “不行!” “你们人类的品行,哥信不过!” 天梦冰蚕一口回绝道。 随后,就听见了细微的饮水声。 “那就算了吧……” “我烂命一条……” “死了亏八十八年……” “你好好活着,尽量少亏点……” 语气越说越虚弱。 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噶了一样。 天梦冰蚕顿时就急眼了: “等!等!等等!等等!” “哥,哥,我叫你哥行了吧!” “哥你再撑一撑,从我感知到你精神波动的那一刻起,我就释放了精神干扰,并且刻意把精神干扰调到了正常频率上,只要你能控制住你的身体,你的精神波动是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到的!” “长话短说,我就说说我的情况吧!” “我,天梦冰蚕,没啥战斗力,这一身百万年的修为纯粹是吃出来的,被这些凶兽抓到这里后,整天就是放血割肉,纯粹是把我当成一盘菜了,我只想活着,但我又不擅长跑路,腿多但腿短,最好的跑路方式自然是献祭给一个人类,然后让这个人类带着我跑路。” “我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总之,弟儿你看着办吧!”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活着!” 说罢,天梦冰蚕还不放心的夸道:“哥相信弟儿你是个厚道人,肯定不忍心让哥连活都活不下去,是不是?” “不是。” 听见天梦冰蚕这番急头白脸的话,尤其是话中时而“哥”,时而“弟”,时而“我”,让人傻傻分不清天梦冰蚕究竟是哪个辈分的用词,令林朝辞哭笑不得。 但他还是果断的一口回绝了。 因为,天梦冰蚕确实是帮到了他。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族是族,恩是恩! 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正如先前所说。 隐形斗篷只能隐去形体和气息。 糊弄糊弄大明二明也就算了,在帝天面前玩这套小把戏,帝天随随便便就能给他来一套覆盖性打击。 看不见你的人,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但我可以通过精神波动锁定你的方位,哪怕你能做到无念无想,但我就不信了,在我全方位覆盖性的打击下,你的思维依旧能保持无念无想! 如果你能保持,那就算了。 而且,这还需要你的运气足够好。 躲过我所有的覆盖性打击。 如果你保持不住,那就完了。 精神波动和雷达是一个道理。 天梦冰蚕提供的精神干扰,相当于给林朝辞涂上了一层隐形涂料,而隐形斗篷提供的则是物理上的隐形,和隐形涂料其实是两码事。 这是一份救命之恩。 虽然是掺加了一点个人意图。 但这点个人意图也只是为了活命。 林朝辞能理解。 所以…… “我本就没想着狮子大开口。”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反噬我!” 隐形斗篷下,林朝辞拿起了毛笔。 落笔,简单的契约形成。 天梦冰蚕刚想回答,反正说出去的话只要它不承认就不存在,却突然在自己的精神空间里看到了这张凭空出现的契约,顿时是一脸的懵逼。 “看一看,然后就签吧!” “别想着糊弄,天道做证人!” 林朝辞简单的介绍道。 这是一张精神契约。 和之前罗网使用的契约,同根同源。 只不过,精神契约的消耗更大。 一张精神契约,起步就是十级魂力。 每写一个字,还要额外支出一笔魂力。 纸质的契约,优点在于廉价,只需要写一张就可以,其余所有契约只需要粘贴复制就行,虽说也消耗魂力,但这时消耗的魂力是根据“粘贴复制”的数量消耗的,而不是按照契约本身所消耗的。 可是…… “哥该怎么签啊?” 精神空间里,天梦冰蚕泪流满面。 犹豫了几秒钟,虽说心理障碍总算是克服了,但它看着面前这张虚幻的契约,依旧是束手无策。 “用你的爪子拍上去!” “反正你现在是个灵魂体!” “或者把你的精神力注入进去一丝丝!” 躺在湖底,林朝辞一脸无奈。 天梦冰蚕连连点头,然后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凑了上去,一巴掌就拍在了这张虚幻的契约上。 金光闪烁。 随后,契约消失。 天梦冰蚕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约束之力,但早就背负了不知道多少契约的林朝辞却毫无感觉,想了想,问道:“你打算怎么帮我出来?” “很简单!” 天梦冰蚕顿时来了精神。 抬起小爪子打了个响指: “我只需要一惊一乍就可以了!” “我,天梦冰蚕,为了对你们这些凶兽在吃肉时的口感负责,偶尔下地运动运动怎么了?” “但因为我气虚体弱,一不小心栽到生命之湖里又怎么了?” “我栽下去,不就有水花了吗?” “精神力方面,有哥罩着你!” “你只需要在哥落水的这段时间里跑出来就行,就算银龙王醒了,第一眼也肯定是看的哥,反正哥就是在尽一切的力量给你吸引火力,如果你还出不来的话,那哥也没办法了。” 林朝辞默默盘算了一下。 随后,拍了拍吞日的狗头。 “行,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等我离开后,再谈献祭的问题。” “金蝉脱壳,你应该会吧?” 天梦冰蚕举起小爪子摆了个ok的姿势。 随后,掐断了这次的通话。 第六十二章.金蝉脱壳 “嗯?” 看见身旁的这条大虫子在蠕动,赤王不仅抬起了那颗硕大的狗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天梦冰蚕: “别动那些小心思!” “乖乖在这儿待着!” 熊君不怀好意的一瞥此处。 不过,有帝天在这儿,它也没说什么。 帝天根本就没回头。 只是站在湖边,语气淡漠道:“天梦,你又想做什么?” “我起来活动活动,有问题吗?” 天梦冰蚕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 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一点。 但后面的解释却令人忍俊不禁:“你们天天在这里压榨我,我的日常生活规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算你们把我当猪养,难道还不允许我这只猪活动活动了?” “你活动活动,就容易少两斤肉。” 赤王不慌不忙的补上了一刀。 天梦冰蚕顿时愣住。 碧姬嘴角微微上扬。 熊君哈哈大笑了两声。 就连帝天,也是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 随后,摇了摇头: “就在生命之湖附近活动吧!” “赤王,你盯着点天梦。” “差也不差那两斤肉,营养和魂力也不会因为缺了那两斤肉变的更少,运动运动说不定还能提纯。” “人类世界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浓缩的,才是精华!” 天梦冰蚕身上的小爪子都在颤抖。 知道的,是它正在拯救那个人类小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谈论养猪计划呢! 能不能尊重一下人? 啊,不对…… 应该是能不能尊重一下蚕? 就算你们这些凶兽不知道我要跑路,但看见我做出了反常的举动,不应该稍加重视一点吗? 什么才是最伤人的? 无视才是最伤人的! 天梦冰蚕只好忍着悲伤与屈辱,怀抱着满腹的喜悦,心情复杂的爬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走着。 不知不觉间,就溜到了生命之湖旁。 赤王也没怎么在意。 熊君也是一样。 帝天瞥了一眼,也没管。 有它们几只凶兽在这里镇压,别说是天梦冰蚕越凑越近,就算是越溜越远,赤王也能及时把天梦抓回来。 但让所有凶兽意想不到的事却突然发生了! 噗通~ 不轻不重的落水声突然响起。 “救命啊!” “哥不会游泳!” 天梦冰蚕大声求救道。 帝天的瞳孔下意识收缩。 赤王慌忙上前。 但还没等它出手,一只黑色的龙爪顿时就从它的眼前划过,毫不留情的探入到生命之湖里,一把就将天梦冰蚕握住,然后反手就扔到了岸上。 “再有下次,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金眸如电。 帝天冷冷的收回手。 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杀意。 熊君在一旁吓的不敢说话。 帝天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它当初击伤帝天的时候,那一次帝天也露出了和现在差不多的表情,动了真怒,给它亲自展示了一下“龙神爪”的威力。 它,在展示的过程中充当道具。 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沙包”…… 所以,不想挨捶,最好就老实点。 赤王更是吓的不敢说话。 碧姬微微皱眉,随后劝道:“下次小心一点就行了,天梦也是无心之失,不让天梦靠近湖边即可。” “听见了?” 见天梦冰蚕的疏忽没引起什么动荡,帝天也没了继续追究的心思,看了一眼温柔的碧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随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赤王连忙点头:“听见了。” 被帝天一爪抓的血流不止的天梦冰蚕也是连连点头,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听见了。” 帝天没说话。 但赤王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一拍满身是伤的天梦冰蚕,随后,叼着直抽冷气的天梦冰蚕就回到了之前天梦冰蚕所在的猪窝里,没好气的把天梦冰蚕往窝里一扔,随后就趴到了一旁。 三个头,六只眼睛。 死死的盯着天梦冰蚕。 显然,是被天梦冰蚕刚刚大胆的举动气坏了。 也许天梦冰蚕是真的脚滑了。 也许天梦冰蚕纯粹是为了恶心它们。 反正无论如何,对赤王而言,承受帝天的怒火都是一场无妄之灾,如果不是舍不得把天梦冰蚕如此草率的弄死,它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只不过…… 没人知道天梦冰蚕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多么的愉悦! “弟儿,你出来啦?” 天梦冰蚕连上了通话。 还没等林朝辞回答,就喋喋不休道: “弟儿,不是哥夸你……” “是你真的太牛掰了!” “在我的精神探测里,你就站在哥西偏北十二度的夹角线上,目前距离哥有一百四十三米,但哥却看不到你的身影,甚至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跟哥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远处。 西偏北十二度夹角线上。 一百四十三米外。 林朝辞无声的叹了口气。 暂停了一下脚步,随后反问道:“现在讨论我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个环境里,你认为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 “只不过……” “哥实在是太开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梦冰蚕发出了一阵鬼畜的笑声。 林朝辞理解天梦冰蚕的心情。 所以,他也没打断。 为了防止自己在走动中不小心发出什么声响,引起帝天等凶兽的警觉,他干脆也就不走了,安静的等着天梦冰蚕笑完,随后才问道: “我们在何处会合?” “用什么方法会合?” “我需要时间炸环。” “你需要时间献祭。” “我觉得,会合的地点在星斗大森林外围比较好,如此一来,献祭完成后,我直接就能带着你离开,帝天胆子再大,也不敢去人类世界里浪,尤其是它还不知道你究竟献祭给了谁!” 天梦冰蚕连连点头。 思考了几秒钟,就想好了答案。 “看见哥的位置了吗?” “你往哥所在的这个方向走。” “一直走下去,走到百年魂兽区和十年魂兽区的交界处,或者是更往外一点,反正别出星斗大森林。” “刚刚那一爪子,哥需要养养。” “要不然,狗鼻子什么的最灵了……” “等到哥养好伤的,找个合适的机会哥就会正式开始逃窜,逃窜的路线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只要你还在哥给你指定的方向上,就算差个几十公里,凭哥的精神探测一样能找到你!” “时间,一个月吧!” “拜托拜托,就等哥一个月!” “哥目前可以帮你遮掩两千里!” “出了两千里,哥再想帮你遮掩你的精神波动,就要动真格的了,到时候难保帝天不会察觉。” “所以,你最好在出了两千里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跑路,可惜,哥的遗蜕不能在眼下给你,咱们哥俩是生是死,就全看你小子的运气吧!” 林朝辞点点头:“祝好运。” “放心放心!” “哥可是百万年魂兽!” “只要不在帝天的眼皮子底下,掩盖气息溜出去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虽说不可能永远的瞒过帝天,但只要有时间差,哥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 天梦冰蚕的灵魂体对着林朝辞的灵魂体摆摆手,然后,就无声无息的掐断了这次通话。 第六十三章.重获光明 离开了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区后。 林朝辞做的第一件事并非炸环。 相反。 炸环反倒是要排在最后面。 第一件事应该是实验虚空终端。 由于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就算是林朝辞也不清楚虚空终端如今是否还好使,虽说离开前,他已经给朱竹云下达了玉石俱焚的命令,但无法沟通依旧是个隐患,尤其是他现在还不清楚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如果他在这边度过一天,另一个世界是一年,麻烦可就大了! 至于说,有没有办法回去…… 能来,就能回去! 就算是回不去,毛笔在手也有办法! 只不过,如果没有取巧的方法,想回去恐怕就需要他的魂力等级达到一个很高很高的级别了。 反正,他肯定不会像后期的唐三一样。 明明自己就是神王。 结果放着修为不要。 转世,去找小舞。 先不说这个举动的对错与否,也不提这种举动是否辜负了谁的付出,就说一说唐三当时的思维,正常人都知道是神王找人快还是普通人找人快! 这就好比:武魂殿找人的速度肯定比一名普通魂师找人的速度快,一名封号斗罗找人的速度也比一名魂圣找人的速度快,两者手里的人脉关系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反正林朝辞是没弄明白唐三的逻辑。 或许,是为了更浪漫一点? 可惜,他只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在不影响实用的基础上,他也不排斥适当的浪漫,所以他第二件应该做的事,就是恢复视力。 说实话,视力恢复与否,对如今的他而言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他现在依旧能看清这个世界的角落。 只不过,他所见到的世界没有色彩。 可是,正如先前所言,这并不影响他的实用主意。 所以,瞎了也就瞎了。 更何况,与其恢复视力后,因为看见某些丑陋的东西本能的排斥,或看见某些美丽的东西本能的喜欢,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林朝辞还是希望自己瞎了更好,这样也能杜绝自己在将来以貌取人。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但他不能保证,他就一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人心都是会变的。 瞎的是眼,明的是心。 但这是在不影响实用主义的前提下。 作为一个黑户,首先,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存在任何的靠山。 其次,绝世唐门时期的斗罗大陆和日月大陆形势极其复杂,圣灵教、史莱克、星罗帝国、日月帝国、分裂成天魂与斗灵帝国的原天斗帝国,这些强大的实力让本就混乱的时代变的愈发混乱。 可以说,完全就是一锅大烩菜! 在这种混乱的局势里藏拙,就真的容易被藏死,他必需要找个靠山,然后证明自己的价值! 藏拙,可以在找到靠山后藏。 找靠山是文艺点的说法。 不文艺的就叫“抱大腿”。 这个时代最粗的大腿当属史莱克学院。 而且,史莱克学院也是人才济济。 与其把这些人才留给海神唐三,林朝辞觉得,还是把这些人才掌握到自己手里成为自己的力量更好。 更何况,唐三能给这些人什么? 他什么都给不了! 这一代的史莱克七怪,两人成神! 一人是唐三的女儿。 一人是唐三的女婿。 戴沐白还玩了一手“认祖归宗”要不然我不帮你的戏码,哪怕是不心疼霍挂,林朝辞也对这种恶心的行为表示反感。 而他又能给这些人什么? 或许,他现在给不了这些人太多。 但是,如果他能达到百级成神,以他的能力,给心机深沉的橘子一个神位,给贝贝和唐雅两个神位,给江楠楠、马小桃、和菜头、萧萧四人四个神位,这些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徐三石就算了。 要是武魂殿还在…… 这种渣渣,比比东早就开始扬灰了! 而且,江楠楠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敢动武魂殿的弟子? 把你爪子给剁掉! 至于江楠楠母亲的问题…… 目前还能在武魂殿领到补助金的林朝辞自认为有一定的发言权,三枚金魂币确实不够魂师花销,但给一个普通人看病,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如果武魂殿还在的话,哪怕没有武魂殿的支持,江楠楠也能凭自身的天赋给母亲治病。 林朝辞在穿越前曾看见过,很多人都在说:武魂殿的补助金也是天斗和星罗帝国给的。 但这些人没想过…… 如果武魂殿不在了,天斗和星罗帝国还继续给补贴了吗? 没有! 也许武魂殿并不是一束干净的阳光,但是,哪怕武魂殿只是一束昏暗的灯光,甚至是冰冷的灯光,也足以照亮那些在黑夜里步履蹒跚的平民魂师! 所以…… “我必须要修好我的眼睛了。” “这个时代,不需要我再去审视美丑。” “明心见性?” “隐忍克己?” “也许,更需要的是炽烈喧哗的光明!” “即便这种光明是焚身的烈焰!” 摸着自己的眼睛。 林朝辞坐在一块石头上。 沉默片刻,拿出了毛笔。 有了眼睛,他就会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以进入史莱克学院。 可以接触和撬动那些被唐三打压的人。 比如说,日月帝国里的橘子,明明拿的是武则天的剧本,却偏偏被唐三压制,不得不把日月帝国改名为天斗帝国。 软肋,人皆有之。 被拿捏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主要是唐三这波操作…… 属实令人无法理解。 要说是没有前车之鉴也就算了,灭了武魂殿是为了复仇,不考虑大局,也许因为他本身就是大局,但既然看见了日月帝国和星罗、天魂、斗灵三个帝国把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的战争,竟然还不使用大一统这种几乎是一劳永逸的制度,属实是令人智熄的操作了! 哪怕你扶植一个也行啊! 比如说,让日月帝国继续打。 一统之后,再改名天斗帝国。 到了那时,这个帝国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哪怕是后期转变成联邦,也不会继续之前各个帝国绵延千年的战争! “可惜……” “不出意外的话……” “能被我争取到的人,不会太多……” 抬笔,创造出一个窝窝头,给这个窝窝头附加了特殊属性,随后,林朝辞将这个窝窝头吃掉。 眨了眨被光刺痛的眼睛,叹了口气。 唐门的,都是一群硬骨头。 他有心帮贝贝和唐雅。 只是,他们二人要先背叛唐门。 或者说,和他签下一份严苛的契约。 唐门门主背叛唐门祖师…… “概率只能说是微乎其忽吧?” 摇摇头,林朝辞起身。 第一次,详细的看了看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看清了他们各自的模样,看清了他们身上斑驳的杂色毛发,看清了他们那双灵动的眼睛。 随后,林朝辞蓦然笑了起来。 “走了。” “吞日,逐月,谴星……” “裂地,掠火,覆水,捕风……” “跟我一起,先抓点食物。” “我们要在这里,等一只魂兽。” 第六十四章.炸环 咔…… 咔…… 咔…… 咔嚓! 好似玻璃炸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清脆的声音传到了附近。 但声音所过之处,无一生机。 无论是魂兽还是野兽,无论是花草还是昆虫,在这方圆二十公里内,一切的生灵全被斩杀殆尽,唯一还活着的,是造成了这一切的凶手——林朝辞和吞日等七只进化后的狼王! 弱者和强者的区别在哪儿? 那就是:弱者只能遵守强者制定下的规则,而强者可以选择遵守,也可以选择不遵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林朝辞一直以来都相信这句话。 所以,他把这里变成了一处绝地。 毫无生机可言的那种。 但是,这个“非我族类”很有说法。 经历了天梦冰蚕一事,林朝辞对此的看法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单纯以种族划分一个生灵的立场,确实有点武断,但如果把这个种族换成“三观”,用上面这句话来诠释就更准确了。 一个人的三观,主要看他的成长。 这个成长里,包括了环境、意外、人为教导、人为付出、自我观点等一系列的复杂因素。 假设一个人在魂兽的世界里成长,并且在魂兽的世界里有了羁绊,那么,这个人就不能算作是自己人,而是应该被划分到敌人的行列里。 求同存异,是每个种族的理念。 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但你不能背叛你自己的种族。 可是,如果“种族”可以被改变呢? 非我“族”类,说的就很宽泛了! 从掌握毛笔的第一天开始,林朝辞就深刻意识到不能从字面意义上解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这句话,所以在他这里,情感一共有五个档次的划分: 一档:敌人。 二档:陌生人。 三挡:朋友。 四挡:亲人。 五档:自己。 五个档次间,有硬性指标。 比如说第一档,就绝不能违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规定,小舞也正因如此,才始终被他视做“禁脔”而非“朋友”。 在第三档的朋友中,朱竹云是个典型的例子:作为一个陌生人,她先是对他出手反抗过,然后又成了他的部下,最后,在这六年里,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成为了他所认可的朋友。 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都是第五档。 也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他舍弃的存在。 和第三档的朋友相比,高出一个档次。 林朝辞一直认为:只有有能力爱自己的人才有资格去爱别人。 我首先是我。 然后才是谁的子女子孙。 再然后才是谁的朋友,谁的敌人。 所以,对于之前救了自己,之后即将献祭给自己的天梦冰蚕,林朝辞还是决定把对方放在第三档的朋友上。 假设…… 未来有一天,天梦冰蚕想重新拥有自己的肉身…… 他会给天梦冰蚕两个选择: 是要人类的身体? 还是要你原本的身体? 要人类的身体,还能做朋友。 要兽族的身体,那就割袍断义。 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看见,他的异族朋友跪在他的身前,为他手底下濒死的异族敌人求情,只因为那名异族敌人是他这个异族朋友的同族人。 那会让他感到很为难。 哪怕是他的朋友欠了对方的恩情,都比这种用友情挟持他的做法令人舒心,因为如果只是单纯的恩情,他可以代偿,到了那时他放过敌人就只是一场交易,和立场对错无关。 这也是他的底线。 不过,以上这些,与眼下都无关。 顶多是他对亲疏的划分。 外加对天梦冰蚕的身份划分。 炸环,才是重中之重。 林朝辞一向是实用主义者,既然有天梦冰蚕这个上好的魂环,就没必要再使之前那几个千年魂环了。 所以,想了想,林朝辞顿下狠心! 炸环! 把所有魂环全炸掉! 在原著里,天梦冰蚕是为了照顾霍挂才被迫自封的,虽说放在他身上,天梦冰蚕也是得自封一手,但自封和自封之间的力度肯定不一样。 魂环年限这玩意,听上去很高端。 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一种能量! 唐三神考时,连带着其余史莱克七怪与白沉香,魂环全都得到了年限提升,由此可见,魂环年限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相反魂环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是魂环? 本质上,就是魂兽的灵魂! 如果一只魂兽没有灵魂,那就不会产出魂环! 所以,和单纯灌输能量就能提高的魂环年限相比,不可复制的魂环,才是魂师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是,天梦冰蚕选择的是献祭! 这也就意味着,他把自己的灵魂寄宿到了魂环上,将每个魂环的年限拉满,甚至拉到林朝辞目前身体承受能力的极限,对他而言是很轻松的。 比自封一手还要轻松。 既然如此,林朝辞想省点苦功。 由于他的身体素质很强,在炸掉三个魂环后,他的第一个魂环起步就是千年,身体素质在叠加了第一个千年魂环后,第二个魂环就能尝试万年,第三个魂环就能尝试两万年到三万年。 三个魂环加起来,和之前他获取的那三个千年魂环相比,怎么说也要多出来一个万年。 一个万年是什么概念? 之前,他的一级魂力,约等于提升魂环十年的年限,一万年的魂环年限,就意味着他需要花费一千级的魂力。 魂力这玩意不值钱。 战斗中消耗的魂力,也是魂力。 战斗后恢复的魂力,也是魂力。 可是,哪怕魂力再不值钱,能省一分也是一分啊! 魂环年限上来了,对身体素质是有加成的,对魂力的总容量也是有加成的,所以才会有最佳魂环配比和最佳魂环年限的理论说法。 只不过,一般人都不敢尝试炸环。 封号斗罗有能力炸环。 然后给自己附加上更好的魂环。 但是,到了他们那个境界,一级魂力甚至都比一个万年魂环更重要,炸环退下去的那一级魂力,也许他们花费后半生的时间都补充不上来,根本就不值得。 封号斗罗以下…… 随意炸环,是想死吗? 炸环后,魂力会暴动。 七十级魂圣炸第七魂环产生的反噬,足以把这位七十级魂圣的身体当场撑炸,六十级魂帝炸第六魂环产生的反噬,也足以将这位六十级魂帝的身体当场撑炸。 除非是像林朝辞和唐三这种吃了仙草的人,身体素质超越了魂力等级,否则封号斗罗以下的魂师有一个算一个,炸环反噬最轻的,动摇损毁根基,炸环反噬最重的,当场咽气。 强者不需要。 弱者死亡率太高。 久而久之,也就没魂师想炸环了。 尤其是,魂师炸环后实力变弱。 炸环又是个持续的过程,不是炸一次两次魂环就能消失的,越炸自身抵抗力越低不说,每一次炸,还会带来剧烈的疼痛,这都是什么“雪上添霜”人间疾苦? “二十六级了……” “奶奶滴,直降四级……” “而且,这二十六级还有点不稳……” 林朝辞躺在石头上,面如金纸。 眼角与双耳处,还有四条并不明显的血痕。 嘴唇颤抖了几下,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在,之前准备了几株仙草……” “先稳一手,然后再冲三十级……” “重走一遍而已,算不上太难……” 第六十五章.事了拂衣去 “你小子也太狠了点吧?” 星斗大森林。 十年魂兽区里。 刚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天梦冰蚕看着身上空荡荡的林朝辞,倒吸一口冷气,一堆小爪子都颤抖了起来: “你小子先前有几个魂环?” “看你目前的魂力等级,三十级。” “你不会是硬生生炸掉了一个境界吧?” “从四十级魂宗,炸成了三十级魂尊?” 天梦冰蚕从未体验过炸环的感觉。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了解炸环的难度。 在人类世界里,以炸环而闻名天下的魂师有不少,但无一例外,全都是出自于一万年前的昊天宗。 但是,哪怕是在昊天宗里,炸环也算的上是一等一的技巧了! 可是,即便如此,这些学会了炸环技巧的昊天宗弟子在炸环时,也会受到不轻的内伤! 由此可见,炸环对魂师的反噬力度究竟有多强。 而像他眼前这个炸环炸的干干净净的人类少年,看上去不过是十一二岁,这性格怕是有点成熟过头了吧! 说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妖怪还差不多! 天梦冰蚕下意识在心底吐槽了两句。 不过,他也很清楚,时间不多了。 两只小眼睛一眯,严肃的说道:“你是打算同时附加三个魂环,还是打算把另两个魂环位留给更理想点的魂兽?” 因为献祭有补充魂师亏空的说法。 甚至能生死人,肉白骨。 如果林朝辞打算让他献祭,借助这股力量补充炸环影响下的根基,那后两个魂环他就不能去侵占。 这也是为了给林朝辞提供更好的选择。 毕竟,人和人的武魂不同。 他提供的精神增幅,以及一些魂兽提供的身体增幅,是一种吸收后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的魂环。 但是,像一些特殊的武魂,却有更好的选择。 比如说,邪火凤凰的武魂,就没必要吸收增幅精神或身体方面的魂环,吸收一些增强火焰或爆发方面的魂环就可以了,大多数魂师一生也只有九个魂环位,省着点用能将潜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林朝辞淡定的摊摊手。 让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戒备后,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同时附加三个魂环。” “还有,我之前就不是魂宗,炸环后更是掉到了二十六级左右,幸亏我底子厚,这些天算是恢复到了三十级。” “不过,正好说起来我底子厚了,就在这里就提前跟你说一声,希望你不要按照正常魂师一二三环的年限附加,而是按照我每一次吸收完魂环后的身体极限附加。” “话说……” “你应该能创造三个魂环吧?” 天梦冰蚕握了握自己的小爪子。 做出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随后,骄傲的吐槽道:“如果说让哥凭空创造出三个魂环,那不可能,但如果是在哥献祭给你的基础上创造三个魂环,顶多就是麻烦点,把哥的精神力分出去一部分创造其余两个魂环,以哥百万年的修为,完全是洒洒水啦!” “那就开始吧!” 林朝辞点点头。 闭上眼睛,面向天梦冰蚕。 天梦冰蚕也是罕见的郑重了起来,一股强悍的精神力顿时爆发,令星斗大森林核心区里的几大凶兽微微一怔,旋即,纷纷面色大变,望向了一个方向。 “天梦!” 金色的瞳孔明光大盛。 刚刚巡视完森林的帝天,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随后,扭头就看向了一脸无辜的赤王和赤王身后的那个蚕茧,眼角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混蛋!” “还不快去找!” 熊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快步走到那个看上去浑圆实则内部空瘪的蚕茧前,随意的拍了一爪子,顿时就把蚕茧拍成了一张干瘪的蚕皮,不禁大怒。 但就在这时,帝天却突然开口了! “不用去找了!” “赤王失职。” “罚你保护帝皇瑞兽,可有意见?” 熊君一脸茫然的看着帝天。 赤王也是一样。 地狱魔龙紫姬也没太弄明白。 明明能抓住,为什么帝天说不抓了? 赤王也是这么想的。 但它目前不敢说话。 甚至还感觉很委屈。 只能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帝天。 帝天从来就没有对银龙王或龙神以外之人解释的习惯,面对刚犯下大错的赤王,能给赤王一个正常的脸色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可能解释。 不过,碧姬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看了眼帝天,柔声解释道:“如此强大的精神波动,必然是天梦遇到了生命危险才能爆发出来的,可它既然逃出去了,就不可能不避开其他魂兽,所以,如今这阵强大的精神波动只有可能是天梦对人类魂师献祭,献祭的过程任何人都无法打断,我们就算是去了,也无法再把天梦抓回来了!” 熊君与紫姬恍然大悟。 赤王也明白了。 冷汗淋淋的对帝天俯首,语气诚恳的说道:“是,这一次我失职了,但我一定会保护好帝皇瑞兽,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如此最好。” 帝天冷冷的回了一句。 随后,转身走到了湖边。 注视着湖水,默不作声。 熊君冷哼一声,看向赤王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但考虑到帝天都如此惩罚了,也就没再追究赤王的责任。 紫姬也是如此。 十大凶兽中,她排行第九。 本就在赤王之下,按照实力,她也没资格去呵斥赤王,即便她和碧姬都是帝天的爱人。 而在赤王这边接受惩罚的时候…… 在星斗大森林的十年魂兽区里…… 林朝辞却是捂着额头坐了起来…… 准确的说,是靠在了石头上。 在他身边,是吞日和其余几只昏过去的小狗。 林朝辞抬手,摸了摸吞日和其余几只小狗的鼻息,确认这只是被天梦献祭时的精神力冲昏过去的伤势后,就放下了手,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别喊了。” “有什么可震惊的?” 林朝辞进入了精神空间。 看着面前这位带着兜帽的小男孩,一脸无奈的抬起手,按住了对方的头,强行控制住了对方扑上来的举动。 “你懂什么啊?” 化作人形的天梦冰蚕翻了个白眼。 随后,又化作了兽形。 抬起小爪子,拿着突然出现的教鞭,对着突然出现还写满了字的黑板敲了敲,随后激动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小子有成神之资?” “绝了!” “真的是绝了啊!” “第一魂环八千年!” “第二魂环直接上到了一万三!” “第三魂环直接上到了两万年多一点!” “你这魂环配置简直不是人啊!” 林朝辞本来也是挺高兴的。 能省点魂力,何乐而不为呢? 但听天梦这一夸,越是细品就越觉得不对劲,打断了一下天梦的发言,随后,哭笑不得的反问道:“我这魂环配置怎么就不是人了?” “因为你这就是神的配置!” “只不过,你和神还差了一点点!” 天梦冰蚕理直气壮的说道。 末了,还不忘补充道:“也许是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总之,哥这一回算是赌对了,直接起飞!” “行。” “那你慢慢飞着吧,我就先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继续在星斗大森林里还是不安全的,为了你我的小命着想,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不要在我的精神空间里随便嚷嚷,很容易会让我分心的。” 林朝辞摊摊手,一脸无奈。 天梦冰蚕甩甩手:“去吧去吧!” 林朝辞点点头,随后消失不见。 但林朝辞并不知道。 就在他刚刚消失后,天梦冰蚕却没了之前的随意,虽然还有激动,但表情也是郑重了起来。 “哥又岂会因魂环年限而断言成神?” “之所以那么说……” “是因为,你本就是神祇啊!” 天梦冰蚕抬头。 目光似乎穿过了精神空间。 看到了那只模糊的毛笔。 “武魂?” “怕不是神器呦……” “上面的气息比帝天都纯……” “只不过,数量方面不行……” “少年神祇,难怪难怪!!!” 第六十六章.史莱克学院 史莱克学院。 万年前的史莱克学院,驻地仅仅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子,直到与蓝霸学院合并,才有了一所正规高级魂师学院的模样。 这份模样,一直持续到了三神大战。 也就是比比东、千仞雪和唐三,三位神祇之间的那场战斗。 在战斗结束后,一连培养出了七位神祇的史莱克学院就成了斗罗大陆上任何存在都不敢轻视的学院,哪怕当时的院长弗兰德终生未达到封号斗罗之境,也没有任何人敢质疑他的身份地位。 同样不敢质疑的人,还有玉小刚。 这是教导出了海神唐三的人。 其余六神,也多少受到了其教导。 至此,史莱克学院步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但是,好景不长,自从四千多年前日月大陆因板块运动发现了斗罗大陆后,战火就再度燃烧了起来。 天斗帝国被打散。 分裂成了天魂与斗灵两个帝国。 星罗帝国还好。 不过,也是元气大伤。 原本作为星罗皇室的戴家,在这一战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是把戴家的骨干力量都打绝了,朱家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和戴家一样,都保留了一个公爵之位。 在这其中,当时的史莱克学院起到了很大的功劳,要不然按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游戏规则,戴家本是要灭门的,朱家也是要给戴家陪葬的。 但是…… 没有人敢惹当时的史莱克学院! 因为当时的史莱克学院,已经发展成了一个任何帝国都不敢忽视的庞然大物,在当时日月帝国全盘占优的局面下,当代史莱克学院的院长振臂一呼,竟然拽出了六十多位斗罗大陆上的封号斗罗,硬生生的把局势扳平! 那一战,也是让日月帝国彻底认识到了魂导器不是万能的,很多战斗依旧要看魂师自身的战斗力! 当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发话,纵然是当时的星罗皇室许家,也不敢再对戴家有什么斩草除根的心思。 而在四千年后的今天。 原本就是个庞然大物的史莱克学院,如今更是一个庞然大物,甚至能做到开辟出一个中立地,让星罗、天魂、斗灵与日月四大帝国都不敢招惹的程度。 当今的年青一代,也都以加入史莱克学院引以为傲。 不过,也正是由于四千年前和日月大陆的那场战争,让斗罗大陆上的三个帝国看清了人才的重要性。 因此,应邀,史莱克学院开辟外院。 原本的学员,划分到内院里。 高层的驻地,迁移至海神岛。 海神岛上,有一座海神阁,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海神阁与海神岛,但这些名头还是被天下魂师所熟知的。 又因为史莱克学院与时俱进。 外院中,又分出了魂导系与武魂系。 但内院里只有武魂系。 所以,如今的史莱克就变成了以下这个样子: 外院。 (魂导系、武魂系) (六年制,四年级以下包括四年级的学员,只要不被劝退就能跟着年级走,但想要成为五年级或六年级的学员,就需要一种叫做“学分”的东西,可以通过完成任务或参与斗魂获得。) 内院。 (武魂系) (无年限,是真正的“怪物”聚集地。) 海神岛。 (内含海神阁) (阁老会议室,起步就是封号斗罗。) 与时俱进,史莱克学院也更新了招纳新生的规矩。 花费了一周时间才赶到史莱克城里的林朝辞,刚好卡在了这个时间点上,但凡晚来一天,就会错过报名时间。 不得不说,就普遍理性而言,史莱克学院还是很有良心的,在物价飞涨的万年后还保持着报名费是十枚金魂币的规矩,可谓是良心到家了。 只不过,到了缴费口…… 林朝辞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手里的金魂币不合格! 由于日月大陆的合并,对斗罗大陆的各个方面都造成了影响,比如说货币:现在有星罗币、天魂币、斗灵币、日月币以及史莱克币。 别看名字多,本质都是金魂币。 只不过,上面刻的标记不同。 史莱克也非常贴心的推出了货币兑换的选项,也就是一枚其他帝国的金魂币,可以按比例兑换史莱克学院的金魂币。 但这对于林朝辞而言…… 他手里有的却是武魂殿的金魂币! 怎么兑换? 人家根本就没这个兑换选项啊! 无奈之下,林朝辞只能是找了个地方创造了点其他帝国的金魂币,然后拿着这些金魂币在兑换窗口这里完成了兑换,最后把金魂币交上去,完成了报名。 报名后,还有测试。 测试通过后,才是史莱克的外院学员。 “但凡武魂殿还在……” “但凡日月帝国统一大陆……” “统一货币度量衡……” “哪有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在史莱克城里找了家酒店住下,本就心情不愉快的林朝辞越想越闹心,黑着脸,把风衣扔到了酒店的大床上,把玩着手里五枚样式不同的金魂币,随后恨恨的把这五枚金魂币拍在了桌面上。 唐三是真的厉害。 他不承认都不行。 开历史的倒车,不是谁上都能行的! 虽然这口黑锅也扣不到唐三头上,尤其是这些种类不同的金魂币,都是各个国家自己制造出来的,但这就是没有天下一统的后果! 如果天下一统…… 也许,这对唐三而言要求太高了。 那就退一步。 如果斗罗大陆一统…… 如今,只会有三种类型的货币。 一种是斗罗币。 一种是日月币。 还有一种是史莱克币。 显然,又回到了武魂殿还在的时期。 在他穿越前,武魂殿就是这样的。 星罗有星罗币,天斗有天斗币,武魂殿也有武魂殿的金魂币,而且三者之间根本不需要兑换,全都能通用。 也就是说,拿着星罗币到天斗帝国买等价的东西是可以的,拿着天斗币到星罗帝国买等价的东西也是可以的,根本不需要货币转换,也没有什么货币转换率。 现在倒好。 货币转换率这玩意也被整出来了。 天魂币与斗灵币,转换率相等。 天魂币斗灵币转星罗币,按零点七的平均浮动转换率计算,星罗币转日月币,按零点九的平均浮动转换率计算,日月币转史莱克币,按一点一的平均浮动转换率计算。 反正林朝辞是算的有点懵。 虽说算明白了,但越算越心烦。 “看样子,你似乎很苦恼?” 贱兮兮的声音出现。 林朝辞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 随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没什么,麻烦天梦你的关心了。” “我早就有想过。” “只是,亲眼所见,还是有点愤慨。” 原本还想开个玩笑的天梦冰蚕,听见林朝辞这番话顿时愣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暖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客气了,你是哥选中的人,哥关心你也是正常滴!” “九点多了。” “不聊了,开始研究了。” “请不要打扰我,谢谢。” 林朝辞按下床头灯的开关。 从怀里拿出耳机,打开虚空终端,然后又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毛笔,默默的修改起来。 自炸环开始,他的魂力等级就一直不太稳定,吸收完天梦冰蚕的魂环后,魂力又进入了一个短暂的爆发增长阶段,直到今天才渐渐稳定下来。 之前在星斗大森林里,他曾试验过虚空终端,但想要给虚空终端附加上沟通两个世界的能力,以他当时三十一级的能力没有把握能完成。 现在,他也是没有把握。 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安稳了。 没有谁会给他献祭。 他也不需要炸环。 时机掐的刚刚好。 而在林朝辞的精神空间里…… “哥就算是想看,也没这个胆儿啊!” 天梦冰蚕抬头看着上面。 似乎那只毛笔还在一样。 沉默半晌,无奈的吐出了这句话。 第六十七章.报名风波 九点半。 在林朝辞开始研究没多久。 史莱克学院内。 在魂导系副院长钱多多的办公室里,几个魂导系老师不满的抱怨声,正回荡在这间办公室里。 由于魂导系正院长仙琳儿的脾气一向不太好,又是一个干脆果断的性格,所以,一般魂导系的老师都不敢在这位正院长面前发牢骚。 相反,副院长钱多多的性格倒是不错。 虽然也不怎么好,但比仙琳儿强。 “都别抱怨了。” “发现什么好苗子没?” 钱多多左走走右看看。 转悠了十来分钟,都没看见哪个魂导系的老师面带喜色,叹了口气,打断了这些牢骚之语,然后开口询问道。 办公室里,是熟悉的鸦雀无声。 见此,钱多多也明白了,叹了口气,示意其他老师审阅继续,自己则一个人走到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不由得有些发散。 今年,对于他们魂导系而言,是特殊的一年。 在史莱克学院里,武魂系占据整体的三分之二左右,而魂导系只占据整体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份比例,不仅仅体现在教学楼和训练场上,也体现在各种资源上。 尤其是魂导器还是个氪金道具…… 没有好的金属材料,谁来也白搭。 由于史莱克学院无法得到日月帝国制造魂导器的核心技巧,只能是从这些年回收的魂导器里总结经验,拆开研究,然后尝试着修复或创造。 所以,魂导系对资源的需求程度比武魂系更高。 而武魂系又比魂导系更强。 矛盾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武魂系否定魂导系。 认为,魂导器只是个辅助。 决定战斗胜负的,还是要看魂师。 所以,魂导系不需要那么多的资金与经费搞研究,就算是搞,也多搞出点像“储物魂导器”这种实用品,而不是整天盯着什么“魂导炮弹”研究。 而魂导系这边,则表示反对。 理由是:科技才是魂师进步的阶梯。 并拿出了“日月帝国”这个例子。 这个辩论持续了上千年。 依旧是武魂系压制魂导系。 主要是因为,武魂系能拿出来成绩。 如果把今年这批尚未入学的学员视为史莱克学院的一年级新生,那么,武魂系的二年级和三年级学员,可比魂导系的二年级和三年级学员强太多了。 在武魂系那边,二年级到三年级中可谓是英才辈出。 前有徐三石、贝贝,这种一盾一矛的配置。 后有江楠楠、唐雅,这种一生一克的配置。 魂导系这边能拿出手的…… 抱歉…… 没啥能拿出手的…… 总体而言,武魂系的年青一代比魂导系的年青一代更强,所以,武魂系的院长言少哲在要资金时才会表现的理直气壮,甚至还暗戳戳的表示,资源分配给魂导系纯粹是浪费。 作为魂导系副院长,他很生气。 魂导系正院长仙琳儿也很生气。 但他们生气没啥用啊! 他们是老师,拼的就是学生成绩。 拿的出成绩,一切都好说。 腰杆子也能硬起来。 拿不出成绩,说什么,都是有画饼的嫌疑! 所以,仙琳儿就赌了一把。 表示:魂导系在挖人这方面不如武魂系出手阔绰,不是魂导系眼光不好,只是魂导系手里只有三分之一的资源,武魂系拿着手里三分之二的资源,就算是砸,也能把魂导系看上的好苗子砸跑了! 在此基础上,仙琳儿还表示:希望海神阁的诸位阁老可以下令,给魂导系优先选择的机会,在魂导系选择完后,武魂系也不能用任何手段挖人! 也就是说,如果魂导系看上了一个外院学员,只要把种子名额发下去,除非这名学员自己不愿意加入魂导系,要不然,武魂系不能用任何方式硬抢。 此外,这一次的招生,全程由魂导系的教师负责。 武魂系的教师不许掺手。 但并没否定武魂系教师的教学资格。 这是一次对赌。 赌赢了,魂导系的地位上升。 虽说达不到和武魂系肩并肩的程度,但言少哲再想扣魂导系的资源,可就没什么借口了。 赌输了,魂导系的地位下降。 言少哲就更有理由扣魂导系的资源了。 他对这件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着急。 但这事儿可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 发现优秀的学员…… 检验优秀的学员…… 询问学员的意向…… 最后动用手里的种子名额…… 魂导系的种子名额也是有限的。 浪费一个,魂导系也要心疼半天。 但就在钱多多沉思之时,一位年轻的魂导系教师却皱着眉头,把手里的一张报名表扔到了一旁。 本来这没什么。 报名表可以随便填,反正后面还得通过一轮考核,加入史莱克学院后,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每个班主任的手里都握着几个退学指标。 表现不好,随时给你劝退。 但这一次不凑巧。 这张报名表就恰恰飘到了心急如焚的钱多多面前。 钱多多下意识扫了一眼。 随后,脚步突然顿住。 捡起这张报名表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教师,蓦然开口,反问道:“年轻人,能说说你否定这张报名表的理由吗?” 年轻教师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引起了钱多多的关注,大气都不敢喘,但听见这个简单的问题,却松了口气: “院长,我认为填这份报名表的人根本没用心。” “您看看,他都写了什么?” “年龄:十二。” “这没什么好说的。。” “武魂:水、土。” “这不是开玩笑吗?” “哪有武魂是水和土啊?” “我虽然是魂导系的,但也是咱们史莱克学院培养出来的魂师,听说过兽武魂器武魂植物武魂,可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水和土的武魂!” “我也想过了,也许是他填的时候没填明白,可能是与水和土相关的兽武魂,但我还请您继续往下看……” “魂力等级:三十一级。” “这不是糊弄人玩的吗?” “目前,三年级的贝贝和徐三石魂力等级才有多少? “在咱们史莱克二年级的学员里,魂力等级最高的,又是多少?” “这三个因素连起来看,简直是违反了魂师界的常理,所以,我自认为将其丢到一旁没错,像这种刻意增加我们工作任务量的入学表,我没撕掉,已经是很尊重了!” 年轻的教师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怒火。 但语气里还是挟上了几分火气。 可是…… “我与你的观点并不一致。” 钱多多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这张报名表。 摇摇头,将其叠好,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如果是我,在年少的时候,可不敢对一座闻名日月大陆和斗罗大陆的学院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 “不过,也不能排除恶作剧的可能。” “再看看吧!” “反正,考核在名头就开始了。” “是真是假,到时便知。” 说着,钱多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用力的拍拍手,然后对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审核教室说道:“要是有什么离奇的报名表,记得拿到我这里,我稍后会一一翻看,并做出整合统计。” “明白!” 审核教师们参差不齐的回答道。 随后,再度沉浸到了审阅中。 第六十八章.年轻人的小圈子 翌日。 天色晴朗。 清晨起来,空气清新。 看了一眼怀表,林朝辞将其收起。 随后,去卫生间接水洗漱了一下。 虽说他是一名魂师,又吃过了自己都记不清数量的仙草,早就摆脱了起床后满脸油光的窘境,但该有的态度和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人嘛,活的就是态度和仪式感。 可以不精致。 但总要让自己满意。 洗漱完后,就是出门,参加考核。 报名时间,一周。 如果没填报名表,在报上名字后监考的老师没从花名册上找到对应的名字,则不予考核。 也就是说,填了的人可以不去! 但不填的人,想去都去不了! 考核时间,三天。 每年史莱克学院考核的方式都不一样。 万年以来,肯定是有重复的。 但想要提前预知考题还是太难了点。 通过考核之后,就是入学。 史莱克学院会给所有入学的学生半天的整理时间,也就是进入宿舍,认识舍友,还有简单了解史莱克学院的时间。 后面的半天,就是去各自的班级报道。 班级和班级间,是按成绩划分的。 只不过,为了让差距不太明显,一些在考核中表现出色的尖子生,也会被平均分到各个班级。 至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学员…… 不按成绩分,想什么美事呢? 不过,每次考核总有一些天才,虽说史莱克学院的考核时间是三天,可是,这并不能成为“提前交卷视为答案作废”的理由。 天才,总是有特权的。 别在这个时代讲什么公道。 你跟强者讲公道,可以,但强者只会跟你讲拳头! 万年后,史莱克学院很大。 万年后,史莱克城也很大。 这是一座围绕着史莱克学院建立起来的城市,也是这天底下被公认为最安全的一座城市。 一堆封号斗罗守着。 魂圣遍地走,魂帝不如狗。 哪个眼睛瞎了的敢来这里闹事? 林朝辞走了足足有十分钟,才从昨晚落脚的酒店走到了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口,在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口,此刻,天涯海角的少年少女都汇聚到了这里,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海赫然入目。 不时有飞行系魂师跃跃欲试。 但碍于敬畏,还是没敢飞起来。 主要是这种氛围太有压抑感了。 而且,大家都是自诩天才的少年人。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人一多就像是一群苍蝇在嗡嗡。 如果有人敢要求你别说话了,都是同龄人,我凭啥就乖乖听你话啊! 来到这里的,要么是平民出身,见惯了这世间人情冷暖的天才,要么就是高门大户出身,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愿意去招惹一个陌生人。 所以,也没人去做这种愚蠢的事。 林朝辞习惯性的靠边。 但以他的颜值和气度,尤其是那种坦然自若的神态,还是吸引了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少年人。 只有暴发户与没素养的人,才会从衣物上判断一个人的经济能力,真正的世家子弟或是有修养的人,只会从一个人的动作神态方面,判断出这个人是否可以结交。 在这个世界里,出身不代表一切。 没人敢轻视一位平民出身的封号斗罗。 几代人的积累,一名天才完全可以用自己远超常人的天赋追赶上来,如果追赶不上来,那只能说,这名天才的天赋还达不到撬动几代人积累的地步。 假设,有一个传了几十代的家族。 一名天才想要覆灭这个家族,他就必须要修炼到封号斗罗的境界,如果这个家族里出过封号斗罗,那他只需要成为神祇,也可以摆平一切。 力大砖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窥视者一多,总有跃跃欲试之人。 不多时,一位看上去有些像大小姐类型的少女就向林朝辞走了过来,对林朝辞行了个委婉的礼节,随后问道:“请问,同学方便认识一下吗?” 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少年少女。 不过,都是在远处观望着。 应该是一个小圈子里的朋友。 林朝辞很不习惯这些贵族,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以貌取人,尤其是对方说的还很客气,用上了“请问”这个词,他也不想伸手打这个笑脸人。 不过,在礼节方面,他懂得真不多。 要是“戴维斯”在这儿,说不定能好点。 不过,他在镜花学院里的六年中,朱竹云在闲暇之余也交过他不少,只不过都是朱家和戴家的那套礼节,考虑到戴家那套礼节是皇室专用的,现在用出来,万一被误会就不太好了,所以林朝辞只能起身,对这个少女行了了朱家男性常用的见面礼,用作等同身份下的打招呼。 随后,客气的回答道:“抱歉。” 天魂帝国与斗灵帝国的贵族子弟,见到这个礼节还有点不明所以,但不少星罗帝国的贵族子弟见到这个礼节,眼神顿时就是一亮。 少女身后的那个小圈子里,显然有人认出了这个礼节,又是一名少女走出,委婉的把现场圆了一下,随后带着刚刚出来的这名少女消失在人海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是什么? 是由人情编制的一张大网。 是由人脉关系构成的一张大网。 刚刚出来的这名少女,显然不是星罗帝国的贵族子弟,而接下来出现的,才是真正星罗帝国的贵族子弟。 只不过…… “他全都拒绝了。” 一名少女走到了星罗帝国这边相当高端的一个小圈子里,对着一名明眸皓齿的少女微微摇头。 “那就算了。” 明眸皓齿的少女点点头。 随后,慢悠悠的叹道:“朱家还是与戴家穿一条裤子的,虽说是个旁系,但他拒绝了我的邀请,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觉得朱家重女轻男,他一个男人在朱家不会有什么前途的,所以才心生怜悯。” “公主仁慈。” 刚刚回来的少女低声恭维了一句。 但是,接连拒绝了两波贵族子弟的林朝辞却从未想到,他竟然引起了另一波人的关注! “介意认识一下吗?” “我叫杨鱼儿。” 一个看上去并不是多么漂亮,衣衫的袖口处被大大咧咧的挽起,但依旧难掩那洗的发白的衣裳的少女,带着几分过头的,有点像找茬来的勇气,走到林朝辞面前,自我介绍道。 “你的出身似乎并不怎么好。” “干净,似乎是你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林朝辞缓缓摇头。 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但杨鱼儿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冷哼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 但是,在她身后,林朝辞却缓缓说道: “林朝辞。” “这是我的名字。” “希望你不要记错。” 杨鱼儿愕然回首。 随后,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 她似乎,误会了对方? 杨鱼儿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林朝辞没给杨鱼儿反应的时间。 站起身,拍了拍裤腿。 随后,注视着史莱克学院缓缓开启的大门: “开始了!” “赶紧去准备吧!” “祝愿你们都能通过这次的考核!” 第六十九章.入学考核 “此次史莱克入学考核,共有两关。” “一:东方,距此地七百公里外,有一片人为建造的魂兽森林,今晚七点钟抵达目的地的学员,视为通过第一关考核,魂兽森林外会有审核教师,抵达那里后,审核教师会按名单,给所有通关者发放进行第二关考核的必备物资。” “二:领取到物资后,需要在魂兽森林里生存两天并获取十个积分,即可视为通过第二关考核。” “详情与补充条例,共有四点。” “一:魂兽森林里的所有魂兽,最高不会超过八千年,最低不会低于三十年,每十年按一积分计算,每只魂兽身上皆有史莱克学院准备好的积分牌,并放置于每只魂兽的致命处,所有通过第一关考核的学员将自动获取一枚积分牌,获取积分时,只需将另一枚积分牌与自己手里的积分牌轻轻碰撞,即可获取积分,积分会自动录入系统,并在考核结束后,作为入学成绩。” “二:如果有学员在两天的期限里提前获取到了五百积分,即可自主决定是否继续参加考核,所有进入魂兽森林的学员,都会配置一枚信号弹,如遇生命危险,可释放信号弹获取救援,但是,这也意味着学员自动退出此次史莱克学院的考核,还望诸位考生明确此点。” “三:此次考核不禁止联手,魂兽身上的积分牌与学员手里的积分牌可通用,学员手里的积分可进行转让,但学员手里的积分不能转让给魂兽。” “四:积分决定入学成绩,入学成绩决定分配的班级,在第一次年考前,所有学员手中的积分,可在史莱克学院内的各个场所充当学分使用,包括但不限于:食堂、拟态修炼场、斗魂场、藏宝阁、制定教师单独指导等。” 一位开启了武魂真身的年轻魂圣,拿着手里的详情表念了一遍,随后催动魂力,把这份详情表往天上一扔。 紧接着,面无表情的消失在门口。 这份特殊的魂导器化作碎片,洋洋洒洒的撒了满天,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此事结束的时候,一面巨大的光幕,却突然出现在了天上。 上面正是这名魂圣刚刚念的话。 不少的少年少女面色微变。 瞥了一眼周围,随后纷纷起身离开。 这份详情表没什么可看的,抢占先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今年史莱克学院的入学考核比以往更残酷,可以转让积分,这就说明史莱克学院不禁止内斗,甚至还在孤立内斗。 假设,你杀了一只五百年的魂兽。 你的积分牌上,就会多五十分。 而我在你虚弱的时候对你出手。 这五十分,我就能轻松得到手。 如果积分的作用只是通过考核,争抢的效果能减弱不少,但积分却可以在考核结束后充当学分使用,哪怕有“第一次年考”的限制,但学分在史莱克学院里,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硬通货。 如果你有足够多的积分,你甚至能让一位封号斗罗天天对你单独指导,这是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的资源。 所以,当后面四条补充出来后,这场考核的性质就已经变了,虽说总要有学员率先猎杀魂兽才能改变大家都是零蛋的积分,但当第一笔积分出来时,可就是一场阴险诡谲的争斗了! 海神岛上。 海神阁内。 十多枚水晶球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这是查看魂兽森林内部情况的道具。 也是魂导系研究出来的一种小玩意。 由于第二场考核尚未开始,坐在海神阁里的这些中老年人,正在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着。 仙琳儿和钱多多也在场。 钱多多是捧着仙琳儿唠嗑。 而仙琳儿,则站在一位老妇人面前,听着这位老妇人提出的意见,一边点头,一边耐心的解释着。 武魂系的言少哲则站在另一边。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不修边幅的老人。 老人的腰间别了个酒葫芦。 此时,正拿着一只鸡腿啃着。 “少哲啊……” 老人含糊不清的叫道。 言少哲连忙回应:“玄老,我在。” “下次,你也多搞搞这种有趣的事嘛!” “琳儿这丫头,这一次就搞得很不错。” “咱们史莱克,收的就是怪物。” “怪物是杀出来的,又不是养出来的。” “过去有那么一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就算有小怪物,总得给这些小怪物展露头角的机会吧?” 老人迷迷糊糊的嘟囔着。 另一边的老妇人扭头,看了一眼这个迷迷糊糊的老人,眼角抽动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回过头对仙琳儿叮嘱道: “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 “受点伤可以,但最好不要死人。” “你应该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有多沉。” “我们史莱克学院在魂导器上的研究本就弱于明德堂,斗罗大陆这边对魂导器的研究也弱于日月帝国,我们在进步,人家也在进步,想要靠几十年几百年就追上人家,几乎是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所以,你也没必要把责任放到自己的身上。” 仙琳儿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见此,老妇人的愁容才好转了起来。 仙琳儿知道,如果她继续坚持,反倒会让母亲为她担忧,与其如此,还不如她在明面上答应下来,最起码能让老人安心。 可是,仙琳儿不知道的是…… 她的母亲又怎么会不了解她这个女儿的性格呢? 别看老妇人年级不小了。 实际上,只是懒得去驻颜。 封号斗罗几百年的寿命,老妇人在自己的生命长度中,已经从风华绝代的时期走过去了,但是,说一句“风韵犹存”还是毫不为过的。 这种年龄,不可能变糊涂,之所以装成松口气的样子,只是不想让仙琳儿这个女儿再为她担忧罢了。 可是…… “你这是拿自己的名誉在赌啊,孩子!”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十几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老妇人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走到桌前,拿起一枚水晶球,注入了自己的魂力。 拨动了几下后,轻咦了一声。 这么快,就有年轻人到了? 这可是七百多公里的路程啊! 出发时间…… 应该是早九点吧? 而现在的时间是…… 十点三十五。 一个多点跑到了? 第七十章.众生百态 “年龄?” “姓名?” “魂力等级?” 负责审核与发放物资的史莱克老师表情有点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有学员能来的如此快,但他还是认认真真的问道。 “十二。” “林朝辞。” “三十一级。” 林朝辞面不红气不喘。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个刚刚跑完了七百公里的人。 负责审核与发放物资的教师听见前两个回答还在找报名表,听到最后这一个回答手头的动作顿时一僵。 抬起头,用稀奇的眼光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淡定自若的少年,随后,从桌子底下拉出了一个小铁皮箱子。 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报名表。 翻了翻,从中拿出了林朝辞的那张。 “看一看,这是不是你的?” 说着,教师把报名表递了过去。 林朝辞微微皱眉。 接过来看了一眼,却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是我写的,没错。” 负责审核与发放物资的教师,嘴角顿时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积分牌,扫了一眼积分牌上的编号,然后拿起笔,在林朝辞这张报名表上写下了这串数字,随后又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了一枚不记号的信号弹,连同积分牌递给了林朝辞。 “此刻起,积分牌就是你的了。” “如果丢失积分牌,视为考核失败。” “现在十点四十,距离晚上七点钟,还有八个小时零二十分钟,你可以选择提前进入魂兽森林,也可以在八小时零二十分钟后进入魂兽森林。” “规则都清楚吧?” 教师例行公事的问道。 林朝辞点点头:“清楚。” 说着,迈步就朝魂兽森林走去。 负责审核与发放物资的教师也没出言阻拦,只不过,在例行公事完后,望着林朝辞渐渐消失在魂兽森林里的背影,对旁边另几位同样是负责审核与发放物资的同事低声感慨道: “看样子,又是一只小怪物。” “你们想和我打个赌吗?” 几位同样年轻的教师笑了起来。 其中一位心直口快:“怎么个赌法?” “压成绩。” “按一轮五名的批次来压。” “我就赌,这小子肯定是前五!” “压两百学分。” 刚给林朝辞办完手续的教师笑嘻嘻的说道。 “我赌前十。” “但我账上没多少学分了。” “谁赢了,我陪他去获取一次魂环。” 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子说道。 “十五到十,压一百。” “前十,压一百。” “前二十到十五吧,压三百。” “我压前五,一百。” 一群年轻的教师七嘴八舌的说着。 殊不知,在海神阁里,正通过水晶球查看此处的魂导系院长仙琳儿,俏脸却冷的有点吓人,面色微黑,看了一眼想笑却在强压着的言少哲以及诸位阁老,又看了一眼刻意避开她目光的钱多多,手指颤了颤,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又是半个多点过去。 第二批学员才姗姗来迟。 花了两个多点,不到三个小时。 这种成绩,放在以往绝对是第一批。 可惜有珠玉在前,米粒岂能放光华? 海神阁里,言少哲不动声色的在心底摇了摇头,按照统计的类型,拿起一旁的统计表翻到了最后的那页,也就是被划分成“疑似虚假报名信息”的统计表上,找了找林朝辞这个名字,目光陡然一凝。 “武魂:水?” 言少哲的手指微微用力。 不自觉的就把统计表捏的褶皱。 玄老凑过头,目光也是一凝。 整个人似乎都清醒了一点。 见到两人如此反常的表现,海神阁里其他的宿老也是略感疑惑,拿起这一次的入学统计表看了看,纷纷皱起了眉头。 仙琳儿也看了这份表格。 看完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钱多多。 不过,在看完后倒也没立刻拍板,只是默默的把水晶球里的画面调到了林朝辞的身上。 报名表上的信息也许是假的。 想验证,最好的方法就是重点关注。 一个好苗子,谁也不想放手。 主导本次招生的魂导系院长仙琳儿不想放手,为马小桃邪火问题焦头烂额的武魂系院长言少哲更不想放手,拥有土系兽武魂饕餮的玄老也不想放手。 无形中,气氛似乎就紧张了起来。 不过,由于林朝辞的武魂究竟是什么还没得到验证,无论是言少哲还是仙琳儿,包括迷迷糊糊的玄老以及其他几个宿老,表现的都很淡定。 而这一淡定,就淡定到了天黑。 林朝辞的运气很好。 老天爷似乎是把他在星斗大森林里欠下的运气挪到了这里,以致于他走了半天,都没碰见一个魂兽。 其他学员的运气就不是很好了。 早进去的学员,至少有了立足之地。 晚进去的学员连魂力都没恢复好,就要面对夜晚出来猎食的种种魂兽,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这一晚,知情的人知道是考核…… 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在放烟花呢! 一群内院学员加上教师在这片森林里充当救火队员,魂导系很大方,给这些学员开出了“救一人兑换一学分”的薪酬,和以往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任务相比,这点学分和白送的没两样。 报名者很多。 可是,参加考核的人更多。 就在这此起彼伏的烟花之下,林朝辞却淡定自若的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燃起了一团篝火。 这不仅引起了魂兽的注意力,也引起了不少学员的注意力,还引起了海神阁里部分宿老的注意力。 “他这是在做什么?” 言少哲捋着自己的小胡子。 不少宿老也是心有不解。 但他们很快就明白了林朝辞这是在做什么…… “大力金刚熊?” “哎呦,不错哦!” “就是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蜂蜜。” 林朝辞望着从树林里走出的那道巨大的黑影,意有所指的舔了舔唇角,以一个极具爆发力的姿势抬手横扫,在这只两千年大力金刚熊身旁的地面上,顿时就突起了数十道岩枪。 大力金刚熊从没遇见过这种攻击。 疏于防备之下,被直接捅了个对穿。 吃痛下,大力金刚熊怒吼着震断了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岩枪,毛发上浮现出一层明亮的金光。 只不过…… “内外合一,方为正道。” “两千年的小熊,你尽力了。” 这一次,林朝辞没再用岩枪。 只是往自己的方向做了一个“扯回”的动作。 这只两千年的大力金刚熊浑身一震。 拼命踏前一步。 随后,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轰然倒下。 一缕缕黑色的粉末从这只大力金刚熊的伤口处涌出,朝林朝辞飞来,如同散沙一样汇聚到林朝辞的手掌里,最后,凝聚成了一柄黑色的小刀。 与此同时。 海神阁内,落针可闻。 已濒临大限的穆恩缓缓睁眼。 沧桑的眸子里,似乎在一瞬间就闪过了对故人的怀念,对岁月的感慨,对往事的追忆。 “夕水……” 他无声的在心底吐出了这个名字。 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位武魂为血魂魔傀的故友。 随后,从怀念中脱离了出来。 看了一眼水晶球里正在烤熊掌吃的林朝辞,许久未动的心似乎也欢快了几分,轻咳一声,在鸦雀无声的海神阁中,缓缓开口说道: “持邪斩邪,亦为正。” “更何况,这孩子的武魂还是土。” “从土里提炼点金属,这很正常。” 玄老和其余几位宿老纷纷点头。 这话什么意思,一听就能明白。 不过,林朝辞也确实不是邪魂师,虽说解决魂兽的方式诡异了点,但他的武魂还是很平和的。 操控金属嘛! 控制血液里的铁分子不是挺正常的嘛! 他们都是一群封号斗罗…… 应该冷静点…… 所以…… 仙琳儿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言少哲默默的放下了水晶球。 玄老默默的啃了口鸡腿,若无其事。 第七十一章.魂师与魂师的差距 “杨姐,救命啊!” 夜幕之下。 在一只三千年疾风狼为狼王,六十余只百年疾风狼构成的狼群中,几个人类,渺小的如同一只只蝼蚁。 狼的单体战斗力不强。 别看这是一只三千年的疾风狼,如果对上之前出现的两千年的大力金刚熊,照样是被拍扁的下场。 但狼的群体战斗力相当强悍。 是魂兽里罕见会协同作战的种族。 在悍不畏死的狼群冲击下,这只五人构成的魂师小队,被凶猛的狼群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些魂师聚在一起都打不过。 被冲散之后,就更打不过了。 不过,这几名魂师不捏信号弹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都是平民家庭里的孩子。 家中不止有他们一人。 还有弟弟妹妹,或是哥哥姐姐。 虽说万年之后物价膨胀,但十枚金魂币的报名费用也不是平民家庭里想拿就能拿出来的,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好不容易在十二岁的年级达到了十五级以上,如果现在捏爆信号弹,他们心有不甘,害怕自己后半生再想起此事时都会后悔。 穷人家的孩子早立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富人的孩子而言,他们少年时看不上眼的玩具,青年时看不上眼的工作,中年时看不上眼的房产,老年时看不上眼的休闲运动,都是无数平民的孩子拼了命,也许还都是争取不到的。 与其让自己的后半生都为之后悔…… 这些早立事的孩子,宁愿拿命去赌! 而他们的底气,就在这位“杨姐”身上! 而这位“杨姐”,就是之前和林朝辞搭过话的杨鱼儿。 十二岁的她,魂力等级已经达到了二十一级。 是平民魂师中少有的几位天才。 几位关注到这里的海神阁宿老也是在心底暗自点头。 虽说杨鱼儿的武魂并不出色,只是一只很普通的闪电鼠,但杨鱼儿二十一级的魂力与两个百年魂环,就算是放到万年前,也能加入史莱克学院。 不过,每年总会有几个平民天才。 比如说,如今三年级的江楠楠。 这是根正苗红的平民。 像唐雅那种不能算,人家唐门只是落魄了,跟不上时代了,和没有玄天功的平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杨鱼儿此刻也是心力憔悴。 魂力等级二十一级的她,应付这只三千年的疾风狼已是费劲了心思,又有什么能力冲入狼群里,救出这些同样是出身于平民家庭的朋友呢? “我暂时无法脱身!” “有危险就释放信号弹!” “救援人员赶到也是需要时间的!” 杨鱼儿忙里偷闲的分出点心神。 随后,对这四名少年少女大喊道。 代价则是,她的肩膀被疾风狼划破。 伤口不深,但却是雪上添霜。 这四名少年少女早就看清了局势,但他们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听见杨鱼儿的这番提醒,只是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声,却死活不放手里的信号弹。 见此,杨鱼儿愈发心焦。 胡列娜当初也心焦过。 但杨鱼儿可不像胡列娜一样,经历过死亡之谷的历练,只获取过两次魂环的她,战斗经验少的可怜,只是一着急,操作就有点变形,原本还算密不透风的守势顿时出现了一个个破绽,被这只三千年的疾风狼蓄力吐出一团青色的光波,直接轰飞了出去,一头撞到了树干上。 杨鱼儿似乎听到了“咚”的一声。 随后,眼冒金花,天旋地转。 不过,她还是及时发动了自己的第二魂技,即便她的第二魂技,今天只剩下了一次使用次数…… “雷光盾!” 一面雷光盾牌出现在杨鱼儿身前。 杨鱼儿一把抓住盾牌。 然后,身子蜷缩,躲在了后面。 下一秒,雷光盾牌上就传来了巨大的冲击力,尽管杨鱼儿在拼尽全力的挡着,但本就意识模糊的她,刚被击飞,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多少,又怎能挡住三千年的疾风狼拼尽全力的冲击呢? 雷光盾牌倒是没碎。 但杨鱼儿却再度被震飞了起来。 好似一块破布,砸到了远处的地上。 啪叽一声,听着都疼。 不过,雷光盾牌还是卸去了一部分冲击力,尽管杨鱼儿此刻很疼,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地方是不疼的,但终究还是没死,留下了一条命。 可是…… 这条命,似乎也留不长了…… 三千年的疾风狼不慌不忙的走上前。 动作优雅,但却让杨鱼儿绝望。 杨鱼儿摸到了腰间的信号弹。 但是,却没立刻拉响。 狼群里,四名苦苦挣扎的少年少女也是满眼的绝望,隔空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名少女咬了咬牙:“我来拉!” 想法很好。 拉响信号弹后,救援人员不可能无视掉这些疾风狼救援。 就算是无视,这些听不懂人话的百年疾风狼也不会放过救援人员。 能不能打得过是一码事。 动不动手又是一码事。 只要这些疾风狼动手…… 救援人员就一定会出手解决! 舍弃一个,总比大家全淘汰强! 只是说…… “如果你们舍得把这些积分让给我,我觉得你们就没必要拉响信号弹,淘汰任何人都是亏的,更何况,救援人员完全可以在不惊动这些疾风狼的基础上救出你一个人,其他的人还是会死的。” 不知何时,身穿白色风衣的少年已经站到了杨鱼儿身前,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只被掐住了下颚,口水直流的三千年疾风狼,正是先前扑向杨鱼儿的那只,此刻,被那只毫不留情的手掐的直翻白眼。 可是,这名少年却好似没看见他手里掐的究竟是一只什么玩意,甚至还淡定的补充道: “史莱克是不会让你们钻空子的。” “而我,是个不喜欢抢别人猎物的人。” “所以,我跟你们说了这些。” “而在现在,你们想好了吗?” 声音入耳。 杨鱼儿似乎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连连点头,同时,连忙说道: “我记得你,你是叫林朝辞没错吧?” “这些猎物都给你!” “只要你能把他们几个救出来,我们手上的这点积分送给你都行,虽然不多,但我们五个人加起来也能有一百积分!” 林朝辞淡淡一笑。 抬起另一只手,从这只三千年的疾风狼身上扣下一块积分牌,拿到杨鱼儿的眼前晃了晃: “我很高兴,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但我很不高兴,你说你们给我积分。” “不过,眼下你们的危机还在。” “我也就不在这里多废话了……” 说着,林朝辞反手一扔。 也没看那只砸入林中的疾风狼。 三枚经过天梦冰蚕伪装的魂环升起。 一道伪装成魂技的法术瞬间发动。 “大地军势——秦、蔽日箭阵!” 林朝辞淡定的抬起手,向前一压。 那种指点山海的气势,蓦然爆发。 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的土刺,从他脚下前方的地面上涌起,初见时,只是一片细细的小土刺,但随着继续向前涌动,这片土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坚固着,甚至是锋利着。 黑压压的一片,向前戳去。 狼嚎鬼叫声中,只留下了一片鲜血与碎肉。 以及…… 被血水浇了一身…… 站在原地,傻傻的四名少年少女…… 第七十二章.筹谋反击 “十……” “十五……” “二十……” 火堆旁,林朝辞一边数着积分牌,一边按照种类往地上扔着,以百分和十分为界限划分所有积分牌,渐渐的,地上就多出了三个小包包。 一个是不足十分的。 一个是十分到一百分的。 还有一个是百分以上的。 在他身前的火堆上,换了一只新熊掌。 在他的左手侧,还有另一个小火堆。 在这个小火堆上,架着一口陶锅,陶锅里翻腾着沸水,仔细看,是在煮着是一锅肉汤。 大火堆是林朝辞的。 小火堆是杨鱼儿五人的。 经历了刚刚的死里逃生,杨鱼儿五人已是惊弓之鸟,尤其是被血沫糊脸的四人,至今为止都没缓过来。 杨鱼儿为了安全,征求了一下林朝辞的意见,然后就在林朝辞的火堆旁又搭起了一个小火堆。 杨鱼儿这么做,有两点原因。 第一点,就是为了安全。 第二点,就是照顾自己的四个朋友。 喝点热汤,暖意涌上,之前崩掉的心态也能好转几分,要不然,继续走下去再遇到什么魂兽,纯属是被宰的份儿! 在安顿好四个朋友后,杨鱼儿也亲身走到了林朝辞身旁,和林朝辞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而后坐下,看着林朝辞脚下的三小堆积分牌,心惊不已。 “有事?” 林朝辞依旧在划分着积分牌。 却似乎知道了杨鱼儿的心思。 这突然的一问,把杨鱼儿吓了一跳。 不过,平民家庭里的孩子就是皮实。 主要是不皮实一点,会被同龄人欺负。 贵族家庭里的孩子就算是讨厌谁,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而平民家庭里的孩子讨厌谁,大概率会一拳打上去。 民风彪悍,想不皮实都不行。 皮实带来的另一个优点就是脸皮厚,求人的时候,他们往往能比贵族家庭里的孩子更轻松的放下脸面。 “没事。” “只是想谢谢你。” 杨鱼儿把目光放在火堆上,刻意避开了林朝辞那张对少女杀伤力不小的脸,但语气却是不由自主的温柔了下来:“你和那些贵族不一样,我对之前在史莱克学院校门口处的失礼表示抱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说说,哪里不一样?” 林朝辞莫名其妙的跺了跺脚。 随后,拨弄了一下熊掌。 杨鱼儿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捋了一下刘海,笑着说道: “那些贵族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而且,一个个的心思都不好。” “就像这一次考核,那些贵族魂师都有各自的小圈子,他们可以联手掠夺我们这些平民魂师手里的积分牌,而我们平民魂师却因为互不相识,只能是默默忍受,或是狼狈逃窜。” “我和我的朋友倒是很幸运。”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今夜升空的信号弹有多少不是因为遇到了魂兽,而是因为遇到了人,才发射出来的。” 看着夜空,杨鱼儿自嘲一笑: “我们这些人……” “真的是一盘散沙啊……” 但她却没想到,林朝辞竟接过了话。 “散沙亦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自然环境之一。” 林朝辞摇摇头,放下了手中划分积分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杨鱼儿眸子中的不解之意,蓦然笑了起来: “不理解?” “没关系。” “现在我很有时间,就聊一聊散沙。” “单纯的散沙不算什么,真正决定散沙威力的点有两个:散沙的总量,散沙流动的方式与速度。” “如果散沙的总量足够多,哪怕它们做不到像刀剑长矛那样劈砍撩刺,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刀剑长矛也一样伤不到散沙的总体。” “在满足第一点的基础上,散沙流动的方式与速度决定了散沙的威力,就像沙漠中的沙尘暴一样,形成流沙的散沙,既可以做到吞人不吐骨头,也能做到聚散无常,无法被人预料。” 杨鱼儿眸子一亮:“也就是说,像我们这种平民魂师能不被那些贵族魂师掠夺,也能有自保之力?” 林朝辞低下头,翻动着积分牌。 随后,竟笑着反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 “只是说……” “你为什么不考虑反击呢?” “考虑掠夺那些贵族魂师的积分牌?” 杨鱼儿惊讶的看着林朝辞。 看着这位明显是贵族魂师的少年。 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究竟是哪边的啊?” 林朝辞没想到杨鱼儿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手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是不由得失笑了一声:“我是我自己这边的人,不是哪边的。” “也就是说……” “你是一名独行侠?” 杨鱼儿歪歪头,用了“独行侠”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林朝辞点点头:“算是吧!” “那太好了!” 杨鱼儿兴奋的一拍手掌。 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关于你刚刚所讲的流沙那一套,我既好像听懂了却好像也没听懂,不过,还是感觉很厉害,而且我总觉得,跟着你干会有一个好结果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着我们这些平民魂师,做我们的老大?” “当老大可以。” 林朝辞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但我并不认为其他的平民魂师愿意认我做老大,我一个人出去宣传,太累不说,也没有几个傻子会信,吃力不讨好,我为什么要当这个老大呢?” “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只有你能让更多和我一样的平民魂师通过这关考核,而不是辛辛苦苦猎杀魂兽后,被那些组团而来的贵族魂师抢走积分!” 杨鱼儿目光炯炯的看着林朝辞。 在火光的倒映下,眸子中的火苗似乎也多了几分欢快,多了几分生动,多了几分炽烈而灿烂却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空气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秒钟后,林朝辞突然开口:“你的武魂是什么?” “闪电鼠。” 杨鱼儿坦荡的报出这个私密答案。 空气似乎又是安静了下来。 林朝辞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又好像是理解了什么。 十多秒钟过后,才再度开口: “我答应你了!” “我会出手,带你们反击!” “愿意信我林朝辞的平民魂师,就喊我一声老大,不愿意信我林朝辞的平民魂师,我也不强求。” “在这次考核中,我希望,所有信我的平民魂师都能遵守以上这两条规则,也就是愿意加入的加入,不愿意加入的不强求,仅此而已。” 林朝辞扔下手里的积分牌,缓缓起身。 杨鱼儿激动握住林朝辞的手,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老大,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广撒网,垒声名。” 林朝辞抬手一抓。 不远处,一只死去多时的赤焰虎就被岩枪戳着送了过来,正是刚刚林朝辞跺脚杀死的那一只。 随后,林朝辞淡定的补充道: “今夜,是他们掠夺我们的一夜。” “你们在救下被他们掠夺过或正在掠夺的平民魂师后,告诉这些平民魂师我要组建平民魂师联盟的消息,不要强迫这些平民魂师加入,但是,烦请他们在遇到其他平民魂师时,多说上一嘴,就算是转告了。” “如此,我相信……” “明夜,就是我们掠夺他们的一夜!” 第七十三章.来自孙子兵法的降维打击 “小家伙的心倒是很大。” 海神阁里。 宋老失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了一句。 她承认这个小家伙的号召力很强。 她也承认这个小家伙的想法很有趣。 可是,如果真按照这个小家伙的想法继续,只有想法与号召力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强的实力和足够优秀的指挥才能。 为什么很多封号斗罗不是联军统帅? 甚至都没在各个帝国的军队里挂名? 就是因为很多封号斗罗没有指挥才能! 用千军万马抵挡住一人成军甚至是一人敌国的封号斗罗,哪怕只是片刻抵挡,对所有非封号斗罗的统帅而言,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他们需要的是指挥才能。 是极强的指挥天赋。 而这些东西,是无法学习的。 这也是宋老不看好林朝辞的原因。 不过,现任海神阁阁主穆恩,看到的却是另一点:林朝辞并不是嗜杀,也并不是冷血,他只是面冷心热,但他愿意为弱者讨回公道。 这些,其实就足够了。 邪魂师,究竟是什么? 说白了,只是一群放纵自己的人。 如果邪魂师能扼制邪念,就算武魂是邪武魂,却依旧能像他之前所言一样,持邪斩邪,方为正道。 可是…… 穆恩只看到了林朝辞的优点,他并不知道那只是林朝辞展现给他们,他们也想要看到的优点…… 组建罗网,培养忍者,并将其当成工具的林朝辞,若是“正邪”二字就能评判的,岂不是个笑话? 不过…… “要说一点触动没有,也是假话。” 行走在夜晚的魂兽森林里。 林朝辞似乎又回想起了杨鱼儿眼中的火光。 如果换个世界,此女的成就怕是不可估量。 可惜,这里是斗罗大陆。 还是绝世唐门时期的斗罗大陆。 想“天下大同”? 还是洗洗睡吧! “诛神……” “似乎更有理由了……” 林朝辞的身形隐入黑暗中。 似乎象征着黄昏时代的到来。 一夜很快过去。 烟花还有,但只是零星的几枚。 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魂师,那就必须要做好死亡的准备,救援人员不是万能的,林朝辞在魂兽森林里游荡了一万,已经看见过不少热乎乎的尸体被魂兽分食,而迟迟赶到的救援人员只能替这些人收尸,甚至连尸骨都收不全。 一路走来,林朝辞又回到了火堆前。 火堆已然熄灭。 就像这些垂头丧气的少年少女一样。 充满了燃烧殆尽的破败气息。 “一百三十七人。” “算上我们五个,一共一百四十二人。” 杨鱼儿主动上前对林朝辞汇报道。 林朝辞点点头。 看着这些残兵败将,思绪万千。 随后,抬手在空中一划,地上顿时出现了四条笔直的直线,这些直线相互交叉,一个长方形顿时出现。 再然后,手掌突然向上抬起。 就像是托着什么东西一样。 早就被划出形状的地面也随之升起,仅仅是短短的几秒钟过后,一个约有半人高的石头台子,就出现在了场地中间。 如此响动,引起了不少平民魂师的注意力,嘈杂声渐起,但是当那名背负着三枚魂环的少年缓步登台后,一切似乎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士气迅速攀升。 虽然没达到林朝辞理想中的地步,但和刚刚的残兵败将一对比,士气的攀升还是很明显的。 一个拥有超凡者的世界,有缺点,但也有优点。 缺点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优点则是很容易拉拢人手。 没有人是傻子,大家都知道跟着谁干正确,一个绝世武将在战场上只能杀敌,但一个可以一人敌国的超凡者,却能给所有追随他的人带来安全。 这里的平民魂师,魂力等级普遍在二十级以下,二十级以上的,除了杨鱼儿,还有另外三个。 不过,也都是二十三级以下。 两个二十二级的。 一个二十一级的。 而参加考核的贵族魂师,魂力等级普遍都在二十级以上,二十五级以下,只有超过了二十五级,才算是所有贵族魂师中的领军人物。 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药材。 别说是药膳了,吃饭都不一定能吃饱。 底子本就差。 营养还跟不上。 又没有小圈子。 贵族魂师不围剿你们,难不成是眼瞎? 可是,当三个魂环上下浮动之时,就算是贵族魂师凶残掠夺积分的形象,也会不由自主的破碎。 “你们好。” “我叫林朝辞。” “如你们所见,是一名魂尊。” “应邀,在此组建平民魂师联盟。” “我自荐为盟主,谁有意见?” 淡定的语气如一场暴风,席卷了在场所有平民魂师的心灵,那道站在台上淡定自若的身影,也被在场的所有平民魂师,牢记于心! “我等没有意见!!!” 不知是谁,率先在人群里呐喊道。 紧接着,呼声越来越高。 惊起了附近林中的鸟雀。 惊的不少魂兽纷纷抬头。 林朝辞抬手轻压,现场顿时安静。 没有人觉得他们如此配合有什么不对。 就连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 在海神阁里…… 气氛却是异常的安静…… “天生的领袖。” 言少哲轻轻的点评道。 眼中仿佛有光芒闪烁。 玄老在一旁默默点头。 这种一呼百应的气势,确实是天生的领袖。 哪怕是当年如日中天的穆恩…… 还有龙逍遥与叶夕水与其相互争辉! 若是算算这个小家伙的双生武魂…… 还是双生元素武魂…… 以及现在三十一级的魂力等级…… “莫非,未来有望那个境界?” 武魂系副院长蔡媚儿低声嘟囔道。 但在座的诸位又有哪个不是封号斗罗? 耳聪目明,听的很清楚。 一众宿老不禁把目光放在了坐在摇椅上的穆恩身上,似乎是想听听这位曾经引起神界关注的极限斗罗,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穆恩却没表态。 似乎是没看见其他人的目光。 抬起头,语气轻缓:“继续往下看吧!” 一众宿老默默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谈不上失望,但也谈不上满意。 那就只能继续往下看了…… 而在现如今的魂兽森林里…… 林朝辞已经将队伍划分完毕。 “其疾如风。” “其徐如林。” “侵略如火。” “不动如山。” “难知如阴。” “动若雷霆。” “风林火山阴雷,六部。” “各司其职。” “林、阴二部先动。” “林部为查,尽力查明敌人的动向。” “阴部为饵,诱敌深入。” “山为防御,随时拦断敌人的支援。” “火为强攻,正面攻坚。” “雷、风二部策应,风部主支援,雷部主袭扰。” 看着面前这六只人数不一的队伍,林朝辞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目视远方:“先引进来一只贵族魂师小队练练手,然后继续招收那些愿意加入我们的平民魂师,我不相信报名时那片一眼扫过去最起码大几万的平民魂师就只剩下如今这点了!” 第七十四章.艺术般的指挥 “这几个平民似乎不太一样。” 森林中。 两只小队正在追逐逃亡着。 前面的在逃亡,后面的在追逐。 其中,在后面的魂师小队中,一位衣着相对简谱了些许的少年突然开口,同时指了一下那些正在逃亡的平民魂师背影,自言自语的分析道: “他们知道我们要什么。” “我们也知道他们要什么。” “积分是个抢手货,可是,换做我是他们的队长,我绝不会带着他们逃亡,哪怕是殊死一搏,都比跑到了最后魂力耗尽,任人宰割的地步强。” “而且,他们和我们的魂力等级,差距很大,在同等环境下,坚持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 说着,这名少年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神一慌,突然止步,随后对几位皱着眉头的朋友劝道:“不要追了,我总感觉这像是一个圈套!” “圈套?” 一名少女停下脚步。 觑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朋友。 随后,不屑的反问道:“你是觉得,这群要武魂没武魂,要魂力等级没魂力等级的平民魂师,有能力埋伏我们?” 此言一出,掀起一片哄笑声。 “别说他们只有五个人。” “就算他们有十个二十个,在我们面前也只有狼狈逃窜的份,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第二魂环,而他们平均比我们少了一个魂环,哪怕不算魂力等级上的差距,我们也没必要怕他们吧?” 小队里的另一位少年肆意讥讽着。 说着,还抬手一指:“那些平民都快跑没影了,时间紧迫,你到底追不追,给我们一个痛快话?” 谁也没意识到,包围圈已然展开。 听见所有朋友都这么说,原本提议不追的少年,心思也动摇了起来。 在某些时候,真理确实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但是,不合群的人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人,或只有两人,还有可能,但只要有第三个人和第三个人以上,“排挤”这两个字就会出现,并衍生出“孤立”这个词。 少年不想被孤立。 而且,都是年轻人。 谁也不愿意拖后腿。 想了想,尴尬的一拍手: “被那群平民吓到了!” “追!” “我们走!” 说着,少年就准备起步。 可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笑声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走?” “往哪儿走?” 笑声的主人幽幽的问道。 与此同时,四十多个少年少女,纷纷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从树林中走出,不怀好意的看着这队贵族魂师! 几个贵族的少年少女面色大变! 虽说他们之前说着自己很强,联手更是能打十个二十个平民魂师,但他们还达不到免受魂技伤害的地步,蚁多咬死象,四十多个平民魂师,一人放一个魂技,都能给他们来一次火力覆盖! 队伍中间,一名少女缓缓抬手。 其他几个少年少女顿时心领神会。 保持着步伐,缓缓向后退去。 打不过,就只能跑了。 脸面是什么东西? 如果他们被抢走了积分,连史莱克学院的大门都没进去,先不说回去后父母会怎么教训他们,那时,他们的脸面才算是彻底丢光了! 在贵族圈子里都抬不起头的那种! 思衡利弊下,就准备撤退。 只是…… “未虑胜先虑败。” “连退路都不看就横冲直撞,如果不是仗着平民魂师一盘散沙,而你们的魂力等级又略高一筹,以你们的战术素养,早就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化作一具枯骨了!” 这位从未露面的指挥者如此点评道。 随后,语气骤冷,下令道:“火部全体都有,远程输出,我到要看看,他们这些穿鞋的到底怕不怕我们这些光脚的,敢不敢和我们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明白!!!” 回答声震聋欲耳。 让这几名贵族少年少女心生怯意。 与其同时,数不胜数的攻击冉冉升起。 以铺天盖地之势,朝他们砸来。 “防御啊!” “谁是防御系的?” “不是防御系却有防御系魂技也行!”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小队里其他的贵族少年少女也都反应了过来,但他们左顾右盼也没找到谁有防御系魂技,一时间,只能绝望的看着这片铺天盖地的弹幕朝他们砸来。 “拿我们的魂技先顶上去!” “别让这些魂技落下来!” 刚刚提议过不追的少年灵机一动。 随后,第一第二魂环先后两起。 此言一出,也瞬间提醒了这只魂师小队里的其他成员,生死危机下,这几个贵族的少年少女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释放出了各自的魂技。 空对地。 地对空。 一轮火力覆盖下来…… 贵族魂师这边,竟无一人身负重伤。 可是…… “第二轮准备!” 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 五颜六色的光辉再度出现。 有火焰,有寒冰,有雷电,有岩石。 见此一幕,这几名贵族的少年少女脸都青了,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异口同声的喊道: “投降!” “我们投降!” 可是,这些光辉还在闪烁。 意味着各种魂技还在蓄力中。 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在这几名贵族少年少女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但他们这时也来不及破口大骂,只能是拿出信号弹,然后毫不犹豫的往天上一扔。 “别动手!” “我们把积分送给你们!” “我们自愿退出,都别动手了!” 其中一个贵族少女泪眼汪汪。 所有的平民魂师,却都面色复杂的看着那几枚升天的信号弹,只不过,手头的魂技依旧在蓄力中,让这几名贵族的少年少女看的一阵害怕。 “把积分录到这上面。” 一枚积分牌横空飞来。 “咚”的一声,戳进了树干。 这几名贵族的少年少女连忙冲上去,把这枚积分牌取了下来,然后拿出各自的积分牌,将积分转了过去。 转完后,乖乖的站在原地。 “你们,怕不怕死?” 好似魔鬼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多了几分戏谑。 几名贵族的少年少女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参差不齐的说道:“怕。” 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死在这里,说是被魂兽拍死的都有理! 反正史莱克又不可能让家属进来检查! 死了就真是白死了! 空气似乎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平民魂师激动的表情,在此刻,都被凸显的那样畅快淋漓! 原来,他们也会怕! 原来,他们也是人! 原来,他们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不少平民魂师都情不自禁的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胸中的那股酸涩,突然爆发了出来。 “停手。” 那位从未露面的人如此说道。 一片片光辉顿时消失。 几个贵族的少年少女长出一口气。 随后,脑袋一疼,眼前就是一黑。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串身影整整齐齐的倒下。 林朝辞缓缓捏起那枚积分牌。 举到太阳底下。 举到所有平民魂师的视线中。 语气依旧是那样的淡定:“现在,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 “愿意!!!” 好似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涌起。 站在阳光下,少年的身影恍若天神。 第七十五章.考核结束 一场战争,通常会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战略。 第二个部分是战术。 战略决定战争的宏观走向,即便战术再精湛,面对百倍千倍的敌人,也终究只有被围攻致死这一条路可走。 战术决定战争的细微变化,即便战略考虑的再周到,达不到战术目的,终究会影响到战略布局,全盘皆输。 战术方面,林朝辞选择风林火山阴雷。 战略方面,林朝辞选择合纵连横之术。 连横,即为铜墙铁壁。 合纵,即为攻其一点。 只论实力,平民魂师不如贵族魂师。 经过了万年的发展,贵族也衍生出了许多的旁支,这些旁支再度衍生,子嗣的数量虽比平民魂师少,但在庞大的基数面前,少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少。 如果让这些贵族魂师聚到一起…… 哪怕没有指挥者,也会带来麻烦。 如果有了指挥者,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林朝辞先是划分了区域,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区域肃清了所有的贵族魂师,然后从这个区域里挑了一部分愿意跟上来的平民魂师,继续玩滚雪球战术。 当雪球越滚越大,平民魂师联盟的人手可以玩人海战术时,就可以支撑林朝辞玩一些大动作了。 比如说:封锁消息,打时间差! 贵族里也不全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如此大的动作,这些贵族子弟也提前察觉到了,虽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但毫无疑问,已经有一个庞然大物成型了,并在猎杀所有分量较轻的魂师小队以及散人魂师。 居安思危。 在贵族魂师中,也有人发起了号召。 可是,很多地方已经被林朝辞派人封锁了,贵族魂师这边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一时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对这个未知势力开战。 而且,和团结的平民魂师不同,在贵族魂师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儿,那是层出不穷的,虽说大家都是在报团取暖,但像统领所有贵族魂师,甚至可以合情合理的要求成员上交积分的领队一职,还是让这些认为“信义”是廉价物的贵族子弟,把各自的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 可以说,他们完全忘记了大敌当前的这件事。 所以,即便贵族魂师联盟也成立了,但却在私下里分成了三派,分别把守着三个区域。 这三个区域是挨着的。 算是贵族魂师联盟的大本营。 其中,星罗一派的实力最强。 天魂与斗灵两派,各居左右。 林朝辞进入森林的第一晚,也就是考核的第一天,平民魂师被贵族魂师大肆掠夺积分,而在第二天,林朝辞只用了一白天的时间,就收集到了几乎所有平民魂师与大部分散人魂师的支持,于第二天傍晚,发起了第一次总攻,将大部分贵族魂师一举压迫到了这三个区域里。 狗急跳墙。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所以,林朝辞没继续进攻。 而是在第三天黎明,清理了一下之前在进攻时留下的漏网之鱼。 也就是那些还在己方地盘上流窜的贵族魂师。 他很清楚,他现在拿的就是曹操平河北的剧本,只要他不着急,那三个区域里的各方势力肯定会把重心放在内斗上,即便有聪明人看明白了他的这步棋,在大部分贵族魂师被利益冲昏头脑的节骨眼上,这部分聪明人也只能是早做打算。 毕竟…… 他们缺少一个有实力也有魄力的领队! 他们有三只龙头,却只有一具龙身! 具体该听谁的指挥,完全没有理念! 所以,在知道第三天到来,平民魂师联盟开始清理己方区域内的魂师魂兽后,贵族魂师联盟里的大部分少年少女,都认为这是平民魂师联盟开始为获取积分和结算成绩做的准备。 如此一来,人心松散。 不少贵族魂师甚至都偷跑出去。 为的就是获取到一些积分。 毕竟上层的贵族魂师压榨的太狠了。 对此,林朝辞早有预料。 他刻意命令,前面几个区域里的平民魂师收敛一半以上的力量,不用做出太松散的假象,按照这部分人力正常布防即可。 半真半假,才是最能骗人的。 而这收敛起来的一半人力,则被林朝辞直接调回了后线,短暂的整编后,组成了一柄尖刀。 第三天深夜,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杨鱼儿,带着伪装和两个不明显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前线。 在她身后,是两千平民魂师。 这是平民魂师联盟里的精锐。 只不过,也只是相对的精锐。 “想退出去?” “想的美哦!” 杨鱼儿不怀好意的一笑。 很抱歉! 魂兽的积分,他们要了! 贵族魂师的积分,他们也要了! 贵族魂师联盟的积分,他们更要了! 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对时。” 杨鱼儿看了一眼怀表:“十点五十。” “十点五十。” “十点五十。” 另外两个少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杨鱼儿微微点头:“很好,你带五百人于十点五十五率先攻击天魂阵营,你带五百人于十点五十六攻击斗灵阵营,我在十一点整发起对星罗阵营的总攻,此次突击以逼迫敌人外逃为主,在老大早就布置好并亲自坐镇的铜墙铁壁前,我们的敌人将进退两难,成为瓮中之鳖!” “明白!” 两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后,各带五百人,分兵离去。 “五……” “四……” “三……” “二……” “一!” 坐在树上,林朝辞看着月亮,念着倒计时,在他念到“一”时,在贵族魂师联盟天魂阵营的交界处,厮杀声蓦然响起,并迅速向周围传开。 而在海神阁里。 一众宿老却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 言少哲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也不知道这一次过后,还有多少贵族魂师能保留住积分,又有多少贵族魂师,即便手里有积分也比不上那些平民魂师。” 宋老缓缓摇头:“反正,星罗帝国的那些小家伙肯定是无了,他们摊上了一个很聪明的小丫头,可惜,林朝辞这个小家伙玩的就是阳谋。” “是啊……” “你不救,就是独木难支……” “你救了,就是羊入虎口……” 钱多多放下水晶球:“林朝辞这个小家伙就是玩人海战术,要说破解也不难,但以这些小家伙的实力,基本做不到。” “最重要的事……” “这个小家伙还玩了一手进退两难……” 仙琳儿的眼中满是惊喜:“就说这些贵族魂师吧,一但被冲散,他们进,面对的就是小家伙亲自坐镇的防线,他们退,就是失去了指挥者的混乱局面,要我说,这些小家伙就不该内斗,内斗到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对手?” “可是,如此一来,成绩怎么排?” 言少哲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仙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看不起内斗归看不起。 这些贵族魂师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可是,这些贵族魂师的积分又很少。 但就在仙琳儿纠结之时,坐在首位上的穆恩却突然开口了: “如实录取。” “史莱克的规矩不能破。” “千百年后,这些人只会作为背景,铭刻在这个小家伙的履历中,就像是万年前的海神大人一样,武魂殿作为背景,也融入到了海神大人的生平里。” “不过,和以上这些问题相比,我认为在座的诸位,因此应该注意到一个问题:内斗对史莱克整体实力的损耗,究竟会有多么的严重?” 穆恩罕见的说了这么多话。 说罢,咳嗽了两声,无声离开。 只留下恍惚的仙琳儿、言少哲和一众面带感慨的宿老,坐在海神阁里,细细品味着话里的意思。 第七十六章.史无前例的入学成绩 第四天。 黎明。 魂兽森林中,狼烟四起。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废墟。 但厮杀声却渐渐的消失了。 坑坑洼洼的泥土上,火焰留下的焦黑痕迹,冰霜留下的白色冰晶颗粒,截面光滑的碎石,还有各种刀痕爪痕,密密麻麻的填满了目光所及之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干涸下来的紫黑色鲜血,不规则的撒在了已燃烧或已倒塌的树干上,但更多的,还是撒在了这片已看不出模样的泥土上。 那位星罗帝国许家的公主能力尚可。 不顾前嫌,还派人去支援了。 或许她早有预料。 猜到了林朝辞将会在所有人最松懈的时候发起攻击。 但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手里的积分牌,在所有贵族魂师中,是第一档次的! 在收网行动中,就算放跑了谁,都不可能放跑了她,如果放跑了她,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执行任务的所有人,全特么是一群废物! 杨鱼儿不是废物。 她带领的突击队也不是废物。 所以,一战之下,贵族魂师联盟里几乎所有的上层贵族全被抓获,下层死伤者已是不计其数,虽说尚有漏网之鱼,却已难成什么大气候了。 林朝辞没派人继续清剿。 第四天已经到了。 规矩就是规矩,现在的他没有改变规矩的能力,所以,他必需遵守这个规矩,也就是“考核时间为三天”的时间限制。 况且,大鱼也都被抓完了! 剩下的小虾米,也不值得他再费心思!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谦让”的人,他崇尚的是“公平”二字,所以,他拿走了这次清剿总收获七万多积分的一半,抹了点零,最终总积分三万五。 杨鱼儿拿了剩下的五分之一。 也就是七千。 其余五部的领队拿了剩下的一半。 也就是一万五。 平分到每个人手里,约有三千。 再往下,就是按功发放。 这还没算战利品,也没算额外收入。 如果有人抓住一名贵族魂师,抓捕者是可以直接把这名贵族魂师身上的积分收入囊中的,之前提到的七万积分,只是这次围剿贵族魂师联盟的总收入,而不是平民魂师联盟所有人的总积分。 任何时代,培养一批死忠者都很难。 这要求培养者具备极高的人格魅力。 这才会有人愿意以死追随。 可是,在一个超凡世界里,想培养出一批死忠,对林朝辞而言,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站在重新升起的石台上,林朝辞满意的看着从自己身前齐步走过的各个方阵,等到所有方阵走完,迎着那些炽烈的目光,横竖数了数,用乘法简单计算了一下,得到了一个令他吃惊不已的数字:足足四千四百二十七人!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几乎是史莱克学院一年的新生总量! 由于日月大陆和斗罗大陆在千年以前发生了碰撞,并引发了一场波澜壮阔连绵多年的战争,这些年也一直发生着小摩擦,作为斗罗大陆魂师领域最高端的学院,史莱克学院的学生数量自然也是飞速增长着,具不完全统计,在这几十年里,史莱克学院平均每一年,都要招收四千五百到五千五百名的学生。 四千四百二十七人。 这都已经临近四千五百的下限了。 如果放在万年以前的斗罗大陆上,哪怕是武魂殿,都拿不出这个数字,天斗皇家学院与星罗皇家学院更是想都别想,三方加在一起,一年招收的初级魂师,说不定能和这个数字比一比。 可是,放在现在…… 这却只是斗罗大陆上的初级魂师…… 在大陆的另一边,还有日月大陆…… 以及,各种宗门和圣灵教…… 还有那些未能通过入学考试的魂师…… 只能说:良性内卷真的很可怕! 林朝辞抬手整理了一下风衣,平复了一下稍有波澜的心态,随后,那道令在场所有少年少女无比熟悉的淡漠语气,再度席卷了全场: “三天前,在我进入到这片魂兽森林的第一个晚上,你们的杨领队跟我说,希望我能带领这片魂兽森林里的所有平民魂师,对那些掠夺平民魂师手中积分的贵族魂师发起抗争。” “如今,我做到了。” “你们杨领队曾说过:我们平民魂师都是一盘散沙。” “我承认这句话说的没错,但是,我用事实给你们证明过,当散沙流动起来时,就变成了任何事物都不敢去忽视的流沙,聚散无常。” “如今,考核结束。” “我对你们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因此,我将在这里卸任平民魂师联盟盟主的职位,并在卸任前的最后一秒,宣布解散平民魂师联盟。” “我林朝辞,有幸指挥过你们。” “谢谢你们能听我讲这么多废话。” “解散!” 说罢,林朝辞转身向外走去。 在他身后,则是一片表情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的少年少女,傻傻的站了片刻,随后现场就好似突然炸锅了一样,七嘴八舌,狼哭鬼嚎。 其余五个领队也坐不住了。 跑到杨鱼儿面前,急切的询问着。 杨鱼儿也是懵的。 这三天里,她已经把林朝辞当做了自己的主心骨,她也相信,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如此,但林朝辞要走的这件事,别说是她不知道,就算是她知道了,恐怕也劝不住拦不住啊! 但在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时候稳定住局面! 不过…… 谁也没想过…… 林朝辞早就安排好了…… “我们也通过考核了,和老大一样,都是史莱克的学员,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在史莱克学院里,还找不到老大一个人?” “找到老大后,我们就去请!” “我一人之力是微薄的。” “老大也不会为我一人回来。” “可是,如果是一百人呢?” “如果是一千人呢?” “如果是我们所有人呢?” “平民魂师联盟不能没有老大,我们也不能失去老大,只有在老大的手底下我们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流沙,看看你们现在的七嘴八舌的样子,和之前老大没出现时一盘散沙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一步窜上台。 站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此言一出,瞬间惊醒在场的所有人。 杨鱼儿的脑子也是“嗡”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少年的想法,连忙登台,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随后,以一位领队的身份对在场所有人承诺道: “大家不要着急,先排队出去!” “把成绩交上去,才是史莱克学员!” “只有你们成为了史莱克的学员,我和她们几个领队去说服老大时,才有更大的成功概率!” “我杨鱼儿答应你们,哪怕是付出一切也要把老大请回来,所以,请你们继续相信我一次,谢谢!” 叫嚷声瞬间收缩。 片刻后,已是一片安静。 在场的所有平民魂师全都按五个领队的指挥分批撤离,秩序井然,一眼看上去赏心悦目。 而在魂兽森林的出口处。 林朝辞却缓缓回身看了一眼身后。 “只要我领着他们始终胜利……” “我就是他们心里无可争议的神……” 回过头,林朝辞走到了审核教师身前。 拿出自己的积分牌,递了过去。 “四千……” “嗯?” “四万三?” 失态的尖叫声,顿时传遍了审核地点。 第七十七章.骇人听闻的积分 “一万二。” “八千一。” “六千七。” “五千一。” “五千五。” 一个又一个数字被不断念出。 随后,自动录入到榜单上。 每个审核教师的表情都有点麻木,虽说越往后念数字越小了,但前面这二十多个五千以上的大数字,和后面三百多个一千以上的小数字,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甚至是有点怀疑人生。 这次的积分可是能兑换学分的! 所以,别说是之前那个积分四万三的学员了,就算是后面这二十多个五千积分以上的,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兑换成学分,都是让不少内院学员为之眼红的一笔积分。 按魂导系原本的设想,就算出了几个五百积分以上的学员,按正常比例给这些学员兑换学分即可。 史莱克学院不差这点学分。 能拿到这些学分的也是小怪物,不管是为了嘉奖还是为了培养,给了也就给了,给的也不心疼。 可是…… 如今这二十多个五千积分以上的…… 三百多个一千积分以上的…… 一个一万二,一个四万三…… 别说是内院学员看了会眼红,就算是他们这些审核教师,正经八本的史莱克工职人员,看的也是一阵眼红! 话说,学院能拿出这么多学分吗? 部分审核教师对此表示怀疑。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这些不重要。 他需要什么,他自己就可以创造。 学分什么的,对他几乎无用。 唯一的作用…… 也许是吃饭时不用花钱了? 思维发散之下,林朝辞笑着摇摇头,走在史莱克学院的校园里,打量着这座如今被称为“天下第一”的魂师学院。 又是一年放榜日。 古有榜下捉婿一说。 今有学长学姐看热闹一说。 对魂导系主持的这场考核,不少武魂系的学员与教师都抱有相当好奇的态度,虽说他们经历过的考核也是年年不同,但放榜时的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不少教师碍于面子,没过来看。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公职人员。 和自己的学生看热闹,缅怀青春…… 嗯,着实太矫情了点…… 但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和部分五年级六年级的学员可不在乎什么面子,十二岁入学的他们,如今最大的,也就是年满十八周岁,最小的堪堪十三周岁,比这批刚入学的新生大不了几个月。 都是年轻人。 也都是爱凑热闹的性格。 聚着聚着,人就多了起来。 不少学长学姐还想看看今年的新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能看对眼的,虽然史莱克学院禁止学员谈恋爱,但是,只要进了内院,什么都好说! 天才就是有特权! 不服? 憋着! 除此之外,这些学姐学长还有一丢丢不为人知但大差不差的小心思——从新生手里换点学分出来! 这里指的并不是转让学分。 学分可以转让。 但这些新生手里的学分不能。 “第一次年考前”的意思很清楚。 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动歪脑筋。 但是换一个思路想想,这些新生手里的学分是可以相互转让的,只要他们和这些新生谈好条件,这些新生一样可以帮他们买到他们想买的资源。 比如说:藏宝阁里的某枚魂骨。 再比如说:某件售价高昂的魂导器。 学分不能互换,代购无法阻止! 魂导系的院长仙琳儿也知道这些学员的小心思,但是,只要不影响四年级晋升五年级的学分制度,换点资源什么的,你情我愿即可。 水至清则无鱼。 史莱克将这一点把握的很好。 所以,二三年级的学长学姐来这里的目的相对单纯,但四年级以上,包括四年级的学长学姐,来这里的目的就有很多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 和十个普通新生谈好条件,能收集到的学分或许只有一百,但是,和榜单前十的新生谈好条件,能收集到的学分却有五千,或许比五千更多。 同样找了十个人。 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省时又省力,谁不知道该怎么做? 由于史莱克学院今年的考核是魂导系一手制定的,为了展露自己的肌肉,魂导系也是拿出了一批新东西吸引新生。 之前,宣读考核内容的纸,算一个。 之前,海神阁里的水晶球,算一个。 如今,不断变化的榜单,算一个。 当考核结束时,最先冲出魂兽森林的是贵族魂师联盟的残余力量,也是在决战后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这些人手里的积分,也达到入学十分的标准了,但都是齐刷刷的一片“十分”在榜单上掠过。 这都是被贵族魂师联盟上层压榨后的结果。 都是贵族。 都要脸面。 你家里的爵位比我家里的爵位高,你压榨我手里的积分没问题,但如果你让我连史莱克学院的大门都进不去,那就不是爵位高低的问题了! 但不压榨又是不可能的。 贵族魂师联盟又不是平民魂师联盟。 上层压榨下层,理直气壮。 所以,最先逃出来的这批贵族魂师的手里一般只有十个积分,有几个二十分以上的极其罕见。 大部分观望的高年级学员,都把这些小积分当做是普通新生手里的积分,没给予多少关注,只有一些出身于贵族家庭里高年级学员,看着榜单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略感不妙。 重名的概率不是没有。 但不可能一片一片的重名。 而且,大部分重名的都是贵族魂师。 都是他们贵族圈子里的。 按辈分算,都是他们的弟弟妹妹。 一批一批出现…… “莫非是被星罗和斗灵的贵族抢了?” “你们跟那边的人说过没有?” “我记得往年都是有规矩的!” 一位褐发的贵族少年微微皱眉:“虽说这次没和他们打招呼,但几十年的规矩也不可能因为一次没打招呼就失效,还是说,他们认为没打招呼就可以钻空子,肆意祸害我们天魂帝国的贵族了?” 话音未落。 前方。 一片喧哗声骤起。 这名贵族少年下意识抬头。 旋即,就看见了那个一路窜到榜首的名字,以及,跟在那个名字后面令人不敢置信的积分——林朝辞:43027! “个十百千万……” “四万三千零二十七……” 这名贵族少年下意识念出了声。 但很快很快,他就回过了神。 冷笑一声,面带不屑:“魂导系这次的脸可丢大了!” “哦?” “怎么说?” 一道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 周围突然安静。 这名贵族少年却没意识到,反倒是毫不在意的反问道:“四万三千零二十七,就算是这个新生从进入魂兽森林的那一刻起,不停的抢其他魂师手里的积分,三天三夜也抢不到这么多,所以,只能是榜单出错了,而榜单又是魂导系研究出来的东西,不是魂导系丢脸,难不成还是我们武魂系丢脸?” 声音没再响起。 这名贵族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面色一滞,小心翼翼的回过头…… “言院长,你看着办!” 仙琳儿意味深长的对言少哲说道。 随后,继续向审核地点走去。 言少哲点点头。 拍了拍面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武魂系从没看不起魂导系。” “武魂系也从没否认魂导器的价值。” “武魂系只是认为武魂更重要。” “我不想从我的学生这里,听见如此狭隘的观点,稍后写一篇检讨,让你的老师转交到我的办公室里。” 说罢,言少哲也向审核地点走去。 一阵风吹来,少年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打透了他的后背,此刻,冷的竟让他难受。 第七十八章.四千余指印的血书 “老大,恭喜。” 少女气喘吁吁的在一颗树下找到了林朝辞。 正值夏末。 树枝上的花朵开的正盛。 林朝辞没见过这种树。 估摸着是万年后的新品种。 不过,这一路走来,新品种见得实在是太多了,每次都是驻足片刻,未曾想,竟然被杨鱼儿追了上来。 林朝辞只能无奈的回过身,看向了这个气喘吁吁的女孩: “恭喜就免了。” “我也借此拿到了第一名。” “算是互利互赢吧!” 说着,林朝辞打量了两眼杨鱼儿。 目光微凝。 随后,伸出手:“拿出来吧!” 杨鱼儿顿时愣住。 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惊奇。 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一边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东西要交给你的?” “你的动作太明显了。” “刚刚你的手掌还按在兜上。” “我想不发现都很难。” 接过了信,林朝辞回答道。 随后,拿出了那封沾满了血迹的信。 “什么意思?” 林朝辞似笑非笑的拿起这封沾满了血迹的信甩了甩:“你们是写了一封血书来威胁我吗?” 杨鱼儿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喘了口气后,连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 “老大你误会了!” “这是一封血书没错,但这是因为信纸太小了才导致的,我们每个想请你回来的成员都在这封信上按了血手印,因为大家想说的话太多了,又怕你不信,所以他们干脆让我来写,然后他们按手印,表示他们赞同你回来。” “只不过,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还不能按我写字的地方……” “四千多人下来,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说着,杨鱼儿还偷偷瞄了一眼林朝辞。 林朝辞哭笑不得的拿起信纸。 看着这张边缘处黑漆漆的,摸上去更是黏答答的,唯有中间写字的地方还算干净的信纸,认真的念道:“前平民魂师联盟全体成员,请前平民魂师联盟盟主林朝辞继续担任盟主,并重组平民魂师联盟。” 杨鱼儿在一旁连连点头。 但林朝辞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是要害我啊!” 一句话,就把杨鱼儿说懵了。 “我们怎么会害您呢?” “我们是真想请您回来啊!” 杨鱼儿急声说道。 一激动,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些许。 引起不少学员下意识看了一眼这边。 “请冷静。” 林朝辞抬手,轻轻的压了压。 随后,淡淡的反问道:“杨鱼儿,你想一想,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又处于什么环境里?” “我们现在是史莱克学员。” “处于史莱克学院里。” 杨鱼儿干脆利落的说道。 并没意识到核心问题所在。 林朝辞收敛了一下笑容。 不过,他也清楚杨鱼儿一时间认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更不知道他给他自己打造的人设。 所以,他继续点拨道:“如果这四千学员都听我的,请问,这会给史莱克学院造成多大的影响?” 杨鱼儿这次似乎是听明白了什么。 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 “也许,是混乱?” “我记得老大你跟我说过……” “没有规矩的自由就是在作恶!” 林朝辞点点头: “说的没错。” “没有规矩的自由就是在作恶!” “你们现在还有理智,知道对错,但是星罗戴家的前车之鉴我应该预防,正因为戴家手里的力量打光了,养精蓄锐的许家才能上位,如果有一天,史莱克学院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掌握着力量的我,岂不是能随意左右史莱克学院?”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我非要组建平民魂师联盟,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将盟主之位交给史莱克学院的教师或院长,史莱克学院亲手打散这种势力。” “一山不容二虎。” “平民魂师联盟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更没有存在的价值。” “相反,还有危险。” “换做是我,我也要及时整顿。” 杨鱼儿呆呆的站在原地,缓缓低下头。 以她的智商,不难听懂这些话的意思。 可是…… “这是大家的请求……” “却还是不行吗……” 杨鱼儿带着几分哭腔念叨着。 似乎是在反问。 似乎是在质疑。 新生宿舍楼下,一名身材佝偻的老人听见林朝辞和杨鱼儿之间的交谈,无声的叹了口气,但正当他琢磨着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时,林朝辞别开一格的回答却令他眼前顿时一亮! “行倒是行。” “只是说,我林朝辞恐怕要开历史之先河了……” 林朝辞笑了笑,将信纸放回。 随后,转身,继续欣赏着花: “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就是说,组建一个社团。” “社团就有点像一个缩小版的史莱克学院一样,它可以有自己的社长,可以有各个部门的部长,可以有来自天南地北,性格不同的成员,可以有自己的藏宝阁,可以有正常学院应有的一切。” “但是,一个成熟的社团,不能离开学院本身的支持,而一座学院是否能兼容一个社团,对学院自身而言,也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社团。” “社团是什么?” “在我想来,社团应该是一个独特爱好者的聚集地,喜欢研究魂导器的,可以加入魂导器社团,喜欢研究武魂的,可以加入武魂社团,喜欢研究带兵打仗的,可以加入带兵打仗的社团,学院甚至可以允许学员自行创建不同种类的社团,用以激发所有学员的创造力与想象力。” “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 “一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社团成员需要在不影响学业的基础上完成社团任务,而学院,也可以适当的将一些任务下放到社团里,作为历练年轻一代魂师的手段。” “如此一来,学院将永远不会缺少拥有指挥能力与号召能力的魂师,就算将来有一天史莱克学院的教师战死,各个社团的社长依旧能维持大局,不会出现教师战死学员崩溃的情况。” 说罢,林朝辞迈开脚步,向新生宿舍这边走来: “去选你的宿舍吧!” “四千多人,基本都是我们的人。” “看上哪个宿舍,找自己人掉换即可。” “我先去挑挑,然后收拾一下宿舍。” “等收拾完后,再开始写材料。” “既然没有社团,那就让我来当第一个社团的社长,但是,总要有规章制度的,社团这种东西是宁缺毋滥,虽然不知道学院需不需要,但我还是写个申请表格为好,比如说注册资金多少、成员上限多少、社团纲领又是什么……” 说着,林朝辞就走进了新生宿舍。 杨鱼儿连忙追了上去。 而在新生宿舍的楼前…… 长椅上…… 老人的目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社团。” 老人低低的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随后,缓缓闭上了眼。 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让老夫看看,你究竟还能给老夫和这座创立了万年之久的史莱克学院,带来多少惊喜吧!” 第七十九章.恢复联络 万年后的史莱克学院不差钱。 学员的宿舍都建起了四栋楼。 白楼,一年级宿舍。 黄楼,二年级宿舍。 紫楼,三年级宿舍。 黑楼,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宿舍。 林朝辞进的是白楼。 与万年前,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的宿舍相比,他如今所见的宿舍,可以说是又大又好。 大,指的是占地面积大。 林朝辞不知道女寝什么样,反正他走了四五个男寝,每个寝室里都只被安排了两个床铺,还都有独立的卫生间,虽说一个假期没人打扫,一开门尘土飞扬,但占地面积还是挺大的。 宿舍嘛…… 总不可能像家一样,干干净净的…… 好,指的是配套设施好。 也不知道是上一届的史莱克学员刻意保护的原因,还是史莱克学院会定期派人检修的原因,走了四五个宿舍,林朝辞竟诧异的发现:他竟找不到任何一个失灵或损毁的公用设施! 大到卫生间里的沐浴器。 小到床头柜与窗户窗帘。 使用起来相当丝滑。 既然这些配套设施没问题,林朝辞也就把自己的主要观察点放在了宿舍的地理位置上,考虑到一楼方便却太吵,四楼包括四楼以上是女寝,他也就择中筛选,在二楼的众多寝室中,挑了一间阳光正好,从窗户向外望去,风景也最符合他心意的宿舍。 他和霍雨浩不同。 霍雨浩收拾宿舍,要半天功夫。 他收拾宿舍,只需一个念头。 灰尘怎么了? 灰尘也是土啊! 一个念头,这间寝室里的所有灰尘就全部飘到了垃圾桶里,只是片刻功夫,垃圾桶里就有了小半桶灰土,又从卫生间的水龙头里接了点水,把窗帘和一些需要洗洗涮涮的东西拆下来扔到水里洗了洗,最后把这些东西上面的水分抽出,打开窗户,放了放寝室里的空气。 听起来很麻烦。 但在林朝辞手里,就是五分钟的活。 五分钟内收拾完寝室,林朝辞拉开了书桌前的那把椅子,从储物魂导器里取了点纸出来,然后拿起钢笔,开始填写一张标准的社团申请表。 至于吞日等几只小狗…… 在考核前,就被他放在了酒店里。 多订一间房,并要求酒店的服务人员照顾一下,他相信,任何一个酒店经理都很乐意做这笔生意。 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林朝辞坐在寝室里默默的写着社团申请表,毫不知情的言少哲与仙琳儿自然是扑了个空,虽然找一个林朝辞对他们二人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二人也都清楚,不能兴师动众的找。 他们可以代表他们自己而来。 但不能代表武魂系或魂导系而来。 不过,既然林朝辞已经入学了,早见晚见也都能见到,言少哲和仙琳儿相互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等分班结束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见见这个小怪物。 “琳儿,你应该知道小桃的情况。” “我希望,你能把他让给武魂系。” 分道扬镳前,言少哲如此表态道。 仙琳儿也知道言少哲说的是实话。 但是…… “都是一个学院的。” “小桃那孩子要是坚持不住了,你言少哲莫非以为,我仙琳儿是那种坐地起价见死不救的人?” 这场简单的交锋,最后不了了之。 总得来说,言少哲没劝动仙琳儿。 但仙琳儿也没表示出必胜的决心。 这些内幕林朝辞一概不知,在写完社团申请表后,他戴上了耳机,也就是改良后的虚空终端,与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上的朱竹云恢复了联络。 “先说说瞒天过海的系列计划吧……” “盖聂如何?” “胜七如何?” 从他离开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到他进入星罗帝国镜花学院…… 最后,到他离开斗一前往斗二…… 这六年的时间里,他埋下的伏笔太多太多了,有些伏笔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伏笔是为了掩护另一个伏笔,而剩下的那几个伏笔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是能决定天下走势的伏笔。 他之所以在星斗大森林里,面对月关和鬼魅时,表现的无所畏惧,归根结底并不是他手里掌握着多少力量,而是他创造出来的天道契约给了他这份底气。 签了契约,就是我的人了! 哪怕是死,也不可能违背! 这代表他的命令会被完美执行下去。 在不计一切代价的基础上,他说让星罗帝国上上下下断粮,星罗帝国上上下下就必定找不到任何粮食,他说支持天斗帝国与星罗帝国攻击武魂殿,前线能打成什么结果他不清楚,反正,武魂殿的后勤是别想供应上一分一毫! 杀人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杀了人,目的达不成,那也是白杀! 所以,朱竹云能帮他处理一部分,但像以上这些能左右天下局势的伏笔,朱竹云还是不敢替他下命令的。 他走了将近一个月。 想都不用想。 他手里的情报必然过时。 更新换代之事,迫在眉睫。 在斗一里的朱竹云也很清楚林朝辞想要听的是什么,虽然她很好奇另一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她还是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沓文件,言辞精练却不失吐字清晰的汇报道: “盖聂已成功打入史莱克内部。” “在玉小刚的指挥编队下,成为史莱克学院战队的队长,取替戴沐白强攻系魂师的位置,戴沐白被安排到替补席上,具分析应该是为了避免戴沐白再和马红俊、朱竹云、宁荣荣等人,发生口角冲突。” “副队长唐三并未起疑。” “只认为这是一场皇室内部斗争。” “胜七已加入七宝琉璃宗,并被宁风致在十三天前派到了史莱克学院,具分析,宁风致大概率是想培养自己女儿宁荣荣和胜七之间的默契度。” “由于胜七加入,史莱克学院战队目前的构成为以下情况:队长盖聂,副队唐三,队员胜七、宁荣荣、奥斯卡、马红俊,替补戴沐白、朱竹清。” “队内演练时,常用的战术是将奥斯卡或马红俊换下,换上戴沐白与朱竹清,双辅助系魂师在场时的韧性较高,三强攻一敏攻在场时的攻击较高,盖聂、唐三、胜七与宁荣荣四人为常驻,奥斯卡与马红俊经常作为轮换。” 林朝辞在心里算了算。 顿时就明白了玉小刚的战术。 可惜,时代变了。 目前他玩的是二点零版本。 玉小刚的版本早过时了。 不过,以上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近期,镜花学院的内部如何?” 虽然林朝辞如此问着,但他真心不希望小舞自误,若他死了可以放过小舞,但他没死,小舞要是敢背叛他,那就不能怪他冷血无情了! “睡莲花主小舞安分守己。” “我以任务为由,将此事压下。” “她虽然在调查,却不得其解。” “但是,并未萌生出逃跑的想法。” 朱竹云认认真真的汇报道。 另一边,林朝辞在心里微微点头:“那就把我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消息告诉她,除此之外,我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在魂导器方面非常发达,我会尝试着给你拿点样品,用作罗网下层人员的战力补充。” 第八十章.审批社团 “明白。” 朱竹云拿起笔:“等这批魂导器到货之后我就开始组织人手研究,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说来听听。” 林朝辞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 但朱竹云的回复却令他走神了一瞬。 “七天前,武魂殿的黄金一代,菊斗罗鬼斗罗,以及当今武魂殿的教皇,未通过星罗帝国官方的允许便私自入境,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当时我就在镜花学院里,作为镜花学院里的花主之一,我为主,接见了这几位来客。” “不知是何原因,小舞拒见。” “我也没强迫她。” “见面后,听她们的意思,似乎是您在星斗大森林里救过她们,她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您的下落,在得到我给出的不知情回答后,她们在临走时,还特意叮嘱我,如果您回来了,希望我第一时间和她们联系,或提供相关线索。” “同时,我还发现了那名金发女孩执掌着水寒剑,她们也发现了我执掌惊鲵剑,只不过不知道剑名。” “由于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当时我毫不知情,所以,稳妥起见,我并没对那个执掌水寒剑的女孩透露罗网的存在,我也没试探她究竟知不知道您和所有剑主之间的这份关系。” “在持续了约有半个小时的交谈后,她们趁夜色便离开了,以她们的实力,星罗帝国对她们而言就是自家的后花园,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所以,我也没敢动用任何力量阻击她们。” “此事,就此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提起,就是想问问您我该如何处理此事?” 短暂的失神后。 林朝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表情有些微妙:“在这个过程中,她们可有不礼貌的地方?” “没有。” “没有威胁,也没有命令。” “走的也是正规程序。” “她们甚至还递上了拜帖……” “虽说,在递上拜帖的同一时间,她们就已经进来了……” 心累的叹了口气,朱竹云哭笑不得的回忆道。 先斩后奏。 但没完全先斩后奏。 “那就不用管了。” “继续装不知道。” “我只是欠了武魂殿一份恩情。” “没必要将武魂殿拉上我们的战车。” 林朝辞将社团申请表收好,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后按住耳机,轻轻的点了两下,顿时关闭了虚空终端,然后无缝切换到了音乐频道。 这是他改良后的成果。 虽说这个功能确实没啥用…… 而在林朝辞和朱竹云通话的这半个小时里,林朝辞的室友也不负众望的没来,不知道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反正林朝辞是漠不关心的推门离开。 由于林朝辞进门比较早,在其他新生看榜时就已经进门了,所以,尽管尽管和朱竹云聊了半个小时,但当他出门时,距离他进门一共还不到一个小时。 杨鱼儿正站在门口等着。 看见林朝辞,大眼睛顿时一亮: “老大,写完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收拾卫生啊?” “我刚刚问过那位老爷爷,男学员确实不能上四楼和四楼以上的女寝,但女学员却可以上男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学院给我们女孩的福利。” 杨鱼儿笑嘻嘻的说着虎狼之词,同时还抬手指了指那位坐在新生宿舍门前长椅上的老人。 林朝辞一眼看出了杨鱼儿的意思。 男未婚,女未嫁。 不就是馋他这个人嘛! 大部分魂师都早熟。 就像朱竹清,简直是熟透了。 别以为只有男孩喜欢优秀的女孩,女孩也是一样的,她们也喜欢优秀的男孩,也会去倒追。 林朝辞却没这份心思。 看了一眼那位拿了“扫地僧”剧本的白发白须老爷爷,随后非常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摇摇头,提醒道: “无关的事稍后再说。” “我先去找一名教师问问。” “按种类划分,像我这种申请社团的请求应该是后勤处管的,但无论如何,我的这个申请,最后必定会上报到史莱克学院的高层手里,就算不是院长审批,怎么也轮不到一个普通的教师审批。” “说真的,一般的教师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摊摊手,林朝辞很轻松的说道。 随后,带着杨鱼儿朝前走去。 但还没等他走两步,就被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拦住了: “年轻人,刚刚你说,你想申请一个什么东西?” “老婆子我耳背。” “但这好奇心啊,又很重。” “能给老婆子我再讲讲吗?” 林朝辞顿时一乐:“大娘啊,我说句冒昧的话,您这演技也不过关啊,我的运气哪有这么好,心想事成不说,还免去了层层汇报的麻烦?” 杨鱼儿一开始还没太听明白。 反复想了想这段话,顿时一惊。 但这名老妇人却笑着摆摆手:“丫头别声张,老婆子我也是把老骨头了,出来转悠转悠,晒晒太阳,对身体也好,这不挺正常的吗?” 没承认自己是什么。 但也没否认自己是什么。 杨鱼儿只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不正常也得正常啊! 只不过…… “您能做的了主吗?” 林朝辞笑了笑,大胆的问道。 杨鱼儿顿时被这口气吓了一跳,刚想提醒一下林朝辞,却忽然又想到了林朝辞的实力,生无可恋的眨眨眼,然后默默的走到了一旁。 天才都是有特权的。 同样一种做法…… 放在天才身上,那叫雄姿英发。 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叫骄傲自大了。 再说了,年轻人要是再没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那和他们这批老骨头有什么区别? 宋老很欣赏林朝辞。 穆恩也很欣赏林朝辞。 如果林朝辞能礼貌点,就更好了。 不过,宋老和穆恩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封号斗罗,还不至于跟一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争辩,尤其这个意思风法的小伙子还是自家学院里的学员,非要说的话,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所以,老妇人也没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拉着林朝辞的手,走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如果你说的在理,老婆子我就能做的了这个主,如果你说的不在理,那老婆子我也不能违反史莱克的规则,小伙子,你觉得老婆子我说的在理不?” “在理。” 林朝辞点点头。 然后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申请表。 递给了这位海神阁宿老:“请鉴!” “那老婆子我可以好好看看……” 老妇人呵呵笑着,从头翻阅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 林朝辞、宋老、穆恩、杨鱼儿的影子被拉的悠长…… 上架感言 如题。 这是一篇我也不知道准不准的感言。 准呢,是因为编辑和我说周一上架。 也就是今晚零点上架。 不准呢,是因为我现在都没接到通知。 (╯‵□′)╯︵┻━┻ 反正有备无患。 想了想,还是决定发上一篇。 然后就是卖惨感言: 我惨啊…… 我太惨啊…… 我非常惨啊…… ok,卖惨到底结束。 接下来,说说存稿和加更的问题。 周五问编辑,编辑说有望千钧。 那我就拿1000首订作为分界线。 1000首订以及1000首订以下:三章。 过1100首订:再加一章。 过1200首订:再加一章。 过1300首订:再加一章。 过1400首订:再加一章。 过1500首订:再加一章。 目前存稿十章,算上我当天写的,一共是十二章,剩下这四章用作打赏算,累计万赏发一章。 至于盟主…… 说实话,不太敢想…… 要是有,就全发。 没有,就当我痴人说梦。 要是首订过一千八,没有打赏我也发。 (立个g) 大家别笑,我是个很严肃的人…… ??)?*?? ??)?*?? ??)?*?? 然后就说一下其他的吧…… 嗯…… 还是希望大家能给个首订吧…… 为爱发电的作者已经很少见了…… 感谢这一路走来陪伴我的诸位小伙伴。 感谢编辑蓬莱,责编艾西。 谢谢大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别等了别等了 如题。才知道。明天十二点零五上架。抱歉抱歉,实在抱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别等了别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万山盟(求首订) “社团,直译为:社会小团体。” “社会,译为:多人形成的集合体。” 开幕雷击! 真的是开幕雷击! 宋老的呼吸略有些紊乱。 之前穆恩把她喊过来,她只觉得是穆恩在配合这个小家伙胡闹,即便这个小家伙的目光看的很长远,但和他们这些几百年的老骨头拼目光长远,还是短了点。 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一章.万山盟(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统一意见方针(求首订)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海神湖,为史莱克学院内的奇景之一。 一湖分内外。 湖外,是外院。 湖内,是内院。 湖面波光粼粼,蔚蓝清澈。 嗯…… 没有垃圾…… 站在海神湖外的观景台上,林朝辞微微咂舌。 闭上眼,吹了吹风。 心情似乎也舒畅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二章.统一意见方针(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食堂冲突(求首订) 黄陵最近的运气很好。 他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出身于平民家庭的他,武魂是一只不起眼的啸风魔猿,先天魂力四级,如今的魂力等级是十七级,在任何环境下,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透明,没人会在意他的意见与看法,在弱肉强食的魂师界里,他也是最先被瓜分的那一批魂师。 他的魂环是一枚百年魂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三章.食堂冲突(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江楠楠与徐三石(求首订) 徐三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然后,直接就愣住了。 与他一同愣住的,还有周围不少围观的学员,他们傻傻的看着倒在地上,手足无措想抓点什么稳住身子,却因为被热菜伤了眼睛暂时失明的黄陵,以及黄陵撒在身上和地上的饭菜,面面相觑。 你说徐三石莽吧…… 还不算太莽。 他还知道付钱,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四章.江楠楠与徐三石(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有种就出来打(求首订) “这位学妹,还有大家……” “都请冷静一下,听我一言……” 江楠楠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群。 没理徐三石,洒脱的站了出来。 随后,认真但不失温和的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想吃这份菜,但没想到那位学弟打走的是最后一份,所以我就追上去了,未曾想到那位学弟竟然是用学分购买的,我手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五章.有种就出来打(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团结在实力面前不堪一击(求首订) 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很难受。 徐三石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幸好,此刻没人再关注他。 虽然丢了面子,但和沦为史莱克学院的笑谈相比,凌落宸和戴钥衡的出现,反倒是把他从沦为笑谈的行列中踢了出来。 可是,这并不能浇灭徐三石的怒火。 攥了攥拳头,徐三石长出一口气。 随后,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六章.团结在实力面前不堪一击(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斗魂(求首订) “这位老师,你好,我叫林朝辞。” “请问,可以将这里交给我处理吗?” 就在周漪略有些为难之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却突然在她身旁响起,她侧目望去,是一位同样年轻的史莱克学员,由于对方已经穿上了史莱克的校服,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几年级的。 史莱克学院只有两种校服。 第一种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七章.斗魂(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观战席上的各方来客(求首订) “接下来的这场斗魂,由三年级的徐三石同学对战一年级的林朝辞同学,现在,有请这两位同学入场!” 播报员坐在一个悬浮的魂导器上,就像是万年以前的斗魂场主持人一样,熟练的进行着介绍。 万年以来,太多太多的场所被取替。 有些甚至是消亡,泯灭。 当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斗魂场,如今已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八章.观战席上的各方来客(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你在我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小家伙长得还挺帅的嘛!” 趁着林朝辞和徐三石还未交手,唐雅坐在观众席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对江楠楠吐槽道。 而在斗魂场上。 徐三石已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 两面厚重的龟甲浮动在他身前。 随意扫了一眼观战席,顿时就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以及那位存在于他心里的女孩,因被拒绝而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八十九章.你在我面前一样不堪一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霸气宣言 “你看出来了吗?” “我感觉徐三石的状态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凌落宸皱着自己的小眉头。 表情里,满满的都是不解。 马小桃也是皱起了眉。 她也看不懂现在的战斗了。 首先,徐三石的状态肯定是不对的,如果林朝辞用了什么魂技,徐三石防不住倒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章.霸气宣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名扬外院 “没……” “没异议……” 主持人小姐姐的表情有些惊恐:“我没有异议,内个,我宣布,这场斗魂的胜者是一年级的林朝辞同学,现在,请林朝辞同学下台休息!” “谢谢。” 林朝辞点点头,然后转身下台。 似乎并没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事。 又惊呆了观战席上的多少观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一章.名扬外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如真似幻的历史 “有趣的小家伙。” “想做什么呢?” “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说一说吗?” 温柔的声音,在林朝辞的脑海里蓦然响起,天梦冰蚕顿时瞪大了小眼睛,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让刚刚进到精神空间里的林朝辞面色一黑。 “神!” 天梦冰蚕偷偷的抬起小爪子。 怼了怼刚刚进来的林朝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二章.如真似幻的历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忽悠的小紫半信半疑 “你的意思是,我活了五十六亿年?” “然后,你是我在上个纪元的朋友?” 毁灭之神的语气有点不善。 但他始终没说自己信不信。 生命之神担忧的从背后抱住了小紫。 林朝辞却蓦然一笑,似乎感觉不到毁灭之神语气的不善,摆摆手,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 “你看,我早就说了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三章.忽悠的小紫半信半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两系院长 “龙神我没见过。” “我只知道罗刹与修罗神算计我。” “所以在觉醒后,我离开了那个宇宙,准备前往其他宇宙发育,未曾想到,我竟来到了这里,并感知到了你的一丝丝气息。” “或许,在我的宇宙里,你也存在。” “只是,那个你并未觉醒。” “所以,也算是一种偶然吧……” 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四章.两系院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院长之间的相互拆台 “请进。” 林朝辞点点头。 黄陵顺势拉开房门。 随后,乖乖的站到了一旁。 房门一开,门外之人与门内之人相互可见。 在林朝辞、黄陵和白阳三人打量着来者的同时,两男两女,四名气场很强的靓男靓女也在打量着寝室里的三人。 原著里,对史莱克学院的不少人都有相对浓重的外表描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五章.院长之间的相互拆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魂导师的弊病 “两位,请冷静一下。” 林朝辞抬起手,向下压了压。 言少哲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仙琳儿亦是如此。 一吵起来,就忘了他们所处的环境了。 可是,一但被提起来…… 他们俩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吵架…… 就羞耻的想要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三室一厅没必要。 反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六章.魂导师的弊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空手套白狼 酣畅到了淋漓尽致的一场辩论! 言少哲看着失魂落魄的仙琳儿,虽然心头涌上了几分快意,但是,也涌上了几分怜悯。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随后,打了个圆场:“魂导系也有魂导系的优点,武魂系也有武魂系的难处,如果魂师卡在了瓶颈期,始终无法突破,把精力转移到魂导系上也不错,说不定就能取得新成就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七章.空手套白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唐门二人与江楠楠 “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 酒店前台。 林朝辞笑着对这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说道,同时,看了一眼享受抚摸的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无奈的咳嗽了一声。 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闻声抬头。 看见林朝辞,眼神顿时一亮。 从这几个前台小姐姐的手下钻出来,撒着欢的跳到了林朝辞身上,被林朝辞苦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八章.唐门二人与江楠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唐雅破碎的三观 “你这人……” 唐雅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但还没说完,就被林朝辞打断了。 “我这人怎么了?” “我这人不敬神祇了?” “还是我这人说实话都错了?” 林朝辞冷冷的反问道。 三连问,将在场所有人都问的沉默了。 但也只是短暂的沉默。 唐雅的信念很坚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九十九章.唐雅破碎的三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我们都是为了不留遗憾的活着 “哈!” 林朝辞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失态的笑。 应该继续刺激唐雅。 但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蓄养邪魂师?” “这不是缺点,应该是优点吧!” “武魂殿有能力蓄养邪魂师。” “他们能做到让邪魂师不作乱。” “现在的人能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章.我们都是为了不留遗憾的活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江楠楠的入社申请 入学第一天,下午分班。 匆匆扫了一眼入学名单,林朝辞快步走回寝室,将吞日和其余六只小狗放在了自己的寝室里,随后简单叮嘱一番,快步离开了宿舍。 从宿舍走到一年级的教学楼。 进了一年级教学楼的大门。 按入学成绩,推开一班的大门。 一班的老师还没到。 一班的学生却到了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一章.江楠楠的入社申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挖墙角挖到的第一块砖 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这张申请表。 实话实说,真没什么出奇的。 连最基本的格式都没写明白。 不过,逻辑倒是挺通顺的。 林朝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一眼寝室里的表,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见上一面。 晚上六点半了。 总不能见都不见。 再说了,这本就是他算计的结果。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二章.挖墙角挖到的第一块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火焰般的女孩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连时常坐在新生宿舍门口的老人,都有四五天没再出现了,不过,除了林朝辞关注过,再也没有任何学员与教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这上面。 他们更愿意讨论林朝辞本人。 讨论他是怎样怎样的天才…… 讨论他的身世背景…… 讨论他的喜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三章.火焰般的女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中和邪火 “你好,我叫马小桃!” “不行不行……” “这么说感觉太草率了……” “我叫马小桃,你叫什么名字?” “不行不行……” “这么说好像太不礼貌了……”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对不对……” “小桃啊小桃,你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让人猜谜的,再说了,以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四章.中和邪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水火两重天 “凤凰火线!” 一座独立的训练场中。 长长的火线分割了战场。 炽热的火焰令空气都微微扭曲。 女孩站在火线的起始之处,担忧的看着火线尽头的少年,直到一只巨大的白狼出现在少年身前,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水转冰!” “昆仑——水晶自在山!” 林朝辞随口编了个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五章.水火两重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海神湖上的白雾 马小桃提的意见很正确。 而且,过于清奇的关注点,就连林朝辞都没想到过。 不过,既然是好方法,林朝辞也没和马小桃客气,除了第一天将就了一次,从第二天开始,马小桃就把修炼场地定在了海神湖上。 别问马小桃为什么有这个权利。 问就是言少哲给的。 但林朝辞很清楚,这里面绝对有海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六章.海神湖上的白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冰火两重天 夜幕下的史莱克城,只有“繁荣”二字堪堪可以形容,万年后的灯火通明,也比万年前的灯火通明更耀眼夺目。 这还是林朝辞第一次细致的观察史莱克城,站在史莱克学院的校门口处,无论是左拐还是右拐,亦或是直行,都是史莱克城中最繁华的地带。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吃。 也有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七章.冰火两重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凌落宸与马小桃 林朝辞真的走,是马小桃没想到的。 看着不断向外移动的推车,怀疑人生的马小桃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怀疑人生的凌落宸,随后,才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林朝辞: “你就这么走了?” “你就一点都不心动?” “不想和那位大美女发展?” “即便只是一段美好的自我瞎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八章.凌落宸与马小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戴钥衡的主动结交 自上次与马小桃逛街后,林朝辞的日常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日常的吃饭。 日常的处理万山盟的事务。 日常的处理罗网的事务。 日常的辅佐马小桃修炼。 日常的自己修炼。 一个学期通常为四个月。 一个假期通常为两個月。 不知不觉间,就走过了夏天,走过了初秋,来到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零九章.戴钥衡的主动结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寒假与大局开始 林朝辞没答应戴钥衡什么。 但戴钥衡觉得,不答应也是一种回答。 而且还是默认的回答。 在付出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总觉得很值得”的筹码后,戴钥衡高高兴兴的从酒店离开了。 末了,还不忘给林朝辞安排一下。 可惜,林朝辞不喜欢享受这种待遇。 婉拒之后,将铭刻了“增加好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章.寒假与大局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神秘的一男一女 风雪入目,凛冬已至。 史莱克学院失去了往日的嘈杂。 虽说还有不少人生活在这里,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员,都在史莱克学院寒假到来的第一天走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在寒假到来的第二天到第五天里走了百分之九十九。 内院外院其实是一样的。 戴钥衡已经回星罗帝国了。 倒不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一章.神秘的一男一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安排与第一次见面 “病啊……” “那个不重要,已经好了。” 林朝辞摆摆手。 没解释他是究竟怎么知道的。 也没解释他为什么敢如此肯定。 避开这段不重要的话题,沉声道:“房子的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一部分。” 杨鱼儿苦恼的皱着小眉头:“斗罗大陆这边还好说,主要就是日月帝国那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二章.安排与第一次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再入星斗大森林 熟悉的森林。 熟悉的一切。 不熟悉的,是陌生的来者。 森林会记住一切,唯独记不住自己。 有了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林朝辞也就没把隐形斗篷拿出来献丑,他喜欢时时刻刻的留点底牌,即便留下的这点底牌很有可能用不上。 一路前行,畅通无阻。 多是林朝辞再说,生命之神在笑,毁灭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三章.再入星斗大森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请银龙王挪挪窝 银龙王显然还记得帝天刚刚的问题。 只不过,经过三眼金猊这一打岔,讲解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 巨大的银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缓缓吩咐道:“不必。” “是。” 帝天恭敬的点点头。 没问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 兽族中,血脉决定了一切。 龙神的指令,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四章.请银龙王挪挪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交涉 天梦冰蚕一露面,顿时把两神一龙王因僵持而产生的尴尬转移了,但对天梦冰蚕而言,这种转移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不过,来都来了…… 先打个招呼再说吧…… “诸位,好久不见,都好吗!” “哥回来看你们啦!” “开心不?” “惊讶不?” “是不是挺意外的?” 天梦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五章.交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穿梭两界 “说说倒是无妨。” 林朝辞知道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但是,他可不会因为其他人不想让他说就不说了:“只不过,如果你不想让你的这些手下死的话,最好还是让它们滚远点。” “你……” 帝天眼角顿时抽动了一下。 额头上的青筋隐约凸起。 “行了。” “都退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六章.穿梭两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 穿过不可知晓的隧道; 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 直到看见天光破晓; 才知道,我们已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距离我们万年之前的平行世界; 存在于我们的平行宇宙里。 ——探索篇(序章) ——撰写者:毁灭之神、生命之神、银龙王、未知 …… …… …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七章.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四神见面 “谢谢。” “但不必了。” 少女摇摇头,抬手擦了擦嘴角。 干涸的血痕化作粉末,随风而去。 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揍得半死不活的天青牛蟒与泰坦巨猿,面无表情的小脸一时间冷的有点吓人。 泰坦巨猿好歹还能动弹几下。 但天青牛蟒可是一点都不敢动。 银龙王已能完美的收敛气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八章.四神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龙神竟是觉醒者 “海神肯定会拦着你。” “修罗应该也会。” “不过,天使和海神的关系一向不好,除非修罗愿意为海神再也不见天使,不然,修罗不会帮海神太多。” 斗二的毁灭之神淡淡的说道。 斗一的毁灭之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放在扶手上的手掌缓缓合拢。 眉眼微垂,沉声说道: “说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一十九章.龙神竟是觉醒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与小舞的天道契约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 在冬日里更是如此。 花海的规模和往常相比小了不少。 拟态修炼环境终究不是万能的。 失去了林朝辞坐镇的几片花海,都有或多或少的凋零,只不过,并不影响拟态修炼环境的功效就是了。 屋内。 桌前。 小舞慵懒的趴在桌面上。 眸子眯起,秀发如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章.与小舞的天道契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为新时代的到来献上贺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是曹丞相,亦有虎侯在身侧护持,孤好梦中杀人这句口号喊了许多年,也未见大事小情都要打扰曹丞相睡眠的虎侯因这句口号被杀。 做人,应当有大格局! 种族不同怎么了? 许仙还有白娘子呢! 宁采臣还有聂小倩呢! 落十一还有糖宝呢! 东方月初还有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一章.为新时代的到来献上贺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吹响两界之战与诸神之战的号角 “听说了吗?” “听说了啥?” “就是那个平行宇宙啊!” “啊,对,还有那些上古传承!” 这是最近半个月,经常发生在街头巷尾的对话,无声无息的,好似春雨一般,沁入了星罗天斗两个帝国里,也沁入了整個斗一世界里。 据不知名的小道消息流传。 斗罗大陆并不是唯一的世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二章.吹响两界之战与诸神之战的号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搞事的剑谱与解读者 “出来了!” “我解读出来了!” “你们快来看啊,我解读出来了!” 在武魂殿的地盘上。 在天外石碑坠落之地。 一道癫狂的声音蓦然响起。 令不少顿悟的魂师皆受到了反噬。 不过,只是顿悟的话,反噬的力度并不严重,和武魂破碎所受到的反噬力度不值一提,可是,这种来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三章.搞事的剑谱与解读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亘古岁月中的名剑与绝学 帝道之剑。 威道之剑。 这些敏感的词汇让在场者议论纷纷。 虽说这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但古老腐朽的贵族制度依旧在这个世界里流行,公侯伯子男的勋爵头衔,依旧是无数人追求的东西。 帝道之剑,自然只有帝王配持有。 而一位帝国的帝王,自是贵不可言! 一般人肯定是不敢想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四章.亘古岁月中的名剑与绝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纠结的胡列娜 “这是光翎斗罗。” “你们叫他五供奉即可。” 看得出来,比比东很讨厌供奉殿。 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光翎斗罗,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催促道:“光翎,给他们几个讲讲刚刚研究出来的结果吧!” 光翎斗罗斜着眼瞥了一眼比比东。 先是衡量了一下彼此的身份地位。 接着,又衡量了一下彼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五章.纠结的胡列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坐不住的千仞雪 胡列娜最终还是把这份薄薄的小册子交了上去。 尽管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舍。 光翎不知道比比东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林朝辞究竟是谁,更不知道胡列娜半年前去星斗大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在见到比比东将小册子递回来后,干脆利落的将其收入到储物魂导器里,随后,对比比东微微颔首示意,无声离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六章.坐不住的千仞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狠辣的星罗皇帝 “赤霄剑,必将落于朕的手中!” 星罗帝国的皇宫内。 后殿。 一位面相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厉声喝道。 魁梧的身材很有星罗皇帝的派头。 但这只是弥补自身威势的代替品。 如“麻风王”那种类型的帝王,才是真正把“威势”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是简单的行走都会微微气喘,却依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七章.狠辣的星罗皇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天下动荡 “又是一段动荡的岁月啊……” 蓝电霸王龙一族的驻地里。 一间雄伟壮观的大殿内。 一名黑衣男子负手而立,轻声感慨道。 不再年轻的脸上,被岁月刻下了几道疤痕,可即便如此,他看上去也不像是近百岁的老人,反倒像刚过二十的青年,还有几分朝气蓬勃的气质。 或许,再过五千年,他便能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八章.天下动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宁风致的谋算 “看样子,那头老龙这是坐不住了啊!” 七宝琉璃宗。 一间同样宽敞明亮的大殿里。 宁风致晃了晃手里的信纸。 语气也说不上来是唏嘘还是感慨。 总之,笑了笑,还是如此对身旁的古榕与尘心说道。 古榕和尘心是封号斗罗。 但封号斗罗与一个人的智商又没有什么联系,看着宁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二十九章.宁风致的谋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根部 “杀。”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没有慷慨激昂的杀意。 也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就像是一句宣告,一句由一群毫无感情的工具所发出的宣告,回荡在这片尸横遍野的原野上。 密密麻麻的尸首,占据了一切目所能及之处。 其中,有身穿金色铠甲的青年男女。 还有穿成五花八门样式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章.根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毁灭之神的神考者 “根?” 千道流咀嚼着这个有趣的名字。 随后,罕见的有了几分兴致:“这个名字的寓意是什么呢?” 戴着白色面具的神秘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千道流,很自然的按了下耳朵,语气稍稍严肃了几分: “天使神的大祭司,千道流阁下!” “我们根部,无意与你和天使神为敌!” “所以,请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一章.毁灭之神的神考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先遣者千道流 千道流做了个很正常的告别。 但他等来的回答,却总是那么奇怪…… “主上说,谢谢您的好意……” “然后……” “嗯,让您接一下虚空终端……” 这名戴着白色面具的神秘人语气古怪的说道,随后,在千道流疑惑的目光中,从耳朵里摘下一个黑色的小东西,隔空对他抛了过来。 千道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二章.先遣者千道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并不愉快的协商 “比比东,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天外石碑坠落之地。 在附近的一座小城里。 在小城里最好的酒店内。 在最上层,一间最大的房间里。 站在门口处的阴影里,千道流不掩怒火的问道,而在窗前的阳光下,手握教皇权杖的比比东并未回头,似乎是被千道流最后的这句话触动了心弦,也似乎是被千道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三章.并不愉快的协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万年后的世界 今天的星斗大森林,格外混乱。 随处可见爪芒冲天而起…… 翠绿色的光芒笼罩一处…… 猩红色的光波贯穿长虹…… 黑绿色的林海席卷一切…… 嘹亮的龙吟声响彻天地…… 以及,六翼天使的虚影时隐时现! “天使一族?” “这东西不是在万年前灭绝了吗?” “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四章.万年后的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万年后的历史 “咯嘣~” “咯嘣~” “咯嘣~” 微小的金石炸裂声在图书馆的角落处响起,并不引人注意的声音,却包含了千道流满满的怒火。 “蠢货!” “一群蠢货!” “雪儿年少,未谈过恋爱。” “虽有不对之处,亦可原谅。” “顶多,就是引以为戒罢了……” “但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五章.万年后的历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万年后的大陆格局 万年以后的斗罗大陆,与万年以前的斗罗大陆几乎就是两个世界,不仅仅是在人文风貌上有所不同,连最基本的大陆格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天斗分裂。 变成了今日的天魂与斗灵。 星罗偏居一隅,可惜,皇室再也不是戴家。 曾经一家独大的武魂殿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史莱克学院。 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六章.万年后的大陆格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五大平行宇宙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林朝辞摇摇头:“你所求的只是平衡,而平衡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没人能更改魂师需要魂环的规则,所以说,流血事件是不可避免的。” 银发紫眸的少女微微点头。 她自然清楚这一点。 可是…… “我始终相信,事在人为!” 少女目光坚定,气势如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七章.五大平行宇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改变时代的契机 斗二。 日月大陆。 日月帝国里。 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内。 几道人影匆匆走过。 这几道人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上去,就能让人感觉到不适。 那是一种混乱、死寂、邪恶的气息。 是邪魂师。 而且还是非常强的邪魂师。 不多时,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八章.改变时代的契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起风了 “起风了……” 斗一世界。 林朝辞缓缓抬手。 冰冷的雪花在他手掌里化作一摊水。 旋即,又被冻成了一片薄冰,被林朝辞随手一甩,落入远处红到了恍若血海一般的彼岸花海里,消失不见。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朱竹云揣着滚烫的小手炉,披着纯白色的狐裘,从亭外走进亭内,站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三十九章.起风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金榜 这是阿银。 没错,就是半年前被他抓来的阿银。 小舞没能折服阿银,合情合理,但吞日和他的小伙伴们却折服了阿银,属实有点神奇。 不过,最起码阿银不敢在他面前对他扎刺了,平日里,听见一些关于唐三和唐昊的话题也学会自我逃避了,不犟嘴,是这半年以来最大的进步。 只能说…… 嗯,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章.金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千道流归来 半个月的时间,长吗? 不短。 但也不长。 对于星斗大森林里的凶兽而言,这半个月算是相当安稳的半个月,因为在半個月之后,之前那个从生命之湖里冒出来的天使大祭司,又一次的回来了! 没错! 又一次的回来了! “人类!” “意欲何为?” 黑发金眸、霸气非凡、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一章.千道流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千道流入杀戮之都 今天的杀戮之都还和往常一样。 混乱。 残酷。 血腥。 恐怖。 只不过,不同的是,今天的杀戮之都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按理来说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客人! 七零八落的地面上。 躺着七零八落的执法队成员。 “你拦不住我的。” 空旷的天地间,风儿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二章.千道流入杀戮之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唐晨战死 “发现了吗?” 声音略显诧异。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猖狂的笑声顿时响起,也令千道流的眼中情不自禁的带上了悲伤与愤怒。 血雾随着笑声的出现而散去。 身穿狰狞血甲、肤色苍白到惨白、眼角处带着清晰的红色血纹、额头正中铭刻着一柄血色倒剑的唐晨,时隔多年,出现在了千道流的视线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三章.唐晨战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唐晨的托付 “干的漂亮……” 唐晨身上的异状缓缓消失。 那身残破又狰狞的血甲脱落,肤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脸上的血纹也渐渐消失,只有额头上的那枚血色倒剑还在熠熠生辉。 这是一句慷慨激昂的话。 是唐晨曾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是千道流曾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 可是…… 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四章.唐晨的托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交流生 受时局变动等一系列的因素影响。 由星罗太子戴维斯提议。 就在千道流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林朝辞回归此界的第二十三天,亦是天外石碑坠落后的第十七天。 星罗帝国为了缓和与天斗帝国之间的冲突,向天斗帝国发出了一道有关于交流生的申请,大意为:为了促进两国青年魂师的进步,联手迈入新的时代,以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五章.交流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史莱克众人 “哇!” “这就是天斗城吗!” “看上去好豪华的样子!” “胖子,戴老大,小三,七哥,队长,你们快看!” “那应该就是天斗皇宫了吧!” 马车上。 奥斯卡正指着远处高耸巍峨的巨大建筑物,招呼着车厢内的几人来看,大呼小叫的样子,令弗兰德和几位史莱克学院的老师情不自禁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六章.史莱克众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加强版的天斗战队 “朱竹云吗……” 朱竹清脸色微冷。 小拳头不知何时已然攥起。 恍若失神般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随后,渐渐的回过神来。 虽说面色依旧有点苍白,心情也是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不少,不过,朱竹清还是没将自己心中的不悦之情爆发出来,而是平静的对秦明点了点头,强装淡定,跟宁荣荣在一旁聊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七章.加强版的天斗战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秋骊剑主叶泠泠 “欢迎来到天斗皇家学院。” 下了马车,秦明很自觉的接过了领路和介绍的任务,兴致勃勃的走在史莱克众人的前方。 一边走,一边沿路介绍着天斗皇家学院的教学制度、修炼道具、修炼资源以及拟态修炼场。 这些都是史莱克学院没有的东西。 尤其是拟态修炼场。 能在保证学生安全的基础上最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八章.秋骊剑主叶泠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女扮男装的御风 叶泠泠是辅助系魂师。 还是辅助系里最没战斗力的治疗系。 可是,在得到了秋骊剑后,叶泠泠一跃便成为了皇斗战队里仅次于玉天恒的强攻系担当,这种待遇不仅让宁荣荣眼红,更让所有辅助系魂师眼红! 不过…… 谁也不会想过…… 在场,最眼红的人并非是宁荣荣。 也并非是同为辅助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四十九章.女扮男装的御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大礼堂中的摩擦 天斗皇家学院大礼堂。 史莱克众人跟着秦明,姗姗来迟。 不过,他们收到的也是临时通知,自然没有这些早有准备的五元素学院的领队与学生来得早。 所以,等他们入场之时,被迫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待遇。 只不过,这份待遇有鸠占鹊巢的嫌疑。 因常理而言,最后出场的一般都是压轴的存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章.大礼堂中的摩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星罗交流生入场 嘲讽力直接拉满。 别说是朱竹清这个只在名义上的未婚妻了,就算是弗兰德,都没能把这个聊死的天救回来。 嘲讽拉的太满了。 想分摊都做不到。 所有人都能看见风笑天额头上凸起并跳动的青筋,所有人也都能看见火舞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所有人也都不禁把目光放到了戴沐白身上,一边猜测接下来风笑天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一章.星罗交流生入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再见唐三 “小舞!” “还有……” 唐三咬牙切齿:“林朝辞!” 谁都不是傻子。 当年,小舞一失踪,林朝辞跟着也失踪了,只知道两人办的是退学手续,让他找都没法找! 只不过,对于拥有“前世记忆”的唐三而言,问题出在哪儿,事后,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问题就出现在林朝辞身上!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二章.再见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请自重 “我说他是面首了吗?” 宁荣荣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你可不要冤枉我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止是你们这些帅哥喜欢看美女,我们这些美女也一样喜欢看帅哥,你敢说,朱竹云把这个帅哥安排在她身后就没有一点点养眼的意思?” “对了,我说的意思一直是养眼。” “看你的样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三章.请自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绝情的交易 “我的好妹妹,近日,过得如何?” 礼堂内。 刚刚应酬完的朱竹云缓步走来,丰腴的身姿令人心火大盛,妖娆的好似猫一样优雅的步伐,更是恍若踩在了每一个男人的心弦上。 就像是羽毛撩拨心弦一样。 轻飘飘的。 却总让人心痒痒的。 冷艳,而又神秘。 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四章.绝情的交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交流的本质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朱竹清震惊的看着戴沐白。 她很想用上面这句话来质问戴沐白。 可是…… 此刻,她却心痛的吐不出来半个字。 弗兰德和玉小刚等史莱克学院的几名老师也纷纷皱起了眉头,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戴沐白。 他们怜悯戴沐白不假。 戴沐白的疯狂他们也能理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五章.交流的本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切磋的提议 “咳咳……” 石墨硬着头皮,装作社恐。 嗯,社交恐怖分子。 大步流星的走到礼堂正前方。 举起不知从哪里顺来的红酒杯,先是用力的清了清嗓子,确认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后,大声说道: “久闻天下英杰之大名。” “在下石墨,现为皇斗战队一员。” “曾惜天高地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六章.切磋的提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疾风魔狼三十六斩 打一个乌龟? 不少人都表示没兴趣。 石墨就是出来卖的,压轴戏还在后边。 石墨对此心知肚明。 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与其跟一个乌龟“切磋”几分钟或十几分钟,还不如回家找个沙袋打一打,不仅更具备发泄的意义,还能避免丢人现眼。 不然的话,下次再有人看见他,指不定就会对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七章.疾风魔狼三十六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用感谢我 “好逊啊~” “大家说,是吧~” 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石墨,石磨阴阳怪气的调侃了一下石墨,随后,就被恼羞成怒的石墨拎住了后脖颈:“我的好弟弟,你说啥?” “没啥,我啥都没说。” “哥,哥,我错了好吧!” “别动手,别生气。” 石磨干脆利落的举手投降,顺便还摆出了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八章.不用感谢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唐三的小算盘 说实话,戴沐白人特么都傻了! 此刻,如果是让戴沐白发表一下获奖感言,他一定会用最崩溃的语气说:我特么心态崩了啊兄嘚! 要是朱竹云说的也就算了。 竞争对手嘛…… 搞不死,就往死里搞…… 不然的话,等对方喘过气,指不定死的就是谁了! 所以,朱竹云搞事,合情合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五十九章.唐三的小算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戴沐白?” “敢战与否?” 风笑天远远的对戴沐白喊道。 随后,大声补充道:“回话,像个爷们似的干脆利落点,拿出之前你的猖獗,可别在关键时刻怂了!” 戴沐白木着脸。 像个爷们似的干脆利落点? 他还是“爷们”吗? 你骂的是“男人”戴沐白。 和我“不是男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那年我双手插兜 “林朝辞,可敢上台与我一战?” 唐三站在金属平台上,气势如虹。 带着少年独有的那种骄傲。 冷冷的,对台下,名为“林朝辞”的少年发出了邀战,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需要恢复魂力。 少年人,若是不狂,何以谓之少年! 梦神机看着唐三,满目欣赏。 白宝山亦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一章.那年我双手插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指狗为人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唐三的脸色变换莫测。 不过,很快便冷肃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眯着眼,看着这几只形象大变、气势大变、几乎可以媲美魂尊的狗,嗤笑一声: “我是和人打,不是和狗打!” “如果你愿意承认你是狗……” “我跟这几只狗打,也不是不行!” “你愿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二章.指狗为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连我的狗都打不过 一个三十四级的魂尊。 要打七只实力堪比魂尊的狼王。 还要应付三十二个幽灵版本的魂尊。 玉天恒情不自禁的嘬了嘬牙。 表情相当复杂。 想了一遍,都没找到什么贴切的形容词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好在御风是个话多的家伙,带着难以掩饰下去的惊讶,替他说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三章.你连我的狗都打不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被迫使用昊天锤的唐三 一千零一夜,是唐门绝学之一。 唐门的全部传承主要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暗器。 另一部分,便是功法。 功法皆为辅助型功法。 增强内力的玄天功,增强灵敏性的鬼影迷踪步与玄玉手,增强洞悉力与神经反应速度的紫极魔瞳。 暗器,则还要划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便是机括类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四章.被迫使用昊天锤的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吞日的阳佑神技 烟尘四起。 零落的陨石碎片上,还燃烧着未烬的火焰。 即便火流星已被打碎,但滚滚浓烟还是不可避免的扩散开来,伴随着炽热的风拂面而来,将本就烟尘四起的金属平台笼罩在烟雾之中! 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看不清里面发生过什么! 看不清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好在,这只是玉小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五章.吞日的阳佑神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绝望的战斗 砰~ 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沙袋上。 沉闷的声音传入唐三耳中。 让唐三不禁一愣。 他可以肯定,这一锤上附带的力量绝对是打出去了,而且,也确确实实打在了面前这条狗的身上,并没被类似“虚无”一样的魂技闪避,也并没被类似“无敌金身”一样的魂技硬抗下来。 可是,既然都不是,为什么会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六章.绝望的战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朱竹云的反击 满堂失声。 满堂皆寂。 几秒钟后,混乱才开始蔓延。 玉小刚一马当先的冲到梦神机身旁,看着梦神机脚下、躺在地面上、全身好似被烤成了焦炭一般、看不清面容、隐约还有肉味散发出来的唐三,整个人的意识都情不自禁的恍惚了一下,连忙扶住身旁的椅背,这才免去摔倒。 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出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七章.朱竹云的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宁荣荣的好奇 朱竹云走的干脆利落。 梦神机能猜到她的想法。 她自然也能猜到梦神机的想法。 领着星罗帝国的交流生小队出了天斗皇家学院的大门,朱竹云看了看身后的天斗皇家学院,好似不经意的看了林朝辞一眼,随后,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对所有星罗帝国的交流生吩咐道: “好了,现在,都回各自宿舍,把你们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八章.宁荣荣的好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好奇心会害死猫 幸亏小舞不知道,要是知道,少说都会回怼一句宁荣荣:鬼的妹妹,论辈分我是你祖宗! 不过,小舞也只是不知道宁荣荣的心里话,宁荣荣是否跟了上来,她还是可以通过林朝辞知道的。 “上钩了?” 小舞拉着林朝辞的手臂。 恍若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林朝辞身上。 此刻,正踮起脚,趴在林朝辞的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六十九章.好奇心会害死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偷天换日 小巷里,安静了片刻。 鸦雀无声中,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片刻后,平静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是与刚刚那道声音截然不同的声音。 “有点意思。” 声音的主人如此说道。 这让巷口处的宁荣荣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因为她很清楚,这道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林朝辞! 是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章.偷天换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朱竹清的犹豫与思虑 傍晚。 夕阳还未彻底下山。 金红的阳光透过窗户。 洒在了女生宿舍的桌面上。 梦神机与朱竹云的交锋显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结束,固然,朱竹云是借势发作,有点不讲理的意思在内,但事实就是朱竹云掌握了主动权,梦神机打鹰不成反被啄瞎了眼,只知道朱竹云的心理底线,却不敢再行试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一章.朱竹清的犹豫与思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夜很深 是夜。 月明星稀,叶影摇曳。 厮杀声于天斗城外的一片树林响起。 并不持久。 只是短暂的十多分钟。 看着地上的一众尸体,韩信的眸子依旧坚定如铁,手按潜蛟剑的剑柄,大红的披风在夜风中微微起伏。 “回禀将军!” 甲胄染血的传信兵从远处跑来。 面带敬意,看着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二章.夜很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暗流涌动 “我要见殿下。” 太子府。 太子卧室门前。 韩信按剑而立。 时间已至凌晨,明月高悬。 门口的侍女困得直打瞌睡,但是,却依旧没忘了自己的职责:“殿下已就寝,韩统领若有急事,还请明天再说吧,明天清晨我会像太子殿下汇报的,绝不会误了韩统领您的要事。” “我说,我要见太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三章.暗流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罗网的准备 月落日升。 昨夜诸事,只是一个小波折。 没人知道昨夜死了一个南门守将,更没人能从死了一个南门守将的这件事上联想到这对于天斗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天斗帝国,在阳光下便是盛世。 而在夜晚,便是罪恶丛生之地。 不知有多少平民“被”失踪,也不知道有多少拍卖场里,新进了一批货,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四章.罗网的准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提前发动的天斗宫变 正午。 十一点五十五分。 今天的天色并不好。 乌云笼罩,似乎是要下雨。 明明是中午,却连太阳都看不见。 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今天的太子府,格外安静,也格外的肃穆,不仅于府内实施了军事化管理,就连本应该站着门童的门口,都换上了太子府的护卫。 一切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五章.提前发动的天斗宫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黑白玄翦 正午十一点五十五的天斗城,满是富饶与祥和的人间盛世。 而正午十二点的天斗城,却是喊杀声不绝于耳的人间地狱。 铿!!! 锵!!! 刀剑交错之音,在天斗城各处响起。 火光冲天,雷光四溢。 种种颜色不同的光波,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平射、仰射、俯射、像极了一九四五年二月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六章.黑白玄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捭阖之道 “拦住他!” “不然我们守不住的!” 唐三一眼就看出了黑白玄翦的实力。 别说这还有这么多黑衣人围攻他们,就算没有,只要有这个一剑劈飞叶泠泠、又一剑劈飞独孤雁、同样一剑劈碎石墨石墨武魂的青年在,杀他们,也无非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量变确实能达成质变! 但他们也要有那个“量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七章.捭阖之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被点名要杀的唐三 “正因你们如此霸道,我才弃暗投明!” 梦神机一脸不屑的吐了口痰:“若想找麻烦,找我梦神机一人的麻烦便是,何至于将这些孩子们也牵连了进来,你们这种斩草除根的作风,实在是让我不敢苟同,也让天下魂师不敢苟同!”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梦神机!” 这名蒙面的八环魂斗罗如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八章.被点名要杀的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七宝琉璃宗的驰援 没人能想到黑白玄翦的目标是唐三。 说实话,唐三自己也没想到。 他和这个陌生的青年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对方怎么就直接点名要取他的姓名了呢? 这不符合逻辑啊! 这又不是文言文注解。 这是数学题啊! 你写答案得分,但过程没了也会扣分! 此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七十九章.七宝琉璃宗的驰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战斗与入局 “第六魂技——万剑归宗!” 见月关出招,尘心也不含糊。 暂时放过了命悬一线的刺豚斗罗,手中的七杀剑轻轻一挥,数不清有多少柄七杀剑虚影便出现在他的身后,随着尘心手里的那柄七杀剑一指,就如同梨花暴雨一般,朝月关射去。 数量上,月关的奇茸通天菊多。 威力上,尘心的万剑归宗更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章.战斗与入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愿支持我雪清河者左袒 轰!!! 黑色剑气交错。 劈开了教学楼宽厚的墙面。 虽然这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并不会引起建筑物的倒塌,但是,升起的烟尘与掉落的碎石,也确实是让唐三变得更狼狈不堪了些许。 剑气的威力毋庸置疑。 就算是最弱的剑气,也具备正常魂尊第二魂技以上的杀伤力,若是再低,恐怕都没法引动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一章.愿支持我雪清河者左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最后的忠诚 刀枪剑戟似乎都在这一瞬停戈。 已被千仞雪的演讲彻底感染的太子府属军纷纷后撤,把守在已占领了各个关隘与战略要点上,保持着警戒的姿态,把不少刚刚打下来的地盘都给天斗帝国的宫廷禁卫让了出来。 戈龙见此,大喜过望。 也来不及跟千仞雪在这里打嘴炮。 长剑一挥,便大声命令道:“调整阵型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二章.最后的忠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剑骨已至 “逆子!” 殿前。 雪夜大帝反常的出现在了这里。 在最应该逃跑的时候。 站在了最不可能逃跑的地方。 怒视着台阶下方的千仞雪,以及千仞雪身后的胡列娜、邪月、焱等黄金一代,以及太子府的属军和倒戈相向的宫廷禁卫军,大声骂道:“雪清河,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坐上我背后的这个位子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三章.剑骨已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走投无路的唐三 好像一块肉掉到了油锅里。 “刺啦”一声,刺耳且醒目。 除了刚刚赶到的尘心、古榕与宁风致三人,除了昨夜便已得知秘密的千仞雪等武魂殿成员,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雪夜大帝这一句脱口而出的质问下,脑子“嗡”了一声,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合着雪清河不是雪清河? 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四章.走投无路的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唐昊现身 “现在该怎么办!” 嘈杂的战场上。 邪月扯着嗓子对胡列娜问道。 兵对兵,将对将。 剑、骨两位封号斗罗,再加上宁风致这个七宝琉璃宗的宗主,拖住了菊、鬼、蛇矛与刺豚足足四位封号斗罗,虽然局势上还是武魂殿的四位封号斗罗压着七宝琉璃宗的两位封号斗罗打,可是,这也就意味着,所有武魂殿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五章.唐昊现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独孤博的入场 “残暴!” “太残暴了!” 焱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黑白玄翦的实力,他是知道的。 但他是真没想到,唐昊这么不要脸。 虽说战场上没有年龄大小之分…… 可你这堂堂的一个封号斗罗,一锤子把一个魂王拍到了宫墙里,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合着你这是帮你儿子解决对手,免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六章.独孤博的入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四打四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焱偷偷的数着现场封号斗罗的数量。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说天斗那边还有个宁风致,就算没有宁风致,剑、骨、昊天三个超级斗罗加上一個普通的封号斗罗独孤博,也足以击溃武魂殿这边的四位封号斗罗。 菊斗罗月关与鬼斗罗鬼魅。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七章.四打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势已去 风——似乎停止了! 时间——似乎也停滞了! 十八枚魂环升空,一股强横的透明波动横扫此处,尘心、古榕与唐昊甚至来不及释放自己的第九魂技,击杀挡在他们面前身受重创的蛇矛斗罗,便被这股波动全部封禁在了这片时空里,就像是一只只被琥珀包裹在内的昆虫标本一样,连同表情与眼神,定格在了这一刹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八章.大势已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独奏者 “刺豚!” “你输了!” 烟尘被滚滚声浪震散。 轻甲半碎、手臂扭曲、面色惨白、嘴角还带着几缕血痕的独孤博,站在缺了半边蛇头的武魂真身里,满是虚弱的语气,却令气喘吁吁的刺豚斗罗如遭雷击,也令在场所有武魂殿成员如遭雷击。 刺豚斗罗的手臂轻轻颤抖着。 放在封号斗罗的身上,这本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八十九章.独奏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反转再反转 “独孤博。” “此刻,你反水。” 挟持了独孤雁的女刺客冷冷的说道。 似乎不像是在和一位封号斗罗说话,而像是在命令自己的手下。 趾高气昂的态度,以及这种荒诞不经的话,更是令独孤博面色铁青,干脆利落的拒绝道:“你做梦!” “这不是梦。” 女刺客默默按了按手里的长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章.反转再反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毁灭权杖 “是他搞得鬼?” 尘心与古榕还算有礼貌。 但唐昊可就不怎么礼貌了。 虎目轻移,看向坐在钢琴前的林朝辞。 看着好似没听见宁风致问话,还在不慌不忙弹着那首曲子的林朝辞,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声浪散开,向林朝辞压去。 “风致?” 尘心微微皱眉。 手就按在七杀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一章.毁灭权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夫人请安静 “还敢反抗?” 唐昊诧异少许。 要说被压制了魂力,不只是古榕一个人中招了,他也中招了。 只不过,唐昊倒没想太多。 挥舞着手中的昊天锤就冲了上去。 由于不知道这根华丽的权杖竟是一柄神器,唐昊甚至预见了毁灭权杖被自己手中的昊天锤击碎的那一幕。 动作,自然是没有半分迟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二章.夫人请安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唐昊断臂 说个鬼! 对个鬼! 蓝银草无助的颤抖着。 感觉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除此之外,还感到了一丝丝的内疚。 如果她没有落在这个混蛋的手里,她的丈夫唐昊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动,或许,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但唐昊一定会投鼠忌器。 杀不杀林朝辞? 其实,早就有了定论,不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三章.唐昊断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背刺 “此子恐怖如斯!” 宁风致如此点评道。 在这个“恐怖如斯”还没成为一个梗的时代,“恐怖如斯”这四个字,只是一种渲染力很强的形容词,不止宁风致在用,不少人自认为是长辈或前辈的人,点评晚辈或后辈都在这样用。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宣泄出心里的震惊。 “确实。” 尘心抬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四章.背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放千仞雪出宫门 合情合理? 合不合情合不合理,宁风致不知道。 不过,林朝辞的险恶用心他是知道的。 “好狠。” 宁风致磨了磨牙:“这小子杀完人了却还要诛心,唐昊能把这只十万年蓝银皇弄丢了本就是个人才,虽不知唐昊这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忽视了蓝银皇,但这个问题既然被摆出来了,唐昊在蓝银皇和自己之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五章.一放千仞雪出宫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二放千仞雪出城门 “跟上他。” 两三秒的思考时间过后。 千仞雪如此对月关等人说道。 尘心和古榕听见千仞雪的安排,不禁看了一眼宁风致,似乎是在询问宁风致现在该怎么办。 是先让七宝琉璃宗撤离? 还是留在这里等林朝辞回来? 不过…… 林朝辞考虑的很周全…… 在他向外走的时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六章.二放千仞雪出城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三放千仞雪出天斗 嗖! 嗖嗖嗖! 一串尖锐的破空声袭来! 千仞雪下意识向周围看去。 随后,又感觉到了不对,抬起头。 一片又一片蕴含了强大魂力的魂力光矢从她的头顶上飞过,其中,不乏有能让她感觉到致命危机的光矢,如狂风暴雨一般,疯狂的往她身后的天斗皇宫拍去,旋即,便是一串密密麻麻的爆炸声,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七章.三放千仞雪出天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击碎千仞雪的骄傲 出了天斗城。 也就意味着出了天斗帝国。 坐在马背上,千仞雪失神的摩挲着手里的酒杯,倒不是说她在怀疑林朝辞给她下毒了,只是说,她在回味,回味这次对手的出招。 这是一个值得她学习的对手。 并非所有强者从始至终都是无敌的。 也并非所有强者从始至终都是不败的。 越是了解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八章.击碎千仞雪的骄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皆为局中子 “明白!” 月关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似乎是看出了胡列娜的不解。 千仞雪轻轻揉了揉胡列娜的脑袋。 “不明白也不打紧。” “神,本就是秘密。” “即便是封号斗罗也没几个知道的。” “你的老师,我的母亲,恰巧知道。” “还有问题的话,等回去之后再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一百九十九章.皆为局中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宫变落幕 给千仞雪看计划表,是林朝辞的临时起意。 别误会。 他的报复心就是这么强烈。 他的心胸也就是这么狭窄。 以为跟他放完狠话,就能一走了之? 笑。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继续教训千仞雪,再说了,他的心胸虽然狭隘,报复心也挺强烈的,但是,他知道什么类型的报复方法才是玩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章.宫变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宫宴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大兴之后,便是大乱。 大乱之后,便是大兴。 大兴,雪崩是做不到了,当亲眼看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变成他自己后,被人踩着脑袋按在桌子上的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果断而又明智的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 是的! 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生灵涂炭!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一章.宫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天真的宁荣荣 “什么?” 史莱克学院的帐篷外。 接到通知的弗兰德大感意外。 赵无极和玉小刚也皱着眉头。 耐心听完了秦明的复述。 随后,与弗兰德和史莱克学院的其他教师对视了一眼,皆看清了彼此眼中的那抹惊讶。 “没错,院长,赵老师。” “安排就是这样的。” “今晚七点半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二章.天真的宁荣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贵妇唐月华 “就像一阵雨,倾盆在天际,掩夜,做画布~” “你踏着风季,穿过烟硝雨,深情,一场舞~” “不知旋转在何处,却扬了一身土~” “漫漫长路,叹息处~” “竟是,年华的孤独~” 复古的留声机里。 温婉的声音随着乐曲响起。 灵动中带着沉稳。 剑走偏锋中带着坚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三章.贵妇唐月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宁风致登场 “哇塞!” “这就是天斗皇宫吗!” 得益于治疗系魂师的存在。 史莱克学院,无人缺席。 奥斯卡跟在弗兰德身后,与盖聂、戴沐白、马红俊、胜七、朱竹清和赵无极等人缓步走入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恋恋不舍的把眼神从那些闪闪发光的金质或水晶质的装饰品上挪开,落到了摆放在长桌上的一盘盘山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四章.宁风致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老狐狸宁风致 “林小友。” “我们,又,见面了。” 宁风致笑着和林朝辞打了声招呼。 在这个“又”字上格外言重。 随后,抬起手,指了指宁荣荣:“这是犬女,让你见笑了。” 嗯? 犬女? 见笑? 宁荣荣一脸问号。 扭头,看着自家老爹。 似乎是怀疑自家老爹脑子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五章.老狐狸宁风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被强塞过来的宁荣荣 “看样子,小友已经知道了。” 宁风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语气略有些肃穆:“所以,小友愿意为我解惑吗?” “解惑——倒谈不上!” 林朝辞放下杯子,双手插兜。 如今,他穿的是一件帽服,外加长裤。 不是什么名牌。 不过,看起来倒是格外的随性。 带着几分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六章.被强塞过来的宁荣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小猫咪 “宁宗主这是给我设了个套啊!” 林朝辞笑了起来。 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 随后,话锋一转,委婉的拒绝道:“我还年轻,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况且,你与我都心知肚明,这点付出和回报相比,并不成正比,我要是一口答应下了你的条件,恐怕你也不会放心,对吧?” 说罢,没给宁风致开口的机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七章.小猫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姐妹情深 “骂?” “我为什么要骂?” 朱竹清晃了晃小脑袋。 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从今往后我确实会迎来新的人生,只是,我依旧要仰仗另一个人的鼻息,我的性命,我的自由,我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属于我自己,只是能晚点死罢了,就算是在此刻破口大骂,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痴痴的笑了起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八章.姐妹情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天斗落幕 “什么?” “宁宗主,你是说……” 弗兰德面露难色,看了一眼表情茫然的宁荣荣,又看了一眼面色肃穆的尘心与古榕二人,最后,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宁风致身上:“贵女要从我们史莱克学院离开,加入星罗帝国境内一座名叫镜花学院的高级魂师学院里,连胜七也要一起离开?” 奥斯卡、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零九章.天斗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天道金榜 宫宴后,半月。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 对大部分人而言是这样的。 只是对少部分人而言…… 今天,是极其特殊的一天…… 特殊到了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正午十二点整。 林朝辞安静的坐在天斗皇宫里,翻阅着手里的古籍,陪在他身边的,是小舞以及吞日等七只小狗,不过,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章.天道金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被曝光的墨玉麒麟 【第一百名:楼高】 【魂力等级:七十三级】 【势力/地域:庚辛城】 【职业:铁匠】 【身份:铁匠协会会长】 【成就:铸造精密度】 【评价:于此方世界内,于铸造精密度上登峰造极的神匠,然,魂力等级与武魂限制了其的发挥,若无机缘,其必将终身止步于此】 第一个人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一章.被曝光的墨玉麒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被曝光的罗网 “第九十八名,竟是匿名!” “魂力等级,身份,势力,全是匿名!” “只有成就不是匿名的!” “传播力最强的毒!” “能是谁呢?” 索托城内。 路边,一座小茶馆中。 捋着白须的老人抑扬顿挫的说道。 要说在榜单这方面谁的敏感度最高,当属茶馆或酒楼里的说书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二章.被曝光的罗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天骄榜 “卧曹!” 这一刻。 不知有多少人爆出了这句粗口。 武魂殿教皇上榜,情理之中。 可这个“杀伤力最强的毒”的成就…… 确定不是反讽? 但如果这个成就令人惊讶,那比比东的魂力等级就更令人惊讶了,九十九级的魂力等级,证明比比东已经达到了魂师这个职业的上限,如果说剑斗罗尘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三章.天骄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夜太深 “话说回来……” “也不知道天骄榜的规则是啥。” “咱们哥俩也不知道明天能否上榜。” “这要是上了榜,多光荣啊!” “你说,娜娜她是不是也愿意看我了?” 出了教皇殿的大门。 焱喋喋不休的对邪月问道。 问的尽是一些邪月没法回答的问题。 月悬中天,星夜璀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四章.夜太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被曝光的叶泠泠 天骄榜的发布时间很不人道。 半夜十二点整。 大部分人在这个时候都在睡觉。 幸好,天骄榜的发布动静也只是金光一闪,并未敲锣打鼓,不过,也还是有不少人目睹了天骄榜的出现,以及天骄榜上那一个个名字。 【现,公布天骄榜】 【入榜规则:二十岁及二十岁以下,按实际战力排行,不可重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五章.被曝光的叶泠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王炸入场 天骄榜上一共五十个名额。 按分布的规律,十名,即为一个档次。 罗列姓名的速度很快,平均一分钟出现一个,眨眼间,就从五十罗列到了四十,又从四十罗列到了三十,最后从三十罗列到了二十,半個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个平日里籍籍无名或鼎鼎有名的天才被排列了出来,引得天下喧哗阵阵。 第五十到第四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六章.王炸入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被曝光的神考者 禁咒起手,以示尊重。 邪月这枚“禁咒”的入水反响不错。 而后续的“禁咒”反响自然也不错。 “黑白玄翦,第十五。” “五十二级魂力,实际战力七十三级。” “胡列娜,第九。” “四十五级魂力,实际战力七十五级。” “跨三十级了!” 一点整。 水月儿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七章.被曝光的神考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被曝光的两个世界 “这是,震慑吗……” “来自于实力的绝对震慑……” 天斗城内。 宁风致缓缓抬起左手,按住了微微颤抖的右手,把右手里的两枚文玩核桃放在桌面上,对着明月,如此思忖道。 月色明亮。 天骄榜金光闪烁。 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将他的背影拉的孤独且狭长。 那股令人窒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八章.被曝光的两个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大探索时代 【那一天,史称纪元之日】 【那一年,史称纪元之年】 【新的纪元】 【两界交融】 【是我们元宇宙不可忽视的历史】 【无论你是否讨厌背诵那些历史】 【无论你是否讨厌背诵那些日期】 【它都代表着一个时代】 【这个时代名为——大探索时代】 ——元宇宙教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一十九章.大探索时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准备出发 第二天清晨。 林朝辞已悄然离开了天斗城。 来的无声无息。 只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走的轰轰烈烈。 只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第四天清晨。 林朝辞抵达星斗大森林周边。 时隔六年,故地重游。 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六岁的林朝辞。 抱着吞日等七只小狗,满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章.准备出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再回斗二 毁灭之神还在与毁灭之神喝酒。 好在,生命之神已经回去了。 说起来有点绕口。 主要是两个世界的毁灭之神都是同一个毁灭之神,两个世界的生命之神也都是同一個生命之神,所以才会出现“我”和“我”喝酒的奇葩情形。 搭了名为“银龙王”这号的高速列车。 被银龙王带着,瞬移到了星斗大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一章.再回斗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粘人的三眼金猊 “得胜倒谈不上。” “欢迎倒说的没错。” “生命她,之前,回来了吧?” 银发紫眸的少女从湖中缓缓升起。 一双白嫩的小脚丫踩在平静的湖面上。 紧接着,抬起手,向上轻轻一举,平静的湖面顿时升起了一道五米高二十米宽的小型海啸,有点像“大爆水冲波”的模样,随后淡定的探出手,从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二章.粘人的三眼金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凤菱 “林朝辞……” “嗯?” “内个啥,谢谢啦~” 三眼金猊扭捏的说道。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跑到一旁,拿起了一片巨大的树叶。 屁颠屁颠的又跑了回来。 把这个用树叶做的包裹放到了林朝辞身前,接着,顶了顶林朝辞,示意林朝辞把这个包裹打开。 “不用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三章.凤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圣灵教的接触 言少哲是你什么人? 此言一出,马小桃心中暗惊。 用力的一抽手,却纹丝不动。 见此一幕,心都凉了一半。 从她抬手的动作间就能看出她的师承究竟是谁,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这个少妇是个什么级别的人物,不说能打得过言少哲这位超级斗罗,怎么说,也应该是和言少哲交过手。 少妇的身份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四章.圣灵教的接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那些史莱克武魂系院长与圣灵教教主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小桃微微皱眉。 前一句还在说着此行的来意。 后一句怎么就开始撒娇了呢? 可是,就在马小桃怀疑凤菱脑子出问题的时候,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缓步走入这家咖啡馆内,言少哲独特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小桃,带着唐雅先走。” “我们之间有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五章.那些史莱克武魂系院长与圣灵教教主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老一辈的修罗场 言少哲感觉自己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按住桌角,罕见的有些失态。 吓得一旁的蔡媚儿连忙上前。 却被言少哲摆手拒绝。 “我没事。” 言少哲深呼吸着,如此解释道。 尽管他看上去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尽管他心知肚明自己究竟有事没事。 可是…… 他,言少哲,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六章.老一辈的修罗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七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若我没记错。” “这里,应该是我万山盟直辖产业。” “闭门谢客的损失已是不少了。” “打坏了花花草草,又是一笔损失啊。” 林朝辞从刚刚被钱多多用力推开的大门中间走了进来,轻缓有力的语气,沉稳有力的步伐,淡定自若的神态,让他看上去比这家咖啡馆内的五位超级斗罗都更为镇定,平静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七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八章.横渠四句 这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尽管在之前爆发过嘈杂的声音。 “很早很早以前。” “我听说过那样一句话。” “准确的说,是歌词。” 林朝辞用这三句话做了开头。 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喜欢把一个故事写完,无论这个故事的结局好坏,只是为了能给所有的读者一個交代。 而一个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八章.横渠四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开学 三个深水炸弹。 炸的所有人头昏脑涨。 这不是魂力等级高低的问题。 这是直接把他们的三观打碎了重组的问题。 林朝辞不需要仙琳儿、蔡媚儿以及凤菱三人理解,他只需要这三人知道,只需要旁听的穆恩知道,这,就已经达到他的个人目的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只能说,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二十九章.开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再见江楠楠 天梦冰蚕很清醒。 他知道,冰帝不会听他的。 冰帝是个不服天不服地的性子。 别说是他,谁来都管不了。 你可以把她煮熟了,但她的嘴始终是硬的,而林朝辞同样是一个强势的人,把这两个强势的人放在一起,万一某一天,冰帝的那张破嘴把林朝辞刺激到了,对他而言并没什么好下场。 结果只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章.再见江楠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江楠楠的告白 走在海神湖的湖边。 俊男靓女,皆为绝色容颜。 魂师的发育比常人更快,林朝辞又修炼了圣心诀等诸多武侠功法,并服用了诸如奇茸通天菊一类的仙草,十三岁的他与十五岁的江楠楠并肩而行,竟比江楠楠还高上半个头颅,七八厘米的身高差,反倒让两人看上去更匹配了些,空气中,似乎都诞生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一章.江楠楠的告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至死方休的喜欢 “谢谢你的喜欢呢……” 江楠楠红着小脸,抬起白皙且极具骨感的小手,按住了林朝辞正揉捏着自己脸蛋的大手,目光似羞似嗔,咬咬下唇,旋即露出了一个美不胜收的笑容:“往后余生,就请多多指教喽!” “嗯。” 林朝辞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目光。 尽管身体上的触感骗不了人。 后退半步,避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二章.至死方休的喜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造神计划 与此同时…… 就在江楠楠向林朝辞告白的同时…… 就在江楠楠大声说出“至死方休”这四个字作为回答的同时…… 在海神湖中。 在海神岛内。 在海神阁里。 一众宿老,却皆已赶到了此处。 落座于各自的座位上,听着仙琳儿与蔡媚儿的赘述,面色愈发严肃,似乎连海神阁内的空气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三章.造神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两大最高计划 从那一天开始。 史莱克学院多了两个秘密计划。 一个,是需要魂导系全力配合的单兵计划。 另一个,是需要武魂系也全力配合的造神计划。 人活着,本就有欲望。 没有欲望的人,只有死人。 而欲望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大。 大到了凡人觊觎神祇权柄的地步。 就像那句话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四章.两大最高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闺蜜夜话 林朝辞并未久留江楠楠。 也并未趁此良机把江楠楠吃掉。 在把应该交给江楠楠的东西交给江楠楠后,碍于天色已晚,他先是陪着江楠楠吃了一顿饭,情侣套餐的那种,之后,送江楠楠来到了宿舍楼下,在不少男孩与女孩羡慕与震撼的目光中,抱了抱江楠楠,目送江楠楠回到了宿舍,最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五章.闺蜜夜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思维发生了变化 “楠楠。” 黑暗中,唐雅的声音很轻,很飘。 就像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情一样。 蓦然开口,问道: “你觉得,林朝辞他是个怎样的人?” “我的意思并不是问他的能力如何。” “只是说,跟着他,你真的开心吗?” 宿舍内。 黑暗中。 听见唐雅这么问,还没等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六章.思维发生了变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礼物 不提女寝夜谈。 也不提唐雅的转变。 对于林朝辞回来一事,马小桃其实挺高兴的,只是,因为她知道林朝辞回来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大半夜的去找林朝辞,似乎也不太好,左思右想之下,马小桃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去找林朝辞,毕竟,和林朝辞待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她的邪火也能被管控住。 话说,这算什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七章.礼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旧时代的残党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早六点。 林朝辞准时睁眼,起床。 先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随后,走入洗手间,开始洗漱。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并不需要用洗漱这种方式保持干净,之所以还保持着这种习惯,只是不想更改,不想忘记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怕久居而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八章.旧时代的残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主动起来的马小桃,确实比不主动的马小桃更令人招架不住,不过,有绝对实力傍身的林朝辞,无论是什么样的马小桃,他都能招架的住。 踩在海神湖的湖面上。 林朝辞笑着抬起了手掌。 水汽上浮,白蒙蒙的雾气再现。 时隔两个多月。 海神湖上再起大雾。 只是,和以前傍晚才起的大雾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三十九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人类群星闪耀之时 “好强的声势!” 刚刚赶到现场的言少哲微微皱眉。 玄老点点头,接道:“却也是好厉害的情欲之念!” “邪火嘛……” “本就是过头的情欲之念。” “也算是苦了小桃这孩子了。” “要是个男孩,也不必遭这些罪。” 宋老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又是几道流光赶到。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章.人类群星闪耀之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极致之火马小桃 紫黑色的雷光凝成光柱,冉冉升起。 翠绿色的光柱随之也一同升起。 配合着马小桃所在方位的赤红火柱。 海神湖上,竟同时有三种不同颜色的光柱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宣告着,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 天空之上。 似乎是被少年清澈的声音打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一章.极致之火马小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落子天下 林朝辞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没想到储物魂导器这么不坚固罢了。 为了不让“小桃学姐”感冒。 好心,送了件衣服过去。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林朝辞自己是信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骗马小桃。 他回来时,离开学还有三天的时间。 由于是从昨天开始计算的,今天就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二章.落子天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来到斗二的唐三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停留在黑白玄翦的剑锋之上。 所以…… 他这是死了吗? 星罗帝国内。 唐三扶着额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的太阳。 当然,还有周围的建筑物。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又要到哪里去?” 哲学三问是每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三章.来到斗二的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唐雅上门 对唐雅而言,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她主动出击背叛闺蜜感情的日子。 俗话说得好:防火防盗防闺蜜。 唐雅用她的举动给江楠楠上了一课。 只不过,眼下,她还没成功,即便她成功了,也不好意思面对江楠楠,但这些全都无所谓,临走前,凤菱意味深长的话,已彻底撩起了她心中有关于复仇的怒火,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四章.唐雅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好闺蜜 “无需如此。” 林朝辞似乎猜到了唐雅要做什么。 又似乎是猜到了大衣下是什么衣服。 弹了弹手指。 指风将唐雅的手掀开。 摇摇头,如此说道。 双手交叉,立于胸前,颇具胸有成竹的态势,语气更是不慌不忙,充满了拿捏的意味:“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只在乎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五章.好闺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海神唐三的震惊 与此同时。 在天空之上。 在更高纬度的神界里。 高居身为二十余年的海神唐三,却停下了煲汤的动作,品味着自己心头无理由涌起的狂躁,微微皱眉。 神界一天,人界一年。 人界万年,神界万天。 若按人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计算。 一万天,也就是二十七年多。 不到二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六章.海神唐三的震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神界纠纷 你确定你说的这叫人话? 唐三瞪着眼睛,瞅着一脸无辜的火神。 额角上的青筋都暴凸而起。 不要外传,免得人心惶惶? 怕不是为了防止他唐三吧! 用不了几天就去找他商讨? 神界一天,人界一年! 拖他八九天,就是拖他八九年! 拖他八九年又是个什么概念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七章.神界纠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你唐三有什么资格否认老夫的提议 “并非如此。” “请原谅我描述中的不准确。” “我只是认为,在目前在场的五人里,只有您与生命前辈是最为年长的前辈,我们理应考虑到前辈的感受,并尊重前辈,所以我才先与前辈你打了招呼。” “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 唐三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随后,话锋一转:“而且,在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八章.你唐三有什么资格否认老夫的提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海神唐三的关注 “魂淡!” “一群魂淡!” 从善良神殿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修罗神殿。 唐三大发雷霆,拍着桌子怒骂道。 略合韵脚的怒喷道: “邪恶无能,见风使舵之辈!” “善良无能,感情用事之辈!” “生命无能,夫唱妇随之辈!” “毁灭无耻,阴谋诡计之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四十九章.海神唐三的关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海神唐三的选择 “收拢人心倒是有一手。” 神界。 修罗神殿里。 海神唐三慵懒的坐在神位上。 握拳,撑着自己的一边脸颊。 如此点评一句后,话锋也随之一转,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另一只手的食指秩序井然的敲打着神座的扶手,富有极强节奏感的声响飘荡在这间神殿里,也令海神唐三的话微微失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章.海神唐三的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海神唐三的命令 “那可真是……” 唐三语塞。 海神唐三的这波操作,属实让他无话可说。 你说你争权夺利也就罢了。 没人想让人压在自己的脑袋上面。 你想做神界老大,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你拿自己的女儿下注…… 下注后还不能退回本金…… 什么? 他还没女儿呢? 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一章.海神唐三的命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海神阁会议 “为了一个林朝辞,值得吗?” 海神唐三并未停下劝说。 意味深长的提醒道:“说一千道一万,他也不过是个神考者,史莱克学院在这场变局中若是站错了队,你,就将成为史莱克学院覆灭的最大责任人,或是成为史莱克学院由盛转衰的关键点,这份代价,你真的做好了背负的心理准备吗,你真的能承担的起这份责任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二章.海神阁会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史莱克学院不是唐三的玩具 “什么事儿?” “强者为尊呗!” “就像穆老所言一样。” “他强,他就能威胁咱们史莱克学院!” 仙琳儿也是个暴脾气。 尽管她与言少哲不合,可在史莱克学院的大事上,她还从未掉过链子,更未把私人情绪代入过现实中。 等言少哲说完,轻轻一拍桌子。 年轻的俏脸上冷霜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三章.史莱克学院不是唐三的玩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喊出时代的最强音 时光过的很慢又很快。 在不同人的感知里,有不同的流速。 对穆恩、玄老、宋老及海神阁内的一众封号斗罗而言,海神唐三突如其来降下的命令让他们所有人身心俱疲,在做出最后那个如释重负的决定时,他们并未产生丝毫的轻松感,反倒是嗅到了潮湿的气息——那时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味道! 可是,对林朝辞而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四章.喊出时代的最强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公之于众 七日后。 一则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 顺着风,传遍了大江南北。 也跨越了海洋,风靡了整个世界。 日月帝国。 日月皇家学院里。 一间宽敞明亮的研究室内。 几个少年少女正忙着手头的实验。 或是记录着某些数据,或是雕刻着某些阵纹,或是计算着某些模型,或是慢悠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五章.公之于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日月帝国的反响 “他们是平民。” “所以,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他们既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也不会听从有改变现状能力之人的命令,除了能自顾不暇的杞人忧天,他们对这个帝国起不到半点帮助。” 日月帝国。 皇宫外,太子府内。 也可以叫做“东宫”内。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面无表情的掐下面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六章.日月帝国的反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圣灵教的混乱 就在日月帝国的皇帝与日月帝国的大供奉孔德明商讨圣灵教之时。 在圣灵教里,其实,也有人正在商讨有关于日月帝国的相关问题。 合作,终究只是“合作”二字。 这两个字不是一个整体。 天然存在被分裂的可能。 若是一个整体,应该写作“我”或“它”之一字,代表着亲密与不可分割,代表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七章.圣灵教的混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心态崩了的凌落宸 在“界战”这则消息于斗罗大陆与日月大陆疯传之时,处于斗罗大陆上的史莱克学院也迎来了自己三月份的开学季。 一个寒假过去。 外院的学生们都有了明显的长进。 内院的学生们也都有了各自的收获。 站在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口,凌落宸翩然从马车上走下,矮跟的小皮鞋与地面轻轻接触,发出了“咯哒”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八章.心态崩了的凌落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修罗场逐渐成型 凌落宸的心态被打崩了。 不过,她还有拯救自己的机会。 像戴钥衡这种人才是真的绝望。 他们既不是元素类的武魂,也没有携带元素的武魂,像白虎这种武魂,只能增强魂师自身的体质,并不能让魂师喷水吐火,若进化成邪眸白虎,获得一部分弱于六翼天使的神圣之力,倒还有点说法,可如果只是单纯的白虎武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五十九章.修罗场逐渐成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探究毛笔的本质 今天的海神岛,格外喧嚣。 今天的海神岛,格外安静。 马小桃与凌落宸打出了真火气,谁也不让谁。 只是,凌落宸依旧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一方。 不过,这些小波折林朝辞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关心,关心了也不会插手,他正坐在万山盟的办公室里,在办公室的门外挂了个“正在修炼请勿打扰”的木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章.探究毛笔的本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四十级 最初的起源是什么? 因为“未知”而衍生出了“全知”。 又因“全知”而衍生出了“全能”。 因“全能”过于强大,也过于完美,所以衍生出了“部分全知”与“部分全能”,又根据每个生灵不同的天赋才情,合理的分配这些部分的全知全能。 可一切的起源,都是未知。 谁是第一个将“未知”变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一章.四十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准备启程 “四十级了。” “缺一枚魂环。” 万山盟的办公室里。 林朝辞缓缓抬眸,目光如电。 抬起手,一张张背面为黑色的卡牌顿时好似乳燕归巢一般,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并落在了他的掌心上。 而随着三枚魂核的凝聚成功。 外面。 史莱克学院的上空。 好似“龙汲水”一样的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二章.准备启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冰山一角 林朝辞有合理的理由去猎魂。 史莱克没理由不让去。 而在护法的问题上,林朝辞也用神器这个借口拦住了言少哲等人,以免这些封号斗罗跟过去坑了自己。 清晨,五点半。 林朝辞早早的起床。 先是洗漱,后是吃饭。 在把肚子填饱后,同样填饱了肚子的江楠楠也已到了史莱克学院的大门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三章.冰山一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遨游天际 “这张的效果是,减少存在感。” “而这张的效果是,遮掩气息。” 林朝辞先后举起紫色牌背的卡牌,给江楠楠展示了一下,然后,走到两个单人飞行器旁,跳上自己的单人飞行器,摁了一下仪表盘正上方的红色按钮,随着一道喷气声与白雾的喷出,严丝合缝的操控手柄上,顿时弹出了一个圆圆的能量棒插头。 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四章.遨游天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极北之地 第一天。 早七点半,于史莱克城的郊外,正式出发。 晚六点,抵达天魂帝国境内一座一线城市。 接应的青年是江楠楠不认识的人,也并非是什么万山盟的商业合作伙伴,落脚点是一家火锅店,位于这座一线城市中商业街的最好地段,往来食客,非富即贵,从她入门开始,这家火锅店的门外就始终排着一条长长的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五章.极北之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三大天王 江楠楠知道,这只是演示。 可是,你真的确定,这就是演示? 知道你林朝辞能看上的武器绝不是一般货色,就像你林朝辞吃穿住行一样,用的都是上档次的物品,可你这一招秒掉两千年的银翼雪雕,甚至是游刃有余的只剃掉了银翼雪雕头上的羽毛,尤其是刚刚那双令她这个旁观者都恍若窒息的暗黄色巨眸,你确定这是演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六章.三大天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冰帝上钩 庞大的精神波动于白雪皑皑的极北之地上一闪而逝。 或许很多魂兽毫无察觉。 可总有熟悉这种精神波动的魂兽抬起了头。 “你竟然还敢回来?” 冰晶制成的地窟中。 好似由冰种翡翠节节制成的冰碧帝皇蝎张了张蝎钳,勾人的蝎尾轻轻摆动,好似宝石一样的瞳孔微微闪烁之时,已是窜出了地窟,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七章.冰帝上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威胁 寻死? 喂投? 啊,不是,天梦哥你在冰帝心里的形象竟是如此卑微吗? 林朝辞神色微妙的摸了摸下巴。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现在却发现,这是一个单方面付出的舔狗的故事。 尤其是冰帝眼神里的那抹小失望,分明是在为自己不能吃到天梦冰蚕而失望,并非对天梦冰蚕有什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八章.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说服 此刻。 在冰帝的心中。 仿佛有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 你特么是个神考者啊大哥! 要不要这么谨慎! 而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是冰帝,堂堂十大凶兽之一! 献祭给你也就算了,因为献祭有两种方式,可以选择保留灵魂献祭,也可以选择不保留灵魂献祭,保留灵魂,灵魂就会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六十九章.说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江楠楠的第二武魂 冰帝终究还是屈服了。 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揣着极大的不满,却还要乖乖干活。 “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 “待会儿无论有多痛,都不能怪我!” 冰帝提前给江楠楠、林朝辞及天梦冰蚕打着预防针:“这丫头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若只是献祭,倒还好说,可作为这丫头的第二武魂,即使我把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章.江楠楠的第二武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雪帝蛋加一 一天一夜。 江楠楠整整挣扎了一天一夜。 但效果却是完美的——她成功了。 她成功的将冰碧帝皇蝎变成了自己的第二武魂,也是人类史上第一个后天创造第二武魂的人类。 不过,仅限于此方世界。 为了最大限度增强江楠楠自身的身体素质,冰帝将自己四十万年的修为拆分,分别以四个十万年魂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一章.雪帝蛋加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笑红尘兄妹 与此同时。 就在林朝辞收下雪帝蛋的同时。 远在极北之地的外围。 一场残酷的血战却刚刚结束。 笑红尘黑着脸,一只手拽着自己的妹妹梦红尘,另一只手源源不断的往一件八级防御性魂导器里注入魂力,嘴里还叼着一个奶瓶,只是须臾功夫里,这个奶瓶里储存的魂力就被吸食一空。 “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二章.笑红尘兄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人外有人 “这人谁啊?” 笑红尘没说话。 和梦红尘对视一眼。 眼里的意思却是这个意思。 梦红尘也很纳闷。 在一只八万年的朱晴冰蟾面前,纵是封号斗罗亦要慎重应对,而这个帅气的黑发少年,关注点怎么还跑偏到他们这两个局外人的身上呢? 大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你的飞行器在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三章.人外有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天外有天 “笑红尘,梦红尘?” 打量着少年那双异色的眼睛。 又观察了一下少女的银发与蓝眸。 林朝辞顿时就确认了这两人的身份,只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向这对儿兄妹确认了一下:“日月帝国明德堂的堂主镜红尘是你们的爷爷?” 江楠楠不认识梦红尘与笑红尘。 只是,对于这位据说被史莱克学院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四章.天外有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见丈母娘 林朝辞当然不可能回去接笑红尘。 也不可能回梦红尘。 他没追究责任就已经很大度了。 还帮笑红尘兄妹赶走了朱晴冰蟾。 像唐三那种知恩不报的奇葩,终究是少数,而像唐三那种你帮了他,他却觉得你帮他不够多的奇葩,终究也是少数。 笑红尘兄妹是个正常人。 嗯…… 梦红尘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五章.见丈母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带给江楠楠亿点点震撼 告别了江母。 返程的路上是另一番风景。 能成为先遣队员的罗网杀手,都是在各方面杰出的人才,他们可不仅仅懂刺杀暗杀之术,经商、从政、乃至于从军后的排兵布阵,这些人都很擅长。 并非全能。 也并非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可若只是靠自己擅长的这方面技艺混口饭吃,那还是简简单单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六章.带给江楠楠亿点点震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入内院 “经海神阁会议讨论并贯彻落实。” “经诸位宿老一致认同并审批,破例允许史莱克学院的外院学生林朝辞,以十三岁四十级战魂宗之能,进入内院,破例允许史莱克学院的外院学生江楠楠,以十六岁四十级战魂宗之能,进入内院。” “学籍以及一概事物转入内院,由内院大师姐张乐萱负责。” “此外,去除林朝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七章.入内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入内院的流程并不繁琐。 一般是根据指引者怎么说就怎么做。 林朝辞与江楠楠自然也并非是这个例外中的主角,只不过,与寻常指引者不同,这次来接林朝辞的,却是马小桃。 一路都没给过江楠楠好脸色。 也没给林朝辞好脸色。 冷着一张小脸,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气势汹汹的模样,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八章.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士别半月当刮目相看 富有元气的女孩,总会收获到大多数人的喜欢,就算是性格阴郁的人,也不会讨厌这种总能传递给自己正能量的女孩。 正如事物都带有两面性。 骄傲的马小桃也很有朝气。 是那种如同火焰般耀眼的朝气。 江楠楠并不讨厌这种朝气,即使是马小桃向她宣战的朝气。 她本就没打算独占林朝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七十九章.士别半月当刮目相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章.开始的单兵计划 海神湖上海神岛。 海神岛上海神阁。 也就幸亏是初代海神波塞冬已卸任神位不在神界,不然,听见这个名字,少说都要被气昏过去。 用“湖”来定义海神。 这就像用“江”来定义大海。 不仅仅是可笑,还是一种耻辱。 也能见得唐三的私心。 万年以前,海神岛坐落于大海上,供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章.开始的单兵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现任史莱克七怪 “第一个秘密计划的名字我无权透露。” “能知道第一个秘密计划名字的人只有四种——第一种为总负责人,第二种为总执行人,第三种则是入选这个秘密计划的人,而第四种便是海神阁的诸位宿老了。” “你们并非是入选这第一個秘密计划的学生,所以,纵是老夫知道,也不可能对你们透露,不过,当你们有权知道这第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一章.现任史莱克七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二章.排兵布阵 不怕货比货,谁差谁尴尬。 不怕人比人,谁弱谁尴尬。 若想不尴尬,最好别比较。 只要不比较,一切都好说。 林朝辞默念着这段打油诗,顺势就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身穿长裙的马小桃身上,而马小桃似乎也察觉到了林朝辞的视线,骄傲的一挺身,在凌落宸难受的眼神里,用最普通的语气说出了最凡尔赛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二章.排兵布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对位碾压 “我们上!” 见一切都已安排好。 马小桃也顾不上林朝辞的意见了。 一片火羽先到,随后金焰降世。 在极致的高温下,就连空气也都因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扭曲,目光所及之处,只能见到几十个约有巨树大小的火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炎坠下,甚至因为空气的扭曲,火流星影影绰绰,根本看不见每一道火流星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三章.对位碾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章.冰与火的对决 从江楠楠念出那个名字的一刹那,凌落宸就知道坏事了,可她释放出去的寒雾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收回,而她唯一能操作的,也不过是将冰甲转为水甲,并不能改变她坑队友的事实。 冰碧帝皇蝎的冰爆术是出名的。 可这道法术只有魂骨才能产出。 也就是说,在江楠楠的身上,还有一枚储存了冰爆术的极品冰碧帝皇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四章.冰与火的对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五章.上善若水 只是…… 以为马小桃就没队友吗? 看着一掌便撕裂冰晶的江楠楠,林朝辞微微摇头。 单挑,凌落宸这招弊病太大! 团战,这一招的弊病依旧大! 只有在以多打少的局势中,凌落宸这招才能限制住马小桃,给队友创造围攻马小桃的机会。 不过,凌落宸真的尽力了。 并非是她自认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五章.上善若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六章.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看谁都像是土鸡瓦狗? 判断不清马小桃的真正实力? 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过,林朝辞不得不承认,玄老拿出的这个“彩头”确实有点意思,像这种丢脸的口号没人愿意喊,而他又在刚刚的切磋中放水了,明明有战胜马小桃的实力,却在凌落宸倒下后直接认输,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坑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六章.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七章.常态 “日、月、星!” “地、水、火、风!” “进化!” 一拍牌盒,七张卡牌顿时跃出。 被林朝辞随手摘下,向前甩出。 七道颜色不同的光柱冉冉升起,与这七张卡牌消散在空中的时间分秒不差,一股又一股强盛的气势也瞬间爆发,随着这七道光柱的破裂,与骤起的狂风呼啸作伴,令马小桃几人下意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七章.常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八章.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了一锅粥 求证:当你明知道你的对手在人数上不小于己方、拥有护甲不可能被己方瞬秒、先手开大令己方减员一名、配合默契、实力与己方均衡,请问,你打算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战胜你的对手? 解答者:马小桃。 答案:那还打个皮皮虾哦! 眼见这朵小型蘑菇云的升起,马小桃自娱自乐的走神了一秒,或许不到一秒,反正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八章.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九章.一态 见此一幕,马小桃柳眉竖挑。 她们在这边打生打死,你林朝辞倒是逍遥自在了,甚至还掏出杯奶茶美滋滋的喝上了,真就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呗? “让开!” 马小桃怒喝一声。 虽然她也不知道吞日能不能听懂人话。 第五魂环微微一亮。 一只浓缩的火焰小凤凰顿时随着马小桃的震步轰拳飞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八十九章.一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章.因为接下来的这一击会很帅 极致属性,不重要? 自创功法,驾驭四元素? 如此强大的形态,竟只是一态? 那后面是不是还有二态三态四态五态? 若是一个疯子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他们不会相信,若是一位看似正常的魂师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他们只会把这名魂师当做疯子,若是一位封号斗罗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他们却会觉得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章.因为接下来的这一击会很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一章.二态 “他过来了!” 公羊墨大声提醒道。 手一抬,几道流光随他手指的指向,落到了马小桃身上,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骨节错位,手腕瞬间脱臼,手指也顿时耷拉了下来。 一脸的欲生欲死,苦不堪言。 禁术卡是收回来了。 可负面影响与禁术卡无关。 收回禁术卡,只是单方面剥夺,比如说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一章.二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由深海乌钢所制的剑鞘。 重量足足四百公斤。 由天外陨铁所制的剑身。 虽不重,却也有四十公斤的分量。 且,对任何魂力皆有压制效果。 无论你是持有者,还是被攻击者,即便是封号斗罗,在这柄外形及各方面都不出众的墨色长剑下,一身魂力也都要被压制一成或一成以上,若非封号斗罗,则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二章.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三章.三态 “镇魂!” “那柄剑有镇压魂力的作用!” 陈子峰强撑着疼痛,如此说道。 而同样被震飞的西西,由于其体质不如陈子峰,即便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表情痛苦的扶住自己脱臼的手臂,来不及说话。 两人的战术素养不错。 在察觉镇魂效果的第一时间,就抬手护住了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三章.三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四章.七国为锋 “你到底还有几个形态!” 马小桃表情抓狂。 盯着林朝辞手中并未出鞘的长剑。 懒得和林朝辞猜谜玩。 一击直球,开口问道:“先介绍介绍你手里的这柄长剑有什么功能吧,既然你刚刚都说了,就剩你我二人,你也没必要瞒着我了是不是?” “这话说的倒没错。” 林朝辞笑着回了一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四章.七国为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五章.领军人物 玄老的选择其实是正确的。 因为林朝辞确实没有害马小桃的念头。 精神战技确实能给面对此招的对手留下心理阴影,防不胜防,只是,罕有人知,精神战技也有磨炼对手精神的作用,如果不是以“杀伤对手”为目的的精神战技,其实就像是一块磨刀石,只要角度选的好,什么神兵利刃都能给你磨出来一副好刃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五章.领军人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六章.横扫六合 马小桃的进步很快。 与林朝辞并未动用全力也有关系。 只是,这灌注了火凤意志的第五魂技凤凰穿云击,终究还是与林朝辞劈出的这一剑拼了个不相上下,就像动漫里主角与反派对波一样,摒除了自古对波左边输的定律,一时,风景美如画。 紧盯着那双坚决的红眸。 似乎是猜到了马小桃此刻心中所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六章.横扫六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七章.欢迎仪式落幕 嗡~~~ 天问剑发出了欢愉的剑鸣。 剑身颤抖着,声音在马小桃耳边回荡。 手臂上的金焰不知何时已然消退,无声无息的消退方式,让她连一个像模像样的反击姿势都没能摆出来,就被这一剑夺走了心神。 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许久。 才在微凉的剑身下回过神。 出乎意料,直面这蕴含了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七章.欢迎仪式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八章.唐三的合纵连横术 就在林朝辞挑选寝室时。 在千万里外。 在大海的另一边。 在日月帝国的土地上。 一座靠海的三流小城。 在谁也看不见的海域中,一道漆黑的裂缝却蓦然出现,长达十米,宽约一米,就像是二郎神额间的竖眸一样,以中宽尾窄的形态,存在于此,似乎是等待谁的到来,也似乎是等待谁的过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八章.唐三的合纵连横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九章.历史的分叉点 朱竹云给朱竹清出了个难题。 不过,这并非是她刻意刁难。 海神唐三自认为无所不知,唐三自认为谋算天下,事实上,却只是他们自认为的无所不能与谋算天下,在这天地间,早就有一种冥冥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一切,有人将其冠上“命运”二字,可是,就连这“命运”二字亦是人类给予这种力量的称呼,这种力量究竟叫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二百九十九章.历史的分叉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章.盲生发现了华点 似曾相识的操作,在这片大陆的一处又一处上演。 不时就能冒出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两百。 分散在世界各地,更是沧海一粟。 可风暴却渐渐的吹了起来。 被这些小蝴蝶拼命扇动翅膀。 注定要发展成一场席卷两界的风暴。 明斗山脉。 这是一处因斗罗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章.盲生发现了华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一章.入侵与反入侵 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 消息也终究是瞒不住的。 总会有些幸运儿横跨两方宇宙。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收编与抓捕。 对于日月帝国这种集权帝国而言,一切不可控的因素最终只能有两种结果:收为己用,或,斩草除根! 收编,就是收为己用。 给最先发现空间隧道的魂师编制。 或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一章.入侵与反入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二章.再返斗一 时隔一个半月。 魂力等级已至四十二级的林朝辞踏上了这条熟悉的小道。 怀揣着古月娜赠予的逆鳞。 向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区进发。 他从不失言,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好,用三天时间处理好万山盟上上下下的琐事,用一天时间抵达星斗大森林外围,今天正往星斗大森林核心区走去,等他穿过去后,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二章.再返斗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三章.筹谋复活冰火龙王 帝天:??? 碧姬:??? 赤王:??? 熊君:??? 一众凶兽:??? 林朝辞:喵喵喵?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尽管场面很尴尬,林朝辞还是带着温和且不失礼貌的微笑,摸着三眼金猊蓬松柔软的鬃毛,自然得体的如此反问道。 帝天忙给碧姬甩了个眼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三章.筹谋复活冰火龙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四章.圣灵教与武魂殿的接触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天道金榜关闭后的一个月整。 也是混乱风波最为严重的时刻。 两方宇宙的碰撞,带来了很多人意想不到的麻烦,种族、习俗、三观、时代皆迎来了不同的冲突,若说世界与世界间的碰撞已令人头疼,那么,宇宙与宇宙间的碰撞就如同彗星大爆炸一样,绚烂,璀璨,令人失去思考的意识,记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四章.圣灵教与武魂殿的接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五章.赤潮 “若是我啊,我可舍不得。”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与老板大人有个小宝宝呢~” 朱竹云意味深长的吐槽着。 靠在林朝辞的臂弯里。 不知何时,猫耳与猫尾长出。 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轻轻蹭着林朝辞的胸膛,就差没用那纤细的手指在林朝辞的胸膛上画圈圈了。 “如果你愿意,随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五章.赤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六章.送货上门 五月初的小雨,微凉。 似乎是入夏的前奏曲。 淅淅沥沥的下着,在索托城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水花,打碎了稀疏匆忙于积水表面中掠过的行人过客。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五月初的小雨,比不上酥油,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像…… 他面前的这碗馄饨一样…… 摘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六章.送货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七章.狂热的信仰 啪嗒! 拍下按钮。 室内,昏暗的灯光洒下。 落在了已戴上手铐脚镣的青年身上。 也落在了房间内零碎的事物上。 腐朽的被褥,散发着常年难见阳光的腐臭味,破旧的书桌,桌腿还少了一截,用砖头垫着,一只孤零零少了半截的茶缸,兼任喝水与刷牙的功效,在武魂殿精心设计的囚笼里,水,也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七章.狂热的信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八章.商议洗白 稍微有点学识的人都知道。 古代的时辰与现代的时辰不同。 古代只有十二个时辰。 而现代有二十四个小时。 所以,一个时辰,等于两個小时。 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 武魂殿是个庞大的组织,而每一个庞大组织的内部都有一个同样庞大的骨架,几位白金主教与数十位红衣主教,撑起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八章.商议洗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九章.吾之荣耀及忠诚 “林朝辞。” “排在我上面的那个人。” “也是那个救过娜娜的人。” 千仞雪把玩着垂到自己身前的秀发,恍若蕴含着星辰般的紫眸微微闪烁,细细思索道:“据他行事所言,连韩信这位潜蛟剑主都要听从他的命令,纵然他不是罗网首领,于罗网内的地位也必然比朱竹云高,要么,他便是罗网内的大总管,要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零九章.吾之荣耀及忠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章.三顾茅庐 有契约在? 什么样的契约? “你是在表达守信这种可贵的品质?” “签订契约,就用不背叛。” “一诺千金,终生无悔。” “我理解的是否正确呢?” 这回轮到比比东眉头紧锁了。 原谅她不明白这位青年所言。 倒不是她听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只不过,按常理而言,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章.三顾茅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一章.舍弃唐三的修罗神 “这把刀……” 神界。 修罗神殿。 一席白发披在身后、一枚栩栩如生的血色小剑刻于眉心、手捻一枚黑色棋子、轻轻将一枚白色棋子碾碎的青年,幽幽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还是被磨刀石磨断了!” “是狗改不了吃屎。” “上辈子是个懦夫,重来多少次,依然也是个懦夫。” “与真正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一章.舍弃唐三的修罗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二章.搞人心态的罗刹神 就在神界的修罗神与罗刹神一番云雨之时。 早在人界。 在斗罗大陆上。 在武魂殿里。 比比东却被罗刹神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搞破防了。 罗刹神考,较为特殊。 特殊点不在于神考的过程。 而在于比比东的双生武魂。 也正因如此,本是九十九级极限斗罗的比比东,迄今为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二章.搞人心态的罗刹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三章.决胜于千里之外 比比东的脾气很不好。 缺人征服。 林朝辞倒没这种爱好。 也不想给千仞雪当后爹。 是大猫咪不香了,还是小兔子不嫩了? 是小凤凰不娇了,还是另一只小兔子不媚了? “确定关系没多久就外出。” “我这,恐怕也是第一人了。” 镜花学院内。 彼岸花海中。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三章.决胜于千里之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四章.努力的宁荣荣 正如林朝辞此言。 比比东也知道自己这神难成。 胡列娜的小情绪,她这个过来人如何能看不懂,可正因她能看懂,才在罗刹第九考中倍感煎熬。 这并非她能否拿下林朝辞的问题。 也并非林朝辞是否配合她的问题。 而是她的道德观念不支持她这么做的问题! 与自己的弟子抢男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四章.努力的宁荣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五章.应邀 一场小憩,无需多久。 约摸有半个小时。 宁荣荣渐渐从这种半睡半醒的小憩里清醒了过来。 慵懒的抬起手,揉了揉眼,随后,伸了个懒腰,偷偷打量着周围,似乎是在判断自己这番小动作算不算失仪,又有没有被人看到。 若是往常,这座小公园里不会有人。 七宝琉璃宗财大气粗。 给自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五章.应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六章.一货两卖 花车颠啊颠,纳西妲睁开了眼…… 咳…… 不好意思,串台了…… 不过,七宝琉璃宗的马车倒是开动了。 载着宁风致、古榕与宁荣荣三人,及随行的弟子与杂役一起,向星罗帝国开进,目标——星罗城内的镜花学院。 而在另一边。 武魂殿。 比比东三人也登上了马车。 带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六章.一货两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七章.七宝琉璃宗就位 “宁宗主?” 玉天恒几人诧异的对视一眼。 最终,还是独孤雁陪着玉天恒一起,上前客气道:“见过宁宗主,骨斗罗冕下,及宁荣荣小姐。” “是天恒啊。” 宁风致也很惊讶玉天恒为何在此。 还带着天斗皇家战队的成员。 点点头,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很多很多问题,伸出手和玉天恒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七章.七宝琉璃宗就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八章.勿受委屈 若问宁风致对镜花学院是什么感官…… 反差! 极致的反差!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与这个世界上的主流认识完全相反。 在现如今的社会背景下,大量平民魂师因找不到工作而从事各行各业,或是成为斗魂场的常客,或是被如七宝琉璃宗这种大宗门低价收入门内,从事那些普通人干不了且高级魂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八章.勿受委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一十九章.再见故人 小舞与比比东之间存在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只不过,话都不要说的太绝对。 若比比东能舍弃十万年魂环,将这枚十万年魂环中小舞母亲阿柔的灵魂还回来,小舞也不是不能原谅比比东。 只是,求人不如求己。 求人,就要做好忍痛割肉的心理准备。 只要林朝辞在这边卡着,比比东这辈子都成不了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一十九章.再见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章.针尖对麦芒 不要在意旁人说什么。 要在意自己想做什么。 被比比东带在身边精心教导的胡列娜很清楚这个道理,因此,她并未在意那些镜花学院的学生窃窃私语着什么,只是听了听其中的内容,若有所思的回答道:“说熟,自然是见过的,可是,若说不熟,倒也没错,毕竟是半年前来的,两次都没见到正主,有星罗太子妃朱竹云接待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章.针尖对麦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一章.我从不受人威胁 “我们似乎见过。”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舞这一路以来仇恨的眼神,比比东并未发作,而是等到双方都坐进了会议室,才把这个话题扔了出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小舞,于发箍上的兔耳点缀上重重停留一眼,思量之余,扭头,看向林朝辞:“你是因为她,才如此对我?” “教皇大人的眼力一如既往的强。” “只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一章.我从不受人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二章.撕开白沉香的伪装 玉天恒是懵的。 独孤雁也是懵的。 皇斗战队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懵的。 不管是“社交恐惧分子”的叶泠泠,还是被冠以“社交恐怖分子”荣誉的御风,见到此刻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诸位大神,也都拿出了瑟瑟发抖的模样,以示尊重。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是他们真没见过这种大世面! 武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二章.撕开白沉香的伪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三章.感情牌 众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件事上。 胡列娜关注林朝辞有了女友这件事。 宁风致更关注坐下来谈一谈的说法。 白沉香坐立不安,什么都不想关注,却也什么都不敢不关注,生怕自己一个疏忽惹来杀身之祸。 宁荣荣绷着脸,不说话。 比比东倒是有了几分把握,不过,并未表现出来,端着茶杯,抿了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三章.感情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四章.三起三落 光脚不怕穿鞋的。 林朝辞本就是白手起家的人物,不怕打光部属。 只要他还活着,还有这份能力,便有无限可能。 宁风致清楚这份事实。 比比东也清楚这份事实。 只有玉天恒这几个憨憨还没明白。 不过,他们明不明白也不重要就是了。 一位合格的领袖,永远会坚信自己的判断,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四章.三起三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五章.共同的敌人唐三 我说,我信你,那你信不信我? 比比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人心隔肚皮。 若林朝辞娶了胡列娜,她还有点把握。 可林朝辞若真是不娶胡列娜,以林朝辞与武魂殿之间的这份恩情,其实,还不足以令她掏心剜肺的信任。 林朝辞之前也提到过。 他会留手,却不会放水。 手下留情,便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五章.共同的敌人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六章.掘了唐三的根 “自无不可。” 宁风致举起茶杯示意。 随后,抿了口茶,以表对这个约定的认同。 对七宝琉璃宗而言,一株绮罗郁金香比剩下所有仙草加起来的价值还要高,冰火两仪眼这处宝地,可加速绮罗郁金香生长,若在这冰火两仪眼中种满绮罗郁金香,七宝琉璃宗将再不受武魂的限制,他也能突破七十九级,更上一层楼!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六章.掘了唐三的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七章.叶泠泠梭哈 考虑的如何? 你这是要掘了唐三的根啊! 一锄头下去,把唐三的立身之本都挖没了! 食铁兽见了都要哭泣——夺笋呐! 只不过…… “我喜欢。” 不知有多少人于心底近乎同时的说出了这句话。 月关是肯定的。 看也未看那几本自创魂技。 抓起玄天宝录,便翻看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七章.叶泠泠梭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八章.空白契约的诱惑力 叶泠泠话音未落。 宁风致的表情便有些危险。 他也猜到了叶泠泠的心事。 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叶泠泠,旋即,将目光收回,落在了自己女儿宁荣荣身上,比较了一下双方的颜值,及,林朝辞接纳谁收获的助力更大,心下稍安。 门当户对,不外如是。 林朝辞想娶叶泠泠自然可以。 只是,娘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八章.空白契约的诱惑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二十九章.可怜的小白鼠 数道情绪不一的目光,转瞬,落在了林朝辞手中的空白契约上,跟着这份空白契约的移动,直至这份空白契约落到了比比东手下,宁风致等人这才收回目光,斟酌着自己想说的话。 白沉香是个直脾气。 她的注意力反倒不在那份空白契约上。 往叶泠泠身旁凑了凑。 歪过头,打量着合同上的内容。 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二十九章.可怜的小白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章.合作愉快 “契约的力量是绝对的。” “只是,仍要看契约内容。” “饮水即咳血,不假,可若这只小白鼠今后不喝水,喝茶,喝酒,喝果汁,却并不算违反契约,若制定契约者在契约中留下了空子,签订契约者是可以钻的。” 林朝辞举了个例子。 旋即,将宁风致写的空白契约拿起。 看了看,微微点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章.合作愉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一章.拆四门 与比比东共同拟定了契约内容。 接受了叶泠泠的投诚。 尽管宁风致、比比东与玉天恒等人仍要在镜花学院里造访几日,谈一些不能被外人所知的话,但是,像这种摆在明面上坦诚交流的会议,只有这一次,也有这一次便足够了。 双方“友好”的交流了意见。 按流程,接下来,就该各自动手了。 “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一章.拆四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二章.事后修萝场 就在林朝辞劝慰白沉香时…… 在另一边…… 几个女孩却坐到了一起,对上了线。 共计五人,分为三派。 中立派:朱竹云、小舞。 进攻派:千仞雪、胡列娜。 防守派:宁荣荣。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这如今五个女孩坐到一起,可就不只是一台戏那么简单了。 打麻将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二章.事后修萝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三章.武魂殿施压 胡列娜的老师是比比东。 宁荣荣的父亲是宁风致。 操心的事,都由长辈处理,五个女孩的小茶会安安稳稳,岁月静好,虽有针锋相对之意,可是,与之前的交流相比,还是委婉了不少。 “虚空终端……” 镜花学院。 宿舍内。 比比东摩挲着耳机模样的虚空终端。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三章.武魂殿施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四章.昊天宗的抉择 昊天宗。 地处绝崖,铁索为道。 下山,踩着铁索。 上山,踩着铁索。 万丈高空,行于铁索之上,左右前后皆处于云间,纵是心理素质极强者,亦难掩恐惧。 封号斗罗与飞行系魂师除外。 而在此刻。 于昊天宗的大殿内。 殿中的气氛却相当沉重。 “武魂殿这是打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四章.昊天宗的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五章.阿银臣服 昊天宗的小算盘打的不错。 就是不知道千道流怎么想。 连政哥都害怕赵地孩童来日报复他,千道流何德何能,能与那样一位一生皆是传奇的始皇帝相提并论? 要么,降。 要么,战。 战后降,不是降。 那是为复仇而必须进行的铺垫。 只有战前降与战中降两种投降方法。 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五章.阿银臣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六章.唐三画的大饼很香 唐三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妈没了。 嗯…… 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他却知晓了背刺唐昊的真相。 身为一名合格的罗网成员,明白如何取舍是她们的第一课,朱竹清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学习成绩优异,不然,朱竹云也不会动了传剑的心思。 回到史莱克学院,朱竹清并未对宫变一事避而不谈,也并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六章.唐三画的大饼很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七章.阴毒的谋算 “可……可林朝辞他也是神考者啊!” 奥斯卡倒是没想那么多。 不合时宜的问道:“若在加上武魂殿的那两位神考者,三哥,我到不是说你不行,而是觉得,一打三,未必有胜算呐,你还有没有什么底牌?” “底牌?” 唐三听见奥斯卡的话,并未动怒。 但究竟懂没懂怒,只有唐三自己知道。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七章.阴毒的谋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八章.戴沐白死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几事不密,则功亏一篑,乃至于大局易手。 有朱竹清与盖聂这两个一明一暗的暗桩插在唐三的眼皮子底下,唐三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的清清楚楚。 所以,当唐三拟定好计划之时,远在星罗帝国镜花学院内的林朝辞,已近乎同时的受到了两份汇报。 盖聂的那份更详细一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八章.戴沐白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三十九章.被怀疑的奥斯卡 戴沐白消失的无声无息。 令人很难不怀疑这是谁的手笔。 若是以前,或许,弗兰德几人还回去各个歌舞厅找一找戴沐白,再不济,也是去酒店找一找戴沐白,可是,如今,戴沐白连作案工具都没了,他们对戴沐白的失踪是真的束手无策,查无可查。 唐三这个大聪明,并未将第一怀疑目标放在朱竹清身上,不过,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三十九章.被怀疑的奥斯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章.唐三开始忽悠 弗兰德其人,利弊太重,识人不明。 赵无极其人,鲁莽冲动,不堪大用。 玉小刚其人,心机太深,见利忘义。 都说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天底下,又有几个女人有比男人还狠的心肠呢? 纵是黑化,比比东仍念旧情,未对唐三下手,常常有人说,比比东并未履行自己的承诺,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章.唐三开始忽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一章.吾父何错有之 唐三。 未来的海神与修罗神。 现已获得神考者印记,海神。 那枚金灿灿的三叉戟,晃的昊天宗几位长老瞪大了眼,也晃的梦神机、秦明等天斗皇家学院教师一阵头晕目眩。 当今,天下大势错综复杂。 武魂殿有鲸吞天下之能力,也有鲸吞天下之野心。 林朝辞立场不明,不过,从武魂殿按兵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一章.吾父何错有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二章.昊天宗少宗主 唐三一句话。 把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怎么? 就真是站在立场上看问题,完全不看事实呗? 还是指望着你手里那柄神器能屈打成招我们? 唐三自然不会如此幼稚。 他既然敢开这个口,就一定准备了一环套一环的话,海神三叉戟不过是一枚定海神针,真正想让这些人心服口服,还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二章.昊天宗少宗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三章.唐三衣锦还乡 千仞雪与胡列娜不明白。 她们还不知道悲剧即将重蹈覆辙。 不理解为什么屠龙者必将成为恶龙。 只不过,她们相信比比东,相信比比东不会刻意伤害她们,因此,她们并未将比比东这番真心之言放于心上,只认为这是比比东杞人忧天的劝诫,害怕她们重走另一方宇宙的老路,故此,她们答应的非常痛快,痛快到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三章.唐三衣锦还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四章.结果脸被抽的啪啪作响 信息含量太大。 一时让唐三感应不过来。 直到他的脑子转了两圈后,才渐渐明白过味。 眉头一拧,本能的不想听有关林朝辞任何消息,却为了尊重林朝辞这个对手,不得不配合着老杰克,提出自己的疑问,希望能更多的了解林朝辞: “我早就看出了他本性不纯。” “这个人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四章.结果脸被抽的啪啪作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五章.说服唐昊 唐三这番抛开事实不谈,难道林朝辞就一点错都没有的话,令老杰克与昊天宗一众弟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抛开事实不谈,还能谈什么? 谈恋爱吗? 他们虽不是瞎子,可也知晓导盲犬对一位盲人的重要性,人心险恶,于老杰克刚刚所言便可得知,林朝辞绝对是在幼年受过圣魂村里其他孩子的欺负,不然,也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五章.说服唐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六章.被三族拒之门外的唐昊 断臂前,唐昊魂力等级为九十七级。 断臂后,唐昊魂力等级为九十三级。 失去魂骨,炸环伤身,暗伤复发。 纵是一位超级斗罗,经过这三番五次的折腾,魂力等级也会缩水,下去四五级都是常态,唐昊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的,这才堪堪保住了九十三级的魂力。 吸收这枚崭新的魂骨。 借助仙草,修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六章.被三族拒之门外的唐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七章.说客玉小刚 白沉香是真狠人。 距离狼灭也就差了几点。 玉小刚可没白沉香这么狠。 坐上马车,摇摇晃晃的从天斗皇家学院坐到了蓝电霸王龙一族驻地的山脚下,推开车门,从马车上走下,站到地上,深呼一口久违的故土空气,这才抬眸,目光顺着山路望向了山顶。 很多宗门的格局基本一样。 七宝琉璃塔,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七章.说客玉小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八章.刺刀见红的谈判 再次踏入这座熟悉的大堂。 再次面见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 玉小刚的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只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唐三这个弟子,为了他那可望不可即的野心,向天下证明他的理论与价值,他还是昧着良心,看向了坐在大堂内主位上的玉元震:“父亲,蓝电霸王龙一族已至不得不做出抉择之时,您作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八章.刺刀见红的谈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四十九章.玉罗冕叛宗 得失,利弊。 玉元震清楚玉小刚的优势。 可玉小刚并不知晓他的底气。 在得知玉罗冕背叛自己的那一刹那,他是愤怒的,他是恨不得将玉罗冕千刀万剐枭首示众的,可是,冷静过后,他却不得不承认,玉罗冕给他走出了一条新的路,一条留给蓝电霸王龙一族的退路! 他不可能给别人当狗。 却也拦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四十九章.玉罗冕叛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章.三属性家族归顺 “嗯?” 白鹤察觉到了不对劲。 “哈?” 牛皋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 杨无敌更是若有所思。 三个老人,各占一方,探出头,正好和白沉香的小脑袋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角,看了看彼此,旋即,默契的将眼神下移,落在投屏于桌面的光幕上,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惊讶与喧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章.三属性家族归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一章.唐三拜访七宝琉璃宗 昊天宗全力以赴支持唐三。 蓝电霸王龙一族分而押注。 上三宗中,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七宝琉璃宗尚未表态,在唐昊告别了唐三,去往天斗各地重召旧部之时,唐三也并未马不停蹄的回到昊天宗,而是肆意纵马,踏上了前往七宝琉璃宗的路。 昊天宗的情报力量极其薄弱,若非宗族制度,恐怕早已像武魂殿那样被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一章.唐三拜访七宝琉璃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二章.唐三碰壁 唐三于心中暗道一声老辣。 于无声无形中,主宾颠倒。 本应是他这个少宗主唱红脸,黑脸都让三长老去做,他只负责最终拍板,及,在事态发展不妙时打圆场,三长老则负责说出那些他不好开口的问题。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却也不得不接受三长老的这番安排。 反正,在对外这件事上,他们的态度都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二章.唐三碰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三章.唐雅复仇 斗二。 天魂帝国。 天斗城。 作为原天斗帝国的一部分,天魂帝国与斗灵帝国其实是一个帝国,只是,由于执政者的私欲,信仰的不同,故此,分化为两个帝国,唯有天斗城还在向世人表明着曾经有一个天斗帝国,可以于星罗帝国抗衡的天斗帝国。 失去了武魂殿的钳制。 贵族的举动开始变得肆意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三章.唐雅复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四章.铁血宗灭 “你们是什么人!” 巷口。 一处废墟中。 日常值守的铁血宗弟子从中爬出。 面目全非,浑身是血。 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些入侵者。 像他所在的这处关隘口,尤其是可对进攻者造成巨大伤亡的险要关隘口,皆为炮兵轰炸的第一目标。 五枚炮弹,重点突破关隘。 五枚炮弹,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四章.铁血宗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五章.身处黑暗守望光明 火光冲天,烟尘缭绕。 金属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范围性杀伤力不容小觑。 “混蛋!” “不讲武德!” 铁力憋屈的几欲吐血。 这可是六级魂导炮弹。 对标于六环魂帝。 五枚下来,纵是他留了个心眼,没和这些魂导炮弹硬碰硬,而是弹出魂力,将部分六级魂导炮弹于空中引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五章.身处黑暗守望光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六章.初见龙星宇 唐雅的发誓,对林朝辞而言无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既然选择唐雅,将部分罗网成员交托给唐雅,乃至,让唐雅带着这部分罗网成团加入圣灵教,与橘子相互策应,本就是一种不必明说的态度。 且,他也不太重视忠心的培养。 爱兵如子,同甘共苦,只是一种收拢人心的把戏及手段,用脚趾头想想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六章.初见龙星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七章.婚嫁装白玥 龙星宇迄今都是懵的。 他在骑士圣殿里好好的走着。 舒缓因骑士圣殿排位赛落败的愤慨。 却意外发现,就在这条长廊之上,突然冒出了一道空间裂缝,吓的他以为是某只魔族潜入骑士圣殿留下的痕迹,或,正在潜入骑士圣殿,故此,他想也没想,便拔出自己的骑士剑冲了上去。 穿过一片虚无。 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七章.婚嫁装白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八章.吊锤龙星宇 “愚蠢的举动。” “也是不自量力的举动。” 弹指间,剑气便被冰封。 速度骤降,直至林朝辞面前。 被林朝辞伸手一谈,顿时,化作无数粒冰晶,旋即,手指闭合,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捏,一株晶莹剔透的冰晶紫罗兰蓦然落于其掌中。 末了,将这株特殊的紫罗兰,插在了少女手中那捧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八章.吊锤龙星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五十九章.一场误会 阴寒,且,无孔不入的刀气,于龙星宇身旁肆意妄为,龙星宇只能以攻代守,垂死挣扎。 只是,这好似无穷无尽的刀气,却并非龙星宇左右支撑,精疲力竭的罪魁祸首,那存在于每一道刀气上的刀意,才是令龙星宇疲于奔命的原因。 每接下一道刀气,就必将承受一次吞天灭地七大限中“冰”意的侵蚀,思维与身体皆会渐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五十九章.一场误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章.大世界来客 大世界与小世界间有绝对差距。 这个“差距”包括了资源、实力、民风民俗乃至于历史科技,尽管大世界与每个小世界的修炼体系不同,有的是魂师,有的却是魔法师与骑士,可是,很多境界上的划分标准却也是一致的。 骑士一到九阶。 对应魂士至封号斗罗。 一位一阶一级骑士,等于一位十一级魂力的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章.大世界来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一章.拉拢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林朝辞与六大圣殿并无利益冲突,更非魔族的盟友,尽管往六大圣殿里安插了不少暗桩,可是,六大圣殿不知道啊! 所以,就是朋友,而非敌人! 招待朋友,是另一种态度。 六大圣殿此次会师,是以骑士圣殿为核心,尊杨皓涵这个圣殿联盟盟主的号令,自然也是在骑士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一章.拉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二章.魔神皇枫秀 “很久很久以前。” “也是在魔族降临此方世界之后。” “一支猎魔团小队,外出,遭到了魔族的埋伏与袭击,队伍被冲散,当时,一位没有自保能力的女牧师,也是牧师圣殿的几位天之骄女其一,很不幸的与队友失去了所有联络,身负重伤的她再也无法坚持,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可现实就是如此魔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二章.魔神皇枫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三章.星魔神的预言 魔神皇枫秀不是人。 只是,他却也是拥有情感的生物。 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 身为一名父亲,既未能挽救妻子,亦未能亲手为妻子送行,与女儿不见多年,相见却以不相识,此刻,再见之时,又怎能没有几分愧疚,几分惆怅? 不过,枫秀的心态还是很不错的。 且,他早在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三章.星魔神的预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四章.魔族嫡长公主 林朝辞的背影渐渐隐没于夜色。 魔神皇枫秀与白玥的对话也刚刚开始。 一位多年未见父亲的女儿,与一位多年未见女儿的父亲,四目相对,骨子里虽有不可分割的亲情,气氛却依然尴尬,连这浓重到似乎能包容一切的夜色都无法兼容,场面极具火药味。 枫秀知道,白玥肯定有话想问他。 白玥也知道,枫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四章.魔族嫡长公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五章.激励与归反 白玥并未离开。 她不想自己的消失给林朝辞带来麻烦。 离开的方式有很多种。 离开的机会也有很多。 不必急于一时,且,她的父亲还在。 魔神皇枫秀位等百级神祇,圣殿联盟这边,实力最高者,也不过是一位九阶六级的神印骑士,相当于一位九十六级且获得神考者身份的超级斗罗,魔神皇枫秀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五章.激励与归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六章.杀戮之都 穿过空间隧道。 林朝辞重归斗罗大陆。 说时迟,那时快,看似忙活了很多,看似改变了很多,实则,也不过是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从昨天傍晚赶到杀戮之都外围的小镇,逆向踏入空间隧道,经过一系列的误会,于今天上午演讲,并于今天下午重归于此。 无有寒暑,岁月不知年。 两方世界的时间流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六章.杀戮之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七章.百战百胜 杀戮之都,是个没有道德下限的地方。 任何人类能想到或想不到的事,时时刻刻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令整个杀戮之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弱者的悲哀。” “却只是强者的吵架。” “亦只是神祇的游戏。” 走在妖艳的地狱使者身前,林朝辞跨过杀戮之都残破的城门,望着那些贪婪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七章.百战百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八章.修罗神剑 暗红色的狭路。 未有雕琢过的痕迹。 好似武战道里,能源之城下方,岩浆洞窟底下的岩石平台,只是,与那些干净平整的平台不同,这里的狭路,充斥着令人反感的腥甜气味。 林朝辞并不着急。 蹲下身,摸了摸地面。 抓起一把湿哒哒的膏状物,似乎是那些进入地狱之路的前辈带进来的污垢,仔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八章.修罗神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六十九章.孤注一掷的波塞冬 “就不担心养虎为患吗?” 神界。 修罗神殿内。 罗刹神翘起玉足。 轻轻点在了修罗神的胸膛上。 媚眼如丝,意味深长:“那锁链上可是附带着禁神之力,纵是因修罗神剑不在你手而威力大减,可是,那也毕竟是超神器,居于我们这些一级神祇执掌神器之上的武器,他能一招拿下小蝙蝠,来日,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六十九章.孤注一掷的波塞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章.又值一年开学季 时间飞逝,好似白驹过隙。 眨眼间,两个多月便已过去。 自斗一唐三加入斗一史莱克学院,迄今为止,已过去一年之久,自林朝辞加入斗二史莱克学院,也已过去一年,这天地间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涌动,可是,却在表面上风平浪静。 大家都喜欢平衡。 宁风致喜欢,唐啸也喜欢。 比比东喜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章.又值一年开学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一章.冰系神之眼霍雨浩 背上破旧的行囊。 逃离那再也不想回去的公爵府。 小小的少年身佩冰系神之眼。 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人生。 ——冰神霍雨浩传奇、扉语 ——截取自【纪元新历】第三章、第一篇 …… 星斗大森林外围的外围。 十年魂兽区内。 一位衣着朴素、上面还打着补丁、黑色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一章.冰系神之眼霍雨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二章.与霍雨浩的初次见面 “很抱歉,抢了你的魂环。” 林朝辞缓步从树林里走出,黑色的皮靴配上黑色的长裤,及黑色的兜帽,与黑发黑眸相得益彰,若非两只手套背面分别嵌着蓝宝石与红宝石,腰带上也嵌着一颗青色的宝石,可谓是一身黑。 抬手,拨开拦路的树枝树叶。 从树干上,摘下刚刚被震飞的白虎匕。 翻手,将刀刃对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二章.与霍雨浩的初次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三章.实力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第一魂技——精神探测!” 霍雨浩眸光一凝,百米范围内,顿时变为上帝视角,尽管不能把这种状态共享给别人,可是,也不能否认,这个魂技的珍贵价值。 “再接——寒霜斩!” 旋即,霍雨浩如此喝道。 手中白虎匕眨眼之时便覆盖上了一层冰蓝色的光晕,被其向下狠狠一挥,砍死了小溪中的一条鱼…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三章.实力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四章.萝莉萧萧 若说斗一的故事悲伤。 那,斗二的故事更悲切。 斗一的故事,讲的是“正不胜邪”,是以唐三一行人代表的贵族势力,击败了当时武魂殿一行人代表的平民势力,为斗二之悲歌埋下伏笔,那么,斗二的故事,讲的就是一个“屠龙者终成恶龙”了,从初出茅庐的为母报仇,直至最后的认祖归宗,霍雨浩这一路上,背负了太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四章.萝莉萧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五章.群星璀璨 “林大哥,你,很看好她?” 与林朝辞步行数日,霍雨浩自认为比较了解林朝辞,若是换个人,在当时那种场合下,林朝辞必然会无视其人,怎么可能和颜悦色的与人调侃,末了,还不忘像个年轻人一样毒舌一句。 对自己人,林朝辞很温和。 该开玩笑时,开玩笑。 该吃饭时,就吃饭。 与林朝辞相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五章.群星璀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六章.内院的无冕之王 林朝辞并未替霍雨浩考虑太多。 也并未照顾霍雨浩太多。 霍雨浩正处于从“男孩”至“男人”的蜕变时期,他会受到很多委屈,可是,他更需要通过这些委屈改变自己,明白一个男人应有的东西都是些什么。 坚强,独立…… 无视他人之言,理智分辨善恶…… 直至终点,看清世界的本质,看清这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六章.内院的无冕之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七章.吃瓜看戏二人组 “第一,不许随便带人回宿舍。” “第二,不许在宿舍中光着身子。” “第三,晚上睡觉不许打呼噜。” “第四,不要打扰我。” “第五,以后宿舍的卫生归你打扫,但不要动我的床铺。” “约法三章,听懂了没?” 新生宿舍楼。 一楼,入门,左手第三间。 挂着“一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七章.吃瓜看戏二人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八章.学制变革 所以…… “是漫画书不好看了?” “还是赤王又不听你话了?” “是碧姬不宠着你了?” “还是紫姬又不陪你玩了?” “竟允许你跑到人类世界这边,甚至还跑到史莱克学院里,这个封号斗罗与超级斗罗一大堆,就连极限斗罗都不是没有的危险地带?” 史莱克学院。 外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八章.学制变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七十九章.军训前夕观礼邀请 透过表面现象看内在本质。 “军训?” “学制变革?” “邀请我们观礼?” 日月帝国。 日月城。 太子府内。 现任太子徐天然,正漫不经心的摇着史莱克学院发来的请柬,嗤笑一声,对身后推着轮椅的橘子笑道:“这里面,怕是又要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猫腻啊!” “殿下何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七十九章.军训前夕观礼邀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章.霍氏烧烤 借口这种东西,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想要,挤一挤,总会是有的,这种做法也被称为“鸡蛋里挑骨头”,就像周漪的安排一样。 开除……那是不可能滴! 上面刚下达最新指令。 你就带头违反。 咋滴,你也想被开除? 只是,开除虽不能开除,可没人规定跑步就不用跑了啊,上面只是说,不能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章.霍氏烧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一章.蛮横的徐三石 霍雨浩的烧烤技术很不错。 调料配的也足够味道。 相较魂兽肉,他的烤鱼、烤串、烤干豆腐等一系列烧烤,对魂师并无好处,可若只是满足口腹之欲,不仅没坏处,价格也是相当实惠的。 若为小吃,销量不差。 若为主食,差强人意。 史莱克城的经济水平很高,在开学前这六七天里,他已打听清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一章.蛮横的徐三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二章.雷电女武神杨鱼儿 王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拼背景,她还从没怕过谁。 若徐三石好好说话,她倒也不是不能咽下这口气,好女不跟男斗,虽未听说过什么徐三石徐四石的,可是,看年龄,这个什么徐三石也比她的年龄大,若是动手,还真不一定好收场。 打砸烧烤架什么的,最终吃亏的还是霍雨浩,史莱克学院的规矩只是老生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二章.雷电女武神杨鱼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三章.一雪前耻的黄陵 看了看王冬。 又看了看这位手持黄金龙枪的少女。 霍雨浩呆呆的碰了碰王冬的肩膀,悄悄嘀咕道:“你姐姐?” “我没有姐姐……” 王冬呆呆的回了一句,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心里受到的剧烈冲击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为了不让霍雨浩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继续问,更为了不让这件奇葩事变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三章.一雪前耻的黄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四章.万山盟内藏万山 如王秋儿与王冬间的谈话无人所知,黄陵与徐三石之间的斗魂,却闹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去年,徐三石被林朝辞击败,甚至当众被吓尿了裤子,徐三石的脸便在大庭广众下丢尽了,这一年,徐三石相当低调,怕的就是别人再提起那件耻辱的事。 故此,忽闻徐三石又入斗魂场了,哪怕他的对手不是林朝辞这位万山盟社长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四章.万山盟内藏万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五章.日月代表 那一晚的狂欢仅限于老生。 刚入学的新生还不明白校规。 对史莱克学院内的区域也不了解。 于消息上,不可避免的略有闭塞。 任何事情,他们知道的,都比那些在史莱克学院里混迹多年的老生更晚,很多老生与新生间也并无血缘关系,自是不可能事事叫着新生,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处都时时想着新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五章.日月代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六章.各方来客粉墨登场 巍巍高山,千古难平。 却被予以“撼山易,撼岳家军难”青史留名之评价。 涣涣人心,一盘散沙。 却也有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豪情。 任何一个群体中,领头羊至高无上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是能带领种族于狼口下脱险的第一人,也是能带领种族以最小牺牲猎取最多食物的威武狼王,有狼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六章.各方来客粉墨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七章.改变霍雨浩 白虎公爵戴浩万里迢迢的赶来,扔下自己的防线防区,自然不是给区区一位皇室公主做保镖的。 戴钥衡、戴华斌作为戴浩的儿子,一位已是内院学员,现任史莱克七怪之一,另一位则是刚入学的新生,初来乍到,借着此次机会,白虎公爵戴浩拿着请柬前来史莱克学院观礼,既全了父子之情,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不害臊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七章.改变霍雨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八章.昊天宗来客 “明白了!” 霍雨浩的语气斩钉截铁。 身上的颓然与丧气一扫而空。 男孩至男人的成长只在一瞬间。 若说,霍雨浩与林朝辞的初次见面,讨论“谁都没错”是霍雨浩第一次成长,那,眼下,便是霍雨浩的第二次成长。 他明白了一位合格的父亲,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也明白了一位合格的男人,究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八章.昊天宗来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八十九章.唐三过分的要求 不太方便? 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王冬儿看了看周围,那些不知何时聚到一起的吃瓜群众,抓了抓头发,倒也没想太多,好奇的看了一眼穆恩,似乎是在疑惑这个看门老大爷怎么和自己的两位叔叔站在一起,只不过,也并未深究,抬手示意面前的新生宿舍楼,大大咧咧的模样确实很像一个男孩:“那就去我宿舍里说吧,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八十九章.唐三过分的要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九十章.呆若木鸡的大明二明 王秋儿加入万山盟,并非秘密。 新生入学,至今,已有五天。 且,没入学前,就有小道消息流传。 万山盟的大名,于这些刚刚入学的新生耳中可以用“如雷贯耳”这四个字形容,作为整个史莱克学院里,唯一一座甲级社团,被赋予在万山盟外表上的光辉,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开创社团模式后的第一枚成果,理念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三百九十章.呆若木鸡的大明二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九十一章.两条狗罢了 王冬儿与……王冬儿? 傻傻的分不清谁是谁。 “大哥……” “小舞姐这是……” “生了个双胞胎?” 二明一脸问号,赏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不仅打醒了自己,也吵到了安慰王冬儿的王秋儿,柳眉一挑,大声呵斥道:“此处乃万山盟驻地,非万山盟社团的无关人等,还请速速离开!” 杨鱼儿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打量了一眼泪崩的王冬儿。 又看了一眼骄横的王秋儿。 也未呵斥王秋儿的无礼,毕竟,王秋儿说的也是实话,故此,反倒是出言维护着王秋儿: “两位并非史莱克学院的学生吧?” “参观万山盟需要海神阁内诸位宿老的同意并批条,或是拿到魂导系与武魂系的院长及副院长审批报告,也可以,否则,任何擅自闯入此地者,都将被万山盟全体成员视为敌人!” “勿谓言之不预也!” “所以,请两位还是离开吧!” “若这位同学愿意和你们走,我们万山盟不会拦着,可是,若两位打算把这位同学带走,我,杨鱼儿,作为万山盟的副社长,也许就真不能让二位如意了!” 说罢,杨鱼儿用力一抱拳。 行的是魂师界通用的抱拳礼。 意为有缘再会,告辞。 不过,此处是万山盟的活动驻地,这一抱拳内的含义并非自己告辞,而是希望对方能识相的离开。 若不识相,那便只好动手了。 二明自是忍不了的,若是穆恩站在此处向他抱拳,他倒还真要卖给穆恩这位龙神斗罗几分面子,可是,一个年龄连他零头都不到的小丫头向他抱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配? 只是,大明却很明白这些规矩,更清楚自家二弟的臭脾气,且,这位小丫头说的在理,穆恩本就在之前告诉过他们,不要于史莱克学院的地盘上太放肆,尊重万山盟并非只是尊重万山盟,更是尊重史莱克学院,尊重穆恩这位极限斗罗,故此,抢在二明开口前,同样客气的一抱拳,并掌如刀,隔空指向王秋儿,确切的说,指的是趴在王秋儿肩头擦眼泪的王冬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两个的小侄女,年龄还小,脾气挺大,因为一些误会,不小心跑到了贵盟的驻地,还望阁下不要介意……” 说着,便是话锋一转:“不知,这位姑娘与我家的小侄女是何关系,为何,我看着两位,从容貌至气质,从实力至仪态,如此相像呢?” “小侄女……” 王秋儿细嚼慢咽的念叨着这三个字。 摸着王冬儿的后背,帮哭岔气的王冬儿缓着气,似乎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眸光渐冷:“昊天宗的两位代理宗主?” 大明眸光一凝。 二明被问的一愣。 杨鱼儿也是瞳孔一缩。 刚刚放下的手掌里,蓦然闪过一丝紫金色的电弧,不动声色的向王秋儿在的方向靠拢,与王秋儿站在一起,旋即,拿出了一枚耳机,戴在耳中。 “是。” 大明没什么可瞒的。 并且,瞒也瞒不住。 理所当然的应了下来。 旋即,话锋一转:“姑娘是?” “你们可以将我当成她。” “从各种意义上的当成她。” 王秋儿摸着王冬儿的后背,眼见王冬儿渐渐喘过气来,却仍趴在她的肩头,并未反驳她的这番说辞,也就顿时明白了王冬儿的态度,眸光中流转着寒芒,帝皇瑞兽才能掌握的兽族气运狠狠压在了面前这两个叛徒身上,压的大明二明脚下土石迸裂,脚腕都陷入了青石板砖下,仍未解气,语气里满是不客气:“所以,请滚,谢谢!” 王秋儿也学会了礼貌。 尽管是林朝辞风格的礼貌。 说完“滚”字后还不忘加上“谢谢”二字。 她真的…… 我哭死…… 大明与二明却永远不会忘记这种隐藏于血脉里的天性压制,对视一眼,皆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惊骇,旋即,就是一阵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好似海啸一样,突然就拍向了他们俩的心头,令他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再战栗:“帝皇瑞兽?” “帝皇瑞兽也是你们配叫的?” “伱们不过是两条看门狗罢了!” “万年前,是兽族的看门狗!” “万年前,是唐三的看门狗!” “与小舞那个叛徒一样,只是,人家背叛了兽族,却成为了海神的夫人,可青春永驻长生不死,你们背叛了兽族,却又获得了什么?” 王秋儿冷笑一声。 一点都没留情面。 望着满目愤怒的大明与二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英气的小眉毛,针尖对麦芒,一点都不虚:“怎么,你们两只狗还敢对我以下犯上?” “怎么就不行了?” “兽族,强者为尊!” 二明身上陡然涌起一抹神圣感,明白的人都知道,那就是神力,只是,与神考者不同,二明身上涌起的神力中掺杂着魂力,以他九十八级的魂力等级,只能担任神祇大祭司或神祇祭司,与昔日的波塞西、千道流如出一辙,故此,才能用神力抵消血脉里的天性压制,怒吼道:“不过是一个吉祥物,狂什么狂?” 说着,脚下一踩,音障炸开。 三层音障带给了二明超越一千米每秒的移动速度,令他只是一瞬间,便跨越了五十余米,跑到了王秋儿身后,并伸出手,在杨鱼儿拼尽一切的驰援中,似慢实快,向王秋儿头顶缓缓按去。 光的速度比声音的速度更快。 只是,杨鱼儿还不能元素化。 二明在那一瞬间获得的反作用力,纵是杨鱼儿于刹那间武魂附体,获得了闪电的杀伤力与电光的思维传递速度,却也只能捕捉到二明的身影。 身躯依然是最初的身躯。 力量依然是最初的力量。 速度也依然是最初的速度。 魂力运转也需要时间。 眼睛看到了,不代表身体能反应过来。 所以…… “还是要更快呀!” “成为光,理解光,超越光!” “最后,掌握光,乃至概念性的光!” “时光也是光嘛!” 时间好似在刹那间中止了,杨鱼儿心头顿时明白,这是谁来了,抬起的手掌固然无法二次变向,可是,无论是否变向,此时都已不重要了。 “啪!” “轰!!!” 分不清第一道响起的声音是什么。 在极速状态下,声音都会被重叠。 只见一道音障破开,于王秋儿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防护罩,水雾于气浪绕其缓缓散开,异常美丽,异常壮观,旋即便是一道人影飞出,胸膛上还印着一个明显的鞋印,手掌一抓地面,足足犁出了四五十米的沟壑,才被大明抬手摁住。 “轰!” 又是一道气浪散开。 只是,这一次是向周围散去。 将刚刚升起的水雾与灰尘尽皆压下。 露出了其中淡然掸袖的林朝辞…… 及,一脸无畏的王秋儿…… 还有,发丝凌乱的王冬儿……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王冬儿的反抗之舞 “力量不错。” “不过,确实挺没礼貌的。” 林朝辞掰了掰手腕,刚将二明击退的他此刻就站在王秋儿身后,故此,缓步上前一步,将王秋儿、王冬儿及杨鱼儿拦在自己身后,旋即,话锋一转,笑道:“虽说我并不在意以下克上这种做法,什么下不下的,什么上不上的,我等生来皆为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可是,像你这种说不过就打算动手的做法,当真是连条狗都不如,起码,不如我养的狗。” 二明忌惮的打量着林朝辞。 他刚刚那一掌并未动用全力。 只不过,却也使了五六分力。 大抵是想教训一下那个与王冬儿长相极其酷似的女孩,可是,他的本体也毕竟是泰坦巨猿,纵是五六分力,寻常封号斗罗也接不下。 因此…… “你究竟是谁?” 望着林朝辞年轻的容貌,并未施以任何点缀的衣衫,二明眼神闪烁了两下,试探着分析道:“看你的年龄,像是史莱克学院的学生,内院的?” “这么说倒也可以。” “只是,不太准确。” 林朝辞瞥了一眼还在抽抽的王冬儿,好笑的摸了摸王冬儿的碎发,摇摇头,随后接道:“我知道唐三交给了伱们什么任务,因为我就是那个任务目标,他有信心,认为他的女儿一定会听他的,可是,他却忘了,他的女儿并非毫无情感的工具,有情感,就会诞生出破绽,就像有压迫,就会诞生出反抗一样。” “你是林朝辞?” 大明的眸子微微眯起。 审视着自说自话的林朝辞。 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既然你明白我们的任务,那么,你也应当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并非有害,冬儿天赋虽不如你,可冬儿的父亲也足以与你平起平坐,也许,谈不上高攀,但是,强强联合,不好吗?” “不好吗……” 林朝辞咀嚼着这三个字。 蓦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 摇头,甩出一句扎心的反问:“你们口中的这个强强联合,指的,究竟是我与唐三互利互赢,还是说,让我成为唐三的傀儡,帮唐三统治神界呢?” “小子,你对唐三的偏见太浓了。” “那是你们宇宙的唐三。” “并非我们这个宇宙的唐三。” 二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的解释道:“我认识的唐三,是那个对兄弟有情有义的唐三,是那个甘愿为小舞姐断臂断腿命悬一线的唐三,他冲动,可他只想保护身边人,这有错吗?” “当然没错。” 林朝辞点头,如此肯定道。 让二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是,下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形:“可我也没有错!” 林朝辞抬起手,张开手。 似乎握住了虚无的宇宙。 真理被淡淡的语气诉说。 恍若洪钟之音,灌入心头。 “没有任何一位正常的男人希望自己的伴侣被分享,也没有任何一位正常的男人主动分享自己的伴侣,我的小舞是我的,他的小舞是他的,我认识的小舞,并非他认识的小舞,可是,他认为小舞是他的,他想要把小舞当做一件物品抢走,那么,我身为小舞的伴侣,守护小舞,有错吗?” “我还怕他将来再报复回来,趁我老弱骑脸输出,因此,趁着我还年轻,趁着我还有这个能力,我把他弄死,把你们认识的这个唐三弄死,有错吗?” “更别说,他还污蔑我。” “新仇旧恨加到一起。” “我想,就没必要等了吧?” 林朝辞用力握紧手掌,渲染力极强的演讲竟让大明二明这两位站在海神唐三阵营里的人觉得很有道理,旋即,不寒而栗的一激灵,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刚想开口反驳林朝辞的理由,却被林朝辞下一句话摧枯拉朽的击溃:“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错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他人并不会因为对错而加害他人,也不会因为对错而停止加害他人的举动,他不死,我睡不着觉,非要说的话就这么简单,且,能把自己亲生女儿的灵魂分成两半的人,并不适合成为正常人信任并选择的盟友,因为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这位能把自己女儿灵魂分成两半的男人,把你的灵魂也分成两半,将你当成一件高级的玩具,随意摆弄!” 大明瞠目结舌。 二明目瞪口呆。 看表情,脑子都快烧的死机了。 王冬儿也蓦然回首,挣脱了王秋儿的怀抱,半惊半疑的望向身侧这个好似知晓一切的任务目标,语气里满是讶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就是灭杀你另一半灵魂的罪魁祸首啊……” 林朝辞的幽默风趣很冷。 只不过,仅限于此处。 并未刻意的制造误会,只是在开了个玩笑后,话锋一转,用一种旁观的口吻淡淡说道:“去年十一月份末,确切的说,是十二月份初,神界五大至高神中的毁灭与生命神王拜访魂兽一族的银龙王,途中,因一位年轻人的多嘴,才发现被海神唐三埋藏于帝皇瑞兽灵魂内的一道分魂,只是,因埋藏时间太久,帝皇瑞兽的灵魂也与这道分魂有了部分的水乳交融,故此,生命神王并未剔除有关这道分魂的一切,只是把可切割的主体部分切割出来,并予以泯灭,这也是害怕因此伤到帝皇瑞兽的灵魂,反正影响也不大,发现与处理的都相当及时,不会给帝皇瑞兽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影响,故此,我才说,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王冬儿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内幕。 震惊的望着王秋儿。 见王秋儿没反驳,便已明白真假。 掐指算了算。 小脸一白,旋即,迅速黑了下来。 把一口银牙磨的是“嘎吱”作响。 看模样,若是唐三摆在她眼前,少说都要冲上去咬下两块肉,当真是恨不得食肉寝皮。 大明和二明也是脸色铁青。 “妈的!” “这个狗东西!” 二明破口大骂。 可还没等他骂完,就挨了大明一巴掌。 “闭嘴!” 大明抿着唇,眼角都在颤抖。 身上的魂力几次暴动。 却又被其强忍着控制下来。 忌惮的瞥了一眼天空。 随后,对林朝辞郑重拱手拜下。 鞠躬九十度的那种。 旋即,起身,嘴唇几次翕动,似乎想对王冬儿解释些什么,可是,望着连个眼神都欠奉的王冬儿,又看了看态度相当冷漠的王秋儿,口中顿时泛苦,压着还想骂唐三的二明冲王秋儿行了个跪地大礼,最后,在匆匆离去前,涩声道:“谢谢!” 林朝辞并未理会大明与二明。 这俩憨货是小舞的死忠粉。 他们听唐三的话,是因为唐三是小舞的丈夫,若唐三并非小舞的丈夫,他们也不愿意听唐三的吩咐。 “多行不义必自毙。”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望着大明与二明去也匆匆的背影,林朝辞默默摇头,随后,转身,看着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倔强的王冬儿,稍加思索,便坦诚的伸出了手:“跟着我干吧,你今天的表现令我对你刮目相看,不过,也请你别误会,这并非是什么任务,唐三想用你对付我,这是你我眼下都知道的,所以,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在你不愿意的前提下,用你对付唐三,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的请求,因为,我正在向神明举起叛旗,我尊重每一位志同道合者的意愿,只是,也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一位志同道合者屈服于亲情,屈服于血脉,屈服于不正确,如何?” “不用你说,我也信你!” 王冬儿抬起手,用力握住林朝辞的大手晃了晃,眸光善良,闪烁着反抗与崇尚自由的光芒:“在其他新生口中,我听说过万山盟在你的带领下做过哪些好事,让他们吃的饱穿的暖,利用寒暑假给他们修路,带上物资挨家挨户慰问老人,乃至留下钱财,摆脱邻里乡村,在他们上学不在家时,多多照看他们的家人,其实,不瞒你说,之前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他,可谓是只闻其名,就是不知道你人长的啥样,所以,你也不用多想我是为了完成任务什么的,连我自己都是刚刚得知这件破事,借用你的一句话——故此,我愿意相信你!” 一枚冰系神之眼恰到好处的落下。 从虚空中蓦然浮现。 于半空中蓦然落下。 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悬停于王冬儿面前,似乎是最好的答案,也确实是恰到好处的答复! 注:优菈我老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第一节观礼的闭幕曲 不提大明二明的感想。 也不提王冬儿的表态。 各方势力粉墨登场的环节,也终究到了落幕的时期,没有哪个帝国与宗门敢压着时间线抵达史莱克学院,在第五天午夜二十四点前,所有接到史莱克学院请柬的帝国及宗门,皆已就位。 对待客人,应当尊重。 为表尊重,史莱克已将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安置于海神岛上,新修建成的宿舍楼里,就在海神阁旁边。 两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也终究重逢。 “她还好吗?” 海神岛上。 海神阁内。 穆恩坐在摇椅上。 再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就连容貌,也都不复当年。 即便对他而言,恢复年轻的容貌轻而易举,可是,心都已经不再年轻了,还要年轻的容貌干啥呢? 龙逍遥就坐在穆恩对面。 此刻,海神阁里只有他们二人。 只是,与看似垂垂老矣的穆恩相反,龙逍遥的容貌却维持在了中年人的模样,眼角不带皱纹,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长长的胡须垂到锁骨处,外穿一件长袍模样的宽袖风衣,肩部则配以暗色的金属轻甲,里面是一席灰色的劲装,手腕处用护腕缠起,显的干净利落,与百年前的他自己相比,依然还是那么锐不可当,只有触及往昔的峥嵘岁月时,锐利的气势才会不自觉的收敛,摸着胡须,语气沉重:“还好。” 干净利落的问题。 干净利落的回答。 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是战友兼对手。 不过,气氛倒是融洽的很。 也许这就是曾经的默契。 一句话便可知晓对方在想什么的默契。 穆恩并不想在这个令他心痛的问题上纠结,龙逍遥也不想在这个令他纠结的问题上心痛,故此,两人默契的扔开了这个复杂的问题,话锋一转,这一次,是龙逍遥率先开口:“你在赌什么?” “我在赌未来。” 穆恩微微一笑,望着窗外的夜空,怔怔出神:“确切的说,你不也是吗?” 龙逍遥捋着胡须,点点头,随后,又是话锋一转,蓦然开口道:“只不过,我与你不同。” “但史莱克学院会欢迎你的加入。” “我,也会欢迎你的加入。” 穆恩似乎猜到了龙逍遥的来意,眸光黯淡少许,平淡的语气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史莱克学院会欢迎一切愿意改邪归正的魂师,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难道不是吗?” “那,如果这个敌人被击杀后呢?” 龙逍遥缓缓摇头,语气惋惜:“你我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我知你想,你知我求,我有很多种方法接触他,从你口中得到的承诺并不保险,我觉的,你应该能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我明白。” “你怕我秋后算账。” “更怕我从中作梗。” 穆恩并未因龙逍遥的怀疑动怒,他早就知道龙逍遥的多疑,正如每个人都会受到自身武魂的影响一样,拥有黑暗圣龙武魂的龙逍遥偏激而多疑,拥有血魂魔傀与光明凤凰双生武魂的叶夕水复杂多变,拥有邪火凤凰武魂的马小桃暴躁冲动,拥有光明凤凰武魂的言少哲温和多情,龙逍遥会这么想,他一点都不意外,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坦荡的指出了龙逍遥的担忧,旋即,话锋一转,沉声道:“光明与黑暗是相互辅佐的关系,有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影子,有影子的地方也就一定会有黑暗,我不会武断的说,邪魂师就是一群疯子,可是,你也要想清楚,邪魂师的情绪要比一般人更难控制,没有约束的邪魂师是一种瘟疫,我们不该把良知置于本能之上!” “让我和他谈。” 龙逍遥一摆手:“我说服不了你……” 可是,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穆恩的话便接踵而至,把他后面想说的话直接噎了回去。 “那你就更说服不了他了!” 穆恩烦躁的敲了敲扶手,看着这位多年不见却依然固执的老友,第一次为对方的不信邪感到头疼:“你以为本次阅兵是出自谁的手笔?” “不是你?” 龙逍遥诧异的一挑眉。 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胡须微微一颤,倒吸一口冷气:“你特么不是疯了吧,不是你的主意,你就敢拿史莱克学院万载积累下的人脉关系与名声赌这个成功概率,你知道万一赌输了的话,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不然呢?” “莫非我还有选择?” “穷则思变,变则通达。” “时代的浪潮已涌到我的面前。” “我现在不学游泳,等浪大了,就只能被淹死在浪潮下。” 穆恩举了个挺有意思的比喻,说罢,话锋一转,向龙逍遥发出了邀请,情绪稍显激动:“是非功过,可以将功补过,可他们手头上沾染的鲜血,却是无法补过的,他们有这份改邪归正的心,我很欣慰,也愿意不留余力的帮他们,可是,他们,最起码是他们自己,这辈子,都是无法站在太阳底下的,因为林朝辞要成为那个太阳,故此,他就要有那个月亮代他执掌黑夜,最初的黑夜是洗刷不净的,只有他们的下一代,也就是那些在光芒与黑暗交融下诞生出的影子,才有做人的资格与权力!” “那他们呢!” “他们就活该做鬼是吗!” “夕水将他们交到我手里,不是让他们成为鬼的,若因他们的努力不够,不能从鬼变成人,那只能怪他们自己,我龙逍遥二话没有,可是,像这种不论努力,哪怕他们努力到死,也只能给子孙后代争取做人机会的狗屁规定,我不接受!” 龙逍遥也怒了。 一拍桌,拂袖而去。 怒吼声遥遥飘来。 也就幸亏海神阁的隔音性比较好。 “我自己去找他!” “有种你就拦我!” 声音遥遥飘来。 又渐渐的散去。 穆恩静静的坐在海神阁里,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摇椅上,末了,失笑着摇摇头,望着窗外的明朗月色,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的冲动,连个调查都没有就敢和我谈条件,也不查查跟了他的人,最终有谁才是没得到好下场的,但凡查了,也不会信我这拙劣的激将法,他若真想让一只鬼变成一个人,老夫也管不了啊……”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第二节阅兵的开幕曲 请柬发出后的第六天。 也是日月代表团抵达后的第二天。 清晨。 晨阳破晓。 一切都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只有天气中多了几分肃杀。 来自九月末的肃杀。 九月三十日,清晨,七点整,万山盟的社员们已于昨天晚上六点接到了通知,早已洗漱完毕,不少女孩甚至整理好了自己的仪表,三三两两的从宿舍楼中走出,向万山盟的社团驻地走去,好似一条条溪流,奔向大海。 特殊的日子,有特殊的安排。 万山盟是不管饭的。 只不过,也可以管。 都是从平民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即使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却也不至于在短短一年里变了心,变成那所谓的恶龙,一份营养均衡、两荤两素、一汤一饭的盒饭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尤其是没人搞特殊化,哪怕是地位高若林朝辞,也和他们吃着一样的饭菜,令他们倍感亲切之余,却也不自觉的加深了对林朝辞膜拜的狂热程度。 “军装一定要合身,一定要飒。” “红旗的颜色一定要正,要纯。” “升起来的不是红布,是希望。” 林朝辞并未觉得盒饭难以下咽,他胃口虽被各个厨子养刁了,可是,他也有过那段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光,人若是饿了,那可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吃的,故此,盒饭中的饭菜虽没有他近几年吃过的饭菜美味,却也是他当年求之不得的佳肴,如何会嫌弃,又怎会嫌弃。 干脆利落的扒拉完盒饭后,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顺顺肠胃,旋即,向一旁早已吃完盒饭、正小口小口抿着茶的杨鱼儿吩咐着,拿起搭在椅子后的披风,搭在自己肩头。 随后,推开椅子。 带着杨鱼儿与几位同样吃完饭的部长副部长,还有吞日等七只久不离身的小狗,走出了休息室,走到后勤部的门前,先是抬手敲了敲,紧接着又等了三秒钟,才抬手推开了门。 “社长,副社长,部长……” 值班的少女被推门声惊动,把目光从统计表上挪开,茫然抬头,看见是林朝辞推门而入,又见林朝辞身后的杨鱼儿等人,讶然失声。 “没事,你忙你的。” “我就来看看最终结果怎么样了。” “明天就要开始了,可别掉链子。” 林朝辞摆摆手,如此说道。 说罢,看了一眼桌上的统计表。 估算了一下各方面的数值,默不作声的微微颔首,似乎是在赞许,旋即,话锋一转道:“把成品拿出来一件。” “明白。” “请您稍等。” 负责统计的少女点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后勤部部长,也是一位玲珑娇小的少女,随后,小跑着出门,几分钟后便从隔壁的仓库里取出一整套制服,甚至连钢盔都有,递给了林朝辞。 林朝辞抚摸着钢盔。 乌黑色的钢盔,不反光。 翻过来,内里填充上好的羊毛。 沿着钢盔与羊毛的缝隙摸索着。 两三秒后,用力一扣,身为缓冲物的羊毛夹层顿时被打开,一个胶质的边角蓦然从缝隙中流了出来,被林朝辞用力一拽,顿时拽出了一个胶质的连盔面具,两枚明亮的玻璃镜片被嵌在眼镜的部位上,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缝隙,将羊毛夹层重新按回去,戴好头盔与面具,胶质的面具顿时变成了钢质的面具,根据林朝辞的脸型,贴切不已,看上去无比神奇。 “液态钢,不错不错。” “就是硬度差了点。” “当然,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林朝辞淡然点评道。 语气上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早就知道这是一种液态金属。 抬手敲了敲面甲,面甲上顿时多了几道裂纹,似乎是在佐证着他的评价,不过,也只是在他视角中的硬度很差,毕竟是钢,只是他的力量太大了,所以,才显得面甲格外脆弱。 脱下外衣,穿上制服。 修身的军装格外符合他的身材,卡住胸腹的腰带,只比寻常腰带上移半寸,却恰到好处的分割了上下,既显的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又显得整个人精神焕发,气场蓦然拔高。 衣领加高加长。 翻下去,可更好的展示军衔。 立起来,显的一丝不苟,更为精锐。 蹬上皮靴,收紧皮靴上的皮带。 再披上那件更为修身的风衣,实不实用先扔到一边,帅与飒着实是立住了,也立稳了。 衡量精锐的标准是什么? 战时,能打胜仗,服从命令。 非战时,精气神十足,衣着得体。 而这其中的“得体”二字,可就蕴含了很多种说法——干净整洁叫得体,华贵威武也叫得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审美观,什么才是真正的“得体”呢? 林朝辞给出了标准答案——英武! 好看是不分男女的! 只是对好看的形容词不同! 男人的帅叫帅,女人的帅叫飒! 英武非凡,英姿飒爽。 这便是对军装最好的形容词。 不过,与另一位喜欢这套军服的帝国元首不同,林朝辞在完美保留这套军服外观的基础上,加强了这套军服的实用性,从保暖性至透气性,从坚硬度至柔韧度,尽皆兼顾乃至融为一体,他不敢说这套军服是世界上最好的军服,但是,他敢说,这是满足大部分人类审美观及实用性的军服。 若说还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 那一定是他身穿一件白色翻领衬衣…… 穿上这套军服,脖颈处会稍显臃肿…… 只是,刨除这些不致命的小缺点,这套军服还是瞬间征服了包括杨鱼儿在内的所有人。 “不同的制服,代表不同的身份。” “又根据职位与职责的不同再次划分。” “首先,分为陆军,海军,空军。” “其次,便是最特殊的万山军。” “社长你现在穿的这套衣服,就是万山军的标准制服,而其他几套制服,穿出来的效果也与这套差不多,只不过,颜色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陆军是墨绿色,海军是深蓝色,而空军则是纯白色。” 少女拿着统计表在一旁汇报着。 看了一眼身穿黑色军服的林朝辞。 努力控制眼神不飘到林朝辞身上。 只是,语气仍有几分心不在焉。 挥手,水镜浮现,旋即变为冰镜,对着冰镜整理了一下袖口,欣赏着袖口上精致却不繁琐的金色花纹,末了,林朝辞才解开了扣子,脱下了这套制服,重新换上自己来时穿的白色风衣,回首,望着表情紧张的后勤部部长,及,迄今眼神里还充斥着惊艳之色的杨鱼儿等人,笑着挥挥手,语气里满是满意:“还愣着做什么,通知其他人都过来领衣服啊,莫非,你们还认为这套制服有什么不美观的地方?” 后勤部部长的表情顿时一松。 她还以为搞砸了。 眼见杨鱼儿几人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这位后勤部部长身上,也只好苦笑着,抬手示意门外的仓库:“都别着急,每人都有,只要你们这一个月长的不是太多,与一个月前的体检报告相同,那就没啥问题,就算有,也可以临时修改……”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整装待发 “太特么酷啦!” “看看这肩章,看看这勋章……” “呲溜~” “卧槽,你干啥呐?” “还有这头盔,液态金属面具……” “看看这个,内置十平方米空间口袋!” “嘿,这算啥,你们是没见过后勤部给咱们准备的武装配给,那丰富的,高端到让我都找不到形容词,总之就是很牛逼,非常非常牛逼……” “哈,还有武装配给?” “莫非你们都没去领?” “我靠,走走走,去后勤部领是把?” “没错,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今天的万山盟异常狂躁。 没错,是狂躁。 非万山盟社团成员的学生们,将这一天称为“万山盟的狂欢日”,每一位万山盟社员好似都被打了鸡血,若说平日里是和谐友善的,那么,这一天,就是核协有擅的,翻译过来就是——核善协助,有所擅长! 若说平日里是一柄归鞘的利刃。 那么今天便是一柄出鞘的军刀。 部分成员消失不见。 部分成员行色匆匆。 露面的,皆身穿笔挺大衣。 脚踏锃亮的皮靴,杀气凛然。 一看便是见过血的精锐,一个眼神扫过来,令路过的新生避若蛇蝎,只有少部分似乎是知道万山盟的新生敢凑上去说说话,并得到了这些万山盟社员友善的笑容,及,随便的聊一聊家常。 而在史莱克学院外。 在史莱克城外。 郊外七十里。 一片仓库里。 那部分在史莱克学院中学生们眼里消失的万山盟社员,却尽皆在此,震撼的望着眼前这些庞然大物,望着这些符合所有男人心目中艺术品形象的高精端魂导器,而不能自已。 “空至地,共为三档。” “海神湖的使用申请已被审批合格。” “因此,海军拥有参加阅兵的资格。” 已换上纯黑色军服的杨鱼儿,手持统计表,向一旁身穿白色风衣的林朝辞如此汇报着,旋即,话锋一转,语气微肃:“此次参加阅兵的总人数共计一千七百零八人,操控一门礼炮需三人,五十四门礼炮需一百六十二人,空中护航编队,共计七十二艘战机与三十六艘炮艇,符合天罡地煞之数,战机与炮艇可实现智能化操作,因此,每艘战机与炮艇上只设一人,共计一百零八人,九大方阵以纵十横十排列成标准方阵,每座方阵前设两名统帅官,故此,是九百加十八,共计九百一十八人,标兵相隔二十米立一人,共为两列,一列十人,共计二百米,二十人,海舰拿出十二艘,十艘护卫舰,两艘主舰,每艘护卫舰上安排三十人,每艘主舰上安排一百人,共计五百人,汇报完毕!” 人数有限。 且,这是万山盟阅兵。 纵是林朝辞认为这个阵容有点单薄,人数不够,却也做不到将罗网成员调过来滥竽充数。 点点头,表示了解。 旋即,话锋一转:“礼炮级数。” “九级!” “每一门礼炮皆为九级魂导器!” “可承受多次发射九级魂导炮弹压力!” 杨鱼儿看都未看手中的统计表,若非害怕遗漏,她甚至都不需要拿这份统计表,林朝辞不是一个好老板,可是,他却是一个敢放权的坏老板,掌管罗网的朱竹云,掌管日月帝国分部的橘子,及,掌管万山盟上下的杨鱼儿,没一个是普通的女孩,最吃力的当属杨鱼儿,她既没有年少时便对政事耳濡目染的朱竹云的先天条件,也没有少年时跟随徐天然身边汲取经验的橘子的后天条件,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的磨砺,她也有了点管理能力,管理三千人以下的团队游刃有余。 因此,说罢,如实补充道:“但因礼炮炮弹的职能并非杀伤力,而是庆贺,每一枚礼炮炮弹仅仅达到了二级魂导器的标准,杀伤力几近于无,所以,我在考虑,是否要将第一发礼炮或最后一发礼炮换成一枚九级魂导炮弹,震慑观礼团?” “震慑观礼团?” “用九级魂导炮弹?” 林朝辞乐了。 笑着摆摆手,目视一旁的战机:“那也太奢侈了点,五十四门礼炮啊,一下子就要轰出去五十四枚九级魂导炮弹,我手里的总库存都要被掏空近三分之一,只是震慑,太不值得了,让空中护航编队承担职责,三十六艘炮艇上,悬装九级魂导炮弹,七十二艘战机上,悬装八级魂导炮弹,聪明人见到这些后都能明白咱们的实力,没必要千金造出一枚九级魂导炮弹,就为了扔出去听个响,震慑他们,也不看看他们几斤几两,配不配我送一枚九级魂导炮弹下去!” 杨鱼儿也笑了。 笑容中满是恶趣味:“也不知道他们看见咱们万山盟的底蕴后会不会吓的出手,那可是三十六枚九级魂导炮弹,一枚九级魂导炮弹定点爆炸,杀伤力足以重创一位九十一级的封号斗罗,十枚九级魂导炮弹齐爆,即可重创超级斗罗,三十六枚九级魂导炮弹依次从他们头顶飞过,定力不好的,嘿嘿,就更别提咱们还拿出了五十四门九级魂导炮,估摸着,日月太子明晚的梦里都是魂导炮与魂导炮弹了……” 林朝辞也被逗笑了。 后勤部部长更是如此。 哄笑了一阵后,笑声才渐渐消散。 林朝辞看向周围,目光从杨鱼儿与五个部门的十位正副部长身上掠过,最后,做着最后的安排:“明日便是正式阅兵了,我也就不说什么假大空的话了,有话,也要放到明天再说,咱们就说点实际的问题,区域安排及流程化。” “先是演讲,其次礼炮。” “再后标兵,空中护航编队。” “六大步兵方阵,三大装甲方阵。” “从十点零一正式开始。” “既为,十月一日,十点零一。” “开始阅兵!” 杨鱼儿上前一步,一板一眼的说着。 林朝辞点点头。 随后,却蓦然反问道:“那你们呢?” “我们?” 杨鱼儿愣了愣,扭头,与其他十个女孩面面相觑,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纳闷的问道:“我们……怎么了?” “难不成,你们还想下去走?” “留我一人在上面扯着脖子喊,阅兵式开幕,或是说,让我一人在上面解说,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哪个哪个方阵,你们就真的忍心吗?” 林朝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惹的杨鱼儿一群女孩笑成一团。 “好啦好啦~” “我们不会忘哒~” 杨鱼儿并未因林朝辞接地气的表述而轻视林朝辞,反倒因林朝辞接地气的表述更崇拜林朝辞,她们是负责落实的,而林朝辞却是负责指引方向的,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林朝辞喜欢当甩手掌柜,那就让他当好了,一位优秀的老板不可能面面俱到,不然的话,还要她们这群手下做什么? “别忘了就行。” 林朝辞相信杨鱼儿的能力。 故此,也没多说。 从储物魂导器里取出一袋大白兔奶糖。 自己拿出一枚,撕开包装扔到嘴里。 随后,把剩下一袋扔给了杨鱼儿。 “就当我请你们加班的加班费了……” “不够再补,别嫌弃……” “一点意思,走了哈……” 望着林朝辞洒脱的背影,杨鱼儿颠了颠手里的袋子,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从中取出一块,旋即,递给了后勤部的部长:“给大家分了吧,不差这一块糖,让大家都放松放松心态,别紧张,明天正常发挥就行。” “行,那我也去了。” 几个女孩分别取走了一枚奶糖。 旋即,各自离去。 后勤部部长也拿了一枚奶糖。 并转手把袋子塞到了副部长手里。 也就是自己的冤种下属手里。 一点都没有部长的模样。 跟林朝辞学的日常摸鱼:“去吧,把这些糖分给那些飞行员,他们明天可是要带着八九级魂导炮弹登场的,那心理压力,大的我想一想都觉得压力山大……”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且听龙吟 今夜,罕有人能安然入眠。 万山盟闹出的动静不小。 只有部分新生还不清楚。 因新学期的开始,新气象诞生,史莱克学院特批给了万山盟一千个社员名额,也就是说,规定上,甲级社团的人数为两千,而万山盟这第一个甲级社团,人数却可达到三千人。 也正因如此,史莱克学院里的教职工才对万山盟的印象更深刻,与那几个丙级与丁级,乃至丁级不到的小社团相比,万山盟若是有点风吹草动,那,必然有海神阁的最新指示。 即便,万山盟的社长是林朝辞,并非是内院大师姐张乐萱,它代表不了海神阁,更非学生会,可是,史莱克学院迄今也只有万山盟这一个甲级社团,就连服从海神阁指令组成的学生会,由内院大师姐张乐萱担任第一任会长的学生会,也不过是乙级社团,也不过是史莱克学院内,迄今,仅有的乙级社团! 故此,万山盟,它不仅仅是一个庞大的社团,更是一种理念明确下的产物,是风向标! 数人请假,影响不大。 数十人请假,影响就瞒不住了。 数百人请假,影响就压不住了。 一千多人请假,还是在各个代表团抵达史莱克学院的这个节骨眼上,这些老师如何察觉不到在这阵风雨欲来前,夹杂着湿意的冷风? 几十位代班老师,凑到一起。 把手里的请教条拼凑一下,算一算。 顿时就猜出了明天的主角是谁。 “太乱来了。” 时任二十三班班主任的一位女子魂圣苦笑着,拍着桌,既然把原因搞清楚了,吐吐槽也无妨,反正,她们现在吐槽,也拦不住了。 “海神阁都同意了。” “咱们武魂系院长亲自批准。” “上面甚至还盖着魂导系院长的戳。” “连请假条都是复印的,你能咋办?” 时任十七班班主任的一位青年魂帝笑骂两声,旋即,话锋一转,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好似那窗外深邃的夜色,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听小道消息说啊,这次,是咱们史莱克学院亮肌肉,这不正值两方宇宙交融嘛,警告警告日月帝国,嗯,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宗门,让他们都老实点,别以为咱们史莱克学院不显山不漏水就好欺负了,大概就是这样子……” 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史莱克学院没有管控的意思。 “态度值得深思。” 明玉宗的宿舍里,日月太子徐天然眯着眼,按下一枚棋子,望向坐在沙发上没个淑女相的徐天真,稍感头疼,不过,仍是客气的向明玉宗代表团的领队——该隐,表示歉意:“让你费心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 “公主殿下能选择明玉宗,实乃明玉宗上下之荣幸。” 头戴斗笠,暗绿色碎发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阴鸷的气质令人不喜,却不足以影响徐天然的表情。 顺着窗户向外望去。 碧波浩瀚的海神湖映入眼帘。 “林……朝……辞……” 徐天然一字一顿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好似是在咀嚼一枚口香糖,眸子里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光芒,末了,缓缓起身,走到自己妹妹身前,揉了揉徐天真的小脑袋,随后适宜告退,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最终,没把那句想说的话说出来,只是压在了心底,于那种身为傀儡的愤怒交融,发酵,混合成一句不能说也不敢说的话——就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背负的能力及魄力吧…… 而在日月皇家学院的宿舍里。 笑红尘却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 忍受着亲妹妹梦红尘的语言轰炸。 异色的双眸中满是疲倦,雪白的的碎发似乎也因疲倦失去了活力,望着自己活泼的亲妹妹,由衷的打了个哈欠:“我说,明天就能见到了,今晚还激动什么啊,你想想,若你明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人家能看上你吗?” “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听传闻,还有两个……” “一个是内院里的马小桃……” “还有一个是外院校花江楠楠……” 梦红尘瘪瘪嘴,纠结的小表情中,还有点无法释怀:“咱们半年前见到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江楠楠了,金色大波浪,一双大长腿令人绝望,我梦红尘自认为不差什么,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在容貌上也不比我差,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马小桃,据说,咱们日月皇家学院在上次的魂师大赛上,就是被这个马小桃率领史莱克战队击败的吧?” “没错。” “史莱克学院的实力越来越强。” “强的不是林朝辞一人。” “而是林朝辞此人的能力。” 不提竞争对手,提起林朝辞此人,笑红尘倒是升起了几分兴趣,翻身坐起,据这两天收集到的确切情报,及,日月皇家学院这些年收集到的那些或真或假的情报,稍加分析,言辞凿凿:“你看啊,林朝辞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人,他帮马小桃进化武魂,让马小桃摆脱了邪火问题,又帮江楠楠觉醒了一个极致之冰的第二武魂,令江楠楠一步进入内院,此外,万山盟的副社长,也就是他手下的杨鱼儿,半年前武魂二次觉醒,几天前武魂三次觉醒,晋升为极致之雷,据说,还是极致之雷中相当强大的雷灵武魂,还有那几个部长副部长,我查过,去年入学时,也不过是二十级,最低的一个只有十九级,可这一年过去了,最弱的那个竟达到了四十以上的魂力等级,究竟是多少,还不好说,可两个月前,人家确实是请了一位魂圣老师出去猎取魂环了,走的时候,是三环……”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梦红尘冷冷的打断了笑红尘的话。 把笑红尘噎的一愣,郁闷道:“不是你先挑起的这个话题吗?” “哦,那好吧……” “我困了,要睡了……” “亲爱的哥哥,请你闭嘴……” 梦红尘相当敷衍的推门离去。 关门声惊醒了欲言又止的笑红尘。 并令笑红尘嘴角微微抽搐。 而在笑红尘的楼下。 在新修建的宿舍楼二层。 在昊天宗的宿舍内。 大明黑着脸,掐断了与唐三的沟通。 “大哥……” 二明刚刚开口。 旋即,便看见了自家大哥“你闭嘴”的目光,乖乖的闭上了嘴,把后面的空白借给了大明。 似乎是知道二明要问什么。 大明闭着眼,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 等了片刻,才涩声道:“联系不上。” “唐三那孙子竟敢拦着咱们俩,不让见小舞姐?” 二明大吃一惊。 旋即,收到了大明看白痴的目光。 “你以为,我就不害怕吗?” “真相,我们现在得知了!” “唐三若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连小七的灵魂都敢分成两半!” “分割你我的灵魂更是轻而易举!” “若我们与他撕破脸皮,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我们见不到小舞姐,更能把我们变成他手里的狗,最忠诚,也是最没有思想的狗!” “然后呢?” “小七该怎么办?” “小舞姐又该怎么办?” 大明闭着眼睛,一砸桌面:“我们这两个知情者必须要活着,我们要带着真相,见到小舞姐,小七可以没有他这个畜生不如的父亲,但是,小舞姐这个不知情的母亲却是无错的,哪怕小舞姐不愿意接受,乃至不愿意相信你我,你我也尽力了,梦做的再久也终究有醒过来的那一天,哪怕你我因此被小舞姐出卖身死,也就当还了当年阿柔阿姨的救命之恩了,还有,断了这份亲情,无愧于心即可,你觉得如何?” “俺听大哥你的!” 二明用力一抱拳。 惹的大明生无可恋。 咱就是说…… 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俺”字…… 听上去莫名的土气啊…… 说个“我”字就做不到呗? 满含心事的叹息于月色下响起。 已不知道是第几声意义不同的叹息。 直至日升月落。 新的一天再次降临。 “且听龙吟啊……” 清晨六点半。 望着窗外的晨阳。 林朝辞如是说道。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开拔 “登机登机!” “检查仪器!” 十月一日。 清晨,七点钟整。 史莱克城外,郊外,仓库内。 杨鱼儿正指挥着这批飞行员依次登机。 巨大炮艇下方,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头。 一抹如芒在背的危机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那是九级魂导炮弹的锋芒,令他们的直觉疯狂示警,呼吸急促。 另一边。 在仓库外。 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也步行走过。 部分学生头戴钢盔。 还有一部分则戴着大檐帽。 最后一部分,则戴着小帽。 别具一格,与她们的性别一样,在一群又一群的钢铁硬汉中,这群身穿灰色军装的少女好似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的不少男孩侧目而视。 “检查装备。” “佩戴装备。” 各个小队的队长异口同声道。 穿好武装带,从大衣内置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从中取出匕首,手雷及各种配件,将匕首塞入武装带腰腹部位配置的皮质刀鞘,将手雷安置于身后,相互检查确认无误,随后,拆开配件中画着红十字的医疗包,将一管又一管内置液体颜色不同的玻璃管塞入武装带的夹层,并扣好夹层上的纽扣,最后,才是抓起那些金属零件,片刻的铿锵作响后,一柄散发着幽芒的特殊魂导器崭新出炉。 这是魂导枪械。 与现如今市面上主流的魂导枪械有些不同,这批由万山盟改良并制作的魂导枪械不再使用各种金属弹药,魂力,便是唯一的子弹。 与各个品种的魂导炮弹相比,魂导枪械的杀伤力虽弱,可是,于命中状态下,根据注入魂力的多少,也能重创对手,乃至一击毙命,且,增强了资源反复利用的特点,不仅魂导枪械上的各个零件可替换拆卸,免去战争中弹药无法补充的问题,任何型号的魂导枪械还可以连发,前提是,双方魂师间的魂力等级差距不大。 一枚九级魂导炮弹,在一位魂斗罗手中可重创一位定点的封号斗罗,可是,一位魂斗罗使用的魂导枪械,却只能给封号斗罗刮痧,大抵如此。 而魂导枪械之所以能重创乃至击杀同级别的对手,原理很简单——用压缩的方式增强单点杀伤力与阶段杀伤力! 散射出去的效果无限接近于王冬儿的第二魂技蝶神之光,也就是发射出去一枚枚小光团,接触到实物可爆炸,相当于可连发的枪载榴弹,狙射出去的效果无限接近于马小桃的凤凰火线,也就是发射出去一条长长的光线,注重贯穿力,接触到实物时,并不会爆炸,只有当贯穿力降低时,无法再维持魂力射线的稳定性时,才会爆炸,有效射程可达七百五十米,有效杀伤力可达五百米,可根据魂导枪械上的阻断器,调整散射与狙射模式。 而不佩戴武装带,乃至临时组装魂导枪械的安排,也并非舍本逐末,本末倒置,而是合理的规划可支配空间。 他们都是魂师。 也都有日常生活。 不可能背着武装带招摇过市。 若值战时,自当如此。 若非战时,他们还是更愿意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轻松一点,做一些自己喜欢且不伤害他人的事。 就像身穿白色风衣的林朝辞一样。 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 “一发对天试射!” 各大队的队长抬手,摘下一只手上的皮质手套,露出手腕上的魂力电子表,机械表在战场上极易受到磨损,以魂力为能源的电子表,不仅不会受到电磁干扰,还可以随时补充,确保时间绝对精准,说罢,举起自己手中的魂导枪械,按下阻断器,将其调整为散射模式,扣了一下扳机,旋即松开,一枚小小的光球冉冉升起,随后,在飞行到极限距离后爆开。 紧接着,便是一百零一枚光球升起。 一片,又一片。 “很好。” “现在开始报数。” 将阻断器调回锁死状态,免得走火。 戴好手套,将魂导枪械置于身侧。 各个大队的队长开始了报数环节。 林朝辞此刻就站在仓库里,身穿一件白金色风衣,内置一件干净的衬衫与棕色的小马甲,下置一件白色的长裤,长裤上面没有任何点缀,连个金边都没有,素色,令人看上去便相当顺眼,风衣齐膝与收腰的设计更是凸显出了他挺拔的身姿,与身旁的两位佳人站在一起,当真是合了那句话——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嗯…… 也许不该说是一对儿…… 确切的说,应当是天造地设的三人…… 尽管,这样说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马小桃身穿火红色的长裙,与林朝辞初次见面相比,这条火红色长裙的裙摆处高了不少,若说之前还能看见那白腻的大腿,惹人浮想联翩,现在就只能看见那一截白嫩的小腿了,身上并无饰品点缀,只有一枚火红色的神之眼,悬于右侧腰间,火红色的长发披在背后,衬的她雪白的肌肤愈发白嫩,眉宇间洋溢着一抹傲气,似乎本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小凤凰,骄傲的不可一世。 与马小桃不同,站在林朝辞右手边的江楠楠看上去就温婉了不少,身穿一席金色的公主裙,足下踩着一双棕色的小皮靴,白色的长袜裹在那双完美的玉腿上,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右手的手腕上带着一枚护腕模样的手镯,金色的护腕上,上下左右,分别嵌了四颗颜色不同的宝石,除此外,也就只剩下了那个熟悉的兔耳发箍,是她身上仅有的饰品了。 不过,干净、大方、坦荡却是马小桃与江楠楠共同的特点。 “八点了。” 马小桃看了看仓库里的时钟。 嘴角上扬,蓦然一笑。 转身,抬手,整理了一下林朝辞身前并不凌乱的衣襟,望着周围那些正等着林朝辞发号施令的万山盟社员,语气罕见的温柔平和:“压着点走吗?” “不,让标兵与炮兵先行。” “其次,才是九大方阵。” “最后,才是空中护航编队。” 林朝辞并未拒绝马小桃的关心,轻轻按住马小桃的小手,如宝石般黑色的眸子依然明亮清醒,抬手,摸了摸马小桃的脸蛋,旋即才放下手,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语气平淡,胜券在握:“鱼儿,八点半,标兵与炮兵开拔,你随行,亲自带队,九点钟整,九大方阵依次开拔,轻舞,你带队,空中护航编队则等待我的命令,命令一到即刻出发,都清楚路线吧?” “清楚!” 时任万山盟副社长的杨鱼儿与时任万山盟监察部部长的林轻舞异口同声道,英姿飒爽的行了一礼。 “那就好。” 林朝辞并未留恋此地。 更没有担忧与不舍。 他相信杨鱼儿的能力。 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带着马小桃与江楠楠。 缓步向仓库外走去。 声音随风飘来,意味深长:“我先回去看一看现场,若有意外,随时用虚空终端进行联络,料想,此刻,某些牛鬼蛇神也都该不安分了吧……”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脑死机的言少哲 正如林朝辞所料。 今天的观礼席上格外吵闹。 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无法理解。 有的更是为了吵而吵。 吵的令徐天然心烦,更令龙逍遥、张乐萱、大明二明、穆恩及不少不想吵下去的人头疼。 史莱克学院财大气粗。 把观礼席搭建的很大。 就像去年史莱克学院的大手笔一样,为了配合魂导系的工作,派出大量魂师,先是于史莱克城外造出了一座人工密林,之后又抓了一批魂兽扔进去,这才变成了如今的森林,也是霍雨浩他们这一批新生于今年考试中备受折磨的最后一关。 当时,对此,武魂系有挺大的意见。 不过,眼下,这些意见就没多少了。 林朝辞一出世,反对声立刻减弱,万山盟一创立,反对声近乎没有,在霍雨浩等一众新生于今年入学后,连那曾经的反对声都烟消云散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座森林证明了它的价值,它是一座可反复利用的考试场地,十年,一百年,一千年,若无强者故意破坏,它会一直存在,并在时间的推移中变成一个地标,象征着,曾有那么一群人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为了追上时代而做出了怎样的努力…… 很多人把斗二的史莱克想的太渺小。 认为,这不就是一个庞大的学院嘛。 实则,这是一种错误的思想! 在斗一里,天斗帝国就拥有一片人工魂兽森林,也就是玉小刚带着唐三猎取第一枚魂环的那片森林,级别是低了点,里面只有千年及千年之下的各类魂兽,可是,当时的天斗帝国内,既没有极限斗罗,也没有超级斗罗,仅有的一位封号斗罗,还是封号斗罗中最弱的毒斗罗独孤博,没有眼下,如此强大的魂导器,更没有史莱克学院万载积累下来的底蕴,故此,只要有成果,浪费点人力物力创造一片人工森林,对海神阁内的任何一位宿老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付出,也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也正因如此,史莱克学院“壕无人性”的四个字可不是吹出来的,就像眼下一众观礼者脚下踩的这片观礼席,就是一座足足有四个平方公里大小的小型人造陆地,据一公里等于一千米的定律,可轻易计算出,一平方公里等于一百万平方米,也就是一千米乘一千米,而四个平方公里,就等于四百万平方米,别说观礼者只有上千人,就算数量翻个十倍,若只在这片面积达四百万平方米的观礼席上观礼,也是绰绰有余的! 故此,史莱克学院还贴心的在这片小型人造陆地上设置了各种休息装置,长椅,长桌,乃至卫生间,长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珍馐,饭后甜点,果汁酒水,往来者,皆是衣着光鲜亮丽的绅士或淑女,怀揣着不为人知的目的,与随行的同伴一起,与其他代表团内的主事人沟通。 龙逍遥代表圣灵教。 只是,却只代表三分之一的圣灵教。 因此,龙逍遥也没想着与他人交际。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见到林朝辞! 押注与投资什么的,都是见到林朝辞后该考虑的问题,故此,他在人群的边上找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对手兼老朋友穆恩,也见到了那位跟在穆恩身后,面相和他略有几分相似,却更像叶夕水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言少哲?” 语气洒脱,如此问道。 反倒把言少哲整的不会了。 目光闪烁,似乎是在辨认来者身份。 可是,龙逍遥却是穆恩、叶夕水那个时代的人,销声匿迹上百年,言少哲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如今,真人当面,龙逍遥又没表现出什么好辨认的特点,比如,武魂黑暗圣龙附体一下,若言少哲脑子没问题,就能从自己的老师穆恩身上,联想到这位于上个时代与自己老师斗的不分上下的龙皇斗罗身上,所以,面对这位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言少哲也不敢托大,他看不穿对方的魂力等级,证明对方的魂力等级起码是不低于他的,语气微肃,斟酌问候道:“我是言少哲,不知阁下是……” “老夫龙逍遥。” “算是你的……祖父?” 龙逍遥也搞不清辈分上的事,叶夕水走的匆忙,只说,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又留下了一个孩子,最后被留下的这个孩子便是言少哲,所以,他也不清楚他究竟是言少哲的爷爷,还是言少哲的外公,只好用“祖父”这个笼统称呼概括一下,反正不管是爷爷还是外公,言少哲体内都流淌着他的血脉,这一点不可能出错。 言少哲乍闻此言却被吓了一跳。 受惊吓的点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眼前这位是龙皇斗罗? 第二个就是:龙皇斗罗是我的祖父? 等等! 照这么说,辈分乱套了啊! 他的老师,喜欢上了他的祖母,而他的祖母却喜欢上了他的祖父,他的祖父与他的老师还是朋友,所以,若按辈分算,他的老师是他的叔伯父? 言少哲大脑被彻底干死机了。 自闭了好一阵,才重新运转。 只不过,龙逍遥也只是过来与言少哲认识一下,之前是他不知道,现在,他既然知道了,怎么说,也该过来告诉一下这孩子的身世如何了,倒没有什么逼着言少哲认祖归宗的念头,穆恩这人,他自认了解,言少哲是穆恩的弟子,只要他不说,穆恩不说,叶夕水不说,言少哲依然能在史莱克学院做他的武魂系院长,乃至,成为下一任海神阁阁主,所以,随心就好,他与叶夕水在言少哲成长的过程中并未做到长辈应尽的职责,若因血脉上的这点关系,再给言少哲本就坎坷的路途填麻烦,可就真是应了那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了! 故此,等言少哲渐渐想明白,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很和谐,却有点说不出来怪异的场面——龙逍遥与穆恩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一个拎着酒瓶,小口小口品着,另一个拿着一本故事书,一页页的翻着,俩人谁都没看他,好像他这个徒弟兼孙子不存在一样…… 好吧…… 您二位开心就好…… 祖父不祖父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脑袋顶上凭空多了个爷爷。 说真的,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能不开口,自是好的。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林朝辞登场 林朝辞赶到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观礼席上的人很多。 身份也很杂。 有像龙逍遥、镜红尘、徐家亲王、白虎公爵戴浩、言少哲这种老一辈的,也有像笑红尘、梦红尘、季绝尘、南秋秋这种小一辈的,还有史莱克学院的自己人,也就是戴钥衡、凌落宸乃至刚入学的戴华斌、宁天、巫风这一批,都跟着自己的家长,来到了观礼席上。 新生的军训会在阅兵后开始。 此前,连军训服都没发。 故此,让戴华斌、宁天、巫风等人上观礼席,并不影响军训,也并不影响阅兵,史莱克学院愿意卖七宝琉璃宗及各方势力这个面子。 本来,王冬儿应该也在其中。 身为昊天宗嫡系继承人,还是唯一的继承人,两位叔叔,一位是极限斗罗,另一位是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她本该是观礼席上最靓的崽,诸如笑红尘、梦红尘、宁天、戴钥衡、戴华斌、徐天真等,背景颇为深厚之人,见到她,也当低眉三分,只有徐天然这位日月太子,方可于年青一代中,与她平起平坐,可是,因为海神唐三的原因,王冬儿宁可顶着大大的太阳,做王秋儿的副官,也不愿意站在观礼席上,继续用着那套令她作呕的身份,恬不知耻。 正因如此,此处才不见王冬儿。 王冬儿没来,王秋儿就更不会来了。 不过,王冬儿与王秋儿不来,却并不意味着林朝辞也不会来,作为后至者之一,林朝辞理所应当的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待遇。 在场众人,皆为位高权重者。 林朝辞相貌如何,他们一清二楚。 只是,真正见到活人,还是第一次。 只不过,确切的说,有一部分人并非第一次,而是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朝夕相处的无数次。 梦红尘愣住了。 手中端着果汁。 吸管还被裹在弹嫩的红唇里。 直至咽下果汁,才发出“咕噜”一声。 惊醒了她自己,也惊醒了笑红尘。 笑红尘一瞅,顿时就猜到了自家这个花痴妹妹又再想什么,轻轻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自家这个花痴妹妹看看林朝辞身边的江楠楠与马小桃,紧接着,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周围,怜悯的拍了拍自家这个花痴妹妹的肩膀。 梦红尘与笑红尘是亲兄妹。 如何不知道笑红尘的意思? 第一个眼神,是暗示,暗示她最好不要冲动,人家林朝辞只是救过你,并非是喜欢你,那两位才是人家的女朋友,你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冲上去和人家表白,若是不声色俱厉的拒绝伱,回去后,就乖乖等着后宫起火吧,所以,若你真喜欢人家,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人家两位正宫娘娘面前疯狂蹦迪了。 退而求其次——就算争宠,你也要先把名分确定下来再说,眼下,你连人家的女朋友都不是,人家偏心谁,难道,这还用多说吗? 第二个眼神,也是暗示,暗示她最好注意场合,眼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林朝辞,虽说没盯着你自己,可是,你若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那么,就相当于给林朝辞分摊火力了,林朝辞会怎样咱们先不说,日月太子徐天然可就坐在这边的,你这不纯粹给爷爷找不痛快嘛,生怕徐天然找不到借口打压爷爷是吧? 笑红尘的想法很周全。 梦红尘挑不出毛病。 所以,尽管很想,却不得不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远远望着林朝辞,望着站在林朝辞身侧的江楠楠与马小桃,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羡慕。 马小桃与江楠楠的容貌本就绝色。 满分十分,可给满的那种。 只是,人与人的胃口不同。 有些就喜欢软萌款。 有些就喜欢大只的。 颜值分给满,却不意味喜欢分也给满。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好的目光落到了马小桃与江楠楠身上,就像有一些不好的目光落到林朝辞身上一样。 别以为女孩就不好色。 宁天的眸子里照样闪过一丝惊艳。 亦如梦红尘那自认为隐晦的目光。 巫风倒是不怎么喜欢林朝辞这款,她喜欢的是那种可征服她的男人,而并非是可被她征服的男人,简单说,要霸气的,越霸气越好,且,她是宁天的护道者,若无意外情况发生,日后,宁天会嫁给谁,她也会当个陪嫁的丫鬟,只不过,是个实力超强的陪嫁丫鬟。 故此,也只是惊艳片刻。 对林朝辞颜值给予肯定。 随后,就挪开了目光。 南秋秋就直接多了。 若非被自家老母亲南水水摁着脑袋,怕是早就冲上去索要联系方式了,什么马小桃马小梨马小杏的,既然她喜欢,且,她还没有男朋友,就要去认识一下,就可以去认识一下。 只是…… 她被自家老母亲摁住了脑袋…… 眼下,无法乱动…… 那也就只好过过眼瘾了! 目光直勾勾的。 让南水水看的是俏脸微黑。 深知,此刻,又不能打南秋秋,容易被天龙门的那群家伙看了笑话,只好咬着后槽牙,默默于心底制定了回去后定让南秋秋好看的计划。 “院长。” “穆老。” “还有这位……龙老。” 林朝辞并未在意这些复杂的目光,就像马小桃与江楠楠也未在意那些贪婪下流的目光一样,能被陌生人左右自身意志的都是废物,神色自若的走到言少哲、穆恩及龙逍遥身前,前两声叫的都很自然,直至看见了龙逍遥,才稍加思索,说罢,笑道:“我应该没认错人吧?” 穆恩顿时笑了起来。 龙逍遥也露出了笑容。 只是,在穆恩那个笑容里,满是欣慰与满意,而在他的这个笑容里,却是好奇与感兴趣:“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 “可这并不能成为我不认识您的理由。” “不是吗?” 林朝辞风趣幽默的回答了龙逍遥。 随后,向马小桃与江楠楠介绍道:“这位就是当年与穆老并称为黑白双龙中的龙皇斗罗——龙逍遥,也是一位极限斗罗,也算是小桃你的……呃……嗯……师父的祖父叫什么?” 龙逍遥猛的一挑眉。 言少哲羞耻的捂住了额头。 这话问的。 师父的祖父叫什么? 老祖宗? 言少哲没孩子。 确实是把马小桃当女儿养。 所以,突然就蹦出来个老祖宗? “好了,别逗小桃这孩子了。” “小桃,你就叫前辈吧。” “咱们各论各的。” 穆恩笑着摆摆手:“不然,叫着叫着都把辈分叫乱了。” “虽说,这辈分本就挺乱的……” 龙逍遥叹了口气,补了一刀。 倒也不是想反驳穆恩。 只是看着事实不说,总有点难受。 说罢,也像穆恩一样摆摆手:“不过这老家伙说的也有道理,你们还是听这老家伙说的做吧,叫我一声前辈,如此,也能少些绕口的称呼。” 感谢书友20221024125325787的500打赏。 (本章完) 第四百章.军训开始 “龙前辈好。” 马小桃与江楠楠异口同声道。 龙逍遥都不介意,她们还犹豫什么。 且,若论辈分,她们还算占便宜了。 不然,以言少哲是龙逍遥孙子的辈分向下排列,马小桃算是龙逍遥的重孙女,林朝辞则是龙逍遥的重孙女婿,又因江楠楠是林朝辞的伴侣,故此,江楠楠也算是龙逍遥的重孙女。 这都特么什么狗屁辈分论! 人家家中坐,祖宗天上来! 故此,据前辈后辈论,对大家都好。 龙逍遥并不在意马小桃,对江楠楠更是不打眼,他与叶夕水是真爱,子孙只能算意外,言少哲这个孙子都那么回事了,马小桃这个与言少哲并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其实也就更是那么回事了,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有多少天才到最后都未能成为极限斗罗,还是那句话——于成长中夭折的年轻人,不配享有“天才”二字的称号! 之所以给出“前辈”之称,主要还是看在林朝辞的面子上,这是给林朝辞面子,而非给言少哲或穆恩面子! 林朝辞会夭折吗? 可以会! 可是,不会夭折于他手下! 这就足够了。 足够成为他尊重林朝辞的理由。 林朝辞清晰感觉到了龙逍遥的尊重,于心中默不作声的挥动毛笔,也明白了龙逍遥的来意。 心头,思绪万千。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抬手,与龙逍遥用力握了握手。 旋即,松开。 对另一旁走来的张乐萱微微颔首示意。 随后,意味深长道:“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龙皇斗罗阁下,对于你想问的问题及心头的担忧,我想,在十点零一分整的演讲中,可以找到答案,不过,若因我说的太隐晦,乃至一些回答仍让你不满意,事后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正巧,我也有些人际关系需要来往,不知龙皇斗罗阁下,认为我的提议如何?” 龙逍遥瞳孔一缩。 似乎被说中的心中所想。 扭头,目蕴诧异的瞅了一眼穆恩。 却并未于穆恩神态中察觉出什么不对。 很好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态,心头暗喜,倒也没拒绝林朝辞的提议,客客气气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打扰林同学了,若有不明白之处,还望林同学别拒绝老夫的拜访,嗯,事后拜访,林同学请自便,说来也很巧,老夫也和故友有些没说完的话,那就这样吧,祝林同学伱接下来的演讲顺利。” “多谢,承你吉言。” 林朝辞拱拱手。 旋即,任由张乐萱过来领走马小桃。 自己则带着江楠楠向里面走去。 他知龙逍遥所想所求,龙逍遥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如何知道龙逍遥所想所求对龙逍遥而言只是无关大雅的小事一样,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并不能影响结果,对抱着诚意而来的龙逍遥而言,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于眼下这个时间段内,能得到的最好结果,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必要去纠结呢? 他是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他是怎么处理的,重要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答案会一步步显露。 耐心的人,才会等来好的结果。 林朝辞一直相信这个道理。 注目礼很快消失,像这种没品盯着人往死里瞅,好似在瞅着仇人一样的举动,是很容易惹人反感的,之前是因为林朝辞三人从外而来,故此,行注目礼很正常,眼下,林朝辞都走进来了,就算看,也不能再光明正大的看了。 不过,关注点还是有的。 每个人的关注点都比较杂。 现任七宝琉璃宗宗主,较为关注大明二明这两位昊天宗的代理宗主,地龙门的南水水较为关注天龙门的门主,斗灵帝国的徐家亲王较为关注天魂帝国的维娜公主,日月帝国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位焦点人物都被旁人有所关注,有的是有旧仇,有的则是陌生人,只不过,这还是两个大陆上的大人物们第一次聚到一起,王见王,圈子与圈子间碰撞摩擦,太正常了。 极限斗罗就有三位。 九十八级的超级斗罗也有三位。 值得一提,其中一位是毒不死。 本体宗的宗主,天魂帝国的护国宗门。 另两位是玄子与二明。 而九十五级以上的超级斗罗,更是双手都数不过来,尤其是日月帝国那边的九级魂导师,有些,诸如镜红尘之流,放开手打还真有超级斗罗的实力,可是,实际魂力等级却只有九十二三级,还有部分诸如南水水这种拥有特殊武魂的魂斗罗,真实实力可比肩封号斗罗,故此,把这群人放到一起,乱是预料之中的。 而在观礼席外…… 确切的说,是在这片,面积为四平方公里,且,漂浮于海神湖上的小型人造陆地之外…… 在史莱克外院里…… 在史莱克的各级教学楼中…… 早已接到命令的各个班主任,皆敲响了黑板,望着如出一辙,于刹那间便安静下来的班级,各说各词,不过,意思却也都是一样的。 “临时接到通知,宣布一下。” “十点钟前,赶到海神湖前集合。” “学院有个活动。” “记住了,都把自己收拾干净点。” “这次的活动中,观礼者不少,大人物更是不少,日月帝国的太子,日月皇家学院的院长,星罗与天魂皆派公主前来,斗灵则由徐家亲王来访,七宝琉璃宗宗主,昊天宗的两位宗主,数百年前天下闻名的极限斗罗龙皇斗罗,及,万载前,分裂为天龙门与地龙门的两位门主,还有本体宗的宗主,及其他说了你们也记不住的大人物。” “学院的要求只有两个!” “第一个——别给自己丢人!” “第二个——必须准时到位!” 一年级。 新生的班里。 周漪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做着最后的补充:“记住,我们这些老师也会跟着你们,出了什么意外都不要慌,及时找我们这些老师汇报,若找不到,找其他班的老师汇报也可以,千万不要乱跑,更不要大声喧哗,懂了吗?” “懂了!” 各个班级内,先后响起回答。 “那就去吧。” “回宿舍,做些该做的准备。” “十点钟前,必须赶到海神湖前。” “目前是,八点半。” “九点半,于新生宿舍楼下集合。” 周漪雷厉风行的说完,推门离去。 与此同时,戴华斌与朱露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木槿也推门走出,对视一眼,旋即,彼此皆点点头。 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先后走出教学楼。 望着远处目不可及的海神湖。 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四百章了,预计五百章结束斗罗。 问一下,兄弟萌,对于下一个世界,我有三种构思,一个就是走仙侠,直接上诛仙、凡人、狐妖这种偏向修仙的副本;另一个就是走武侠,然后再走星空,毕竟林朝辞目前修炼的是内力,可以用内力充当过度,在武侠世界里创造真正的星空功法,可能包括射雕神雕天龙,外加一些武林外传,风云,以及神鬼版本的红楼,秦时明月也在内,算是一个综武,最后,走星空流,也就是后期走吞噬星空这条路线;还有一个属于综合杂交版本。 总结一下: 一:走仙侠流,走洪荒流,后期有封神西游。 二:走武侠流,走星空流,后期有吞噬星空。 三:走武侠流,走玄幻流,后期有斗破遮天。 三选一,烦请大家留个爪,扣一二三就行。 拜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学生代表 “这都什么事儿啊……” “就是就是……” “哎呀,别推我!” “谁推你了?” “出去的靠左,进来的靠右!” “卧槽,哪个大聪明瞎喊的?” 新生宿舍楼里,那是花样百出。 拥挤的仿佛是个菜市场。 嘈杂的也仿佛是个菜市场。 有临时接到通知,跑回宿舍,往新生宿舍楼内跑的,也有临时接到通知,脚步相较其他学生快一步,跑回宿舍,整理完毕,眼下正往外跑的。 碰撞与摩擦常有。 混乱的令人堪忧。 尤其在一些大聪明的指挥下。 “出去的靠左……” “进来的靠右……” “可眼下是镜像啊!” “这不是挤到一起去了吗!” 望着眼前混乱的人群,蓝素素哭笑不得的扶了下白洁的额头,与身旁的妹妹蓝洛洛无奈对视一眼,暂且熄了挤进去再挤出来的心思,就站在新生宿舍楼的楼下,等着什么时候不再拥挤,再进去。 也正因如此,她们与不少抱着同样心思站在新生宿舍楼下没去挤的学生,才见到了惊人的一幕,也是令她们遍体生寒恍若时间定格的一幕!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节奏! 极致的节奏! 无与伦比的节奏! 每一拍都精准的踩到了点上! 每一拍也都由数十道乃至数百道声音构成! 地面都在轻轻震颤! 好似重骑兵冲锋前的震颤! 是刻于人类本能中对庞然大物的恐惧! 哪怕,只有声音传来,而未见其物! 蓝素素下意识扭头,就像新生宿舍楼下的其他学生一样,望着不远处,从新生教学楼与新生宿舍楼间,横穿而过的那只黑色钢铁洪流,刹那间,尽皆失声! 魂师发育速度较快。 除却萧萧这种娇小可爱型的,正常十二岁的魂师,平均身高可达一米七以上,正常十三岁的魂师,平均身高可达一米七八,十五岁即为完全体,后面三年,也就是十五岁至十八岁的这段时间,身高方面基本停止发育,发育的只是其他方面,例如长胡子之类的,明显的变化却是没了。 而万山盟的社员显然更高。 他们与那些贵族魂师不同。 那些贵族魂师从小便用名药滋补,像徐三石这种,更是用人做药引,各种意义上他们都不缺营养。 可是,出身于平民家庭,甚至出身于贫民家庭的他们,能吃饱饭,便已是梦寐以求的愿望了,别说各种名药,偶尔能吃到一枚鸡蛋,已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肉制品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且,数量有限,若是家里自己最小,还能多吃到几片,若家里自己最大,父母也会优先照顾弟弟妹妹,营养不良乃是常态。 故此。 因万山盟成立。 他们享受到了比例不同的分红。 更享受到了各方面的学分折扣。 吃一顿白水泡饭,与吃一顿三荤两素一汤一饭的佳肴,及吃一顿大有滋补的魂兽药膳,效果能一样吗? 没有学分折扣,他们只能吃白水泡饭。 有学分折扣,他们就可以稍稍奢侈点。 若再算上万山盟给予他们的分红,虽不能让他们天天吃上滋补身体的魂兽药膳,可是,若说,一周吃一顿魂兽药膳,那还是可以保证的。 到了年底,还能有点奖金。 平日里若是节省,也能攒点钱。 买点东西,带回老家。 为何他们对林朝辞如此信任? 为何他们对万山盟如此引以为荣? 因为林朝辞改变了他们命运! 因为万山盟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故此,于蓝素素及一众立于新生宿舍楼下的新生眼中,这队开过去的黑色钢铁浪潮不仅人均一米八以上,大长腿,笔挺的军装与峥嵘铁血的气势,更是百人如一人,好似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连底部嵌着钢板的皮靴砸地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好似一波黑色的浪潮,欲将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敌人吞噬湮灭! 其后,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有属于天空的白色…… 有属于大海的蓝色…… 也有轻装简从却英姿飒爽的少女们…… 还有那些象征着力量的未知魂导器…… 半晌,新生宿舍楼这边,才好似按下了播放键,喧嚣满天,惊醒了同样观看并被震惊到失神的各位老师,诸如周漪、木槿等各个班主任,一番管控下,才算整理好了乱糟糟的队伍,面面相觑下,六十余位班主任第一次默契的嫌弃起了自家班级,望着另一边同样汇聚完毕,并向海神湖便开动的老生队伍,虽无言,却都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苦涩、羡慕、无奈之色难以言表。 对比会产生落差。 落差就是不平衡。 “我们班的王秋儿被挖走了。” “要不然……唉……” 木槿惋惜的摇摇头。 周漪明白木槿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 “林朝辞终究只有一个呀!” “不出世的人杰!” “另一方宇宙的天骄榜第一!” “纵是王秋儿,不也心甘情愿嘛!” 拍了拍木槿的肩膀,周漪语气平淡的安慰道,她本就不太会安慰人,毒舌才是她的本性,也就没太纠结,敷衍罢,走向自己的班级队伍,放眼一望,也与木槿一样,苦恼的叹了口气:“行了,王冬不在,由霍雨浩临时担任班长,现在,跟上前面的班级,开始出发!” 王秋儿被林朝辞挖走了。 王冬也被林朝辞挖走了。 不过,应该说“王冬儿”才是。 光明女神蝶可不会出现在男人身上。 而就在新生与老生,皆已先后赶到现场时,时间也于不知不觉中,流逝到了九点四十分左右。 只要不瞎,皆可看清海神湖中巨大的观礼席,只要不瞎,也可看清海神湖前人山人海的学生。 代表团与史莱克学院的学生们,隔着半座海神湖,及,海神湖前已被拉起警戒线的空白区域,遥遥相望,令不少对史莱克学院抱有刻板印象的代表大吃一惊。 “起码过万。” 徐天然微微眯眼。 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手臂。 “老师,要不,我先去打个招呼?” 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言少哲自是知道时间的,眼见未到达预期,生怕林朝辞控不住场,于是,向身旁坐在摇椅上的穆恩低声请示道。 只是,却被穆恩挥手制止。 “我们不可能一直护着他们。” “他们是雏鹰,终归要展翅。” “新的时代应交给新的一代。” “我相信这个孩子。” “且,你一上,味道就变了。” “他才是学生代表。” “与这一届学生有共同语言。” 望着缓步而上的林朝辞,穆恩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呼吸均匀,表现出来的模样是与林朝辞一模一样的胜券在握,只是,此刻的林朝辞身上,反倒多了一抹霸气,是那股说一不二的霸气,霸气到,令徐天然及在场的各位皇储熟悉,却不敢置信!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征服全场的演讲 “几分真龙气。” “我倒是有点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徐天然默不作声。 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心头暗叹,却仍有几分兴趣。 直觉与现实都在告诉着他,史莱克学院耗费如此大的手笔,目的绝不是为了扶植林朝辞做某某某新帝国的开国之主,史莱克学院中立是不争的事实,一但偏向,一但开了这个头,终究是难以收场的,现任史莱克学院的院长又并非无智之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仅他明白,大家都明白。 戴浩的眼神却蓦然一亮。 眼神里蓦然闪烁出野心。 不过,转瞬即逝。 除了戴钥衡若有所思,无人察觉。 林朝辞也未察觉。 诸如白虎公爵戴浩之类的贵族,接下来会被他一步步扫入历史的尘埃,这次阅兵是他给予这些贵族最后自我拯救的机会,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就是所谓的一线生机,若仍有负隅顽抗者,当“大清洗”真正开始时,就算是良知涌现,他也不可能再破例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能从微末处察觉风声,失其一! 不能快刀斩乱麻者,失其二! 不能审时度势,失其三! 既已失三…… 他再动手…… 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后面的步伐会越来越快,也会越来越大,主动权在他手里,故此,眼下,不是他该去思考,而是以白虎公爵戴浩为首的一众贵族,乃至,以日月太子徐天然为首的一众皇储,应当去思考,在此节骨眼上该如何选择! 手掌一抬,魂力涌动。 四四方方的土台拔地而起。 缓步登台,启动魂导投影仪。 海神湖上,旋即,展开一道巨大的淡蓝色光幕,光幕上,正是身穿内院校服的林朝辞,海风微凉,掠过他白色风衣的衣角,也于光幕上暴露出了土台下方,一个个或坐或立,神色各异的观礼团成员,一瞬间便把所有史莱克学生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尤其是那副并未使用“感知模糊”的英俊容貌,及,那双如黑宝石一般内蕴坚定的眼神,惹的不少新生惊呼,更是让不少出身于贵族的老生心头一紧,尤其是曾和林朝辞同级的二年级学生。 “是他!” 萧萧捂着小嘴。 幸好,此刻比较喧嚣吵闹。 无人听见她刚刚小声嘀咕的这句话。 不过,就算别人没听见,震撼之情却不会因别人听没听见而变化,该吃惊还是有点吃惊,只是,因身材娇小玲珑受的气还是只能用跺脚的方式宣泄。 总不可能跑过去骂人家一顿吧? 对吧? 林朝辞的准备并未做完。 发达的魂导技术,带给了他多种选择。 不过,现在还不到分屏的时候。 分屏是为阅兵准备的。 演讲,只需一面即可。 没有麦克风。 将魂力注入口中,就算是扩音了。 声音嘹亮,并不刺耳。 说的话也比较幽默风趣。 “首先,自然是自我介绍的环节。”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实则是一堆白纸,将其握在手中,游刃有余,淡定自若的笑道:“史莱克学院的学弟学妹们,及各位老师,大家好,我相信有很多人认识我,但为了避免大家笑我自恋,左思右想下,我还是决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作为史莱克学院的学生代表,向在座诸位前来观礼的代表,及,你们,介绍一下我自己,即便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说着,林朝辞非常自然的转身。 并掌如刀,横放为请。 隔空,先后从各位代表身上扫过。 最后,隔着半湖水,遥指学生阵营。 不刻板的言辞,很快博得了学生们的好感,虽没有欢呼,毕竟,各个班主任在出发前便已叮嘱,可是,积极的情绪却隔着半湖水传来,一点都没有寻常教导主任训话时的垂头丧气。 他们喜欢尊重与被尊重。 那么,林朝辞便给予他们尊重。 尊重的最高境界,是平等。 林朝辞给予他们平等,他们自然也愿意用积极的态度配合相应林朝辞,道理就这么简单。 趁热打铁。 林朝辞继续笑道: “我,叫林朝辞。” “不是我自吹,相信大家都听过。” “没错。” “我就是那个,另一方宇宙内,天骄榜排名第一、墨眉剑主、天问剑主、两位神王选中的神考者、执掌两件神器的林朝辞,也是在咱们这一方宇宙里,史莱克学院内院学员之一、万山盟社团的社长、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吃人的林朝辞,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大家把我看做是那个吃百家饭长大、出身于小村子、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可骄傲可炫耀、普普通通的林朝辞。” “所以,若你们看得起我林朝辞,请扔掉你们班主任在催促你们到来前,给你们下达的条条框框的拘束,用我们这些年轻人才有的精力魄力,大声回答我,可以答应我的请求吗,将我视为普普通通的林朝辞,与你们一样普通吗?” 前期凡尔赛。 中期爆猛料。 后期接地气。 末了,更是举手扩在耳边。 做出了一副倾听的姿态。 身份、地位、名誉在这一刻被林朝辞扔了个干干净净,少年才有的英雄气被挥洒的淋漓尽致,尤其是那段自白,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在这种场合下,林朝辞不可能编造人生履历,故此,吃百家饭长大,出身于小村子,定为如实之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者只此一人,那股豁达,一下子,就冲到了每个人的脸上,令海神湖前的岸边顿时响起了欢呼声与掌声,甚至越来越大,跨过了半湖湖水,传到了观礼席这边! 不少代表,见此,纷纷变色。 这煽动力也太强了点吧? 这特么才几句话啊? 你吃煽动长大的? 句句戳人心,玩不起是吧? 连自贬自嘲那套都整出来了。 大哥,你要认清自己的定位。 你是天才! 懂什么叫天才吗! 高冷,目中无人,一身傲骨! 你这么接地气,是要闹哪样? 不过,若直是如此便已变色,那林朝辞后面的举动与海神湖前学生们的反应可就让某些人彻底坐不住了——在没有剧本没有排练的前提下,林朝辞只是静静抬手,什么话都没说,向下缓缓一压,海神湖前的学生们就自发性的收敛声音,一分钟不到,便已彻底消声! 他们宁可看见那群学生立马闭嘴! 因为,这能证明他们早就排练过! 只有未经排练,才能如此散漫,从林朝辞挥手向下一压开始,花费了足足四五十秒才渐渐安静! 可是……这特么是万人啊! 一人一句话,声音都能满天飞! 你才说了几句话啊? 就在这群学生中建立起了如此威望? 诸多皇储的额头上,隐约见汗。 只是,更令人不安的,还在后面。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 “将由我们这些年轻人主宰。” “我一直相信这个观点。” “不知,你们呢?” 林朝辞再次抬手,扩在耳边。 山呼海啸般的“相信”二字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观礼席,不少眼力较好的魂师望着海神湖前那部分狂热的学生,纵是很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在煽动这方面,林朝辞若敢称自己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如此看来,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都相信自己,终有一日,可以闻名天下,成为那最强大的魂师,享受万众瞩目的待遇,都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林朝辞用力一挥手。 动作潇洒的扔掉了一团白纸的演讲稿。 文采与动作折服了不知多少学生。 就连不少老师都被这句话折服。 说的太秒了! 秒到了无法修改任何一个字! 就像是人间至理,金句频出! 不过,这一次,没有山呼海啸,并非反响不够强烈,而是说,林朝辞还没说完这段话,更未做出什么互动的举动,在这个个人英雄主义极其流行的时代,任何一位强者及天才的号召力都是相当惊人的,林朝辞便是很好的利用了这种惊人的号召力,挥出去停在半空中的大手猛的一抓,用力回收,重重砸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眸中,绽放出了炙热的理想,用那诚恳到每个人都能听出来的语气,抽丝剥茧,一层层打开: “但是,空有想象是不够的。” “现实是最冰冷的,就像良药苦口,假设我现在想着天上掉馅饼,现实中,就一定能按我想象中的一样,从天上掉馅饼,甚至刚好落到我眼前吗?” “不能!” “所以,我们要怀揣着梦想,踏上各自选择的荆棘道路,在伤痕累累,走到自己能走到的终点时,坐下来,回味余生,可以对着任何人,骄傲的挺起胸膛,说——我已经尽力了!” “若将人生比做剧本,我们每个人拿的都是不同的剧本,不瞒你们说,我也很羡慕某些人拿的剧本,他们,可以是封号斗罗的子嗣,可以是魂斗罗的子嗣,可以是各个学院院长的子嗣,各个贵族的子嗣,哪怕是一座普通魂师学院里老师的子嗣,甚至是一个普通商人的子嗣,我想,都是我,及,很多很多的你们,梦寐以求的!” “最起码,他们的孩子能吃饱饭!” “最起码,他们的孩子能吃上肉!” “他们的孩子有新衣服穿!” “可以从小,接触到很多家庭条件不如他们之人,用尽一生,也学不到,甚至见不到的东西,无论是魂导器,还是魂兽肉,乃至各种名药,魂骨,皆是如此,与我们间有相当大的差距!” “所以,我也羡慕啊!” 林朝辞说出了无数出身于平民与贫民家庭少年少女的心里话,也让不少尚有良知的贵族少年少女羞愧的低下了头。 “可是,羡慕又能如何呢?” 林朝辞话锋一转,峰回路转:“我们终究拿着各自不同的人生剧本,可是,没人规定每一份剧本只因开局不好,结尾,就一定也不好,我就是个例子,我想,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孤儿,都没吃过百家饭,都不是瞎子……可我是!” 上万史莱克学院的学生。 于这一刻,齐齐屏息。 哪怕是观礼席上的各个代表,突然听说这种不可考究的秘闻,也是面色骇然,面面相觑。 拿着开局最差的剧本。 打到世间没有天才敢自称天才。 就算拿着最好的剧本,他们也不会如此的意难平,起码,他们被碾压后,还能从身世背景方面做文章,说,是因为林朝辞背景好,培养的好,外加天赋好,才能成为天骄榜第一。 可是…… 就真像林朝辞所言一样…… 这剧本的开局差到了离谱的地步! 而他们,却仍位于此人之下! 当真是十多年活到了狗身上! 说出来,都有侮辱狗的嫌疑! 但是…… “我都能走到这里,你们为何不行?” 林朝辞情绪激动,双手抬起,攥成拳头用力竖在自己的胸膛前,好似艰难却牢牢抓住了命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任何人,都有追求美好的资格,我们想要让自己活的更好,我们想要让自己的家人吃饱穿暖,不用在地里刨食,我们想要住上大房子,大别墅,我们想要不再为钱财而忧心忡忡,我们想要活的更久,乃至长生,想要让家人活的更久,甚至是永久陪伴在长生不死的你身边……” “这……” “能被叫做贪婪吗?” 所有人,神情为之一怔。 旋即,有人振臂高呼:“不能!” “没错,不能!” 不知有多少学生于这一次发出了怒吼。 令无数贵族勃然色变。 起身,欲要动手。 却在言少哲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败退。 “可是,有人说,这就是贪婪。” 林朝辞声音沉重,令一些心有良知的贵族魂师都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恍若亲身在黑暗里走了一遭:“卖鱼的吃不起鱼,种地的吃不起粮,养猪的吃不起肉,做出数百数千件华丽衣裙的裁缝,自己穿的却是一件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这种现象不仅仅存在于老百姓中,就连魂师,似乎也被区别对待,有些魂师在少年时,便可用人桩练手,有些魂师在少年时别说人桩了,木桩都没有,他们踏上魂师这条道路,全靠自己摸索,没有人会传授给他们经验,终其一生,也许,不过是成为另一些少年魂师手里的人桩,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成为了奴隶,连人权都没有,想杀就杀,想辱就辱,不知是否有人想过,这世界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海神湖前,一片安静。 观礼席上,一片死寂。 “此子……当杀!” 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抬起手,从背后指着林朝辞,声音颤抖,带着不为人知的恐惧:“诸位,他这是要撅咱们的根呐!” “有种,你杀一个试试?” 仙琳儿可不惯着这些代表。 一句话怼了回去。 锐利的目光依次点名某些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直至此刻,在海神湖前的学生阵营里,一位气色良好,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模样的储物魂导器,举止大方优雅的贵族少年魂师,蓦然举手,用魂力扩充了自己的声音,揭开了那最后一层遮羞布,声音艰涩:“因为……我们……这些贵族的存在,所以,才让无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无数道复杂的目光落于少年身上。 有来自贵族魂师的。 满是愤怒,不解,嫌弃,质疑,记恨。 有来自平民魂师的。 满是震惊,了然,敌视,明悟,亲近。 林朝辞沉默了不到一刹那,因为这并不是他安排好的托,没错,虽然挺丢脸的,可他也必须承认,为了怕玩脱,他确实在人群里安插了几个托,眼下这个是自我觉醒的那种,属实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效果倒也更好了几分: “没错。” “贵族喜欢玩垄断那一套。” “他们垄断各个行业。” “仗着平民没有外出渠道,从平民手里收购商品时肆意压价,并且,部分拥有领地的贵族甚至可以靠着收租的说法,不花钱从农民手里收走十分之七的总产量,然后高价卖到市面上,告诉越来越多的平民,你们爱买不买,反正咱们这个城市里,粮食,衣服以及很多商品,就是这个价。” “人活着,是要吃饭的。” “总不能为了买点米跑到另一个城市。” “而且,谁也不知道另一个城市内的物价如何,花着车马费,万一物价更贵,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不值得了,甚至都是亏到家了。” “这就是普通人。” “也就是咱们口中的老百姓。” “是你们的父母,叔伯。”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那么,在魂师界里呢?” “这种垄断的现象依然存在。” “他们垄断了前途,一如万载前的天斗皇家学院,没有贵族头衔,你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进去学习了。” “他们还垄断了知识,一如万载前的武魂殿,你们能听到的,都是海神唐三带领某某某,战胜了以比比东千仞雪为首的邪恶势力武魂殿,可是,从未有人想过,或是说,那些胜利者不愿意让你们知道,万载前,武魂殿免费给每一位年至六岁的孩子做武魂觉醒仪式,不愿意让你们知道,万载前,是武魂殿与天斗与星罗两大帝国针锋相对,才给几个村子争取到了每年一个工读生的名额,让当时那批年仅六岁的孩子能勤工俭学,进入初级魂师学院,在老师的指点下系统学习各种知识,包括但不限于了解各种魂兽,高效率的冥想,了解并学会运用自己的武魂,如何开发武魂的能力。” “他们甚至还垄断了对魂师而言最廉价的钱财,一如万载前的武魂殿,也许它确实不伟光正,可是它敢给每一位获取了第一魂环的魂师每个月发放一枚金魂币的补贴,那是万载前的物价,普通人家劳作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一两枚金魂币,每月一枚金魂币虽不能保证魂师每顿吃上魂兽肉,可是,每顿饭里有肉还是能保证的。” “那时,魂师无故杀人,即判定此人为邪魂师,不信天命论,一位拥有邪恶武魂的魂师是否为邪魂师,应当由他自己决定,如果他能克制住自己,甚至于,用自己不是那么伟光正的武魂造福社会,乃至,和那些无故杀人的邪魂师搏斗,为了保护普通人的生命受伤或战死,那便不是邪魂师,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成为怎样的人。” 声音缓缓落下。 两岸皆寂,无人出声。 这些思想单纯的少年少女,被林朝辞用现实狠狠的上了一课,尽管,这里面被林朝辞夹带了不少私货。 只是…… “史书上记载的……” 一位不服气的贵族少女举起手。 似乎想反驳。 却被林朝辞的反问顿时噎住。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吗?” “有人记得海神唐三是什么背景吗?” “昊天宗,昊天斗罗之子。” “有人记得戴沐白是什么背景吗?” “星罗帝国皇子。” “有人记得宁荣荣是什么背景吗?” “七宝琉璃宗少宗主。” “有人记得朱竹清是什么背景吗?” “朱家,公爵府次女。” “有人记得马红俊是什么背景吗?” “地三宗,邪火凤凰唯一传人。” “有人记得小舞是什么背景吗?” “魂兽,柔骨兔化形。” “有人记得奥斯卡是什么背景吗?” “奥斯卡倒是纯平民出身,可是,你们指望着一个辅助系魂师,在六个和平民阶层没有半点关系的队友中,甚至,在妻子都是七宝琉璃宗少宗主的背景下,不顾队友情,为平民仗义执言?” “咱们都是普通人。”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世界缺了我林朝辞……” “今晚,月亮还会照样出现。” “明天,太阳还会照样升起。” “人家凭啥要为平民出头啊?” 林朝辞把真相掰碎了,一点一滴,塞到了所有人的嘴里,让他们不得不咽下这个苦涩的事实,旋即,话锋一转,在悲观情绪渐渐弥漫之际,声音猛的拔高,甚至有些激动的嘶哑: “所以,这错误了万年的规矩终将于我们手中修复,不是因为我们正义,而是因为我们醒着,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后代继续被那些狗屁的贵族骑在脑袋上拉屎撒尿,我从不否认穷小子与富千金的故事,可那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 “我们需要的一切美好,都将由我们自己亲手取回,哪怕使用武力,但是,这一次我们不再需要为了谁而向谁妥协,不再需要为了谁而向谁低头!” “当然,我们也明白自己的索取,我林朝辞更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我也希望在我死时可以给子孙留下一些财富,能让我的子孙起点更高,可是,这种私心是不影响我们反抗与斗争的,付出多少,收获多少,这才是真的公平,我们只是反抗那些自己爬上去就打算把门关上的小人,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因为自己吃饱了饭,就砸掉大家吃饭的锅!” “我想让天下大同!” “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伦!”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 “寒门……出贵子!” “天下……皆真龙!” 林朝辞用力抱拳,势压天下:“还望诸君助我!!!” 注:已收到,暂定三。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标兵就位 良久的安静后。 一声呐喊如晴天霹雳。 打破了这阵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愿!!!” 乌云似乎也被这一道雷霆劈散,越来越多的呐喊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其中不乏贵族的少年少女,声嘶力竭,用声音,隔空,遥遥给了观礼席上的贵族皇储们,狠狠的一巴掌:“我愿!”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个声音。 唯有万山盟的社员们还能保持冷静。 只是,握着魂导枪械的手掌却也不知不觉的用力攥紧,似乎想将体内滚烫的热血宣泄出去。 声浪滚滚。 直至林朝辞抬手下压。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反应还快。 只用了十秒左右,便鸦雀无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大丈夫本当如此。” 笑红尘也被折服了一半。 而他那尚未被折服的一半,主要原因便是他们一家人的立场,若只有他一人,无牵无挂,他会毫不迟疑的追随林朝辞,追随这个男人,即便对方比他还要小两岁,可他还有爷爷与妹妹,作为这个家的长子,他必须要为爷爷与妹妹考虑,不能让这两人为他难做。 只是,当立场上的敌人都被你的气魄折服,却不得不因“立场”二字,不得不与你为敌之时,这场演讲的成功性,已是不需要用言语再来形容了! 一切的形容在这个事实面前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还有什么,比你的敌人钦佩你更能说明一切的呢! 林朝辞并未再鼓动人心。 热血本就如此。 就像行军打仗一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某位帝国元首的演讲风格就是如此,先是用如同钢刀般冰冷的现实,插入倾听者的心头,后用夸张的演讲动作、激动的演讲情绪与疯狂的演讲内容,从这些被钢刀插出的洞口中,灌注狂热的热血,最后,用极强的个人魅力与个人英雄主义,如橡皮泥一般将这些洞口塞满,将被灌注进去的一切牢牢锁在倾听者的心头,就像魔鬼的蛊惑,令人欲罢不能,却又比魔鬼的蛊惑更恐怖,因为魔鬼不会塑造如此绝望的现实,更不会不留一线生机诱导被蛊惑者。 前段,理想。 中段,热血。 后段,现实。 这段演讲的后作用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热血与现实混合在一起,就算这些倾听者的热血渐渐消退,当他们反复回味这段演讲时,也会被林朝辞口称“自己不是圣人”的那段折服。 水至清则无鱼。 林朝辞从未避讳“欲望”二字。 只告诉了他们,什么才是不能做的。 故此,就算热血消退,他们也不会为了这段好似是为了林朝辞一人利益奋斗的演讲而驻足不前,因为,这本就不是一份望人人成圣的演讲,道德水准并未高到令他们看着便自觉无力的境界,相反,却是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公平。 就要公平。 付出多少,收获多少。 你收获的东西可以传给你的子孙。 你收获的东西可以随你任由消费。 只要不为了收获而刻意伤害他人,乃至垄断后来者向上攀爬的阶梯,那便是无可挑剔的公平。 太低了。 低到了不少贵族都能做到的地步。 低到了不少贵族魂师都反戈的地步。 故此,林朝辞没再趁热打铁。 钢已经炼出来了。 后面只需发酵。 耐心等待即可。 一个响指。 杨鱼儿顿时被一方土石抬起。 乘坐着这块浮空石。 与高高的石台接壤。 旋即,缓步走到林朝辞身侧。 “咳~” 眸光下移,瞥了一眼手腕上炫酷的机械表,眼见已是九点五十九分了,林朝辞也就把主角的身份交给了杨鱼儿,不过,一场演讲总不能虎头蛇尾,越是低调的开头越要配上华丽的结尾,只是,因中间演讲的实在太过热血,再来一个热血的结尾,更容易起到反效果,所以,接地气的拍拍手,动作与神态皆非常自然的笑道:“我这个人吧,说话经常抓不到重点,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知道我表达出的意思够不够完整,不过,完不完整也就那么一回事了,借此,给万山盟打个广告,若有意向加入万山盟的学弟学妹,可以于后天上午七点,来万山盟报名,剩下的就交给我的副社长杨鱼儿吧,也请大家多多包容她,她也是平民家庭走出来的孩子,和我一样,没啥管理经验,待会儿,若是有什么纰漏,还望大家别见笑……” 说着,拍了拍杨鱼儿的肩头。 干脆利落的跳下石台。 退场方式潇洒的一批。 惹的海神湖前不少学生都不由得一乐。 人与人间的隔阂迅速消散。 让他们也渐渐明白——哦,原来林朝辞也和我们一样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也有常人都有的欲望,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 杨鱼儿确实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 人马过万,无边无沿。 此前,她见到过最大的场面,就是在平民魂师联盟的时候,近五千位平民魂师听从林朝辞调遣,眼下,只是一年级与二年级的学生加起来,就超过了一万,三四五六四个年级加起来,也有五六千人,纵是万山盟抽出了近两千人参加阅兵,总人数保底也过万了。 不过,她却并未慌乱。 在舌底压了一片铁观音茶叶。 刹那间,心若铁石,无念无想。 这是经林朝辞之手附魔的物品。 也是此次阅兵人手一副的镇静剂。 按下开关,光屏分裂。 先后分裂为两个主体。 一个主体是杨鱼儿。 另一个主体对准了阅兵的路面。 数只好似雄鹰一样的魂导器无人机于各个角度,将路面拍的清清楚楚,并根据各个视角的不同,分成了四个小画面:上方、正前方、左方、右方。 “标兵~就位!!!” 杨鱼儿清澈亮丽的声音随风飘扬。 直至这时,整齐的踏步声才随之传来。 十人一队,分为两队,如出一辙。 两队标兵先是走到了起始点处,旋即才按照特定的频率,由第一名标兵迈开了他的大长腿,每步标准的一米,二十步后,第二名标兵以同样的频率迈步,就连抬腿与摆臂的幅度都是一样,第三名如此,第四名,第四名以后皆是如此,若说有谁不同,那一定是第十名,因为他不能走,他就是起始点的第一名,也是整个标兵队伍里最累的人,一秒一步,两百米,两百步,两百秒,并于第两百零五秒前,全体,齐刷刷的转身,手中特质的魂导枪械落地,枪托砸地,嵌了钢板的皮靴用力一踏,二十人好似一人一般,完美就位! 海神湖前,落针可闻。 观礼席上,鸦雀无声。 就连穆恩都微微睁眼,身躯前倾。 只因旧伤难耐,无法坐直身体。 就更别说懂行的戴浩、徐天然等人了。 “精锐。” “绝对的精锐。” “千人如一人。” 戴浩表情凝重:“且,都见过血,人人身上皆有杀气,若再能悍不畏死,天下任何一个军团,面对他们,人数不至十倍以上,都只有被撕碎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同归于尽。” 感谢书友20230715196_ab的100打赏。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一千五百一十二响礼炮 “标兵,选自万山盟监察部。” “优中择优,百里挑一。” “每一位标兵皆为魂宗。” “其中,最小的一位年仅十二。” “生日较晚,还不到十三周岁。” 杨鱼儿的语气一如既往平淡。 似乎不是在说什么惊骇世俗的事,而像是在饭店里迎接顾客时,那种淡定报菜名的口吻。 标准的令人挑不出毛病。 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海神湖前,一片哗然。 观礼上更是议论纷纷。 就连穆恩都深深望了一眼林朝辞,更别说镜红尘、南水水、七宝琉璃宗宗主等各个学院院长或宗门上层的反应了,哪怕他们都克制着自己,只是,几分讶然还是能从眉宇间瞧出。 十三岁的魂宗。 放于任何一处都是天才。 就算是日月皇家学院内,被誉为天赋最好的笑红尘,也不过是这般水准,可林朝辞却随手扔出二十位,看其轻松的模样,应该还不是极限。 一位有无数天才帮衬,并以其马首是瞻的林朝辞,可比只会空谈理想的林朝辞可怕多了,前者是有能力掀翻他们,后者只是有可能,威胁性直线上升之余,林朝辞的态度更令人深思。 在这世上,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林朝辞是否具备可被拉拢的性质,若是具备,成功概率又是多少,若是不具备,是否要与林朝辞拼个你死我活,这些,才是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 林朝辞为何要这么做,他究竟想得到什么,计划又如何,眼下,反倒变成了不重要的细节。 观礼席上,人心各异。 海神湖前,惊讶倒是单纯的很。 学生们只贡献出了纯粹的惊讶。 及,一点点羡慕。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强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只不过杨鱼儿并未在意这些人的感官,若林朝辞不在,她自当管理好万山盟,可是,既然这次阅兵的一切计划安排皆出自林朝辞之手,她就没有操心的必要了,注入魂力,将画面切换到另一群已就位的少年身上,如琉璃般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令不少失神者,心头蓦然一颤:“炮兵就位!” 三人一组。 其中一位,上前一步。 五十四门礼炮。 自有五十四人上前。 干脆利落的一抹制式护腕。 一个个规整的木箱蓦然浮现。 旋即,重重落地。 紧接着,拿起木箱侧面挂着的铁钩。 卡住箱盖,用力一撬。 箱盖落地,露出了里面各个被油纸油布乃至浸油的棉花,及,被这些东西包裹的特殊金属。 相隔太远。 魂导器无人机又没飞过去。 故此,看不清详情。 只能看清里面是金属造物,看不清这些金属造物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还是有专门研究这玩意的魂导师,忍不住在心头嘀咕了起来——这玩意越看越像高阶魂导炮的炮管啊! 他们没嘀咕错。 也未愧对他们的职业。 可是,当这些东西真被炮兵搬出来并组装好后,还是有不少了解这玩意的人坐不住了。 “这是……魂导炮?” “看样子,八阶的?” 徐家亲王不太了解这方面,整个斗罗大陆都还没有一位九级魂导师,九级魂导炮弹与九级魂导炮,乃至一些九级魂导器,都是人家日月帝国那边的高端货,且,纵是在日月帝国里,九级魂导器也不算是人手一件的普通魂导器,一些八级魂导师都没有,只有九级魂导师具备创造的能力,其中的技术含量不必多言,懂的都懂。 日月帝国也不出口这玩意。 九阶以下,只要有钱,要多少卖多少。 九阶及九阶以上,无价,免谈。 故此,在这位徐家亲王的认知中,这些魂导炮也就是八阶的水准,史莱克学院就算从日月皇家学院的手里讹诈了几件九级魂导器,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眼下这五十四件战争利器。 可是,有懂行的啊! 日月皇家学院的人就坐在此处! 日月帝国的人也都坐在此处! “怎么可能!” 镜红尘拍案而起,罕见失态。 徐天然的左手也是抖个不停。 幸好,他是双手交叉的坐着。 不然,怕是早被旁人察觉了。 可是,即便如此,哪怕日月帝国这边尽皆失态,一问便是无视,斗罗大陆这边却也有懂行的人,首当其冲的,便是行军打仗的行家——白虎公爵戴浩,并未嘲笑徐家亲王的没见识,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对一旁一脸惊讶的言少哲叹道:“言院长,你们史莱克藏的可够深呐,九级魂导炮也就算了,一下子推出五十四门,我一个师团里的八级魂导炮都没这么多过……” 在戴浩眼中,言少哲是在装糊涂。 万山盟再强,不也是一个社团嘛。 你们作为学院的高层还能不知情? 可言少哲也是真不知情啊! 若非戴浩这么一说,他都没认出来。 他是武魂系的院长,不是魂导系的。 对魂导器的研究,他远不如仙琳儿。 眼下,又能如何? 只能苦笑着摊手,以示无辜:“不怕白虎公爵您笑话,我这个武魂系院长,迄今,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啊,这方面应当问问我们的仙琳儿院长,若连她都不知道,自是轮不到我知道的。” 海神湖前的学生们倒不知内幕。 别说他们了,就算日月皇家学院的学生见到这玩意,也是一问三不知,九级魂导器为镇国重器,放在日月皇家学院里,也不是教学器械。 可这不妨碍他们喜欢这玩意! 冷兵器,热武器,交通工具。 这些都是男人们喜欢的东西。 什么刀啊,剑啊,枪啊,车啊,乃至飞机大炮啊,好似满足了存在于男人基因中的征服欲,当武器独有的那种金属光泽于一件外形堪称艺术品之上绽放,那将是无人可抵挡的魅力。 会不会操作,先扔到一边。 首先,自当是冲上去摸摸。 只是,眼下,这显然是一种妄想了。 警戒线拉起,标兵已就位。 隔着近千米,能摸个鬼啊? “二十八发礼花弹,开始装填!” 时任监察部部长的林轻舞拿着小红旗。 见五十四门礼炮皆装填完毕。 随后,英姿飒爽的一挥小旗。 五十四圈白浪,蓦然于炮口绽放。 尖锐的破空声直入云霄。 旋即,便是灿烂的礼花。 令海神湖前的学生们纷纷鼓掌欢呼。 更令观礼席上的诸方代表鸦雀无声。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空中护航编队 “娘的……是真家伙!” 观礼席内。 良久。 不知是谁嘀咕出了这句话。 尽管声音很小,可环境却非常安静,被旁人听的是一清二楚,把嘀咕出这句话的人吓的脸色煞白。 林朝辞并未追究。 史莱克学院这边也未追究。 并未涉及人身攻击,顶多是情绪激动爆了句粗口,说的又是事实,没理由不让人家说话。 林朝辞与史莱克学院都未追究,其他代表就更没资格追究了,主人未开口,喧宾夺主是不对的,且,这句话也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 不过,压轴菜还在后面。 林朝辞举起盛着红酒的高脚酒杯。 与江楠楠举起的红酒杯轻轻一碰。 清脆却并不响亮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好似破冰的巨石,将降至冰点的气氛砸的支离破碎,只是,那股笑看风云的姿态却并未感染这些代表,人心涌动,目光复杂且游移不定,却无一人敢对林朝辞动手,只能眼睁睁瞅着林朝辞,小口抿着酒杯中的红酒,仪态大方,举止优雅。 就在这时。 早已收到林朝辞通知的空中护航编队也于史莱克城外的郊野跑道上起飞,穿过洁白的云层,拉着不同颜色的炫丽尾烟,抵达了史莱克学院的正上空。 七十二架流线型的战机,将三十六架臃肿的炮艇,包裹于阵型之中,因二十八响礼炮于这时已经发射完毕,故此,飞行环境良好,这一百零八架战机与炮艇组合的混成飞行支队,也就露出了自己的大杀器,按下操作界面的按钮,一枚枚闪烁着诡异光泽的圆头顿时于它们的腹下出现,好似天倾般的危机感,即使隔着很远,也充分刺痛着每一位魂师的皮肤,令他们的身体恐惧,更令以镜红尘为首的日月帝国魂导师好似被抽取了脊梁骨一样,瞬间颓然,失去了精气神,从刚刚见到九级魂导炮的亢奋,拍桌而起,至今一个个“哐当”一下子,把自己的身躯砸到身下的椅子里,神态反转的剧烈程度,已无需多言。 “怎么可能……” 镜红尘瞪着眼睛。 口中喃喃自语着。 把笑红尘和梦红尘吓了一跳。 赶忙围上去。 见自家爷爷有气无力的摆手,才面面相觑的放下心,望着这一百零八架飞机上,下挂的八级九级魂导炮弹,与其他日月帝国的魂导师一样,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气氛僵硬的令人窒息。 徐天然也将手中的酒杯捏裂了。 呼吸急促。 只是,表情却很淡定。 淡定的把裂开的酒杯放置桌面。 淡定的抽出手绢擦拭袖口的酒渍。 淡定的双手交叉。 只是,那时不时便抽动一下的眼角,还是暴露出了这位太子殿下心中的不安,哪怕他的自控力已经很好了,在见到自家的战略武器出现在敌人之手时,还能保持着其他魂导师没有的精气神,并未垂头丧气,或跃跃欲试。 仙琳儿这边也是吃了一惊。 史莱克学院对魂导器的研究不上心。 现实情况,比日月帝国的假想,更为严峻——史莱克学院迄今,只有七级魂导炮弹与部分八级魂导器,诸如八级魂导炮弹这种大杀器,他们还未研究出来,少有的几枚八级魂导炮弹都是进口货,就像星罗、天魂与斗灵三国一样,不能说他们没有八级魂导炮弹,只是,都是人家日月帝国的型号,他们自行研发的魂导炮弹,最优秀的,也只达到了日月帝国七级魂导炮弹的正常标准,差距大到令人绝望。 别说林朝辞还拿出了九级魂导炮弹,就算林朝辞只拿出了八级魂导炮弹,这七十二枚八级魂导炮弹,也好似一个个大巴掌抽在了日月帝国的脸上,告诉日月帝国——老子这边已经可以量产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一个字:爽! 两个字:很爽! 三个字:太爽了! 今天,魂导系算是扬眉吐气了! 重要的是,不是在武魂系面前,而是在日月帝国这个玩魂导器的祖宗面前,扬眉吐气了! 不是限制我们吗? 不是垄断科技吗? 再限制一个看看啊? 再垄断一个看看啊? 别管九级魂导炮弹是谁的型号,我们这边起码有量产的能力了,就算两枚换你们日月帝国的一枚,我们斗罗大陆也支撑的起这么玩下去,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什么狗屁的战略地位。 今天,通通成了狗屁。 仙琳儿就差没笑出声了。 不过,即便如此,洋溢在史莱克学院魂导系这边各位魂导师脸上的笑容,还是把嘲讽力拉满了,就连在之前林朝辞演讲中失去笑容的星罗、天魂、斗灵三国及各个宗门的代表,脸上都堆满了莫名的笑容,当真符合了那句话——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海神湖前。 很多学生都不了解这些魂导炮弹。 哪怕是魂导系的,也不太了解。 他们接触到的知识层面太低了。 这倒不怪魂导系的各个老师。 他们连八级魂导炮弹都没玩明白,捧着日月帝国淘汰下来的八级魂导炮弹,待在实验室里拆解研究,指望着他们带领学生参观并指导拆解八九级魂导炮弹,想的还是太做梦了。 可是,没玩明白,不代表不认识! 他们确实无法复刻八九级魂导炮弹! 但他们可以给学生们介绍这玩意! 虽说,魂导炮弹是魂导技术的最高浓缩结晶,很多八级魂导师可以制作出八级魂导器,却制作不出八级魂导炮弹,可是,史莱克学院这边也并非没有八级魂导师。 就像此刻站在周漪身旁,对周漪及霍雨浩班的所有学生,介绍这些高阶魂导炮弹杀伤力的八级魂导兼八环魂斗罗帆羽一样,还有很多很多魂导系的老师自发性向学生们介绍这七十二枚八级魂导炮弹与三十六枚九级魂导炮弹,属实是在日月帝国的伤口上撒盐了。 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就是强。 尤其史莱克这边还有一群专业老师。 说的让日月代表团这边人人表情扭曲。 就差没冲过去,大声吼道,都别说了。 更绝的是,万山盟这边,对此次阅兵都有完整的流程规划,并不可能因魂导系的老师介绍了,就厚此薄彼,只介绍标兵而不介绍空中护航编队,脱稿演讲下,杨鱼儿一字不差的,补上了最后一刀:“现在,从我们头顶飞过的,是空中护航编队,分为三十六架炮艇及七十二架战机,炮艇上,配有大量魂导炮弹,可担任炮火支援的主力,也可为战机补充弹药,缺点是体积太大,且,移速不高,战机上,配有少量魂导炮弹及空中作战标配丹药,可担任袭扰及侦查的主力,也可实施空对地打击能力,缺点是对驾驶员身体素质要求较高,巅峰时速可冲破三道音障秒速近千米的模式,寻常魂尊上去,就会被压迫到口鼻流血的地步,且,对驾驶员的方向感有极其苛刻的要求,于各种战术动作中不能失去方向感,时刻锁定敌人,所以,请让我们为此次空中护航编队的这一百零八名小伙子小姑娘们献上掌声,他们才是我们横行长空的利刃!”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九大方阵 痛吗? 太痛了啊! 痛的都无法呼吸! 杨鱼儿顺利的为林朝辞拉了波仇恨,只是她人微言轻,纵是拉到了仇恨,仍有大部分仇恨落在林朝辞身上。 阅兵流程不会因为谁的仇恨中止。 更不需要在意谁的看法。 眼下是明牌。 我不演了~ 我摊牌了~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故此,杨鱼儿并未在意身后投来的那些目光,根据流程,静静等待空中护航编队离开海神湖上空,这才话锋一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此次阅兵仪式中,接受检阅的方阵共有九种,其中,单兵方阵六种,装甲方阵三种……” 说着,眸光一凝。 一只魂导器无人机顿时飞到上空。 将一只只整整齐齐的方阵录入。 旋即,无时差的转到光屏上。 虽说,观礼席上的大部分代表魂力等级都不低,隔着半湖湖水,不至于看不清海神湖前整整齐齐的方阵,海神湖前,少部分靠近阅兵场地的学生也能看清,那一个个距离自己不远,安静肃穆的方阵,可是,本次阅兵仪式面对的是全体在场人员,学生们要有多好的视力,才能于一群七彩斑斓的人头下看清各个方阵的气势,观礼席上的诸多代表要有多大的自信,才敢审视各个方阵的精神面貌呢? 逃避可耻,但有用! 林朝辞要的,就是不想让他们逃避! 这是他给予这些代表方的最后抉择! 也是在吸引新生加入万山盟。 第一印象很重要。 唯有帅气与靓丽才是主旋律。 杨鱼儿坚决贯彻并落实林朝辞的此番想法,出身略高于林朝辞,可依然是平民家庭出身的她,有理由,也有立场,坚决追随林朝辞的脚步,不怕贵族的报复,更不怕贵族的糖衣炮弹。 光屏无缝衔接现场后。 话锋一转,接着上面没说完的话,依次介绍道:“首先,我们能看见的第一个方阵为陆军方阵,身穿墨绿色军装,其次,便是身穿蓝色军装的海军方阵,他们是海军中的一份子,稍后,将与舰队一同接受检阅,身穿白色军装的空军方阵,每一位皆有操作战机与炮艇的实际经验,紧接着,便是担任军训教官的教官方阵,阅兵结束后,这支方阵将被打散,并担任新生的教官,再往后,便是首次亮相,打破常理,身穿纯黑色军装的女兵方阵,这些姑娘用她们的毅力与实力证明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最后,便是由万山盟监察部门组成的,最精锐,也是最忠诚的万山方阵。” 魂导器无人机依次掠过每个方阵。 于上帝视角可见。 每个方阵皆为十乘十。 纵向十,横向十。 满编为一百人。 尽管并未迈动步伐,可是,从他们一动不动的挺拔身姿上,及,令强迫症欣喜若狂的整齐方阵上,便可看出这六个方阵的实力如何。 介绍完身份,自当介绍实力。 枪杆子里出政权。 站队漂亮,不代表打仗一定能赢。 任何强军,都是从血海里杀出来的。 林朝辞不会拿礼仪兵糊弄人。 更不会认为队伍走的整齐,就能让很多贵族害怕,乃至倒戈相向,投入他的麾下并遵循他立下的规矩。 再好的武器,也要有使用者。 再好的使用者,也要有武器。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已展示完了武器的环节。 现在,该展示使用者的实力了! “于陆、海、空、教官这四个方阵中,每一位成员皆有三十五级以上的魂力等级,他们在入学的这一年里,平均提升魂力等级十五级,更是于上个学期,组团外出,执行任务,每一位成员手中皆有三条以上邪魂师的性命。” “女兵方阵中,每一位成员的魂力等级皆在三十级以上,她们在入学这一年里,平均提升魂力等级十一级,部分成员更是多次与邪魂师厮杀,手中沾染了不下十名邪魂师的性命。” “万山方阵为万山盟的骨干力量,全员魂力等级在四十级以上,入学一年,提升最低者共计提升了十七级魂力,提升最高者攻击提升二十二级,对外征战,对内监察,凡有战斗,必将第一个冲锋在前,最后一个阻敌于后,其中,共有十七人,累计斩杀百名邪魂师,余者,三十,五十,七十不等,死在他们每人手里的邪魂师至少有三十人,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值得一提——此刻,立于广场两侧的二十位标兵,也属于这个监察部门。” 介绍时,杨鱼儿的语气相当平淡。 貌似,这份战绩并不夸张。 可是,里面的计量单位皆是邪魂师! 邪魂师难道就没有手下吗? 他们可以有组织。 只是,却也没人规定,他们这些邪魂师就不能抓几十个人为自己卖命,拉帮结伙打家劫舍,做为山贼土匪,横行霸道,为祸乡间吧? 不然,亲力亲为,多累啊? 再说,也忙不过来。 一位邪魂师,只要他的魂力等级未至七十级,不是魂圣,没有武魂真身,那他就做不到一人覆灭村庄,眼见不妙,村民们都四散奔逃了,若无小弟控场,四面八方的都是人,如何能屠村,乃至屠城? 故此,说手上有一位邪魂师的命,起码也多杀了两三个被胁迫的普通人,那十七名百人斩,手上,三五百条人命是有的,并且每一位邪魂师的战斗力极强,与砍瓜切菜般的击杀普通人不同,与邪魂师的战斗可谓险死还生,稍有不慎既会身死,常人口中的战斗经验,就是与这些邪魂师生死搏杀中吸取到的教训,而并非无双。 林朝辞的思想并不腐朽。 杨鱼儿及万山盟也传承了这种思想。 什么普通人无辜不无辜的…… 万一邪魂师把这些山贼土匪制作成人肉炸弹呢? 万一邪魂师把这些山贼土匪洗脑成自己死忠呢? 他万山盟里的任何一人,命都是珍贵无价的,该杀的时候绝不能手软,玄老这个不靠谱的坑货,用年轻时的那批内院学员与马小桃这一批的内院学员,教会了他不要对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无数反派更是用哲学时时刻刻叮嘱这一点,当道理与物理必须二选一时,他只能选择物理,并辅以心狠手辣佐证自己的道理! 这便是他林朝辞的道理!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分列式开始 “再往后,便是装甲方阵。” “三种装甲方阵,依次排列。” “为首的,是殖装方阵。” “这是魂导技术上的另一杰作,酷似重甲的外观,带给装备者的绝不是沉重,经实验表明,一位强攻系魂尊穿戴殖装,即可拥有强攻系魂王的破坏力,根据每一副级别与型号不同的殖装,可将迄今为止被研发出的一切殖装分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零七章.分列式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零八章.橘子身份暴露 不提地龙门南水水母女的反应。 当陆军方阵整齐的踏上长达二百米的阅兵之路后,阵型逐渐展开,留出摆臂与踢腿空间时,那股真正的压迫感才扑面而来,好似一座大山向前压来,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窒息感。 杨鱼儿并未开口。 此时,也已不需要她的开口。 与现场很多人一样。 只需静静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零八章.橘子身份暴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零九章.军阵阵法 橘子失神良久。 直至林朝辞倒完酒,甚至都品尝了半杯后,才渐渐回神,晶莹的红唇微动,讷讷答道:“是,允诺让我手刃戴浩。” 传音是种好技巧。 不然,戴浩早杀过来了。 徐天然对这种小技巧也算得心应手。 确切说,传音与扩音是一个技巧。 只不过,是两条相反的道路。 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零九章.军阵阵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章.六大军魂 “那是……什么啊!” 白虎公爵戴浩被震惊的失声叫道。 其他代表倒没有戴浩表现的这般夸张。 不过,戴浩如此失声,却也情有可原。 他的武魂就是白虎。 送他多少金魂币,都不如送他一件虎类或猫类的首饰,更能讨他欢心,乍见这气势浑厚威武的白虎,自是激动的不能自已,情难自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章.六大军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一章.人心所向 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林朝辞不愿意搭理三国皇储,就可以不搭理三国的皇储。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 故此,他倨傲的端着酒杯。 尽管他并非有意,只不过,还是给足了这三位公主难堪。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一章.人心所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二章.战争武装 人心所向。 军心可用。 道路正确。 这样的现象是杀不绝的。 正如万载传承的圣灵教。 经历了长达数千年的被围剿生涯,却还相当滋润的活在这世上,更是在日月帝国的扶持下,有壮大的态势,一条错误的路线都如此,一条正确的路线,甚至一切都是正确的,为何不能成功呢? 只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二章.战争武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三章.金龙与金蝶 战争武装,脱胎于殖装。 确切说,殖装是战争武装的劣化品。 战争武装在前,殖装在后。 不过,殖装可以批量生产,对驾驶者的要求也没那么高,而战争武装是根据个人情况设计出的一种特殊装甲,对驾驶者的要求相当高,换来的成果,自然也是相当高的上限。 杨鱼儿就有一套战争武装。 朱竹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三章.金龙与金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四章.揭开新的篇章 殖装后,便是炮坦与骑刃。 不过,与精彩频出的前期相比,后面出场的这两个方阵就很低调了,若说骑刃王还能用气浪拉点关注,那么,平平无奇的炮坦就更是平平无奇了。 任何新鲜事物的诞生与推广,都要忍受流言蜚语的摧残与质疑,几乎无人意识到炮坦配合殖装的战术效果将有多么惊人,林朝辞也不关注就是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四章.揭开新的篇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五章.梦红尘的情愫 翌日。 清晨,六点半。 像往常一样,林朝辞带着吞日等七只小狗,出了门,虽说内院的环境与外院的环境不同,地方没有外院的大,可是,内院的风景也比外院的风景更佳。 顺着海神湖边。 嗯,应当说,是内院的海神湖边。 走在沙滩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 内院是有沙滩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五章.梦红尘的情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六章.与张乐萱的切磋 来找他的人会有很多。 这,林朝辞是知道的。 只是,他是真没想到,来找他的人竟会如此急不可耐,连一天都没挺过去,就发来了邀请。 甚至不是一个人坐不住。 而是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发来了一堆请柬。 写的挺好听,说,希望他赏光。 实则,他连这些人的葫芦里卖什么药都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六章.与张乐萱的切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七章.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求订阅啊求订阅) 带着马小桃与江楠楠吃了点美食。 又带着二女去往史莱克城外的森林。 在玄老、言少哲、仙琳儿、蔡媚儿与钱多多组成的五人评委席,及,数十名内院学员的观战下,与前任内院大师姐张乐萱打了一场,随后,不出意外的战胜了张乐萱,成为内院现任大师兄。 这便是全过程。 林朝辞并未让吞日等七只小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七章.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求订阅啊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八章.天下在你手里会更好(求订阅啊求订阅) 晚八点。 华灯初上。 史莱克城,北门,城门口。 行人络绎不绝。 却不影响在此地恭候多时的徐天然。 “来了?” 徐天然如此向来者问道。 来者也给予了同样的答复:“来了。” 说罢,如同老友一样。 举起手臂,并掌如刀。 指向城内:“请。”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八章.天下在你手里会更好(求订阅啊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一十九章.徐天然的条件 徐天然的提议很自私。 只不过,却也很诚恳。 人活一世,谁能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既然明知日月帝国保不住了,与其顽抗到底,被林朝辞摧枯拉朽的碾碎,付出那些惨烈的鲜血,就像此刻仍与武魂殿进行的惨烈战争一样,以投降为代价,减少所有人的牺牲并增加自己能分到的利益,实乃聪明人之做法。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一十九章.徐天然的条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章.南水水母女 翌日。 明日初升。 林朝辞抱着江楠楠醒来。 温香软玉在怀,感觉极妙。 伸了个懒腰,看着桌头闹钟上指向七点的指针,深深为这枚被他买回来就没响过一次的闹钟感到惋惜,随后,穿鞋下地,回首望向也从床上爬起来,只穿一件白色宽袖衬衫,春光乍泄的江楠楠,好气又好笑的抬起手,给江楠楠拉了下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二十章.南水水母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一章.地龙门臣服 作为东道主,林朝辞自然是先开口的一方。 桌上有水,所以,他也就直言了:“不知南水水女士与南秋秋小姐请我来,所谓何意?” 南水水却并未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来意,反倒是问了一个看似与现况完全不搭边的问题:“不知林同学是否有婚约?” 林朝辞微微挑眉。 似乎是猜到了南水水的想法。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二十一章.地龙门臣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二章.得知真相的小舞 林朝辞觉得自己没理由不答应。 南秋秋的颜值在线。 两人相处,他也不委屈。 又不用他付出什么代价。 故此,如何算不得一件好事? 点头应下后,这场简单的谈判也就告一段落了。 南水水手里,没有徐天然掌握的那些重要资源。 地龙门的价值,也没有徐天然这个日月太子高。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二十二章.得知真相的小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三章.黑化的小舞 血红色的气浪,以小舞为核心,向四周铺开。 精致的茶杯被震碎了一地。 毫无防备的宁荣荣与朱竹清更是情难自禁的闷哼一声,被小舞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冲击的气血翻涌,血气上涌,小脸微红,旋即便化作了几分苍白。 “怎么回事?” 宁荣荣与朱竹清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体内,神力一震,便抵消了这阵的不良影响。 宁荣荣与小舞的关系,要远比朱竹清与小舞的关系亲密,故此,发生了意外,她也是第一个开口问小舞的人。 小舞却没听到宁荣荣的声音。 她的思绪已乱作一团。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状态。 大脑仍停留在接收到自己女儿被分魂的信息阶段,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情绪激动下,给闺蜜宁荣荣与朱竹清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女儿会骗妈妈吗? 当然会骗。 可是,也分情况。 在这种事上,有必要骗吗? 显然没有。 能跃过唐三向她发起通话,甚至被迫激发血缘,摒弃神力,只为了跨级取得她的联系方式,又有大明二明作证,本身就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么,如果这一切是真的…… 她的女儿小七真被唐三那个狗东西把灵魂分成了两半…… “唐三!!!” 小舞目蕴愤怒,目视远方。 声浪滚滚,传遍神界:“赶紧给老娘滚回来!” 正和小舞喝茶的宁荣荣:??? 正和小舞喝茶的朱竹清:??? 正与马红俊、奥斯卡、戴沐白三人吹牛的唐三:??? “这……咋了啊?” 马红俊惊讶的挑挑眉。 奥斯卡与戴沐白也不无惊讶。 小舞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是可爱的。 娇横是对外人。 对唐三很温柔。 能把小舞气成这般模样,甚至是让唐三滚回去,这要是没什么大事,他们敢把桌子吃掉! 戴沐白也没强留唐三。 因为他也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朱竹清还在小舞那边呢。 奥斯卡的想法与戴沐白别无一致。 而戴沐白与奥斯卡这一走,即便马红俊是单身狗,也不得不跟上去看看了,拍拍唐三的肩膀,语气里不无调侃:“三哥,还是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舞姐那么爱你,就算被你气到了,应当也不会对你下死手~” 唐三却似乎被这句话提醒了什么。 苦笑的表情蓦然一怔。 随后,虽然还是那副苦笑的表情,可任谁看上去,都能隐约察觉到,这幅苦笑表情下的沉重,与刚刚那副苦笑表情下的宠溺截然不同。 没接马红俊的话。 身影一动,跟上刚刚起步的戴沐白与奥斯卡。 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话锋一转,莫名道:“沐白,小奥,还有胖子,你们说,为了世界和平,适当的牺牲是否有必要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我的思想觉悟没三哥你高。” “让我牺牲沉香,我肯定是不愿的。” 马红俊跟上唐三。 吊在四人组的末尾。 提起“沉香”二字,神情稍显失落。 随后,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如此说罢,反问道:“小奥你呢?” “我啊……” 奥斯卡沉吟片刻:“荣荣她已经失去了剑骨爷爷,还有岳父大人,我不可能再让她牺牲了,虽说,这本就是个伪命题,可我是真不同意再让荣荣付出牺牲了。” 戴沐白却持反对意见。 瞥了一眼奥斯卡与马红俊。 面上没说什么。 心底却是暗道一句“妇人之仁”。 稍加思索,沉声道:“都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小三刚刚说了,适当的牺牲,不代表让竹清她们也牺牲,再说了,若是让她们牺牲,那咱们这些男人是干什么吃的啊,维护世界和平,没有付出是不可能的,只要本意是好的,适当的牺牲可以理解,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奥斯卡与马红俊似乎也听明白了。 纷纷点头。 由比较会说话的奥斯卡,替马红俊说出了心里话:“若只牺牲别人,我没意见,反正在我没死前,还轮不到荣荣付出牺牲,哪怕是这天都塌了,也没有我把她扔出去填补的道理!” “俺也一样!” 马红俊在一旁插了一句。 令唐三脸上的微笑稍显僵硬。 神祇的飞行速度很快。 故此,聊着天的功夫,一行四人,也就赶到了小舞三人所在的修罗神殿,望着煞气腾腾的小舞,及,一脸茫然的宁荣荣与朱竹清,唐三四人都没敢开口。 唐三与戴沐白三人对视一眼。 见戴沐白三人都没开口的意思。 只好无奈的咳嗽一声。 增强了一下自己四人的存在感。 不过,也正是这一声咳嗽,惊醒了脑子乱哄哄的小舞,如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把小舞浇了个透心凉。 意识逐渐模糊。 目标逐渐清晰。 好似被玩坏了一般,小舞露出了一个崩溃的笑容,用最温柔的语气,将自己好悬露出的“柴刀”按下,神力仍未收敛,反倒更狂暴了几分,甚至自然形成了龙卷风,似笑非笑:“三哥,你还爱我吗?” 宁荣荣:??? 朱竹清:??? 戴沐白:??? 奥斯卡:??? 马红俊:???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问题? 你闹这么大,就为了问一句爱不爱你? 脑子有病吧! 他们不能理解小舞的脑回路。 可是,唐三却能理解。 眸光闪烁,脸一板,沉声道:“别闹了小舞,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吗?” “我闹?” 小舞不敢置信的抬手。 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小脸。 语气激动,笑容崩溃:“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自认为没愧对过你,我为你生儿育女是我愿意,但是,小七也是我的女儿,你把小七的灵魂分割成两半,一半塞入人躯,另一半塞入魂兽一族,帝皇瑞兽,三眼金猊的身躯里,再怎么说,你是不是该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一声,问问我这个当妈的意见,再不济也让我这个当妈的知道啊?” 宁荣荣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 猛的扭头,看向不似说谎的小舞。 朱竹清的淡定也被蓦然打破。 失声道:“你说什么?” 戴沐白、奥斯卡与马红俊的身躯也是不自觉的一抖,不敢置信的看着唐三,马红俊与奥斯卡更是默默后退两步,唯有戴沐白才敢开口:“小三,这不是真的,对吗?” 唐三没承认。 却也没否认。 只是沉声道:“有原因的……” “就算是有一百个原因,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朱竹清愤而怒骂:“你这么做,你还配当个父亲吗,咱们就不说小舞了,哪怕站在孩子的角度考虑,你也配做个父亲,配做个人?” “竹清说的没错!” 宁荣荣也不惯着唐三。 主要是这件事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分割灵魂,小七当时得有多痛啊!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小舞战唐三 丧心病狂! 这便是宁荣荣对唐三的评价! 虎毒不食子,唐三连个畜生都不如! 灌注灵魂是无痛的,可是,分割灵魂却是极痛的,虽说,分割后的灵魂对分割的这段过程毫无印象,就算是疼痛,那也是属于分割前的唐舞桐,可是,这不能因此就否认唐三没干过这事儿! 唐舞桐什么感受,是个人方面的问题。 唐三怎么做,是道德基本底线的问题。 也别怪小舞发疯。 哪个母亲听见这种破事能不发疯? 好歹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宁荣荣自觉的,若是把这件事的当事人换成她,恐怕,她早就冲上去把奥斯卡挠死了。 故此,小舞的表现已很冷静了。 怪谁,也怪不到小舞身上。 更怪不到受害人小七身上。 如此一来,那还能怪谁呢? 目标明确的无需多言好吧! 唐三眉头紧锁,深知眼下不是能用道理说服小舞的时候,心头一动,便准备用爱感化小舞。 也可以说是“忽悠”小舞。 话锋一转,避重就轻:“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很复杂,我遍观诸界,近日偶见一颗妖星降世,故此,也就派小七下界,让大明二明帮她解决这个祸害,没想到,此人竟倒打一耙,将莫须有的事,栽赃陷害于我唐三身上,污蔑我分割小七的灵魂,实则,此妖星早与魂兽一族达成了共识,魂兽一族派出它们的帝皇瑞兽,也就是三眼金猊,化形,以此佐证此人的这番说辞,小七也是被一时忽悠住了,这样,我现在就召她回来,给你拿出证据!” 说着,一脸伤心道:“我原以为只有其他人会信了这番谣言,未想到,你竟然也信了这番谣言,你是孩子的母亲,可我也是孩子的父亲,你没有害她的心思,那我又怎么会有呢?”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令朱竹清都忍不住动摇。 不过,她之所以与小舞的闺蜜情达不到宁荣荣那般地步,其实就是因为她的立场很容易动摇,就像眼下一样,宁荣荣听见唐三这话,可谓是“左耳进右耳出”,半个字都没信,就等着小舞表态呢,连九宝琉璃塔都拿出来了,而她呢? 两不偏帮,确实是两不得罪。 可是,谁也不敢信这种人啊。 这便是一个很讽刺的道理——过于公正的人会失去人情味,以至被社会排斥,而社会却恰恰还需要这些公正者出面,替社会上的很多人主持公道,想用不敢用,不敢用却还不能不用! 当真是讽刺到家了! 朱竹清便是如此。 她不偏不倚。 所以,就被夹的两面为难。 戴沐白使了好几个眼色。 见这个傻娘们又钻牛角尖了,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 人家夫妻俩干仗,你在中间干啥? 咱就说,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啊? 你给个立场,我也好站队不是吗? 我给了立场,你不答应。 结果你自己还没有立场。 没有什么比“心累”二字是更好的形容了。 戴沐白的心累不提。 朱竹清的动摇也不提。 同样受夹板子气的还有奥斯卡。 自家媳妇眼神里的意思他明白。 可是,这种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他就是一个小辅助。 与戴沐白隔空相望一眼。 近乎同时,默默的叹了口气。 小舞却没信唐三这番骗人的话,不恋爱脑的她,动起脑子来,任何问题思考的都很快,冷笑一声,把手放在自己心脏前,轻轻一按,便封禁了修罗神剑,随后,一缕缕红纹涌上俏脸,修长的玉颈上,亦布满了类似的红纹,不难料见衣裙下的曼妙身躯此刻是和模样。 当年,能将龙神劈成金龙王与银龙王的修罗神剑,其自身强度,本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作为剑鞘,能承载住修罗神剑的小舞,实力自然也不弱,完全可以与海神唐三抗衡的神力风暴,席卷整个修罗神殿,逼的朱竹清、戴沐白、奥斯卡与马红俊四人踉跄着退到殿外,才堪堪能匀称的喘口气,而宁荣荣则是被小舞伸出手,拦在了身后,留在了身边。 “你要和我动手?” 唐三目光微冷。 手中一握,海神三叉戟浮现。 最了解你的只有至亲与宿敌。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小舞的动作太快了,一点都不给他动用修罗神剑的机会,而失去修罗神剑,他的修罗神模板便无法发挥全部威能,小舞又有宁荣荣这个闺蜜支持,动起手来,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 所以,他才如此问道。 想用这种方式告诫威胁小舞。 只是,他一个从小就未感受到母爱的古代穿越者,如何能理解母爱的伟大,又如何能理解感性大于理性呢? 小舞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粉色的眸子里,满是血光。 抬掌。 一个朱紫色的真空大手印便摁了下去。 见此,宁荣荣也只好动手了。 先动手的不一定占便宜。 但后动手的一定会吃亏。 掌中,九宝琉璃塔大放明光。 武魂真身将她包裹在内。 手决一变,杏眸一厉: “九宝转出有琉璃!” “一曰:力!” “二曰:速!” “三曰:神!” “四曰:防!” “五曰:攻!” “六曰:增!” 六道星光近乎一刻落到小舞身上。 令小舞狂暴的气势再上一层楼。 甚至压制住了海神唐三的气势。 唐三还从未受过这气。 在他看来,从他复活小舞的那一刻,小舞便是他的所有物了,就像是养了一只小狗一样,他带着这只小狗飞升成神,就算不图感恩,那这只小狗也不能对他呲牙吧? 且,一日夫妻百日恩。 就真为了女儿不要丈夫呗? 所以,抱着这种想法,唐三也没惯着小舞,手中海神三叉戟蓦然散去,一缕缕血红色的气势蔓延,与这座雄伟的大殿产生了共鸣,纵是没有修罗神剑,气势也稳压小舞一头。 一掌撕碎真空大手印。 眸光大盛,隔空向小舞抓去。 只是,却在刚刚接触到小舞发丝的那一刻,似乎是蓦然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往回一缩,避开了那枚小巧玲珑的紫黑色雷球,顺着这枚雷球的行动轨迹望去,表情阴鸷,讥讽道:“这里是修罗神殿吧?” 潜台词——不请自来是为贼! 毁灭掐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唐三。 鼻间冷哼一声。 似笑非笑,冷嘲热讽:“只是看不起说不过便准备动手打老婆的男人罢了,不管怎么说,那孩子都是小绿接生的,小绿也算是那孩子的干妈了,且,神界不允许战斗,这是规则,所以,唐三,你应该多多感谢神界规则,若没有这些规则,我早就把你剁碎喂狗了,不瞒你说,正是小绿发现的那一半潜藏与三眼金猊灵魂中的灵魂,若非神界规则在这里摆着,执法者不能知法犯法,都轮不到老夫出手,你信不信?” 唐三被怼的哑口无言。 毁灭没出现,那叫死无对证。 毁灭出现,就不能再动手了。 否则,毁灭有一千种理由将他拿下。 深吸一口气,拂袖怒斥道:“神界规定上也写了,未经殿主许可,他人不得闯入非自己拥有的神殿!” “可还有一条神界规定说了,当执法者认为某处爆发危险时,可以无视所有规则入内查看情况,修罗神,你觉得,刚刚两股神力于你的修罗神殿里爆发,这种意外值不值得老夫过来看一眼?” 毁灭说罢,话锋一转。 当着唐三的面,对小舞发出了邀请。 “小绿挺想你的。” “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去看看她,如何?” 小舞很清楚,自己与唐三,自此之后是撕破脸皮了,因此,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无能狂怒中的唐三,点点头,旋即,收起爆发出的魂力,拉起宁荣荣的手,客气的一口应了下来:“那就多谢神王的好意了,难免叨扰几分,不知,可否带上荣荣一起?” “请便。” 毁灭神王点点头。 转身,遁入虚空。 小舞也没搭理唐三。 宁荣荣更没搭理唐三。 化作两道流光,飞出了修罗神殿。 只留下无能狂怒的唐三,喘着粗气。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马红俊与唐三恩断义绝 “贱人!” “一群贱人!” 这是修罗神殿。 唐三打砸起来随意的很。 破口大骂之时,毁灭之神、小舞与宁荣荣已远走高飞,故此,没有冲突,戴沐白几人也就能走入其中,也自然看见了披头散发气息不稳的唐三。 “生儿育女为的是什么?” “一群不忠不孝的畜生!” 唐三被小舞的举动彻底激怒了。 更被王冬儿和王秋儿彻底激怒了。 不分青红皂白。 不分前因后果。 就是一顿“不谈事实”的斥骂。 即便王冬儿与王秋儿都听不见。 可是,人在愤怒的时候,是不在乎有没有人能听见的,就像指天骂地一样,唐三亦是如此,他不在乎王冬儿与王秋儿能否听见他的斥骂,他只知道,在斥骂后,他自己心里倒是痛快了! 这便足够了! 发泄完不满的情绪,唐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渐渐趋于平稳,深深看了一眼略感不自在的奥斯卡,没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当着戴沐白四人的面,分割责任: “魂兽化形的容貌,是由魂兽自己决定的,也就是说,若三眼金猊化形成小七原有的面貌,是可以的。” “那只银龙王打的什么小算盘,我大抵也能知晓,她是想释放出那只金龙王,重新融合成为龙神,颠覆神界,把这天下变成兽族的天下。” “小七年幼。” “大明二明愚钝。” “被林朝辞所骗。” “嗯,也是被银龙王所骗。”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银龙王的手笔的确老辣,就算是我,也没想到银龙王真敢这样做——让聚合星斗大森林气运的帝皇瑞兽三眼金猊化形成小七的模样,成为林朝辞那个狗东西混淆视听的棋子。” “只是,归根结底,我还是小觑了林朝辞此人,这种算计人心的手笔,绝对出自此人之手,银龙王虽为魂兽共主,但她对人心的把控还没有这么强,逻辑无误,只是细节上有所不同,就能令小舞不辨敌我,弃明投暗,当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 戴沐白几人面面相觑。 唐三是五大至高神王之一。 又是执法神之一。 知道的东西必然比他们多。 他们只能听着,了解真相。 若说发表意见,他们还真不好说。 不过,若只是问点问题,插两句嘴,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 “小三……” 戴沐白斟酌着自己的用词:“那毁灭神王针对你,以及,据说,毁灭神王选中了那个叫‘林朝辞’的小子做神考者,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唐三一口咬定。 旋即,话锋一转。 反手就把黑锅扣到了毁灭头上: “毁灭的想法,我了解。”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认为神界不够安稳。” “所以,他希望扩张神界。” “但是,他不明白,只要扩张,就会有牺牲,重要的是,这些牺牲都是无意义的牺牲,这方天地这么大,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位面的存在,若动手,免不了是神界大乱人间泯灭的下场。” “就更别说他还想把兽族拉拢到自己战车上的这种做法了,他觉得,这是集合有生力量,可是,那毕竟是一群畜生,人族与兽族的利益不同,迟早会发生冲突,背叛,是迟早会到来的。” 唐三对毁灭的思想不屑一顾。 只是,他忘了。 毁灭与他不同。 他的本质是人类。 所以,看魂兽就是敌人。 毁灭是先天生灵。 人与魂兽在他眼中平等。 毁灭的境界显然更高。 毁灭的跟脚显然也更高。 人与魂兽,在他眼中,皆为生命。 而生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就像林朝辞一样。 林朝辞也抱着这种观点。 因为他可以塑造出一具空壳。 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所以,在他们眼中,灵魂更重要。 人族与兽族,与万族,不该如此狭隘。 认同某种理念…… 贴近某种风俗…… 契合某种文化…… 那么,这便是某个种族的生物! 而毁灭之所以不喜兽族,其实只是因为龙神当年对神界造成的破坏太大了,龙神也太疯狂了,一个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手持武器的疯子,更可怕的是这种“疯”还会传染。 最初的五大神王找不到原因。 故此,也就只能将其封印。 并剥夺魂兽成神的权利。 尽管这种做法很残忍。 可神界是真再承受不起一只龙神了。 尤其是一只发疯的龙神。 戴沐白几人的目光并不长远,故此,也就没看见毁灭之神的这些思虑,而唐三看见了却不认同,这也是他与毁灭之神的分歧所在。 马红俊看问题的角度,却与戴沐白、唐三、奥斯卡三人不同,他更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三哥,那也就是说,另一方宇宙存在的这件事,也是真的了?” “不然呢?” 提起这个,唐三微微一笑。 难得有点好心情,调侃道:“你可以去另一方宇宙找找弟妹,不过,另一方宇宙里还有另一个你,能不能争的过,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马红俊摸着下巴,没吭声。 而是扭头一转,问出了另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问题:“三哥,你说,毁灭神王与生命神王的权柄究竟是什么啊?” 戴沐白、奥斯卡、朱竹清三人一脸不解的看向马红俊。 就连唐三,也没理解马红俊的思维究竟是怎么跳跃的。 就算是跳跃性思维。 这也有点太大了吧? 不过,像这些问题,他倒是不吝啬自己的回答,没想那么多,根据自己已知的情报随口答道:“毁灭之神的权柄,应当是极致的毁灭,死亡,寂灭,破坏,都在他的权柄范围内,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将一个人从身体到灵魂彻底毁灭,而生命之神的权柄则与其完全相反,生命,治愈,创造,都在她的权柄范围内,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创造一种新的生命……” 说到这里,唐三突然明白了什么。 眉头一皱。 话锋一转。 很自然的解释道:“不过,她也只是可以创造一种新的生命,生命是不可复写的情节,人死如灯灭,这句话不假,就算她真能复活沉香,被复活的那个,也只是根据你回忆中的沉香创造出的仿制品,并不是真的白沉香。” “那另一方宇宙的,就是真的吗?” 马红俊冷冷的打断了唐三的话。 现实是最冰冷的钢刀。 一刀一刀刺破他的幻想。 正如此刻,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也就是自称为“林朝辞”的声音所言一样,什么狗屁的悲剧,不过是无能者自欺欺人的借口,生命神王若不能执掌生命,若不能复活生命,那还叫什么生命神王? 干脆叫“生机神王”得了! 或是叫“治疗神王”算了! 就算人死如灯灭…… 就算生命神王无法跨越时间…… 就算生命神王无法跨越轮回…… 可是,神界里,有掌握这种权柄的神祇啊! 时间之神可是一级神祇! 虽说,其行踪神秘莫测。 可是,时空是不分家的。 而空间之神是七元素神。 为生命神王的属神之一。 别人找不到时间,他一定能找到。 空间+时间+生命=? 等于复活白沉香啊好吧! 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复活白沉香! 所有线索,被毁灭与生命双神位神考者林朝辞查明,并摆在他面前,希望他能弃暗投明,而他名义上的三哥,却因一己私欲视弟妹不顾,就算神界有规定,二级神祇没资格带亲属飞升,可是,哪怕让白沉香复活后作他的大祭司,活个几百岁老死,他再去求生命之神将其复活,往返重复这个过程,他也愿意啊! 这对唐三而言,就是说句话的事! 哪怕不帮着他求情,他也感恩戴德! 这条路,摆在他面前一万年了! 而他今天才看见这条路! 相思入骨! 所以…… “割袍断义!” 马红俊眸光一厉。 硬生生把自己左臂撕了下来。 鲜血洒满了修罗神殿的地面。 魂力等级骤降六级。 几乎要跌破一百一十级的大限。 “三哥……”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骗我这么多年……” “就算抵了我们的兄弟情义吧……” 用炙热的火焰烧焦断臂处的伤口。 马红俊踉跄着起身。 在所有人傻眼的表情中。 脊梁挺直的走出修罗神殿。 声音幽幽传来。 令修罗神殿内的气氛直降冰点。 “这一条手臂,当我还你的仙草。” “此后,我们再无亏欠。” “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走我的……独木桥!” 求订阅,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灬e灬)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史莱克七怪分崩离析 “胖子,回来!” 奥斯卡与马红俊的关系很好。 自是见不得马红俊断臂的。 抓起被马红俊扔在地上的手臂,冲已在门外并渐行渐远的马红俊喊到,见马红俊没回头的意思,连忙向门外跑去,抱怨似的嘟囔着:“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你说又不关你事,你突然发什么疯,就算你是凤凰之神,断臂对自身影响也是很大的,拼着掉级的风险也要发疯,娘的,真的,一个个都疯了算了,我也疯了好了!” “小奥!” 戴沐白见此一幕,头疼不已。 气势汹汹的冲奥斯卡呵斥道。 想要让奥斯卡回来。 却被唐三拦住了手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吧!” 奥斯卡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世上往往有很多不尽人意的事,唐三清楚奥斯卡这么一走,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奥斯卡也知道他自己这么一走意味着什么,不过,自小七事发的那一刻,史莱克七怪这个团体的崩溃,就已成了注定的命运,多奥斯卡一人不多,少奥斯卡一人不少,神界不允许神祇间动手,就算戴沐白去拦,也是拦不住的,还不如顺其自然,反正,还没到他一锤定音的时候。 他承认,林朝辞干的很漂亮。 一击便打在了他的软肋处。 只是,在这个世上,说了算的人终究是实力更强的人,一时的输赢,不代表最终的结果。 不过…… “这却更坚定了我除掉你的决心!” 唐三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眼。 若有所思的看着一个方向。 微微点头。 好像是确认了什么。 随后,收回目光。 “偷家嘛……” “也不是只有你会的招数……” “原本,还想再等等的……” “既然你不讲武德,那也就不能怪我出阴招了!” 声音于心底诞生。 最终也散于心底。 无人知晓唐三究竟要做什么。 只有唐三自己知晓。 而在神界。 在生命神殿内。 在神殿后面百花齐放的花园里。 茶桌前,却坐着三位丽人。 一位身穿翠绿色的衣裳,金边作缀。 一位身穿青色长裙,明眸炫丽闪亮。 最后一位则穿粉色长裙。 大长腿上裹着白色丝袜。 兔耳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就像它此刻满脸忧愁的主人一样。 “别唉声叹气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 “且,已经发生过了。” “就算唉声叹气,也改变不了。” 气质温柔,似乎结合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少妇如此说着,推了推茶桌上的甜点,语气温柔:“小水的手艺不错,吃点吧,先稳定一下情绪,非要说的话,我应当向你说声对不起,几个月前,啊不,那是我和小紫下界后的几个月,用咱们神界的话说,应当是几个小时前,几个小时前,我亲手灭杀了潜藏于三眼金猊那孩子体内的残魂,也就是属于小七那部分的灵魂,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其实,我很讨厌小紫发动战争,对你们夫妇的印象也一直很好,直到亲眼见到小七的残魂,我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无知,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小紫,小紫的眼光是正确的,所以,要怪你可以怪我,若没有我,有朝一日,小七还能回来的。” “那怎么能怪您呢?” “我不怪您。” 宁荣荣与小舞一前一后,如此答道。 两句话夹在了一起。 幸好三人听力都不错。 相视一眼,莞尔一笑。 后,宁荣荣闭嘴。 把频道交给了小舞这个受害者。 自己则坐在一旁。 拿起甜品,“吧唧吧唧”的吃着。 做个安静而又称职的倾听者。 “我不怪您。” 小舞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 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 语气里充满了沉重与伤痛:“站在您的角度而言,您做的很正确,小七是我的女儿不假,我疼小七也不假,可是,自小七灵魂被分割开的那一刻,小七便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两个新的生命,她们拥有小七的部分记忆,却不是小七,我很庆幸,冬儿与秋儿能再见面,让我看见小七的影子,可是,不客气的说,若您不动手,三眼金猊也只会变成一个四不像的怪物,那才是对小七灵魂真正的侮辱,您能给她一个痛快,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 说罢,长长吐出一口气。 半是释然,半是惆怅:“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所以,我不会歧视冬儿与秋儿,她们两个或许是小七在弥留之际送给我这个母亲最后的礼物,所以,我会把她们两个当做是我的亲生女儿看待,但是,这是弥补,而不是赎罪,我要把唐三的人头拧下来,如此小七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宁荣荣听的是吃甜品都不敢出声。 黑化后的小舞简直是太可怕了。 比刚刚黑化中的小舞更可怕。 说真的,还不如笑一笑呢,哪怕是那种崩溃的笑,也比现在面无表情,眸子失去高光,以一种淡定到令人心寒的口吻,好似旁观者开玩笑一般的,作为当事人,亲口和旁人聊这件事好。 生命女神也被小舞这般模样吓到了。 半天都没想好要说啥。 小紫又不在这里。 让她吐槽都找不到对象。 只能是尴尬的转移话题。 没事找事,看向宁荣荣:“荣荣,我就这样叫你好了,有个孩子托我向你问问,若他能复活宁风致、尘心与古榕,现在的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宁荣荣纳闷的放下甜点。 秀气的小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语气里不无好奇与怀疑:“林朝辞那小家伙不会是打算用另一方宇宙的那三位糊弄我吧?先说好,我肯定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嗯,不包括我自己和小奥,可我想复活的只是我的父亲,我的剑爷爷,我的骨头爷爷,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 生命女神微笑着点点头。 目光自然的落到了小舞身上。 “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就比如说:林朝辞并非我们夫妻二人的神考者,论身份,他应当是小紫的前辈之一,所以,他拥有改天换地的能力,拥有缔造一切的能力,无论是复活死去的人,还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他都能做到,这是来自于一位经历过纪元大劫,却仍能保持记忆转世大能的亲口许诺。” “小七,也能复活。” “我们可以穿越到过去。” “把小七带过来,让她成功复活。” “以上提到的那三位也是一样的。” “怎么样?” “要赌一赌试一试吗?” 生命女神微笑着,给摇摆不定的宁荣荣与小舞心中的天秤上,加上了一块一锤定音的沉重砝码:“值得一提——并非是我们夫妻二人找到的另一方宇宙,而是他在另一方宇宙里找到了我们这方宇宙,我们不知道他是如此做到的,而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不是吗?”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虎狼之词宁荣荣 “言之有理。” 宁荣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舞。 似乎是明白了好闺蜜的意思。 摸摸小舞的脑袋。 随后,替小舞开口:“我们俩的意见都一样,且,现如今,就算我们俩不信您和那个林朝辞,得知真相的我们俩,回去后也只有被唐三抓走洗脑的份儿了,与其神志不清的活着,还不如清醒的死去,您认为我说的对吗?” “理倒是这个理。” “只是,目前的态势还不至于。” “不至于又是活着啊,又是死了的。” 生命女神笑着摆手。 意图驱散这种凝重的气氛。 宁荣荣说的斩钉截铁,虽是实话,却总有种要上刑场的感觉,她们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奋斗,并不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牺牲,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比较好。 宁荣荣也明白生命女神的意思。 不过,她也是为了小舞说话。 好闺蜜在渣男那里受了这么大的气。 若她连两句话都不敢说,她也配算小舞的好闺蜜? 小舞也明白宁荣荣的心思。 感动的握住了宁荣荣的小手。 没说什么“不必”之类的客气话。 说了这种话,反倒生分了。 对朋友而言,甚至是一种侮辱。 只是…… “小奥那边呢?” “荣荣,你也是成家的人了。” “这些事,有必要和小奥说一声。” “他是否同意,是他的问题。” “但是,咱们不能不告诉他。” 小舞如实为宁荣荣考虑:“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宁荣荣点头应下。 她与小奥感情很好。 虽想复活父亲、剑爷爷与骨头爷爷,可她也做不到舍弃小奥,换取三人的复活,他们间的感情,让这个问题不再是单纯的数算问题,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是要知会一声的。 只不过,她在这份感情中,一直都是主导地位,小奥也是个聪明人,今日,唐三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她相信小奥自会做出选择。 故此,无需她去找小奥。 小奥若不来找她,那便是铁了心站在唐三那边了。 小奥若站在她这边,无论找什么借口都能来见她。 可以说是夫妻间的一种信任吧! 因此,她一点都不着急。 拍拍小舞的手背。 思绪万千。 并未斟酌,顾虑深浅。 想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你呀,还是少为我操心了,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你这傻丫头,脑子又没我聪明,我这边考虑的很周全,你那边呢,想没想过,小七那孩子若复活了,冬儿、秋儿这俩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难不成我还要感谢那个王八蛋?” “我生了一个孩子。” “忍受了一次分娩的疼痛。” “现在却变成两个孩子了。” “将来,也许会变成三个。” “莫非,我赚了不成?” 小舞好气又好笑的翻了个白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话锋一转,笑着吐槽道:“若真如此,我估摸着啊,复活后的小七还要被吓一跳呢,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双胞胎姐妹,倒也说不清谁是真的,谁又是假的了……” “如此说来,又如何不算赚的呢?” 宁荣荣也被小舞这番话逗笑了。 小手轻轻拍打着小舞的手臂。 笑容与生命女神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 都是那种“姨母笑”。 三位佳人笑了能有好几秒。 这才渐渐歇声。 不过,生命女神俏脸上的笑意却仍未消散,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姨母笑了,而是那种好似闺蜜间相互调侃黑历史一样的恶趣味的笑容:“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也就不得不提一嘴,另一方宇宙里,关于荣荣你的命运了,不知,荣荣你是否知道,在另一方宇宙里,你还是林朝辞那个小家伙的未婚妻呢?” “哈?” 宁荣荣纳闷的抬手。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似乎是在确认。 引的小舞一阵发笑。 生命女神也是面带笑意的点点头。 强忍笑意,却眉眼弯弯。 “得,您这话可别跟小奥说。” “说了的话,他保准吃醋。” 宁荣荣连连摆手,作状求饶。 不过,从头到尾,她与生命都是一个目的——逗小舞开心,她自己尚有选择命运的机会,小舞的悲伤才是真正的悲伤,且,真正的原因,她在上面也早已开玩笑的口吻说过了,下面所有的搞怪表现,都是为了冲淡小舞的悲伤。 什么是好闺蜜? 好闺蜜不是在你哭的时候,给你分析现实的。 好闺蜜是在你哭的时候,陪你哭或逗你笑的。 什么是好兄弟? 好兄弟不是在你困难时,站一旁加油打气的。 好兄弟是在你困难时,跟你一起顶住压力的。 宁荣荣又是个活泼的女孩。 思想开放,接受新鲜事物能力极强。 故此,话锋一转,便把这个看似与小舞无关的问题扯到了小舞身上,貌似懂了,意味深长的笑道: “哦~” “若按您这么说……” “林朝辞那个小家伙,在另一方宇宙里还有一个女朋友,也是跟他从诺丁学院一起走出来的女朋友,叫小舞呢!” “小舞你可以啊!” “我没能跑掉,你也没能啊!” “甚至还比我更早接触林朝辞呢!” 小舞乍闻此言,也是傻了几秒。 见生命女神含笑点头,表示肯定。 小脸顿时一红。 轻轻的,没好气的,拍了下宁荣荣的手臂。 娇嗔道:“要死啦你~” 末了,哭笑不得:“什么话都敢说!” “重点不是这个!” 宁荣荣脸上的笑容逐渐邪恶:“据我所知,据我所知啊,冬儿那孩子不确定,秋儿那孩子可是喜欢林朝辞的,你说,将来若有那么一天,秋儿和另一方宇宙的你见面,会是怎样劲爆的一幕呢?” “劲爆你个大头鬼啊!” 小舞难得爆了句粗口。 伸出手,把宁荣荣挠痒痒的直笑。 半是威胁,半是调侃:“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倒要看看另一个你该怎么向林朝辞那个小家伙解释,解释说,你为什么嫁给了小奥!” “那是因为我没遇见他啊!” “总不能让我嫁一个不存在的人吧?” 宁荣荣理直气壮。 挪了挪椅子,不让小舞靠过来。 嬉皮笑脸,意味深长:“但是,你和唐三,一定是有我没他的关系了,唐三被杀死后,某人可就是空窗期了呢,若另一位小舞已被林朝辞那个小家伙吃干抹净,少不了也能狸猫换太子呢,对吧?” “啊啊啊啊啊~” “你这口无遮拦的死丫头~” “虎狼之词,都给我注意点啊~” 小舞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把宁荣荣吓的连忙举手投降。 却没能逃过笑出泪花的命运。 生命女神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劝着架。 打打闹闹的模样,像极了青春。 只不过,只有生命女神与宁荣荣注意到了小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小舞自己却并未注意到。 这也是一种友情,不是吗?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奥斯卡恶评唐三 奥斯卡并未去找宁荣荣。 这倒不是说他铁了心站在唐三这边。 而是说,一群女人聊天,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去拜访,也不好去拜访,且,毁灭之神与他又没什么关系,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想去,也没有借口,不是吗? 找了个借口。 离开了修罗神殿。 他知道,唐三看明白了他的态度。 可是,那又如何呢? 论血缘,他与唐三间的血缘关系不如唐舞桐的父女情,论情分,他与唐三间的兄弟情义不如小舞的夫妻情,既然唐三敢瞒着小舞,对唐舞桐下手,就算他跟了唐三,又有何保证——唐三不会在事后翻脸不认人,清除掉他这个当事人呢? 缺了谁,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别认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 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 弃车保帅,人人皆会,故此,哪怕不考虑荣荣那方面的关系,他也不敢再跟着唐三了。 那么…… 反正他都下定决心了…… 唐三怎么想,对他而言,重要吗? 望着前方忽快忽慢,飞行速度极其不均衡,飞行频率极其不稳定,好似火流星一样的红色流光,脚下魂力一涌,转瞬,奥斯卡便追了上去,拿起临走时捡起的手臂,截停了马红俊。 “小奥。” 马红俊见熟人已至,又是和他关系相当不错的奥斯卡,也停下了脚,流光化作粒子状消散,残缺的衣襟随风飘荡,面色几分苍白,不减敌意:“你要拦我?” 奥斯卡知道马红俊的性格。 故此,也没卖关子。 苦笑着举起手。 晃了晃手里属于马红俊的那条手臂。 随后,没好气的反怼了一句:“你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拦人只派一位辅助系魂师截停一位战魂师的例子?” 说罢,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见过拦人不带兵器,拿着一条手臂,就敢飞过来截停一位战魂师的例子?” 马红俊顿时被问住了。 满腔怒火渐渐消退。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半信半疑的盯着奥斯卡:“所以,你也是听见了那个林朝辞说的话,以及许诺给你的条件,所以,才背叛唐三那个王八蛋,来弃暗投明的?” “瞅你这话说的……” 奥斯卡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把我说的像是那种没良心的混蛋一样,咱就说,那不叫我背叛了唐三,是叫唐三先背叛了我,我才弃暗投明的,好吧?” 说罢,还没忘最重要的问题。 话锋一转,表情隐约有些好奇:“你说你听见了林朝辞说的话,听见了林朝辞许诺给你的条件,那你说说,林朝辞都跟你说了什么话,答应你了什么条件,能让你下定这般决心?” 说着,跳跃性思维又是一转。 一甩手,就把拎着的手臂向马红俊扔了过去,手头一动,一枚类似于热狗般的香肠便出现在他的指尖,反手一扔,和手臂先后抵达马红俊面前。 “行了,后面的话,稍后再说。” “先把你断的这条手臂接上。” “即便你是凤凰之神,能浴火重生,断一条手臂对你的影响也很大,别以为我这个食神不是战斗系神祇,眼力就不行了,浴火重生能复原,是复原肉体上的伤势,你这一扯,是把连同这条手臂在内的部分灵魂都扯了下来吧?” “没了这条手臂,浴火重生后,你还是会断臂的,就算创造出一条新的手臂,你也用不了,伤及灵魂本源,你的魂力等级又掉了几级啊?” “还有闲心跟我聊天?” 奥斯卡嘟嘟囔囔的说着。 如阳光一般。 融化了马红俊心中的冰雪。 不过,马红俊也有自己的坚持。 “我说过了。” “这条手臂就当还他的仙草。” “所以,就算是有,我也不会要的。” 一个男人可改变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也可改变一个男人。 没有白沉香前,马红俊是那个没有责任感的小胖子,有了白沉香后,马红俊是那个疲懒却又有几分责任心的男人,而当白沉香死在马红俊怀里的那一刻,马红俊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他会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不在为自己的疲懒找借口。 故此,他也不再会说话不算话! 若没有点坚持,如何能算男人! 就算代价很严重,他也活的潇洒,活的畅快,可以抬头挺胸,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骄傲的活着! 奥斯卡没马红俊这一身的骨气。 只是,也能理解马红俊这么做。 叹了口气。 刚刚开口,就被马红俊先一步说出的话堵了回去:“他没跟我说什么大道理,就是跟我聊了聊复活白沉香这件事,让我自己去问唐三一些问题,后面的事,你也知道,唐三回答了生命神王的权柄,那么,我为何要站在这样一个视亲生女儿如草芥,还不让我去求生命神王复活沉香,如今,更是与小舞姐闹翻的畜生这边?” “啊这……” “不至于不至于……” 奥斯卡尬笑着,擦擦冷汗。 这话骂的太狠了。 他一时还真不好接下这番话。 不过,他的理由也与马红俊差不多,避重就轻,没纠结唐三为何变成了“畜生”的问题,话锋一转,吐槽道:“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我呢,是因为……你也知道的,荣荣与小舞是好闺蜜,我又不是一个能当家做主的男人,唐三疯了和我没关系,可我不能守着一个疯了的唐三,让我后半辈子的幸福没有着落吧,再者,听你这么一说,我愈发认为我的举动很英明,咱们两个自小都是孤儿,啊不,你不是,但你也和孤儿没什么区别了,也是被院长收养的,谁还没两个意难平的人呐,赵老师,剑骨二位爷爷,还有岳父大人,你那边有沉香妹子,还有院长,那是你师父,你有想复活的人,我也有想复活的人好吧?” 马红俊愣了愣神。 嘴唇蠕动两下,啥都没能说出来。 有条件,他当然想复活院长啊! 那可是把他从火海里拽出来,尽管抠搜的如同铁公鸡,但是,也可以说是一勺子一勺子饭把他喂大的师父啊! 只是,他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 “回望过往……” “我的人生,尽是失败啊……” 末了。 马红俊努力半晌。 只能幽幽的吐出这句话。 正如“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 有过太多悲伤的人,提及此中悲伤,大多也都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叹息,似乎是不知从何说起,能挤出几句话的人寥寥无几,马红俊所言,已算是很多了。 “唐三这人就这样。” “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 奥斯卡坦荡的走到马红俊身前。 抬手,拍了拍马红俊的肩膀。 也没强求马红俊接上手臂。 搂着马红俊的肩膀,笑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林朝辞再慢,一个月也该飞升上来了,那时,他就是生命神王,所以你也别太感伤了,做好准备,此事过后,咱们与唐三就算是分道扬镳了,你可别因为颓废令林朝辞认为你不配,断了条胳膊,不算什么,怕的是心气都被打散了,没人会重用一个废物的,相信我的这句话!”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圣灵教的诚意 人界。 斗罗大陆。 三国交界处。 史莱克城里。 史莱克学院内。 海神湖前的沙滩上。 就在神界刚刚爆发内乱之时。 因时间流速的不同。 一场事关重要的谈话却早已开始。 神界一秒,等于人界三百六十五秒。 约等于六分钟。 故此,在神界的小舞与唐三动手时,人界早已过去了一天。 翌日,晨阳方升。 龙逍遥并未于海神阁内等待林朝辞的到来。 他不喜欢史莱克。 更不喜欢穆恩。 他对穆恩,更多的是惺惺相惜。 他的性取向没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海神湖前的沙滩,这个林朝辞几乎每天都会遛狗走过,观察几天也都无一例外的地点,作为他与林朝辞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龙逍遥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男人。 把自己收拾的很体面。 凌乱奔狂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灰色劲装,干干净净。 给林朝辞的第一印象相当好。 是个气度潇洒,容貌帅气的大叔。 假如叶夕水是个颜党,选龙逍遥,一点都不会让他感到意外,男人眼中,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风格,大抵如此,只是用在龙逍遥这个男人身上,有点奇怪,确切说,应当是叶夕水懂了徐娘半老的意思,按照这个标准选的龙逍遥。 讲真,她太懂了。 不过,林朝辞对男人却没啥兴趣。 他更喜欢和漂亮的小姐姐贴贴。 不然,如同萧萧这样的小妹妹也行。 虽然有点太“刑”了。 放任吞日等七只小狗任意玩闹,林朝辞抬起手臂,示意海滩边上的长椅,似乎是清楚龙逍遥的来意,并未流露出惊讶、惊疑与警惕等一系列不好沟通的态度,表情依然淡定自若,甚至,还能风轻云淡的对龙逍遥笑道:“请!” “请。” 龙逍遥也没托大。 没仗着自己极限斗罗的身份对林朝辞爱答不理。 他是求人的。 故此,他把态度摆的很端正。 且,在一位神考者面前,一位极限斗罗真没什么可骄傲的,即便这位神考者最终会神位破碎,也轮不到一位极限斗罗蔑视与诋毁。 上山的人何敢嘲笑下山的神。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林朝辞知晓龙逍遥的来意,可他想要的承诺却还需在交谈中一步步索取,与龙逍遥缓步走上沙滩,走到两把沙滩长椅前,打开了长椅上的魂导遮阳伞,又摸了摸长椅后面的调节器,把长椅的靠背向上调整二十度左右,这才坐了上去。 抬手打了个响指。 两杯奶茶顿时落到桌上。 “尝尝?” 林朝辞拿起其中一杯,举举手,示意龙逍遥:“挺好喝的,就是热量高了点,只不过,对咱们这些魂师而言,喝这玩意不会长胖,能消化掉。” 龙逍遥并未拒绝。 没调整长椅靠背的角度。 也许,老年人都不喜欢坐的太直。 半仰着,拿起奶茶。 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微微咂舌,旋即,又喝了两口。 “不错。” 控制着自己的欲望。 龙逍遥放下手中的奶茶杯。 望着看似无边,实则有际的海神湖。 享受着微风拂面。 看着金黄到略显刺眼的沙滩。 笑了笑,相当诚实:“看样子,你应当知道老夫的来意了,虽说,老夫还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穆恩那个老东西,嘴还是很严的,不过,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对老夫而言也都不重要了,老夫作为圣灵教的代表而来,听见你大前天的演讲,挺有触动的,希望与你做笔交易,不知,你是否愿意呢?” “既然前辈不卖关子……” 林朝辞点点头:“那晚辈也就不卖关子了,来点实在的问题吧,晚辈年龄小,也就承蒙前辈让着我的好意了,先开口,前辈可别说我不地道。” 龙逍遥是真没想到。 林朝辞竟会顺杆子往上爬。 一时间,哭笑不得。 倒也没有把话语权抢回来的念头。 咬着吸管,笑道:“好小子,都把老夫的话说完了,老夫还能怎么办,无非是客随主便呗……” 林朝辞没搭理碎碎念的龙逍遥。 闭目片刻。 于精神空间里挥动毛笔。 旋即,睁眼。 喝了口奶茶。 沉声道:“愿改过自新的人有多少?” 龙逍遥面上不动声色。 心底却是蓦然一惊。 情不自禁抬头。 打量着这个今朝不过十三岁的少年。 眸光一闪,如实道:“两万三左右。” “总比例的二十分之一不到。” 林朝辞蓦然开口。 说出了一个令龙逍遥心脏恍若骤停的真实数据。 龙逍遥没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朝辞说的没错。 经过万年的发展,圣灵教所属的邪魂师数量,已超过了四十八万,这还是七年前统计的总人数,七年间,折损了一部分,又吸纳了一部分,迄今,总人数应当是超过了五十万,堪比日月帝国的一个集团军,两万三的人愿弃暗投明,就算是二十倍,也才四十六万多,将近四十七万,可不是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嘛! 可这些数据只有高层知道! 莫非,圣灵教里有内鬼? 龙逍遥思绪万千。 倒也没忽视林朝辞黑眸中的不悦。 林朝辞的不悦并非为这些邪魂师。 人随大势而走。 这是天理。 正如那句话所说——太多时候,你我的模样是由其他人决定的,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他的不悦,是为这个数字。 身为杀戮之王,他人虽不在杀戮之都坐镇,甚至任命372023号地狱使者,代他管理杀戮之都,可是,他并非对杀戮之都不了解。 杀戮之都里,邪魂师的总人数也不过四十万左右,而现如今,一个圣灵教的邪魂师总人数就超过了五十万,真是一种极致的讽刺。 聪明人有活下去的资格。 林朝辞并未一口拒绝。 只因他手下也不乏干脏活的下属。 什么光明与黑暗,都是狗屁。 若他赢了,黑暗也是光明。 若他输了,光明也是黑暗。 持以德,行以善,即为善。 持以利,行以恶,即为恶。 那么…… “他们想如何改过自新呢?” 林朝辞的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 似乎是在暗示龙逍遥。 也似乎是让龙逍遥自己品味。 话锋一转,笑道:“自从手染鲜血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不是无辜的,我便知道,这世上任何一个手染鲜血的人都不是无辜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忽悠傻子信的说法,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可能看见两万三千余枚心脏,哪怕他们的心脏上都刻满了‘悔过’二字……” “但他们有背负罪责的勇气!” 龙逍遥插言,如此打断道。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他们愿意用任何方法偿还自己的过错,只希望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不想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了,他们只想站在阳光底下,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个觉悟,你认为,可以了吗?”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龙逍遥签天道契约 “希望你的豪言并非夸大。” 林朝辞似乎没把龙逍遥的承诺当真。 如此答道,随后,微微一笑:“我需要他们为我效力,只是,我更需要他们服从我的命令……” 似乎是猜到了林朝辞想说什么。 一旁的龙逍遥,语气斩钉截铁:“关于这方面,你尽可以放心,老夫与夕水乃是名义上的掌权者,故此,老夫与夕水会在办成此事后,功成身退,只望你能给老夫与夕水一个干净的身份,这便足够了,如今,实际掌管这两万三千余名邪魂师的,乃是原圣灵教教主夫人凤菱,她是你们史莱克外院武魂系院长言少哲的旧情人,有这层关系在,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就算仍不放心,你也可以找个人取代她,从做出这个选择开始,她便做好了时刻死去的心理准备,这两万三千余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做好了这种准备,他们只是不希望他们自己的牺牲没有价值,仅此而已!” 说罢,稍缓了一口气。 随后,接上了先前这段话:“老夫与夕水还可以分别欠你一个人情,算作弥补你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损失,对于掌控舆论的你而言,这份交易,应当还算不上吃亏吧?” “可我不也没赚到吗?” 林朝辞笑眯眯的看向龙逍遥。 满带笑容的表情,令龙逍遥捉摸不透其心底的想法。 说罢。 见龙逍遥没接话。 好似开玩笑一般,哈哈一笑。 旋即,语气自然的接了回来:“太过计较利益得失,这不是我的风格,只是,眼见一盘肉都被摆到了我的餐桌上,我若不吃两口,都对不起我手里的筷子,您认为,我这么做有错吗?” 龙逍遥眯着眼,略感棘手。 抓不到林朝辞的毛病。 却又得不到林朝辞的许诺。 讲真,这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儿。 不像是在与一位愣头青交谈,三言两语便可忽悠的对方热血上头,更像是与一位老狐狸中的老狐狸交谈,是个见了兔子也不撒鹰的老手,就是在你头顶上飞着,逼的你不得不揭开一张张底牌,一次次退让已不能再退让的底线,最后,才会一击得手,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 “与老辣的心思与手腕相比……” 龙逍遥眼角处的皱纹微微收缩,将自己上半句感慨压于心头,话锋一转,蓦然从第二句开口:“老夫很好奇,难道你就不怕被反噬吗,吃的太多,可是会殃食的,甚至会呕吐的!” 言外之意——狮子大开口可以,可别吃不下,圣灵教这两万三千余名邪魂师都不是个善茬,想一口吃下并消化掉,小心这些邪魂师给你来个内部开花。 只是…… “您不妨想想。” “我一个穷小子。” 林朝辞指了指自己,面无羞愧,脸上的笑容依旧,看上去阳光开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有背景,没有支持,也不是谁的傀儡,更不是谁的挡箭牌,可却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服从我的命令,甚至能给我搞到九级魂导炮弹的设计图纸,您觉得,他们只是为了钱与权利吗?” “那可真了不得。” 龙逍遥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表情似笑非笑,如此答道。 看似敷衍,实则一语双关。 含蓄的人,连说话都如此含蓄。 “那好吧。” “老夫不想知道细节。” “只要你愿意,老夫答应你。” 龙逍遥终究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没去问,你究竟是如何把这些人的性命握于掌心的,态度自然的避开了这个敏感话题,微微挑眉:“那么,老夫与夕水这两个人情,你打算怎么用呢?” “日月帝国那边,不用你们操心。” “徐天然已与我达成共识。” “他会把一个听话的日月帝国,完完整整的交到我手里,如钟离乌之流,交给镜红尘、孔德明之辈解决便是,你们欠下的这两个人情,有很大用处。” “去另一方宇宙的海神岛吧!” “把哪里的几位封号斗罗带回来!” “切记,其中有一位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兼神祇大祭司,故此,我会派出三位封号斗罗为你们二位助阵,其中两位是拥有武魂融合技的超级斗罗,另一位则是用毒的高手,我要让海神岛上寸草不生,彻底灭掉一位神祇的信仰传承地!” 说罢,林朝辞喝干杯中奶茶。 五指一攥,将塑料瓶攥的扭曲。 随后,遥遥一扔。 塑料瓶顿时如同离弦的利箭。 一头扎进了百米外的垃圾箱。 接着,一抹腰间的青色宝石。 一版合同蓦然落于掌中。 反手递给了龙逍遥:“如果您能代表这两万三千余名魂师,那就在这上面签字,因此次交易内容并非个人,且,我手里也没有两万三千余份合同,故此,需要您付出一定代价作为抵押物,也是作为一柄柄悬于他们头上的钢刀。” 无人可决定他人的生死。 想要决定,必先背负因果。 逻辑很简单——签下这份天道契约,便意味着这两万三千余条人命,归他所有,相当于从法理上将这两万三千余人弄死,而后再复活,这一来一回,消耗的货币自然是魂力,消耗的魂力总量,大致为他使用毛笔抹杀这些人的消耗,故此,他在这份天道契约的末尾处,留下了一个代价转移的条约,也就是将甲方,也就是他,在签订这份天道契约时需要支付的一切代价,通通附加于乙方的身上,也就是龙逍遥身上。 这便是必须背负的因果。 若有违反契约者,天道契约将自动启用存于这份天道契约内的预付魂力,将违反契约的人抹杀。 其工作原理大抵如此。 故此,想让天道契约工作,没有魂力是不行的。 说白了,就像押金一样。 若直至一方去世,这份天道契约上的内容仍未违反,所支付的魂力将抽取二分之一至全部,用作回馈天地,令天地间自然产出的资源更丰富,若由生者支付,将全部回馈天地,若由死者支付,则将剩下的二分之一魂力化作等价值的冥币,带入轮回消费,虽说他还没建立轮回就是了。 龙逍遥又不是傻子。 见到这份看似普通的天道契约,见到上面那种种离谱到过分的条约,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叹了口气,拿出一支毛笔。 落笔之时,体内魂力骤减。 只是片刻,便已见底。 紧接着,便是生命元气。 亏了约有三年半,才堪堪止住。 这可是极限斗罗三年半的性命。 抵十个超级斗罗都绰绰有余了。 “小狐狸……” 签完后,龙逍遥也就放下心了。 不再害怕林朝辞中途走人了。 自然敢笑骂两句了。 眼睁睁看着这份天道契约化作光斑消散于空中,抬起手,没好气的指着林朝辞,隔空点了点,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舒缓着被暴力抽走生命元气的不适感:“臭小子,这下你就能放心了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导火索 林朝辞放心了。 只是,龙逍遥却也放心了。 这世上最可悲的,并非不被利用。 而是失去被利用的价值。 天生我材必有用,但若失去了才呢? 这一颗定心丸,令双方都安心。 只是,林朝辞的大手笔,却令龙逍遥及凤菱,乃至这两万三千余名邪魂师,毛骨悚然。 “血洗贵族?” “让咱们出手?” 史莱克城内。 一处圣灵教的隐秘据点。 密室内。 龙逍遥,凤菱,还有令两位披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人影,围着圆桌坐下,气氛相当凝重。 其中一位披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人影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讽刺,更像是自嘲般的笑道:“看样子,咱们在此人眼中,也不过是一群消耗品啊!” “不然呢?” 龙逍遥已恢复了全部魂力。 坐在那里,气势好似一座高山。 压的凤菱三人不敢妄动。 而他说出的话,却比这种恍若能让人窒息的气势更令人难以接受:“真以为你们是什么好玩意?” 稍显浑浊的目光,从在座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食指关节轻轻敲着座椅的扶手,斥骂道:“你们中有谁没屠过村,谁的手上又没三五千条人命,跟一位神考者讲价,你们也不看看你们配不配!” “太上长老大人说的对……” 被龙逍遥一顿骂。 三人坚决的态度反倒软了几分。 讷讷开口,如此附和道。 旋即,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令龙逍遥看的是心累不已。 他这个太上长老,纯属挂名,是圣灵教看在他身为极限斗罗的份上,捏着鼻子,认下来的一个太上长老,在管理能力上,他不如叶夕水,故此,若叶夕水在场,根本不会发生这种冷场现象。 只是……叶夕水终究是不在场的。 这个烂摊子,他必须要承担起来。 叹了口气。 如实告知道:“我不管你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林朝辞那小子有限制你们所有人的手段,若你们敢不服从他的命令,死了可别怪我,吞噬了老夫三年寿命才完成的天道契约,真不是像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 “我们也知道。” 凤菱双腿交叠,十指交叉。 拄着下巴,抬手示意了一下另两位。 旋即,收回手,眸光闪烁:“我们从不畏惧牺牲,但是,像这种卖身契,条件还是太苛刻了点,尤其是他吩咐给我们的第一条命令,我们并非质疑您的眼光,可这是否有点太激进了呢?” 说着,拿起桌上的文件。 指着白纸上的黑字。 似笑非笑:“第一个环节,就是让我们在斗灵帝国徐家亲王回返的路上,击杀徐家亲王,这可不是阿猫阿狗,人家斗罗帝国的公主还在车队里呢,没有封号斗罗护卫,这话说的,怕是连鬼都不会信。” 说罢,话锋一转:“只是,若说这个还在咱们的业务能力范围内,那么,用徐家亲王的名义诈开城门,突袭斗灵帝国皇城,血洗故天斗城内的所有贵族,他是真把我们当成万能的许愿机器了?” 凤菱乃是超级斗罗。 只是,斗灵帝国的实力也不弱。 皇城内,有一位封号为“天阳”的九十七级超级斗罗,为皇城守护神,此外,皇城身为整个斗灵帝国的政治中心,只是封号斗罗,便不下五位。 城内,更是有不少宗门及学院。 哪怕只派出一位封号斗罗驰援。 三对六,他们也无胜算。 除非……龙逍遥这位极限斗罗出手! 不过,龙逍遥显然是不准备出手的! 如此一来,与派他们去送死,又有何区别? 可是,这些都是凤菱看到的,龙逍遥的观点与凤菱不同,凤菱认为他们的牺牲必须有价值,试图以此洗刷身上的污点,落下一个“悔过自新”的名头,只是,太多太多时候,牺牲本就是无意义的,也许这只是一个考验,考验忠诚。 林朝辞需要的,是一群绝对服从命令的手下。 “故此,不需要你们发表意见。” 龙逍遥用最淡定的口吻,说出了这个令凤菱三人心寒的事实,旋即,话锋一转,反问道:“反正天道契约已然成立,你们是想战死,还是想抗命不遵被处死,随你们,既然想好了要改变,就别瞻前顾后,一线生机往往藏在九死一生中,从此刻开始,请牢记你们的身份,你们不再是谁的座上宾,不是谁请来的大爷,好吃好喝的供着,求着你们出手,是你们求人家林朝辞,这,难道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 凤菱三人沉默不语。 片刻后,凤菱开口:“是否要分佯攻方主攻方?” 龙逍遥深深看了一眼凤菱。 似乎是明白了凤菱心里的想法。 并未看在凤菱是叶夕水儿媳的面子上就不呵斥凤菱了,相反,呵斥的更狠,却也是在提点凤菱:“别动那些小心思,该怎么打就怎么打,那小子要的是能力,把这一场仗打的足够漂亮,完成任务目标,便是你们交上的答卷,牺牲不重要,那就是个数字,你们就是那个导火索,燃尽自己,点燃整个世界的炸药!” 凤菱三人对视一眼。 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可以接受的理由。 这一次,没再反驳。 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直至此时,龙逍遥才再次开口:“完成任务,且,能在这次行动中活下来的人,就算是洗白了,就像圣灵教那个需要交纳投名状的垃圾规矩一样,你们应当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印象,想让别人一下子就死心塌地的相信你们,嘴上说几句悔过,是远远不够的,就更别说,那小子还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了!” “明白。” 凤菱点点头。 其余两道人影也先后点头。 往后翻了翻,眸光一动。 “这是……” 其中一人指着文件上的图纸,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斗灵帝国,故天斗城的城防图纸?” 凤菱闻言,也是止不住的一侧目。 赶紧拿起自己手上的文件。 向后翻了翻。 眸中蓦然闪过一丝信服之色。 “看样子……我们可以和队友并肩作战了!” 幽幽的感叹声于密室内缓缓回荡。 这条比预想中更粗壮的导火索,也终于渐渐成型。 求订阅啊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浸满了鲜血的麦穗 十余日后。 并未得到林朝辞接见的徐家亲王,与斗灵帝国的公主暮雪,也就明白了林朝辞的态度。 没待在史莱克学院自取其辱。 谈不妥就走,誓要崩碎林朝辞的两颗牙齿,做足开战的准备,这才是正常人做的举措。 没有威胁。 都不是小孩子了。 放狠话,也要注意周围环境。 就像眼下这样。 四匹由魂兽与骏马杂交,得到的混血宝马,踩在宽阔整洁的马路上,马路两边,是乡间的田野,金黄色的麦浪随风摇曳,十月中旬的午风仍有几分暖意,两队骑士,骑着高头大马,居于车厢两侧,在这辆外表看似相当豪华,内饰更加豪华的车厢里谈话,不管是威胁,还是商议,都比在史莱克学院里说话安全的多。 只是,没人能想到,林朝辞已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龙少宗主~” 衣着华贵的少女轻声叫道。 看向对面表情骄傲的少年。 眸子里,说不清是爱慕还是嫌弃。 只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刺骨的:“你的师尊,也就是即将成为我斗灵帝国护国之宗的宗主——毒不死冕下,如何才能下定决心,为咱们斗灵帝国铲除林朝辞这个不稳定的要素?” 少年被这句“少宗主”叫的飘飘然。 只是,他的脑子显然还没糊涂。 还知道他自己无法替毒不死拿主意。 脸上微感无光。 开口时,态度不自觉低了三分:“等我回去后,我会去求求师父他老人家的,将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与师父他老人家讲清,林朝辞此人,对我本体宗威胁很大,对斗灵帝国威胁更大,史莱克学院于万载前,已是出了七神,万载后,可容不下这样一位锐意进取的新神了!” 少女微微一笑。 好似吃定了林朝辞一般。 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贵宗不善兵器。” “故此,等击杀林朝辞后,他所持有的那两柄神剑,就归我们斗灵帝国了,而其手中的各种功法,及,自创魂技,则与贵宗同享。”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斗灵帝国愿与本体宗,结万载前天斗帝国与七宝琉璃宗之盟交,还望贵宗不要嫌弃。” 少女将话说的很满。 只是,却无一人质疑。 仔细想来也是,一位九十八级超级斗罗突然袭杀,纵是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亦有身陨道消的可能,再不济,也会被其一击重创,留下终生难以愈合的伤势。 这一任海神阁阁主穆恩便是如此。 不然,他是能成为海神大祭司的。 可惜,一步走错,天差地别。 本体宗上一任宗主毒必死,便是死在了穆恩手里,令本体宗这一任宗主毒不死袭杀林朝辞,断掉这个苗头,也可以说是顺水推舟了。 可是,林朝辞向来不是个被动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若非要给斗灵帝国一行人安排个过错,那么,也只能说,他们错在“动这种小心思还被林朝辞得知”之上了。 动小心思,没错。 错的是被人得知。 更错的是——被当事人得知! 不把这种人弄死,留着过年吗? 故此,就在车厢里,徐家亲王点头表示赞同之时,四个位置上,坐在徐家亲王对面的封号斗罗,双眼却猛的睁开,似乎是察觉了什么,来不及解释,双掌抬起,一只手掌向前一推,一只手掌向后一拽,魂力顿时将车厢撕成两半,在令狂风涌入车厢的一刹那时,一道看不清是何种模样的黑色流光,也贯入了前半截车厢。 好似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火光照亮了暮雪惊恐的表情。 幸在徐家亲王的实力不弱。 开启武魂真身,这才于这番突如其来的爆炸中,保下了坐在自己身侧,也是斗灵帝国公主的暮雪。 九枚魂环依次亮起。 很常规的配置,两黄两紫五黑。 只是,武魂却非同凡响——玄武! 龟蛇相合,为玄武! 庞大的武魂真身震碎了马路,更震碎了金黄色的麦浪,这位徐家亲王,也是玄冥宗宗主,更是徐三石亲生父亲的男人,此时却是衣衫破碎,左臂扭曲,隐约可见白骨,扭曲的黑色火焰,被其控制的玄水,死死压缩在水球里,可是,仍不安分的燃烧着,令这位一瞬间便已受到重创的封号斗罗,面色惨白。 玄武,防御力极强。 可是,移动速度却很慢。 感知范围与攻击力也不必多说。 一位魂力等级为九十六级,武魂更是顶级兽武魂黑暗凤凰,隔着千里,发出的浓缩一击,纵是以防御力出名的封号斗罗,也要受伤不浅。 而坐在这位徐家亲王对面的那位封号斗罗,感知力却是相当敏锐,不过,这套搭配倒也合理,一个负责侦查,另一个则负责防御,若袭击者不是一位九十六级的超级斗罗与两位九十二级的封号斗罗,斗灵帝国这三人,想跑是很容易的。 而在一位封号斗罗面前…… 什么斗灵帝国护卫队…… 什么魂圣魂斗罗…… 全都是狗屁! 开无双割草都得不到眼神的那种杂兵! 故此,还没等这些魂帝、魂圣及魂斗罗反应过来,一位又一位实力与他们相差不大的邪魂师,就好似蝗虫一般,从远处向他们涌来,穿过金黄色的麦浪,在涌来的路上就开启了武魂真身,血浪滔天,鬼气森森,令画风转变的极其突然,也令这些斗灵帝国护卫的脸色骤然一白。 数量上,完全不占优势! 一百对两三千! 且,实力上也不占优势! 就算己方这边有两尊封号斗罗,可人家既然敢袭杀他们这支车队,真以为人家就没封号斗罗? “圣灵教!” 斗灵帝国一行人就差把牙咬碎了。 恨不得把幕后黑手抓出来千刀万剐。 只是,他们更清楚实力上的差距。 能拿出两三千位魂圣与魂斗罗,这种大手笔,放眼全世界,也就只有圣灵教有这个底蕴,尽管斗灵帝国与圣灵教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问清缘由,显然是没长脑子的做法。 “走!” “走啊!” “快走!” 分不清是谁在喊。 现场已乱作一团。 各种魂技于此刻绽放。 一道道武魂真身先后亮起,矗立。 旋即,破碎,泯灭。 鲜血洒满了大地。 洒在了衣襟上…… 洒在了马路上…… 洒在了乡间地头…… 也洒在了饱满的麦穗上…… “浸满了鲜血的麦穗,会愈发茁壮的成长。” “吸收了被夺走的营养。” “明天一切会变的更好。” 万里之外。 史莱克学院内。 林朝辞倒上半杯红茶。 怡然自得,小口小口的品着。 求订阅~~~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宗门贵族的血腥镇压 “咔嘣!!!” 死寂的旷野上。 残值断臂随处可见。 佳人的头颅被高跟靴踩的粉碎。 粘稠猩红的液体洒了一地。 “折了二十三人。” “三名魂圣,十七名魂帝。” “还有,三名魂王。” 徐家亲王死不瞑目的头颅高高悬挂于旗杆之上,身躯早已被打的粉碎,很难想象这曾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封号斗罗。 另一位封号斗罗,也就是那位感知能力更强的封号斗罗,也未能逃过毒手,只不过与防御力极强的徐家亲王相比,他的防御力更弱,死相也就更好看了一点,主要躯干部位都在,就只是断了一条手臂。 凤菱衣角残破。 红唇如血,凤眸凛冽。 踩碎那位斗灵公主的头颅。 并未怜惜这位佳人的容貌。 将残躯与那位欲背叛天魂帝国,转身投入斗灵帝国怀抱,本体宗少宗主的尸体扔到一起。 扭头,看向身后的少女。 听完少女对这次战果的统计汇报。 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咱们的人通通带走,若躯体不全,难以复原,就将他们的骨灰带走,剩下的通通留在这里,吩咐下去,若有谁管不住自己的武魂,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令大家的付出化为泡影,我不介意送这种没有理智的东西下去,希望这种人能记住——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只被本能驱使的畜生!” “明白!” 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 答罢,转身就走,雷厉风行。 黑色长马尾,随风摇曳,齐膝的黑色风衣,将少女那双洁白的大腿,衬托的分外无暇。 “是个好苗子。” 凤菱从储物魂导器里摸出一个小盒。 打开,磕了磕。 取出一根纤细的香烟。 叼到嘴里,也不见有什么举动。 唇息一吐,香烟前端,无火自燃。 辛辣的味道冲淡了唏嘘。 也冲淡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所以……” 一位黑袍被震的粉碎,露出内里的一身灰色劲装,面色惨白,唇瓣也无血色,双目暴凸,眼底还有两个黑眼圈,看上去好似被榨干的青年,踩着泥泞的马路,从不远处缓步走来。 说是缓步,实则极快。 一步踏出,四五十米,眨眼即过。 故此,只是动作看上去缓慢。 速度并不慢。 数步迈出,已至凤菱身侧。 没跟凤菱客气。 从凤菱手中拿着的开口金属烟盒中取出一根香烟,旋即,没再用凤菱帮忙,也没敢用凤菱帮忙,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清脆悦耳的翻盖声响起,蹭了根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薄雾,笑道:“您也开始打算把那孩子当做继承人了?” “我倒是有这个意思。” “就看这丫头有没有能力了。” 凤菱翻了个白眼。 没追究这个青年蹭烟的过分举动。 吐了个眼圈,语气稍重:“像咱们这种封号斗罗,认真干,不贪权,应该能获取到一个安稳退休的待遇,咱们终究是老一辈的人了,人家林朝辞,需要培植自己的骨干力量,以此,掌控咱们这批邪魂师,所以我就想,与其不得不退位,且不得善终,还不如顺水推舟,正巧唐雅这丫头与林朝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江楠楠的闺蜜,也是史莱克学院的学生,天赋也不错,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培养她,不过,能不能成材,那就看这丫头自己的造化了……” “也好。” 面相比较“虚”的青年轻轻点头。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啊? 有个亲戚,待遇方面就是不一样。 这两万三千余名邪魂师,是自愿跟着他们弃暗投明的志士,纵是每人手中皆有累累血债,可是,对他们而言,死一个,他们也是会心疼的。 或许是兔死狐悲吧。 反正,这些人该死。 而他们,也应悲伤。 有唐雅做这个中间人,他们心里就有几分保障,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林朝辞看在江楠楠的面子上,也不会把唐雅与这两万三千余名邪魂师往死里使。 先保证他们自己的待遇。 之后,再保证其他邪魂师的待遇。 力所能及之处,就多费点心思吧。 孤独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封号斗罗而言。 十月中旬的晚风,微凉。 吹过这片历经战火洗礼的土地,拂过那些绵延方圆百里的沟壑,掠过那片不再成浪的麦田,吹散了盘旋于此处上空,冲天的血气。 而在万万里之外。 在另一方宇宙里。 在星罗与天斗两大帝国内。 同样残酷的一幕,却也刚刚落幕。 理应干净整洁的马路,此刻,却躺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滚烫的鲜血从这些魂师身上流下,呻吟声不绝于耳,大雨毫不留情的落在这些年轻人的脸上、身上、心上,却无法浇灭他们愈发炽烈的怒火。 太子府属军已全部开拔。 带着各种急救器具,展开救援。 偶有幸存者,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在倾盆的大雨之下,满眼迷茫。 环顾左右。 入目所见,皆是同伴的尸体。 好似在一瞬间就成长了起来。 不再天真,也不再抱有侥幸。 这是一场注定你死我活的斗争,宗门与贵族没有退路,平民魂师更没有退路,用嘴皮子说服不了的顽固分子,用友善与真诚去面对,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星罗帝国内,贵族与宗门林立。 天斗帝国内,贵族与学院林立。 “贵族、部分宗门、部分学院……” “这三方联手……” “一夕间,火苗被清剿了十之七八!” 饭店最顶楼的包厢内。 叶泠泠如实对朱竹云说道。 白沉香也坐在这个包厢里。 换回自己原本的容貌衣着。 小脸上,隐约可见愧疚之色。 只不过,朱竹云却并未责怪白沉香,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正在忙碌救援的太子府属军,反倒是微微点头:“无妨,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泠泠,有空的话,下去露个面吧,你们家族已接纳了不少在此次清洗中的幸存者,不管舆论怎么发展,这张免死金牌你们还是有的,沉香做的也很好,别为次愧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自己从白族长那里得知清剿的消息后,没能及时告诉这些年轻人,是失责,可是,你却保证了我们的利益,这就是功劳……” 说罢,朱竹云放下望远镜。 坐回到桌前。 吃了口佳肴。 随后,轻轻眯眼,微微一笑,像是对这道佳肴很满意,丰润的红唇中,却吐出了冰冷到极致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非黑即白的,你现在接触到的,就是我,就是罗网,就是他的黑暗一面,当我们点燃这条导火索的那一刻,我们就做好了提防引火烧身的措施,我们也理应做好这种措施,就像他说的那句话一样——我们都是为了自己活着而努力活着,我们还没伟大到为了陌生人可以牺牲自己的地步,活着才是基础,理想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我没理由拯救世界,除了兴趣使然!”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血洗贵族 兴趣使然! 这便是林朝辞起事的理由。 很多时候,他甚至自嘲自己的卑劣。 只不过,只要他开心,这就足够了。 “都是妈生爹养的孩子……” “也都是祖辈的子孙……” 史莱克学院里。 万山盟的办公室内。 林朝辞捻起一枚黑子。 将一圈被围起来的白子吃掉。 而在这团白子不远。 便是被条条黑子锁住的白龙。 清脆的落子声,回荡在房间里,这团白子顿时被击飞,落于棋盒内,只余一枚黑子于棋盘上堵住了去路,耀眼之余,也有几分妖异:“一命换一命,就算是兑子,贵族里又有几万条命呢?” 邦~ 邦~ 邦~ 敲门声,节奏感极强。 林朝辞似乎早就知道来者是谁。 “请进!” 并未收起棋盘,也并未打乱棋子,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抬起头,望向推门而入,身穿史莱克学院外院弟子标准校服,扎着单马尾,活泼可爱,个子矮小,足下蹬着一双小白靴的少女,映入眼帘,令林朝辞满意笑了起来:“二十余天前,我说过,有缘自会相见,萧萧学妹,现在,你感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提这事儿还好。 一提这事儿,她就满腹火气。 几分尊敬刹那间就被扔到了脑后。 气鼓鼓的走到沙发前。 看了看茶桌上摆着的棋盘。 脚下一转,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抱着手臂,摆出了一副抗拒的模样。 只不过,她这幅可爱的小模样还没维持多久,就在林朝辞堪称“狂澜”的言辞下破了防:“萧萧学妹,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朝辞,讲真,我挺喜欢你的,所以,若你没有什么婚约,也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我希望与你多多接触,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多情者的告白,如何?” 林朝辞很认真的伸出手。 但萧萧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而就在林朝辞与萧萧说话时。 远在万里之外。 斗灵帝国的皇都,故天斗城。 此时,却陷入了一片血火当中! 一位位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冒着看似的“生命危险”奔走于邻里之间,隐约可见数位同样年轻却在发号施令的少年少女居中,指挥调度! “先保护邻里!” “再保护平民!” “那些丑陋的皇室贵族,宗门学院,有强者保护,用不到咱们像条狗一样跑上去献忠心!” “有民方有江山!” “有家方有天下!” “有人才有一切!” “咱们魂力等级都不高,可眼下,保护家人,保护邻里才是基本,一队去各个巷子口维护秩序,打探消息,二队依次去各家各户,叮嘱大爷大妈们关紧门窗,三队去管理秩序,管理咱们这片居民区的秩序,别把手伸到别的居民区里,遇到孩子,或是仓促归来的老人、妇女、男人,总之就是一切属于咱们这片居民区的人,若来不及,将其带到集合地点,统一管理,等事后再解散,副队长留下,四队给你,随机应变,五队和我出去搜刮资源,为封城后有可能出现的断粮情况做准备!” 一位位少年少女,从容不迫。 眨眼间,便控制住了平民区的乱象。 随后,通通向一个方向聚集而去。 等待按着惊鲵剑的少女下达指令。 “换徽章。” 身穿黑色斗篷,却难掩丰满娇躯,俏脸清冷,按着惊鲵剑剑柄的朱竹清,如此吩咐道。 手掌一挥,木箱落地。 一脚踢开木箱的盖子。 一批好似魔术贴般的徽章,赫然入目。 一名又一名罗网成员,上前取走徽章。 全部取完后,仍有剩余。 “自由行动。” “切记,所有邪魂师都是自己人。” 朱竹清也有一个合格领导的风采了。 小手一挥,如此吩咐道。 挥退一众罗网成员后。 转身,回到了后室里。 转动保险箱上的轮盘。 并未拿出钥匙,而是用力一按。 保险箱对面的墙壁顿时裂开。 此次突袭斗灵帝国皇都的全体邪魂师代表唐雅,正安稳的坐在桌前,抿着杯中的香茗,稍有唏嘘及惊讶。 见朱竹清进来,点头问好。 话锋一转,笑道:“你们的待遇还真是好到了不行,这在万载前都极其难见的奇茸通天菊,竟被你们晾干,做菊花茶,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有花种……” “有专业培养方法……” “还有各种优渥的环境……” 朱竹清走到桌前,从小火炉上取下一直温着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菊花茶,抿了一口,默不作声的感受身体素质变强的那一丝丝快感,两三息后,才开口接上了之前说的话:“再者,这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这是剑主级别才有的待遇,我也是托了姐姐的福气,侥幸。” 唐雅并未拆穿朱竹清的谦虚。 只是对朱竹清本人稍感震惊。 万载前的速度之神朱竹清。 眼下,就坐在她面前。 配合她完成这次的突袭命令。 这实在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就像是……做梦一般! 不过,因林朝辞太出名,朱竹清也比较出名,故此,朱竹云这个小透明也不得不跟着这两人出了一把风头,唐雅从结果逆推过程,难度不大,明白朱竹清说的“姐姐”究竟是谁。 笑了笑,没接话。 拼爹……啊不,拼姐咋了? 人家有姐可以拼!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话锋一转。 语气自然的换了个话题:“你在各个贵族家中安插的暗桩,是否需要我们协助安全撤离,还有,后期的撤退该怎么办,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突袭,上述还说,到时,会有人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今看来,这位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的人,应当就是你吧?” 朱竹清点头。 没承认,也没否认。 用回答,坐实了她的身份:“你们只需且战且败即可,他会出手,因为他女朋友江楠楠的母亲,就在这皇城内,你们只需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就够了,三天后,他就会降临此地。” “楠楠吗……” 旧人旧事,蓦然涌上心头。 令唐雅情不自禁的失神了一刹。 随后,自嘲的笑了笑,缓缓摇头。 将这点小伤感小怀念抛之脑后。 随后,点头应下:“我明白,我会和师尊她们说的。” “如此可证明……风雨欲来啊!” 望着唐雅离去的背影。 朱竹清幽幽叹道。 举目望苍穹,似乎能看见神界。 “连斗灵帝国都不要了。” “看样子,天魂与星罗也不会要。” “暴风雨来临前,会有短暂的平静。” “唐三,你,又会在计算着什么呢?”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神界一天,人界一年。”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神界。 禁地。 唐三安静的站在禁地里。 站在这个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修罗神装已附体完毕。 唯独缺少了修罗神剑。 不过…… “也无所谓了。” 唐三语气淡漠,自言自语。 早已说服戴沐白的他,再无后顾之忧。 “蕴含着足以抗衡五大神王联手的龙神之力。” “就算只剩下了一半,加上我本身的修罗神力,也绝非毁灭、生命、善良与邪恶四神能抗衡的。” “若再夺取银龙王之力。” “我,便会是最强的神。” 抬手,抓住面前的那个金色光球。 唐三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病态且猖狂的微笑。 尽管龙神翻车的前车之鉴还在。 可是,谁又没有信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即便这更像是一种侥幸心理。 “那么下一步……” “就是要找个合适的闭关之处了……” 唐三将这份金龙王之力锁死在修罗神装中,目光幽幽,隔空,落到了人界日月帝国的皇都内。 而在另一方宇宙里。 另一位唐三,于此刻,却是得意的忘乎所以。 “他们怎么敢的?” “他们是怎么敢的啊?” 昊天宗。 少宗主的卧室里。 唐三兴奋的声音于卧室内久久回荡。 唐啸、唐昊及昊天宗五位长老都在唐三的卧室里,倒没有唐三这般兴奋,只是,高兴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废除奴隶制。” “土地收为国有。” “收回各个贵族手中的兵权。” “任何宗门必须向帝国报备。” 唐啸一条一条的说着星罗帝国昨天颁布的这些新政策,眼中满是不屑,说罢,微微摇头:“星罗皇室这是想要与天下宗门贵族为敌吗?” “怕是还没等他们皇室与天下宗门贵族为敌,就被自己帝国里的那些宗门贵族推翻了吧?” 唐昊的点评一阵见血。 引的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只是…… “咱们是否也要表表态?” 二长老所虑良多:“咱们昊天宗与星罗帝国结盟多年,此前镇压一事,咱们昊天宗没表态,无非就是顾忌星罗皇室的态度,毕竟,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盟友不好找,可星罗皇室若想触犯咱们昊天宗的利益,那咱们昊天宗也不能一声不吭,免得外界以为咱们昊天宗也背叛了天下所有宗门,大家觉的呢?” “我赞同。” 三长老举手示意。 话锋一转,表情肃穆:“若说戴维斯与朱竹云勾结林朝辞,倒不尽其然,星罗皇室也要考虑平衡,咱们昊天宗地盘太大,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星罗皇室那头老白虎的做事风格,所以,我建议,咱们只对事,不对人。” “老三说的对。” “我赞同老三的意见。” 五长老举手,添油加醋:“我再提一个不成熟的意见——戴维斯是皇室的人,那头老白虎不会允许咱们这种外人插手他们皇室的内部事务,这是原则性问题,所以,第一方面,我不赞成咱们昊天宗做出头鸟,而第二方面,我建议,把主要舆论放在朱竹云身上。” 唐三听罢,满意点头:“五长老说的很全面,废掉一个太子妃,足以表明咱们昊天宗的态度,也足以表明天下宗门的态度,并且,我有一个同学,她叫朱竹清,是朱竹云的亲妹妹,我这就下山,去说服她,想必她能得知自己的命运,会非常高兴,不会拒绝的。” “那就这样办!” 唐啸深知自己这个宗主没啥权力。 尤其是在唐昊回来后。 尤其是在唐三成为神考者后。 大手一挥,给这件事定了个结果。 随后,全部交给唐三执行。 而唐三也不知道,就在他苦心积虑铲除林朝辞,却还在提防另一个海神唐三翻脸不认人时,另一个海神唐三,已将他当成了靶子,吸引火力。 或许,真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只不过,也有可能是早有计划…… 而在昊天宗山下。 在星罗帝国里。 各项运动进行的却是如火如荼。 残酷又血腥的镇压,确实浇灭的一部分火苗,可是,仍有一部分火苗在这次清洗镇压中得以幸存。 星罗帝国太子府于这次事件中,派出大量士兵,救治伤员,维护秩序,虽因消息封闭,在大部分清剿活动后才姗姗来迟,但在这个艰难的时期,能腾出手救援,本就是一种刷好感的举动。 好感度都快被太子府刷爆棚了。 人心,民心,军心归附。 这几天,不知有多少平民魂师在私底下呼吁,推举星罗太子戴维斯上位,不仅仅是为了那份从龙之功,更是为了戴维斯上位之后,能合情合理的调动军队,替他们这些平民魂师发声! 若想图强,必须变法! 若想变法,必有流血牺牲! 不知是谁,喊出了那句“流血牺牲自我辈始”的豪言壮语,民愤的矛头,直至各个不愿意变法的守旧派贵族与宗门,令这些贵族与宗门又惊又怒。 而戴维斯,自是闭门谢客。 谁也不见,留下意味深长的独白。 而星罗皇帝的态度却耐人寻味——毫无反应,就像没听到这件事一样,和往日一样上朝,并未调兵,也未呵斥群臣。 天威难测。 见皇帝都这样,下面的各个文臣武将也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故此,画风就很奇怪了。 “贵族以为皇帝知道。” “不用说,也能心知肚明。” “皇帝以为无事发生。” “没注意群臣的隐晦之言。” 时隔多年,仍披着“戴维斯”这副皮囊的掩日剑主,与朱竹云隔桌而坐,吹着茶杯上升腾而起的白雾,笑道:“您这手笔可是越来越夸张了啊!” “还好。” 朱竹云客气一句。 话锋一转,眸光闪烁:“你那边的进度如何?” “剿了几个拍卖场。” “宗门那边,我还没动。” “怕打草惊蛇。” “收拢了一万四千多名奴隶。” “其中,二环以上的魂师,共计两千七百三十三人,不是魂师的,有一万零八百七十六人。” “筛一筛,练一练。” “咱们手里能多个师。” 端着茶杯的“戴维斯”如此说道。 说罢,将杯中的云雾茶一饮而尽。 话锋一转,意图远大:“星罗城内的局势也就这样了,且,这一个师又不是什么王牌师,就算得到军阵的加持,充其量也就是多出一个魂圣,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我打算把这个师扔出去,派个人带他们,先把咱们星罗帝国其他城市里的拍卖场清扫一遍,就当练兵了,估摸着,清扫一遍后,也能带回个王牌师,可凝聚出一尊媲美封号斗罗的军魂,你认为如何?” “也好。” “把影响提升到最大。” “让天下人都有这种意识。” 朱竹云饮尽杯中香茗,语气与表情皆风轻云淡:“没有人会比失去自由的人更懂自由这个词,这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但打开,就再也没有合上的可能性了!” 感谢书友黑洛克之王的100打赏。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合纵连横 惨遭镇压的平民魂师并未坐以待毙。 于十万火急的局势下。 他们收集了手头仅有的物资。 做出了一面鲜红的旗帜。 “同志们,不要害怕!” “该害怕的应当是我们的敌人!” “是那些血洗镇压过我们的敌人!” “因为他们害怕,所以,他们听不进去我们说的话,因为他们害怕,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三十六章.合纵连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七章.登昊天宗 人的名,树的影。 斗灵帝国的皇城已被搜刮完毕。 就算有点剩余的资源,也不多。 这群邪魂师没理由在这个是非之处跟林朝辞死磕,故此,早已收拾着准备撤离,在邪魂师这边的三位封号斗罗与林朝辞做过一场,却以平手告终后,这群邪魂师也只好见台阶就下,灰溜溜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处,不给其他宗门、贵族、学院及帝国包围自己的机会。 边打边走,深得游击战之精髓。 搅的整个斗灵帝国都乱七八糟。 搅的整个天下都不得安宁。 这便是公众所知道的一面。 却不是真实的一面。 确实有很多聪明人怀疑过,这是一场林朝辞自导自演的戏码,龙逍遥受邀观礼,可不是一人所见,指不定,这两人在背地里就有什么勾当。 只是,见林朝辞自赶跑盘踞于斗灵帝国皇城内的邪魂师后,就不再移师,反倒令万山盟的社员们支援斗灵帝国皇城,帮助斗灵帝国皇城里的居民重建家园,并未跟在邪魂师的屁股后面跑刷声望,这些聪明人也就习惯性将林朝辞身上的嫌疑洗刷了下去,不再怀疑林朝辞。 而林朝辞也假借这层虚名。 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 玩了一手偷天换日! 正因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斗灵帝国的皇城内,故此,他才能无声无息的回到斗一宇宙镇压昊天宗! 偷天换日,真的很难吗? 有墨玉麒麟伪装成他的模样。 只要不动手,没人知他真假。 且,四御术,墨玉麒麟也会。 不真打,就算动动手也无妨。 十月末的细雨,微凉。 未入十一月。 除了极北之地,都不到下小雪的节气。 通往星罗帝国皇城的主道不再泥泞,各条从主路上延伸出去的小路,也都得到了有效的修缮,沥青混凝土是个好东西,用作修路,再合适不过了。 雨花砸到路面上。 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并不明显,因为道路修的很平整,不仅如此,道路两边,还做了排水沟处理,没有积水,也就没有太大的水花。 行人稀疏。 走上十几公里,才能见到一辆牛车或马车。 不过,倒也正常。 没有急事,一般人都不会冒雨赶路。 只是,林朝辞却格外喜欢这种下雨的气氛,安静,治愈,或许有点空旷幽森,可他并不害怕,也不讨厌。 随风而来的细雨,自落到他身上黑色斗篷的那一刹那,就好似失去了摩擦力,像一颗颗小小的玻璃珠,向下滑落,不出意外的砸到地上,破碎成水。 神奇的一幕。 却无人察觉。 即便有马车或牛车从一旁经过。 也对林朝辞本人视而不见。 似乎此地根本没有林朝辞这个人。 这就是存在感降低的效果。 不过,普通人与魂师的感知力不同。 就像普通人能清晰的看见五十米外的人却看不清蚂蚁一样,魂师就能清晰的看见五十米外的蚂蚁,听力,嗅觉,触觉,乃至直觉,魂师也都比普通人强。 故此,能瞒过普通人的动静,其中很多很多都是瞒不过魂师耳目的,降低存在感这招也并不是无敌的,五感敏锐的魂师,自然也能察觉到林朝辞这个人。 只不过,这条路上很少有魂师。 …… 是路,就会有终点。 这条主路的终点是星罗城。 也就是星罗帝国的首都,皇城。 不过,前往昊天宗的路,却并不需要穿城而过,也不需要绕城而走,顺着第三条岔路口,向左而下,一步百米,好似鬼魅一般转瞬即逝。 不知吓坏了多少路边的小动物。 一秒百米,一分钟就是六千米。 一个小时,就是三百六十公里。 实际速度与数据速度会有偏差。 不过,用作参考倒是挺合适的。 林朝辞并未掐算时间。 只知道自己走了约有两个小时。 沥青混凝土马路就断了。 端口处,是一处岔路口。 都是土路和石路。 土路上泥泞不堪。 石路上青苔遍布。 石路与土路交杂在一起。 有些路段是土路加石路。 有些路段是石路加土路。 雨中的乡间田野,风一吹,一股土腥味便扑面而来,幸好没有牛粪味,也有可能是离附近的村子比较远,就算是有味儿,也飘不到这边的路上。 烟雨中,隐见朦胧的村庄。 若非苦中作乐。 自是谈不上诗情画意的。 谁会不喜欢别有韵味的古建筑,而喜欢一片低矮且谈不上美感的自建平房,及,稀疏的篱笆桩子呢? 贵族眼中的田园风光与平民眼中的田园风光,是两码事。 一个是占地面积多少亩的酒庄农庄。 是大手一挥,麦浪翻涌的壮观景色。 一个却是连吃饭都要计算量的农村。 生怕这顿吃多了,下顿就要饿肚子。 按地图上的指引,林朝辞又走了约有四个小时,因他出发时没看表,所以,此刻也就只对小时有个大致概念,几分几秒,他也懒得去问毛笔。 且,问了也没啥用。 多一分少一秒的,不重要。 正如墨玉麒麟相信他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相信墨玉麒麟能给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且,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海神唐三想用唐三做靶子,争取发育时间。 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任由唐三肆意发展。 跟罗网这个玩弄舆论的行家玩舆论。 要么,就用事实,摧毁一切舆论。 要么,就被罗网用舆论玩到崩溃。 昊天宗若不发声,想泼冷水倒还真有点难度,可是,与刚刚在这次镇压中出过力的太子府为敌,意图逼宫,逼太子妃朱竹云出面为新政背锅,就真以为舆论是他们手中的玩物? 笑话! 若不是他需要将部分盟友洗白,这次由各个贵族与宗门联手策划的镇压,早在没开始前,就被他掐死在腹中了,怎会造成这般伤亡? 那么现在…… “养的猪肥了!” “该杀了!”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处悬崖。 悬崖的另一头,是一处绝壁。 悬崖与绝壁之间,用铁索相连。 细雨连绵之下,好似涂上了一层油光。 狂风一吹,摇曳的令人心慌。 林朝辞站在悬崖边,隔空,望着对面矗立在绝壁之上的雄伟建筑物,锐利的目光能清晰的看见刻着“昊天宗”三字的牌匾,一步踏出,如轻烟一般,脚下踩着唐三无比熟悉的鬼影迷踪步,向昊天宗飘去。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再见唐三 昊天宗常年设有看守铁索之人。 亦如七宝琉璃宗一般。 这些大宗门里的规矩都很多,都很严。 不过,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守住老祖宗传下的这份基业,对外而非对内,图兴盛而非意私人。 就像唐晨在临死之际,将昊天令交给千道流一样,他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昊天宗再做无谓的抵抗。 可惜的是……昊天宗并没有领悟到他的意图。 也许是领悟到了,却不愿意服从。 也许是领悟到了,却有更好的选择。 不过,不管如何,没按照唐晨的意思办事倒是真的,说破了天,也埋怨不到唐晨的头上。 也算是——虎父犬子了! 见铁索另一头的悬崖之上,有人影踩着铁索向昊天宗走来,驻守绝壁与悬崖之间这十余道铁索的小队队长,也赤手空拳,跳到了一条粗壮的铁索上。 马步扎实,落地生根。 站在铁索上,虽说达不到像林朝辞这样如履平地,闲庭信步,好似在马路上逛街一样,可在狂风及细雨的袭扰下,能站稳,便已是证明了他的本事。 “此处乃是昊天宗的地盘。” “外来者止步,说出身份。” 这名身手不错的昊天宗弟子,说着,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被魂力扩充过的声音,透过风雨,清晰回荡在绝壁与悬崖间的铁索地带。 林朝辞自诩是个很讲礼貌的人。 即便站在铁索尽头,距离自己相隔三百余米的这名昊天宗弟子,在言辞中并没有添加“请”这个字,但是,作为一名懂礼貌的人,不以陌生人表现出的各别失礼之处吹毛求疵,也是一种包容,也是一种良好的教养与礼貌。 故此,他并未动手。 即便他来,就是来动手的。 止住脚步。 从腰间的青色宝石内,取出一封包装精美,酷似请柬模样的挑战书,指尖一弹,便令这封挑战书穿破风雨,向铁索尽头的那名昊天宗弟子飞去。 随后,又取出两只卖相华贵的手套。 一黑一白。 材质皆为龙皮。 上缀各种宝石。 镶嵌在五指关节处。 左手为白,大拇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圆形的白色钻石,食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水滴形的蓝色宝石,中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八角形的祖母绿宝石,无名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椭圆形的青色宝石,小拇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则嵌有枕形的暗黄色宝石,看似花里胡哨,却皆为保守型的颜色与形状。 右手为黑,大拇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方形的黑色宝石,食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六棱形的红色宝石,中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三角形的明黄色宝石,无名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嵌马眼形蓝白色宝石,小拇指与手掌贴合的关节处则嵌有心形的紫色宝石,看似也挺花里胡哨的,却加强了神秘感与攻击性。 男左女右。 这副手套严格遵守着这种定律。 宝石在神秘学中,一直是不可或缺的物品之一,与黄金白银一样,不过,它们并不具备黄金等价交易的特性,也不具备白银驱魔解厄的特性,它们的特性当属对持有者的能力增幅。 这十枚宝石,分别增幅十个方面。 左手依次为——光、水、木、风、土。 右手依次为——暗、火、金、雷、毒。 他从不会小看任何一位敌人。 故此,不会轻敌。 做好万全准备。 也算是他对敌人的一份尊重。 战书破空而去。 速度很快,稳定性极佳。 只是,站在铁索尽头,负责值守铁索的昊天宗弟子,也非庸才,目光一亮,便猜到了这封看似请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一个慎重的后撤步,跳到身后的绝壁之上,运用起全身魂力,一道不明显的闷哼声后,接下了这份战书。 保持着强者的风度。 用另一只手,把这封战书递给了身后的队员,旋即,把那只被割伤的手掌不动声色的藏到身后:“交给宗主和众长老,就说来了个硬茬子。” 身后,几名队员也看到了自家队长流血的手掌,没敢开玩笑,点点头,便向身后的族地狂奔而去。 他们队长可是一位五十七级魂王。 却连对方一封挑战书都接不下来。 半年多前。 武魂殿的两位供奉拜访昊天宗。 四个月前。 昊天斗罗唐昊与其子唐三回归。 两个月前。 蓝点霸王龙一族接受结盟邀请。 如今。 又来了一个实力不弱的挑战者。 多事之秋,且,来者不善! 怕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啊! 这名昊天宗弟子在心底如此叹道,不多时,没有两三分钟,已赶至大殿,经层层汇报后,见到了昊天宗宗主唐啸及唐昊、唐三等人,并将这封战书交了上去。 昊天宗有多少年没收到战书了? 上一次,是在十五年前。 是武魂殿发战书的那次。 也是上三宗结盟的那次。 “莫非是武魂殿那边坐不住了?” 唐啸神色莫名。 对在座几人寒暄了一句。 随后,手头不停,拆开了信封。 先看结尾。 因为战书和信件的格式大抵相同。 落款处,才是挑战者的姓名。 如此一看,表情顿时一惊,连嘲笑武魂殿都来不及了,目光挪回开头,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 最后,才深深叹了口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把这封战书直接递到了唐三面前。 随后,摸了摸下巴,斟酌着,对其他人解释道:“是那个位列天骄榜第一的林朝辞发来的战书,其中,指名道姓,要挑战咱们昊天宗的少宗主唐三,还写了,希望昊天宗上下不吝赐教,看样子,应当是被星罗帝国的那个朱竹云说服而来的,不是我瞧不起星罗帝国,就是说,全天下能说服天骄榜第一为其办事的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朱竹云那个小丫头了。” “我去!” 唐三拍案而起。 态度坚决,掷地有声。 没给唐啸几人劝说的机会。 瞳孔里似乎“唰”的一下燃起火苗。 连老父亲唐昊的意见也顾不上听了。 几个闪身,已经出了门。 手持战书,于细雨里,落至绝壁处。 隔着长长的铁索。 与站在铁索上的林朝辞,四目对视。 “我会将你杀死在这里!” 唐三额头上的三叉戟印记熠熠生辉! 手掌一翻,海神三叉戟落于掌中! 品质更高的神力,驱散了乌云! 万千水滴腾空而起,逆流而上! 壮观的景色。 却无法打动林朝辞的意志分毫!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气抖冷的唐三 “小三!” 唐昊没能在一开始拦住唐三。 反应过来时,赶到现场,唐三已战在了铁索之上,手持海神三叉戟,与另一头容貌英俊的少年对视而立。 两个天才交手,容不得外人插手。 那不仅仅是对这场单挑的不尊重。 更是对这两个天才人格上的侮辱。 正如古时的将军。 可以马革裹尸还,甚至可以战死在战场上无人收尸,却绝不能接受老死在病榻上的结局。 故此,唐三没开口,不管是唐啸与唐昊几人,还是循声而来的一众昊天宗弟子,皆没敢踏上铁索。 只能在绝壁边上为唐三加油助威。 唐三也听见了唐昊的呼声。 更听见了一众昊天宗弟子的助威声。 没回头。 只是高高举起海神三叉戟。 似乎是回应。 却也像是对林朝辞宣战。 海神之光穿破云霄。 在密布的乌云之下,开辟出了一个独有的光明区域——悬崖之前,乌云密布,绝壁之后,乌云密布,只有悬崖与绝壁间的这片铁索之处,被日光笼罩,形成了一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瑰丽之景。 “林朝辞!” 唐三隔空,遥遥呼喊:“没想到,你竟敢来昊天宗挑战我,你的这份勇气,我认可了!” 说罢,话锋一转。 不愧是玩弄嘴皮子的行家。 说出的话,让林朝辞都有拍手叫绝的冲动。 “不过,我只是认可了你的勇气!” “对你的人品却不敢恭维!” “你从我手里抢走了小舞!” “更成为了朱竹云的走狗!” “贪财好色,为人不齿!” “与你位列天骄榜之上,是我唐三与所有天骄的耻辱!” “既然你求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说罢,未给林朝辞反驳的机会。 先声夺人之后,就抬起了海神三叉戟。 四枚魂环于身旁跃出,三紫一黑。 可见,必然得到了海神的资助。 不过,林朝辞可没有被人往自己头上乱扣屎盆子的喜好,右手的手套上,明黄色的宝石蓦然一闪,唐三周身二十米的铁索顿时断裂,随后,好似泥巴一样,彼此相连,只在眨眼之间,便结成了一套铁索囚笼,将唐三包裹于内。 唐三并未坐以待毙。 海神三叉戟挥动。 轻轻松松,就砍出了一条通道。 不过,挥砍也需要时间,就在唐三挥砍之时,林朝辞也已趁着这个机会,把脏水又反泼了回去: “关于你的言辞,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欣赏,更不认为这是一种褒奖,我听到的只是弱者脆弱的自尊心,及,满含恐惧的浮夸之语。” “我林朝辞是天骄榜第一!” “你唐三又是天骄榜第几?” “你欣赏我的勇气,主谓宾,确定没搞混?” “我的人品也不需要你恭维。”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点评我?” “从你刚刚说的话,就能看出你是个怎样的人。” “我从你手里抢走了小舞?” “这话说的未免太可笑了。” “若是平等竞争,何谈‘抢’之一字!” “若非平等竞争,那是你自己无能!” “且,小舞她并非一件物品。” “更不是一件玩具。” “你可以怀疑,可以质疑,说,是我威胁了小舞,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若小舞真喜欢你,她就是自杀以全贞洁,也绝不会跟我走。” “一个人想活,很难很难。” “可是,想死,却很容易。” “把一根针扎进自己的血管里。” “就会随着血液流动,刺破心脏。” “将自己击昏在水池里。” “就会被覆过头颅的水面溺毙。” “我不可能永远守着她,控制她,不让她死,所以,她现在没死,已经足够证明一切的了。” “我成了朱竹云的走狗?” “此话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是天才间的相互欣赏。” “在这世上,没人规定,天才之间就不可以相互欣赏了,正因为我们都是天才,才更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才会相互学习,相互进步。” “你没有欣赏的天才,也不被其余天才欣赏,故此,才无法认识到这些问题,这并不怪你,只是,原因还是出在你身上,你为何不反省一下,为何你就没有同为天才的朋友呢?” “你之言,不过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同道间,若因身份划分尊卑,那才是侮辱这场论道,更侮辱了天底下所有同道中人。” “至于贪财好色……” “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林朝辞一挥手,并掌如刀。 遥指周围,示意天下众生。 一点都不怕表情扭曲的唐三。 立于铁索之上,轻轻跺脚。 铁索相扣之处,蓦然焊死。 旋即,于前三十步断裂。 狂风卷起他黑色的斗篷。 掉入铁索之下的深渊中。 唐三刚刚突破铁索牢笼,就见自己这边的铁索未被固化,也顾不上谩骂,脚下猛的一踩向下软去的铁索,手掌对天,一条粗壮的蓝印藤蔓蓦然缠绕在另一根铁索上,好似荡秋千一般,停在了一个此刻稍显安稳的落脚点上。 旋即,手头挥舞。 深知林朝辞想断铁索极其容易。 故此,也不敢太相信脚下这跟铁索。 数百条蓝银藤蔓缠绕在所有铁索上。 好似编制出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只不过,是一张蓝色的蜘蛛网。 而唐三的这番举动,也给了林朝辞说出后半段话的时间,令唐三额头上的青筋都止不住的暴起,一眼望去,狰狞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名门大派的少宗主,更像是圣灵教这种邪魂师扎根的圣子。 “有谁不喜欢钱?” “有谁不喜欢美人?” “你以为女孩就不好色吗?” “若人人不贪财好色,这天下,怕是早就没有人类了!” “不贪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贪够了,只要后半辈子平稳就行,另一种就是不需要钱也能活着,那么,请你告诉我,如果这天下不需要钱也能活着,那么,谁去种地,谁去种菜,大家吃什么喝什么,需要什么物品该怎么办?” “可是,若有人种菜,有人种地,有人身为木匠,有人身为铁匠,难道,种粮食的人就能不吃饭了,打铁的人就只能吃铁,干啥吃啥?” “钱的价值在于交易!” “所以,没人不喜欢钱!” “因为没人可以自给自足!” “好色就更不用说了,不好色,你我是怎么来的?” “你我都是意外。” “只有男女双方相互喜欢,才有概率提到孩子的问题,若每个人都是那些秃驴,大家都不找媳妇,都不结婚,都不生娃,一批直接老死,这天下早就没人了!” “故此,好色不是罪过!” “那是我们身为人类的本能!” “能否控制住自己的本能,这才是衡量罪过与否的道德标准线,就像你不会看见路边一只母的生物就冲上去一样,当你看见真正令你心动的异性,却还能保持理智,与其礼貌的接触,这才是没有罪过的好色,正如我也喜欢看风景一样,若按照你的这般腐朽观念,对这方宇宙而言,我是否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呢?” “看了人家的风光,却不认账?” 林朝辞的话,令唐三气抖冷。 只是,却恍若句句真理。 纵是他想反驳,也找不到能反驳的点。 所以…… “不要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这世上任何一只生物都不干净。” “承认自己的肮脏没什么。” 林朝辞一翻掌,修罗神剑落入掌中。 修长厚重的修罗神剑。 更像是一柄威武霸气的斩马刀。 被林朝辞单手举起,尽显英姿。 剑锋对准唐三。 舌绽春雷,相当礼貌:“请!”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斩唐三 唐三理屈词穷。 甚至思想上隐约认为林朝辞没错。 不! 不对! 这是林朝辞的诡辩! 如此魔性,难怪是卑鄙下作的魔头! 更是荼毒天下的魔头! 唐三努力劝说着自己。 却忽的感觉手中海神三叉戟有些滑腻。 是刚刚下的雨,还是此刻出的汗? 心头微乱,眉头也不自觉缩紧。 不过,冰凉的海神三叉戟,还是给他提供了相当大的自信心,神界第一控制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此刻,他占据地势与人和两种优势,且,就算是天时不在他手,那也不在对面林朝辞的手里。 你没有,我没有。 优势等于不存在。 即便林朝辞拥有两个神王级的传承,啊不,那是过去时了,眼下应当说,林朝辞有三个神王级的传承,可是,与占尽了客观优势的他战成平手,对彼此而言,应当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吧? 唐三心头暗自盘算着。 一时间,没出声。 战胜林朝辞的难度太大。 他只是嫉恨林朝辞。 并不是脑子有问题。 孰强孰弱,此刻,还是很明显的。 只是,此情此景,落在其他昊天宗弟子眼里,可就变成了他唐三默认了林朝辞说的话,理屈词穷。 窃窃私语渐渐响起。 只不过,很快便被唐啸注意到。 唐啸并未派人维持秩序,只因他深知这些弟子的性格脾气,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是越不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偏要干什么,堵不如疏,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故此,他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 却清晰传入每个昊天宗弟子耳中。 “好好看,好好学。” “可以说,这就是如今年轻一代中最巅峰的对决了,强者交手,一个疏忽即可定下胜负,不动如山,动若雷霆,除非时间紧迫不够他们僵持,不然,他们宁可在此处站上一天一夜,也要找到对手的破绽。” “且,贸然出手,很可能露出自己的破绽,这个级别的对决,尤其是抱着杀意的生死对决,先出手的人,可并不一定能占据优势,若看不清对手的破绽,便贸然出手,甚至有可能被对手反击,一击毙命。” “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这两人已交手了一波。” “语言交锋,试探彼此。” “只不过,却都碰了壁。” “这意味着,双方心态都很坚决。” “看似是在聊家常,实际上,却是两人理念上的争执,是道争,稍有不慎便会质疑自己,只有无比坚信自己道路的人,才会坚持战斗下去,完成这场生死对决。” 此言一出。 围观的昊天宗弟子纷纷恍然大悟。 窃窃私语很快消失。 没有鼓励的掌声。 只有一道道灼热的目光。 落在铁索上的两人身上。 “那就来战吧!” 唐三也听清了唐啸说的话。 明白唐啸这是在为他积势。 没再等待,海神三叉戟一转,好似长枪一般指向了林朝辞,手掌握着海神三叉戟的中段,如此说道。 “很好。” 林朝辞微微颔首。 脚下一踏,凭空踩出三步。 如电闪,如流光,闪至唐三头顶。 不知何时,修罗神剑已拖至身后。 拖刀般的姿势,令唐三眼皮一跳。 手中海神三叉戟一旋,就如同毒蛇一般向林朝辞笔直刺去,取中平之意,并未对准林朝辞的脑袋,而是对准林朝辞的胸膛,却令林朝辞避无可避。 眨眼之时,欲决生死。 不少目力较好的昊天宗弟子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于心底自比一番。 顿时就明白了自己几斤几两。 明白了自己能否接下这一剑一戟。 还有一部分目力不行的弟子。 只见两道流光。 一道血色,一道金色。 血色流光较长,金色流光极短。 再抬眸,目光锁定二人,便已是一阵血红色与金色的气浪荡开,如八级大狂风一般平地而起,之后,被击退的金色流光与继续挺进的血红色流光了。 什么人,什么剑戟,全没看到。 速度太快,已超出了他们动态视力捕捉速度的极限。 不过,在唐啸几人眼中,刚刚一幕却并不难见,无非是林朝辞踏空半步,向后一跃之时,拖转修罗神剑,以反躬的姿势,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剑,卡在海神三叉戟上,将唐三劈飞而已。 故此,为免一众昊天宗弟子失望。 唐啸还是继续做起了解说。 如实介绍道:“拖刀之法,重于爆发力及速度,第一刀必将石破天惊,第二刀则气势减半,第三刀则倾尽余力,在短兵相接中能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黄金十三戟,第一戟!” “无定风波!” 唐三硬吃了一剑,手头发麻,眼见林朝辞要挥出第二剑,不敢再玩中平枪,反手便使出了自己手头最强的控制系魂技,也就是能稳定控制任何一名对手三到八秒钟的这招无定风波。 水的阻力,由施加的力量决定。 无定风波这招的原理就这么简单。 正如海神波塞冬创立这招时所想。 他认为,无人可以扛起整个大海,就算可以抗住整个大海的压力,也没有人能做到将自己举起来。 故此,说这一招是最强控制系魂技,倒也算贴切。 只是…… 这一招,遇上了林朝辞…… 眼见海浪翻滚之际,无尽的浪花形成枷锁缠绕在自己身上,林朝辞并未惊慌,连个冷笑的表情都没有,精神空间内,毛笔只是轻轻一动,便写下“净化”二字,瞬间脱离所有控制,在唐三惊骇欲绝的眼神中,魂力内力双爆发,双核驱动,第二剑落下的威力甚至超过了第一剑,令唐啸等一众封号斗罗都顿觉刺痛。 这一剑并非唐三能接下来的。 威力已达到了封号斗罗级别。 唐昊一抬手,一柄暗红色的昊天锤顿时浮现于掌中,刚一抬手,便被一直观察战况的唐啸拦下。 唐昊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质问唐啸,却在看清此刻的战况后,又默不作声的闭上了嘴。 锵!!! 吟!!! 刺耳的震颤声。 随狂风,席卷周边。 震碎了所有铁索。 第一声,是剑劈戟,戟发出的声音。 第二声,是戟震剑,剑发出的声音。 “贸然插手人界的战斗……” 林朝辞并不意外,一个后仰身,便拎着修罗神剑飘到了百米之外,亦如他刚刚好似轻烟一般的极速突进,剑锋一转,修长完美的双指拂过剑身,似笑非笑的望向了百米之外眸光湛蓝的唐三,言辞却并不像他的语气那般温柔:“海神阁下,你认为神界的规定已经是约束不了你吗?”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海神劝阻 “年轻人……” 眸光湛蓝的“唐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好心劝阻,语气平稳,态度平和,手持海神三叉戟,气势一变,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霸道: “气,不要太盛。” “这世上,以和为贵的例子有很多。” “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 “如此,日后也好相见。” 唐啸等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唐三。 不,应当说,是降下神念的海神。 见海神如此劝阻,心头也是松了口气。 一位神祇都出面了。 面子上已是给足了。 林朝辞若是聪明人,就该见好就收。 只不过,这只是唐啸等人所想,并非林朝辞本人的意愿,林朝辞本人的意愿与此完全相反。 嗤笑一声。 五枚魂环依次跃出。 四黑一红,魂力涌动。 掌中,修罗神剑轻吟一声。 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日,我不杀他,留三分余地。” “来日,他会留三分余地不杀我吗?” “海神阁下还是太天真了。” “天真的不像是一位神祇。” “更像是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子。” “认为世界非黑即白。” “要么对,要么错。” 五枚魂环蓦然一亮。 魂力总量直逼七十级大关。 五枚魂环,皆有增幅魂力容量的效果。 而对于拥有毛笔的林朝辞所言,七十级魂力与五十二级魂力在他手中,完全是两个不同的输出标准。 五十二级,可战平封号斗罗。 七十级,却可抹杀封号斗罗。 就像执掌了生死簿一般,毛笔在生死簿的名字上一勾一划,对应姓名的人也就莫名其妙的丢掉了小命。 见林朝辞这般作态,海神也知道了林朝辞要继续打下去的决心,眉头一皱,鄙夷质问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就算不懂,你们两人间没有实际性的利益冲突,这个事实,你也该懂吧,若你还不放心,我可以让他立下誓言,见你便避退三舍,如何?” “您可真会啊!” 林朝辞笑了笑。 说不清是嘲讽,还是真情实意。 话锋一转,图穷匕见:“在慨他人之康这方面,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如您,誓言这种东西也要看人的,若是那一诺千金之人的誓言,我自会相信,若是那满嘴鬼话之人的誓言,讲真,都不如放屁,好歹放屁还有臭味呢!” 说罢,眸光一厉。 毛笔于精神空间内用力落下。 “剥离”二字,熠熠生辉。 对唐三降下神念的海神,还没来得及说话,便一个神思恍惚,神不知鬼不觉的断开了链接。 唐三湛蓝的眸光顿时黯淡。 整个人很明显的打了个激灵。 再看林朝辞的目光中已满是惊惧。 神念链接,究竟是主动断开的,还是被动断开的,没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他第一个靠山已经是靠不住了,第二个靠山则在另一方宇宙,来不及。 林朝辞杀意已决。 千言万语,莫能打动其铁石之心。 既然如此…… “那就只有使用那一招了!” 唐三心底暗自发狠。 扯开衣领,拽住银链,拉出一枚三角形蓝宝石吊坠,旋即,用力一扯,硬生生将这枚吊坠从银链上扯了下来,反手一拍,就扣在了海神三叉戟中间的凹槽里。 神念可降,但神祇本身不能出手。 故此,就算是海神,也只能动嘴。 眼下,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他没有退路。 “只因这是你逼我的,林朝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明明都要开大了,唐三却仍不忘给林朝辞扔去一口黑锅,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习惯性推卸责任的本能。 “可笑!” 林朝辞望着声势浩大的黄金十三戟。 反手开启修罗神剑的大招。 双方近乎同时蓄力。 无尽汪洋于唐三背后成型。 幽狱寒冰于林朝辞背后成型。 一方是波涛狂澜汹涌。 一方是冰天雪地绝情。 唐三身上的四枚魂环,依次碎掉。 十三戟舞罢,合为一体。 林朝辞的修罗神剑也已聚势完毕。 寒意刺骨,焦躁的嗡鸣。 近乎同时出手。 好似天雷勾动地火。 “黄金十三戟合一:海神的黄昏!” 唐三怒吼着,身化流光。 手持海神三叉戟,向林朝辞贯去。 如白虹贯日。 似海啸灭世。 与唐三相比,林朝辞这边可就低调了不少,挥舞长剑的动作虽干脆利落,却没像唐三那般,中二的喊出招式名称,即便他这一剑的名字比唐三的“海神的黄昏”好听,名为“修罗审判”…… 两种神技的来头都不小。 海神的黄昏,为海神巅峰之作。 原著里,唐三正是用这招击碎了千仞雪的神位。 修罗审判的来头与战绩更夸张。 这就是当初,毁灭、生命、善良、邪恶四位神王拿龙神没办法,而修罗神却把龙神劈成两半的一剑。 即便当时龙神是自愿的…… 亲手杀了九大龙王,心死如灰…… 可是,也只有修罗神,有这个能耐。 其余四位神王,拿不反抗的龙神都没什么办法,就更不用说像修罗神一样,一剑把龙神砍成两半了。 故此。 等量输出下,修罗审判的威力要大于海神的黄昏的威力。 而林朝辞的魂力总量,却还大于唐三的魂力总量,魂力质量更是如此,三魂核提炼出的魂力,相当精纯,起步就是极限斗罗的魂力质量。 唐三如何能与林朝辞抗衡? 一击之下,白球产生。 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林朝辞与唐三的身影。 刺的唐啸等人双目泛红。 像极了黑呆挥出的大招。 白球渐渐膨胀,黄光笼罩在外表。 旋即,披上一层赤红的霞衣。 紧接着,又披上了一层紫黑的厚纱。 靠近这个光球的铁索,被瞬间消融。 悬崖与绝壁上裂开了触目惊心的震纹。 滚石轮落,地动山摇。 爆炸波将周围的空气烧的滚烫。 炽热的空气因流通而产生闪电。 狂雷交加,劈下深渊。 旋即,僵持不到五秒,光球爆开。 那一瞬间,一切都成了黑白画质。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 黑白画质才渐渐回归彩色。 一道人影倒飞而出。 速度太快,看不清容貌。 只是,从旋转着插入绝壁之中的海神三叉戟上,不难得见,这位身如焦炭的人影究竟是谁。 且,从爆炸中心,衣着完好无损的另一人身上,也可判断出,倒飞而出的失败者究竟是谁。 “唐三。” “该死了。” 林朝辞扛着修罗神剑,眸光如电:“这就是你身为靶子的命运,除了吸引火力,就是吸引火力,也只能吸引火力。”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唐啸阻拦 唐三已失去表达能力。 身躯正面,已半碳化。 隐约可见焦黑皮肤下的几缕血色。 从绝壁之上的坑洞中无意识坠落。 被护子心切的唐昊抱住。 免去了坠入深渊的下场。 “大哥!” 唐昊沉着一张脸,如此低吼道。 唐啸稍加思索,旋即,起身而上。 立于林朝辞对面,拱手,抱拳。 “是我昊天宗的少宗主技不如人。” “此伤,怨不得阁下。” “不过,海神之言也并非毫无道理。” “得饶人处且饶人。” “此地是我昊天宗领土。” “既已认输,还望阁下离开。” 言辞清晰,态度端正。 客观而言,是个可以沟通的态度。 只不过,并未满足林朝辞所需。 “请让开。” “这场战斗,尚未结束。” 林朝辞面无表情的举起修罗神剑,引经据典,沉声道:“生死决斗,要么是我生他死,要么是我死他生,还从未发生过生死决斗双方同时存活的例子,若他拒接,我一意孤行要他的命,是我不讲道理,可是,他既已接下战书,并未避而不见,与我更是交手数个回合,如今落败,你却要留他一命,是要破了这生死战的规矩,玩不起吗?” 唐啸眉眼微低。 他们都心知肚明,此言在理。 可是,他也是昊天宗的宗主。 他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昊天宗的任何利益。 电光火石间,思绪万千。 下一秒,便话锋一转:“阁下的战书上不仅写了挑战唐三一人,写的是,还望昊天宗不吝赐教,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昊天宗任何弟子,都可以向阁下,来一场不吝赐教的挑战呢?” “车轮战?” 林朝辞笑问一句。 唐啸避重就轻:“这话说的,就有点太难听了,我们昊天宗并不喜欢,可如果阁下执意如此,那么,我们昊天宗也就只能按照战书上写的做了!” “无妨,甚至说,我正有此意。” “就让我来称称昊天宗几斤几两。” 林朝辞似笑非笑的一举剑,剑锋隔空直指躺在唐昊怀中昏迷不醒的唐三,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不过,在开始下一场生死决斗前,结束上一场生死决斗,是这一行的古老规矩,我要结束这一场决斗,希望阁下不要阻拦。” 唐啸微微一笑。 话锋一转,来了个脑筋急转弯。 确切说,应当是诡辩。 “阁下此言差矣。” “我昊天宗少宗主唐三,年少,不谙世事,性格鲁莽冲动,久闻阁下天骄榜第一的大名,自是心痒难耐,第一个动手。” “可是,实则,这场生死决斗的对象并非只他一人,他只是我们昊天宗派出于阁下交手的众人其一,这场决斗,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不少昊天宗弟子呆呆望着自家宗主。 没想明白自家宗主为何能如此无耻。 “玩文字游戏,是吧?” 林朝辞顿时明白了唐啸在搞什么鬼。 黑眸深邃,摄人心神。 目视绝壁上人数众多的昊天宗弟子。 心头,顿时多了几分对局势的判断。 没给唐啸再次诡辩的机会。 明眼人都明白唐啸耍赖了。 明眼人也都明白昊天宗输不起。 不少昊天宗弟子都面带愧色。 那就让他,彻底摧毁掉昊天宗的自尊心好了! “战一人,也是战。” “战十人,也是战。” “战百人千人万人,还是战。” “我林朝辞的时间很充裕。” “那就如战书上所写一般……” 林朝辞挪开剑锋,杀人诛心,横扫绝壁上所有昊天宗弟子,及,昊天宗长老,面带微笑,无视这些人震惊、惭愧、愤慨与鄙夷的表情,一人之气魄,竟压过了数百人的气势:“在下林朝辞,还望昊天宗上下,不吝赐教!” 唐啸一时失声。 不仅仅是唐啸。 绝壁之上,数百人,尽皆失声。 震惊于林朝辞之无畏。 惭愧于林朝辞之坦荡。 愤慨于林朝辞之狂傲。 鄙夷于林朝辞之抉择。 红尘百态,人心万种。 谁不知晓,以一己之力,孤身一人鏖战一宗,生还可能性极小,哪怕是天骄榜第一也是一样? 只是……林朝辞就偏偏下定了决心! “围攻这样的人,有何颜面可谈?” “围攻这样的人,如何面见先祖?” “围攻这样的人,青史如何落笔?” 不少昊天宗弟子转身就走。 任凭长老呵斥,无动于衷。 不过,仍有大部分“族大于天下”之观念的昊天宗弟子,留在原地,望着那片被融化掉后,空荡荡的深渊区域,迟疑不决,犹豫不定。 战,是一定要战的。 唐啸把话说的很明白。 林朝辞把话说的更绝。 眼下,谁都没有退路了。 故此,怎么打,是个问题。 就算不说林朝辞刚刚那招的威力,把目光放在客观因素上,他们身为一群器武魂拥有者的魂师,没有借力点,又如何能保全自身安危? 输出的前提是活着。 那么一大片空地。 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摔不成肉渣,也成肉饼了。 确定是挑战,而非自杀? 只不过,唐啸既然敢说这话,心里自然早就是打好了草稿,没讲武德,反手就从储物魂导器里取出一批飞行魂导器,分发给了各个五十级以上的昊天宗弟子,安装在这些弟子的肩头,就像是背了一个推进器,不伦不类,倒挺实用。 林朝辞“咦”了一声。 似乎很惊讶。 不过,下一秒就笑出了声。 看着这些拿到了新装备,飞出了绝壁之外,立于空中,操作还相当生涩的昊天宗弟子,由衷叹道:“咱就是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四御术之一,御土术在进阶后,是御啥的了?” 说着,左右手交接了一下修罗神剑。 将修罗神剑换到左手。 抬起右手。 锐利的明黄色宝石蓦然一闪。 金属的掌控力骤然飙升。 用力一拉,这些飞行系魂导器就带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昊天宗弟子,飞离了绝壁附近,连攀爬点都没留给这些人,更没给唐啸几人反应的时间,便用力一握。 刹那间,上百朵血花绽放。 魂导器的形态全部被改变。 化作两根钉子。 穿过了每个昊天宗弟子的肩胛骨。 将这些昊天宗弟子吊在了空中。 随后,意兴阑珊的一挥手。 这些昊天宗弟子,就带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凄惨吼叫声,以自由落地的姿势,坠入脚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中。 仍停留在绝壁之上的昊天宗众人,如同一只只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出声的鸭子,呆若木鸡,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阿银战唐昊 一切发生的太快。 唐啸与几位长老刚刚抬腿。 这上百名昊天宗弟子便已坠入深渊。 封号斗罗不是万能的,做不到一下子就把上百人从深渊里捞出来,而魂力也不比内力,极难塑型,控鹤擒龙这种技巧,唐啸等人并不会,即便他们是封号斗罗,能腾空而起,也做不到隔空捞人。 唐三也是挺自私的。 不然,唐啸等人绝对能学会这招。 眼下,也就不会有这般惨烈的伤亡。 可以说,昊天宗的年轻一代,直接被林朝辞杀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死了能有四分之一的人,且,皆为三十岁以下,魂力等级五十级以上的好手。 若放在斗二宇宙。 这些好手每一个都能顶起一个小宗门。 铁血宗的宗主也不过是一位魂帝。 足以见得,这上百位魂王的死亡,对昊天宗而言,是多大的损失,又是怎样的伤筋动骨。 且,这上百位昊天宗弟子中,也有魂帝魂圣,因器武魂的武魂真身并不具备载人能力,故此,即便在深渊之下,一柄柄巨大的昊天锤绽放明光,也改变不了他们与同门摔到粉身碎骨的下场。 “林朝辞!!!” 这次不仅是唐啸目眦欲裂了。 五位昊天宗长老也愤怒的像头狂狮。 只有唐昊,仍无动于衷的抱着唐三。 失魂落魄的很投入。 一点都没在意旁人的眼光。 “吼那么大声干嘛?” “我又不是听不见。” 林朝辞装作无辜的样子,摊摊手。 旋即,表情一变,恢复正常。 扣扣耳朵,风轻云淡,笑道:“这不是生死决斗嘛,我呢,也就按规矩办事,把他们送下去了,没人规定生死决斗要像拳击比赛一样有不能攻击的地方,好歹,我还没折磨他们,不然,让他们的牛牛爆掉,你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并学会接受这个结果,从这一点上,就算我不是圣人,起码也是个仁慈的人了,不是吗?” 是你个鬼! 唐啸被气的,一张老脸,青红交加。 其余五位昊天宗长老也气的浑身发抖。 也顾不上讲道义了。 其中一位长老,脚下一动,就已是踏空而来,身体在半空中,硕大的昊天锤武魂真身便被其举起,九枚魂环冉冉升起,两黄两紫五黑,标准的魂环配置,也是一名标准的封号斗罗。 “老三!” 唐啸及其余四位长老失声叫道。 只是,眼见三长老去意已决,林朝辞又在刚刚杀了他们昊天宗一百多名弟子,唐啸与其余四位长老很默契的视而不见,旋即在下一刻,纷纷出手。 林朝辞的实力有目共睹。 天骄榜虽只列举过其一次,后续也没刷新过排名,不知道林朝辞相隔半年发育的如何,只是,在这段发育期前,林朝辞的真实战力,便可比肩九十五级的超级斗罗,一位九十二的封号斗罗出手,也就是昊天宗三长老出手,还真不一定能拿下林朝辞。 万一再被林朝辞玩阴的斩了…… 林朝辞又以神位神器众多而出名…… 对昊天宗而言,怎么算都是亏的啊! 故此,只是昊天宗三长老冲锋在前。 其余几名封号斗罗却也默契的出手。 紧随其后,杀意沸腾。 不少见势不妙的昊天宗弟子,已拔腿就跑,封号斗罗之间的战斗,哪怕是余波,也是会死人的! 唐昊却缓缓握紧了拳头。 没再照看气息微弱的唐三。 将正面皆已碳化的唐三放在地上。 手掌一抓,一柄血红色的昊天锤便已落入掌中。 只是,刚刚一动,数十条嵌着金丝的蓝银草就从绝壁之上的土地上射出,缠住了其紧握昊天锤的手臂,并渐渐向其四肢缠绕而来。 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景象。 唐昊双目瞪圆,倒吸一口凉气。 也直至这时。 地面上,才突然冒出了一颗由数百条蓝银藤蔓纠缠在一起的大树,紧接着,树干缓缓裂开,身穿蓝色长裙,气质温柔的女子从中缓步走出,目视唐昊,及,一众不明所以的昊天宗弟子。 “阿银……” 唐昊的语气里满是苦涩。 话锋一转,叹道:“我知道,你受制于人,但是,你不要慌,我这就去把他的人头带回来……” 说着,手臂上的肌肉一用力。 顿时震碎了缠绕上来的蓝银藤蔓。 只是…… “留在这里吧,唐昊!” 阿银只是一抬手,魂斗罗的魂力悍然爆发,得益于生命之水的滋养,虽然在攻坚能力上,她远不如唐昊,但是,在控制与生命力上,她却远超唐昊。 蓝银藤蔓无需坚韧。 蓝银藤蔓无需塑型。 只需开发其旺盛的生命力。 若还有能力进化分支,点火抗就行。 故此,留住唐昊,并不难。 尤其是对于此时的阿银而言。 唐昊听闻此言,心头大乱。 食色性也。 眼见自己的媳妇复活,却是被敌人复活的,且,现如今,正拦在自己面前,不让自己去伤害那个敌人,这对于一个没有特殊爱好的男人而言,绝对是莫大的屈辱! 唐昊也是这般感受。 故此,眉头一皱。 见阿银没让开道路,也只好换出了自己的九枚魂环,昊天锤一甩,摆好了抡大锤的姿势:“我再说一遍,让开!” “那我也可以重说一遍。” “留在这里吧,唐昊。” 阿银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昊眸光一黯,旋即,气势大盛。 两枚黄色的魂环蓦然碎掉。 气势上升一节。 随后,一锤向阿银砸了过来。 穿破了数道蓝银藤蔓构成的围墙。 只是…… “我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阿银轻声吟道。 魂斗罗的气势节节暴涨。 一枚刻着绿色爱心的项链蓦然飞出。 青蓝色的贴身软甲,寸寸覆盖着装。 青蓝色的光芒汇聚成光团。 道道蓝银藤蔓将其包裹。 直至昊天锤横空飞来,砸破了外围。 才好似触发了什么机制。 被光团猛的炸开,倒飞回去。 “战争武装!” 阿银的声音不再温柔。 铿锵有力中,还有几分飒爽。 所有蓝银草的性质全部发生改变。 金色压过了蓝色。 韧性与速度方面得到了极大提升。 抽击时,破空声相当刺耳。 隐约可见尾部在甩动时炸开的气浪。 长鞭是所有冷兵器中,唯一一件速度可达音速的兵器,蓝银藤蔓虽不是长鞭,可在战争武装的加持下,远超寻常长鞭,缠斗唐昊,并非不可能。 感谢漫步優活的100打赏。 優(you) 学到了学到了(°ー°〃)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斩唐啸 拖住唐昊! 这便是林朝辞交给阿银的任务。 简简单单四个字。 似乎是投名状。 却也似乎没有刻意安排的意思。 阿银跟随林朝辞一年多了,与小舞争吵也有一年多了,前些日子,在她签下天道契约时,就已想好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究竟听谁的话。 故此,不管是不是试探,只要她表现的足够出色,确切说,只要她尽力,便不会有什么意外。 林朝辞算无遗策。 计划一环扣一环。 盲目的信心充斥在阿银心头。 即便对面这个男人曾是她的丈夫。 她也不得不阻拦对方前进的脚步。 从对方将她弃至山洞开始,她与对方的夫妻情就散了,眼下只是各为其主,何谈手软? 唐昊也确实是被阿银拦住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 男人,对初恋总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更何况,是最后成为了妻子的初恋。 每一锤落下,不自觉的先减三分力。 锁住唐昊的,并非蓝藤蔓。 而是年少时的欢喜与感情。 与此同时。 唐啸几人也划破长空,先后和林朝辞交上了手。 眼见唐昊是指望不上了。 唐啸与其余五位长老对视一眼。 五十四枚魂环熠熠生辉。 令林朝辞哑然失笑:“若阁下想用光污染晃瞎我的双眼,怕是想的太简单了,就像阁下几人的武魂真身,大并不代表好,质量若不变,可碎武魂的一击,亦可碎掉武魂真身。” “小辈,用你教?” “老夫几人与魂兽厮杀时,你还没出生呢!” 昊天宗二长老怒斥一句。 对林朝辞点评的举动相当不满。 说的是否在理,不重要。 敢说,就算是口出狂言。 手中裹挟雷电的蓝白色昊天锤,随意挥舞便可搅动风雷,湛蓝的雷光于瞳孔中一闪而逝,先手打出一道精神暗示,随后,大袖一挥,巨大的昊天锤真身,携万钧之势向林朝辞砸下。 “有请……三识神君!” 林朝辞笑眯眯的一抹脸。 不知何时,一张面具覆下。 额头处,湛紫色的独眼中,紫光一亮。 修罗神剑抬起。 只一剑,便切开了昊天锤真身。 令昊天宗二长老身躯狂震,止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气血沸腾,将脸色冲击的恍若一只煮熟的螃蟹,红的纯正。 手掌一握,强行将武魂真身收回。 再一甩,昊天锤武魂随风自长,约有等人高,被其好似舞枪一般,以长兵器的造型负于身后。 眼力出众者,不难看清昊天锤锤身上的丝丝裂纹。 这是武魂受损的外在表现。 若武魂被毁,轻则修养数月,重则殒命当场。 “不错。” 林朝辞难得夸赞一句。 不过,昊天宗二长老的这一手,也确实精彩,寻常魂圣武魂真身被破,当场毙命都很常见,而昊天宗二长老却能在武魂真身被破的第一时间,完成——压下反噬,收回武魂,调整气血,召唤武魂这四个稍有差池便是身受重创的操作,保留八成以上的真实战力,属实不简单。 就算让鬼斗罗来,都不一定能玩好这般操作。 应对的相当精彩。 却让这位昊天宗二长老脸色一黑。 娘的,他一名封号斗罗,被一位魂王一击破了武魂真身,虽有对方手持神器,昊天锤肯定没有神器坚固,只需找准破绽就可一击斩碎昊天锤的客观原因,可是,被一名魂王点评不错,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羞耻感与屈辱感。 若双方身份地位颠倒。 林朝辞是封号斗罗。 而他才是那个魂王。 这般点评,倒还算正常。 “狂妄!” 昊天宗二长老咬牙切齿。 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皮都在抽抽。 林朝辞实在是太克制他们了,不止克制他一人,还克制其余几位长老,以及所有昊天宗成员。 昊天锤,势大力沉。 未尝败绩的决胜点共有三种。 第一种,材质坚固! 第二种,以力压人! 第三种,自创魂技! 可是,修罗神剑比昊天锤更坚固,林朝辞又是一身神力,他们又学不会唐晨留下的自创魂技大须弥锤,只用蛮力,一锤子下去就算震的林朝辞双手发麻,不考虑他们也被震麻的双手,昊天锤也扛不住修罗神剑的斩击啊! 可以说,一锤下去,昊天锤上就会多出一个大口子,两锤下去,昊天锤就该摇摇欲坠了! 只是……他们不会玩技巧啊! 会玩技巧的只有唐晨! 连同样学会大须弥锤的唐昊都不行。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这才是昊天锤在理论上的极限威力。 故此,只是简单几次交锋,唐啸及其余五位长老,就被林朝辞以巧破力,把武魂真身破了个干干净净,局势反倒变成了林朝辞压着六位封号斗罗打,而非六位封号斗罗压着林朝辞打。 血色流光左冲右突。 打的唐啸几人各自为战。 想限制林朝辞的行动空间。 却反被林朝辞限制了行动空间。 难受的想要吐血。 “神器只能用神器抗衡!” 五长老挡住林朝辞一剑。 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见林朝辞闪身擦肩而过。 直奔三长老。 将意图聚拢的三长老击退十丈。 随后,身化流光。 真有了点赵子龙七进七出的模样。 五长老只能盯着自己昊天锤上,那条长达半寸,深达三厘米左右的划痕,恨的牙痒痒:“把唐三叫起来,只有海神三叉戟才能和这个狗东西手里的神器硬碰硬,且,这个狗东西速度太快了,力量也不比咱们几个逊色,眼力好的一批,没有硬控,咱们就只能像这样被动挨打下去!” 提议很不错。 忙里抽闲,六人分别看了一眼唐三。 紧接着,又看了一眼无措的唐昊。 心头暗骂唐昊不分轻重之余,唐啸作为唐昊的大哥,也只好主动站出来,接下了这个任务:“烦请诸位为我掩护片刻,我这就去支援唐昊,快速结束那边的战斗,取得拿起海神三叉戟的方法!” “好!” 五名长老异口同声的喝道。 没问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只是不约而同的踏出一步。 从各个方向,向唐啸靠拢。 准备掩护唐啸能顺利回援。 可是…… 林朝辞又不是瞎子! 更不是聋子! 大声谋划,真当他听不见? 毛笔于精神空间内蓦然挥动。 “施加危机感一秒”这七个大字,缓缓消散。 刚准备驰援唐啸的五名昊天宗长老,在同一刹那,蓦然就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似乎刀悬于颈,下一秒就要人头不保的那种。 驰援唐啸的脚步随之一顿。 而唐啸却没这种感觉。 他以为五大长老已经就位。 故此,想都没想,就向绝壁飞去。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 血红色的流光悍然插入! 没有唐啸想象中的阻拦! 只有一柄贯穿了唐啸胸膛的长剑! 如长虹贯日一般,将唐啸死死钉在了绝壁之上! 而就在唐啸平举手臂平行的半米外! 深入绝壁的海神三叉戟,仍存辉光! 只是…… 终究没能拿起…… 也终究没能碰到……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刹那间连斩五大长老 “宗主!!!” “大哥!!!” 凄厉的嘶吼声,听的令人心头发凉。 其中的蕴含恨意,已到了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地步。 尤其是唐昊。 那小表情。 恨不得下一刻吃林朝辞的肉,喝林朝辞的血,把林朝辞挫骨扬灰,都难消其心头的半分恨意。 只是,金鞭如潮。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任凭唐昊左突右支,也做不到像林朝辞一样七进七出。 只是,亲眼目睹大哥死在自己面前,还被钉在绝壁之上,便是一直不忍心对阿银下手的唐昊,也是血灌瞳仁,情难自禁,不管不顾了。 “啊!!!” 痛苦的嘶吼声。 难以诠释其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之前,与阿银纠缠时,已炸碎了两枚百年魂环,刚刚,在纠缠过程中,又炸碎了两枚千年魂环,眼下,直接炸碎了余下的四枚万年魂环与一枚十万年魂环,气势暴涨,重返九十八级之巅峰战力,只一锤,便撕碎了阿银换出的金藤浪潮,身裹血色气浪,像林朝辞举锤冲去。 一圈圈气浪,将地面切开。 岩石与树木一样脆弱。 就像是白纸,一撕就碎。 阿银没想到唐昊会在这时突然爆发。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犹豫半个刹那不到。 便反手开启了战争武装的爆发模式。 头盔下的俏脸猛的一白。 生机被抽取了将近三分之一。 只是,金色的藤蔓却好似打了催化剂。 拦是拦不住了。 但是,可以缠。 数万根金色藤蔓压缩凝聚成五根长长的金色藤鞭,后发先至,先是缠住了唐昊的双腿,将其往回拽,随后,又快速缠住了唐昊的双手与脖颈,以五马分尸的标准姿势,将唐昊往回拉。 尽力给林朝辞争取时间。 即便只能纠缠唐昊几秒。 就被唐昊奋力撕碎挣脱。 不过,哪怕只是几秒,也足够了! “好吧……” 林朝辞缓缓闭眼。 再抬眸,眸光璀璨。 伸手一抓,刻“王权”二字长剑落入掌中。 即便这柄王权剑与三识神君面具皆为仿品。 连真品千分之一的威能都不到。 但是,在这个——半神,才约等于正常世界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封号斗罗,连普通人身体素质都不如的世界里,即便只是千分之一威能不到的仿品,也足以支撑他瞬杀所有非神之人! “那就,不玩了!” 缓缓吟出后半句话。 毛笔在精神空间里几乎舞出了残影。 一握手掌,一旋剑锋。 “瞬移!” 身影转瞬已至昊天宗五长老面前。 “勘破!” 额头上的紫色独眼神光一闪。 “减速!” “加速!” “斩!” 三道谕令降下。 昊天宗五长老被迫减速。 连神经反射速度都被减了。 眼睁睁看着那面加速的镜面长剑,一寸寸向自己脖颈处挥来,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本就挡在身前的昊天锤,根本防不住剑身纤细的长剑,只觉眼前一花,再见一具无头尸体,便陷入了黑暗。 而直到林朝辞于下一刹那瞬移到昊天宗四长老身前后,数百米开外,于上一刹那被斩首的昊天宗五长老,留在原地的那具无头尸体才喷出半米多高的血花,向脚下的深渊坠去。 与头颅一起坠入的深渊。 也算是保留了一个全尸。 反正林朝辞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刹那,可以有多快? 可以是一分钟不到。 也可以是一秒钟不到。 更可以是一刹那——九百生灭! 故此,当林朝辞再次瞬移到昊天宗四长老身前时,这位昊天宗四长老的眼神还没从五长老身上挪回。 旋即便是…… “勘破!” “减速!” “加速!” “斩!” 雪白的剑身,滴血不沾。 即便是仿品,也锋利的不可思议。 不比那所谓的修罗神剑弱上分毫。 只不过,一柄长剑的威力,注定由其使用者决定,纵是一柄木剑,在天下第一剑客的手里,亦能压服天下名剑。 呲!!! 好大头颅冲天而起。 不知魏延临死时的景象是否与此相同。 砍的太快,血是会“呲”出来的。 也可以说是“喷”出来的。 “诸多动漫诚不欺我。” 林朝辞在心底默默念了一句。 手中剑锋再次反转。 好似那赵子龙手中的龙胆亮银枪。 旋转着,跳跃着…… 画着弧线,走着直线…… 切入昊天宗三长老的脖颈。 一推,一转,向后一拽。 有一具无头尸体倒地。 剑身之上,仍滴血未沾。 一寸短,一寸险。 杀敌不留痕,刀尖上起舞。 须臾之间。 不到两秒。 昊天宗的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与五长老,这五名封号斗罗,就都成了林朝辞的剑下亡魂! 被穿心而过,钉在绝壁之上的唐啸,反倒成了活的最久的那个人,毕竟,封号斗罗的生命力还算顽强,只要意识不消失,即便心脏被粉碎,也能坚持个两三分钟,就是无法再战斗而已。 好歹还有个交代遗言的时间。 而当头颅被斩下,意识消失。 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封号斗罗,也会即刻身死。 这便是“灵”之一字! 也就是被世人俗称的灵魂! 肉身乃躯壳,灵魂乃真我! 法为护身之理,器为护身之宝! 而活的最久,最幸运的唐啸,也就变成了那个活的最久,却最痛苦,最忍受内心煎熬的倒霉蛋! 啊不! 这么说不准确! 唐啸已经没有心了,用“内心煎熬”这四个字形容唐啸,太不恰当,也太不合适了点。 只是,生不如死倒是真的。 唐啸此刻真想早点死掉。 也就不会见到五大长老喋血这一幕。 恨不得将双眼戳瞎。 眼不见,心不烦,逃避问题。 逃避可耻,却有用。 而当唐昊挣脱阿银的纠缠,赶到现场的那一刻,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他精神崩溃的场景——大哥唐啸被击碎心脏,眼下也就剩了一口气,五大长老呲血,近乎同时向深渊坠下,儿子唐三生死不明,半面身躯已经碳化,就算还活着,能救,毁容也是必然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林朝辞! “我当初真应该把你掐死!” “还有你养的那几条畜生!” 唐昊微微咧嘴,杀意爆棚。 一口白牙已被鲜血染红。 隐约可见其中的碎肉。 那是因痛恨自己而咬碎的腔壁肉。 却得不到林朝辞半分恐惧。 相反。 林朝辞还饶有闲心的摆摆手。 示意阿银不用再纠缠唐昊,养伤为重。 手持王权剑,随手甩了甩。 即便剑锋上没有血滴。 “无能的人,也就只会伤害自己了。” “痛,确实能让人癫狂。” “可也是一种没有自制力的体现。” “如果你认为咬腮帮子就能击败我。” “我推荐你,可以努力咬。” “如此,能帮我省下不少时间。” “嗯,杀你的时间。”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斩杀唐昊与唐三 “你说的对。” 唐昊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气势不断上涌。 只是,发丝却也在快速枯白。 举锤,手臂上的皮肤稍显褶皱。 任何人见到这幅模样的唐昊,恐怕都会想到“元气大损”这四个字,可是,唐昊身上的气势却不似元气大损,只在两三个呼吸后,便蓦然突破了瓶颈,令昊天宗方圆万里被迫陷入寂静。 沉重的压力。 压的所有人说不出话。 除了唐昊本人,及,林朝辞…… “愤怒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实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 “林朝辞,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唐昊相当高逼格的开口,说罢,话锋蓦然一转,在他燃烧寿命,于这一刻强行突破九十八级超级斗罗之境,化身为九十九级极限斗罗的事实下,他的豪言壮语,并不想是口出狂言:“因为你是第一个,以魂王之躯将我唐昊逼到如此地步的人,也是第一个以魂王之躯,令一位九十九级极限斗罗都不敢大意的人,更是……第一个死在极限斗罗手下的神考者!” 说着,反倒笑了起来。 尽管他的笑容并不好看。 反倒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油腻感。 “我们都将成为彼此的背景板!” “共同被后世篆刻于史书之上!” “只是,你比我更可惜!” “我唐昊活了五十七岁。” “亲眼看了这个世界五十七年。” “而你,此时,年仅十三。” “过完两个月后的冬天,才十四。” “你比我少见了四十三年的风景。” “这不得不被后世称为一种悲剧。” 献祭寿命,强行突破九十九级。 唐昊估摸着,自己的寿命,自此之后也就剩三五年了,且,因他是在炸环状态下突破的,这三五年里,无时无刻,他都将感受到万剑穿身的痛苦。 身躯已千疮百孔。 再无挽救的可能。 如此,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九十九级的魂力,肆意挥霍足矣。 只是……林朝辞却不这么认为! 从各种意义上的,都不这么认为! “人活着,应有两种标准。” “第一种标准就是活着。” “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 “哪怕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吃人家的剩饭剩菜,跟野狗抢吃的,甚至是吃狗屎,都要活下去,这是一个标准。” “第二种标准就是生活。” “追求更好质量的活着。” “常人吃猪肉,我可以吃牛肉,我可以吃魂兽肉,常人用菊花泡茶,我可以用奇茸通天菊泡茶,可以用仙草泡茶,衣食住行及生活中的各个方面,于这个标准中,皆可被追求,哪怕是理想,乃至于信仰,也不是不可以在这个标准内追求的。” “我的人生,远比你想象的精彩。” “质量可以弥补数量上的劣势。” “空活百年,不如璀璨一日。” “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惜的。” “即便,你,真能杀了我!” 林朝辞手持王权剑。 望着唐昊身上虚浮的气势。 轻蔑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唐昊虽是九十九级极限斗罗,可是,其体内的魂力太过虚散,斗二宇宙经过万年的发展,确实走出了几条有意思的路线,最有意思的,当属“魂核”这条分支路线。 封号斗罗,凝聚第一魂核。 极限斗罗,凝聚第二魂核。 而林朝辞体内,更是拥有三枚魂核。 讲真,他自己是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如何创造出三魂核体系的,不过,当他拿着结果,使用毛笔,反推过程,起因经过就一目了然了。 古法有云:精、气、神三丹田。 精居下,气居中,神居上。 故此,于双魂核体系之上,他享受到了三魂核体系的加成,而这,也是他体内魂力纯度可与穆恩、龙逍遥、叶夕水这种极限斗罗比肩的原因。 无限接近于神力。 只是,还差了点。 不过,差了点倒也无妨。 他的内力即可比拟神力。 世界的沟壑下,差一寸,即天地。 就像某些玄幻里的描述一样。 强者一滴鲜血,能压垮整片山河,而斗罗里的封号斗罗,却拿不起一柄重达十万八千斤的海神三叉戟。 差距何其之大? 岂能相提并论? 故此,若唐昊是一名神考者,他倒还真要忌惮三分,九十九级且身为一名神考者的极限斗罗,就算没有神装,也相当于半个神祇了。 迄今,毛笔的“墨汁”都是魂力。 效果有没有削弱,他没试过。 一时间,倒还真不好说。 毕竟,高低位格的压制还是存在的。 可是,唐昊一不是神考者,二不是凝聚了魂核的极限斗罗,三不是以常态突破的极限斗罗,顶天了也就这般实力,他有什么可怕的? “就让你这只井底之蛙见识见识……” 林朝辞眸光一亮,内力涌动。 虽没有法力。 可是,用内力代替一下也行。 长剑高举过头,剑锋过背。 金光于剑身上寸寸浸染,蔓延。 天风忽起。 吹的乌云重新涌来。 地风乍现。 吹的细雨难落分毫。 而站在天风与地风交界处的人,便是手持长剑的林朝辞,好似万法不侵一般,形成了一个半真空地带。 “故弄玄虚!” 唐昊冷哼一声,昊天真身站起。 巨大的血色人影手持巨大的昊天锤。 当头一锤,横空砸下。 大须弥锤已然开启。 顷刻间,破音障十三道。 若有配音,此时,应当是这样的——八十、八十、八十! 当然,这只有一锤。 自是谈不上三个八十的。 不过,压力倒是给到位了。 也就…… “不枉我挥出这一剑了!” 林朝辞缓缓举剑,向下横扫,随口改编了一句此剑法之来源,用以糊弄那些旁观的神祇,剑光耀世,金光满天,不仅劈开了天上的乌云,截断了地下的地脉,也将一位极限斗罗从这世上彻底抹去:“记住了,这一剑叫天地一剑,乃是上个纪元,人族一气道盟中,王权家族的至高绝学,此剑一出,于剑法上,已至尽头,为剑术、剑法、剑意三个剑道领域中,剑法的极致!” 摧山,断岳。 斩云,坠星。 整个昊天宗都被这一剑劈成了两半。 不知有多少昊天宗弟子于这一剑下死于非命。 唐三很幸运,还活着。 没被这一剑砍成两半。 所以…… 还不待海神的神念投影降下…… 林朝辞便掷出了手中的王权剑…… 将唐三从里到外,泯灭的干干净净。 随后,才把目光放在了金色的透明身影之上。 “昊天宗灭定了!” “神也拦不住,我说的!”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海神降怒 “你说的?” 金色光影怒极反笑:“好,好啊,好的很啊!” “既然知道好,就请你闭嘴。” “然后,赶紧滚蛋。” “谢谢配合。” 林朝辞知道海神后面肯定还有话要说。 放狠话都是这样的。 一顿“好”之后,放下威胁。 似乎以为,这样就会让别人怕他一样。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四十七章.海神降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八章.将海神的神念千刀万剐 “放肆!” 海神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 他没动手。 林朝辞却先动手了。 就像是蝼蚁在与人类对拳。 本就是靠着人类怜悯,才有可能活下来的蝼蚁,却不知天高地厚,如何不令人心生厌烦? 故此,他并未正视林朝辞。 抬手一吸,海神三叉戟打着转,从绝壁之上落入他的手掌,旋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四十八章.将海神的神念千刀万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九章.灭昊天宗 惨叫声持续了足足六个小时。 才渐渐消失。 海神波塞冬一生,身经百战。 可他是真没受过这种罪。 被人千刀万剐。 最可气的是,林朝辞这个狗东西,每剐他一百刀,竟还给他的神念灌注一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精神力,修复缺口。 这也就导致,明明一个小时就该咽气的神念投影,硬生生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四十九章.灭昊天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章.阶下囚唐月华 宁可自绝,也不亡命一搏。 这便是昊天宗。 实在是令林朝辞有些失望。 只是,即便他很失望,却仍未留手,将昊天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一条蚯蚓都没留下。 “这世上,本就是污浊的。” “就像是小说里的红尘劫一样。” “你们不无辜,却也无辜。” “而我不无辜,却也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章.阶下囚唐月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一章.秦王驯六鹤 “这算是威胁吗?” 唐月华悄悄咽了口唾沫。 尽量不去看桌上的茶点。 罗网对待俘虏的态度,仅仅是饿不死。 饥一顿,饱一顿。 她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再强的意志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啊! 语气虚弱,如此问道。 却得到了林朝辞的一句笑声:“不,唐小姐可能是误会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一章.秦王驯六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二章.抵达瀚海城 神界一天,人界一年。 就像在昊天宗,海神波塞冬的神念投影被林朝辞第一次掐断后,相隔六七分钟,才第二次降下神念投影一样。 神界与人界,是三百六十五倍的时间流动差速,故此,神界每走一秒,就相当于人界走了三百六十五秒,等于人界的六分钟还多五秒。 正因如此,海神波塞冬才眼睁睁见唐三被杀而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二章.抵达瀚海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三章.乘风破浪会有时 瀚海城是天斗帝国西部首屈一指的大城市。 经济体系占比极重。 又是对外输出重点港口。 城主自然被替换成了罗网成员。 旧城主是否称职,又是否让此地居民民心归附,总而言之,是不是个好官,并不重要。 罗网只看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人。 就算是好官。 挡了罗网的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三章.乘风破浪会有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四章.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次远征的阵容,堪称豪华。 三名极限斗罗。 十名封号斗罗。 战舰一千有余。 魂宗以上的魂师,只是罗网,便拿出了两万余人的天文数字,七宝琉璃宗拿出了三千余人,武魂殿一万五千有余,各个臣服于罗网的贵族,又凑出了两千余名魂师,仅仅是魂宗以上的魂师,便超过了四万名。 非魂宗,乃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四章.直挂云帆济沧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五章.攻取海神岛 自那煎熬的一晚过后。 难得,林朝辞睡了十多天的好觉。 海神岛坐落于海上。 以群岛的形式存在。 哪怕是从距离海神岛最近的瀚海城,乘船出发,走直线,不迷失航线,也要花费十五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海神岛。 千仞雪等几个女孩都是骄傲的。 一次误会,被堵门,也就罢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五章.攻取海神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六章.开战 “飞行支队成员登机!” “记住了,小伙子小姑娘们,你们的任务是给你们的同伴清理出足够他们登陆作战的空间,并非攻击那些封号斗罗,每一名封号斗罗皆有自己的对手,你们只需要完成范围内的任务,就这么简单!” 朱竹云站在甲板上。 目视一架又一架满载魂导炮弹的轰炸机起航。 耳畔回荡着罗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六章.开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七章.海神七圣柱对武魂殿九大长老 封号斗罗的任务就是缠住封号斗罗。 否则,轰炸机在起飞的第一时间,便会被海神岛的封号斗罗击毁,无法达到轰炸的预期目标。 一位封号斗罗的破坏力,相当惊人。 无限接近于一枚小型的蘑菇弹。 部分封号斗罗,如毒斗罗独孤博,在战场上的威力,甚至超过了小型蘑菇弹,尤其是他的对群杀伤力,超过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七章.海神七圣柱对武魂殿九大长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八章.极限斗罗三打一 海神七圣柱这边没闲着。 武魂殿的十余名封号斗罗也没闲着。 故此,此刻,身处海神圣殿中的海神大祭司波塞西,与同处海神圣殿中的天使神大祭司千道流、龙逍遥、叶夕水这四位极限斗罗,也没闲着。 只是,与众人想象中的不同。 四人并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 都是活了上百岁的人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八章.极限斗罗三打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九章.战争的艺术 海神岛上的抵抗力量,不成体系。 在抢滩登陆作战中,最难的环节,也是伤亡最大的环节,对于主动方而言,就是抢滩阶段。 魂师也是人。 即便有两栖运兵船充当掩体。 却也比在陆地上作战更废时间精力。 脚下,是松软的沙滩。 身后,是茫茫的大海。 若海神岛上的守军联合起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五十九章.战争的艺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章.告白胡列娜 “信仰这种东西,好似火种。” “灰烬中的火种,仍有复燃的可能。”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站在海神圣殿外围的城墙上,林朝辞俯视混乱的城内,随处可见大批手无寸铁的海神岛居民被当场击杀。 鲜血染红了地面。 甚至汇成了一条条小溪。 顺着排水沟,潺潺的流淌下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章.告白胡列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一章.波塞冬准备好的神印援军 胡列娜何时听过如此硬核的告白? 不过……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实话实说,似乎也不错嘛!” 胡列娜是只小狐狸,不是小兔子,性格偏向主动,在感情中处于主动方,比较会撩的那种,听见林朝辞这么说,似乎比她更会撩,也没欲迎还拒。 张开双手,就从正面抱住了林朝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一章.波塞冬准备好的神印援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二章.魔族长公主白玥领兵来援 波塞冬这一手很妙。 并未亲身下场。 却起到了亲身下场的作用。 完美契合神界规则,却又好似违反了神界规则,即便是执法神,也不能拿这种看似没违规的操作,当做证据,当做理由,将其拘禁。 如果,没有林朝辞…… 林朝辞与龙星宇认识。 即便龙星宇并不想再见到他。 时空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二章.魔族长公主白玥领兵来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三章.生擒波塞西 不提神界的审判席上,将会是何等的惨象。 罗刹神与天使神,跃跃欲试。 阴的阳的,都是她俩说了算。 就连评委,都是她们俩的人。 海神想脱罪? 不可能滴! 而在人界。 海神岛最后的援军,也已倒戈相向。 骑士圣殿殿主,兼,圣殿联盟盟主的杨皓涵,并未选择与林朝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三章.生擒波塞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四章.海神岛覆灭 波塞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在这个地点,以这个形象,见到天骄榜排名第一的林朝辞。 就像林朝辞并未想到,千道流三人竟能将波塞西生擒。 不过,这也要多谢波塞西的配合。 林朝辞的判断无误。 只是,算漏了仁心。 波塞西做不到为一己之私,也是为自己的信仰,令海神岛上再无人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四章.海神岛覆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五章.雪帝大显神威 波塞西不敢反抗的。 因为她很清楚反抗的下场。 尤其是,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反抗。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也顾不得体内近乎亏空的魂力,赶到朱竹云身边后,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拉着朱竹云,赶到了海神七圣柱所处的战场,勒令双方停手后,将封禁魂力的手铐与脚镣套上,这才保住了海神七圣柱中,仅存四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五章.雪帝大显神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六章.一醉方休 人与人的悲观并不相通。 海神岛外,巨大的游轮上。 布置起了华贵的露天晚宴场地。 太阳伞被高高撑起。 即便是十二月初,在归于热带气候的海神岛附近,晚七点,太阳也才刚刚西沉,并未躲入海底。 金色的阳光,稍稍发红。 落在十五艘主舰上。 给所有人都穿上了一层金色的霞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六章.一醉方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七章.骑士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以林朝辞的身体素质,新陈代谢,即便是把酒当水喝,一天天的喝,也不会喝醉半分。 就像他也拿起过香烟一样。 对他的肺部,不会有影响。 不过,只要他愿意醉,那他自是可以醉的。 且,醉酒,也不过是人类给自己放纵之举找的借口,正如“酒后乱性”这四个字一样,任何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七章.骑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八章.归家 很多人信命,却不认命。 很多人认命,却不信命。 别看宁荣荣嘴上说的厉害,又是什么老娘还有两片大面包呢,实则,也不过是嘴强王者。 贪婪是人类的本性。 故此,人类从不喜欢分享自己独有的东西,甚至,哪怕是见到自己抛弃的东西被别人捡走,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具,也会无理取闹的索取,认为全天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八章.归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九章.比比东的决意 骠姚校尉奔袭万里。 也终究要饮马酒泉。 一张一弛,方为正道。 故此。 从天斗帝国西部的瀚海城出发,至星罗帝国的皇都星罗城,这一路上,车队慢悠悠的走着,一点都不着急。 于天斗城外,送别宁风致等人,目送宁风致、宁荣荣、尘心与其余七宝琉璃宗的弟子,踏上通往七宝琉璃宗的道路,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六十九章.比比东的决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章.密室斗罗 比比东终究屈服于成神的诱惑下。 命运似乎总是如此的恶趣味,一个人在年少时,越讨厌某种模样的人,长大后就越有可能变成这种模样的人。 比比东亦是如此。 她曾无数次讨厌千寻疾。 讨厌千寻疾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讨厌千寻疾掌管如此庞大的权势。 年少时的她,讨厌一切不自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七十章.密室斗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一章.击破比比东的心防 小楼一夜听春雨。 佳人眼角尚存泪。 一夜风雨后,林朝辞没让比比东主动。 扶起娇弱无力的比比东。 在比比东的白眼中,进了卫生间。 一番洗漱后。 比比东又变成了那个高贵的女王。 而非昨夜被征服的小娇妻。 “壮的像头牛!” 揉着后腰,多年未经风雨的比比东愤愤不平的控诉着,只是,话锋一转,却又准备翻脸不认人:“我会统筹武魂殿上下,加入你的麾下,接受你的一切命令,但像昨晚的事,只是个误会,还望你尊重我,也尊重娜娜和小雪!” 用公事遮掩私事。 本就是一种拒绝。 算是翻脸不认人。 林朝辞自是不能任由比比东胡闹的。 他能接受比比东,也能接受江楠楠,却并不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背叛自己,甚至还喜欢着某个男人,即便比比东此刻心头已无玉小刚的身影,那也不是她翻脸不认人的理由。 脸一沉,大步上前。 把比比东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认清事实。” 林朝辞按住比比东的肩膀,把自己的胸膛坦坦荡荡的露出来,任由比比东化作尖刺的利爪顶在他的胸膛上,然后,不断向前推进:“我林朝辞从来就不是不敢担负起责任的那种人,昨夜,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你比我更清楚,对此,我敢承认,那么,你敢承认吗?” “我……” 比比东一时语塞。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眼见林朝辞向前顶,任由自己的利爪刺破衬衫,明明只需要她一用力,让林朝辞见了血,就会让林朝辞害怕的停下来,却又生怕伤到林朝辞,更怕伤到林朝辞后,林朝辞还不停下来。 只能是步步而退。 比血肉更坚固锐利的利爪,却一次次在血肉面前,败下阵来,直至退无可退,才翻转到了内侧。 以内侧相对平整的一面。 如长刀宽厚的刀背一般。 两只利爪交叉,叠在一起,抵在了林朝辞的胸膛上。 “你还年轻,热血,冲动。” “这是年轻人都有的毛病。” “曾经的我,也与你一样。” “可是,我却已经不再年轻了,你有肆意妄为的本钱,而我却没有了,我要考虑的方面,是顾全大局,是维持稳定,既然我们都明知道这是错误,那就应该及时终止,不能一错再错,这才是我身为一个长辈应有的觉悟。” “所以……” 比比东微微一笑:“我理解你,可正因为理解你,才更要做出这个抉择,你在昨夜说过的一句话,我很赞同,你说,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那么,既然都是不绝对完美的,必定存在一份光与一份暗,我作为一名长辈,理应将更好的光给予娜娜与小雪,那份代表着过错的暗,将由我来背负,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合适的结果,难道不是吗?” “但这,只是弱者的借口!” 林朝辞看出了比比东的言不由衷。 也看出了比比东此刻的那种负罪感。 没推开拦在自己胸膛前的昆虫节肢。 强势对比比东没用。 甚至会触动当年的阴影。 适可而止的站在原地,黑眸坦坦荡荡的盯着比比东的紫眸,能从紫眸中看清自己的身影,也让比比东能从黑眸中,看清她自己的模样。 似乎是心和心在碰撞。 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似乎都很坚持自己的说法与想法。 “只有弱者,才会接受悲剧。” “若我足够强,就没有悲剧。” “选择的意思,是必须要舍弃掉一部分答案,然而,如果我足够强,不管这个答案是对是错,我都可以将它留下来,只因我乐意,且,我有能力承担后果!” “咱们不谈这个问题。” “咱们都明白实力的重要性。” “行,那就换个角度。” “你真的认为,一个只接受光明,甚至是只能接受光明的胡列娜,及,千仞雪,她们就真的会幸福吗?” “人,是群居生物。” “她们要学会包容,学会理解。” “君子,和而不同,求同存异。” “小人,同而不和,求全责备。” “事实既然存在,那么,我们就要去正视它,我承认你是好心,想把更好的一面留给晚辈,可是,避开事实不谈,本就是一个错误!” “正如你刚刚所言。” “任何错误,都不能一错再错。” “若我不愿意……” “你当个逃兵也就算了……” “既然我愿意,那你还怕什么?” 望着比比东眸子里的挣扎,林朝辞一语中的:“承认吧,比比东,你心动了,很多年前,你除了勇敢,什么都没有,然而,现在你除了勇敢,却什么都有,就像很多父母教导自己的儿女一样,他们说,你要懂事懂礼貌,却从没告诉自己的儿女,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舍弃脸皮,往往才能在一个环境下混的更好,而对于你我而言,我们本就是站在这个世界顶峰的人物,最不能失去的就是正视自己的勇气,东儿,答应我,正视自己的心,可以吗?” 比比东的瞳孔剧烈颤抖着。 似乎下一刻就要移开眼神。 心虚的不敢与林朝辞对视。 却又硬扛着这种本能。 像个赌气的小女孩一样。 说不要就是要,说要就是不要。 口是心非。 只是,望着林朝辞那双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颤抖,看不到虚情假意,看不到任何恐惧与厌恶的眸子,比比东还是久违的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呼吸的剧烈心跳,跳的让她整个人都血脉膨胀,感觉体内的鲜血都在随着心跳声流动。 红唇微张,气若幽兰。 哪怕没抹唇膏,也令人惊艳。 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力量,竟然是一把推开了林朝辞,甚至是反手把林朝辞推出了门外,即便林朝辞并未反抗…… “你让我好好想想!” “你先回去吧!” “不许传扬,让我一个人静静!” 背靠在房门上。 比比东坐在了地上。 屈起双膝,收回丑陋的武魂。 双手覆脸。 也不管门外的林朝辞能不能听见。 总之,是留下了三句话。 随后,就开始装起了鸵鸟。 “好吧。” “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我,就不在这里惹你心烦了。” “武魂殿方面,你也不用操心。” “我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臣服的一系列事务我来处理。” “对此,你尽可以放心。” 足足过了四五秒,门外,才传来了林朝辞的告辞声,脚步声渐渐远去,躲在屋内的比比东也好似失去了骨头,整个人的肩膀很明显的向下一塌,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的嘴角,稍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上扬。 改了,改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创立新的秩序、政权与世界 人界,是诸神眼中的棋盘。 神界规定,任何神祇不可干扰人界。 故此,还没等神界五大执法神对海神的审判结束,人界,确切说,是斗一宇宙的人界,就被林朝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兵拿下了。 星罗帝国的太子妃朱竹云,未经通报许可,便带兵踏入了这片代表着星罗帝国皇权的宫殿。 禁卫军拔刀相向。 只不过,并非对朱竹云等人。 而是对他们昔日的同伴挥刀而下。 一柄柄钢刀,刺破血肉,穿身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 不到十分钟,控制整个星罗帝国皇城的禁卫军就换了一茬人,指挥权顺利落入朱竹云掌中。 似曾相识一幕,也在同一时间,发生在星罗帝国各处的城市里,乃至发生在各处的军营里。 故此,无人阻拦朱竹云。 只有一具具尸体的倒地声。 声音沉闷,没有嘶吼。 似乎是在为朱竹云铺路。 即便这场迟来的宫变事发突然。 望着仅仅是魂斗罗的星罗皇帝,也是自己的姑父,朱竹云没跟其废话,把一份天道契约放在桌子上,旋即,就直言不讳的开诚布公道:“签吧!” “朱,竹,云。” 星罗皇帝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没理会身旁跪地不起的皇后。 眼中,即有欣慰,也有愤怒。 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保持着涵养,没跟朱竹云这个在他眼中不过是替戴维斯料理琐事的“后勤人员”废话,冷笑一声,看都没看被朱竹云扔在桌子上的那份文件,指名道姓: “他想篡位?” “可以!” “但是,让他自己来!” “若连对质都不敢,他还不配!” 朱竹云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深知这位愚蠢的姑父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意味深长的拍拍手,一名腰间挂着掩日剑的青年从身后的太子府属军中大步走出。 一开始,星罗皇帝还没明白。 不知道自己明明说了让戴维斯这个乱臣贼子来,朱竹云既没反驳,又为何要让这个陌生人出列。 直至他看见了这个青年腰间的那柄掩日剑,心头顿时一紧,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眼角轻轻抽动。 “这是维斯的……”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直至勃然大怒,痛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戴家给予你们朱家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你勾结那个狗屁的林朝辞,击杀自己的未婚夫,以为他是那什么神考者,就能洗刷你们朱家篡位的身份吗,当真是一群异想天开的乱臣贼子,史书会如实记载今天发生的一切,将你朱竹云,你,还有你们朱家牢牢钉在星罗帝国的耻辱柱上!” 星罗皇帝气的全身发抖。 手指,指着朱竹云。 说着说着,又指向皇后。 也就是他自己的妻子,朱竹云的姑姑。 紧接着,打击面又扩散到了整个朱家的头上,一脚踢开了悲鸣的妻子,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位命运悲惨的星罗皇后。 似乎是难消心头之恨。 浑身一震…… 再一震…… 再震…… 看向朱竹云的眼神,渐渐就变的不对劲起来了,阴沉着一张脸,如虎狼一般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依次扫过日常服侍自己的这些侍女,不得不强忍怒火,闷声道:“有本事下毒,没本事站出来承认?” 朱竹云很清楚自己这位姑父的性格。 自然也清楚自己这位姑父在想什么。 因双方视角上不同,在她眼中,戴维斯于七年前的雪夜身死,由现如今的掩日剑主一直代替,而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发动宫变,水到渠成的这件事,在她这位姑父的眼中,却是她联合林朝辞,许以林朝辞什么利益,妄图坐上这个皇位,为此,不惜杀害戴维斯,更是买通皇宫里的侍女,给他这名魂斗罗下毒,令他无法使用魂力,直至今日才暴露在他面前。 故此,朱竹云也没解释。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朱竹云目视自己的姑姑,见自己的姑姑与历代星罗皇后一样,已失去了自我,全心全意的以星罗皇帝为主,也就失去了拯救的心思。 挥挥手,沉声道:“一号,三号,五号与十七号出列,随我离开,你们的潜伏任务圆满结束,该荣归故里了。” 说罢,话锋一转:“给他们二人一个体面的死法,他们是星罗帝国最后一代的皇帝与皇后,理应体面的死去。” 四名少女依次出列。 无视掉昔日同伴哀求的眼神。 默不作声的一抹脸,恢复成了她们各自本来的样貌,对视一眼,在潜伏五年的生涯里,也有过联手,彼此点点头,算是站在阳光下打了个招呼,随后,跟在朱竹云身后向外走去。 朱竹云的声音远远飘来。 令罗网成员缓缓拔剑。 也令青年拔出了掩日剑。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咱们的人已经带走了。” “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青年点点头,剑光如虹:“关门。” 两名站在门口的罗网成员,顺势关上了皇宫的大门,也将这皇宫里的秘密,永远与这些死人葬在了一起。 而在天斗帝国中。 雪崩却很会做人。 “我自知能力不足,德行不够。” “盖因皇兄谋逆,父皇已薨,皇叔也于乱军中被流矢击中,不幸身陨,只有一位未成年的皇妹,难当大任,故此,不得已坐在这个位置上,滥竽充数。” “而今,有更称职的人出现。” “他曾一手挽天倾,在那次宫变中,拯救了摇摇欲坠的天斗帝国,也曾提出过天下大同的理想,在民间拥有很高的声望,更是天资横溢,为众望所归。” “近些日子,武魂殿更是愿意奉其天下大同之理想,为今后之信念,德才兼备,故此,请允许我禅让此位。” “列祖列宗在上。” “恕雪崩弃基业于不顾。” “若雪崩此举能令战火终止,即便是受万人唾骂,也算是为今日之天斗,明日之天下,做出最后的贡献了。” “雪崩乃今日之天斗人。” “更是明日之天下人。” “敢为天下先,是皇帝的责任。” “故此,恳请林朝辞接受禅让。” “带领天下万民,创天下大同。” 雪崩下达了一张半白不白的诏书。 诏书与圣旨不同。 诏书是发布全天下的公文。 圣旨,却只是私人的旨意。 不过,雪崩的劣迹斑斑,在天斗帝国也算是挺出名的,没啥文化,是老百姓都知道的缺点,故此,也就都没评价雪崩在这份诏书上显露出的浅薄文采,更多关注的,还是禅让这件事。 也给林朝辞,送上了最合适的借口! …… 这个年,过的并不太平。 小年前,星罗宫变。 大年,武魂殿发声。 正月里,雪崩禅让。 不过,却让天下百姓过的足够心安。 不再担心战火纷飞。 不再担心家破人亡。 也从边境的平民开始,将林朝辞的声望拔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乃至成为一种信仰!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海神唐三吞噬金龙王之力 三月初。 海神唐三终于安顿好了一切事务。 从神界偷偷溜到人界。 没有异象,没有音讯。 不被任何人所知的降临到了人界。 降临到了斗二宇宙的日月帝国里。 神界一天,人界一年,看似过了三个多月,实则,对海神唐三而言,也不过是过了六个多小时。 安顿好事务,再偷偷下界。 他真的没偷懒。 只是,时间流速注定如此。 也是他为何要下界的原因。 吞噬金龙王之力,保守估计,需要四年至七年的时间,若是在神界,哪怕不说吞噬中的动静会不会被其余四位神王察觉,就说时间,也相当于人界一千四百六十年至两千五百五十五年。 以林朝辞的天赋,早飞升了。 甚至还有时间破坏他的计划。 他已丢出了另一个自己,作为吸引火力的靶子,又有戴沐白夫妇,于神界替他吸引火力,躲在日月帝国的皇宫里,吸收金龙王之力,等被诸神察觉,等被林朝辞发现,自是大事已成了。 金龙王的力量,庞大且狂躁。 海神唐三美滋滋的想着。 却也由此,想到了小舞与唐舞桐,还有纷纷弃自己于不顾的宁荣荣、奥斯卡与马红俊,眸光微黯。 “你们终究会理解我的。” “终究会哭着喊着,回到我身边。” 海神唐三遥望天际,末了,收回自己的目光,瀚海乾坤罩启动,大摇大摆的从两名七级魂导师把守的日月皇宫大门前,走入其内。 只留下两句微不可查的轻叹。 随风而逝。 与林朝辞的思想,异曲同工。 “林朝辞啊林朝辞……” “你不死,我寝食难安呐……” 日月皇宫很大。 分前、中、后三个层次。 前层,为上朝开会所用的大殿。 中层,为各个机要部门处理政务的办公地点。 后层,则是日月皇帝的后宫了。 后宫部分,禁止开放,任何皇帝的控制欲都很惊人,即便是只公的苍蝇,没有皇帝的旨意,也不能放进去,只不过,前层与中层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上朝并非每日都上。 故此,前层启用的比较少。 中层倒是经常有人在,太子徐天然的办公地点就在此处,这是他辛辛苦苦才争取到的资格,也是他费尽心思,才攫取到的中央控制权,故此,若非大事,他是不会随意离开的。 晚上,自是回到太子府休息。 只是在白天,坐在这里处理政务。 日月皇帝的魂力等级不高,日月帝国这边的修炼环境,也不太注重对魂师本体实力的培养,故此,当今日月皇帝还不是封号斗罗,做不到延年益寿,现如今,更是垂垂老矣,开始放权。 一位垂垂老矣的皇帝开始放权。 放权的对象还只有一人。 这本身便是一种态度! 故此,在这半年里,大量中立派系的文臣武将与勋贵势力,包括却不限于一部分皇帝派系的孤臣,在这位日月老皇帝的暗示之下,都转变了对徐天然的态度,从各方面开始接触徐天然。 其余几名皇子皇女。 不管是为了保全身家性命,被迫放弃争权夺利的念头,还是天性就只想做个闲散亲王,逍遥快活,都默契的向徐天然这位太子表示出了臣服。 且,徐天然的手腕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坐上那个位置,只能说众望所归。 就连日月老皇帝,都对他这个大儿子放心,认为把日月帝国交给这个大儿子是个明智的选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见徐天然的能力有多强。 只是…… 没人能想到,徐天然竟背叛了自己! 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帝宝座! 转身投入林朝辞的麾下! 这是一个很多人不能理解的行为,却也是一个智者做出的正确抉择,正如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徐天然用自己的智慧,给林朝辞留下了一个好印象,给整个日月帝国与自己留下了一条好退路,又如何不算是正确的呢? 尽管,这确实违背祖训就是了…… 因徐天然和林朝辞达成一致意见,橘子的手脚也就更能放开了,往日月帝国的各个机要部门,安插了不少先遣军的成员,或是先遣军于斗二世界发展出的下线,这些人披着“太子党”的皮,肆意窃取情报,却无人起疑。 日月帝国的情报部门,更是被先遣军渗透成了筛子,一名部长、两名副部长、十名科长与十三名副部长全是先遣军的人,只有七名副部长,坚守岗位,却也向徐天然这位太子表示了臣服的意向。 令这种情报部门,彻查情报泄露的相关事务,与让一只老鼠看守粮仓的大门——监守自盗,又有什么区别? 若有任何一条情报,不能泄露,那才是他们这个情报部门的耻辱,才是这条战线上所有情报工作者的耻辱! 各个城市的城防力量,也已渗透的七七八八,就连日月帝国的皇都,也尽皆被太子党的成员,掌握了城防。 也就幸亏日月帝国上上下下的文武大臣还不知道。 不然,定会涕泪横流的谏言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啊! 而在海神唐三进入日月皇宫之时。 徐天然,也刚好处于御书房内。 喝着茶,看着手中的文件。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猛然抬头,顿时看见了披散着长发的海神唐三从空气中走出,身后荡开好似波纹般的水面,惊悚而诡异。 “见过海神大人。” 徐天然在一刹那,想了很多很多。 只不过,仪态却是无可挑剔。 没敢做什么小动作,生怕面前的这位海神唐三察觉,甚至,为防面前的这位海神唐三起疑,把念头恒定在了“恢复身体”的执念上。 不怕有所图谋。 就怕没有图谋。 纵观史书可见,海神唐三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这般小人必定多疑,能让这般小人相信的只有利益,适当表现出自己的所图所求,反倒有利于博取信任。 徐天然赌对了。 海神唐三看了一眼徐天然。 顿时就从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徐天然眼中看见了那丝渴望恢复身体功能的神色,没绕弯子,一挥手,徐天然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热,知觉归来。 “给我找一间密室。” “其余的,不要问。” “当我不存在就好。” 海神唐三像个大爷一样。 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徐天然吩咐着。 徐天然“诚惶诚恐”的点点头。 一个九十度鞠躬后,颤声道:“海神大人请随我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一人会知晓!”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徐天然留下的后手 海神唐三对徐天然很放心。 对徐天然的态度放心。 对徐天然的身份放心。 也对徐天然的命放心。 他给予徐天然的圣光,确实有恢复身体的功效,可是,圣光还有一个作用,便是让掌握着徐天然的命。 他知道徐天然是个聪明人。 他能想到的,徐天然也能想到。 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给人当狗,又有什么不好呢? 不自由,宁愿死? 那就去死好了! 这世上,不管少了谁,明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没人不怕死,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徐天然这个聪明人背叛自己! 若徐天然是个莽夫…… 一时冲动,倒真有可能血溅三尺。 然而,身份越高,骨头也就越软。 因为他们不再是光脚的人了,他们穿上了新鞋,害怕那些光脚的人,就像曾经穿着鞋的人害怕光着脚的他们一样。 没理会徐天然这条狗。 即便这是事关全局的操作。 海神唐三跟在徐天然身后,走到了一间密室里,连个眼神都欠奉,随口就打发走了徐天然,关上了密室的大门。 也令徐天然下定了决心。 回到御书房。 徐天然找了找文件堆。 从里面抽出一本橘子写的文件。 眯着眼睛,稍加思索。 随后,掏出自己的太子印章。 在这份文件的背面,扣上一个红戳。 旋即,提笔,留墨。 文件上,顿时多了“不予通过”这四个大字,只是,却又突然调转了笔尖,轻轻挤压毛笔的尾部,好似在烦心时的乱涂乱画一般,随意画着什么。 却不留痕迹。 “424。” “7436。” “8264。” “726。” “54264。” “546。” “74。” “983。” “48264。” “4664。” 日月帝国,太子府中。 橘子拿着这份被驳回的文件。 稍加思索,打开了紫光灯。 一行行错开的数字,在紫光灯的照射下一览无余,兢兢业业的隐形墨水也终究失去了作用,将自己最真诚的一面,摆在了橘子眼前。 “海神唐三……” “降临日月皇宫……” 将破译出的文字与白纸毁掉。 橘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忌惮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高高的墙壁与房檐,落在远处的日月皇宫里。 “与天斗,其乐无穷也!” 橘子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锋芒一闪而逝。 重新戴上了这副眼镜。 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模样。 从兜里摸出一个耳机盒,打开,取出灰色的虚空终端,戴上,海神唐三打死自己都想不到,他的屁股都没坐热,消息就已插上了翅膀,飞到了林朝辞手里。 “有点意思。” “只不过,不用管他。” “让徐天然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行动即可,抽取灵魂的装置,还有抽取细胞培育新身体的装置,罗网都给他准备好了,只是培育新身体的时间过长,十个月,才能得到一具刚出生的婴儿身躯,让他找个机会,把细胞留下。” “另外,安排徐天真出城。” “我会回到斗二宇宙坐镇。” “告诉他,不用害怕。” “把海神唐三的名头彻底搞臭。” “我要师出有名。” “挟击杀海神唐三之势。” “光明正大的收服日月帝国。” 林朝辞用意念打着字。 说时迟,那时快,从徐天然打回橘子的文件,至橘子破译出情报,再至橘子发给林朝辞,请示林朝辞,并得到林朝辞的确切回复,加起来也不过两个小时。 海神唐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甚至连可被利用的价值都被安排了。 “拼发育,他在劣势方。” “发育时间越久,我的优势越大。” 过完了这个年,三月初,已年满十四周岁的林朝辞若有所思的一握拳,五十三级的魂力于体内涌动,较同等级的魂王,魂力质量强上十倍不止。 “又要走了?” 经历过灵肉相合的小舞,一看林朝辞的动作就知道林朝辞在想什么,想了想,也没想到自己所在的斗一宇宙里,有什么值得林朝辞重视的对手,只好把怀疑目标放在了斗二宇宙里,如此猜测道。 “没错。” “海神唐三搞事。” “我必须去一趟,执掌大局。” “竹清一人控不住局面。” “银龙王会出山,把事情闹大。” 林朝辞的语气依旧轻松。 好像不是在说什么改天换地的大事,而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神态更是淡定自若,甚至还有闲心的挥挥手,示意小舞先坐下吃饭:“来来来,继续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是我早知道唐三会在今天下界,这顿饭也不至于吃的如此寒酸,定要四荤四素满上,一饭一汤,凑个十全十美。” 小舞嗔怪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深知自己帮不上忙。 只能该吃吃,该喝喝:“行吧,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是我多心了,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你就一直是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变化都在伱的预料中,我的担忧着实是自不量力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 “避风港的作用毋庸置疑。” “你给我了家的感觉。” “怎么能说是自不量力呢?” 林朝辞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又给小舞倒了小半杯,举起晶莹剔透,好似艺术品的高脚杯,与小舞举起的高脚杯,在空中轻轻一碰:“我的成功,离不开你的帮助,若无你的出现,也许,此刻的我,就不会是这个包容的我,而是局限于种族狭义间的一个极度自我主义者,虽说,现在的我其实也挺自我的……” “你可不是个过度谦虚的人呐!” 小舞笑着摇摇头。 没承认,也没否认。 抿下一口葡萄酒。 任由丝丝甜意在心中挥发。 嘴角止不住的微微扬起。 由衷道:“遇到你,才是我的幸运,更是魂兽一族的幸运,若像你刚刚所言,你会变成一个局限于种族狭义间的人,那么,站在你对立面的一切,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这里面包括了我,也包括了所有魂兽,乃至所有宇宙的魂兽。” 林朝辞没承认,也没否认。 优雅的品尝着杯中的葡萄酒。 丝丝柔意透过唇齿之间。 落到了小舞耳中:“我从东儿那里取到了你母亲阿柔的残魂,也从东儿手里取到了你母亲的十万年魂骨,由于此刻的她没有血肉,没有细胞,故此,给她创造一具新身体怕是很难了,我也跟她谈过了,她想再等一等,等我更强一点,给她创造出一具适合她的身躯,她现在的灵魂并不完整,刚好也需要修养,详情你们俩以后再聊吧,大概结果就是这样。” 说着,林朝辞取出一枚菱形宝玉。 半个拳头大小,内有身影徘徊。 轻轻一点,便隔空向小舞飞去。 精准无误的停在小舞面前。 令小舞激动的浑身颤抖。 也令宝玉内,阿柔的灵魂,止不住情感的飞出,张开手臂,想要抱住小舞,却抱了个空。 “谢谢……” 小舞的语气里满是哭腔。 让林朝辞哭笑不得,百口莫辩。 只好指了指桌子上的美食。 提醒道:“知道你这是喜悦的泪水,可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话说,你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一旁。 吞日等七只小狗呜咽着附和。 惹的小舞破涕为笑。 也令阿柔欣慰一笑。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银龙王出山 斗二宇宙。 星斗大森林核心区。 生命之湖的湖底。 体型庞大的银龙睁开了紫色的眸子。 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眸子,目光似乎穿过了时间与空间,落到了万万里之外的日月帝国中。 “狼心狗肺的东西!” “若非早已得知……” “且,亲眼所见……” 银龙王古月娜长长叹了口气,没说出后半句话,只是,心头的恨意,却是又上了一个档次。 林朝辞告诉她时,她还不信。 倒也不能说一点不信。 只是,确实是没想到,唐三竟会如此丧心病狂,半信半疑,才是她在一开始听到林朝辞如此预测的心态。 然而。 事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唐三枉顾魂兽一族对他的恩情,也就算了,对三眼金猊下手,才是忘恩负义,如今更是想吞噬金龙王之力,不是,人类的下限这么容易突破的吗? 你的底线呢? 吃饱了饭就开始骂娘是吧? 有本事别端着我们的碗啊? 她不认为林朝辞绝对正确。 就像她自己一样。 她也不是绝对正确的。 任何人都会犯错。 可林朝辞却一次次都预判对了。 “那么,就让我再赌一次吧!” 生命之湖的湖水横空拍岸三尺有余。 初代冰龙王与火龙王仰天长啸。 帝天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二代黑龙王。 俗称——金眼黑龙王。 与龙神间没有直系血缘关系。 故此,察觉不到异常。 伏跪在地,恭候银龙王的旨意。 银发、紫眸,身穿龙鳞内甲,钟灵地秀的少女,从生命之湖的湖水中踏浪而出,不染一尘的小脚丫踩在岸边的土地上,神态却是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与她年轻漂亮的容貌极其违和。 眸光闪烁。 于心底念出了后半句话:“拿命赌!” “主上。”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银龙王古月娜开口,只见银龙王古月娜站在岸边,望着天空发呆,帝天也不自觉的有些不安,走了走脑子,小声提醒道。 古月娜明白帝天的担忧。 她不常出来。 但凡露面,必有大事发生。 上一次,是复活冰龙王与火龙王。 上上次,是迎接毁灭与生命两人。 每一次的任务,都是超越帝天自身能力极限范围的,是帝天无法完成的,故此,眼见她出来后却站在原地发呆,警惕心自然是被瞬间拉满了。 有拳拳之心是好的。 只是…… “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麻烦。” 伸出纤纤玉指,划开空间。 取出林朝辞送给她的定制衣柜。 从中取出一件宽大的风衣。 再蹬上一双白色的小皮靴。 这才淡定的理了理衣领:“海神唐三狗急跳墙了,想吞噬神界镇压在禁地中的金龙王之力,林朝辞他猜对了,故此,即便我很想收复金龙王之力,借毁灭与生命的关系审判唐三,合情合理的取回金龙王之力,却还是要信守当初的承诺,坚决执行林朝辞的计划!” 帝天大惊失色,欲言又止。 古月娜一眼就看穿了帝天的心思。 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骄傲:“作为兽族中的王族,也是最高贵的龙族,我们理应拥有与身份地位般配的原则,非食不杀,攻以威服以德,我们可以好色,可以贪婪,可以喜欢并占有很多东西,可是,从我们嘴里说出的话,那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别人可以不认,但我们却不能不承认,这是身为一只巨龙的骄傲!” “臣明白。” 帝天点点头,面露敬佩。 话锋一转,叹道:“只是,臣觉的有点可惜而已,这是咱们魂兽一族崛起的最好时机,若主上您能借此机会,将金龙王之力纳于掌中,纵是那些高居神界的诸神,也不敢再像往日那般打压咱们兽族了。” 古月娜却不认同帝天的看法。 以她的速度,抵达日月帝国很快。 故此,也不着急。 撕开一颗棒棒糖的包装袋。 将其含在了口中。 含糊不清的笑道: “小了,小了……” “你个格局还是太小了……” “金龙王之力不是无敌的,即便获得金龙王之力,即便我能成为龙神,最终的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 “无非是一场伤筋动骨的大战。” “人类不可能任由魂兽发展。” “魂兽也想夺回原本的权利。” “对你而言,确实能抗住人类那边的九级魂导炮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人类那边不要命的往星斗大森林倾泻九级魂导炮弹,在诸神偏袒人类的背景下,我必定被五大神王拖住,不太可能支援你们,且,九大龙王不在,神界的那些一级神、二级神、三级神,数量也不少,就算不计其数,就靠着你、碧姬、熊君以及星斗大森林里的这些凶兽,能拦住那些九级魂导炮弹、九级魂导师与人类那边的封号斗罗吗?” “必定有拦不住的。” “那么,低龄魂兽怎么办?” “在九级魂导炮弹面前,低于五万年的魂兽皆为低龄,你有匡扶兽族之心,却无改天换地之能,若兽族的未来需要无数魂兽的鲜血才能迎来,我不会怜悯,可是,若连兽族本身都被打光了,兽族的未来又由谁来组成呢?” 帝天浑身一震。 双膝跪地的碧姬、熊君、万妖王、赤王与紫姬等众多凶兽,闻言皆心头一热,哽咽道:“我等不畏死!” “无论谁死,终归是不好的。” “既然有更好的方法。” “何必两面三刀,吃力不讨好呢?” 古月娜摇摇头。 粉嫩的小舌头舔着棒棒糖。 摸了摸帝天的脑袋。 话锋一转,沉声道:“若我回不来,这星斗大森林之主的位置,就交给三眼金猊那孩子,尊林朝辞为兽族共主,全心全意的侍奉林朝辞,都听明白了没?” “是……” 帝天声音哽咽。 心头是一万个不情愿。 却也深知这是主上的命令。 没反抗。 违抗本心,做最后的孤臣。 碧姬与一众凶兽也纷纷附和道。 就连年幼的冰火龙王也是叫了两声。 它们俩的身躯是重塑的,灵魂还是第一代冰龙王与火龙王的灵魂,只是,若按年限计算,这俩龙的年限还不到三千年,尽管借着星斗大森林的资源,两个多月,走完了两千多年的路,可是,声带依然还没达到口吐人言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古月娜轻轻摸着帝天的脑袋。 像极了林朝辞日常摸遣星的狗头。 紫眸里,满是平静。 不像是赴一场生死之约。 更像是去见一位老朋友。 撕裂空间,踏入其中。 转瞬间,便已消失在这片广袤的星斗大森林里,转瞬间,便已抵达了日月帝国的皇城之外。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海神唐三恶名扬天下 乌云骤起,日隐月现。 古月娜的身影于城门卫兵的视线中一闪而逝,好似鬼魅一般,天象在此刻也发生了变化,城门卫兵很难猜不到发生了什么,连忙敲响了城门之上的铜钟,警示城内有未知身份的强者来袭。 只是。 钟声再快,也比古月娜的速度慢。 还未等钟声扩散到城内。 古月娜已瞬移到了日月皇城之上。 踩在空气上,如神临凡。 放眼一扫,数名从各个方向飞起来的九级魂导师与数十名八级魂导师,掌中的魂导器纷纷脱离控制,一片血色闪过,眨眼间便通通爆体而亡。 血雾荡开。 令城内众人惊慌失措。 九级魂导师,比肩封号斗罗。 八级魂导师,则比肩魂斗罗。 若在军队里,这些八级魂导师起步便是师长或师参谋长,九级魂导师起步便是军长或军参谋长,皆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何曾像今朝这般,一个眼神下去,好像蚂蚁一样一批一批的死? 封号斗罗都没这能耐! 超级斗罗也没这能耐! 莫非……是极限斗罗? 日月皇城里,不少有见识的平民面色惨白,深知像古月娜这种大人物动手,灭掉半个皇城都是轻而易举的,故此,连家当都来不及收拾,背起父母,或抱起孩子,拉着妻儿老小一家人,就往城外跑。 什么钱不钱的? 什么房子不房子的? 这些东西,本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只要他们还在,他们就有能力创造出同样价值的东西! 存人失地,人地两得! 存地失人,人地两空! 日月帝国这边,显眼也被古月娜这抬眸一眼镇住了,足足过去了两三分钟,才有人敢冒头。 白发、白须、白袍,容貌并不年轻的老人从日月皇宫中缓步走出,踏空而行,见面先施礼。 随后,才敢抬眸。 隔空审视这位容貌绝色的少女。 “在下孔德明。” “为日月皇室大供奉。” “身具皇族血脉,可一言而决。” “不知我日月帝国何人何事,得罪了阁下,竟令阁下如此震怒,灭杀我日月帝国六位九级魂导师与二十三位八级魂导师,可否直言告知?” 孔德明声音清朗。 远远传来,稳住了躁动的民心。 只是,古月娜接下来的回答,却令刚刚平静的民心再度焦躁了起来,甚至还犹有过之。 也令孔德明一时失声,再言不能。 “看在你是他姥爷的份上。” “本王就给你个理由。” “海神唐三夺取我魂兽一族的金龙王之力,擅自下界,违反神界诸神不可干涉人界之规定,意图吞噬我魂兽一族的金龙王之力更进一步。” “我为银龙王——古月娜。” “我此行,为的就是让海神唐三交出金龙王之力。” “日月帝国太子徐天然,身负海神唐三所下的禁制,不过,却不愿意成为海神唐三手中的傀儡,冒生命危险,向毁灭、生命与修罗三神位神考者林朝辞求救,林朝辞与本王有旧,此时,他身在别处,一时间无法抵达事发现场,且,因金龙王之力与本王本就是一体的,也算是本王与魂兽一族的家务事了,故此,将此事交由本王处理。” “本王于此第二次重申。” “这是魂兽一族的家务事。” “若谁再敢插手……” 古月娜薄唇微启,森森杀意,刹那间席卷天地,令天上飘的丝丝细雨都化作了条形的冰雹:“休怪本王杀无赦!” 孔德明眉头紧锁。 正欲开口,却见徐天然不知何时,从太子府中走出,小腹处鲜血淋漓,隐约可见脏器跳动。 手指一柄长剑。 步履蹒跚,背负单人飞行魂导器。 摇摇欲坠的飞上天空。 皇宫内,乍起金光,一柄海神三叉戟横空飞出,只冲摇摇欲坠的徐天然,却还未等孔德明出手,就见古月娜挥出一道银色的光幕,缠住了这道金光。 徐天然望了一眼古月娜。 为自己的选择暗自庆幸。 没向古月娜打招呼,他的身体不支持他打这个招呼,且,眼下的局势,也不支持他说些什么寒暄的废话。 俯视目所能及的日月百姓。 无论是魂师,还是勋贵…… 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 深吸一口气。 淡金色的血液从小腹处涌出。 那股神圣之意,只要是个魂圣,就都能感觉出来,魂斗罗与封号斗罗对此的感悟更深,也更为徐天然的坦白而愤怒。 “我是……日月帝国现任……” “现任太子……徐天然!” “海神唐三……咳咳……” “谋夺我日月帝国皇权,于一年前,在我身体里,植下这种控制手段,控制我的生命……咳咳……” “可是,他错算了一点!” “我很惜命,没错,可我更是日月帝国的太子,我不可能为了保命,眼睁睁看着我的日月帝国,我们的日月帝国,成为他手中的玩具!” “十月份,我前往史莱克学院。” “试图从中,找到挣脱束缚的机缘。” “我见到了林朝辞。” “也在此,把战胜海神唐三的希望,交给了他,希望他能代替我,战胜海神唐三这个小人!” “日月帝国的人民呐!” “咳咳……咳咳……” “日月帝国,是我们的先祖,用刀枪与热血,开辟出的乐土,我们的性命与我们的自由共同镌刻在我们的骄傲之上,没有人可以骑在我们的头上,操纵我们的人生,将我们变成玩具,变成傀儡!” 徐天然高举长剑。 气喘如牛,面如金纸。 即便剑锋抖的不像样。 却令孔德明泪流满面。 也令无数日月帝国的魂师与平民攥紧了拳头。 “我徐天然……” “做到了我应该做的一切……” “也许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太子……” “终究,没能为你们遮风挡雨……” “可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 “把真相,交到了你们的手里……” 海神三叉戟撕破了银幕。 古月娜嘴角染血,娇躯一震。 海神三叉戟也于瞬息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贯穿了徐天然的身体,击碎了徐天然背后的魂导器,带着徐天然的尸体,砸到了城墙上,就钉在了城门的正上方,也点燃了无数日月魂师与平民的怒火。 顿时,就有数名魂圣出手。 妄图将徐天然的尸体放下。 却被海神三叉戟上的神光,震的血肉横飞,顷刻间,便于这日月皇城内,再填数道亡魂。 即便如此。 却仍有不少日月帝国的死忠魂师,不要命的往上冲,一腔热血未冷,做不到目视他们一向敬重爱戴的太子殿下,尸体竟被如此侮辱。 “然儿!” 孔德明撕心裂肺的叫道。 银月神光罩开动。 却三次未能撼动海神三叉戟。 差距大的令人绝望。 “别喊了。” “他本就抱着死意来的。” “他有他作为太子的骄傲。” “保护好他的妹妹。” “实在不行,去史莱克学院。” “这是他给林朝辞发的消息中,提到的最后一句话,也算是最后一个要求,你自己看着办。” 古月娜抹去嘴角的鲜血。 暗伤旧疾复现,状态相当差。 不过,还是如此提醒了一句孔德明。 也惊醒了泪流满面的孔德明。 “是,是,没错……” “还有真儿,她不能再有事了……” “海神唐三无容人之量……” “此事过后,必将斩草除根……” “走,必须走,必须马上走……” 孔德明神经病般的念叨着。 好似一阵风,向明玉宗的驻地飞去。 此外,不少有识之士也纷纷跑路。 日月皇家学院更是组团跑路。 由镜红尘这个院长带队。 数名九级魂导师维持队伍。 生怕跑的完了,被海神唐三杀人灭口。 毕竟,这位银龙王的劣势肉眼可见,与海神唐三交手一回合,便朱唇染血,胜利肯定是不用想的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看这位银龙王能拖多久,给他们争取多少的逃跑时间。 想必,这也是太子徐天然的意思。 保留一切有生力量。 给他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不知有多少“大聪明”都想到了这些隐没于事实之下的用意,对徐天然这位太子的好感顿时爆棚,恐怕就连徐天然自己都想不到,他这一死,把自己在民间的声望彻底刷爆了。 一个美丽的误会。 不是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奄奄一息的银龙王古月娜 “银龙王……” 金光从日月皇宫中拔地而起。 海神三叉戟还镇在城门上方。 海神唐三被迫露面。 脸色漆黑,咬牙切齿:“身为一只魂兽竟敢颠倒黑白,你以为,操空了徐天然这位太子,抹黑我,就能令全天下的人类相信你这只魂兽的鬼话吗?” 说着,话锋一转。 有些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他能赢。 可他也要保全名声。 若只是杀死了银龙王,却让银龙王达成了毁掉他名声的目的,天下之人,将莫不敌视他,将再难翻盘。 故此,没给古月娜辩解的机会。 修罗神装具现。 缺少了修罗神剑的修罗神装,发挥不出全部威力,不过,银龙王古月娜在万万年前的神界大战中,也受伤颇重,只能说是半斤对八两,谁都不好过。 海神三叉戟并未被唐三召回。 他要镇着徐天然的尸身。 杀鸡给猴看,警示天下。 且,如此做法虽说残酷,却也是个把徐天然打为“人类叛徒”的好方法,他终究是出身于人族的神祇,天下人在面对他与银龙王各执一词时,显然,更会相信他这个同类口中的话: “你刚刚所言,更是荒谬。” “我乃不死不灭的天上神。” “你们这群人间的蝼蚁,又有何事物值得本神夺取?” “权力?” “金钱?” “美人?” “仔细想想便是不知所谓!” “本神长生不死,本就是天下人渴望的优点,至于下界而行,先不说你一个魂兽怎么能知道神界规矩,心口胡言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刚刚也说了,神界规则是不允许神祇插手人界之事,没说神祇不可以下界旅游!” “我之上任修罗神与海神,在卸任之后便是去往了其他小位面,浪迹天涯,还有很多神祇,也是一样。” “你说的话自相矛盾。” “什么金龙王之力,更是无稽之谈。” “连你这只银龙王都打不过本神。” “本神有必要觊觎金龙王之力吗?” 血色的神力匹练,如海浪滔天。 寒气四溢,杀气逼人。 处于海神唐三与银龙王古月娜战场方圆五公里的人类,不管魂力等级高低,甚至不管是不是人类,即便是一只猫,一条狗,一只蚂蚁,也皆被唐三的修罗领域剥夺走了所有血气,榨成一具皮包骨的枯骨,并随风而散,化作一蓬蓬灰白的骨灰。 古月娜也没任由唐三放屁。 啊,不对,是信口雌黄。 紫眸一亮,暗伤被压下。 抬起手臂,白嫩的手掌一握。 附近,目所能及的一切,全都发生了变化——由青砖构成的地面,化作一块块不规则的巨石,腾空而起;木质的房屋,枯木生春,凝聚出了数百根长宽各达十米以上的粗壮木刺,以各个房屋为核心点,好似仙人球上的刺一样,四面开花;由砖瓦与水泥构成的房屋,化作粉末,将裹藏于内的粗壮钢筋层层露出,如水银一般聚合到一起,化作十余只约有二十米宽,长达七十余米的金属巨龙。 右抬起另一只小手。 取日月皇都外五十公里处湖中淡水。 奔袭百里,聚雷于顶。 化作一只威武的雷水蛟龙。 从上之下,贯向唐三。 “唐三,我了解你。” “了解你的性格,了解你这个人。” “你能说出这种话,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虽说这是天下人都有的毛病,没人不为自己考虑,可你与其他人不同,你是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与结果主义者。” “你认为结果大于一切。” “篡改历史,颠倒黑白。” “将正义说成邪恶。” “将邪恶的自己标榜成正义。” “其实,从当年为何只有史莱克七怪成神一事上,就能看出,你宁愿把仙草赏赐给自己的徒弟吉祥,也不愿意把仙草送给凤凰之神马红俊的妻子,也就是你的表妹——白沉香,最终导致凤凰之神马红俊与白沉香天人永隔。” “此外,从你老师,以及曾经给过你种种恩惠之人的下场上,也能看出,神界的规矩我很清楚,一级神飞升时,携带亲属的数量有明确规定,可是,神界里也有大批神侍与神卫,在你的权利范围内,给你的老师玉小刚安排一个职位,不成问题,给你的表妹白沉香安排一个职位,更是不成问题。” “别说什么规矩。” “你的存在,本就是破坏了规矩。” “法理不外乎人情。” “你不过是认为玉小刚对你没用了,认为自己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才舍弃掉了玉小刚!” “还说什么种族论。” “说,我这只魂兽胡言乱语。” “最不干净的人就是你自己!” “你以为你娶的妻子种族是什么!” “占着我们魂兽一族的便宜!” “还妄想掌管我们魂兽一族!” “金龙王之力与我的银龙王之力本就是同根同源,合在一起便是龙神之力,在神界刚刚开辟之初,龙神就是整个神界里实力最强的存在,他的死亡,也是由当年的五大神王联手,方才将其分割成两半,就这,还是他放弃了抵抗,不愿意滥杀无辜,更不愿意继续破坏神界。” “你如何不觊觎金龙王之力?” 银色的鲜血里,隐约有金丝浮动。 古月娜连退十三步。 右臂齐肘而断。 恍若玉石般的骨头,遍布裂痕。 俏脸苍白,用左手捂着胸膛。 如哮喘一样,往外咳着血。 唐三像发了疯一样的进攻。 目的,就是想让她闭上嘴。 但是,古月娜宁可不要这条命,放弃压制那些暗伤,也要把话说完整,把唐三的名声踩到泥泞里! 为此,她甚至用上了魂力扩音! 确保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她的话! “啊啊啊啊啊!!!” 唐三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声。 赤着双眼,向古月娜扑了上去。 腹部,一个拳印清晰可见,那是古月娜失去右臂时,用左手给唐三留下的一个终生难忘的印象。 就像今天发生的一切一样。 是唐三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也是史书上会浓重落墨的。 …… 无人知晓这场战斗结果究竟如何。 只见到了被彻底毁灭的日月皇城。 一片废墟,满目疮痍。 而在日月帝国外。 在日月大陆与斗罗大陆的板块间。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刚刚确认银龙王古月娜坐标的林朝辞跳下小船,从海底的漩涡中,捞出了奄奄一息的古月娜。 推开古月娜的眼皮。 望着已扩散近五分之一的瞳孔。 微微抿唇。 鼻间呼出一道热气。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言不发的打开了牌盒。 抽出两张治疗卡,开始救治古月娜。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庇护徐天真 在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正义如此。 尊严如此。 立场亦是如此。 在日月帝国里,存在着愿意为这个帝国与家乡献上生命的魂师,也存在着毫无底线只想活着的魂师。 就像汉奸与卖国贼一样。 在海神唐三击溃银龙王古月娜后,这些毫无底线只想活着的魂师,给自己穿上了一层名为“保护了日月帝国百姓”的外套,遵循海神唐三的命令,对得知今日之事的所有人,展开了清剿。 不限于魂师。 甚至不限于平民。 当真是可悲又可叹。 这些不敢正视事实的魂师,用“忍辱负重”的借口糊弄他们自己,却又毫不留情的将手中屠刀,对准了他们在口号中所喊的对象——日月帝国的百姓。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人是鬼了。 他们只想活着。 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骨…… 哪怕化作别人手中的傀儡…… 而在这些人中。 更有部分魂师是圣灵教的邪魂师。 最有代表性的,便是教主钟离乌。 他用残酷的手段与暂时的忠心,得到了海神唐三的赞许,更是借此机会,大肆清洗日月皇城周边的有生力量,用血祭将自身魂力等级提升到了九十八级,差一步即可成为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 为此,有近万人失去了生命。 其中不乏数位九级魂导师。 即便日月帝国重视魂导器,寻常九级魂导师虽是封号斗罗,却也只是掺有大量水分的封号斗罗,不堪一击,可是,若走量不走质,以钟离乌与圣灵教的实力,收集大量血食倒也不难。 凤菱早就走了。 跟着叶夕水与龙逍遥。 早已脱离此刻的圣灵教。 没享受到此番血食,却也换得了几分心安,不难料见,凤菱一派的邪魂师都会在林朝辞一统天下的过程中,被林朝辞派出的正规军“剿灭”,只是,与此刻圣灵教在林朝辞制定计划中的结局相比,虽是剿灭,意义却不大相同。 海神唐三是个不会打仗的。 他擅长的战术,只有横推。 也就是俗称的“顺风”仗。 手头可用的力量捉襟见肘,也就只好下令,派出一众散兵游勇,拖住日月皇家学院的脚步,毕竟,在撤离时,日月皇家学院里的不少讲师都跟着撤离了,这些讲师,没有一个低于七级魂导师,更是有数名九级魂导师坐镇其中,即便派圣灵教上去,结果也是不太好说的。 却令钟离乌一行人,去追杀孔德明。 执意要将徐天真弄死在日月大陆上。 完全是舍本逐末的打法。 钟离乌也是聪明人呐! 一看,追杀孔德明,这位刚刚死掉了孙子,日月帝国皇室大供奉,战力无限接近于极限斗罗的九级魂导师,即便没交手,已是先怂了三分! 得益于叶夕水给钟离乌的坏印象,钟离乌很清楚极限斗罗与超级斗罗的差距,也正因如此,他才带领圣灵教一行人,没跟孔德明玩硬碰硬的那套,主要杀伤目标为,被徐天然所感动、眼见徐天真与孔德明被圣灵教一行人围攻、从四面八方支援过来的八级与九级魂导师! 出工不出力。 偏偏还让唐三挑不出毛病。 那么多九级魂导师挡着路…… 他们又不是什么极限斗罗…… 能杀了孔德明,才不正常,好吧? 钟离乌并未把“武魂殿余孽”这五个字挂在嘴边,他认为,做人,更要懂的灵活变通,谁给吃的就跟谁走,做狗嘛,主要的就是找对主人。 然而,他却忘了。 不忠诚的狗,还是狗吗? 主人用着,还能放心吗? 最终等待他的,不是林朝辞计划中的清剿,而是海神唐三翻脸不认人,将事实渲染成了圣灵教召唤域外邪神降临,与魂兽一族勾搭,欲血洗日月皇城,却被他这位海神突然察觉到,大战一场,将被邪神附体者徐天然镇杀于于城门之上,重创银龙王,并将于日月皇城周边肆虐的邪魂师,彻底扫净,还天下以太平。 太对味儿了! 林朝辞驾舟而行。 一叶扁舟,跨海至岸。 望着看似穷追不舍,实则,巴不得孔德明与徐天真赶紧滚蛋的圣灵教一行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唐三所想,已被他所知。 正好。 也不必脏了他的手了。 “孔老,天真,上船吧。” 林朝辞就站在小船的甲板上,也不见有何动作,手中更是无桨无杆,船下的水流却好似有了生命,载着林朝辞,便停在了孔德明与徐天真面前。 船舱内。 一道昏迷不醒的身影安然无恙。 裹着小被,躺在小床上。 孔德明微微皱眉:“你是……” “林……林……林朝辞!” 徐天真结结巴巴的说着。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的一笑。 几分悲意蓦然涌上心头。 似乎是终于自觉安全了。 笑容中也多了几分悲怆:“是哥哥他让你来接我们的吗?” “是的。” “这是一盘神祇间的大棋局。” “他以他命,将局托付给我。” “你,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点。” 林朝辞没提孔德明。 孔德明也自知徐天然的性格。 其实,他也一样。 子女总是不太关注老人的,他们会把更多的心血放在自己的子女身上,以及自己的血亲身上。 且,当年徐天然的母亲失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一定的责任,尤其是在徐天然的母亲失事后,徐天然也出了意外,他这个父亲与姥爷没起到任何作用,徐天然对他不亲是正常的。 他不怨徐天然。 怨的更多的,还是他自己。 若他当年有现在这般心性。 女儿就不会出事。 徐天然也不会残废。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把天真交给你了。” “你能被天然相信,我也信你。” 看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孔德明这是在托孤。 从徐天然死的那一刻。 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见徐天然安排的后手终于就位。 也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 怒火重燃,回首看向圣灵教一行人。 却被林朝辞拦了下来。 “一起走吧,孔老。” “我想来,就来了。” “我想走,就能走。” “如果在我面前,出现我想保护的人却不得不牺牲自己,为我争取撤离时间,那将是对我个人能力的最大侮辱,不就是几个封号斗罗嘛,让他们不敢追就行了。” “相信我。” “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林朝辞抬起手指。 剑气喷薄,在岸上留下一道剑痕。 载着孔德明与徐天真安然离去。 留下的剑气,瞬间斩下了一名跨线邪魂师的头颅,即便这名邪魂师是封号斗罗,也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轻而易举的,当着圣灵教所有人的面,弄死了。 岸边,鸦雀无声。 “回去向海神大人汇报吧!” “这不是咱们能处理的问题了!” 钟离乌挥挥手。 不忘把死掉邪魂师的血气吞噬掉。 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归途。 却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下场。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以正合 入了船舱。 徐天真与孔德明皆规规矩矩的。 一因林朝辞万里迢迢赴此约。 二因银龙王古月娜安寝于侧。 不感动……是真的不敢动啊! 林朝辞倒没在意徐天真与孔德明二人的拘禁,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里面装的尽是晾晒好的仙草叶片,抓了一小撮,扔入紫砂壶,添水,点火煮沸,香飘十里,只是闻着味道,体内的气血就好似平静了下来。 “这是明眸静心茶。” “主材料是望穿秋水露。” “有保护视力,安定心神的功效。” 林朝辞一边煮着茶,一边介绍着。 归去的路不短。 只是坐着,气氛难免尴尬。 说罢,话锋一转。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孔老与天真小姐不必担忧,万年前,海神唐三的妻子小舞为其献祭,身死,残魂被海神唐三保留,并于海神唐三的努力下,满足了种种苛刻的条件成功复活,且,万年前,神祇大祭司波塞西与唐晨在死后,也被修罗神与海神复活,只是飞升于神界,不可居于人间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之说,用在当下并不合适,故此,两位无需担忧。” 徐天真与孔德明都很聪明。 一听这话,就猜到了真相。 只是,难免有些不可思议。 “哥哥他……” “莫非……” “早就想到了今天这一步?” 徐天真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可那股不信任的态度,还是不知不觉的流露了出来,喃喃自语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哥哥他是怎么预料到海神唐三会在今天,啊不,也许不需要预料的如此精准,只是,哪怕预料到海神唐三会降临,也不正常啊,他怎么就知道海神唐三会下来呢?” “因为现实。” “因为唐三也是人。” 林朝辞拎起紫砂壶,将煮沸的茶水依次倒入四个骨瓷的小茶杯里,声音悦耳,茶水清澈: “海神唐三无路可走。” “他将他自己的女儿,分魂。” “嗯,也就是分割灵魂。” “把灵魂撕成两半。” “一半呢,塞入三眼金猊体内。” “另一半呢,令其加入史莱克。” “他想的很好,先是用三眼金猊体内的这部分灵魂,掌握星斗大森林的气运,因为三眼金猊本就是帝皇瑞兽,在魂兽一族里的地位仅次于龙神、金龙王与银龙王,即便是九大龙王,都不敢对其无礼,大概可以理解成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的身份地位,九大龙王顶多算是皇子皇孙,连刘禅都算不上,地位自是很尊崇的。” “此外,以王冬儿,也就是加入史莱克学院的这位女孩,献身于我,麻痹我,降低我的警惕心,最后,令王冬儿充当这支奇兵背刺我,再令王秋儿,也就是三眼金猊,以正合,一扫大局,配合着天魂、斗灵与星罗三国,乃至日月帝国的力量,将我以及史莱克打入尘埃中。” “大手笔。” 林朝辞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唇。 看了一眼徐天真与孔德明二人。 扯了句题外话:“话又说回来了,你们二位应当看过三国这本书吧,这本书在近几年应当是挺火的,罗网在书籍方面,总收入的三十分之一,全是这本书贡献的,若再算上其余三大名著,十五分之一的总收入,应当是有的。” 别小看这“三十分之一”的总收入。 罗网在书籍方面的收入,是以“亿”为计算单位的,且,都是金魂币,三十分之一的总收入,四五个亿的金魂币是有的。 虽说三国的售价并不便宜。 一枚银魂币。 可是,与现如今的物价相比,一条烤鱼就要卖到五枚铜魂币,二十条烤鱼就能买到一本三国,三国的定价还是很中肯的。 足以证明四大名著的魅力。 孔德明醉心于修炼,不太了解。 不过,徐天真倒是知道这本书,甚至还在阅读的过程中,渐渐迷上了这本书,成为了忠实的蜀汉粉,主要喜欢的对象,就是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与六出祁山的诸葛亮。 自是知晓诸葛亮对蜀汉而言的意义。 更是对海神唐三的举动,义愤填膺。 点点头,表示知道,旋即,话锋一转斥责道:“这个海神唐三可真不是个东西,这王冬儿摊上这种父亲,啊不对,还有那个三眼金猊,摊上这种父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所以,天然才找到了我。” “就在十月份的那场阅兵后。” 望着气鼓鼓灌下一杯茶水的徐天真,林朝辞也笑了起来,为这个脾气直爽的小姑娘添上一杯茶水,又往自己的杯中添了点,这才放下了茶壶,任由小火温着茶,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 “海神唐三把一切人当成了棋子,却殊不知棋子亦有心,就说你的哥哥,他并非不愿为唐三效命,而是说,他看清了唐三无情无义的本质,深知,就算是为唐三卖命,下场也不会太好,正因如此,在我表现出友善的态度与足够的诚意后,他很自然的放弃了唐三,投入了我的怀抱。” “可是,若换位思考一下呢?” “若唐三给出了十足的诚意。” “我,则没给出友善的态度。” “你的哥哥,真的还会选择我吗?” 说着,林朝辞摇摇头,自问自答:“不会的,因为一个人,若连表面的虚情假意都懒的维持,就算是主动,也不过是感动自己的借口,神祇不可插手人间之事,这盘棋也终究是要由我们来决定胜负。” 孔德明不懂三国,也没看过三国。 不过,林朝辞说的这些,他倒是听明白了。 唐三败于自己的自大。 败于人心。 就像是那不懂人心的王一样。 只是,却比那不懂人心的王更卑劣。 “如此说来,你是破局了。” “是你与天然设下的圈套。” 孔德明拿出自己的证据:“我记得,你刚刚说过,神祇不得插手人间之事,海神唐三现已违反,却未被诸神惩处,你又是神考者,诸神不可能不知道,故此,一定是你的想法,对吗?” 说着,加以分析:“神考者与神祇是继承关系,按日月皇室的规矩,只有陛下才有资格选定谁为太子,若太子叛逆,陛下掌握着废除太子的权利,你的身份,绝对不是这个太子,你能左右神祇的意见,或许你就是一位幼年神祇,或某位神祇的子嗣,我猜的对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以奇胜 “半对半错吧。” 林朝辞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与神祇确实不是继承者与被继承者的关系,没有神位也无妨,对于我个人而言,神位反倒是个约束我的东西,且,神祇无情,做人难道不好吗?” 见林朝辞如此说。 孔德明也就没往下问。 凡事都讲究点到为止。 林朝辞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既然林朝辞不愿意说,那就是属于林朝辞个人的秘密了,每个人皆有不愿透露的小秘密,适可而止,也是一种尊重。 “而我,则破局于此。” “归根结底,还是他给机会了。” “让我有了操作空间,兵不血刃。” 林朝辞补上了后半句话。 给这个话题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与孔德明对此皆心知肚明。 为什么孔德明没问他,说,你就敢跟我说实话,难道就不怕我将你的实话公之于众吗? 因为孔德明清楚。 一,徐天然是他的孙子。 二,徐天真是他的孙女。 三,林朝辞有翻盘能力。 他没有理由揭发林朝辞与徐天然的这场交易,更没有能力,在眼下木已成舟的现况中,掀桌子不玩了。 苦笑着摇摇头。 半是释怀,半是震惊:“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两个加起来也就四十岁的年轻人,竟敢算计四大帝国与神祇,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还算计成功了,当真是,当真是……嗯……” 孔德明想了好几秒。 却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只好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 撇开这个他不知该如何评价的话题。 话锋一转,目光落到了躺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银发少女上,目光不自觉的闪烁了一下,语气里多了几分杀意:“这就是魂兽一族的王?” 林朝辞没正面回答孔德明。 似乎是猜出了孔德明的心思。 敲敲桌,波澜不惊:“奉劝孔老还是别妄动杀意,年龄大了,做人做事难免就要淡定一点,三思而后行。” “她是魂兽一族的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孔德明眉头紧锁:“若说,在你与天然的共同努力下,日月帝国能与三大帝国放下仇恨,共同接受你的统治,那么,魂兽一族则绝不可能与我人族共生,即便是我们魂导师,也需要吸收魂环,方可突破,杀戮与鲜血将永远存在,除非,你打算利用完她之后圈养魂兽一族。” 似曾相识的话。 让林朝辞止不住的笑了两声。 笑声中,倒没有讽刺的意味。 不过,在笑了两声后,林朝辞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看了一眼面前表情不怎么高兴的孔德明,叹了口气: “你与八年前的我很像。” “都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是,在岁月的流逝中,我明白了种族不能按外表来划分的道理,而你,却还拘泥于外表。” “也可以说,拘泥于容貌。” “你一定知道,在这天底下,有很多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了他这辈子能走多高,上限与下限分别是多少,就像一个农民的儿子与徐天然一样,徐天然从小便是养尊处优,他想象不到自己为了一颗糖果会欢天喜地的模样,故此,人,是没办法决定很多问题的。” “可是,你却从未思考过……” “魂兽一族里的魂兽们……” “它们,有过选择的权力吗?” 孔德明表情一怔。 似乎是理解了什么。 却也又被什么问题困扰住了。 思索两三秒后,沉声道:“我认同你的这番解释,若真有魂兽认为自己是人,它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力,以先天种族划分的做法确实有些武断,可是,就算这样的魂兽有很多,然而,魂师也有不少,它们真能对自己同胞被其余魂师杀害的场面,视若无睹,乃至毫无芥蒂吗?” “这是弱者会问的问题。” 林朝辞笑了笑,一言概括道。 似乎是猜到孔德明的不解。 挥挥手,制止孔德明,问出了一个小孩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却也是令孔德明细思极恐的问题:“谁规定的,魂师就一定需要通过猎杀魂兽获取魂环的方式,才能突破到下一阶段呢?” “这不是常识吗?” 徐天真插了句话。 单纯的令船舱内一时无言以对。 良久。 孔德明缓缓开口:“常识是可以被打破的,所谓的常识,不过是建立在已知之上的共识,也就是说,是我们知道的,并且也是被大部分人认同的,才叫常识,却并不一定代表着——常识就是真理!” 徐天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不明白,这与和平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孔德明却是有点明白了。 若林朝辞真能开辟出一条新路,一条让所有魂师都不再需要猎杀魂兽,即可成功突破的新路,魂兽一族支持林朝辞,也就是可以被理解的了! 换做是他…… 咳,不对,假设他是魂兽…… 他也会鼎力支持现如今的林朝辞! 这是条粗壮的大腿! 更是史无前例的发达机会! 而就在孔德明一言不发的将杯中之茶饮尽,对林朝辞表示歉意之时,银龙王古月娜也好似被呛到了一样,气息凌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朝辞连忙放下手中茶杯。 又是一张一次性的治疗卡扔出。 让银龙王古月娜缓缓睁开了眼。 “喝口水吧。” “恭喜你。” “你活了下来。” 林朝辞的祝福相当硬核。 不过,语气倒还是开玩笑的语气。 拿起桌上靠近古月娜方向的茶杯。 把凉了的茶水往桌上随手一洒。 拎起紫砂壶,给古月娜填了杯温茶。 “谢谢。” “不过,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在生死间走过一回,古月娜再见林朝辞时,已明白了前因后果,对林朝辞这个救过她一次的人,也放开了不少,自顾自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身上的风衣,及风衣下残破的碎布,翻了个白眼。 没跟林朝辞客气。 接过茶杯,一口闷掉。 旋即,自顾自的拿起紫砂壶。 掂了掂,一脸嫌弃:“真不知道你们人类为什么喜欢喝茶,喝茶也就算了,每次的茶水,量还贼少,根本不解渴。” 徐天真无语的看了一眼孔德明。 孔德明无语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林朝辞无语的看了一眼古月娜。 谁家喝茶是为了解渴啊? 这玩意喝的是意境与味道。 谈事的时候,来一杯,边聊边喝。 独处的时候,来一杯,打发时间。 “你就说味儿怎么样吧?” 林朝辞没好气的反怼了一句。 并得到了古月娜气死人的回答。 “茶不错。” “就是水质不太行。” “比不上我生命之湖的湖水。” 银龙王古月娜不客气的自夸着,还没高兴多久,便被林朝辞一句大实话,郁闷的说不出话来:“得了吧,这水质虽然不行,可总比某人的洗澡水好,嗯,不对,应该说是泡澡水,洗澡不可能一洗就是几万年,泡澡才更恰当……” 古月娜觑着眼,目光凛冽。 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也没逞强的撕开空间离去。 绷着小脸。 摆出一副“老娘很不高兴”的表情。 泛舟于海上。 向斗罗大陆飘去。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日月帝国民怨沸腾 日月帝国的动静,终究是没能压住。 发生了这种事,是唐三不愿看到的。 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事实显然不会因为他不愿意看到,就不发生,他仅做且能做的只有三件事,与正常人一样: 一,无能狂怒。 二,接受事实。 三,降低影响。 他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不想处理,也得处理。 焦头烂额,也得忍着。 就像是高高兴兴的走在马路上,却突然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坨狗屎一样,那种欲言又止的难受感,憋屈的令人说不出话来,是动怒也不好,不动怒更难受。 人界一年,神界一天。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永远的瞒下去,他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被神界发现并捉拿的心理准备,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借用的也无非是一个时间差。 林朝辞发现了,又能如何? 林朝辞汇报了,又能怎样? 他的身份是修罗神王,且,神界里,还有他埋下的两根钉子,想捉拿他,神界委员会不开讨论议会,是不可能的,而只需神界委员会开启讨论议会,以戴沐白夫妇胡搅蛮缠的个性,只要能给他争取到神界一天的时间,便相当于给身处人界的他,争取到了一年的时间! 四年,也不过是四天! 这还是指林朝辞立马联系上神祇! 神祇虽说很闲,可是,他们也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客服,有兴趣了,就看看神考者,没兴趣了,饮酒作乐一天,神考者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千仞雪与比比东是怎么没的? 不就是因为罗刹神想上位,瞒着修罗神去找天使神单挑,而修罗神还讲义气,结果被海神反手坑了吗? 神界这些神祇的德行,没人比他唐三更清楚! 故此,对于唐三而言,他自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并非控制影响,尤其是影响也已经控制不住了,与其在这种看不到成效的问题上,投入大量时间,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投入到吞噬金龙王之力上。 “日月帝国就交给你统治了。” 日月皇宫里,海神唐三坐在金玉点缀的龙椅上,左手拄着下巴,意兴阑珊的抬起食指,给有小心思的钟离乌植入控制手段,旋即,看向下首处哆哆嗦嗦的日月皇帝,食指又是隔空一点,金光落到日月皇帝身上,令年迈的日月皇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年轻了起来,身体里的暗疾也挥之一空: “你是个聪明人。” “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那些蝼蚁的命,是命,你的命难道就不算命了吗?” 日月皇帝连忙躬身。 任何一位皇帝都有野心。 重回壮年,掌权之心骤然再起。 繁衍生息,不过是短寿种与大自然抗争的一种方法,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是,若能长生不死,还有必要留有子嗣吗? 徐天然是太子? 狗屁! 庶子登基者也不在少数! 日月老皇帝能允许徐天然几个皇子斗的你死我活,手段不够狠,心不够硬,是不可能的。 见海神唐三如此说,连忙应下。 只是…… “徐天然的名望都刷爆了。” “一个皇帝,又能如何呢?”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天子,兵强马壮者居之。” “可是,这强兵壮马,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呢?” 万万里之外。 史莱克学院里。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按下一枚棋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抬眸,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赤色光影。 “想好了?” “要站在我这边?” 放下手中的棋子。 将手从棋盒中抽出。 林朝辞淡定的拍了拍手。 如此问道。 “你要答应我,复活白沉香。” 凤凰之神马红俊如此回复道。 没说想好了,却也没说没想好。 不过,这个小要求对林朝辞而言一点都不过分:“可以,但是,这个答应是有前提的。” “请说。” 马红俊敢来,就是一种诚意。 林朝辞也没瞒着马红俊:“我知道你对白沉香爱的深沉,但是,你喜欢的只是你记忆里的白沉香,是跟你经历过一生一世的白沉香,明白吗?” 马红俊稍作思索。 顿时就明白了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他确实有想过,帮另一方宇宙的自己追求另一方宇宙的白沉香,不过,看在是他有求于人的份上,他也就只能祝另一方宇宙的自己自求多福了。 他是他,也只是他。 就像他的白沉香一样。 另一方宇宙里的白沉香,真的就是和他一起经历过数十年,对他脾气了如指掌,他对她的性格也了如指掌,那个只和他有关系的白沉香吗? 怕是不然!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 “我答应你。” “只是,给我训练那小子的权力。” “我可以保证,不予以他任何暗示。” “可是,对我个人而言,我还是认为他应有更高的实力,如此,方可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马红俊很干脆的答应了。 正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的道理。 所以…… “几位不一起吗?” 林朝辞目视虚空。 说出的话令马红俊心头一惊。 回望左右,才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望着从空气中走出的三道神念投影,情不自禁的咧咧嘴,苦笑道:“小舞姐,荣荣,还有小奥,你们几个怎么也来了啊?” “我啊~” “是陪小舞看看她的女婿~” 宁荣荣笑嘻嘻的拿小舞做挡箭牌。 奥斯卡倒是说了句实话:“岳父大人还有剑爷爷,骨爷爷,早已去世,胖子,你想复活沉香,我和荣荣,乃至小舞姐,也有想复活的人。” “阿柔?” 林朝辞揉着额头,反问道。 熟悉的名字令小舞失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因为在另一方宇宙,我才复活了她没两天。” 林朝辞说着,发现了描述中不准确的地方,摆摆手,修改道:“嗯,不对,复活她的时间在五天前,算上今天,就是六天,勉强快到一周了,复活她没两天的说法确实不准确。” 小舞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整理语言,忘了说啥。 空气安静了足足五六秒。 才传来小舞幽幽的叹息。 “另一个我,可真幸运啊!” 林朝辞倒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很自然的转移话题,摆摆手,笑道:“那么,你们如今看也看了,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想好了接下来是继续中立,还是站在海神唐三的阵营里,亦或是站在我这边了吗?” 小舞四人对视一眼。 皆看清了彼此的念头。 “一起吧!” “冬儿说过,你有束缚她们的东西,我虽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但是,能有累死于契约的存在,对你而言,对我们而言,也能多少放下心。” “不是吗?” 小舞上前一步。 代表其他人,给出了共同的答案。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统一斗罗大陆 凤菱率领圣灵教一行人在前面跑。 杨鱼儿率万山盟一行人在后面追。 不知不觉,度过了三月。 不知不觉,度过了四月。 不知不觉,度过了五月。 来到了盛夏重临的六月。 一眨眼,林朝辞拜入斗二宇宙的史莱克学院已有两年了,四个学期整,岁月如流水飞逝,天下大势也在流水般的时光中被推着行进。 天魂帝国全面沦陷。 斗灵帝国全面沦陷。 星罗帝国的皇室许家,倒是在林朝辞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手骚操作,把皇位禅让给戴家。 摆明了车马。 就是想让戴家顶在前边。 只是,前任白虎公爵、现任星罗皇帝戴浩也不是吃素的,眼见失去了皇室之名的许家还敢跟自己玩这套,反手就把许家全体送上了前线,执掌一些炮灰兵团,任务是查明圣灵教的行踪,及,在查明后拖住圣灵教的步伐。 此外,借用戴钥衡的交情,让戴钥衡给林朝辞传话,意思只有一个——我们愿意给您当狗,就像此时的日月帝国对待海神唐三一样,还望您高抬贵手,赐给我们戴家的统治权。 只是,林朝辞并未答应。 戴浩的人头,他要定了! 且,为了避免日后,戴钥衡与戴华斌这对儿兄弟发育起来,也为了根除戴家在星罗帝国的影响力,他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顺手把戴家也一起灭了! 这也是他曾给予橘子的承诺! 至于“借口”二字…… 黑的与白的,都是他说了算的…… 想找个借口,那还不简单? 就像灭徐家与玄冥宗一样。 白的借口为:徐家与玄冥宗勾结,以武魂觉醒为借口,上千年以来,不知给多少女孩留下了终生难以愈合的心灵伤疤,而徐家与玄冥宗却不知悔改,被圣灵教屠灭,属实自作自受。 黑的借口为:爷乐意,执行命令。 没错。 凤菱接到的指令就是如此简单。 七个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 加起来都不到十个。 却决定了徐家与玄冥宗数千人的命运。 这便是权力的魅力。 一言,可决人生死。 唐雅倒是知道林朝辞此举的用意,更为林朝辞惊人的心胸气魄所折服,若换做是她的话,换位思考,她反正是不能接受一个不是完璧之身的伴侣的! 不管林朝辞是替谁出气。 是替江楠楠出气? 还是替自己出气? 他都比一个正常的男人更像是男人! 道理嘛,总是强者手中的玩具,跟随凤菱翻山越岭的半年里,唐雅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前些日子更是拜凤菱为师,对林朝辞这些“任性”的举动,表示充分的理解,甚至是赞同。 江楠楠没见徐三石。 即便徐三石已成阶下囚。 她对自己当年的选择并不后悔,可那只是一场交易,她与徐三石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若说原著里,徐三石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慢慢融化了江楠楠的冰心,那么在今朝之时,徐三石根本就没有接触江楠楠的机会。 被林朝辞于事后一指点杀。 正如徐三石在死前的哀嚎,说,你林朝辞有什么资格杀我,而林朝辞却回答说,因为我比你强一样,弱者屈服于强者,亦或接受死亡,乃是二选一的必选题,而强者却可以拒绝弱者的投降申请,这也是强者的多选题答案之一。 需要理由吗? 好像不需要。 大家都明白理由。 因为这个理由,就是现实。 日月帝国那边倒是很安静。 值得一提的是,在孔德明挟带徐天真正式宣布加入史莱克学院后,居无定所的镜红尘一行人,还有许许多多不愿接受海神唐三与圣灵教统治的魂导师,都向史莱克学院的地盘涌了过来。 史莱克学院一时间,人满为患。 孔德明只是孤身一人。 徐天真也只是孤身一人。 把孔德明安排在海神阁里,让其成为史莱克学院的宿老之一,再把徐天真安排在史莱克内院里,让其成为一名史莱克内院的学员,轻而易举。 可是,镜红尘一行人却不好处置。 只说镜红尘一人,倒是还行。 孔德明无意担任史莱克学院魂导系院长的职位,仙琳儿三辞三让,也没能让孔德明答应,正好镜红尘来了,把魂导系院长这个职位让给镜红尘,只能说是众望所归,当之无愧。 日月帝国才是魂导师的起源之地。 日月皇家学院更是精英荟萃之地。 能在日月皇家学院里当院长的宝贝,放在史莱克学院里,只当个魂导系的院长,都有点暴殄天物的意思了,何谈不配? 可是…… 镜红尘还带了很多学生…… 此外,还有好几名九级魂导师…… 日月皇家学院真正的精华,几乎全在镜红尘这一行人的手上,安排高了,怕引起史莱克学生们的不服气,安排低了,怕惹的日月帝国这批人不满。 最终,还是林朝辞与穆恩聊了聊。 而后,由穆恩拍板。 八级与九级的魂导师,全部担任史莱克学院的内院老师,镜红尘担任外院魂导系院长,钱多多自降一级,担任魂导系主任,仙琳儿职位调动,担任武魂系主任,而所有的七级魂导师,则担任外院老师,六级与六级以下的魂导师,皆按学员规格处置。 开启为期一个月的挑战赛。 点到为止,禁以生死而论。 凡是隶属于史莱克学院的学生,只要人在学院,不能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拒绝挑战。 胜者,继承待遇。 败者,从头做起。 原本气氛还挺松散的内院,顿时遭到了日月皇家学院的学生们的血洗,只在一周之内,就足足淘汰掉了三十余名史莱克学院的内院学员。 而这些被淘汰掉的内院学员,只能苦哈哈的回到六年级,重新攒学分,再入史莱克学院内院。 正因如此。 学生们也都憋了一口气。 败了可以,却不能失去斗志与气势。 都是天才。 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 咋滴,谁怕谁啊? 鲶鱼效应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内院这边已是“卷”了起来,甚至有某个愣头青敢挑战张乐萱的,被开启了武魂真身的张乐萱一阵暴揍,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张乐萱了。 无论是史莱克学院的自己人…… 还是外来的日月皇家学院的学生…… 唯一的好消息是,内院前三,始终把持在史莱克这边的手里。 其一是林朝辞。 其二是马小桃。 其三是张乐萱。 凌落宸没保住自己第五的位置。 被梦红尘击败。 戴钥衡则与笑红尘血战一场。 惜败于笑红尘手下。 失去了第四的位置。 倒也硬气,没去找梦红尘麻烦。 找到了内院第七,夺下了名额。 值得一提。 内院第九是叶骨衣。 第十是南秋秋。 第十三是季绝尘。 江楠楠排在二十开外,只因她的魂力等级太低,内院排名前二十名学员,清一色为十八岁以下魂王,前十皆有魂帝级别的实际战力,她这个魂宗,位列前三十,已是仗着她武魂的优势了。 及,林朝辞的颜面。 做人要知足,才能发愤图强。 江楠楠固执要努力修炼,不想靠着林朝辞的名头,霸占高位,林朝辞也只好答应了江楠楠的请求,并坐镇史莱克学院,与日月皇家学院的这批精英们,练练手,教教这些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内院学员的总数,暂且不变。 质量却是高了一大截。 也分魂导系与武魂系。 武魂系这边,玄老做带队导师。 魂导系那边,孔德明做带队导师。 孔德明推掉了院长的职位。 却没推掉带队导师的职位。 被迫领了一份工作。 多拿了一份工资。 “准备准备吧。” “星罗,该灭了。” 摸摸朱竹清的猫耳头,林朝辞走到衣架前,取下黑金色的大衣,一甩,一批,尽显潇洒:“这片斗罗大陆,也将要迎来一位真正的统治者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沉淀与发育 天斗帝国的军权比较凝实。 效忠的对象也很统一。 只要天斗皇帝下令投降,天斗帝国的军队将不会反抗,少数仍想顽抗的将帅,也只能调动起自己的亲兵,数量稀少,难以颠覆大局。 天魂帝国与斗灵帝国的军权,与天斗帝国的军权相比,可以说,是同一个骨架里脱胎出来的双胞胎,基本一致。 故此,在踏平天魂帝国与斗灵帝国的过程中,只是一手闪电战,突袭皇都,万山盟就跟在圣灵教的皮肤后面,顺利将天魂帝国与斗灵帝国拿下。 各方城主虽有不服,可天下人服。 无圣旨,无虎符,他们调不动兵。 就算是民兵,他们也发动不起来。 而星罗帝国的军权,从万年以前,至此时此刻,一直都是分散的,掌握在星罗帝国的各个贵族手中。 为何天斗帝国的爵位不值钱? 甚至于,魂尊都能成为男爵? 因为这个“男爵”它不掌兵啊! 甚至都没有封地,只是个空壳! 荣誉声望大于实际利益! 可星罗帝国这边的爵位,都是与军权挂钩的,各个军队只听自己统帅的命令,别说星罗皇帝的命令,就算天王老子的命令,只要统帅不接,他们也不会接! 这就是军权。 这就是私兵。 故此,在星罗帝国内部的各方贵族达成共识后,凤菱率领的圣灵教,遭到了超乎意料的抵抗力度,即便凤菱出手,十二天内依然是寸步未进。 戴浩迎战凤菱。 幽冥白虎之名,响彻天下。 不过,凤菱受阻,可并不意味着圣灵教即将被万山盟与星罗帝国两面包夹,岌岌可危。 第十五天,午夜,十一点。 林朝辞抵达前线。 抵达了圣灵教的军营。 给凤菱等人送来了支援的物资。 于是,在次日,戴浩与星罗帝国一方的所有人就惊愕的发现,圣灵教的阵营里,竟缓缓推出了数十门八级魂导炮,以及五门九级魂导炮! 匹配的,更是八级魂导炮弹! 没有九级魂导炮弹是唯一的好消息。 如果这也能算是好消息的话…… 当天,西部防线崩溃。 数十名魂斗罗身陨,数百名魂圣战死。 星罗帝国的四十万私兵,于这一战中死的死,残的残,几乎被打崩了编制,化作一盘散沙。 唯有小股成建制的队伍。 护送自家的家主,成功跑路。 林朝辞并未要求凤菱等人完完整整的把这四十万大军吃下,能用一比一的比例实施包围战术的,已是千古名将,凤菱一方经大大小小数十战,损兵不小,抵达星罗帝国西部防线时,仅剩九千七八百人,与戴浩等人激战十五天,仅剩六千余人,令这六千余人包围溃退的四十万大军,即便这四十万大军已无编制,又在正面战场上死了不少,充其量也就是二十多万,可是,那也明显超出了圣灵教的能力范围。 这不叫包围。 也不叫清剿。 更不叫追杀。 这叫——送死! 这六千余人,是一柄钢刀! 林朝辞能驾驭住这柄钢刀,自是没必要像某位老皇帝一样,因为害怕大将军生出二心,把忠心护国的赤焰军消灭在梅岭,自绝一臂。 “此役后,把这些人都编入罗网。” “告诉他们,遵守罗网的规矩。” “他们用鲜血证明了他们值得。” “但是,要记住。” “这并非他们今后肆意妄为的借口。” 一路追亡逐北,所向披靡。 又经历了大大小小近十场战斗。 林朝辞正式入主星罗城。 吞掉了星罗帝国大半江山。 戴钥衡与戴华斌两兄弟,并未被戴浩召回,早早退学,不知所踪,显然是戴浩已经猜到了这场战争的主谋是谁,不打算给林朝辞斩草除根的机会。 就像当年的蓝电霸王龙家族一样。 留玉天恒、玉天心、玉小刚在外。 变成了今朝的天龙门以及地龙门。 一脉是玉天恒的。 一脉是玉天心的。 戴浩也想玩这一手,只不过,林朝辞并未给他这个机会,早早的就将刚开始跑路的戴钥衡与戴华斌拿下,连句遗言都没让这两人留,便将两人干掉了。 值得一提:朱露是朱竹清亲手杀的。 这倒不是林朝辞逼的。 朱竹清很清楚朱家女是什么性格。 就像朱竹云曾下令杀掉她的姑姑一样。 让朱家女死在朱家女手里。 这是朱家内部的一种仁慈。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七月。 林朝辞站在星罗城的城墙上,俯瞰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将凤菱率领的圣灵教一行人的名单递给凤菱,随后,如此对凤菱几人交代着。 凤菱特别明显的长出一口气。 好似放下的重担。 “剩下的人,都去史莱克学院。” “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 “正是好好培养三观的时候。” “你们几个也去。” “做个好老师,好好教学生。” 林朝辞环视周围这几个圣灵教的魂斗罗与封号斗罗,目光着重在凤菱与其他两位封号斗罗身上停留了一下:“其他老师怎么对待学生,你们也都学着点,别把圣灵教炼蛊那一套当成真理,去之前,若你们也想换一张脸,可以先和这张名单上的这些人去一趟罗网,罗网里有特殊的仪器,不疼,能帮伱们换一张脸,想要什么脸可以在脸谱上自己挑,若都没相中,也可以自己设计,记得把自己的名字填在这份名单上,哦,对了,还有那些去史莱克学院学习的孩子们,改头换面,才能重新做人,嗯,如果你们中有人不愿意改头换面,也可以不填……” 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让几个魂斗罗与封号斗罗神情一怔。 几分感动顺着目光就出来了。 只不过,谁都没说煽情的话。 “去吧。” 林朝辞挥挥手。 凤菱等人尽皆躬身:“是!” 说罢,依次走下城墙。 回望林朝辞。 将那道阳光中的背影烙入心头。 “日月帝国那边,最近很安静。” “圣灵教没什么大举动。” “可他们一定知道这边的动静。” 朱竹清拿着文件。 等凤菱一行人走了后。 才开口,跟林朝辞汇报道。 倒不是防着圣灵教。 而是,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他和我想一块去了。” “都想拼发育,增添胜算。” 林朝辞接过文件,看了两眼。 其实,也就是一张纸。 上面写满了日月帝国那边的动静。 “告诉橘子,让她小心。” “人命,比情报更重要。” “宁可三年不书。” “不可因误暴露。” 林朝辞合上文件,反手递回。 目光幽幽的望着远方。 半晌,失笑着摇摇头。 唐三想吞噬金龙王之力,在将来更有把握的战胜他,他又何尝不想把魂力等级再提升高一点,更有把握的战胜唐三呢? 现在,双方胜率不过是五五开。 若是按某位大师兄的想法而言。 九一开,尚有风险,都是送死…… 他这五五开,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吹响大一统的号角 时光悠悠,岁月匆匆。 日月帝国那边不挑事。 林朝辞这边也乐的安稳。 春去秋来。 眨眼间,三个秋天悄然流逝。 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 而是在三年里每年一个秋天的那种。 不知不觉,林朝辞已十七岁了。 就像很多年前,在他六岁至十二岁的这六年里,平平淡淡的度过一样,每一次的爆发都需要消耗掉漫长的时间积累,而每一次短暂的风平浪静,积累下来的东西,也都将决定下一次爆发的力度。 人生亦是如此,起起伏伏。 吃饭亦是如此。 一顿吃饱了,别管相隔几个小时,是不是也有一定的消化时间,才能吃下去另一顿饭呢? 天地之间的大道理,往往就蕴含着身旁的小事物上,水满自溢,月满则亏,兴衰之道乃天地至理之一,林朝辞自然是不想逆理而行。 三年间,他彻底消化掉了斗二宇宙的斗罗大陆,将天魂、斗灵与星罗帝国的残兵败将从这片版图上彻底抹掉,将自己的声音传遍这个大陆的每一处角落。 于军事上,南征北战。 灭戴浩于庚辛城内。 取人头,让橘子祭奠其父母。 纵兵破宗灭门。 除去寥寥几个名声不错且确实没做过坏事的宗门,余者,尽皆覆灭,将各个帝国里的贵族抓起来,拉上审判台,接受贵族所在城市里所有居民的审判。 若真是那种仁慈善良的贵族。 收拢其家中有关前朝的事物。 按其当前爵位官职,重新分配住宅。 只不过,这种贵族还是太少太少了,林朝辞从南走到北,花三年时间,带着江楠楠与萧萧几女走遍天下各处城市,主导了一次又一次的审判仪式,能安然无恙活下来的贵族,共计,只有十七名。 其中三人,有民求情。 一者如张翼德,虽是豪强,却总喜欢接济乡里,宅子虽大,可是,却并非是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来的,而是拿着真金白银把房子买下来的。 一者如包公,职位不高,只是一个偏远县城的县令,连三流小城都算不上,是当年天魂帝国某一届的探花,故此封爵,却因不会做官,为民申冤,被中枢里的某些人排挤到了小县城。 一者如曹子孝,只是,比较好色,不过除了好色这个毛病,倒也没啥缺点,遵纪守法,买东西知道要给钱,掌管着三千兵马却能严守军纪。 有民求情,林朝辞也就放了。 余者十四人,皆没做过啥好事。 不过,却也没做过啥坏事。 人嘛,千奇百怪。 正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样。 要求所有人都是圣人,显然不现实。 只要没人跳出来痛斥某人。 只要没人拿臭鸡蛋砸某人。 林朝辞再拿毛笔,于心底落下轻飘飘的五个字——罪大于功否,便可判断出一名贵族是否有罪。 官员们也没能逃掉。 有一个算一个。 全被林朝辞弃之不用。 他有万山盟,有罗网。 有大批大批对他忠心的人可用。 何必去用这些前朝旧臣呢? 既扫天下,便要好好清扫。 别既当又立,糊弄天下人。 而于民生上,林朝辞则更加注重。 倒不是厚此薄彼。 只是说,斗一宇宙,虽然也在搞这套清洗整合,可有朱竹云在那边替他盯着,他放心,如今他所处的斗二宇宙,没人有这份能力,橘子打天下还成,治理民生却是她不擅长的,杨鱼儿更是如此,唐雅、江楠楠与萧萧几女,无一人可用。 朱竹清被朱竹云培养的不错。 言传身教,也能帮到林朝辞几分。 可是,终究也只是治国之才。 朱竹云那份面面俱到,刚柔并济,目光敏锐的优点,朱竹清并没学到,主理一地的政务倒还行,说,统筹整个斗罗大陆三大帝国的清洗与发展工作,她还没这个能力敢保证一定做好!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抽出万山盟的人力。 于这三年里,修筑出了四百七十余道高速公路,最长可达三千公里,最短可达五十公里,只要是三流及三流之上的城市,全都用高速公路连接起来。 三流及三流之下的城市。 则按万山盟社员们的老家先行修建。 余者,有剩余材料就帮一帮。 若是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也是林朝辞用来激励百姓的办法。 就拿杨鱼儿举例。 以后,其他村的父母在教训他们孩子的时候,一定会指着杨鱼儿村的沥青混凝土马路,对自家孩子说:看,隔壁村的马路,就是杨家出凤之后,才修起来的,你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别傻淘傻淘的了,若你将来也有一天,能像杨鱼儿一样,给咱们村修条路,用特殊的沥青在马路上写下你自己的名字,咱家族谱都得从伱这儿开始写,甚至给你重开一页,你想要吃多少肉,妈都能给你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便是林朝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给所有后继者争取到的权利,因为强者可以和光同尘,却不能被要求甘于平凡,给予强者与之匹配的社会地位,也能树立更好的三观。 想吃肉? 想穿新衣服? 想找到漂亮的伴侣? 想让家里人和乡里人都以你为傲? 想死后,年年过节,在宗族开祠堂时吃头香? 乃至死后庇护一方,香火封神? 那就来吧! 只要你够强! 只要你功德足够! 以上说的一切,乃至能想到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我把它们放在了变强的道路上,每当你们踏上一个台阶,便可享受到一层特权,每当你们享受到一层特权,便要背负起一种对应的责任! 狼王有资格挑选最好的事物! 因为它才是狼群里的领导者! 这才是林朝辞想教给后继者的道理! 就像林朝辞借用的那句话一样,迄今仍被万山盟与罗网的所有成员铭记,并奉为真理——我们变强的理由,并不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而是让家乡摆脱贫困! 天理之下,人理长存。 天下归心,民心尽附。 那么…… “睡了三年,也该动动身了。”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海神湖前,外院的岸边上。 凉亭里,林朝辞搓着手中的爆丸。 目光幽幽,放远而视。 沉重的气势弥漫在凉亭里。 赫然达到了魂圣的程度。 伸了个懒腰。 把爆丸放在指尖。 一弹,高达百米的巨龙破海而出。 下一秒,又化作滴溜溜的小圆球。 “原来如此。”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嘟囔着,忽然就意识到自己在毛笔内,看见的另一个自己,封号还是太保守了。 “七十级,魂圣。” “因有武魂真身。” “初次升华完毕。” “单挑宇宙无敌。” “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封号世界还真是低调了,差半步就是造物主,把诸多宇宙当皮球踢都没问题,创造个宇宙,只需写上两笔即可。” “屁的封号世界。” “封号宇宙都低。” “万法之源,万物之初。” “差一步就是盘古。” “再低,也是鸿钧。” “那百级之上……莫非就是升纬了?” 收起这条堪比全盛时期火龙王的爆丸。 林朝辞的声音,也融在了朦胧细雨中。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海神唐三破关而出 宇宙历,公元前一年。 时任万山盟盟主、罗网之主、斗罗大陆唯一执政者林朝辞,动兵百万,上至封号斗罗三十名,下至魂尊五万,以全由魂师组成的王牌军团,共计十万,为主攻方,佐以辅军七十五万有余,共计八十五万有余,号称百万,吹响统一的号角。 日月帝国民怨沸腾。 军心民心皆已失和。 圣灵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八十五章.海神唐三破关而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六章.大人,时代变了 “呦,这么恨我呢?” 林朝辞单手插兜,风轻云淡。 一招手,二十枚爆丸如燕归巢。 落入皮囊中,并被扣好了盖子。 林朝辞一步踏出,残影留在原地,真身已现于高空之上,和失去理智的海神唐三面对而立,一时间,在旁观者的视线里,竟出现了两个林朝辞! 望着海神唐三金色的竖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八十六章.大人,时代变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七章.审判海神唐三 就像是婴儿挥拳向一个成年人。 不能说毫无杀伤力。 只能说有那么一点点。 且,还是“萌”出来的杀伤力。 与所有人想象中的“激烈”大战不同。 林朝辞生擒海神唐三,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哪怕是语气,都透露着一股轻松写意。 就像是…… 就像是…… 就像是爸爸打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八十七章.审判海神唐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八章.大进击 一群普通人不可能制住一名魂师。 但一群魂师却可以制住一名魂师。 圣灵教中的大部分邪魂师,都死在了民怨沸腾的日月帝国居民手中,不过,仍有少量幸运儿,落在了罗网手里,侥幸,暂时活了下来。 只是,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看似明智的选择,追悔莫及,关于如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这门学问,罗网敢说自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八十八章.大进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八十九章.诸界统一 公元元年。 联邦成立。 没有名字,就叫联邦。 设立三百六十五个常驻议员席位。 寓意一年中的三百六十五天。 也寓意着天下三百六十五行。 行行出状元。 设立十三个轮换的决策议员席位。 决断联邦中的大事小情。 若有纷争,则投票解决。 禁止弃权,故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八十九章.诸界统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章.七大平行宇宙 公元前三年,斗一宇宙一统。 公元元年,联邦成立。 同年,斗二宇宙一统。 公元一年,高产粮食普及。 同年,杀戮之都建成。 公元二年,各条道路通顺。 同年,联邦军踏遍了斗二宇宙里的每个小世界。 公元三年,民生元气恢复。 同年,新声代的人才,迎来了第一次短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章.七大平行宇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一章.番外——冥府大帝朱竹云 “话说,在那上古公元初年……” 公元历,七千三百三十七年。 六月下旬。 蝉声鸣躁。 瀚海城外,一路边小茶馆。 说书人一拍醒堂木。 并指如剑,情绪饱满:“人族帝君林朝辞创立阴阳,划分三界,其一为天界,亦为上界,其二为人界,亦为凡界,其三则为冥界,亦为下界,只是,在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一章.番外——冥府大帝朱竹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二章.番外——372023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除了加入并不怎么平凡的杀戮之都。 此后,一直都很平凡。 成为了一名平凡的地狱使者。 在杀戮之王的管制下,兢兢业业的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众多地狱使者中,普普通通一批人里的其中一个。 然而。 在某一天。 一件看似平凡,实则不凡的事,确切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二章.番外——37202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三章.番外——第零号平行宇宙 第零平行宇宙。 是公认最富饶,最强盛的平行宇宙。 这里居住着林朝辞的红颜知己。 及,部分得到许可的先天神祇。 斗二宇宙的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于林朝辞的帮助下,吞噬掉了斗一宇宙的毁灭之神与生命之神,共享一个第零号平行宇宙中的一个小世界,并借用斗三宇宙毁灭之种与生命之种相生相克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三章.番外——第零号平行宇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四章.番外——兽界之主王秋儿 王秋儿与王冬儿不同。 各种意义上,都不同。 王冬儿能无所事事的待在第零号平行宇宙安享余生,可是,身为帝皇瑞兽的王秋儿却不能。 一种身份伴随着一种职责。 就像人类与魂兽,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一样,在偌大的魂兽一族中,其实,也有不同的种族。 龙、蛇、鹰、熊…… 乃至,植物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四章.番外——兽界之主王秋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五章.番外——兽族之主古月娜 古月娜没王秋儿爱玩。 性格也是偏向于霸道安静。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这便是古月娜的真实写照。 被林朝辞吃掉后,古月娜也少了几分霸道之姿,多了几分温柔,尽管霸道的本色依然不减。 若论潜力,古月娜是所有人中潜力最高的一个。 吞噬掉斗二宇宙中的金龙王之力。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五章.番外——兽族之主古月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六章.番外——第三平行宇宙之主白玥 第三号平行宇宙。 属性,异族。 逆天魔龙皇枫秀,也是前任魔神皇,在被白玥击败的那一刻,就放心的把魔神皇这个位置,及,整个魔族,彻彻底底的交到了白玥手里。 自己则带着白玲轩,飞升神界。 白玥是能飞升的。 却因责任,选择了留下。 林朝辞对自己的女人容忍度很高,只要他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六章.番外——第三平行宇宙之主白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七章.番外——挂两界之相印、配七神之眼、霍雨浩 “好的。” “现在,让我们翻到第三十七页。” 明亮的教室里。 文化课老师自顾自的说着。 并把手中的历史课本翻开。 俯瞰讲台下的学生们。 引过来了一句题外话:“在开始这堂课之前,我想和大家聊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很多人认为,拥有武力之后,就没必要拥有文化了,或者说,文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七章.番外——挂两界之相印、配七神之眼、霍雨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八章.番外——圣徒素云涛 我叫素云涛。 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执事。 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尽管她把我踹了…… 打小,我就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说人话,不是天才。 与这世上大多数普通人一样。 我也要吃饭。 我也要喝水。 会拉屎撒尿。 一段痛苦的求学生涯,一段痛苦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八章.番外——圣徒素云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九十九章.番外——百花齐放 联邦建立之初。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联邦就像是一个孩子,是林朝辞亲手带大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已经学会了自己走路,不在需要他的扶持,也不再需要朱竹云等人的照料。 他终于可以退休了。 他的魂力等级已经达到了九十九级。 飞升与否,也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九十九级至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四百九十九章.番外——百花齐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章.番外——青史留名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也许是一百年。 也许是一千年。 也许是一万年。 史莱克学院里的海神湖,依然净澈。 碧波如洗,海鸥的叫声,不绝于耳。 海神湖边。 依然是那处凉亭。 见证了无数天骄。 见证了悠久岁月。 海风拂面而来,这一次,不再是平地起长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章.番外——青史留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一章.上百个世界意志掐架的画面太美,不敢看 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都喜欢将重要的事情压缩成几个字,力求用最简短的词句,及,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向后人描述一个概念。 比如说:易子相食。 四个字,背后是几千万行血泪。 再比如说:升纬。 两個字,却写出了无数天才穷尽一生的努力。 甚至,其中的很多人,都没成功。 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一章.上百个世界意志掐架的画面太美,不敢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二章.梦里不知流转了多少年 “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条件吧。” 眼见这些世界意志都很真诚,林朝辞也没像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样,把话藏在心里不说,电光火石间,就想好了自己究竟要什么,竖起了三根手指: “一:我要一个干净的身份。” “绝对干净的那种。” “没有仇家,也没有麻烦事。” 话音刚落,几个世界意志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二章.梦里不知流转了多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三章.被江湖高手截杀的薛家车队 时值三月。 细雨连绵。 春雨贵如油,此言不假。 可道路却也是泥泞的很。 明明已至正午,天上却依然是乌云密布的一番景象,三月的春风中,夹杂着些许来自冬天的寒意,不大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浇在人身上,若不事后洗个热水澡,定会寒意入身,惹的一场大病。 此时,切记不可剧烈运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三章.被江湖高手截杀的薛家车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四章.飞矢似流星 “若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冰冷的细雨洒在薛蟠的一张大脸上。 浇的薛蟠脸皮发凉。 也浇的薛蟠心底发寒。 不自觉就失言了一句,旋即,又意识到了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自嘲一笑,放下竹帘,叹息声在雨滴声中,略显失真,影影绰绰: “罢了,罢了。” “我这个哥哥当的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四章.飞矢似流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五章.神射,神射,神射! 叮!!! 清脆的金铃声穿过风雨。 一箭之下,万籁皆寂。 劫后余生的薛家家奴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更有喜极而泣者,望着那些持刀待动的黑衣人,哭爹喊娘的凑成了一团,靠在此刻薛家车队中,唯一的主心骨薛蟠身旁,令薛蟠脸色铁青。 人一多,就越吵。 风雨虽不大,却也遮住了部分动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五章.神射,神射,神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六章.混乱的江湖与世界 “在这江湖上,对境界的划分,公认之说是九个档次,又根据这九个档次之间的分水岭,划分出了三大层次。” “一层,便是那陆地神仙。” “二层,便是那逍遥宗师。” “三层,便是这芸芸众生。” 向问天深知,自己在一位大宗师面前不可能守住秘密,故此,投的很快,虽说触怒了一位大宗师,想活,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六章.混乱的江湖与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七章.豪爽的薛蟠 向问天改名号,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只有从一位大宗师手下活下来,才会明白那个“天王老子”的外号究竟有多自不量力,自欺欺人。 林朝辞倒不知道向问天在走的时侯就做好了改名号的心理准备,骑着马,将手中的长弓“终末嗟叹之诗”挂在马鞍左侧的挂钩上,用卡扣锁死,这才踏着泥泞,驭马,向薛蟠等人走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七章.豪爽的薛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八章.被截杀之起因 “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林朝辞如实说了一句,旋即,语气相当潇洒的补充道:“我听说过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还年轻,想趁着能走的时候多走走,见见那草原、雪山、沙漠及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美景,尝遍天南地北的各种美食,品味美酒,品鉴佳人,若再能交上几个好兄弟,那就更好不过了,目前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八章.被截杀之起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零九章.薛蟠疯狂刷助攻 薛宝钗还不清楚,就在刚刚,自家哥哥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眼见自家哥哥出面主持大局,也就放下了指挥的心思,安心坐在马车里。 隔着竹帘。 望着车厢外飘荡的细雨。 不知不觉的就松了口气。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 看着那些薛家的家奴收拾起了现场,而且,并不是草草收拾一番了事,是将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零九章.薛蟠疯狂刷助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章.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姐姐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把你妹妹许给人家?” 车厢里。 矮桌之后。 熏炉正冒着一丝丝的白雾。 持续供给着车厢里的暖意。 薛姨妈欲言又止,考虑了半天,才意味深长道:“儿啊,你心是好的,可人家能看上咱们薛家吗?” “能,娘,你就信我的吧!” “林兄的为人,我信得过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章.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姐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一章.含蓄的古典美 俗话说:相由心生。 有些话都是一语双关的。 就比如上述这句话。 可以理解为——心正则气正,气正则身正。 也可以理解为——灵魂决定一个人的容貌。 林朝辞的容貌本就不差。 气质更是超凡脱俗。 别怪薛宝钗芳心萌动。 便是薛蟠,都有点心动。 不过,此心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一章.含蓄的古典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二章.六朝古都 没了追兵,一直压在心头上的大山好似也被丢掉了。 既然选择了陆路,薛蟠也没再整什么幺蛾子的水路。 长长的一条车队。 简简单单的走着。 下雨这种事,很邪门。 有时,隔了一条街,这边下雨,那边就不下,有时,敷衍的走个过场,从来到走也就两三分钟。 从扬州到神京,也就是金陵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二章.六朝古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三章.荣国府贾家 古时的金陵城,与现代的金陵城,从人文地貌,至市井喧嚣,都是两个截然不搭的风格。 能从现代的金陵城中,依稀看出古时金陵城的影子,只不过,林朝辞上辈子兜里没钱,也没去过现代的金陵城游玩,一路所行所见,不管是星罗城、天斗城、瀚海城,还是明都,都偏向于西方现代风格,好不容易见到这满是东方韵味的古城,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三章.荣国府贾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四章.贾家晚宴 入城时,已是下午了。 进了荣国府,便到了傍晚。 再怎么说,也要寒暄两句,都是多年不见的姊妹,就算贾母不留薛宝钗,王夫人也要留薛姨妈的,就更别说贾母也很欣赏薛宝钗了。 这一寒暄,不知不觉,便已到了用饭的时辰。 如今的贾家,还不差这一顿饭。 贾政、贾琏与薛蟠三人聊的很痛快。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四章.贾家晚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五章.林怼怼与大宝脸 “果真是个品相好的。” “文文静静的,不骄不躁。” 贾母是个颜值党。 林朝辞的卖相连薛蟠都会动心。 就更不用说贾母了。 瞥了一眼身侧明媚大气的薛宝钗,贾母笑道:“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门婚事我看着行。” 薛宝钗小脸一红。 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女孩。 就算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五章.林怼怼与大宝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六章.得见金钗圆梦 药补终究不如食补。 那“人参养荣丸”也不过是一种维持身体功能正常运转的中药丸子,就像是后世医院里的葡萄糖。 这人啊,还是要认真吃饭。 吃的多,想的少。 白白胖胖跑不了。 不过,倒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林黛玉身上,吃的少,睡不好,也不是她愿意的,建议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万事看淡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六章.得见金钗圆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七章.留诺提酒东行 “妹妹家的这个女婿……” 王夫人总算是找到了借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意味深长,就差指着薛姨妈说你家这女婿没教养了:“可真是让姐姐我大开眼界了!” 薛姨妈的脸色也很难看。 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薛宝钗却很淡定。 不仅仅是表情,更是由内至外的透露着一股淡定。 贾家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七章.留诺提酒东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八章.入射雕地界 一路东行。 世界很大。 不怪常常有人说:我想去看看世界。 这大好河山,确实也值得被人欣赏。 虽说看与不看都没什么意义,看了,也不能当饭吃,不看,也不至于吃不起饭,无非是开拓眼界,只是,像“眼界”这种东西对很多人而言,开不开拓也没啥意义,你不可能指望着一个终日种地的老农民,想象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一十八章.入射雕地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一十九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并非绝对的坦途。 悬崖峭壁也是有的。 只不过,比较少就是了。 林朝辞走的是直线,坐下的大黑马是他从小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虽说,不是汗血宝马,只是,在各方面的性能上,却超越了汗血宝马,随便抬起蹄子一踹,就是三千斤左右的力量,若在奔跑状态下,抬起蹄子一踹,力量可超越六千斤,也就是在三千公斤以上。 别说是不入流的江湖混子了,便是那一流高手,一个不小心之下,也会被踹的筋骨具碎。 跑起路来,更是快若跑车。 常态在一小时六十公里左右。 匀速跑在一小时一百一十公里左右。 极限跑可达到一小时一百七十公里。 只是,常态与匀速跑,都能毫不停歇的跑十个小时以上,而极限跑,只需跑上半个小时,基本就过载了,继续跑下去就不仅仅是肌肉痉挛了,很可能危及生命,算是这匹大黑马唯一的缺点吧。 不过,就算是这唯一的缺点,也是无数宝马渴求不来的优点。 故此,这一路上,林朝辞从不避让。 遇到比较高的土坡了? 高度没超过五米,跳过去,继续走。 又遇到狭长的绝壁了? 长度没超过二十米,跳过去继续走。 不过两三个小时,就远远望见了正前方的一片山脉,连绵起伏,就是矮了点,目测能有一百多米高的样子,长度也不长,山体上尽是凛冽寒风吹出的风蚀山洞,每当冷风从这些山洞中穿过,都会发出令人很不舒服的“呜呜”声。 天色见晚。 北方的天,总是黑的更早一些。 尤其是冬天。 三月初,对南方而言,也许就算是春天了,在节气上,也确实是春天了,可在寒冷的北方,不少地方的雪都还没化尽,夜幕往往降临的更早。 草原上,多为平原地带。 没有什么能遮风的地方。 “就在这山脚下歇一歇吧!” 林朝辞骑着马,也不准备披星戴月的赶路去见郭靖,上杆子不是买卖,他是来掠夺气运的,不是来给郭靖当狗的,能收服郭靖最好,就算是收服不了,在射雕世界意志的黑手下反目成仇,也不过是他随手就能杀掉的人物,没什么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即便钦佩郭靖的为人,却并非站在敌对立场手下留情的理由。 绕着山体,边走边打量。 最终,找到了一个避风的角落。 翻身下马,踩了踩地面。 已经开始茁壮生长的青青小草顿时化作枯黄之色,随后,一株株破土而出,缠绕成了一个草团。 林朝辞又跺了跺脚。 三面土墙拔地而起。 高度能有一米左右。 长度在十五米左右。 坐在地面上,高度刚刚好。 草团在三面墙壁的正中央。 两边,有土墙挡着风。 后边,则是林朝辞坐的位置。 前面,有着开阔良好的视野。 解下一直挂在马鞍上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口行军小锅,弹指间,一朵火苗已经从指尖飞出,落到了不远处干燥的草团上,火光瞬间大亮,暖意也随之袭来,驱散了几分微不足道的寒意。 大黑马很自觉的走到左侧土墙处。 影影绰绰的火光,照亮了它半边身躯。 袋子什么的,则搁在右侧土墙处。 林朝辞拿出自己的水壶,从壶里倒了点水出来,放在行军锅里,并将行军锅放在了火堆的正上方,烧了点热水,旋即,在热水正烧着的同时,从袋子里又拿出了几盒自热米饭,处理妥当。 随后,才坐了下来。 背靠土墙,解下各种刀具。 拿出了油布,轻轻擦拭着。 其实,根本没必要擦拭,如终末嗟叹之诗一类的武器,本就有自动修复的能力,其余的诸多武器,也都是不值钱的,是林朝辞随手就能用毛笔创造出来的,用废了一批再换新的一批就行。 不过,人嘛,总是有无聊的时候。 夜很长。 擦擦刀,也就当打发打发时间了。 不然,一晚上都在打游戏,玩的时间长了,也会感觉到没意思,这就是俗称的审美疲劳。 擦刀,消磨了二十多分钟。 自热米饭与热水也都好了。 林朝辞从袋子里拿出筷子筒,从中抽出一双玉质的筷子,又拿出了一些干净的白瓷盘,留下一盒自热米饭,把剩下几盒自热米饭的盖子都掀开,倒在了一个小钢盆里,摆在大黑马身前,拍拍手,一个石质的柱子就从地面上升起,把钢盆举到了适合大黑马低头吃饭的位置。 随后,不见林朝辞有什么动作。 好像只是闭着眼睛想了几秒钟。 这些白瓷盘上就多了一些热气腾腾的菜肴,虽然不至于香飘十里,却也是色香味俱全的难得美味。 七荤八素,四汤一饭。 论享受,林朝辞是懂的。 美美的吃完一顿饭后,林朝辞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喝了点热水顺顺肠胃,懒得去刷碗,把那些残羹剩饭随意摆在地面上,伸手一抓,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靠枕,葛优瘫版本的靠在这个靠枕上,并举起了手中的游戏机,看了看卡带,换上了一个从没玩过的单机游戏,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先天高手的身体素质很好。 就算是吹点冷风,也不会着凉。 只是,对此刻奔行在夜幕下,常年饮毛茹血,依靠听觉与嗅觉的梅超风而言,这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食物香气,可就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折磨了。 她的眼睛早就瞎了。 目不能视,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就更别说,这种缺陷,发生在一位曾经耳聪目明的江湖高手身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折磨了。 失去了视力,她吃不到东西。 别说她只是个眼睛瞎了的一流高手,便是那眼睛瞎了的宗师,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也只能挨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梅超风能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是她和陈玄风两人刻意作死,若非他们俩带走九阴真经,黄药师的妻子冯蘅也不会为了复写出九阴真经,心力憔悴流产而亡,曲灵风、陆乘风等其余四个黄药师的徒弟也不会被震怒之下的黄药师挑断脚筋,无辜的被赶出师门。 像曲灵风、陆乘风这个四人,才当真是如同那句俗话说的一样——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两个缺心眼的师兄师妹。 把其余四个人全坑死了。 你说说,你俩私奔也就算了,又不关我们啥事,可是,你俩私奔,为啥还要带上九阴真经呢? 整的师娘心力憔悴,流产而亡。 最后能阻拦住师父的人都没了。 所以,锅是谁的? 那特么必定是陈玄风和梅超风的啊! 或许,梅超风是在报复黄药师。 可陈玄风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伱说说,当时,师娘都怀孕了,你去和师娘冯蘅好好说说,好事成双,内部消化总比外部消化强,让师娘在一旁求求情,黄药师这个师父,难道就真的忍心,在小黄蓉还没出生的这个节骨眼上,拆散自己门下的这对鸳鸯,把你们俩赶出门外,就因为那所谓的破门规,不图个吉利? 放屁! 门规都是黄药师随手定的! 哪个父亲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在生产期间平平安安的? 即便是讲究玄学,也会网开一面。 算是给自己第一个子女积攒福报。 故此,也别心疼梅超风。 梅超风落到如此地步,纯属活该。 恋爱脑倒不是她的错处。 可因此连累同门就是她的不对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气抖冷的梅超风 人的心脏都是偏的。 自然也就是偏心的。 梅超风只见到了自己悲苦的命运,却不见被她连累的那些师兄师弟,故此,是满腹怨气,却又满心惭愧。 不敢去见师兄与师弟。 更不敢去见师父师娘。 孤身一人,流浪在草原上,就像是一只孤魂野鬼,却又自持着“桃花岛弟子”的身份,既自傲,又自卑。 循着气味,循着声音。 从山洞中掠出。 好似一只大号的蝙蝠。 腥臭的气味惹人不喜。 不过,她此生唯一的幸运,或许就是在此刻消费掉了,她并没有愚蠢的选择杀光自己感知中存在的一切生物,而是裹挟着烈烈狂风,在月色的照耀下,好似一只女妖一般走到了篝火前,闭着眼睛,轻轻嗅了嗅空中的气味,自顾自的走到一旁,蹲下身,碰了碰摆在盘中的残羹剩饭,紧接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没理会林朝辞与那匹黑马。 似乎把林朝辞无视了。 或许,按梅超风的想法而言,她吃了人家的饭,不取人家的命,很公平,也很符合她做人的原则,可是,林朝辞却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的梅超风,不是当年的梅若华。 长发再也不复当年柔顺光滑的模样。 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不少发丝都因沾染了粘稠的鲜血结成了黑红色的硬块,不少虱子在这些硬块上繁殖生长,一眼望去令人作呕。 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鲜血,也早已风干,点点干涸的血痕,能看出梅超风已经在尽力擦拭了,可是,如眼角、唇下、两侧脸颊下方、凹陷的锁骨处,还是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身上的气势更是时而平静,时而癫狂,依稀可见桃花岛那轻灵的影子,却多了几分入魔后的混乱之感。 黑袍破损多处。 不少地方都有补丁。 只是,有的补丁是好的。 还有些补丁是没补上的。 缺口的占比,在衣角与背后居多。 正面的衣衫比较完整,没有走光。 只是,颜色就有点分辨不出来了。 仅有的那点水,用来喝都怕不够,洗衣服及洗头发什么的,想想就好,这可是没有任何后勤保障,与江南水乡截然相反的茫茫草原,气候干燥,像衣服什么的,还能从死人衣服上扒下来,可是,哪怕是死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可能太干净的。 草原上,来往行人太少。 梅超风已经有很久没逮到活人了。 这套衣衫,穿了自然是很久很久。 不管是不是残羹剩饭。 一顿狼吞虎咽后。 梅超风一脸满足,盘膝坐在地上。 哪怕是身体健全的一流高手,也不可能看穿先天高手的伪装,就更不用说失去视觉的一流高手了。 “把吃的都留下。” “再留下一套衣衫。” “你就可以滚蛋了。” 梅超风一点都不见外。 一手“反客为主”让林朝辞啧啧称奇。 “看你的年龄,也不太大。” “我就叫你一声大姐姐吧。” 林朝辞三言两语间,就把称呼确定了下来,把梅超风都听愣了,没搞懂是自己仁慈的态度让这小子飘了,还是这小子不知道她是个一流高手,不过,林朝辞的话倒还在继续:“那么,这位大姐姐,请让咱们就事论事的讨论一下,伱提出的要求是否合理,好吧?” 梅超风顿时被气笑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笑过了,陌生却又熟悉的脸部肌肉收缩感,令她的心头百感交集。 按捺住想动手的念头。 语气冰冷,咄咄逼人:“小子,这可不是什么要求,而是你的买命钱,你应该很庆幸我今日不想见血,不然,你的脑袋上已经多出五个血窟窿了!” 说罢,话锋一转。 没卖关子,更没扮猪吃虎。 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招牌:“还有,我可不是什么大姐姐,很久以前,江湖上流传着黑风双煞的传说,我便是其中之一,你也可以叫我——铁尸梅超风!” “哦~~~” 林朝辞拉着恍然大悟的语调。 令梅超风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旋即,话锋一转,把梅超风噎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堂堂铁尸梅超风喜欢吃别人的剩饭啊!” 梅超风脸一黑。 什么叫喜欢吃别人剩饭? 那分明是走投无路好吧? 而且,咱就是说,你小子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凶名赫赫的铁尸梅超风,就算你被吓尿裤子,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笑话你,你不想想该怎么活下去,反倒关注起我梅超风吃你的剩饭了,莫非你小子想求死? “那我就成全了你!” 梅超风是任性的。 恋爱脑都很任性。 自己想着想着,就认定结果了。 什么? 也许是她理解错了? 那还不是怪对方没把话说清楚! 骨节分明的手掌一伸,一张,一个闪身就到了林朝辞面前,因杀戮太多而沾染血迹的指甲,闪烁着黑色的不详光泽,比那上了金汁的箭头更致命,轻轻一按,就熟门熟路的向林朝辞头顶扣来! 只是…… “我并不喜欢脏脏的东西。” “除非,别无选择。” “还有,女孩子要干净点。” “不然,没有男孩会喜欢你的。” 林朝辞深邃的黑眸向上看了一眼,甚至都不能算是看,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隐藏在梅超风手腕处皮肤下方的麻筋顿时抖了一下,旋即,很自然的往后挪了挪地方,接受了还没从酸麻感中缓过来,便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扎在地上的梅超风,莫名其妙的大礼跪拜。 用手上的游戏手柄,轻轻敲了敲梅超风的脑袋,生怕一个用力,把梅超风的天灵盖敲瘪,语气依旧淡定,就连说话的气息都没乱过:“九阴真经的立意不错,黄裳也算是个生不逢时的天才,若在眼下,凭其悟性少说也是个宗师,只是,这九阴神爪被你练成九阴白骨爪,就算黄裳生不逢时,也是糟蹋了这份技巧,梅若华,你与陈玄风背叛桃花岛,拿了这份九阴真经下半卷,便以为能远走高飞,报复你师父,那么现在,你觉的这份结果,让你满意了吗,你在睡觉时,能不害怕的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吗?” 梅超风被说的浑身发抖。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 她还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自己曾经的名字。 刚刚挣扎着起身。 便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一次,表情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我的师侄?” “还是……师父他新收的小师弟?” “不、不、不,不是师弟!” “是桃花岛的旧人,对,是旧人!” 梅超风三番五次改口。 骄傲的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却又想到了自己叛逃师门。 又有何颜面,用“师姐”或“师叔”的身份来见眼前的少年? 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原地。 神情呆滞,后双手掩面。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没文化多可怕 “这重要吗?” 林朝辞没装作黄药师的徒弟。 反问一句后,话锋一转:“桃花岛本就是避世之所,黄药师究竟收了几个徒弟,外人也不得而知,只是,梅若华,你知道你的那些师兄弟在你走后的下场吗?” “我……我……我不想知道!” 梅超风硬着头皮,如此说道。 已经把林朝辞认作了桃花岛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一章.没文化多可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二章.你的命数就在金都 偷走九阴真经,是报复性心理。 女人乱发脾气,总是来的如此突然。 谁都猜不到生气中的女人会做什么。 至于生气中的女人有没有脑子,反倒不重要了,就算她有脑子,正常人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更做不到料敌先机“猜”到她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梅超风苦苦坚持的借口。 对黄药师发起叛逆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二章.你的命数就在金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三章.白色游隼 林朝辞没兴趣替天行道。 这天,也不是他能替的。 世界意志确实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让讨厌变成喜欢,让喜欢变成讨厌,可是,任何改变都不是没有损耗的,正因为一些主角和配角身负大气运,故此,更改他们的人生轨迹才需要消耗更多的气运。 梅超风亦然。 作为射雕世界里,前期戏份比较足的配角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三章.白色游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四章.郭靖、华筝、托雷三小只 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 既知未来,不可不防。 郭靖罕见的遭受到了冷遇,即便成吉思汗是个度量很大的男人,并未因另一位郭靖固守襄阳,给蒙古军队带来巨大伤亡,就对郭靖投以冷眼,可是,其他的蒙古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冷言冷语渐渐多了起来。 就连哲别这位神箭手,也受到了不少人暗自嘲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四章.郭靖、华筝、托雷三小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五章.郭靖特烦恼 “这么神奇的吗?” 郭靖本是想找个话题聊聊。 避开结义兄弟托雷的纠缠。 却没想到听见了这种奇妙的回答,情不自禁的打量着林朝辞挂在马鞍上的长弓,只是两三眼,就喜欢上了这柄美丽的长弓,前提是这柄美丽的长弓真的实用。 蒙古部落一直有“勇士”的称号。 每一位蒙古勇士都满足五个标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五章.郭靖特烦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六章.大智若愚的郭靖 郭靖的烦恼很多。 他也只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这是个本就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题。 “就像你面前有两片山林。” “里面呢,各有一位幼童。” “此外,又各有一只猛兽。” “以你的实力,只能选择救一个,而你甚至都不清楚这两位幼童的身份,便只能盲目选择,因为你的犹豫,很可能让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六章.大智若愚的郭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七章.心服口服的江南七怪 “靖儿。” 李萍正坐在桌前缝缝补补。 听见掀帘声,抬头望去。 却意外看见了郭靖身后还有一位陌生的年轻人,稍显惊讶:“这位是?” “娘,这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 “姓林,名朝辞,字……” 郭靖说着说着就卡壳了。 才意识到,这个“朝辞”二字也许不是名而是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七章.心服口服的江南七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八章.我今天就带你们走 “没什么可惊讶的吧?” 林朝辞耸耸肩,没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下去:“首先呢,我不是宋人,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就像你们经常能听闻陆地神仙朝游北海暮苍梧一样,我不是陆地神仙,却也没谁规定过,只有陆地神仙才能游历,对吧?” 世界之说,其实很早就有。 尤其是时间线的差异。 让天下人都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八章.我今天就带你们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二十九章.赵敏追杀 “现在就出发……这……” “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没人敢当面质疑林朝辞。 只因林朝辞是一名先天。 三流高手,面对只会两手庄稼把式的普通人,能打十余个。 二流高手,面对只会两手庄稼把式的普通人,能打数十个。 一流高手,面对只会两手庄稼把式的普通人,能打上百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二十九章.赵敏追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章.一箭卷风云 成吉思汗是个男人。 胸襟开阔。 得知郭靖离去,并未派兵追杀。 他从不信命。 更不相信郭靖会踏上那条老路。 有人说,时代交融碰撞产生出的机缘会落到每一个有心人的手上,让他们变成一位位弄潮儿,可是,没有人说过,这所谓的弄潮儿也不过是一位位幕后黑手的棋子,他们能在别人混不起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章.一箭卷风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一章.擒赵敏 “有感觉到过意吗?” 沉默半晌。 阿大不自信的问道。 让鹿杖客与鹤笔翁面面相觑。 作为赵敏手下,目前,仅存的四位先天高手之二,他们俩也不敢一口咬死,出手的就是宗师。 只是,像“意”这种东西,是可以被宗师控制的。 出手间,是否附带上意,只看宗师本人需不需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一章.擒赵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二章.扬长而去 “呵,忒~” 柯镇恶本就是个嘴不饶人的。 更别提,赵敏还成了阶下囚。 往旁边的草地上吐了口吐沫,正因目不能视,才少了几分心慈手软,含沙射影的讥讽道:“果真不愧是蛮夷之辈,便是教出来的女子,都是一群畏威而不怀德的东西,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免了吧。” “大宋可没对我们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二章.扬长而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三章.打卡张家口 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若知晓未来却又活成未来,无疑是可悲的,这证明他什么都没改变,有他没他,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很多人已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很多人正在改写自己的命运。 就像六国余孽回归六国本身一样,一个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公子嬴政,另一个是威临天下的始皇帝嬴政,这是一位比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三章.打卡张家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四章.就你小子叫郭靖啊 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小乞丐。 就更不用说肤白貌美的小乞丐了。 郭靖也懒的再找下去,拉着林朝辞,找了个就近的酒楼,进去坐坐,俗话说——上杆子不是买卖,他又没想攀高枝,既然见不到,那就不见了呗! 那黄蓉又不是金子做的。 便是金子,他也不缺钱。 不过,郭靖与黄蓉终究不同,便是上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四章.就你小子叫郭靖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五章.小魔女黄蓉 “我是郭靖没错。” “可你又是谁啊?” 郭靖皱着眉,望着眼前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看就是来找茬的白衣骚包公子,看了一眼被推到在地的掌柜与店小二几人,忍不住斥责道:“你还说,你与我们在这一家酒楼里吃饭,觉的晦气,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啊,说不过就动手,就算我招你惹你了,伱心里有什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五章.小魔女黄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六章.我才不要成为未来的我 郭靖的速度更快。 却难进黄蓉周身。 噼里啪啦一顿打,一看伤害擦破皮。 黄蓉是越打越痛快,把自己这一路上积累的怨气全都释放了出来,郭靖则是越打越憋屈,身上的痛意更是像一盆热油浇在了如火如荼的心上,好似“腾”的一声,就燃了起来。 又因郭靖出手便是大开大合。 对环境的破坏,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六章.我才不要成为未来的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七章.坦诚沟通 “说的像谁想成为未来自己似的……” 郭靖撇撇嘴,补了一刀,随后,话锋一转,他也听见了林朝辞对这位骚包白衣公子的称呼,姓“黄”的女孩,见了他就跟仇人一样,是谁还用猜吗:“我真不理解未来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会娶你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妻子。” “本姑娘也想知道啊!” 黄蓉也是洒脱。 眼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七章.坦诚沟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八章.入中都 林朝辞的询问,非常客气。 快乐是会传染的。 而冷静也是一样。 不仅仅是黄蓉,林朝辞的这份冷静也不知不觉的感染了郭靖,在这个普遍大男子主义的时代,郭靖也继承了几分风格,也就没谦让黄蓉,用一种相对客观的口吻,如实表达道:“我很失望。” 说罢,补充道:“也算是死心了。” 黄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八章.入中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三十九章.桀骜杨康 杨康是个反派。 可世人对反派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是邪恶的。 是不义的。 是龌龊的。 也是世人片面的定义! 反派也是人,他们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负有实力,比主角更像主角,唯独缺少了几分气运的倒霉蛋! 他们不择手段,所以才能获得成功! 他们心怀软肋,所以才会被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三十九章.桀骜杨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章.缺心眼的杨铁心 杨康的决心,不为人知。 在很多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赵王府小王爷,依旧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反派。 而对于已得知一切前因后果,却还执意进入中都的杨铁心而言,他更希望杨康能迷途知返。 尽管只是他认为的迷途知返。 穆念慈却是百感交集。 她的骨子里,少了几分黄蓉的叛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章.缺心眼的杨铁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一章.缺心眼的王处一 杨康这个二流可不是花架子。 稍弱于黄蓉,却强过很多江湖散人。 “出来混,是要讲功夫讲背景的!” “你修的是什么功?” “你练的是什么武?” “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装成大侠的模样,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今天就让我来好好教育你,让你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一章.缺心眼的王处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二章.走投无路的郭靖 “想喝点什么?” “水,酒,果汁,还是饮料?” 郭靖跟着王处一去赵王府了,黄蓉可没跟着郭靖去赵王府,不知从何处买了一只烧鸡,也许是自己做的叫花鸡,竟来拜访林朝辞了。 林朝辞也没什么避讳的念头。 什么兄弟妻,不可欺? 人家黄蓉都不承认是郭靖的妻子。 他还端着架子做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二章.走投无路的郭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三章.完美的潜入是杀掉所有目击者 郭靖苦着脸,跟林朝辞去踩点了。 黄蓉也很郁闷。 她本想着大闹赵王府。 如何能料到林朝辞这般谨慎? 不过,当林朝辞、郭靖与黄蓉三人抵达赵王府门前时,林朝辞的举动却吓坏了郭靖与黄蓉二人——他竟直愣愣的向赵王府门口前的卫兵走了过去,别说踩点了,苟在阴影里都没有,态度嚣张的像是回到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三章.完美的潜入是杀掉所有目击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四章.杨康又有什么错 林朝辞干掉了一路上所有的目击者。 杨康自是收不到消息的。 灵智上人、欧阳克、彭连虎等赵王府的座上宾,虽齐聚于前堂,想瓮中捉鳖,又怕被郭靖一行人分而击之,少了机动性,对周围环境的把控也随之少了几分,便是耳聪目明,也做不到隔墙观物,只不过,大家都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偶尔插两句话,气氛倒也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四章.杨康又有什么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五章.情感剧场 穆念慈被怼的哑口无言。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烦恼。 她无法产生杨康的烦恼,也无法分享杨康的烦恼,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理解杨康的烦恼。 就算杨康的烦恼正在撕裂她的三观。 杨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这几个月,他遭受到太多的非议了。 压力积累在心中,却还不敢跟母亲包惜弱诉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五章.情感剧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六章.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杨康是个现实主义者。 比江南七怪及杨铁心这种理想主义者更容易被说服。 稍作思考。 反手关上门,苦笑道:“您也没给在下拒绝的机会啊,虽不知您的修为达到了何等地步,可是,就算是一位超一流,也是位比我金国的皇室供奉,您若不偏帮,在下自是愿意的,退一步来说,我不同意,也拦不住您,那我是否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六章.剔骨还父,割肉还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七章.逆天改命 当杨康倒下的那一刹那。 包惜弱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康儿!” “我的康儿!” 也不知包惜弱哪儿来的力气。 竟一下子就挣脱了杨铁心的束缚。 只见“啪”的一巴掌,带着回响,抽在了杨铁心的脸上,力气之大,让杨铁心这个三流高手都踉跄了一下,也让包惜弱的小手肉眼可见的红了起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七章.逆天改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八章.求原谅的梅超风 “黄小姐?” 林朝辞瞥了一眼王府花园后的深井,示意道:“喊你师姐出来吧,她也该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了。” 黄蓉对梅超风并无怜悯之意。 也没谁会对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有什么怜悯。 尽管梅超风确实对黄蓉心怀愧疚。 “梅若华!” 黄蓉气沉丹田。 内力加持下的声音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八章.求原谅的梅超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四十九章.圆满胜于悲剧 先礼后兵的底气,是足够的实力。 从先天境界开始,之上,每一个境界的差距都很大。 先天高手,即贯通任督二脉者。 宗师,即蕴养出意的先天高手。 大宗师,冥冥之中,天人交感。 陆地神仙,已为天道下的至强。 将武功拆分,无非三部分——精、气及神。 精,为身体所藏之精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四十九章.圆满胜于悲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章.产生好奇是沦陷的开始 “就当你夸我了。” 林朝辞笑了笑,没搭话。 站在窗边,若有所思,若有所感。 黄蓉却没看出林朝辞的异样,洒脱的拍拍小手,望着林朝辞挺拔的背影,不自知的抿了抿唇:“我不想回去。” “随你的便。” “与我又没关系。” “你不会以为,我会要求你,会逼着你回去吧?”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章.产生好奇是沦陷的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一章.林黛玉的纸鹤 郭靖是个听人劝的好孩子。 且,对此,他本就没什么经验。 虽说他还不知道林朝辞是怎么拥有这方面经验的,不过,那也不重要就是了,没吃过猪肉,未必没见过猪跑,某些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拥有使命的,就注定是一个传奇。 就像那汉武麾下的冠军侯。 出道即巅峰。 别说打仗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一章.林黛玉的纸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二章.执意随行的黄蓉 骑马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出来时,兜兜转转走了四五个月。 回去时,就算再快,一个月也是要的。 他可不想学某位黄毛火影,徒弟出事时晚到一步,老婆出事时晚到一步,除了在找老婆这件事关终身的大事上没迟到,其余重要的人生节点全部迟到。 不过,那匹大黑马也是他花了不少心血才养起来的,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二章.执意随行的黄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三章.御剑飞天下江南 “你……你……” 黄蓉指着从地里蹦出来的钢剑,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究竟是怎么把它拿出来的?” 说着,还模仿了一下林朝辞的动作。 往前一伸手,好像面前也有土柱一样。 接着,一拳打过去。 打在了空气上,也抓在了空气上。 往回一收,手里依然是一团空气。 “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三章.御剑飞天下江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四章.登门拜访林如海 “啊啾!” 黄蓉扯了扯身上的单衣。 她是练武的,不是修仙的。 做不到像林朝辞那样寒暑不侵。 飞剑的法力防护罩并不隔绝冷热,只是隔绝了气流,也就是风,突然变化的温度形成的温差,一下子就让黄蓉有了明显的不适感。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小脸一红。 因自己失态的举动,略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四章.登门拜访林如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五章.见林如海 薛家乃是皇商。 更号称——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前言概指薛家产业丰富,天南地北,各省各地,都有薛家的产业,如那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绵延千里,后言概指薛家是四大家族中最富有的家族,珍珠已经多到了像土一样,就连金子,也如铁器一般随处可见,不值一提。 值得一提:盐铁专营的理念,在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五章.见林如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六章.解毒 林朝辞不信林如海不知道这些。 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样? 就算不知道,又能怎样?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是死在那份微不足道的忠心下,而是死在帝王手里的兵权下。 林如海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前途。 换贾府的前途。 就算林如海身死,有帝王旧臣的这份私情与兢兢业业的这份公事,也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六章.解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七章.这不是杀能解决的问题 林如海的态度很诚恳。 能看出来,这是肺腑之言。 只不过,这本就是一个承诺,解毒也不过是这个承诺中的一个小环节,就像大麻烦中蕴含的小麻烦一样,他来,是为了彻底解决麻烦,既然林黛玉没写明是什么麻烦,那他也就只好把目前他能见到的所有麻烦解决掉了! 只不过,像这种事,还是由林如海开口更为恰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七章.这不是杀能解决的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八章.那就还是杀的不够多 “那就还是杀的不够多。” 林朝辞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并非他不重视生命。 只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杀,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也不能扭曲一切真相,就像数学题一样,杀谁都改变不了你写不出答案的事实,可是,现实也并非数学题,真相也并不重要,太多太多人喜欢把亲眼所见的一切当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八章.那就还是杀的不够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五十九章.血洗漕帮 一月初的扬州,诡异的迎来了一场暴雨天。 这可是一月初啊! 北方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便是南方,也该飘点小雪了! 怎么可能下雨,还是如此大的暴雨! 雨意凉薄。 比暖雪多了几分肃杀。 似乎喻意着不详之事。 夜幕笼罩之下,凭添三分惶恐。 更令知情者心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五十九章.血洗漕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章.我负责杀,你负责查 还是这个雨夜。 对很多人而言如噩梦般的雨夜。 晚,十一点半。 太守府的马车于街上狂奔而过。 后面跟着一群身穿蓑衣的盐丁,有的手持刀剑,有的手持铜锣,有的骑马,有的步行。 无一例外,就是没有举火把的。 就算举起来,也会被暴雨浇灭。 故此,举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章.我负责杀,你负责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一章.江南震动 “什么?” 是夜。 甄家现任家主甄应嘉,也就是甄家老太太的儿子,亦是甄宝玉之父,在管家哭丧的表情中,身着单衣,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如水。 手中茶杯“铛啷”一声落地。 摔的粉碎。 就像那颗支零破碎的心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 香都燃去了大半截。 这才打了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一章.江南震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二章.甄家请伏 只是,眼见自己的亲儿子伏地叩首。 若说这心如铁石,倒也做不到。 甄家老太太踌躇半晌,却依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先问问自己这个聪明过头的亲儿子,看看能否从这个亲儿子的回答中找到什么灵感:“事已至此,骂你打你也都没用了,我甄家已是大难临头,你这个族长难辞其咎,先说说吧,现在,你想怎么挽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二章.甄家请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三章.背后相互捅刀子的盐商们 后半夜两点。 雨停,月明星稀。 林府门前,却是车水马龙。 甄应嘉是聪明人,可各大盐商也不是傻子,甄应嘉想卖各大盐商保命,各大盐商还想卖甄家以求活路呢。 他们与林如海又没那么大的仇。 便是闹事、使绊子、搞小手段,也都是甄家带头搞的,蛇鼠一窝,被林如海灭漕帮并抓到了证据,自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三章.背后相互捅刀子的盐商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四章.林怼怼的满分好感 给你一个交代? 林黛玉、黄蓉与紫鹃这三个小伙伴听见这话都惊呆了。 天子至高无上的地位已深入人心。 你人再强,能打过成千上万人吗? 你还不是陆地神仙啊,大哥! 只不过,林如海却并不这么想,他没有黄蓉在武学方面的认知,但是,他却清楚林朝辞的性格,即便两人只见过一面,算上眼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四章.林怼怼的满分好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五章.回京 不提林黛玉回去后如何羞怯。 也不提林朝辞如何安慰黄蓉。 今夜之事,毫无疑问,令很多人都难以安寝入眠。 就像林如海揣摩圣意一样。 不知有多少盐商,正揣摩他这位巡盐御史的心意。 只不过,与林朝辞无关便是了。 林朝辞可不想活的像林如海这么累。 这几天,一直带着黄蓉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五章.回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六章.封疆大吏王子腾 顺风顺水,船比马快。 逆风逆水,马比船快。 马车适用的环境比船更多,只是耐力不行,坐船可昼夜而行,尤其是行驶在运河之上,开着风帆,不过三日,就远远望见了京城。 林如海是正午登船,下午走的。 故此,当林如海一行人抵达神京外的码头时,不知不觉,时间也已到了下午,天色见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六章.封疆大吏王子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七章.帝王的忌惮 “林大人请起,王大人请起。” “出宫前,圣上曾刻意叮嘱过,不必拘礼。” 小黄门捏着尖细的嗓音说着,把膝盖都没落地的林如海扶了起来,望着林如海身后也准备跪地的林黛玉几人,及,根本就没打算跪的林朝辞与,连忙摆手:“林姑娘与林公子也不必拘礼,圣上有旨,两位乃功勋之后,未能出城迎接,已是事务缠身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七章.帝王的忌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八章.诸王闻风而动 与此同时。 楚王府内,却是安静的很。 丫鬟、仆人乃至管家,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声喘息,生怕激怒王妃,更怕激怒王爷。 不过,在楚王的书房内,气氛倒是没外界想象中的那么紧张,虽说冰冷,却无薄凉之意。 熏香冉冉升起。 用的是一等一的檀香。 宁心,静气。 只是,过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八章.诸王闻风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六十九章.天有二日 “圣人是个有能为的。” 大明宫内。 太上皇望着门外纷飞的小雪。 身后的桌上压着甄家的急报。 虽有真龙迟暮之姿,眉眼开合间,却也尽显威严。 谁也不知道这位帝王此刻所想。 就连揣摩,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许…… “是老了……” 太上皇身披黑金色的大氅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六十九章.天有二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章.再回荣国府 不提宫阙之中是何反应。 也不提诸王做出何种决策。 今晚都注定是个平安夜。 林朝辞没有坐轿子的喜好,虽说身旁没有那匹常年伴自己左右的大黑马,立即找匹马却也不难,翻身上马后,跟在林黛玉的轿子左右,不多时,就到了宁荣街,也远远望见了荣国府。 此时,林如海与王子腾已至宫内。 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章.再回荣国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一章.我只会心疼giegie 贾府的热闹,与薛家无关。 薛蟠是个生性爱玩的。 有了玄天功,更是坐不住。 早就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玩了。 幸好其本性不坏,从来都不敢跟薛姨妈与薛宝钗犟嘴,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谁是真心对他好的,谁是奔着钱跟他玩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尽管薛姨妈与薛宝钗经常为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一章.我只会心疼giegie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二章.林怼怼薄纱大宝脸 话分两说,正如人分两撮。 薛姨妈还没糊涂,林朝辞与林黛玉谁更重要,她还是清楚的,眼见林朝辞与黄蓉没带什么东西,就连曾经跟随在林朝辞身边的那匹黑马也没见到,也就没招呼婢女及小厮去打理这些琐事。 虽对黄蓉放心。 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黄蓉的颜值与薛宝钗是一个级别的。 便是迎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二章.林怼怼薄纱大宝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三章.典中典的宝玉摔玉 贾宝玉:“……”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林妹妹怎么又生气了? 这生的又是哪门子的气啊? 贾宝玉觉的自己冤枉极了,不过,便在平日里,林妹妹对他阴阳怪气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倒也没发火,更没摔玉,只是委屈巴巴的解释道:“妹妹别生气,我也只是见到那……那……那位姑娘,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三章.典中典的宝玉摔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四章.夫人式外交 加法? 不,是家法! 就像那三九天的冰碴子一下子落到了心窝里一样,贾宝玉浑身一激灵,顿时注意到了脸色铁青、站在他身前、恨不得杀了他的父亲,锦袍下,小腿肚子更是止不住的抖了起来,很有节奏感,可他却宁可不要这种送命的节奏。 贾政也看见了贾宝玉变幻的表情。 心头怒火更甚。 子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四章.夫人式外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五章.正宫气场拉满的宝姐姐 林黛玉并未走远。 只因贾母带着众人已迎了出来。 后汉一朝,从来就没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可是,老亲上门,又有南安老太妃这等人物拜访,贾母自是不敢托大,也就带着府中的子孙迎了出来。 并非区别对待林黛玉。 哪怕林如海来了,也只能去荣禧堂拜见贾母。 而非贾母带人迎接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五章.正宫气场拉满的宝姐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六章.专业嗑cp组 正如县官有县官的讲究,知府有知府的架子,皇帝有皇帝的忌讳一样,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今朝此朝,有身份的人都喜欢讲究排场。 并非有意炫耀。 只是,大家都这样,你不讲究排场就显的你格格不入,显的你高姿态,显的你不会做人。 除非你是皇帝。 不用看谁的脸色。 不然,还是要考虑别人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六章.专业嗑cp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七章.羡慕到爆炸的王熙凤 薛宝钗容貌气质极佳。 被严以柳领到了南安老太妃身前。 惹的南安老太妃褒扬不已,更是亲切的握住薛宝钗的小手,尽显亲近:“这孩子一看就与老身有缘,老妹妹,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贾母笑的合不拢嘴。 薛宝钗与林黛玉是两种风格。 就算她是林黛玉的祖母,抛掉个人偏心不提,为人处世周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七章.羡慕到爆炸的王熙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八章.走投无路的秦可卿 对薛宝钗的拒绝,楚王妃、北静王妃与南安老太妃并无惊讶,与贾府众人脸上的惊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仅如此,甚至连恼怒都没有。 好似薛宝钗拒绝的不是她们一样。 令齐王妃的眼中多了几分轻视。 在这位齐王妃的眼中,薛宝钗是一个运气很好却不懂抓住机会的蠢货,两次能改变命运的机会走到她面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八章.走投无路的秦可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七十九章.圣眷加身 宁国府一行人来访,自是锦上添花。 宁荣二府本就常有走动。 就说惜春,她就是宁国府的小姐。 只是寄养在荣国府这边。 因此,贾珍一行人进来也就并未遭到荣国府仆人的阻拦,畅通无阻的进到了荣禧堂内,拜见贾母。 比起上次相见,秦可卿消瘦了不少。 也就是半年前从屏风后出来的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七十九章.圣眷加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章.提携贾兰 贾蓉的年龄比较大。 贾环、贾兰的年龄比较小。 不过,贾环的辈分却是贾兰和贾蓉的叔叔辈,与贾宝玉平级,故此,年龄虽小,说起话来,却总有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令人很不舒服。 碍于辈分,贾兰与贾蓉也不好反驳。 踩抵捧高,人之常情。 不过,贾环对林朝辞的态度还行,也不知道是看在薛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章.提携贾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一章.秦可卿的暗示 李纨是王夫人的儿媳妇。 贾兰又是李纨的儿子。 王子腾是王夫人的哥哥,李纨这声祖父叫的还真没错,不过,叫了王子腾祖父,就只能管贾母叫一声老祖宗了,贾母这辈分又被向上抬了一辈,若贾母再活十年,若贾兰结婚生子的早,未尝不能见到五世同堂的那一幕。 而这一声“林世叔”说的是林朝辞。 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一章.秦可卿的暗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二章.求妹妹救我 黄蓉耳聪目明。 哪怕秦可卿并未直言。 而是设计了一个如眼下般的圈套。 欲盖弥彰。 却也瞒不过她的耳目。 在她观察了片刻秦可卿后,就从秦可卿忧心忡忡的目光中,找到了让秦可卿如此忧愁的对象——贾珍。 随之,又观察了一下色眯眯的贾珍。 尤其是他时不时看向秦可卿的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二章.求妹妹救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三章.指点迷津 哭,只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手段。 哭的再凄惨,也终究是要说清事实。 在林黛玉的安抚下,秦可卿渐渐由哭泣变为抽噎,最后总算能说清楚话了,断断续续的斟酌着:“那贾珍的目光不似好人,姐姐我嫁入宁国府这一年多,贾蓉更是连碰都不敢碰我,常受贾珍唾面,而那贾珍更是常送我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数次闯入我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三章.指点迷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四章.上限无限高的纸鹤 “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 秦可卿连连摆手:“这宁国府里可没四千人给这位林……大人杀,先不说那份纸鹤被我藏到了何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便说贾珍虽有此心,可毕竟未采取行动,罪不至死。” “等他采取行动就晚了,好吧?” 不知是谁,突然塞过来一句话。 秦可卿还没反应过来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四章.上限无限高的纸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五章.半步宗师林朝辞 得知是巡盐御史林如海来访。 玄真观的小道士不敢拦阻。 忙去通报。 而在荣国府这边,气氛也很紧张。 贾赦、贾政与贾母共处一室,连王夫人与邢夫人都不予接见,满府上下,只有贾母的贴身大丫鬟鸳鸯,方能进出,却也只能端茶倒水。 生怕这惊世骇俗的秘密被传出去。 惹皇室大怒,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五章.半步宗师林朝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六章.三堂会审 人,是短命种。 尤其是在古代。 人到七十古来稀。 意思就是,七十岁的人,自古以来都不常见。 寿元过百,于世俗眼中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 寿元百五,更是想都不敢想。 至于那三百、五百、八百,更是能坐看王朝兴衰,古往今来,历代王朝皆以三百年为一个坎,渡过去了,便是再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六章.三堂会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七章.贾珍父子“醉酒”而亡 “见过老祖宗,见过祖父。” “见过赦老爷、政老爷、林老爷。” 贾蓉没什么心虚的。 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摇摇晃晃的行了一礼。 如此叫道,却未见贾敬眼中的嫌弃。 贾珍跪在地上,却是见到了,心头止不住一凉,却也想不到此事究竟是如何走漏风声的,又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七章.贾珍父子“醉酒”而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八章.在想林哥哥啊 先代荣国公与先代宁国公都能死的不清不楚。 给贾珍与贾蓉安排个死亡理由。 全看在这为数不多的亲情份上。 豪门世家内的规矩是吃人的,每一条都沾满了鲜血,有些规矩,便是家主,亦不可触犯。 “就是委屈妹夫了。” 一切安排妥当后。 贾赦在回去的路上如此说道。 贾敬也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八章.在想林哥哥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八十九章.吃醋的林怼怼 “原来是在想林哥哥啊。” 探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薛宝钗。 本想着能否套出点话,未曾想,竟套出了这样一个大秘密,心头漏跳了半拍,思虑斟酌了一下,这才被平日里喜欢玩闹的史湘云解了围:“哪个林哥哥啊?” 早在话一出口时,林黛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是,话以出口,覆水难收。 她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八十九章.吃醋的林怼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章.薛蟠的狐朋狗友 不提荣国府内的连锁反应。 借口什么的,贾赦早就想好了,无非是领路的丫鬟走着走着,发现醉酒的贾珍栽到了烂泥塘中,等喊来护院时,贾珍人都没气了,想着去通知贾蓉这个儿子,没料到贾蓉这个儿子也醉死在床榻上了,只能传秦可卿进荣禧堂商议身后事。 人都死了,也不能死而复生,对吧? 至于这个“不长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章.薛蟠的狐朋狗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一章.无情的剥瓜子机器 “岳母?” 薛蟠脑子总算是转了转。 但又好像没转:“我妈?” 废话。 你是薛宝钗的哥哥。 我的岳母不是你妈,还能是林黛玉的妈不成? 含妈量极高…… 林朝辞懒的回答这个没水平的问题。 跟着薛蟠一行人,进了他们的包厢。 谈不上浩浩荡荡,却也是人多势众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一章.无情的剥瓜子机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二章.法不传六耳 薛蟠还不知道,他这一顿打,成功把自己的逼格与身价打没了。 知道了怕是要哭死。 只不过,就像笑容会转移一样,逼格与身价这种东西也会转移,从薛蟠的身上转移到了林朝辞身上,也算左手倒右手,都是自家人,没啥损失就是了。 “我还会几招。” “就是身上没带那么多东西。” 薛蟠一口气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二章.法不传六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三章.宝姐姐的金锁 冯紫英等人的吵闹不提。 偌大的神京城内。 无一人可窥见林朝辞的身影。 来去自如的感觉真的很微妙。 一不留神就会变成无法无天。 也就是肆意妄为,管不住心中的恶念。 从春香楼至荣国府,与从荣国府至春香楼,来去往返都是同一条路线,林朝辞也没有闲逛的心思,顺着自己来时走的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三章.宝姐姐的金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四章.万里诛魂 “怎么了?” 林朝辞的黑眸不自觉眯起。 倒也没不听话的乱动。 只是在薛宝钗整顿完金锁后,才抬手松了松衣领,从中取出那枚刻着字的金锁,细细端详着上面“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八个小字,稍感诧异,因为薛宝钗不像是这种大胆的女孩,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还是更希望薛宝钗跟他聊聊,纵有困惑,他也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四章.万里诛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五章.锦衣卫指挥使 宝钗与黛玉都是一样的。 阴阳失调。 宝钗重阳,黛玉重阴。 一个欲火焚身,一个先天不足。 “须知,是药三分毒。” “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神安。” “我自心如止水,可定惊涛骇浪。” 将金锁上的小手段破除,林朝辞这才将其放入自己的衣襟里,定情信物嘛,只要没什么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五章.锦衣卫指挥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六章.三品诰命淑人 懂了。 一个弱化版的锦衣卫。 对内工作被龙卫与厂卫接替。 对外工作被兵部分润了大半。 在职场上,不,应该说,在任何一个社会里,资源分配的比例永远都不会均衡,掌握资源的玩家会通过分润收益的方式,间接控制多方实力不如自己的玩家,而一但有新玩家加入,所有老玩家的收益都会受损,但也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六章.三品诰命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七章.圣旨版三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民林朝辞,忠君爱国,清正廉明,武艺超群,册封为锦衣卫指挥使,辖南北两司十七千户,钦此!” 翌日,清晨。 戴权亲自出马。 手捧贴金轴圣旨。 在跪了一地的贾府男女老少中,大声宣读。 圣旨也是分等级的,不过,不是用圣旨的颜色区分,在颜色上,圣旨永远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七章.圣旨版三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八章.嫉妒到月经失调的王熙凤 三道圣旨,一并发放。 这在后汉一朝的历史上都算是绝无仅有的。 对荣国府与宁国府的上下而言,圣旨虽不常见,却也没少见过,就像贾代善与贾代化亡故后,圣上赐下圣旨,认可贾赦与贾珍继承人的身份一样,不仅仅是荣国府与宁国府,四王八公的规格待遇都是一样的,交接时都要有这份圣旨,也算是交接仪式的证书了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八章.嫉妒到月经失调的王熙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百九十九章.被抓走的大黑马 不提黄蓉受气般的默默怒吼。 也不提崇平帝等人的思量。 更不提贾府上下的反应。 因为这些都是力量的衍生品,只要掌握着让天下人为之避让的力量,权、名、利等等,就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在安顿好了薛宝钗这边后。 趁着贾府众人还没过来攀交情。 林朝辞顺利的带着黄蓉溜出了贾府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五百九十九章.被抓走的大黑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章.找死的慕容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慕容复眼中,这是吉兆。 可能是因为在这世上存在飞檐走壁的侠客,存在跨越时空的古老王朝,存在种种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所以,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也就格外迷信鬼神之说,乃至一朝帝王都不敢说不信。 不鼓励,但也不禁止。 这就是各朝各代帝王的态度。 即便这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章.找死的慕容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一章.入天龙地界 黄蓉是个爱闹腾的性子。 林朝辞不敢把她扔在神京这边。 只是,大黑马也总是要找回来的,不能指望着一名一流高手从一名先天高手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对吧? 宁死不屈,已是大黑马的极限了。 这麻烦本就不是大黑马能解决的。 怪罪大黑马不忠,属实是不讲理。 虽说,对他而言,不管是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一章.入天龙地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二章.直奔燕子坞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此时,域外的后汉一朝正在寒冬之下瑟瑟发抖,而天龙一界这边,却早已是步入盛夏,炎热难耐。 都是令人不舒服的季节。 只不过,富贵人家却能比普通人家多些选择。 小富之家能买些冰块降暑。 大富之家能窖藏一些冰块。 随取随用,心中不慌。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二章.直奔燕子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三章.你抓我马,我抓你妹 世间真的有仙吗? 古往今来,无人敢肯定。 不过,古往今来,同样也没人敢否定。 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在追求着长生久视。 你没见过,怎么就知道没仙呢? 王语嫣自幼熟读诗书,更是个武学上的天才,过目不忘,母亲李青萝与表哥慕容复更是江湖中人,早已知道世间无仙,有的只是一群武功高过仙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三章.你抓我马,我抓你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四章.一个条件 林朝辞还不知道黄蓉正在心里评价他些什么。 但他敢肯定。 也能从黄蓉的眼神里猜出。 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圣人曰,食色性也。 说他耍诈,倒也不尽其然,他不是给了王语嫣另一个选择嘛,如果王语嫣真的选择了另一个,他也不会反悔,认栽便是,就当这轮博弈自己输了,可王语嫣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四章.一个条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五章.摊上了一个猪队友的王语嫣 慕容家的厨子上菜效率很快。 又因王语嫣就在林朝辞手里,不敢阳奉阴违。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第一道菜就已上桌。 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 无形之中,暗流涌动。 虽不知是哪里来的蟊贼,敢劫了自家的表小姐,却也有办法应对——公子爷虽外出行商,四大家将却还在姑苏这一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五章.摊上了一个猪队友的王语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六章.易容成慕容复的阿朱 阿碧低着头,不敢明说。 只能用眼神示意王语嫣过来再说。 过去再说? 还有必要过去再说吗? 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比下毒还见不得人的那种? 王语嫣眼冒金花,连忙抬手,不顾仪态的扶了下额头,浑浑噩噩了两三秒,这才从那一刹那的头晕中回过了神,却仍有些不舒服。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六章.易容成慕容复的阿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七章.嘴皮子打不过拳头 “无妨。” 短暂的昏厥后。 王语嫣摇摇头。 示意阿朱不必担忧,可以放手。 靠着椅背,眉眼低垂。 能看出来,少了几分锐气。 想来也是,这就好比你人在高地,带着兵线,眼看就能偷到水晶了,对手五人在大龙坑周边回城,而自己的四个队友不仅没阻止,反倒还兴致勃勃的打大龙,眼睁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七章.嘴皮子打不过拳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八章.要才、要人还是要心 包不同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吼。 好似嘴里被塞了臭袜子一样。 支吾个不停。 却根本没办法吐字。 就更别说是否能让人听懂了。 “不屈的态度,我很欣赏。”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并非为我而不屈,搁在往日里,像你这样的硬骨头我早就杀了,我可没耐心玩礼贤下士那套,更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八章.要才、要人还是要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零九章.四大家将皆被擒 “那要取决于你愿意付出什么。” “有些东西是要不来的。” “就像你的心。” “我确实能修改你的意志,就像江湖上流传的幻术一样,扭曲你的思想,可那样的你还是你吗?” “正如没有两片绝对相同的树叶。” “这世上的人,也因独特而珍贵。” “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有杀掉那些与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零九章.四大家将皆被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章.一个赌约 “我想要你死心塌地的为我卖命。” 林朝辞说着,反倒把自己说笑了。 摆摆手,否认道:“不过,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且,对我本人而言,我也知道死心塌地什么的,都是听听而已,是不能当真的话,此外,若没有慕容复抓马,我也不会想到你,若你还在姑苏王氏那边的水榭山庄里待着,我也不会去找你,可是,现实就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章.一个赌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一章.鸠摩智登岛 “可以!” 王语嫣自信满满。 她知道,林朝辞的真正意图是信任,也就是说,林朝辞在赌,赌慕容复会因为什么原因放弃她,也在赌她不信任慕容复。 我信你与你信我之间有关系吗? 没关系的! 有多少背叛都是如此? 我信了你的话。 可你背叛了我。 就像当年曹操给韩遂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一章.鸠摩智登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二章.道心破碎的段誉 “那就请允许在下先告辞了。” 目送邓百川几人离去。 王语嫣站起身,对林朝辞如此说道。 林朝辞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黄蓉。 什么都没说,只是默认了。 可黄蓉又不是那种傻白甜。 一看林朝辞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朝辞愿意为她不去凑这个热闹,可她却不忍心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二章.道心破碎的段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三章.慕容复归来 什么物体都没有。 就能让六脉神剑的剑气自碎。 还是最为刚猛凌厉的少商剑。 起码也是内力外放的先天罡气,也就是先天内力,而从他不敢直面这凌厉的少商剑可知,这少商剑气也并非随便来个先天高手就能接下的。 故此,能以内力对内力,击碎这道少商剑气的高手,就算不是宗师,在先天境的这条路上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三章.慕容复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四章.先天之间,亦有差距 兔起鹘落的一幕太突然。 除了鸠摩智感同身受般的捂了一下脸。 不管是没练过武的王语嫣,还是身负武功的黄蓉,都没看清刚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飞了过来,而后,又飞了出去,直至慕容复从湖里爬上来,一脸阴鸷,才看清了此人的容貌。 “表哥?” 王语嫣的语气里满是惊讶。 让慕容复自觉一张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四章.先天之间,亦有差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五章.要家业还是要家臣 慕容复抬起手。 摸了摸自己发凉的头皮。 手颤抖的很有节奏。 却不敢再露出什么愤怒、嫉恨、狰狞的表情。 只有在生死线上走过一遭,才会明白活着的幸福,慕容复本就不是那些舍生取义的大侠,战栗着后退两步,深呼吸,这才用力一躬。 在阿碧、阿朱等人恐惧的目光中。 很是卑微道: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五章.要家业还是要家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六章.令人心寒的慕容复 谁的实力更强,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既然掌握了主动权,话语权也就随之而来了。 故此,林朝辞格外的淡定。 与其相反的是慕容复,格外的焦躁。 慕容复好歹也是个家学渊博的世家贵公子,像这帝王心术,即便慕容博没能教他太多,慕容博假死后的这些年,他也多少摸索出了几分。 林朝辞的阳谋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六章.令人心寒的慕容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七章.打碎并重组三女的三观 阿碧浑浑噩噩的被扔上了船。 没错,林朝辞“借”了一艘船。 如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及慕容氏的诸多下人,他一个也没带,只带了阿朱、阿碧、王语嫣及黄蓉。 倒也不必担心没有舵手。 扬起风帆,风就是舵手。 在慕容复眼里,这就是好色的表现。 不好色,为啥只带年轻漂亮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七章.打碎并重组三女的三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八章.由我来赋予你们活下去的意义 三观破碎后,空虚感会涌上心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出现多种结果。 有不能接受现实的。 有性格品行大变的。 还有大彻大悟的,以及,很多很多。 就像后世,初入社会的大学生一般,或是从高中毕业,刚进入大学这个小社会的年轻人一般。 他们会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正直并不能让他 《诸天:从斗罗开始落墨》第六百一十八章.由我来赋予你们活下去的意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百一十九章.万山盟之天龙分舵 林朝辞从不给自己留祸患。 恐怕慕容复到死都没想到,明明他自己已经低头了,服软了,却仍遭到了林朝辞的降维打击。 幸好鸠摩智有点见识。 深知林朝辞这等人绝对是在世金刚。 别误会,不是金刚境。 而是佛门口中的那个怒目金刚。 也就是不动明王相。 定没有吃亏的道理。 故此,也只是和慕容复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带着段誉登上了船,连梦寐以求的还施水阁都没敢去,这才在暴风降临之时,在远离燕子坞五里外的小船上,保住了自己与段誉的小命。 慕容复也没想到林朝辞会翻脸。 故此,在鸠摩智告别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他的脸在鸠摩智这位客人面前已经丢光了,就算鸠摩智不告辞,他也没脸招待人家了。 若早知如此,慕容复定不会放人。 拉个垫背的也好。 即便他做不到强留鸠摩智。 长箭从慕容复的天灵盖处直入而下,并在刺入慕容复身体的同时,炸开,变成了一道龙卷风。 谁都有可能活下来。 唯独慕容复不可能。 龙卷风在诞生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的身体撕的粉碎,也分不清龙卷风中隐约存在的碎肉是不是他的,因为被牵引进来的倒霉蛋也不在少数,哪怕是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与风波恶这四位先天高手在全盛时期,也抵不住天地伟力,就更别说那些连先天高手都不是的仆人丫鬟了。 反正,肯定有慕容复的一部分就是了。 龙卷风足足持续了十分钟。 并非它只能持续十分钟。 而是林朝辞乘坐的大船在十分钟后已抵达了码头。 远远望见这边暴风让路一幕的鸠摩智跪在船上,连连叩首,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好被这位随手宰了。 他想练武,渴求力量。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活着。 正因活着,才懂得死亡的可怕。 林朝辞在回返途中也看见了鸠摩智,还有一脸心碎表情的段誉,不过,他并没在意这两个人,更没心思图谋在鸠摩智眼中非常宝贵的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的上限就是先天。 因为创造六脉神剑的人没有立意。 六脉神剑最珍贵的特点,就是能让一个后天发出堪比先天的剑气攻击,能强化先天的剑气强度,也就是说,它能让一位一二三流的江湖高手,将后天内力灌注进去,就可以得到等同于先天罡气强度级别的剑气,也能把一位先天高手的先天罡气提纯到堪比宗师的地步。 然,它没有意! 如果一位只会六脉神剑的三流和一位只会小李飞刀的三流碰面,死的一定是只会六脉神剑的这位三流高手。 它的上限就是先天,伤不到宗师。 而小李飞刀却能伤到宗师,甚至是杀死宗师。 只因小李飞刀中包含着李寻欢的意。 那股“出手必中”的精神意念。 故此,这玩意在林朝辞眼中毫无价值。 再说了,如果他真的很想修炼,挥动毛笔给自己复刻一本六脉神剑的秘籍就行,何必去拷问段誉? 六脉神剑都如此。 火焰刀就更不用说了。 随手画了一张可通过晒太阳的方式充能的金光符,拍在了王语嫣身上,也就是龙虎山老天师使的那种,随后,就把手里的长弓扔给了王语嫣。 王语嫣也没想到林朝辞如此随便。 吓了一跳。 连忙抓住长弓。 而后,才意识到,这对她而言是神器的弓箭,在林朝辞眼里,也不过是随手使用的武器。 富人家的狗比穷人家的人吃的都好。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只不过,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王语嫣只能努力调整心态,适当调整自己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尽力不让自己露出大惊小怪的模样,抱着长弓,和黄蓉一样乖乖站在林朝辞身后。 再往后,则是阿朱与阿碧。 大黑马还待在船上没下来。 待会还要走的。 如今只是回来看看。 就没必要再折腾一次了。 再见慕容复时…… 好吧,已经没慕容复了…… 再见邓百川时…… 好吧,邓百川也死在了龙卷风中…… 公冶乾、风波恶这两个倒霉蛋也很不走运的死了,唯有包不同,这个嘴臭却很幸运的伤员,活了下来,被那些活下来的仆人丫鬟当做了燕子坞如今的主心骨,被迫接过了大权。 旋即,就跪了。 这次没敢嘴臭。 连跪都跪的相当熟练。 没人能在死亡面前保持冷静。 臣服,是包不同此刻唯一的念头! 林朝辞并没有接过包不同递交上来的权力,而是侧侧身,把身后怀抱长弓的王语嫣露了出来。 包不同久久未得到回应。 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眼见王语嫣上前,顿时明白了。 率领活下来的这些仆人与丫鬟,保持着姿势不变,只是换了一个称呼:“见过少夫人!” 王语嫣下意识“呀”了一声。 没想到包不同会如此称呼自己。 偷偷瞥了一眼林朝辞。 见林朝辞既不否认,也不解释,心头是百感交集,想了想,还是顾忌到了一旁鼓起小脸的黄蓉,斟酌道:“诸位请起,包三哥你也起来吧,我并非什么少夫人,只是代管此处,及,慕容氏的所有产业,这个称呼我担待不起。” 林朝辞同样没反驳。 包不同对此也不敢争辩。 其余的仆人丫鬟就更不敢说话了。 奴性已深入他们的骨髓。 别看死了这么多人。 对他们而言,无非是换了一个主子。 哪怕是阿碧与阿朱,被慕容复抛弃后都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标,这些本就不是慕容氏死忠的人就更没什么忠诚可言了,又有包不同这个在原著里敢破口大骂慕容复不忠不义的人领头,跪的很彻底。 “那就这样吧。” 林朝辞拍拍王语嫣肩头:“既然慕容复都死了,也就别叫慕容氏了,叫万山盟旗下天龙分舵,你暂代此处舵主之位,如有不从者杀了便是,明白吗?” “明白。” 王语嫣点点头。 接过林朝辞扔来的白色小盒子。 根据林朝辞的示意。 打开,取出耳机戴上。 “有事用它联系。” 林朝辞最后叮嘱了两句,随后,就重新登上了船。 黄蓉也拿到了一副虚空终端。 研究了半天,才选择放弃。 望着码头上挥手送别的王语嫣。 也抬起手,挥了挥。 话锋一转,回头道:“咱们的下一站要到什么地方啊?” “去北边看看吧。” “南慕容见识过了,去看看北乔峰。” 林朝辞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四部手机。 扔给了黄蓉、阿朱与阿碧。 “来来来,都别闲着。” “船被风推着走,不用你们开。” “陪我打发打发时间。” “原神……启动!”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丐帮乔峰 连林朝辞都不着急,黄蓉几女就更不着急了。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不过一天,就从燕子坞赶到了无锡。 无锡距离姑苏也就在四十公里左右。 满打满算着,也不到五十公里。 林朝辞乘船而行,在顺风下,行进速度并不比汗血宝马慢,很快就到了无锡城北的码头。 在此停泊片刻。 交纳了应有的费用。 并嘱咐阿朱与阿碧照料好船只。 就带着黄蓉下了船。 “北乔峰就在这里?” 黄蓉背着小手,一跳一跳的走着路。 她相信林朝辞不会找错人。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堂堂的丐帮帮主,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一个小小的无锡城的! 难道是无锡城里有啥宝贝? 可惜,阿朱与阿碧不在,不然定会给黄蓉解释解释其中的原因,好在林朝辞也知道这其中的详情,点点头,先给了黄蓉一个肯定的回答,随后,话锋一转,这才说起了其中的缘由: “不是有什么宝贝。” “而是有些人坐不住了。” “你也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本是不相连的,其实从季节上就能看出来,神京那边大雪纷飞,都快过年了,燕子坞这边却还是炎炎夏日,估摸着桃花岛那边,怕是要到秋天了吧?” “所以,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这层壁垒一被打破,各种各样,你能想到的竞争,和你想不到的竞争,就都会浮出水面,就像慕容复会出现在草原上,也恰好捕捉到了小黑一样,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野心家妄想着兴风作浪,维护和平的人则要顾全大局!” “丐帮副帮主马大元被杀。” “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下。” “所以,在幕后黑手的推导下,这场风波就席卷到了慕容复的头上,因为只有慕容氏的绝学斗转星移能造成这种伤势,也就是让受害者死在自己的绝技下。” “丐帮没有实际性的证据。” “可是,伱也清楚,怀疑从来都不需要证据。” “尤其是在这混乱的江湖上。” “你的拳头,就是你的道理。” “拳头的大小证明你的对错。” “丐帮,本来是一群乞丐报团取暖成立的组织,组织内的成员很复杂,咱们先不说这些成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正十抽一杀,肯定有疏漏的罪人,只说他们唯一的优点吧,那就是团结!” “自家副帮主被杀。” “还疑似死在了和自家帮主齐名的南慕容手下。” “乔峰过来讨个说法,不应该吗?” 黄蓉思虑了两三秒。 试探性的帮林朝辞补上了内幕:“但他却没想到,马大元并不是死在了慕容复的手里,慕容复刚从蒙古那边回来,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做案,也没理由做案,他被那个幕后黑手当成了枪使,想要让他与慕容复拼个两败俱伤?” “说对了其中的一部分。” 林朝辞笑了起来。 看向一旁高大的酒楼。 目光掠过第一层。 落在了第二层,一位身材魁伟,身穿灰色旧布袍,微有破烂,浓眉大眼,一张四方国字脸上有几分风霜之色,正端着大碗,同样从楼上往下看,与他刚好双目对视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目光先是一闪。 林朝辞的眸光也同样一闪。 青年顿时止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放下盛满了酒水的大碗。 起身,走到窗口。 隔空,对林朝辞与黄蓉抱拳。 豪爽之气几乎是扑面而来,任何人只需一见他,就都会下意识认定这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大侠:“两位朋友,在下请客,不妨上来坐一坐?” 黄蓉的心思何等细腻。 只是打眼一瞧,心底一想。 就猜到了眼前这人是谁。 觑眼,瞅着林朝辞。 可爱与不屑交织的小表情,似乎是在谴责林朝辞钓鱼执法的技巧太拙劣,令人不忍直视。 林朝辞也知道黄蓉看出了自己拙劣的钓鱼执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示意黄蓉先进,随后,对着楼上发出邀请的乔峰笑道:“自无不可!” “合着我也是你们游戏中的一环?” “一个姜太公钓鱼。” “另一个愿者上钩。” “好一个郎有情、妾有意呐!” “啊,不对,是郎有情、郎有意!” 黄蓉板着脸,语气幽怨。 看着林朝辞苦笑不已的表情。 想埋怨林朝辞,却也有点不忍心。 只好偷偷掐了一下林朝辞腰间的软肉。 算作发泄。 蹦跳着进了这家名为“松鹤楼”的大酒楼,顺便掩盖住刚刚自己情绪突然上头,疑似与林朝辞打情骂俏,忽然想通了,有些羞红的耳垂。 可是,这又岂能瞒过林朝辞的眼睛? 连乔峰的眼睛都瞒不过去好吧? 不过,就算乔峰看见了,也没打算拿这种小事调侃林朝辞与黄蓉就是了,待林朝辞与黄蓉上楼,纷纷落座后,态度这才郑重了起来。 拿出了丐帮帮主的气势。 没和慕容复一样试探。 开门见山,堂堂正正:“不知两位刚刚说的那番话有何见解,又能否将这见解告诉于我?”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暂停发问,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两位口中的那位丐帮帮主——乔峰,也不知道两位的姓名,实在抱歉,有些唐突冒昧了,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但是,我还是很希望两位能告诉一下我其中的内情,我乔峰对此感激不尽!” 乔峰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就是智商不怎么高。 不过,这也是性格的弊病,他所处的环境与受到的教育,都决定了他不擅长玩弄阴谋诡计,也就更不擅长破解阴谋诡计了,一但陷入别人的算计中,智商直接归零,完全不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 嗯,似乎大部分人都这样…… 心一慌,智商啥的就都归零了…… 倒也谈不上乔峰智商很低什么的。 反正,乔峰的智商就是一般人的智商水平,不高也不低,凭人格魅力混江湖,挡不住阴谋算计,却也不妨他是一个适合做兄弟的人。 林朝辞挺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的。 自我介绍道:“林朝辞。” 黄蓉也没什么不敢的,她早就脱离了另一个自己的影响,大大方方的笑道:“我叫黄蓉。” 乔峰眉头猛的一挑。 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黄蓉。 却也没看太多。 只是看了看脸型,就收回了目光。 这是礼貌。 思虑片刻,这才有啥说啥:“就在几个月前,我率领丐帮上下去支援过襄阳,见到了另一位与黄姑娘很像的人,所以,在下也就冒昧的问一句了,黄姑娘与那位黄女侠是什么关系?” “嘶……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黄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迷茫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听的乔峰满心茫然。 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 这姑娘脑子没问题吧?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揭穿人性中的把戏 “她的意思是,她是另一个黄蓉。” “也出自桃花岛。” “和你认识的那位黄蓉差不多。” “不同的是年龄和经历。” 林朝辞如此解释着,招招手,对店小二道了一声上酒,随后,自顾自的从一旁摆在桌上的酒坛子里引出一股酒水,放入碗中品了两口,微微咂舌:“酒不错……嗯,你就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好了,她不太喜欢别人用那个黄蓉跟她比较,她是她自己,想走自己的路,这么说,萧兄应该明白吧?” 乔峰听懂了解释。 却没听懂这句“萧兄”说的是谁。 笑着举起大碗。 和林朝辞举起的碗碰了一下。 一饮而尽后,才大大方方的撸起袖子擦了擦嘴:“话我倒是听明白了,只是,在下乔峰,不知林兄弟是否叫错了,还是在下听错了?” “我没叫错。” “你也没听错。” 乔峰的饮酒姿势很豪迈。 但林朝辞的品酒姿势却很优雅。 放下见底的大碗。 又从桌下拎起一坛酒,震碎红封皮。 给自己与乔峰分别满上。 这才放下酒坛,笑道:“好吧,咱们先不纠结这个称呼上的毛病了,说点有意思的话题,也是萧兄想知道的话题,所谓的幕后黑手究竟何意?” 乔峰眼神一亮。 刚见面,也不好交浅言深。 他本来还寻思着如何开口呢。 没想到,枕头一到,瞌睡就来了,顿时爽朗的笑了起来:“林兄弟快人快语,乔某佩服!” 林朝辞笑了笑。 没直接切入正题。 主要是怕乔峰接受不了。 语气平缓,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不知萧兄是否知道一个道理——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乔峰细细品味了两三秒。 顿感这句话的博大精深。 点点头,虎目眯起:“所以,林兄弟是想说,我丐帮副帮主马大元,并非死在慕容复手下,而是被一些妄图分裂或消灭我丐帮的敌人,设下了诡计,就想着祸水东引,令丐帮与慕容氏杀到血流成河的地步,他们再出来收拾残局,渔翁得利?” “不。” 林朝辞矢口否认。 乔峰的分析与黄蓉差不多。 有对的地方,但不对的地方更多:“事情的起因,来自于一个女人的嫉妒,就像世间万事万物都分阴阳两面一样,伱不可能预料到一个怒火中烧的女人会做出怎样无法理解的选择,我也预判不到,因为我们都是理智的,而这个被嫉妒操控的女人却是不理智的,她的嫉妒会让她偏执,偏执到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这种病态的占有欲,所以,我可以给萧兄提个醒,萧兄不妨仔细想想,在与贵帮副帮主马大元有关系的女人中,又与萧兄有过一些交际的,会是谁呢?” 乔峰仔细的想了想。 眸光从不在意,变成了慎重。 思虑再三,起疑道:“马夫人?” “没错,是康敏。” 林朝辞肯定了乔峰的猜测。 但这却恰恰引起了乔峰的好奇:“如果真按林兄弟你的说法,我反倒不能理解林兄弟你的逻辑了,据我所知,马兄弟对马夫人很是疼爱,也很是尊重,马夫人她没理由联络外人谋害自己的亲丈夫啊,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黄蓉倒是悟透了一些。 斟酌着插嘴道:“会不会是那位马夫人本就喜欢乔大侠您,后,因为某些缘故被迫嫁给了马大元,您与马大元朝夕相处,一个是帮主,一个是副帮主,有些事务可能也需要你们一同处理,也许,那位马夫人每次见到你都会自觉羞惭,仇恨过去,恨着恨着就产生了爱而不得的想法,还偏偏不想毁掉乔大侠您,打算毁掉整个丐帮,让您也尝尝这种心疼的滋味?” 乔峰被说的有点不自信了。 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大口大口抿着酒,不说话。 眸子里却完全没有醉意。 像是在借酒思考着某些往事一样。 人与人是不同的,别以为谁喝酒都会一样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也别以为醉酒后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最出名的酒鬼当属李白。 人家是越醉文采就越高。 乔峰也有点类似的意思。 故此,边喝边想,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思绪,可正因如此,才让他想着想着,就有点不自信了。 就像林朝辞说的那样。 他又不是康敏肚子里的蛔虫。 怎么可能知道康敏在想什么。 不过,林朝辞却知道此事全貌,笑着抬手,点点黄蓉的额头:“你不去写言情简直是屈才了!” 说罢,话锋一转。 把这个跑偏的思路扯了回来: “别想那么多了,康敏没这个智商。” “她想的,只是毁掉萧兄。” “萧兄的身世有问题。” “这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 “这里就不详说了,后续,萧兄一定会知道的,很多老一辈的江湖人,都或多或少的知晓此事,且,这也是康敏想要攻讦萧兄的借口。” “让咱们重新说回马大元。” “马大元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小心被康敏知道了,这就勾起了康敏的邪念,她想要让萧兄身败名裂,只因萧兄此前一直都是光明伟岸的大丈夫,所以,她勾结白世镜害死了马大元,杀人灭口,又勾结了全冠清和徐长老这两个实权人物,想要在萧兄的身世上做文章,就这么简单。” “不过,她的一番谋划,也只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西夏一品堂早有行动。” “正好趁着这次难得的时机,想要把丐帮与五湖四海来的江湖人一网打尽,追求毕功与一役,把北宋江湖上的各方力量悉数灭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朝辞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三个圈。 小圈代表乔峰。 中圈代表康敏。 大圈代表西夏一品堂。 大圈包中圈,中圈包小圈。 所以…… “我体内有辽国的血脉,对吗?” “我父母是我的养父养母,对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乔峰要还是没啥反应,就不是乔峰了。 稍加思索,就给出了这个大胆的结论。 因为,在眼下这个年代,以“萧”姓出名的就只有辽国一脉了,毕竟人家的太后就叫萧太后。 只是,说罢,眉眼低垂。 好似又思考起了什么问题。 不过两三秒。 再抬眸时,精光四射:“不知林兄弟与黄姑娘可否愿意陪在下走一趟,乔某用自身性命对二位保证,不管如何,一定护送二位平安归来!” “去杏子林吗?” 林朝辞点点头:“也好。” 乔峰眸光再次一凝。 却也没质问林朝辞是怎么知道的。 谁都有秘密。 尊重别人,也是在尊重自己。 点头应下后,甩手留下银钱。 毫不提防林朝辞与黄蓉。 似乎根本不怕林朝辞与黄蓉违约。 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下林朝辞与黄蓉这两个散步的,下了酒楼,慢悠悠的向城外的杏子林走去,一点也不着急。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杏子林事起 乔峰走的很快。 林朝辞也没有做意气之争。 故此,等他带着黄蓉走入杏子林时,一场由康敏主导的大戏,也正式的在他面前拉开了帷幕。 康敏的容貌不差。 与黄蓉、王语嫣、薛宝钗、林黛玉这个档次的绝色相比,差了很多,与阿朱、阿碧及香菱这个档次的佳人相比,也差了不止一筹,可与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这个档次的女人相比,差距不大,只是气质偏弱,少了几分如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这种大户人家夫人的雍容气度,多了几分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柔弱气质。 此时,又穿了一身白色的孝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要想俏,一身孝! 先别管这话说的是否粗俗,反正这身衣服套在康敏身上,确实是挺匹配的,如果满分是一百,只穿普通衣服的康敏也就是六十五分到七十分,而穿上这套衣服的康敏却能稳住七十五分,甚至可以往八十分冲刺,提升不可谓不大。 只是,再好看的衣服又有什么用呢? 遮不住那一身腐烂的气息。 林朝辞抬起手,在面前扇了扇。 嫌弃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幸好他和黄蓉站在外围,周围都是那些丐帮弟子与江湖散人,还有不少胆子大的普通人跑过来看热闹,又因其中一部分丐帮弟子是真的乞丐,气味很难闻的那种,有不少人都眉头紧锁的扇着风。 这才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黄蓉跑过江湖,也扮过乞丐。 对味道什么的不太在意。 只不过,见林朝辞不太舒服,也就没往前挤。 往围观的人群中扫了一眼,顿时就看见了自己想找的人,扯了扯林朝辞的袖子,示意林朝辞跟自己走,不过几分钟,就带着林朝辞找到了王语嫣几人。 顺势就站到了王语嫣的阵营里。 也是此次杏子林大会的反方阵营。 正方是丐帮的。 王语嫣本不想来凑这个热闹。 包不同也一样。 康敏想借此机会,揭穿乔峰隐藏近三十年的身世,本与慕容氏无关,可她却把伙同白世镜一起杀死马大元一事的黑锅扣在了慕容氏的头上,这下,王语嫣和包不同是想不来也不行了! 不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来还怎么在姑苏圈子里混? 清者自清,可别人只会以为你怂了! 所以,王语嫣只能来。 就像乔峰专程而来一样。 北乔峰、南慕容,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丐帮早就给燕子坞下请帖了。 这也是王语嫣为何那么巧的去燕子坞。 慕容复死了,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可王语嫣却不能因为慕容复死了,就无视这封早早被丐帮送过来的请帖,她必须来,哪怕只是对丐帮与这些在座的江湖散人公布慕容复已死的消息…… 此外,也有公开立威的意思。 纸是包不住火的。 慕容复死了的消息迟早会传出去。 与其接受那时的被动局势,还不如高调的站出来,以一个更强势的姿态,对一切心怀不轨的势力予以震慑,即便现在的慕容氏内部很不稳定…… 这也是王语嫣从她老妈李青萝那里学来的手段。 只不过,她老妈李青萝的手段可比她狠辣多了。 之前提到过。 无锡与姑苏之间的路途不远。 连夜乘船。 今天一早,她就赶到了无锡城北。 只是状态不佳。 眼下还带着不明显的黑眼圈。 没想到林朝辞会突然来到自己身后,很是呆萌的眨眨眼,大脑死机了四五秒,才捋清内情,明眸中止不住的带上了几分埋怨的味道,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的,这么大的事,丐帮帮主乔峰怎么可能不来?” “你让包不同来不就行了吗?” 林朝辞也没想到王语嫣会亲自来。 莫名有种小题大做的感觉。 王语嫣也有自己的顾虑啊! 苦笑道:“别的我倒是不害怕,就是害怕包三哥的那张嘴啊,且,表哥死了的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对内可以没有,但对外一定要有,没看我把你送我的长弓都一并带来了嘛,就怕这口黑锅背实了,慕容氏在各行各业的发展都会受到影响。” 懂了。 林朝辞点点头。 黄蓉也赞同的点点头。 包不同的那张嘴确实不可信。 把身处一旁的包不同看的是好生尴尬。 很想说两句,自己的嘴没啥问题。 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算了。 没别的,就是害怕激怒林朝辞后,林朝辞一个气急败坏,不听他的解释,再把他自己给剁了。 他只是嘴贱,还不是不怕死。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知根知底的黄蓉可要发言了,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自信道:“那伱们俩可就是想多了,人家真正的矛头并没对准我们,对准的另有其人!” 包不同张张嘴。 随后,又赶紧闭上了嘴。 行,你拳头大,你说啥都是对的。 王语嫣听完黄蓉的剧透,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刚想往细了问,康敏那边就开始图穷匕见了。 “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难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妾身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就有人偏要取他性命呢?” “常言道:慢藏诲盗。” “所以,妾身怀疑,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掌握着什么重要的事物,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又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此才要杀他灭口?” 康敏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说罢,躬身,竟从怀中取出了一柄令乔峰再熟悉不过的折扇:“这是妾身在整理先夫亡故的现场时,在现场找到的唯一一件不属于先夫的东西,望诸位伯伯叔叔能彻查到底,还我,也是还先夫一个公道,或许与真凶有关,或许与真凶无关,但想来总归不是寻常之物!” 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配合周围丐帮弟子愤慨的叫嚷声。 众志成城之相,一览无余。 哪怕是早知此事的乔峰,也半惊半疑的摸了一下后腰,再抬眸看向康敏时,目光中已多出了几分愤怒,并把这道愤怒的目光放在了白世镜、全冠清与徐长老三人身上,怒极反笑。 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劈手夺下康敏手中的折扇。 已打定主意,就算自己身世有问题,也不允许这四个败类活下去,让兄弟马大元死不瞑目。 抬手一压,人格魅力激发。 只在须臾间,便压下了周围正叫嚷的丐帮弟子。 任凭康敏鼓动也无济于事。 就算全冠清,也一样不行。 白世镜与徐长老就更不用说了。 现场为之一静。 也让康敏暗道不妙。 不过,还没等她再开口,乔峰那身先天级别的内力就对她压了下来,伴随的正是那句乔峰憋了很久的心里话。 语气里满是愤怒。 还带着几分自责与杀意: “贱人,闭嘴,跪下!”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蛇鼠一窝 乔峰很少这么愤怒。 不止一人为此感到惊讶。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哪怕康敏的算计还未彻底展开。 “乔帮主,你急什么?” “如果在下没看错……马夫人手中拿的那柄折扇,恰恰就是汪老帮主故去前送给你的那柄折扇吧?” “不等马夫人把话说完。” “你就急忙跳出来,抢走折扇。” “还令马夫人闭嘴,跪下。” “更是骂马夫人……贱人。” “伱又在心虚些什么呢?” 全冠清一看局势,就知道康敏撑不下去了,心头暗骂一声蠢女人,却也不好见死不救,主要是怕这个蠢女人攀咬,因为他真的犯错了,一咬一个准的那种,故此,靠着同为先天高手的修为,在乔峰气场全开之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含沙射影之间,已是把疑点又重新推到了乔峰身上。 一时间,惹的丐帮弟子纷纷议论。 其他来看热闹的江湖散人不清楚。 他们这些丐帮弟子可清楚。 那柄折扇就是汪老帮主送给乔峰的。 不少地位比较高的弟子还亲眼见过。 其余弟子也都听说过。 被全冠清这么一挑拨,顿时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汪老帮主在故去前送给乔帮主的礼物怎么会出现在康敏手里,还是在马大元的被害现场找到的? 乔峰一时语塞。 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全冠清的思路中。 这也是全冠清想看到的。 乔峰威望太高,想把乔峰掀翻,必须要从他的威望下手,不然,就算乔峰不对他出手,那些丐帮弟子也不会饶了他。 上前一步。 语气尖锐,态度咄咄逼人:“如果乔帮主自认为清者自清,还请乔帮主将这柄折扇还给马夫人,让马夫人往下说去,我相信马夫人既没那个能力从乔帮主手中偷走这柄折扇,乔帮主也不会三心二意的将这柄折扇随意落在某个兄弟的房间里,不是吗?” 乔峰的脸色一变再变。 环顾现场,顿觉不妙。 可是,他毕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既然全冠清言之有理,他又如何能视而不见呢? 尤其是掌中的触感。 这可不是什么仿品。 这就是他丢失的那柄折扇。 即便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沉默着,把折扇抵了过去。 但是,话锋一转,目视白世镜。 “白长老,你是我乔峰的结义兄弟。” “你的人品,丐帮上下也有目共睹。” “近日,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说出来,怕伤了大家的感情。” “不说,怕导致丐帮就此分裂。” “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你,你作为我丐帮的执法长老,马副帮主的死,确定是死在他的成名绝技之下?” 白世镜被问的心头一颤。 马大元的绝技是锁喉擒拿手。 而他的绝技却是缠丝擒拿手。 只要下手时的位置一样,看上去不会有半分不同,哪怕是请专精锁喉擒拿手的江湖高手验伤,也不能察觉到二者的伤势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他这个凶手却是心知肚明啊!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嘛! 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清名,和那一晚如梦魇般的缠绵,就像两条枷锁一样,一个锁住了他的左手,一个锁住了他的右手,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势要将他撕成两半,不可兼顾兼得。 冷汗顺着白世镜的额头滚滚落下。 却被全冠清与丐帮的四大长老拦住。 他们都清楚白世镜是个怎样的人。 可以说,若非那晚做错了事,和康敏产生了私情,就算是三刀六洞,白世镜都绝不会叫个“痛”字,一生清廉无比,顶多是铁面无私的过头,让下面的不少丐帮弟子都害怕他,却也是害怕与敬畏并重,在江湖上也算是刚正不阿的人物。 让他撒谎,本就是折煞他的气节。 让他当着乔峰这位结义兄弟的面撒谎。 还是乔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质问他。 万一说错了什么话,那可就不秒了! 所以,在拦住白世镜之余,全冠清迅速丢给了康敏一个眼神。 虽不知乔峰是怎么知道真凶的。 可眼下他们也已是没有退路了。 要么乔峰死。 要么他们死。 计划没有变化快,所以,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执行的人就是傻子,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不是过程。 故此,康敏连忙举起手中的折扇。 一展,用更大的舆论压制乔峰质问白世镜的危机。 “大家请看。” “这折扇上其实描写了一段往事。” 说着,康敏举着折扇对周围一转。 让周围所有人看见这上面的绘画。 “朔雪飘飘开雁门。” “平沙历乱卷蓬根。” “功名耻计擒生数。” “直斩楼兰报国恩。” 徐长老缓缓吟诵着折扇上的事,摇头晃脑的从人群中走出,取下康敏高高举起的折扇,放在手中自己打量,最终,一脸唏嘘的摇摇头,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汪帮主当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八个字已说明了一切! 就算是乔峰,也忍不住晃了一下。 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可是,徐长老本就与康敏、全冠清、白世镜几人是一伙的,自是不会留给乔峰太多时间消化这条消息。 叹罢,便图穷匕见道:“汪帮主在故去前的一次酒后,曾与我懊悔过,三十年前的一次意外,有一位江湖中很有名的人物召集了他与很多江湖高手,言明,辽国派来了一位绝顶高手,欲潜入少林,偷走其中所有的武功图谱带回辽国,要让辽兵人人学习,由于当时宋辽两国交战,少林的武功一但流入辽国,人人习武,过不了几年,辽国兵峰便无人可挡,所以,为免让我大宋子民被屠城灭种,由当时那位带头大哥提议,带领他们前往雁门关阻拦,务必不能让这位辽国的绝顶高手踏入中原半步!” 乔峰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身躯一震再震。 可徐长老的话却没停过。 一鼓作气,要将乔峰的信念彻底摧毁。 “然,就在他们杀完辽兵后,在付出了足足十一条性命,将那位辽国的绝顶高手逼下悬崖之时,那位辽国的绝顶高手却将他的孩子扔了上来。” “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 “汪帮主将这个孩子交给了少室山下的一对农人夫妇收养……” 话说到这里,还有谁能不明白? 就连不少丐帮弟子都若有所思。 乔峰更是如遭雷殛,颤声道:“那个孩子就是我,对吗?” “是的。” 徐长老肯定了乔峰的猜测。 也揭穿了乔峰的真实身份:“所以,你在得知了自己的辽人身份后,害怕被汪帮主交代要藏好密信的马大元,泄露你身为辽人的身份,故此,才对马大元痛下杀手,老夫说的对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如何分辨一个人的种族 “不,不是这样的!” 乔峰实话实说。 可他的实话并没有人相信。 这世间最极致的讽刺莫过于此——人类都会本能的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并将其命定为“正义”二字,而对真正的正义,却保持视而不见的态度,只因他们并未观测到这份正义,或,不认同这份正义! 就像天圆地方的说辞一样。 我认为天圆地方,你却不认同……我们可以分道扬镳! 我们都认同天圆地方,而你却依旧不认同……我们可以驳斥你的思想! 当天下人都认同天圆地方时,若伱还不认同……我就可以代表天下人审判你,剥夺你的思想与生命! 只因你是异端! 什么是正义? 正义绝不仅仅是正确的! 而是被多数人认同的正确,才叫正义! 故此,当所有线索都指向乔峰,当身为汪帮主师叔的徐长老站出来指认乔峰,当康敏从怀中取出那封写着乔峰身世的信,就算丐帮的弟子们对乔峰拥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信任,可他们也终究不是乔峰的死士,对乔峰绝对忠诚,其中,虽没有站出来质问乔峰的人,但只是一片又一片的沉默,就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乔峰一时也慌了神。 并不能怪他心智不坚。 每个人都有弱点。 乔峰的弱点很多,因为一个只知大义与情义的大侠,永远斗不过那些真小人,也永远不可能像只老谋深算的王八一样,浑身是壳,让人无从下手。 而乔峰的弱点就是父母与汪帮主。 父母分两种。 一种是亲生父母。 一种是养父养母。 前任丐帮帮主汪剑通,在乔峰心里的地位不下于养父乔三槐,可是,即便养父养母给予他的爱很多,也终究代替不了所有子女对亲情的那份渴望。 不,应当说是憧憬。 因为他们从未体会过那种亲情。 带着害怕去憧憬,去渴望。 被“亲生父母”、“是辽非宋”、“自己的师父就是杀父杀母的仇人”、“康敏才是杀死马大元的幕后真凶”、“结义兄弟白世镜背叛了他”这五重雷霆,劈了个眼冒金星,痛彻心扉。 还能指望他说啥? 所以…… “还是需要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啊!” 林朝辞笑着。 调整了一下袖口的松紧。 半是取笑,半是感叹:“我不想做一个好人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我不想被人拿刀逼着,好人做错了一件事,大家就都会指责他,坏人做对了一件事,大家却会夸他浪子回头金不换,王小姐,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创建一个以我为核心,且,绝对以我为核心的势力了吧,看见这些往日里一口一个乔帮主的丐帮弟子,如今,却都是这幅德行,用那种不信任的眼光看人……真的让人很愤怒啊,就算我养一条狗,再见面时它都会对我摇摇尾巴,所以,有的时候,愚蠢比聪明更受欢迎,你对它有一分好,它就会回馈给你一分以上的好!” 王语嫣毫不畏惧其他人的目光。 哪怕那些丐帮弟子的眼神不太对劲。 微微躬身,心悦诚服:“您说的是!” 乔峰也听到了林朝辞的声音。 一扭头。 挽起袖子,缓步上前的林朝辞,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视界里,拍拍他的肩头,隐藏在表情下的淡定化作一股霸气,替他再次把这个乱起来的场控了下来: “都不要慌,都不要乱。” “有理不在声高。” “请诸位不要像一群牲口一样,被人牵着鼻环走,丐帮的弟子们可以想想,你们的帮主在平日里是个怎样的人物,这北宋江湖上的诸位也可以想想,丐帮帮主乔峰的为人处世究竟如何?” “其次,容我解释一下萧兄弟身世上的问题……” 林朝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心中有鬼的全冠清自是坐不住的。 跳起来就想说话。 可是,嘴一张,舌头就掉了出来! “不想含血喷人的,请不要张嘴。” “想说话的,先举手。” “得到我的允许后,可接替发言。” “我会一视同仁的尊重你们。” “也希望你们能平等的尊重我。” 林朝辞说话时,永远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谈不上轻声细语。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嗓门不细。 但语速却也依旧是不快不慢的。 听的包不同一脸潮红。 别误会。 这是激动的,兴奋的,不是喜欢。 什么是喷子的最高境界? 他原以为是别人超不过自己。 眼下,回头再看,简直弱爆了。 喷子的最高境界是——别管我站在这里说什么,你们都只有听着的资格,想发言要先向我请示,得到我的允许后,你们才能反驳我! 我不允许,你们就只能憋着! 爽! 林朝辞倒不知道,他的一个无心之举触到了包不同身为职业喷子的爽点,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能如此安逸的原因在于他的实力比所有人都强,包不同可没有他这一身实力。 敢喷人? 群殴,了解一下? “好吧,刚刚多解释了三两句。” “让我们把话题扯回来。” 林朝辞环顾鸦雀无声的现场,忽视掉被他顺手禁言的全冠清,黑眸中,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在解释身世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大家,大家可以举手回答,请保持礼貌——如何分辨一个人的种族?” 说罢,林朝辞保持了静默。 可是,总有一些蠢货会跳出来。 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举动。 “放肆!” “老夫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用何手段割去我丐帮长老全冠清的舌头,就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丐帮一个交代!” “否则,则等同于视我丐帮无人!” 徐长老脸色涨红,怒发冲冠。 似乎是站在了正义一方。 旋即,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滚烫的热血浇灭了所有人的小心思! 林朝辞的笑容不知不觉的冷了三分。 望着那些真正的愣头青,似笑非笑,满是惋惜:“我之前提醒过你们,说话前要举手,此外,如果你们还不是那些七八十的老年人,还能记住你们早饭吃的是什么,应该就不会忘记我的叮嘱——不要被别人牵着鼻环走,他是人,你们也是人,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整个丐帮,且,现如今,你们真正的帮主乔峰还在这里,你们听命于一位退休的长老,为此,不惜忽视掉现如今的帮主,就算你们帮主有嫌疑,在双方都没能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前,你们的帮主也依旧是你们的帮主,我想,关于这个说法,你们应该是认同的吧?” 十几个站起身打算动手、明知道打不过但不愿弱了声势、已做好一死准备以全男儿气节的丐帮弟子面面相觑。 看了一眼自家帮主乔峰。 又细细品了品这番话。 也不知是谁先收回了手中的武器。 没过两三秒,又都退了回去。 现场重归安静。 直至包不同作为捧眼,举手。 这才帮现场沉重到压抑的气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庄周梦蝶,白马非马 “看血脉。” 包不同如此答道。 这是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答案。 引的不少人频频点头。 但是,也只是看似完美无缺! “那么,谁来告诉我,宋人的血脉与辽人的血脉,乃至金人、西夏人、蒙古人的血脉,又有何不同呢?” 林朝辞启发着这些人的思维。 只是,总有那些不长脑子的蠢货。 “宋人就是宋人。” “辽人就是辽人。” “他们的血脉就是不同。” “这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丐帮的四大长老其一,林朝辞也不知道姓什么,乔峰也来不及介绍,站出来,如此说道。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讲理。 “那我说你不是宋人……” “说你体内流淌着辽人的鲜血、金人的鲜血、蒙古人的鲜血,请问,你该用何种理由证明伱不是呢?” 林朝辞一句话。 噎的这位不知姓名的长老哑口无言。 急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老夫是宋人这还需要证明嘛,苍天可鉴,世人为证,又何须证明?”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咳嗽一声。 烈阳之下,晴空霹雳! “好,现在苍天没鉴了。” 又抬起手,拍拍胸膛:“我也是世人中的一员,我现在需要你证明,且,不给你作证,请问,你要如何自证呢?” “你……你……” 这位丐帮长老被气的浑身发抖。 左看右看,冲到一名弟子面前。 夺过这名丐帮弟子手中的草叉。 怒不可遏:“既然如此,老夫愿一死以证清白,这应该可以证明老夫是宋人的身份了吧?” “你死了就更是辽人。” “因为死人是无法说话的。” “你连自证都做不到。” 林朝辞屑屑一笑,抬手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针管,天地失色启用,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到这位丐帮长老面前,把针管插在了对方的胳膊上,并将里面鲜红色的液体注入了进去。 后,才收回天地失色。 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沉默的话:“我刚刚给你注入的血液,就是辽人的血液,里面还掺杂了西夏人、金人、蒙古人的血液,包括一些蛮夷的鲜血,请问,如果真是按照血脉区分,我不是骂人,就是说,你是否已经变成了一个杂种呢?” “那点血液,如何能浸染老夫!” 这位丐帮长老头一扬。 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想,墨汁会和你有共同语言。” “而油,应该也可以和你讨论讨论它与水无法交融的故事。” “你这就像是河水与江水的纠纷。” “河水说,我们都是从入海口来的。” “江水就说了,难道我们不是吗?” “大家最初都是海水,从入海口奔流到大江大河里,再从大江大河奔涌到各处的湖泊江流中,谁都没有意识,也没有资格说我想去某条江里,或某个湖里,恰恰就像这鲜血一样,你们能说,这鲜血就是辽人的鲜血吗?” “我还说我刚刚打进去的是鸡血呢!” “你能分辨出那是什么血吗?” “猪血、牛血、羊血,还是人血?” 林朝辞按动了一下针管。 从闪烁着寒光的针头上挤出几滴残留的血滴。 血滴在微风中摇曳。 最终,轻轻落在了地上。 只留下一个湿润的印记。 就被泥土眨眼之间消化掉了。 明明是再细微不过的声响,却好似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声,把在场的所有人抽的头昏眼花。 这位丐帮长老也不争辩了。 因为他能想到,林朝辞后面会有什么话在等着他。 是啊,一针管的血不够,可万一林朝辞手里有不止一管的鲜血呢? 万一抓条狗,或抓只兔子、野猪,给他再来个从头到脚的换血呢? 难道换完血后,他就成了畜生? 这逻辑不对吧? 话说到这里,乔峰也明白林朝辞想解释什么了,苦笑一声,也不好意思让林朝辞继续帮他说话,主要也是林朝辞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这份交情太重了,重到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还的地步。 上前两步,重拾自信:“诸位也知道我乔峰是个怎样的人,从我乔峰接任丐帮帮主的那一刻起,何时做过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了?” 现场安静了片刻。 随后,不少丐帮弟子纷纷出声应援。 “帮主说的对!” “我们信帮主的!” “帮主的为人有目共睹!” “帮主从没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过!” “……” 人心几更改,情义难长存。 “而且,就算是辽人,又能怎样?” 林朝辞拍拍乔峰的肩头,站出来,锐利的目光从白世镜、全冠清、康敏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就算萧兄是辽人,他的所作所为,可有过危害大宋安危?”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康敏义正言辞道。 却被林朝辞拿出的绣春刀吓了一跳。 “这柄刀是明朝锦衣卫的。” “有先斩后奏的能耐。” 林朝辞微微一笑,杀意凛然:“那么我拿这柄后世的刀,斩本朝的官,是不是也可以呢?” 漂亮! 包不同激动的一挥拳。 好像此刻在场中怒喷八方的人是他。 “就更别说此事还有猫腻了。” 林朝辞话锋一转,目视人群中一位秃头的老和尚:“智光和尚,请问你觉的,此刻为了一个死人的名节,让一个因为你们情报失误而失去父母的青年,继续背负这份本不该属于他的舆论,甚至是莫须有的罪孽,真的值得吗?” 说罢,诛心道:“难道把罪孽推到一个无辜者身上,就是你们那狗屁的释迦摩尼推行的佛吗?” “施主慎言!” 智光大师坐不住了。 低眉顺眼,如此提醒道。 “不是我慎言。” “我相信释迦摩尼不会犯这种错。” “可是,你信佛啊!” “你信释迦摩尼啊!” “你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代表着释迦摩尼的意志?” “而你却选择了避而不谈。” “任由别人把污水往一个受害者的身上泼去。” “智光和尚……是你背叛了佛啊!” 林朝辞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好似一把钢刀戳进了智光大师的心里,让本就对此有愧的智光大师如遭雷殛,连退三步,身形摇摇欲坠。 沉默半晌,长长一叹。 “罪过,罪过。” “佛从未教导过信徒欺瞒世人。” “是小僧着相了。” “只是,念在死者为大的份上,请恕老衲不能交代出那位带头大哥的姓名,也望将实情说出后,能还萧帮主一个清白,老衲愿受十八层地狱之刑,只求偿还罪孽,得以让萧帮主的父母早日超生。”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拘灵遣将,真相大白 今天的丐帮可真是让在场所有人大开眼界了。 都说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可这岂是一波三折? 第一次反转,在康敏揭露乔峰身世。 第二次反转,在乔峰厉声呵斥康敏。 第三次反转,在徐长老站出来感叹。 第四次反转,在林朝辞仗义执言,以雷霆手段镇压现场,方保乔峰无恙,乃至绝地翻盘。 而这第五次反转,就是智光和尚说的这些话了。 几个意思? 难不成杀辽人还杀错了? 难道智光大师还隐藏了些什么? 随着智光大师将当年误杀萧远山一家的事实吐出后,乔峰那远比所有人想象中复杂的身世更加曲折的背景,才被智光大师缓缓揭露。 乔峰本命应当叫萧峰。 是辽国三军总教头萧远山的儿子。 萧远山此人深得辽国萧太后与萧皇后的信任,更是屡屡劝阻辽道宗勿动刀兵,维护两国和平,深得宋辽两国边境处众多百姓的爱戴。 娶了一个汉人女子做媳妇。 故此,立下过不杀汉人的誓言。 此外,据说当年教导萧远山武功的师父也是一位汉人,不过,究竟是不是,这么多年过去已无可查证,就连以上这些,都是智光与汪剑通几人回来后查证的。 由于妻子是汉家女。 萧远山就时常会带妻子和儿子回雁门关省亲。 省亲的意思就是回家看看长辈。 也就是回娘家。 毕竟萧远山的家就在辽国。 来雁门关一带,只能是回娘家。 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以往回娘家的频率不高,一年一次,也可能是顾忌到影响吧,这次回娘家,估摸着是因为媳妇生了儿子,像这种大喜事,也该回娘家炫耀一下,长子嘛,在传统观念里都算是后继有人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确实算是一件大喜事。 没想到竟遭到了中原武林高手的截杀。 在亲卫队与妻子被这些武林高手不由分说的格杀后,萧远山也撕碎了誓言,大开杀戒,一对十五,袭杀十二人,只不过有一个命大的,死里逃生,最终活了下来,也就是只杀了十一人,后,抱着妻子的尸身跳下了悬崖,没想到孩子还有气,可事已如此,他也没能力抱着妻子和孩子再跳上去了,也就只能把当时还在襁褓里的乔峰扔了上去,不管自己是生是死,起码把另一条生率更大的路让给了乔峰。 “前前后后,就是如此了。” 智光大师说罢,抬掌一按额头。 内力一吐,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带头大哥的身份带入地下。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除了林朝辞。 林朝辞反应过来了,但懒得救。 都说什么一报还一报……狗屁! 你做了一件恶事。 又做了一件善事。 只因两件事在影响力上是一样的,就认为自己能一报还一报了,究竟有多么不要脸的人才会这么认为? 被伤害的人永远无法收到弥补。 而死去的人更是永远无法复活。 这是智光欠萧远山的。 也是他欠宋辽两国边关百姓的。 “至于那个假死的人,就是我。” 赵钱孙看了一眼死去的智光大师,满不在乎的插了一句嘴,只是,语气里却难掩无地自容的苦涩:“当时见到好友惨死,我被吓晕过去了,直至后来,我才转醒,对期间的细节不太了解,不过,智光大和尚说的倒是真的,我可以帮他作证,这次,他没骗你萧峰。” 当着一众豪侠的面。 说自己被人吓晕过去。 就算是脸皮颇厚的赵钱孙,也自觉太丢脸了。 插这一句嘴,也是在帮死去的智光大师挽尊吧,毕竟是他们做错了,如果那萧远山还在,如果他们当年没去,宋辽两国边境处可能也不会发生摩擦,可能还和萧远山在的时候一样,井水不犯河水,辽国这边对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宋这边对辽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大辽三军总教头,一个软弱无能的大宋,辽道宗都愿意卖给萧远山一个面子,大宋就更不敢多嘴了,而对边关的百姓而言,既然能不打仗,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啊? 可是,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 乔峰都三十岁了。 那件事已过去三十年了。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道歉。 因为他们也不是神仙,无法复活死人。 乔峰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似乎是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爱戴的师父,竟然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而自己的父亲也并非是什么邪恶的辽国人,反倒是一位致力于维护宋辽两国边关和平的大英雄,也是师父教给他的那种大英雄,就像郭靖一样…… 眼下他得知了真相…… 又能去怪谁呢? 做错了事的师父死了。 没做错什么的父母也死了。 不管做没做错,他都改变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接受。 也许,不止乔峰会如此纠结,把这天底下任何一个人放到此处,都会产生出与乔峰如出一辙的纠结——明明自己没做错,可命运为何要这样针对自己? “那也不能证明马大元不是他杀的!” 康敏现学现用。 拿着林朝辞诡辩的模板,咬住不放。 然,此刻,已经不用林朝辞开口了。 周围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康敏了。 只因康敏刚刚只把话说了一半。 大家都讨厌颠倒黑白的人。 只是,林朝辞向来是以理服人的人,能动手的从来不动嘴,即便太多时候都需要他做出说明。 就像眼下这样。 “马夫人可能不知道。” “我会的东西很多,也很杂。” “道家的天地失色,我懂点。” “纵横家的剑术,我也懂点。” “阴阳家的法术、公孙家与墨家的机关术、儒家的知行合一、法家的律法、兵家与农家的阵法,乃至百越之地的巫蛊,或是传承于上古的招魂,我都懂一点点。” 林朝辞说着。 手掌肉眼可见的覆盖上了一层黑气。 话锋一转,手掌一攥,一拽。 一个飘着的“马大元”顿时就被他扯了出来,外表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气,从不可视变为可视,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心神恍惚:“别误会,我这用的可是正宗的巫术,号称巫术极致的拘灵遣将,可随意拘来天地间的灵魂,为我驱使,虽说用在明堂对质下有点大材小用,但是,看在酒钱是萧兄弟垫付的份上,我也就帮人帮到底,让你们夫妇自己对质吧,我认为,没谁更比它适合做这个当事人了吧?” 望着鬼气森森,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马大元,康敏这个心中本就有鬼的女人顿时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而康敏这一倒,谁还不知道咋回事? “白……世镜……” “伱为何……要……要……” “与此贱人联手……将我……杀……” 马大元断断续续的说着。 眼中的蓝光忽明忽暗。 却不影响众人聆听并分析出真相。 引起一片哗然之余。 更令不少人身败名裂。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七章.西夏一品堂来袭 乔峰浑身一震。 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去。 再见白世镜时,白世镜已瘫软在地。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 超过这个极限,麻烦就会来了。 “马兄弟……我……” 白世镜嗫嚅着,似乎想解释,却也心知肚明——人都死了,解释有什么用,环顾周围,入目所见的一切目光,都满是嫌弃、诧异、质疑、仇视、憎恨及嘲笑,羞愤欲绝之下,大吼一声,用力震断心脉,以自我了断的方式咽下了这口气:“我白世镜对不起你啊,这就下来陪你!” 乔峰刚刚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其实,仇视、憎恨及嘲笑,都是白世镜的自我感知,他认为乔峰憎恨自己,因为自己污蔑了他,更是玷污了“兄弟”二字,他认为那些以往受到过他这位执法长老惩罚的丐帮弟子仇视他,也认为在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这个“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的小人。 所以,他才选择自我了断。 实则,并没有。 是个男人,但也不是个男人。 做错了事,就想一死了之。 和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有什么区别? 知耻而后勇,才是真正的男人! 只不过,既然人都死了,林朝辞也没想把白世镜复活,再让他和马大元控诉康敏什么的,反正康敏已经是个死人了,不值得他浪费内力。 拍拍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确认现场没杂音后,微笑道:“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这个外人就不过多干预了,不管怎么说,这位马夫人迄今都是丐帮副帮主的妻子,算是丐帮的自家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也不太了解你们丐帮对这种人是怎么处置的,反正就交给萧兄弟伱处理了,如何?” 执法长老白世镜已死。 这个任务自是落到了乔峰身上。 不少丐帮弟子也明白其中道理。 纷纷单膝跪下,请示道: “请帮主裁决,还副帮主公道!” “请帮主裁决,还副帮主公道!” “请帮主裁决,还副帮主公道!” 声音在第一遍时还不太整齐。 第二遍就规整了不少。 第三遍才是巅峰。 惊起附近林子中的一片飞鸟。 唬的一些初出茅庐的少侠不敢吱声。 可是…… “乔某身为辽人,自是不敢再度接任这帮主一职。” “这些年,承蒙诸位关照了。” “看在乔某这些年从未图谋过大宋江山的份上,就当功过相抵,再无亏欠,从即日起,乔某便卸任这丐帮帮主一职了,诸位兄弟另请高明吧!” 乔峰经此一事,也是真有点疲惫。 更知道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太适合。 与其闹的不欢而散,还不如请辞。 吓的丐帮弟子纷纷跪地挽留,正如很多误会一样,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可误会的越深,再一次选择相信时,这份信任也就越高。 这些丐帮弟子甚至都说出了“丐帮没有乔帮主不行”这样的话,只为让乔峰这位帮主留下来。 乔峰也很为难啊。 他说的就是他的心里话。 只是,一口回绝吧,还太绝情。 拂袖离去吧,万一这些丐帮弟子还对外宣称他是丐帮的帮主,把他此刻的请辞当做笑话处置,他也不忍心反驳,生怕毁了丐帮百年声誉。 “是不是很纠结?” 似乎是看出了乔峰的难处。 林朝辞拍拍乔峰的肩头,给乔峰出了一个不算是主意的理由,也许,叫“借口”更合适: “就这么说吧,你卸任帮主之位有三不义!” “第一不义:对不起你师父;你师父把丐帮交到你的手里,本就是相信你,如果你师父不信你,他有一万种方式考验你的后半生,只需把你变成副帮主,从这一群老一辈的丐帮长老中选出一个人,就能测试出你有没有贪恋权利的心思,可是,你师父却没这么做,他相信他的眼光,认定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才把丐帮交到你的手里,让你率领这个丐帮走下去,可你今天却为了一点身世上的小波折,选择隐退,你这是对丐帮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你师父的不负责任,难道不是不义吗?” “第二不义:对不起你兄弟;你兄弟马大元对你能还他清白一事,很感激,可你现在就这么隐退了,你怎么知道丐帮里这群尸位素餐的长老,会不会为了他们口中那狗屁的百年声誉,掩盖真相,只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只有你在,只有你是帮主,你兄弟马大元才能清白!且,如果你兄弟马大元知道你为了他的事隐退,断了丐帮传承,我想就算是他不要这份清白,也绝不会让你隐退下去,为什么呢,因为他怕自己下去没法跟你师父交代,见了面说什么呢,说,因为我不长眼,娶了个毒妇,就把老帮主您选定的继承人坑害了?你仔细想一想,这又何尝不是陷他不义呢?” “第三不义:对不起这天下;一千种权力伴随着一千种责任,你以为你萧峰就仅仅是个人吗?不,你代表的,是这江湖上的堂堂道义,你代表的是大宋江湖对辽、金、西夏、大理、蒙古等国的态度,你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仁人志士,如果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你想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宋辽两国再次发生战争,你是以什么身份,劝阻两国和平相处的呢?你有这个帮主的身份,又是前辽国三军总教头萧远山的儿子,便是一人背负两国,方能止干戈战乱,要不然,人家凭啥听你的?” 林朝辞说罢,张开手,一转身。 示意周围的丐帮弟子:“大家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 一群丐帮弟子顺势摇旗呐喊道。 不少旁听的江湖人也不禁暗暗点头。 虽有几分邪理……可邪理也是理啊! 牵强一点,三不义确实有! 所以…… “萧兄弟也不想背上这三不义吧?” 林朝辞顺嘴就说了出来,旋即才注意到这话的味道不对,补充道:“不知萧兄弟是怎么想的呢?” 乔峰苦笑不已。 林朝辞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他还能怎么想? 一个师父,一个兄弟,一个天下。 搞的他卸任就像对不起所有人一样。 只能对周围的丐帮弟子及江湖散人用力一抱拳,朗声道:“既然诸位认同,乔某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就不敢再一意孤行了,不过,乔某把话放在此处,如果丐帮中有谁能比乔某做的更出色,乔某一定二话不说退位让贤,此誓言,望诸位江湖同道共督之!” 说罢,没理周围的一片叫好声。 脸一板,眸中好似喷出了火焰。 厉声道:“来人,将此毒妇带回去接受审判,剥夺全冠清长老之位,剥夺四……三位长老的长老之位,为白兄……白世镜收敛尸体,为宋长老收敛尸体,不可有辱智光大师之尸身,好生安葬,不日便启程,送智光大师归家!” “明白!” 有了乔峰的命令。 这群丐帮弟子就不再是群龙无首。 不过,刚一动弹,就有大批大批的丐帮弟子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倒下,并非跪僵了或站僵了,而是…… “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我也是!” “身体里的内力也都没了!” “敌袭!”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大惊失色下,纷纷动了起来。 旋即,便是一个又一个摔倒再死。 唯有林朝辞、乔峰二人,尚能站立。 一个是免疫。 一个是抵抗力强。 “看样子,是一场恶战。” 听着杏子林外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在发觉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屏住口鼻,这才抗住悲酥清风的乔峰如此说道。 看了一眼身旁淡然的林朝辞。 惭愧难当:“就是连累林兄弟你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处理四大恶人 “这话就见外了。” 林朝辞轻描淡写的拍拍手。 反手就把锅扣在了康敏头上。 反正康敏也中毒了。 且,因为她身体里没内力,抵抗力比寻常人更低,此刻连嘴都张不开,话自然也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就是说,为何如此巧妙?” “萧兄,你不觉的今天这一系列的意外太巧了吗?” “先是当众揭露你的身世。” “又想当众废掉你的职位。” “不管伱离不离开,你都没资格也没权利调动你手下的丐帮弟子了,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一队骑兵杀出,不知身份,更是谁都没想到。” “所以接下来,不知这位幕后黑手又会怎么做呢?”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说着。 走到黄蓉身前。 轻轻一拍,肉眼可见的白气被抽出。 好似一条白色的手帕一样。 又走到王语嫣身前,同样一拍肩。 不过几秒钟,两人就能动了。 先后从地上爬起。 一个一脸嫌弃的拍着衣服上的土块。 一个像受气包一样站到林朝辞身后。 直至这时,林朝辞才把刚刚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吐出:“反正,如果是我,我会把脏水全都泼到那个幸存者的头上,如果那个幸存者离开了,我会与这队骑兵商量好,只留下几个唯我马首是瞻的人,并跟这些人统一口径,都说是这个幸存者做的,如果那个幸存者没离开……又能改变什么呢?” 林朝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一句话,令所有人心头一寒:“有谁会相信一个辽人的话呢,且,还是被丐帮四大长老、白世镜、全冠清、马夫人挖出书信证据,确凿无疑的辽人的话呢?” 康敏眼珠子都在颤抖。 他污蔑我啊! 他在污蔑我啊! 你们信我,他真在污蔑我啊! 可是,此刻她连嘴都张不开,就更别说反驳了。 这就叫屈打成招。 什么,屈打成招不符合公道? 那你有本事让她开口说话啊! 她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嘛! 只是,这番话不仅危言耸听,最可怕的是这番话危言耸听的很有道理,让人一听就觉的,说的合情合理,逻辑清晰,动机和结果都显而易见,唯一差的就只是落在纸面上的证据了。 而纸面上的证据……谁家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还会留下纸面证据,岳武穆被杀的理由不也是莫须有? 所以,这纸面上的证据可有可无。 再说了,一审讯,这不就有了嘛! 不少受邀前来观看的江湖人,此刻,眼珠子都红了,虽说动不了,也都和康敏一样说不出话,但那种眼神却好似能把康敏千刀万剐一样。 想来也是。 这些江湖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 可不比后世以阴柔为美的娘娘腔。 血气十足。 你敢要老子的脑袋,老子哪怕不要这条命,即便明知打不过你,也要在你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今日竟被一个看似无害的妇人算计了。 这份黑历史,不把康敏弄死难以雪耻。 “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林朝辞随手就往康敏的身上压了一块大石头,确保康敏永远爬不起来,以退为进分析道:“我不认为以这位马夫人的智商能想出这么精妙的连环计,也许,背后有人给她支招,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再精妙的连环计都是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说着,看向跃入眼中的西夏一品堂。 确切说,是隶属西夏一品堂的诸多武林高手。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平静的让西夏一品堂里的诸多武林高手哄笑。 “诸位,请你们放下解药,离开。” “上天有好生之德。” “我不愿大开杀戒。” 话音未落。 加盟西夏一品堂的云中鹤,也就是四大恶人之一,就反唇相讥,语气猖狂,令人不舒服:“小子,这么说吧,看在你不愿大开杀戒的份上,我也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把你身旁那两个小娘子交给我,满足我的好生之德,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你叫什么名字?” 林朝辞脸上的笑容渐冷。 语气温和。 却让人心底莫名其妙的一寒。 “小子,记住了,我叫云中鹤……” 云中鹤话还没说完,就受到了段延庆的催促:“行了,老四,少说几句,把这小子杀了,在场的这些姑娘,你想怎么品尝就怎么品尝,正事要紧,懂了吗?” “嗯,说的不错。” “确实是正事要紧呢。” 段延庆刚想点头。 却忽然意识到声音不对。 闻声望去,见云中鹤已身首异处。 林朝辞正站在云中鹤所乘战马的头部。 对段延庆微笑着,颔首致意。 等段延庆再回神之时,只觉眼前一花。 身旁,郝连铁树的人头蓦然掉地。 呲出的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 旋即,便是大批大批隶属于西夏一品堂的武士落马,几乎是眨眼之时,地面上就堆满了尸体。 惊的段延庆用腹语连连惊呼。 “你究竟是人是鬼?” 稍显失真的腹语声在杏子林里回荡着。 不过,还没等他再问,就感觉到胸膛上一股重力袭来,刚想反抗,就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的力量涌来,将他提下马背,狼狈摔倒在地。 直至此刻,林朝辞才停手。 入目所见,无一人坐立在马背上。 轻描淡写的掸掸袖口。 这才扭头,扔给了乔峰一个小瓶,并对目瞪口呆的乔峰笑道:“喏,这个应该就是解药了,如果我没杀错,留下来的那两个人分别是叶二娘跟段延庆,没错,一个是大理前太子,虽说恶贯满盈,但他杀的人都是当年追杀过他的人,只是手段酷烈,动辄诛人满门,说不上无辜,但也多是大理天龙寺的那群和尚造的孽,至于叶二娘,跟那位带头大哥有点关系,且,作恶太多,喜欢玩弄并残杀婴儿,像这种人,一刀剐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我是个圆满主义者,意思就是能圆满的故事,就不想以遗憾收尾,如果萧兄你信的过我,安顿好丐帮事务,就亲自跟我走一趟吧,你父亲他还没死……” 说着,指指天空:“起码,在天机演变中,目前是没死,不过,你的养父养母倒是快要死了。” 乔峰被这话说的失魂落魄。 足足过了四五秒。 才呆呆的“嗯”了一声。 下意识接过小瓶。 又是琢磨了两三秒。 才想起自己眼下该做什么。 连忙去给那些丐帮弟子解毒。 并吩咐那些解完了毒的丐帮弟子去那些西夏一品堂的人身上搜类似的东西,毕竟他手里只有一个小瓶,就算只是闻闻瓶子中的气体,这数百号人也不够用。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另一名黄蓉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没等这些丐帮弟子搜刮完毕。 另一片疾乱的马蹄声从林外传来。 这些惊弓之鸟的丐帮弟子从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中回过神,快速结成阵法,阵法刚刚结成,就见一黄衫女子骑着高头大马,闯入了杏子林中,身后还跟着不少与他们这些丐帮弟子衣着类似的人。 从衣服上能看出丐帮的风格。 只不过,款式不同。 这位为首的黄衫女子倒是看不出来。 风姿绰约,眉目如画。 即便眉宇已开,多了几分妇人风情,却也遮不住她那清丽绝俗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虽有疲惫之色,却依旧像桃花一样纯净。 非要挑点毛病,只能说,她身上的衣服太廉价了。 不仅不是丝绸所制,甚至是麻布的。 大抵相当于一位长的很漂亮的女孩穿了一身军训服,就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美穿啥都好看,也比不上穿裙子或穿她自己喜欢的衣服好看。 黄蓉不知何时,已偷偷的溜到了林朝辞身后,扯了扯林朝辞的衣角,摆出了一副求饶的姿态。 “没事的。” “有我在。” 林朝辞顺势摸了摸黄蓉的小脑袋。 听着黄蓉偷偷的磨牙声,微微一笑。 黄蓉心里也苦啊。 她怎么知道另一个她竟会找到这儿来? 合着另一个她……你是盯住我不放了? 故此,就算是很不愿意被林朝辞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摸摸头,但为了不让另一个她的邪恶意图得逞,她也就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 来了外人,乔峰自是要迎上去的。 且,来的人他也认识。 大步流星的走上前。 距离黄衫女子二十步站定。 这才一抱拳,半是客套,半是给其他人介绍,叫出了黄衫女子的身份:“不知黄帮主到来,乔某有失远迎,见谅!” “乔前辈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黄衫女子,也就是黄蓉,没敢托大的坐在马背上,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上前几步走到乔峰身前,隔着两米站定,笑容如沐春风:“当日襄阳一别,乔帮主率领贵帮弟子浴血奋战的英姿,至今,仍烙印在我襄阳上下每个人的心目中,此行本就突然,乃是本帮弟子听到了风声,说,西夏一品堂对贵帮好像有什么行动,碍于路途遥远,我也就只好带领鲁长老他们一路疾驰,紧赶慢赶,看样子,还是来晚了一步,应该由我来说这声抱歉才对。” 说着,补充道:“不过,看样子,没出什么大乱,想来也是我多心了,反正没有意外就好,乔前辈不必招待我们,处理这些事务更重要。” “呵~” “假仁假义!” 黄蓉暗戳戳的嘟囔着,既怂又倔的小模样极其可爱,怼怼林朝辞的手臂,一脸不爽道:“诶,你说说,我是这样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到别人感受的人吗?像她这样的,我只感觉一点都不像我,我怎么可能到最后变成她这种……没自我的人呢?” “谁没自我了?” “靖哥哥好着呢!” “分明是你这丫头太叛逆了好吧!” “还玩什么离家出走。” “伱活的太自我了。” “自我到自私的地步。” 黄蓉刚跟林朝辞吐槽完,就被远处的黄蓉扔过来了一道传音,吓的哆嗦了一下,嘴犟道: “谁自我啦?” “你认为是好的东西,难道我就必须要认为好,连一点点意见都不能发表,更不能做出选择?” “分明是你太霸道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现在的我都明白的道理,你身为未来的我,竟然不明白,我看你真是就着饭把智商都吃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未来的我竟然会变的如此愚蠢。” “莫非是被那个郭靖传染的?” 远处的黄蓉似笑非笑。 暂时没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虽说这么形容,总感觉是在骂自己。 跟乔峰寒暄了几句后,吩咐鲁长老带着其余丐帮弟子参与到这场救治的行动中,这才抽出时间,带着那种危险的笑容,往黄蓉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底气十足的黄蓉。 也就是另一个自己。 死亡凝视了五六秒,才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身上。 “你好,林、朝、辞?” 黄蓉一字一顿的说着。 伸出稍显粗糙的小手。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给林朝辞压力。 不过,林朝辞可从没有压力,更不可能从一个称呼上感受到压力,点点头,伸出手和黄蓉握了一下,随后大大方方的松开,脸上的笑容从未变过,含蓄而不失礼貌,语气稍显意外:“你好,黄蓉小姐,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你我相见。” “是啊,我也没想到。” 黄蓉对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帅男孩并无恶意,且,对方礼貌的举动,也难以让她升起什么厌烦的念头,顶多是不爽吧,还有一些意外是真的:“这些日子,我可以说是久闻您的大名了,拐走年幼时的我,就算不说您的手腕,只说您的勇气,敢于抢走未来大侠郭靖的未来妻子,您这也可以说是不利国利民了吧?” 躲在林朝辞身后的黄蓉小脸一抽。 刚想跳出来说,你别给人扣帽子,就被早有预料的林朝辞拦住了,轻轻揉揉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安心。 随后,林朝辞这才抽离了注意力,把这份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这位熟透了的丐帮帮主黄蓉身上: “您也是真敢说啊!” “年轻时的您很聪明,起码我认识的这个黄蓉很聪明,她不是谁都能拐走的,除非动用武力。” “我尊重她的人格。” “所以,我不会动用武力。” “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在她自己。” “然后就说说未来的大侠郭靖吧……我这个人很讨厌宿命论,比如说:你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命;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扭曲人三观的说辞,没有谁生下来,就必须是为了成为怎样的人,才存在的,生命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要看我们如何赋予它意义,我认识的这个黄蓉,她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的生命赋予意义,我觉的,这样的她是在发光的。” “又何谈什么未来呢?” “且,利国利民什么的,先不说您是否把你们夫妇二人看的太重了,重到了自以为是的地步,咱就说真的利国利民了,利的又不是我的国,利的又不是我的民,对我而言又何干呢?” “就算利的是我的国。” “就算利的是我的民。” “不利我,那国与民又与我何干呢?” “正如我尊重您的选择一样。” “我希望您也尊重她的选择。” “就像杀人前需要有被人杀的觉悟,在不尊重别人之前,也要有被人同样不尊重的觉悟才是。” “不知黄蓉帮主您是如何认为的呢?”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驶向不同方向的人生巨轮 黄蓉盯着林朝辞的嘴,看了半天。 别误会,不是喜欢上林朝辞了,而是好奇林朝辞为什么如此能诡辩,是不是嘴唇变异了啥的。 很聪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对躲在林朝辞身后的黄蓉招招手,眼见这个更加年轻的自己不过来,顿时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点都没给黄蓉留面子。 挑挑眉,暗示道:“你觉的我手里会不会有爹爹的联系方式?” 黄蓉被问的心态都爆炸了。 不是,你就这么用的? 那是我爹还是你爹啊? 就算我是过去的伱,你是未来的我,那你也不能仗着你来自未来,就要求我跟你变的一样吧? 你看着郭靖好,那你自己去嫁啊! 什么,你已经嫁了? 那没事了……个鬼啊! “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黄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林朝辞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塞,表示自己是个有主的挂件,不仅如此,甚至还在往自己的身上疯狂加buff: “我和他已经私定终身了!” “对,彼此都坦诚相见了!” “没错,都有他的骨肉了!” “老妖婆,你放弃吧,你的邪恶念头是不会得逞的,那个郭靖我也见过了,根本比不上我家林朝辞,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到你的襄阳城,再也不出来,免得惹怒我家林朝辞,把你和你家的那个靖哥哥,包括整个襄阳城,乃至整个大宋,全灭了!” “听清楚了没有,老妖婆?” 林朝辞欲言又止的看着黄蓉。 不是看着那个丐帮帮主。 而是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 你说,挣脱吧,不太合适,人家正和未来的自己争吵,作为朋友,你就算不帮忙也不能坑人家啊,你把手一抽走,无形之中不就让人家无言以对了嘛! 可是,不挣脱吧,也不太合适,他们俩毕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什么骨肉之说更是无稽之谈,眼下假戏真做了,万一人家这位丐帮帮主黄蓉来个釜底抽薪,就算他做好了见老丈人的心理准备,黄蓉难道也做好了见父亲黄药师的心理准备? 出来跑一趟江湖。 回去时还带了个丈夫。 哪个父亲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啊? 且…… “没看出她是在激你吗?” “激将法,懂不懂?” 林朝辞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弹了弹黄蓉的额头,用眼神示意黄蓉松开手,这才微笑着,把目光放在了面前这位丐帮帮主黄蓉的身上: “黄帮主好算计啊!” “一句话,验出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丫头找的借口也确实不合适。” “她的眉宇间全是青涩,就算有几分媚意,也都是先天带来的,如黄帮主这等面相才是有过婚史的,所以,她的这番辩解不仅骗不过我,更是骗不过你,对于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最惊艳的还是黄帮主的激将法。” “如果不是这丫头的反应过激,可能连我都没意识到,黄帮主是在用激将法逼她做出选择,不过,就算是阴差阳错,又有人为的痕迹在,可她既然选择了我,那我自然也不会负她。” “这个表态,黄帮主你满意了吗?” 黄蓉也渐渐品出来了。 好似触电一样,甩开林朝辞的手臂。 耳垂“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低着小脑袋,一声不吭。 而丐帮帮主黄蓉却是抿唇一笑,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甩开这个话题,却又有些含沙射影道: “我满不满意是次要的。” “你要先让爹爹满意才行。” “不过呢,从方方面面都能看出,你是一个聪明人,甚至聪明到了我都瞒不住你的地步,所以,对你而言,想骗我怕是要费点心思,但想骗她——这个说别人傻、实则陷入感情里后、自己却更傻的小丫头,怕是手到擒来的。” “我唯一庆幸的是你的人品。” “不是品德,而是人品。” “这是我们真正见面的第一次,也是我听你说话的第一次,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底线很强的人,我不知道你的某些底线是否是有弹性的,也就是灵活的,但就你目前的底线而言,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所以我单方面的放心。” “仔细想想也是。” “我不是她,她不是我。” “她过的好坏,又与我何干呢?” “我只是认为靖哥哥更适合她,想让她跟靖哥哥认识一下,没想到她却把我的意思误解成了撮合,虽说……说是撮合,倒也没错就是了。” “只不过,并非强制性的那种。” 说到这里。 丐帮帮主黄蓉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停下这番无意义的解释。 话锋一转,尴尬的笑了笑:“好了,话说的太远了,来聊正事吧——如果没找到你也就算了,可是,既然遇到了你,那就请让我以丐帮帮主的身份询问您,您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说服了郭靖,让他成为蒙古治下的宋王?” 郭靖? 宋王? 林朝辞诧异的挑挑眉。 黄蓉更是惊呼了一声。 幸亏他们三个都走到了外围,黄蓉这一声惊呼才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然,少说都又要引发一阵骚乱,比如说,斥责郭靖背祖忘宗的。 可这个问题根本难不住林朝辞。 林朝辞也是实话实说。 尽管他的实话有些不中听:“我就是以一个旁观者清的立场,给了他一些建议,难道,黄帮主你不觉的,我给他的那些建议很有道理吗?” “什么建议?” 丐帮帮主黄蓉一脸莫名之色。 似乎是猜到了林朝辞误会了什么。 急忙补充道:“近些日子,我是收到了我丐帮弟子的传信,这才知道了他转入蒙古账下,成为了宋王,虽说目前还没册封,但也只是他缺少最关键的身份,听说成吉思汗正在考虑将华筝嫁给他,一但嫁了,他距离宋王也就只差战功了,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半个宋王了!” “好吧。” “那请你告诉我。” “襄阳守了这些年,死了多少人?” 林朝辞用一句反问,堵住了黄蓉的嘴。 似乎是猜到了黄蓉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继续道:“如果你不知道,也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让我换一个问题吧——大宋留了几百年的武人血、英雄血,从最耳熟能详的岳元帅,至文武双全,放在古往今来任何一位贤君麾下,官职都绝不会低于六部尚书级别的辛弃疾,再至满门忠烈,死了男人死女人的杨家将,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又改变了什么呢?” 丐帮帮主黄蓉忽然就沉默了。 是啊,他们又改变了什么呢? 打到金人感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岳元帅,死后,荒谬的竟然是他的敌人金兀术在祭奠他,言语间更是毫不掩饰他对岳元帅的推崇。 辛弃疾,文武双全的人物,可以说是拿了蜀汉大将军姜维的模板,是所有贤君渴求的人才之一,重点是,没有短板,是个万金油的类型。 杨家将就更不用说了。 男人流完血,女人流。 打到家中就剩下孤儿寡母。 不,不是孤儿,而是孤女。 他们不忠吗? 他们无能吗? 郭靖只是得到了武穆遗书,就能挡住蒙古号称天下无敌的铁蹄,写出这本书的岳元帅会无能? “烂的是根呐!” “赵匡胤那里就烂了半截。” “幸在赵匡胤还有点骨气。” “可等他一死,赵光义上来,就连那剩下的半截根,也都一并烂了,辽、金、蒙古乃至西夏,如果没有狄青、杨家将、岳元帅等一众青史留名的名将,就凭大宋的那几个歪瓜烂枣,打得过谁啊?” 林朝辞语重心长道。 话说的令黄蓉心寒。 却更令她没法反驳。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前往少林 这世上有很多事实是不能说的。 并非避讳。 而是某些人听不得。 对三观已定型的丐帮帮主黄蓉而言,不搭话,已是她对林朝辞这番放肆之言最大的尊重,想让她赞许,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林朝辞说的很对。 其实,黄老邪也并非绝对叛道离经的江湖人。 他的叛道离经,体现在他的孤傲上。 且,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大宋主流儒道思想相比,研究奇门八卦的他也确实是叛道离经。 值得一提:奇门八卦虽是道家传承,可也是阴阳家的传承,在眼下,因大宋诸多帝王一直渴求长生的原因,道家推崇的正统已从奇门法转为了内丹法,不管有没有效,反正,内丹法才是主流,才是正统,像黄老邪学的这些奇门八卦被视作异端,也并非不能理解。 并不是指黄老邪不尊重帝王。 且,黄老邪又是武人。 宋朝嘛,重文轻武,懂的都懂。 要说真大逆不道,当属洪七公。 这货都敢潜入大内,找美食吃。 幸亏皇帝不知道,知道的话,少说都要发一张通缉令——今天你能摸进御膳房,明天你就能往菜里下毒,后天就能站在我床头欣赏宝刀。 就算你敢玩曹操献七星宝刀的戏码。 我也不敢跟伱一个丑乞丐笑着玩啊。 故此,黄蓉在一开始就没受到黄老邪的什么负面影响,结婚后,又被郭靖这个愚忠的人一顿忽悠,不,应当说耳濡目染,思想自是偏向于忠臣那边的,跟林朝辞这个大逆不道的反贼持不同观点。 可是,林朝辞说的没错啊! 她也就只好不接话了! 叹了口气,算是转折。 随后,话锋一转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尽人事,听天命,再说了,他这一当宋王,对我大宋军心的打击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也不知道他想没想过,他这么做确实能避免战乱,可是,我汉家江山又岂能存续呢?” “唐太宗听了你这话怕是要寒心呐!” “你以为唐太宗是个纯血的汉人?” “难道大唐就不是汉人江山了?” “再说了,江山本是无主之物,所谓汉人江山,也不过是汉人赢到了最后,创造了那一刻的高光时刻,所以,才将这片江山命名为汉人江山,江山若有意识,又岂会承认这个名头?” 林朝辞摇摇头。 说出的话让黄蓉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又哑然失笑:“也对,是我想多了,既然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这条路的失败性,或许,多一个郭靖少一个郭靖都解决不了问题,当解题的思路错了,就算方法是正确的,就算加入一些变量,也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说罢,就像是一个江湖儿女一样。 洒脱的抱抱拳,告辞道:“既然此事已了,就恕我不奉陪了,来日江湖再见,希望我们还是只见过一面的朋友,而非只见过一面的敌人。” “我想,应该是不会变的。” 林朝辞笑着点点头,口气很大,但却并不让人觉的很轻浮:“天地间,没人能左右我的立场,立场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只是想不想改的问题,我不想改,我的立场就永远不会变,说起来我还要提醒一下你,做人要宽宏大量一点,要么就别做,既然做了,就别藏着,更别区别对待,把上一代的恩怨迁怒到杨过身上,是一种不理智的做法,你那个大女儿、大女婿、两个徒弟,都不是什么好苗子,整天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实则一群废物,一碗水要端平,就算是我多嘴几句,提醒你的道理了,至于你怎么做,不用跟我说。” “那就多谢你的提醒了。” “只是,我还是认为,我并没有迁怒于其,练武讲究心性,他一个小孩,若做不到心平气和,焉知他日后不会为了追求武力再背祖忘宗?” 黄蓉点点头,却坚持己见。 可是,这不是心性啊! 这是人心啊! 换做任何一个少年,甚至是青年,乃至成年人,同样拜在一个师父门下,师姐师兄都能学习武功,就自己不能,要说自己天赋差也就算了,命数如此,也就认了,可师娘却连个考验都不给他,让他连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亲生的都会有想法,何况只是徒弟? 人心呐,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只是,黄蓉固执己见。 反正他说了也没啥用。 他又不打算去帮杨过。 黄蓉不听,那就不听好了。 与他无关! …… 黄蓉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在帮乔峰收拾完此处的事务后,就带着鲁有脚及其他丐帮弟子,一溜烟的顺着原路扬长而去。 她收到消息时,已晚了一步。 再派附近的丐帮弟子行动也来不及了。 且,寻常丐帮弟子镇不住场。 面对一群长老、帮主,就算是鲁有脚这个长老来了,该镇不住还是镇不住,能镇住现场的只有三人,乔峰、洪七公还有现任丐帮帮主的黄蓉,也就是她自己,所以她非来不可。 只是,她手里也有大量的事务。 襄阳算是守住了。 可与大明那边的沟通还没解决。 人家朱元璋够意思,把人家手里的底牌军神徐达都扔出来了,不仅如此,还配了一个蓝玉作为副帅,这配置放在大明阵营里也是顶级的,大宋这边自是不敢怠慢,派出了顶级使团。 对于两国之间的关系展开了交涉。 郭靖虽不是襄阳守将,可朱元璋最是敬佩这种为国为民的大侠,且,朱元璋也是听过襄阳事迹的,故此,特意允许郭靖与黄蓉加入交涉。 大宋这边也没啥意见。 反正是使团,又不是使者。 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 所以,此时的黄蓉也是一个大忙人。 能抽出空支援北宋丐帮,纯属把事务押后处理了。 既然一切都已落幕。 自是要赶紧回去忙工作。 “可怜啊,真可怜!” “我都不敢想象我会变成这样!” 黄蓉站在船头,摇头晃脑的叹息着。 明明是很正常的叹息。 却总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被林朝辞敲了一个脑瓜崩。 这才鼓起脸,闭上嘴。 乔峰与王语嫣也上了船,一个是担忧养父养母,一分钟都不想在这边耽搁,另一个是被林朝辞要求着,说是带她去见她的一个亲戚,只有包不同被林朝辞安排回去,任务是稳住燕子坞,属实是工具人了。 叶二娘则被废了武功。 关在船舱里,由阿碧和阿朱轮流看守。 那么…… “扬帆,起航!” 林朝辞动作潇洒的一指前方。 狂风忽起,鼓起风帆。 推着大船向北宋少林寺驶去。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阻止萧远山 仇恨好似硫酸。 如果不及时处理掉,只会腐蚀融化掉沾染的一切。 乔峰多少岁,萧远山的心就被仇恨腐蚀了多少年,如果让三十年前的萧远山看到三十年后的他自己,他一定会很吃惊,不相信那个骄傲、豪爽、仗义、守诺的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一个为了复仇,抛弃了近乎一切的机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 只想着报仇,报仇。 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出身于辽国萧氏旁系的年轻人,机缘巧合之下,拜杨四郎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又因氏族关系被萧太后一路提拔到辽国三军总教头,本是人生赢家,又娶了一个满意的汉人妻子,不管是在辽国这边,还是在大宋这边,社会地位都很高,突然一个大落差,老婆没了、儿子没了、职位没了,偏偏自己啥都没做错,搁谁能不疯啊? 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也就算了。 那叫一报还一报,是我活该。 可我什么都没做错,那些做错的人却能逍遥法外,找少林寺玄慈方丈这个当年的带头大哥报仇,那是再合适不过了,甚至是理直气壮的。 然后再一听。 啥,你把我儿子送给农夫收养? 还让我儿子成为了什么丐帮帮主? 我辽国三军总教头之子稀罕这个破帮主之位是吧? 报仇! 必须报仇! 故此,冲动之下,远在少林藏经阁潜修的萧远山在得知乔峰的身世后,当夜就潜入了乔老夫妇的家中,准备用乔老夫妇的死亡告诉当年的那些人,他这个幽魂从冥府爬出来复仇了! 而他等到的,是一位一掌拍出十八条金龙气浪的先天绝顶高手,交手不过两三招便分庭抗衡! “小子,你是谁?” 两人同样身穿黑衣。 故此,萧远山也不敢冒认儿子。 一掌拍出十八条金龙说明不了什么。 降龙十八掌,古往今来会的人不少。 洪七公会,郭靖也会,耶律齐会,武修文会,武敦儒也会,就连史火龙这个倚天屠龙记中的丐帮帮主都会,只是打出来的效果因人而异。 最强的当属乔峰。 其次属郭靖及洪七公。 但要说能打出来的,其实,丐帮帮主黄蓉也会两手,不过她学的不全,也悟不出其中的精髓。 只是,真要动手,此时的乔峰根本打不过郭靖,别看他在降龙十八掌的感悟上高于郭靖,可郭靖经过襄阳守城一战,早已领悟宗师之意,也就是为国为民的大义,一掌下去以意压人,直面此招的人,会有面对天下人怒斥的幻觉,不战自溃,只能浑浑噩噩的任人宰割。 故此,降龙十八掌不能作为证据。 可是,乔峰却敢提供出一个证据! 暂时停手,扯下自己的面罩,一脸失望的看着对面那个突然僵住的黑衣人,语气里满是失望:“我真的无法想象,我的父亲竟会是一位恩将仇报的人!” 一句话,击穿萧远山的心防。 令萧远山连连倒退。 一不小心,竟一脚踩空,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幸好他的武功高强。 反应过来时,一个提气。 就干净利落的落到了地面上。 沉默片刻,蓦然撕下面罩,也不想在儿子面前伪装了,会降龙十八掌,长的又和他如此相像,只是一见面,还会让他有种冥冥中的亲切感,这绝对是他的儿子,百分之一百的那种: “峰儿……此话何解?” “为父又岂是那等恩将仇报之人?” “那两个老货难道不该死吗?” “他们俩隐瞒你的身世,让伱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这是要潜移默化的把你变成汉人!” “那你母亲的仇呢?” “到了那时,你还能下得去手吗?” 萧远山的句句话里都无形表露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不过,他倒也不是硬着头皮嘴犟。 解释完,沉吟了两三秒,这才道:“可能是我迁怒于那两个老货了吧,那两个老货也不过是没什么见识的农夫,可能被玄慈那个狗日的玩意交代了,绝不能对你提起你的身世,所以才没敢跟你说实话,看在他们这些年也没委屈你的份上,为父这次就放过他们了,峰儿,你觉的如何?” 不仅是这一声“峰儿”把乔峰叫懵了。 那一句“玄慈那个狗日的玩意”更让乔峰听懵了。 不是……这里面怎么还有少林寺玄慈方丈的事啊? 莫非,玄慈方丈就是带头大哥? 乔峰的脑海里止不住冒出这个念头。 随后,又赶紧把这个念头扔出脑海。 想啥呢? 如果玄慈大师是带头大哥,是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以萧远山今夜表现出来的性格,还会等? 怕是早就出手了吧! 玄慈估计是明面上的带头大哥! 实际上的带头大哥,另有其人! 乔峰这倒是猜对了。 只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玄慈当年把萧兄弟交给乔三槐夫妇收养时,根本就没说过他的身世呢?” “少林寺每年收纳的弃子那么多,偶尔有几个送给山下孤苦老人收养的,满足一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规矩,让人家老人也能有个依靠,这种常规的做法对萧叔叔您而言不会不知道吧?” 直至林朝辞开口。 萧远山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活人。 寒毛都被吓的倒竖起来了。 下意识摆出防御的架势。 随后,似乎是品出了话中的善意,放下手,斟酌着问道:“峰儿,不知……这位朋友是?” “林兄弟是我能交付性命的兄弟。” “之前,就是林兄弟在杏子林中帮我揭穿了康敏的阴谋,帮我跟当时在场的江湖同道们解释,辽人与宋人没什么不同的,才让我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更是帮我解决了一品堂的那些人。” 萧峰很努力的在精简了。 可是,林朝辞帮他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解释全省吧,搞的好像他被林朝辞威胁了一样,而且,只是干巴巴的一句兄弟,好像也太不重视了。 长篇大论吧,眼下好像不是他长篇大论的时候,而且,他还有问题想问这个多年没见的父亲呢,怎么反倒被他这个父亲先问起他的人际关系了? 萧远山似乎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 这次是全放下戒备了。 点点头,善意道:“我年长你几岁,就夸大的自称一声伯父了,不过,你说的也并非没道理,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是玄慈那个狗东西根本没说,我想,那确实是伯父我做错了。” “林兄弟一般是不会错的。” 乔峰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林朝辞的信心。 生怕萧远山不明白信心何来。 补充道:“早在父亲您来之前,林兄弟就曾推衍过天机,言明父亲您还活着,而我的养父养母有杀身之祸,这才带着我一路赶来,没想到在此遇见了您,真是……” “真是不巧了,对吧?” 萧远山苦涩一笑。 替自己的儿子补上了后半句话。 子不言父过,乃是规矩。 可是,此事他做的也是真丢人。 还是在儿子的朋友面前给儿子丢人。 不过,话一出口,萧远山才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一个转头,急的也顾不上斟酌了,连忙道:“小子……啊不,林小友,林小友,你……您既然能推衍天机,不知能否帮老夫查到当年的真凶,老夫于少林潜伏三十余年,线索只查到玄慈这个老东西的身上就断了,但老夫很清楚,当年一事,玄慈绝非主导者,还应该有另一个人,一个在当年截杀老夫的队伍中,令玄慈都不敢怠慢的黑衣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一柄诛心的利剑 能听出来,萧远山很急。 口不择言,幸好他还注意了一下。 求人的态度还算不错。 所以…… “您先别急。” “我来呢,就是为了这件事。”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只不过,和空口白牙,说什么夜观天象查到了真凶是谁,我认为,还是拿出证据更能服众。” “我可以不在乎舆论。” “风波不敢卷到我的身上。” “可是,萧兄弟呢?” “他是丐帮帮主,他总要对天下人有个交代,就算他也觉的没必要,说,我不害怕什么舆论,作为他的朋友——我也不能如此不负责任!” “你说,我想的对吗?” 林朝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效果很好的安抚住了萧远山。 哪怕萧远山的情绪依然很激动。 随后,见萧远山默认,林朝辞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到了乔峰身上,轻松幽默的口吻却令人不寒而栗:“萧兄,这回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了吧,就是说,我为什么要将叶二娘带过来?” “难道……” 乔峰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 把脱口而出的话连忙从中间咬断。 生怕自己想错了,更怕自己没想错。 可萧远山就没乔峰那么有礼貌了,冷冷一笑,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看清中原武林这帮高手的龌龊真面目,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乔峰的幻想:“没错,那叶二娘就是玄慈的老婆,玄慈这狗东西装的像个人,实则最不是人,就这样的一个玩意还信佛,有时我都在怀疑,他信的究竟是释迦摩尼,还是信欢喜佛啊?” 乔峰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也难怪。 玄慈的正面形象太好了。 突然被爆出婚史,大抵相当于某位明星隐婚生子一样炸裂,粉丝不仅会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因为他们就像是一个个大傻子一样,被明星玩弄于鼓掌之中。 难道这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吗? 心态大抵就是上述这样的。 不过,近些天发生的让人三观炸裂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乔峰身为这件事中的主角,玻璃心是炸了又粘,粘了又炸,林朝辞在这边缝缝补补,他在那边炸炸炸炸,故此对他而言,就算是慈玄方丈……呸,是玄慈方丈有个老婆,他都不会表现出很难接受的模样。 吃惊,是他对玄慈最大的包容了。 除非…… “玄慈还有个儿子。” “没错,是他和叶二娘的儿子。” “萧伯父当年怨气缠身,也就把玄慈和叶二娘的儿子抢走了,不过没扔,只是送到了少林之内的某某堂代为抚养,反正我也记不清叫啥了,就是那个收养孤儿和弃婴的大院子。” “所以,叶二娘这些年才疯了。” “抢别人家的孩子玩。” “玩完之后再杀死。” 林朝辞又扔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炸翻了乔峰那颗瑟瑟发抖的玻璃心。 倒也不能怪乔峰的玻璃心太脆弱,某些明星的狂热粉要是听到这个消息,炸的比乔峰更绚烂。 乔峰的心态还是很好滴! 乔峰苦笑着,在心底如此自嘲着。 一时间也弄明白了林朝辞想做什么。 苦笑连连:“林兄弟,我真的很庆幸能和伱做兄弟,不然,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一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把这人心拿捏的太精妙了!” 林朝辞笑着点点头。 尽管这话听上去不太对劲,但乔峰确实是在夸他。 “那么……” 林朝辞面带笑容的转过身。 轻轻拍手。 望着被黄蓉从树林中推出来的叶二娘。 示意黄蓉拿下堵住叶二娘嘴的臭抹布。 “叶二娘,你孩子的身份,只有我跟这位萧伯父知道,就算玄慈知道了,他也不可能从几万名孤儿中找到你们的孩子,尤其是其中还有一部分还俗了,一找就要找到十几年前,就算他是少林的方丈,也不可能做到这般地步。” “你也知道萧伯父出手的原因了。” “你没资格怪他。” “因为你的丈夫拆散了人家的家。” “所以呢,我希望你仅存的智商能让你不那么疯癫,更希望你能用你的身份给玄慈施压。” “让他交代出那位真的带头大哥。” “作为交换,我会让萧伯父告诉你关于你们孩子的下落,用证据换证据,应该很公平吧?” 叶二娘听着林朝辞的话。 这一次,没再疯疯癫癫。 沉默不语片刻,忽而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也可以不信。” 林朝辞笑容不变。 一番话,噎的叶二娘只能服从:“我们还可以从其他途径找证据,只不过,你是捷径,既然捷径走不通,我们也不可能因为没了捷径就不走了,就像吃饭一样,难道没了筷子就不吃饭了?” 说着,话锋一转,诛心绝魂: “而你呢?” “你就不想知道吗?” “你以为你还有查证的机会?” “实不相瞒,这次带你来,你肯定是不能活着走下这少林山了,可是,一个到死都未能查明的答案,对一个等死的人而言会不会是折磨?” “就算我不说,你都应该懂吧?” 黄蓉看林朝辞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小小的鄙视。 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那份渴求。 那份从看到林朝辞拘灵遣将,令马大元暂时复活时,就好似在心里种下一颗种族的渴求。 乔峰稍有些不忍。 因为这确实挺卑鄙的。 拿一个孩子威胁一个母亲。 可是,转念一想,那些被叶二娘抢走孩子的人家遭受的痛苦,这几分不忍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你痛苦,人家比你更痛苦。 就算你在一开始是无辜的,难道我妈不是无辜的? 没有当年一事,我家好好的。 要怪就怪你丈夫玄慈参与了此事。 要怪就怪你选择了玄慈做你丈夫。 所以,乔峰只是叹了口气。 这场裁决过于宏大,请恕他无法评价。 而对萧远山来说,看见叶二娘痛苦,就好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可乐一样痛快,从头爽到了脚。 没冷嘲热讽已是他最大的尊重。 别误会,不是对叶二娘的。 而是对林朝辞的最大尊重。 林朝辞在帮他,他总不能让林朝辞难做才是。 “我愿意!” 叶二娘终究是扛不住亲情的压力。 扛不住那份藏了十几年的思念情。 把脑袋顶在地上,拿出此生仅有的那份真诚,凄声道:“我愿意配合您,完成一切指正,也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您能如实相告,或……让我见一面那孩子也好,就见一面!” “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要看你的表现。” 林朝辞似笑非笑。 回答中充满了极强的暗示。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咱杀了她,她还要谢谢咱嘞!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被镇压的慕容博 与此同时。 就在萧远山下山欲杀乔三槐夫妇却被阻止的时候。 同样暂居在藏经阁里的慕容博也收到了江湖传闻。 慕容复死了! 没错,号称“南慕容”的慕容复死了! 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儿子突然死了! 慕容氏向来是一脉相传,也许曾经身为大燕皇族时不是,可是,从慕容龙城那一代开始,就已变成了一脉相传,慕容复这突然一死,死掉的可不止是一个人,而是慕容氏几代人的愿望都会付诸东流,甚至是变成那孤魂野鬼! 没有香火了。 牌位也没了。 不是孤魂野鬼,还能是什么? 古人对传承的看重是后世很多人不能理解的,故此,不仅萧远山不理智了,慕容博他也一样不理智,不理智到放弃潜修,偷偷溜出少林。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这座藏经阁,就被人拦住了! “善哉善哉。” “慕容施主潜修多年。” “万万不可因一时之念而入魔。” 一道让慕容博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这座藏经阁的大门口,苍老的脸上满是悲天悯人的神色,秀目死灰,一眼望去满是平静,令慕容博忍不住惊呼道:“你竟然是平日里在这藏经阁内扫地的老僧,我见过你!” “慕容施主似乎很惊讶。” 扫地老僧说着。 看似提问,实则陈述。 好像对慕容博的吃惊一点都不意外。 尽管如此,语气里还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古语有云——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老衲夜观天象,有微薄之感,亦有微薄之获,乃是天地反覆之相,不忍慕容施主赴这场杀劫,还望慕容施主能安居此藏经阁之内!” “老和尚懂的还挺多。” “天发杀机是黄帝阴符经之言。” “你一个佛门中人还懂道家之思想?” 慕容博很清楚,此刻,挡住他去路的这位老僧很不简单,可是,难道他就因为这区区“不简单”的三个字,把他慕容氏百年家业不要了? 慕容复死了,到地下自有交代。 他若怂了,到地下怎么和祖宗交代? 跟自家祖宗说,我害怕了,不敢去? 慕容博怕死。 可他更怕无颜再见先祖。 为此,他生怕当年截杀萧远山,只为挑起宋辽两国争斗的事暴露后,会对慕容氏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惜假死脱身,只为了给慕容复留下一个更好的开局,足以见他的复国之心。 可是,眼下家都快没了。 再不回去,还复个屁的国啊! 故此,哪怕明知道此人不简单,他也要试上一试! 且,他本就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先天绝顶高手,放眼大宋江湖,能胜他的也不超过五人,而他又在少林藏经阁潜修这些年,就算没能领悟意,起码也是一只脚踩在宗师的门槛上了! 应付一个老和尚。 应该问题不大……吧? 慕容博如此想着,随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只见一只枯槁的大手袭来,没什么套路,更没多大力量,就是附带了一股让他好似直面大海般的意念,永远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轻轻一动,便是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如海中之鲲化作空中之鹏,石破天惊般的无人可挡,轻飘飘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摁住了他的整张脸,旋即,黑暗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而后,他什么就不知道了! 遗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嘲。 狗屁的先天绝顶高手。 面对任何宗师,都是被一招秒的下场。 以为自己是先天绝顶高手就能和宗师过两招的人纯属蠢货一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 而倒数第二个念头却是…… “手好小啊!” “是幻觉吗?” 扫地的老僧倒没觉的意外。 好似刚刚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轻轻拍手。 似乎是在拍去手上的浮灰。 用自己的宗师之意镇住慕容博。 随后,走出藏经阁,并反手关上了藏经阁的大门。 站在门外,抬头望天。 幽幽长叹,目蕴星斗。 “师傅。” 一位剃了光头的小和尚如此叫道。 他早已在此等候。 也是跟着自己的师傅来的。 似乎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身气势稍做显露,便已达先天之境,却不敢在扫地老僧面前放肆,反而是更加恭敬:“他还敢反抗不成?” “通叟,不可胡言。” “反抗,乃是人之天性。” “有人要杀伱,你总不能由着他。” 扫地老僧说出了一句与自己人设冲突的话,不过,眼下这里也没外人,扫地老僧也就直言了:“明日,少林会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你就暂且不要修炼了,来此处扫一扫经阁。” “是,师傅。” 被叫做“通叟”的小和尚如此说到。 不过,这肯定不是他的法号。 这个“通”字辈的法号在如今的少林还没人能压住,即便是玄慈方丈,也比这个法号低了整整三个辈分,故此,也就只有可能是字。 在少林寺里,却叫人字号。 属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不管是这位小和尚,还是那位扫地老僧,似乎对此都习以为常了,见小和尚答应下来后,这位一身武功已达到宗师级别的扫地老僧才继续交代道:“明日定有一场你从未见过的切磋,好好看,好好学,这也许就是你后半辈子里,能见到最高水准的切磋会武了。” “师傅,来的客人也是一位宗师?” 小和尚惊讶不已。 他练过武,此刻已是先天。 自是明白江湖境界的划分。 可是,令他失声的是,他的师傅并未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是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通叟,你认为,为什么先天挡不住宗师?” “因为宗师有意!” 这是常识。 小和尚想都没想就答了出来。 所以…… “你认为,意,是什么呢?” “是一个人的念头?” “是一个人的感悟?” “它又是如何诞生出来的?” 扫地老僧微微一笑:“世人总觉的宗师有意,方为尊贵,殊不知,正因先天凝聚出了意,方可晋升宗师之境,剑意是意,刀意也是意,枪意还是意,一拳一掌之间,无处不可衍生出意,是先天高手先蕴养出了意才成了宗师,而非成了宗师后才诞生的意,你明白了吗?” 小和尚思索了两三秒,用力点头。 也品出了自家师傅话里的意思。 明天来的客人不是宗师。 但是,是一名拥有“意”的先天! 能不受宗师之意影响的绝顶先天! 也就是俗称的——半步宗师!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登少林 一早,天刚蒙蒙亮。 萧远山就迫不及待的登山了。 一宿都没睡的他,此次,终于可以带着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的向少林寺讨回一个迟到多年的公道,这对他而言,又如何不让他激动呢? 不过,盛世佛,乱世道。 盛世之下,自是佛门更兴旺。 哪怕大宋的历代帝王全都尊道抑佛,也难挡这民间百姓被佛教的各种信条忽悠的团团转。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佛教对外的态度是啥? 你信我,有啥啥啥好处,我能满足你啥啥啥愿望,做错了啥啥啥事我能帮你消除身上的罪孽。 道教对外的态度是啥? 没事莫挨老子,老子在修仙问道,我看伱顺眼,这叫有缘,咱们可以接触,我看你不顺眼都不搭理你,你做错了什么事跟我有啥关系,别以为你花几个臭钱就能让我帮你祈福消灾,老子不是许愿池,做不到有求必应的好吧! 自是信佛教的老百姓多。 毕竟像信仰这种东西吧,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都选择信了,为啥不信对我有利的那个? 故此,尽管萧远山起的很早,凌晨五点钟就到少林山脚下了,可是,向上望去,仍有不少香客行走在平坦的山路上,还有不少两胎或四抬大轿,正被轿夫们扛着,向远处宏伟的少林寺走去,日光从东方袭来,撒在少林寺的正门上,一眼看上去,神圣非凡且不可冒犯。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萧远山如此点评道。 他没啥文采,却不代表他不识字。 他跟随他的那位汉人师父学习武功,本就对知识量有一定的基础需求,不然,他也读不懂武功秘籍里的那些专业术语,之后又取了个汉家女,日常交流中,也就渐渐培养出了学习的爱好,又因他之前是辽国三军总教头,有人脉也有钱财,除了一些他收集不到的古籍,市面上大部分杂书,都被他收集并翻阅过。 包括一些故事话本、传说典故。 虽不敢自称出口成章,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中举什么的,但引经据典时,倒也不至于讷讷无言。 乔峰好大尴尬。 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只好装作没听到,闷头走路。 再后,是带着面纱的叶二娘。 明知自己跑不掉,叶二娘也就没想着再跑了,且,如果她跑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知自己儿子的下落,因此,即便双手双脚没被绑着,她也不敢再跑,气喘吁吁的攀爬着山路。 山路并不崎岖。 少林寺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钱。 竟全用青石铸造成台阶铺路。 可是,叶二娘手脚没被捆住,不代表她内力没被封禁,即便路不难走,跟着满怀怨气的萧远山玩“特种兵观光”那套,也有点撑不住了。 林朝辞、黄蓉、王语嫣、阿碧与阿朱五人则走在最后面,只留下小黑守家,也就是那匹堪比一流高手的大黑马,尽管这确实有点不人道。 黄蓉还在打着哈欠。 能看出,她昨晚并没休息好。 王语嫣、阿朱和阿碧倒是状态不错。 她们昨晚没负责押送叶二娘。 早早就在船上睡下了。 此刻登少林,就有点像后世人人爬泰山一样,虽说确实累了点,但也不失为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也给了叶二娘喘息的机会。 跟不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萧远山,难道还跟不上慢悠悠散步,好似是来旅游的林朝辞几人吗? 停停走走。 不多时,就爬到了山顶。 萧远山没废话,也懒的注意影响。 今天之事注定会对少林的千年名誉造成打击,反正都没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了,武德是什么? 鼓动内力。 化作纯正的佛门狮子吼喷出。 震动少林内外:“玄慈老儿滚出来!” 叶二娘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抗议。 丈夫,儿子,你要哪一个? 弄不清立场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只是,少林寺这边可就跟热锅下油一样炸了起来,只是须臾间,便有几个手持棍棒的武僧从附近赶来,口中呼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佛门禅语,无非是一些劝萧远山积攒口德,否则他们就要严惩之类的话,旋即就有一些武功高强的少林寺高手,或是一流,或是先天,纷纷从少林寺的内部赶来,想看看是谁使出了这声味道很纯正的佛门狮子吼却怒骂玄慈。 这可是佛门七十二绝技之一。 不是谁都有资格修习的。 那些武僧听不出来,可不意味着他们也听不出来。 可是,一见萧远山,全都懵了。 “你认识这人吗?” “我不认识,你呢?” “我也不认识。” 这些或一流,或先天的少林寺高手,用眼神交流了片刻,这才暂时确定了萧远山的身份——不是自家人,兴许是其他佛门派来找茬的;不过,他们不认识萧远山,却认识乔峰! “不知乔帮主到来,我等有失远迎。” 其中一名少林寺高僧如此说道。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这次事件的主角——少林寺的玄慈方丈,也终于是赶到了现场。 一看萧远山的那张脸,心知肚明。 挥手示意一众武僧暂且屏退香客。 别让外人看热闹。 随后,才伸手示意萧远山往后来,我明白你是来找茬的,但请容我稍后解释,此处不太方便。 只是,萧远山又岂会乖乖听话? 没人比他更懂少林寺这帮和尚的德行! 哦,不对,其他世界也有少林寺,他懂的只是眼下这个少林寺里的这帮和尚的德行如何! 不过,这也足够了! 三十年前,没证据你们都敢杀我。 三十年后,我要揭穿的不止是当年的那件丑闻,更是要用叶二娘毁掉你们少林寺的千年声誉,你们会围攻我们父子其实是可以预料到的。 我又岂会再上你们的当? “玄慈老儿,没什么可避讳的!” “我这个受害者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怕让天下人都知道,少林寺的方丈是一个有胆子截杀一对无辜的夫妇,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却没胆承认,满口假仁假义的佛徒吗?” 萧远山疯狂往玄慈脑袋上扣帽子。 话锋一转,扯出叶二娘。 相当激昂的用佛门狮子吼喊道:“又有谁能想到,喜欢抢别人家孩子玩,玩完之后杀死的四大恶人叶二娘,竟然和我们大仁大德的少林寺玄慈方丈有不可明说的关系,甚至还为这个看上去光明伟岸的玄慈方丈生了一个孩子?” 玄慈瞪大了眼睛,看着叶二娘。 不明白此事为何有第三人知道。 不,应当说,他不知道叶二娘为何背叛自己。 “我们的孩子就是被他掳走的。” “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 叶二娘只用了两句话,就攻破了玄慈的心防。 在一众少林高僧与萧远山的对质中。 玄慈终究还是长长一叹。 双手合十,用回答证明了一切:“昔日因今日果,万般过错,皆在老衲一人,望萧施主放下仇恨,勿要牵连他人,这罪,老衲认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玄慈认罪 这罪,老衲认了? 这罪,你认了? 怎么,听上去还是我冤枉你了? 是我逼的你不得不认罪,是吗? 萧远山的一张老脸上冷意极浓,尽管玄慈当众认罪,他也没有跟玄慈前往少林寺后院的意思,挥出一道掌风,震退那些驱逐香客的武僧,无视掉其余少林高僧难看与愤怒的表情,刻薄的言语中,夹杂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玄慈,别说我萧远山污蔑伱。” “当着天下人的面。” “当年的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叶二娘一事,你不仅要给我,更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一个交代!” “所以,你自己说,你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玄慈双手合十,闭目不言。 认罪是他的良心。 不说是他的立场。 他身为少林寺方丈,认罪只是他一人之过失,可若认错,那便是他这位少林方丈代表整个少林寺认错,故此,只可认罪而不可认错! 且,萧远山就真的干净吗? 你那佛门狮子吼是怎么学来的? 你还好意思质问我? 玄慈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你儿子的真实身份!” 见玄慈摆出了一副求死的姿态。 萧远山也没跟这个老和尚僵持。 更没杀他。 杀了他岂不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反手就把威胁扔给了叶二娘。 尽管这很卑鄙。 这些年,叶二娘早就因儿子丢失一事变的疯疯癫癫,精神失常,好不容易找到当年的真凶,能查到儿子的下落,却因丈夫闭口不言,又要得到一个失败的结果,精神岂能不受刺激? 又哭又闹的上前,凄厉吼道:“那也是你的儿子啊,玄慈,我这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本是该死的人,可我不能到死都见不到他一面啊!” 玄慈坦然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不过,站在他周围的其余少林高僧却不让了。 玄慈不说话,估摸着是有此事。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是对是错,都应由少林寺处理。 就算玄慈做错了什么,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萧远山这个契丹人及叶二娘这个死不足惜的四大恶人之一产生联系! 而萧远山的态度又是咄咄逼人。 干扰少林武僧驱逐香客的举动。 既然如此…… “岂容尔等在此放肆!” 一名慈眉善目的白眉老僧从中走出。 眉目开合间,精光四溢。 显然是一名内功深厚的高手。 不过,一开口还是佛门那味:“此处乃天下武学之圣地,清净之所,几位施主污蔑我少林之清誉,老衲虽久读佛经,武功不纯熟,但也愿讨教两手。” “说不过就准备动手。” “不愧是武学圣地。” 萧远山冷笑一声,一点都不害怕:“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你们这些和尚一点都不像出家人,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也不看你们配不配,诸子百家,哪个不比你们少林的历史长,只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你不行,你们一起上吧,当年你们方丈就是这样和其他人围攻的我,无非是复刻一下当年情形,顶多是有人找不到孩子,对你们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吧?” “胡言乱语!” 白眉老僧脸色一变。 叶二娘却被迫站在中间。 面向玄慈,背对萧远山。 她如何不知道,一动手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就当我求求你,好吗?” “这些年我从未求过你!” “为了影响……” “为了声誉……” “为了你的一切……” “我就求你这一次,此生一次!” 叶二娘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给玄慈跪下了。 就为了让玄慈制止住这些少林高僧。 也只有他这位方丈,才有这个权利。 那么,玄慈会吗? “都退下吧。” 片刻的安静后。 玄慈睁开双眼,如此说道。 “方丈!” “玄慈师兄!” “师叔!” “……” 满是惊慌的杂乱声音传入耳中。 却改变不了玄慈的念头。 语气平添三分严厉:“退下!” 少林狮子吼席卷此处。 压下了其余少林高僧的叫喊声。 眼见现场又僵持住了,玄慈被迫拿出了自己当前身份,第三次呵斥道:“我以少林方丈之名,命你们退下!” 良久的沉默后。 第一位少林高僧退到了玄慈身后。 紧接着,就是第二位,第三位…… 越是高门大派,就越讲究规矩。 方丈做错了,又能怎样? 我才是火影! 呸,我才是方丈! 就算是废我,你们还要走流程呢! 在走流程前,我还是你们的方丈! 因此,即便很不理解玄慈的选择,这些地位没有玄慈高的少林高僧也都忍气吞声的退了回来。 直至此时,玄慈才缓缓抬眸。 第一次与萧远山坦荡的对视。 “萧施主,当年因,今日果,世事对错已无可分辨,我等未能查清是非,致尊夫人殒命,是我等之过错,萧施主将我的过错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婴儿身上,又偷学我少林绝技,亦是萧施主之过错。” “真想要交代,取我性命便是。” “何苦为难一位妇人。” “萧施主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知道的,就一定会说。” 玄慈终究是松了口。 萧远山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也不敢保证玄慈就一定会松口。 万一玄慈来个六亲不认呢? 一位是世人眼中的高僧,一个是世人眼中的恶人,挑起此事的还是一个契丹人,也就是辽人,对这天下人而言,相信谁不用多说的好吧? 如果玄慈就是不认罪,他还能逼着玄慈认罪不成? 那不就成了屈打成招嘛! 既然都用上屈打成招了,是对是错,还用解释吗? 他是来讨要一个公道的! 不是来给自己扣黑锅的! 只不过,他相信林朝辞的分析判断。 而林朝辞的分析判断,也果真没让他失望,就算不能让玄慈当场认罪,那也不重要了,重点是——他能问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当年的带头大哥,也就是那位得知我回家省亲,号召你们,给你们出谋划策的人究竟是谁?” “是慕容施主。” “也就是上一任的慕容家主。” “慕容博老先生。” 玄慈如实答道。 令萧远山一下子失去了复仇目标。 慕容博早就死了! 十几年前就死了! 复仇复到最后,发现仇人都老死了,那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复仇,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萧远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一瞬间就觉的人生没意义了。 只是…… “慕容博还没有死哦!” 被现场所有人忽然聚焦目光的林朝辞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倒微微一笑,不嫌事大的补充道:“不仅如此,天象还显示他就在这少林寺里!”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无名老僧 “这位施主,何出此言!” 玄慈满目不悦。 他好不容易说了句实话。 还被别人反驳。 慕容博死没死,他这个当事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慕容施主因当年雁门关一战身负暗伤,下葬的那一天,不仅老衲在场,还有不少江湖同道都在场,众目睽睽之下,慕容施主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玄慈不信,可萧远山信了。 不止萧远山信,乔峰也信。 黄蓉几女就更不用说了。 故此,萧远山没跟玄慈废话,面无表情的一撸衣袖,给林朝辞站台道:“小友,你尽管说,其他的都交给你萧伯父我处理,保管不让这些老和尚伤你半分,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有什么责任,有伱萧伯父我担着,尽管说!” “藏经阁。” 林朝辞一言既出,卷起一片哗然。 他说的是实话。 可少林寺的这些和尚不信。 谁不知“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 藏经阁内摆放的就是少林武功典籍! 谁知道你们这些外人是不是打着“慕容博没死”的旗号,只为了偷学我少林七十二绝技?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 只要萧远山不闹事,任他查。 比起一时的屈辱,少林寺千年的清誉更重要。 可是,藏经阁是少林寺的立身之本! 就算是自家人,进去学习都要经过层层审核。 又岂能允许外人参观。 不过,萧远山倒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一次更是连求证都没求证,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他……” “父亲,你见过他?” 乔峰双眼一瞪,不敢置信。 萧远山的话一出口,就说明两人见过。 萧远山也没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即便这算不上什么好事,也如实道:“为父曾在那藏经阁里潜修数十年,只为查清当年谋害我们一家人的真凶,只是,调查到玄慈老和尚这里线索就断了,这些年也就一直没什么收获,也刚好是在十几年前,有一位蒙面高手潜入了藏经阁,为父还与他交过手,武功与为父不分上下,顾虑到少林寺的反应,为父与他也就双双罢手,各自翻阅典籍,各自习练武功,相安无事……如今想来,那人恐怕就是假死的慕容博!”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空口白牙,有凭无证。” “你自己也承认了,潜入我少林藏经阁偷学武功,就算慕容施主假死,也潜入我少林藏经阁偷学武功,那我们首先也应当捉你论罪!” “其次,才是调查慕容施主!” 一众少林高僧中。 其中一名看上去比较年轻,一双黑眉锐利桀骜,身上肌肉高高鼓起,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壮年僧人如此道。 顿时就激怒了萧远山。 “峰儿,你护住林小友他们!” “跟在我身后,咱们父子杀进去!” 萧远山说着,就已经动起了手。 玄慈不出手,少林无人能挡他。 那么,玄慈敢出手吗? 看着虎视眈眈的叶二娘,玄慈苦笑着叹了口气,暗道“孽缘”二字,起身,暂且拦住了萧远山。 随后,还没等萧远山发作,也没等叶二娘阻拦,话锋一转,便安抚住了萧远山与叶二娘:“此事因我而起,自当由我而终,都停手吧,我带领几位施主去我少林寺后山的藏经阁一观!” 玄慈敢说这话,全凭他是少林方丈。 即便如此,他的威望也是摇摇欲坠。 一众少林高僧中,不少人心怀不满,却都碍于玄慈眼下还是方丈的这个身份,让开了路。 但也没散开。 而是跟在玄慈身后。 一行人,气氛紧张的向后山走去。 不多时,就到了藏经阁门前。 “几位施主,就是这里了。” 尽管玄慈心知肚明,萧远山曾在这里潜修过,一定认识藏经阁,但为了礼貌,他还是给林朝辞几人介绍了一下。 旋即,把目光放在藏经阁门口的扫地老僧上。 语气里并无高傲。 却难掩其中的命令之意。 “劳烦将大门打开。” “这几位施主欲近前一观。” 藏经阁的大门已被铁锁锁住。 暴力破门也不是不行。 打不烂铁锁,难道还打不烂木门? 就更别说先天高手的罡气削铁如泥,哪怕是一扇铁门,分分钟也能还给你一团破碎的铁块了! 只是,这玩意是自家财产! 有钥匙,为什么要暴力破门呢? 真拿少林寺的钱不当钱呗? 在场所有人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即便对这位扫地老僧有过关注,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完事了。 除了林朝辞! “事到如今,前辈还要藏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引起了玄慈等人的注意。 不明白林朝辞这声“前辈”在说谁。 更没听懂这位“前辈”还要藏什么。 木秀于林者,风必摧之。 不合群的人总能引起更多关注。 萧远山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朝辞,好在他有乔峰这个嘴替,替他,也是替在场所有人问道:“林兄弟,你所说的这位前辈究竟是谁啊?” 先搞清对象。 然后再分析其意。 林朝辞并没有回答这个粗浅的问题。 只是始终如一的看着那名扫地老僧。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自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是,任他们如何观察,都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放回到林朝辞身上,希望林朝辞给点提示。 “萧兄,用你的降龙十八掌。” “不必压制实力。” “她不会有事的。” 林朝辞给乔峰出了个馊主意。 把还想装下去的老僧逼破功了,苦笑着放下扫帚,双手合十:“几位施主何故苦苦相逼?” “不是你在等我们吗?” 林朝辞笑着回了一句。 说罢,话锋一转:“慕容博就在你身后的藏经阁里吧,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还活着,只是被你压入了假死状态,想要去找他了结这段因果,必须先过你这一关,我说的没错吧?” 扫地老僧不言不语。 可默认本就是一种回答。 这一问一答,令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 萧远山更是吓的浑身一激灵。 往日,他进出藏经阁可没少见过这位看似寻常的扫地老僧,哪怕迄今为止,这位扫地老僧站在他面前,他也依旧会认为这位扫地老僧是一位普通人。 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 第一种就是不会武功的人。 倒不是真不会。 只是代指那些体内没有内力的人。 如一些领兵大将,他们走的都是横练的道路,便是体内没有内力,凭着一身钢筋铁骨也可与陆地神仙抗衡,更有不少天赋异禀的人,出生时便有一身横练筋骨,好比那北凉王府的徐龙象。 第二种就是武功高到没边的人了! 站你面前你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想杀你,更是易如反掌的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三尺真罡阻群雄 这位无名老僧会是哪一种呢? 不管是哪一种,在少林寺众僧的心目中都是一个好消息,一个能挽救少林千年声誉的好消息! 故此,还没等玄慈这位方丈开口,不少对玄慈的表现很有意见的少林高僧就纷纷涌到了这位扫地老僧周围,控诉着萧远山一行人的罪责。 萧远山却出人意料的没反驳。 让乔峰看的莫名其妙。 忍不住对自家老爹传音道:“父亲,您是怎么了?” 言外之意——为啥不说话了? 萧远山当然想说话,可是,他也要有那个胆子张嘴才行啊,一位迄今仍深不可测的老僧挡在他的面前,即便什么都没说,他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人家,更不知道该说啥。 打招呼? 太尬了吧! 不打招呼直接动手? 那也有点太放肆了吧! 你偷学我少林绝技这么多年,见了老衲二话不说就动手,确定这是礼貌,而非故意挑衅? 萧远山纠结了十多秒,终究还是由这名扫地老僧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委婉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萧施主节哀,老衲很想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老衲却也不是不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老衲只是想请萧施主想一想复仇与迁怒的区别,您这些年伤害了不少无辜者,好比那位并未参与围杀您的婴儿,都说四大恶人其一的叶二娘罪孽滔天,可是,如果她的孩子还在,我想,她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母亲,贤良淑德,萧施主认为,这是复仇还是迁怒呢?” 萧远山眉眼微垂。 他承认这是迁怒。 世上最无辜的生物可能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了。 不仅是人的,动物的也一样。 骨肉分离之痛,没人比他更明白。 只不过…… “前辈就别偷换概念了。” 林朝辞上前一步,还刻意把王语嫣拉到了自己身边,一语惊醒梦中人:“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 话锋一转,拿出自己那套邪理。 倒也不能说是邪理吧。 反正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但又让人觉的很对: “世人习惯性的把人分做两等。” “一等是好人。” “另一等是坏人。” “用更准确的词汇表达……就是有罪和无罪!” “世人喜欢用这样的标准去衡量评判每个人的品质,并以此衍生出种种刻板的人物化标签,贴在每个人的身上,就比如说萧伯父,你们给他贴上的第一个标签,是一个名叫契丹人的标签,而伱们给他贴上的第二个标签才是受害者,第三个标签是加害者,后面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以及很多很多个。” “我并不排斥这种理念。” “因为我也会有刻板化印象。” “只是,我想表达的是——即便我们已经用刻板的人物化标签,给每一个人做了分辨归纳化处理,人性也依旧是复杂的,复杂到了你无法用有罪还是无罪评价一个人的正确性。” “复仇和迁怒的区别是唯心的。” “你不承认不行,万物生来,都是带着罪孽降生,即便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也要饮用这天地间的水,吃着农民种出来的粮食与果农种出来的果子,是,他们没吃荤腥,不含杀生,可是,对前辈您而言,道家庄子庄周梦蝶的道理,您应该是懂的,您非山间清泉、田间麦稻、林间果树,又岂知它们没有灵智?” “孩子在娘胎里,需要营养。” “他们的母亲自是要吃些好的,比平日里多吃一些肉蛋奶,补补身子,这样才能把他们平安生育下来,那么,您认为婴儿还无辜吗?” “好,您当然可以说,他们的母亲可以不吃不喝,不供给营养,甚至能选择打掉这个孩子,如此,不就免去他们背负罪孽降生了吗?” “所以,未经他人允许,就擅自剥夺他人活下去的权力,这种做法,难道就没有罪了吗?” 话说的很绕口。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文化人。 只是细细一品,就纷纷点头。 随后,一部分少林高僧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又连忙摇头,主打的就是一个尊重信仰。 直至这时,林朝辞才给出了总结。 “所以,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 “复仇与迁怒的本质没有区别。” “复仇是为了宣泄心中怒火而使用的一种暴力手段的统称。” “迁怒也是为了宣泄心中怒火而使用的一种暴力手段的统称。” “只不过,一个是强者喜欢的,另一个是弱者喜欢的,强者怒而抽刀对更强者,弱者愤而抽刀对更弱者。” “说白了,是当年的慕容博、玄慈、赵钱孙等人比萧伯父一家人强,所以,他们才能酿成这个悲剧,如果是萧伯父一家人更强的话,此时,也就不会有慕容博、玄慈、赵钱孙几人了。” “说白了,是当年的萧伯父比玄慈方丈与叶二娘更强,所以,他才能令叶二娘骨肉分离多年,如果当时叶二娘拥有反手击杀萧伯父的武功,恐怕也就不用承受如今这般骨肉分离之痛。” “彼时彼刻,亦如此时此刻……” 后半句话,林朝辞没说。 但扫地老僧却是心知肚明。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角忽然就上扬了一瞬。 不过,又在眨眼间收敛。 眉眼开合间,灰蒙蒙的色彩褪去。 琉璃般的黑眸神采奕奕。 话锋一转,没头没尾道:“小姑娘,你姓李?” “啊?” “我吗?” 王语嫣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又看看周围。 发觉这位老僧只盯着自己看,往林朝辞身后偷偷挪了两步,如实道:“抱歉,我不姓李,我姓王,叫王语嫣。” “是个好名字。” 扫地老僧没缘由的就夸了一句。 夸的让王语嫣不明所以。 没懂她的这个名字怎么就好了。 不过,扫地老僧也没在意,只是把这个问题当做战前的一个小插曲,在问完后,就把目光重新放到了萧远山身上,浑身破绽的站在原地,也没摆什么架势,看似托大,实则自信满满道:“我也不拦着你复仇,但你要向我证明你有复仇的能力,如果你选择一个人上,只要你能让老衲后退半步,老衲就放你进去,如果你想选择你们一起上,除了这位林道友,只要你们中有一人能踏上藏经阁门前的石阶,老衲也会让开这条路,只不过,林道友身为半步宗师,我自是不敢小觑的,除非林道友能击败我,我才会让开这条路,否则,就别怪老衲无情了!” 说着,浑身气势一方。 好似平底卷起了一道龙卷风。 一众少林高僧顿时被吹出了三尺远。 在所有人绝望与震惊交织的目光中,比摧金断玉的先天罡气更坚韧的宗师真罡所构成的三尺气墙,在暴风消散后,降临在了这座藏经阁门前!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宗师之战 三尺气罡! 不,应当称之为三尺真罡! 一二三流统称为后天境,除了个别武功绝学能令内力离体,寻常后天是没有内力离体能力的。 后天境之上,就是先天境,简称就叫做先天,先天贯通任督二脉,内力与天地之气交合,可成气罡,气罡锐不可当,斩金断玉不在话下。 先天境之上,就是宗师境,也就是俗称的宗师,气罡得“意”滋养,或轻灵,或沉重,流转周身,便是等闲的神兵利器,也可随手折断。 最合适的例子就是灭绝师太了。 她是先天不假。 可也挡不住倚天剑的锋芒。 然,张三丰却能挡住。 这就是因为张三丰是大宗师,他体内的真罡坚不可摧,哪怕手上拿根木棍,在真罡加持下,都能跟倚天剑碰上一碰,但凡他拿柄寻常的精铁剑,把倚天剑劈碎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内力是内力,气罡是气罡! 真罡则是宗师才有的东西! 不可混为一谈! 可是,人是有极限的啊! 你的身体究竟有多特么能装,能承载住这三尺真罡? 你特么怕不是一条活着的鲸鱼吧,还是最大的那种?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承载如此多的真罡还不被撑爆的? 就算这些真罡是气罡,也没听说有人能积蓄三尺啊! 萧远山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林朝辞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抱着手臂。 跟黄蓉、王语嫣几女站在一起。 看着黄蓉长成“o”状的小嘴。 目测了一下,微微摇头。 捏捏黄蓉的小脸蛋,笑道:“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可吃惊的,不就是区区三尺真罡嘛,真让伱看到那自称——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的陆地神仙李淳罡借满城之剑与王仙芝一战的大场面,难不成你还要惊讶到下巴脱臼?” “你才下巴脱臼呢!” 黄蓉不好意思的拍开林朝辞的爪子。 傲娇味道很浓的一叉腰,嘴硬的小模样像极了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猫:“你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好像你有三尺真罡一样!” “我倒是没有。” 林朝辞耸耸肩,见黄蓉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反手打击道:“对我而言,练武只是一种爱好,我要做的不是那些能活五百年与八百年的陆地神仙,也不是那些自号仙人实则打不过凡人的臭虫,我追求的仅仅是一个长生不死,求得大逍遥、大自在,证得与天齐寿。” “也是哈~” 不知想到了什么,黄蓉眸光黯然。 倒也没把这份情绪传染给林朝辞。 话锋一转,吐槽道:“等你证得与天同寿的那一天,一定要过来看看我,反正我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不过,我会葬在桃花岛是肯定的,如果我爹不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百年之后,桃花岛肯定就是我的家产了,等我死后,把桃花岛交给你打理也不错,反正,总比桃花岛被外人所获强,我可不希望在我死后,还有人踩在我的坟头上蹦迪。” 林朝辞被黄蓉说的话逗笑了。 蹦迪是个现代词。 不过,早在红楼一界的扬州时,也就是在他灭完漕帮,林如海处理盐商,他带着林黛玉、黄蓉和紫鹃外出游玩时,在花魁的船上,听着花魁亲手弹奏的小曲,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蹦迪这个话题,可能也就被黄蓉记下来了。 也许在黄蓉的印象里,蹦迪一词就等于跳舞。 运用的倒是没错。 就是这话,太现代了一点。 黄蓉也不知道林朝辞笑啥。 不过,直觉告诉她,林朝辞这番笑一定不是夸赞的笑,故此,气鼓鼓的一扭头,表示不再搭理林朝辞了,即便这股恋爱的酸臭味已经被某位吊打萧远山的扫地老僧远远闻到了。 我在这边打架,你在那边调笑。 你……礼貌吗? 你知道这对于一位从未谈过恋爱的老人有多大杀伤力吗? 扫地老僧那颗清净的心都被这阵酸臭味刺激的稍起波澜。 下手之时,也就更重了几分。 哪怕萧远山与乔峰父子联手,依旧攻不破这令人绝望的三尺气墙,即使十八条金龙尽出,也只是在扫地老僧一指一掌下,被戳的支零破碎,甚至都没逼出这位扫地老僧的宗师之意! 差距大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故此,萧远山也没命令叶二娘。 叶二娘还不如他呢。 上场,也就是挨一巴掌的货色。 玄慈上场,也一样。 能撑过一巴掌,算他萧远山输。 就像是一团棉花试图击碎铁块一样,质量与数量的差距已经达到了数量无法弥补的地步,除非……有更坚硬的铁块! 确认自己打不过后,萧远山也就没跟这位扫地老僧死磕,闪身后退,眼见这位扫地老僧没拦着,反手就把这个问题扔给了看戏的林朝辞。 人情这种东西,懂的都懂。 欠多了,就只能拿命还。 而一但到了拿命还的地步,对于欠下人情的人而言反倒坦然了,不就一条命嘛,迟早都是要还你的,遇到问题就开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小友,不知可否帮我入内一观?” 潜台词:我打不过,你能不能打过? 萧远山有求人的态度。 没说什么帮伯父入内一观。 反倒说帮我,把态度放的很低。 林朝辞自是愿意的。 且,他也很想和这位天龙中的武功天花板交手了! “不敢保证,但可以一试。” 林朝辞从不把话说的太满。 停下与黄蓉的斗嘴。 临走时,还掐掐黄蓉的小脸蛋。 主打的就是一个黄蓉追不上来。 一指乔峰,自我调侃:“你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啊?” 乔峰诧异的一扭头。 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朝辞也没解释,更没重复。 中二加搞笑一次就够了。 他可没有当小丑的爱好。 摆摆手,表示乔峰听错了,走到藏经阁门前的空地上,站在萧远山刚刚的落脚点与扫地老僧对峙。 双目对视片刻。 旋即,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美人在骨不在皮,咱就说,你真打算顶着这副容貌跟我打?” “身与心合,心与意合。” “容貌如何,与我何干?” 扫地老僧的黑眸微微闪烁。 虚空中,响起空灵的鲸吟!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果真不同凡响。” “那么,就请您点评一下我吧。” “值得一提,我没有刻意凝结。” “这只是一种气场的自我显化。” 林朝辞笑着点评道,不必回头,也知道现场除了自己与这位老僧的所有人,都被刚刚那一声空灵的鲸吟剥夺了意识,缓缓抬手平点虚空,远比那虚幻空灵的鲸吟更具象化的血海,蓦然降世,万族哭喊的嘶吼声将所有沉浸在刚刚那声空灵鲸吟中的人惊醒,可他们却宁愿自己还沉浸在刚刚那种虚幻的感觉中,只因现实太过骇人——他们就站在高空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残肢断臂构成的血海,战鼓与兵戈,霞光与血光,构成了一副凄美壮烈的画卷,而他们,恰恰就是这画中的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慕容博死 这是…… “什么啊……” 不知是谁,如此扼腕叹息。 语气里满是茫然。 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人生的意义,却又被某层挡板隔开,那种似懂非懂,还说不清道不明,令人抓耳挠腮的难受,进而充满破坏欲的感觉! 断裂的黄金三叉戟上,不知何时,沾染了金色的血液,却仍能从它的戟刃上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刺目感。 破碎的山峦,只在这副画卷中被给予了一个小角落,不知全名的鎏金牌匾上,只能见到“昊”与“宗”这两个字,与另一处化作万人坑的血色宫城对立,尸骨无数,冤魂厉鬼多到不计其数。 七十二根花纹复杂,却也只能占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与神光凛凛的圣殿对立,乃至分庭抗衡的魔神柱,下方处,尽是容貌令人生畏的妖魔鬼怪。 血海之上,各种首级屡见不鲜。 有绿皮獠牙的未知生物。 有金发尖耳的惊恐佳人。 还有各种兽首人身的怪物,随着血色浪花的翻涌时沉时浮。 此外,更多的还是人物。 有身穿黑色皮衣的绝色姐妹。 一位立于宫城之上,与身批璀璨盔甲的万千守卫一起,好似是在镇压宫城里的上万幽魂。 一位立于林朝辞身后,手持一柄剑尖镂空的银色长剑,身后还披着一件绣有黑色蜘蛛印记的披风,其位置刚好与另一位站在宫城上回首俯视、同样手握同款长剑的女孩呈直线。 有手持琉璃塔的女子,仙气飘飘。 有若隐若现的兔女、狐女及蛛女。 更有手持一杆黄金龙枪,身披傲人甲胄的黄金龙女,及,分别站在七十二魔神柱与六大圣殿前,对峙的白色婚嫁装女子与紫发少女。 此外,就是大片大片不知姓名却驾驭着各种金属物体的人了,以及,最引人注目的趴在林朝辞左手上的七只小狗,只不过是迷你版。 远看,令人背后发凉。 近看,画风相当诡异。 倒不是说不搭,只是不明所以。 倒也不难理解。 古代风格、现代风格、未来风格与西幻风格融合在一起,别说这些生在长在武侠世界的人了,就算让吴家小三爷过来看,他也一样会懵。 现代人又怎么了? 说的好像见识过古神一样。 画风能做到互不冲突,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指望这些人能理解? 别扯了好吧! 扫地老僧也看呆了。 不过,她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明显超过玄慈等人,甚至超过了黄蓉、王语嫣、阿朱及阿碧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们,只是在审视片刻后,就在心底给自己下了判定书,摇头苦笑道:“老衲认输,不必打了。” 可以打,但没必要。 宗师的意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 把它称作“精神力量”更合适。 自古以来,就有精气神的说法。 所谓的意,也不过是宗师的精神强到了一个足以显化的地步,而从每个宗师显化的表现上看,场景越是宏大,就说明这位宗师的意越强。 你有一身蛮力,又能如何? 我会让你陷入无休止的幻境中! 甚至诱导着伱自己杀死你自己! 扫地老僧没有被人捶的爱好,更没有见到一个高手就想打一架,说什么印证自身所学的习惯。 她本就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 不过,倒也不是排斥人间烟火,她喜欢的其实是那种没有麻烦的日子,一天到晚踏踏实实的活着,不像姐夫与姐姐一样,陷入感情纠葛。 说白了,省心、省力、省事。 幸好林朝辞也不是那种见到一个高手就要强拉着对方打一架的人,虽说想和眼前这位扫地僧交手,看看对方的本事如何,但既然人家都认输了,表示不愿意打了,他也就没再强迫。 点点头,收起气场。 扫地老僧的眼光不错。 动真格的话,他一招就能秒了对方。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让观战的那位小和尚学到什么东西了,用宗师之意横推很爽,但总是这么的充满暴力美学,却又缺少技巧方面的美感。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朝辞目视藏经阁。 对准藏经阁一处窗口下的小男孩。 吓的小男孩浑身一抖。 支起一条缝的窗户顿时合上。 把扫地老僧也搞无语了,念在是自己徒儿的份上,苦笑道:“本姓为林,与林道友一样,字通叟,这孩子锐气太重,起字通叟是希望他能有几分老人的沉稳,过刚易折不得不防啊!” 姓林,字通叟? 等等! 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林通叟吧? 那个未来被世人称作林灵素的道士? 林朝辞的黑眸微微眯起,闪烁着扫地老僧也看不懂的光芒,看了一眼扫地老僧,顿时就猜到了这位同道再下怎样一盘大棋,也懂了这位同道为何在原著里会接连令萧远山与慕容博陷入假死,各大五十大板后,尽皆收归门下。 合着崇道灭佛,你才是创始人? 你死了,你徒弟接着发扬光大? 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吧? 从内部攻破佛门,妙哇! 只不过……跟他无关! “那我就带着他们进去了?” 对面前这位易容成扫地老僧模样的逍遥派弟子,林朝辞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一位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且,自古以来,像这种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太多太多了,只需要确认对方能不能打的过自己就行了,指指面前的藏经阁,客气的问道。 扫地老僧也没阻拦。 愿赌服输。 再说了,想耍赖,她也打不过。 你比人家的拳头小,耍什么赖? 本想着借阅少林寺藏书这么多年,又由此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就还佛门两个护法,表示两清,没想到一个都没能还回去,只能说时也命也,实在不行,就另行他招吧。 活人总不至于被尿憋死。 无视那些少林高僧的劝阻。 老娘是道门中人。 你们佛门的规矩管不到老娘头上。 反正此事一过,她不想走也得走了。 既然如此,何必跟这些少林高僧废话。 拎起扫帚就走到了一旁。 示意自己让开路了。 林朝辞也没喧宾夺主,而是在推开藏经阁的大门后,回头看了一眼激动到面红耳赤的萧远山,往慕容博假死的方向一偏头,示意萧远山可以上了,随后,走到门外,看着正与扫地老僧交谈的王语嫣,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萧远山没注意林朝辞后续的举动。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林朝辞偏头暗示的动作上。 仇人就在眼前! 萧远山一刻也不能忍了! 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掌! 把假死的慕容博变成了真死! 随后,呆愣半晌,才抱着乔峰痛哭了起来,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宣泄着那份三十多年的痛苦!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逍遥派的旧事 不提萧远山父子的反应。 也不提少林众僧的感想。 扫地僧与王语嫣倒是聊的很对味。 脾气秉性相合。 说来也是奇怪,就连扫地僧自己都没弄明白,明明姐姐就是个强势的性子,几十年前她也见过姐姐的女儿,就是她的那位大侄女,也是王语嫣的母亲,即便大侄女当时的年纪不大,也就八九岁的模样,可那股雷厉风行与偏执的性格,却与姐姐如出一辙,怎么到了王语嫣这个侄孙女这儿,就变成了这副软软糯糯的模样,和当年不争不抢的她一模一样呢? 咋滴,基因返祖了? 那你这返祖返的挺大啊! 一下子越过你妈的基因,又越过你奶奶的基因,直接追溯到伱太姥的身上,之后才重新滑落到我这个你奶奶的亲妹妹身上,如出一辙啊! 不过,这些都是扫地僧在自己心里偷偷开的玩笑。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 说话讲分寸,她还是懂的。 好歹是自家孩子,脾气秉性什么的又很合得来,她也是真不忍心刁难这个温柔乖巧的侄孙女。 且,最怕故人在某一刻闯进回忆。 她本为逍遥派弟子,对天文地理、山川水脉、武功绝学无一不精,夜观星象,发觉师兄对应的星象有衰败之势,心知肚明,这是师兄的命要走到头了,本想去见见,也算全了这同门一场的情分,可是,又转念一想吧,当年就是因为她这位师兄觊觎她,搞的姐姐与她这位师兄兼姐夫大吵一架,相见不如不见,也就消停了这份心,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没想到,人家的外孙女找上门来了。 哪怕不是来找她的。 而是跟那位林朝辞一起来看热闹的。 “时也,命也!” 扫地僧拉起王语嫣的小手。 轻轻拍着王语嫣的手背。 把不知情的王语嫣搞的好生尴尬,想抽手就走,觉的不太礼貌,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呢,可是,任由眼前这位男性的老和尚拍这手,又不是看手相什么都,总感觉被占了便宜。 且……他不会多心吧? 王语嫣偷偷打量着林朝辞。 女孩的心事一向古怪。 既想林朝辞安心,又想林朝辞站出来维护她,甚至是露出那种吃醋的表情,表示她是他的人。 林朝辞看懂了王语嫣的眼神。 但要说他有什么想法,那才是怪事。 奶奶的妹妹拍拍侄孙女的手,表示亲近之意,这不很正常嘛,王语嫣又不是一件货物,就算他的占有欲很强,这种占有欲也是看人的啊! 难道王语嫣拿起长弓,长弓与王语嫣的手掌碰撞,他就觉的这是亲密接触,然后吃长弓的醋? 那也太没道理了吧! 真要这么说,王语嫣每次洗漱,水流还会覆过她的身躯呢,真要吃醋,难道还要去跟水吃醋? 故此,林朝辞一点都没在意。 不过,扫地僧倒是注意到了。 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笑着松开了王语嫣的小手,思索了一下,在很多想说的话题中翻了翻,这才找到一个不错的话题,既不亲密,也不疏远:“孩子,知道你的祖母与祖父都是谁吗?” 扫地僧很了解李青萝这个大侄女。 更了解李秋水这个姐姐。 虽不知姐姐当年是用什么借口把这个大侄女赶出逍遥派的,反正,迁怒的意味一定很浓,而她这个大侄女也是个犟种,犯错与找茬之间的区别,她肯定是懂的,虽不敢迁怒于母亲,也没能力迁怒于母亲,但不跟王语嫣提起她母亲,或是编个借口,说王语嫣的祖母与祖父全都死了什么的,还都是她可以料到的。 王语嫣也确实是不知道。 “母亲很少提这些。” “只说祖母在我没生之前就去世了。” “祖父亡于一场江湖仇杀。” 说罢,王语嫣如实道:“前辈,莫非您认识我的祖父祖母,能说一说,他们都是怎样的人吗?” “怎样的人?” 扫地僧忽然被涌上心头的回忆击中。 沉吟片刻,思虑再三。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 不然,她这个侄孙女的怕是会崩溃。 只能省去一些乱七八糟的细节,从一个宏观的角度,避重就轻道:“其实,我与你祖母、祖父都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在你的祖母与祖父之上,还有一位大师姐,我则是门派中最小的弟子,门派共四人,因一些理念上的冲突,大师姐去了天山,我则暂居于此,期间细节我不得而知,不过,你祖母与祖父都还活着,我想你母亲不说,可能跟她是被你祖母逐出家门有关吧,虽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这终究是件不光彩的事,她不跟你说,可能也是有她的顾虑吧……” 王语嫣大吃一惊。 她想过,面前这位老僧认识她的祖父与祖母。 可她是真没想过这里面竟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同门! 还是只有四个人的同门! 这分量可太重太重了! 可以说,她母亲知道的,眼前这位老僧差不多也都知道,她母亲不知道的,眼前这位老僧还知道,如果她的母亲没被祖母逐出家门,也许,她的母亲应该管这位老僧叫一声“师叔”才对,而她,应该管这位老僧叫师祖! 值得一提:师祖和祖师不同。 师祖是大过三辈的统称。 如果卡在三辈的分界线上,直系的叫师祖,旁系的就叫师叔祖,简化一下,也就都叫师祖了。 就是说,那位居住在天山上的大师姐也算她师祖。 而祖师指的是开山立派的人。 不管这个门派传承多少代,也不管其中的师祖出了多少个,一说祖师,指的就只是开山老祖。 所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语嫣没敢打岔。 只是用眼神询问着林朝辞。 林朝辞也趁着扫地僧回味往昔之时,点头,算是解答了王语嫣的疑惑,搞的扫地僧哭笑不得。 叹了口气,吐出惆怅。 这才挑起了最终话题:“你祖母所在的位置我不知道,只能判断出个大概方向,而且,她被龙气掩盖着,就算我跟你走,也不一定能查清她的具体位置,不过,你祖父的位置我倒清楚,这些年,他的徒弟替他收了几个名声很大的徒孙,也就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函谷八友,如果你想见见他,去擂鼓山便是,你的容貌与你祖母差不多,也许他的徒孙不认识你,但他的徒弟一定认识你,明白了?” “谢前辈指点!” 王语嫣起身,认真行了一礼。 扫地僧也没拦着。 望着情绪稳定下来的萧远山父子。 对林朝辞点点头。 随后,无视一众少林高僧的敬仰,走入藏经阁,并关上藏经阁的大门,门内很快就响起了低低梵语,似乎是佛经,应该是渡人用的。 “想去看看吗?” 林朝辞起身,习惯性的拍拍裤子。 扭头,对王语嫣笑道。 王语嫣看着林朝辞鼓励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第一次没委婉回答,而是直率道:“想!” “那就去看看好了!” 林朝辞揉揉王语嫣的小脑袋。 这才看向黄蓉:“如何?” “哼,都定下来了,才问我!” “我说不如何,有用吗?” 黄蓉娇媚的翻了个白眼。 一叉腰,语气傲娇:“反正本姑娘的时间多的是,又不用本姑娘负责什么,想去就去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至擂鼓山 擂鼓山位于大理境内。 从少林出发,十天半个月是要走的。 因为是王语嫣的私事,萧远山与乔峰这对父子也就没跟上来,一个留在大宋境内处理丐帮的事务,另一个则回返辽国,去完成一些职责所在的事。 三军总教头这个身份是次要的。 萧太后账下亲兵统领的身份才重要。 放眼辽国历史,萧太后都是极其惊艳的人物,其地位直逼辽国的开国太祖,放在中原这边,恐怕又会是一位武则天,看后人给她的名头就知道了——辽国政治家、军事家和改革家,便是寻常帝王都没资格同时拥有这三个名头,虽不至于对标秦皇汉武那一大串丰功伟绩,可是,看她在任期间应付的对手就知道了——杨家将! 辽国没啥名将。 也许有。 但肯定入不了天下名将前百。 萧太后这位传奇的女人,拿着手里的歪瓜裂枣,就能把坐拥杨家将的前期大宋打的头破血流,把杨家将直接打绝种了,唯一剩下的那个,还成了她的女婿,就算大宋一向对外疲软,挺不起来,萧太后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能成为她的亲兵统领,那也就约等于辽国宫廷禁卫军的大统领了,若这位奇女子还活着,这个职位的含金量甚至要超过禁卫军的大统领! 不过,眼下这位萧太后已经死了。 不管是作为远房堂孙,还是作为曾经的亲兵统领,萧远山都觉的,既然自己大仇得报了,必须要回去一趟,好好祭拜一下自己的这位远房祖母兼上司,且,师父与师娘那边本是想培养他交付后事的,即便师父与师娘有孩子,这份职责,他这个当徒弟的也该去尽一份孝心,最后的最后,就是带妻子归乡了。 林朝辞倒是有那份好心。 想把萧远山的妻子复活。 不过,眼见萧远山眼中的死意,即便萧远山什么都没透露,只是口不对心的礼貌拒绝了,也就没强求,只是把萧远山妻子的灵魂捉来,放进了一条项链里,就像培养一只地缚灵一样,并把这条项链送给萧远山,以全其心念。 想来也是。 最信任他的祖母兼上司没了。 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师父师娘没了。 如果不是为了还林朝辞这个人情,不敢轻易死掉,恐怕萧远山在祭奠完这些人后就会自杀了。 没能尽孝,也没能还恩。 对一个豪气的男人而言,这就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他可以接受自己堂堂正正的死去。 却不能忍受自己像只老鼠一样活着。 故此,林朝辞认为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尊重他人的命运,他能容忍自己不使用这个人情,把执意还恩的萧远山吊到老死,让他多活几年。 不过,让他再复活别人什么的,还是太夸张了点。 想让萧远山对活着燃起希望,难吗? 不难。 复活萧太后。 复活萧远山的师父与师娘。 萧远山就算是愧疚,也不至于寻思。 所以呢? 他是贱的吗? 要把这些人复活? 他与乔峰是平等的朋友关系。 我帮你,是我愿意帮你,我认为你这个人值得我帮,也值得我付出一些代价来跟伱交个朋友。 并不是说我钦佩你就必须帮你! 且,帮乔峰又不是帮萧远山! 意思意思就得了,一个自己都不想活的人,就让他舒舒服服的死掉好了,仁慈的定义是尊重别人的意愿,而不是去自我感动的满足自己。 萧远山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 往后余生,有妻子陪着倒也不错。 等林朝辞有一天需要他了,或有一天他老死了,要么还了这份人情,要么就把这份责任嘱托给自己的儿子,并让自己的儿子传下去。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淳朴的。 搁在后世,怎么可能想象,一位骑着赤兔马的将军,拎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就敢护送两位嫂嫂过五关斩六将,走千里,抵达大哥的面前? 小弟早就把大嫂收入囊中了好吧? 故此,萧远山没来。 而乔峰那边是想来也来不了。 萧远山是无官一身轻,可乔峰不行啊! 他是北宋丐帮的帮主! 康敏一事,还等他回去结案呢! 一下子打掉了五六个长老,还有全冠清等好几个舵主,可以说丐帮的上层一夜之间覆灭了三分之二,尤其是执法长老白世镜这一死,罪没法定,搞的丐帮只能老老实实等乔峰回来! 他不回去,丐帮要瘫啊! 不过,话虽如此,萧远山与乔峰二人都有事务要处理,可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给林朝辞腾出了一个美好的空间,起床就能看见几个姿色绝佳的妹子,哪怕像是阿朱与阿碧这种侍女,俗称丫鬟,也都是各有各的风姿。 叶二娘也死了。 死在她曾经杀掉那些婴儿的手段下。 林朝辞没过度审判她。 只是把那些婴儿受到的痛苦还给了这个罪孽滔天的女人,并在审判前,用传音的方式,说清了虚竹的真实身份,算是完成了之前的承诺。 叶二娘是笑着死的。 也许,这就是她的执念吧。 执念解了,死也能瞑目了。 玄慈倒没死,也罪不至死,他在雁门关一事中,顶多算是慕容博的棋子,稀里糊涂的就被慕容博当成枪使了,扫地僧自是废物利用了一波,反正玄慈经此一事,也不可能继续做少林方丈了,也就把他与他儿子虚竹安置到了藏经阁里,打算把这两个人培养成还账目标。 原本这两个目标是萧远山与慕容博。 一个契丹人。 一个亡我大宋之心不死的反贼。 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扫地僧也没有跟天斗的意思,就把玄慈与虚竹抓了过来,填上了此前为萧远山与慕容博挖出的这两个坑,至于这种做法是否公平,谁又知道呢? 公不公平还不是她一人说了算? 不过,不管扫地僧如何安排,都不劳林朝辞费心是真的,乘船半个月,林朝辞也总算是带着王语嫣、黄蓉、阿朱与阿碧四女到了大理境内,确认了一下擂鼓山所在的方位后,只是一吹口哨,没过几分钟,几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骏马便飞奔了过来,停在了林朝辞身前。 “上马,咱们走!” 林朝辞一个翻身,就坐在了马背上。 别误会。 小黑还在。 他骑的正是跟他一路走来的大黑马。 擂鼓山的地理位置特殊。 无法乘船进去。 就算有越野车,行进的速度也很慢。 时不时就要拐个弯什么的。 也许越野摩托车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谁会骑啊? 他倒是会。 黄蓉会吗? 王语嫣会吗? 阿朱与阿碧呢? 得,干脆骑马吧,反正有小黑这匹马王在,这三匹骏马很听话,没有上手难度,何乐而不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珍珑棋局 马蹄声稍显沉闷。 除了林朝辞座下的这匹大黑马,因体格堪比一流高手,新陈代谢的比较快,马蹄还未等磨损,就长出新的角质层了,磨着磨着反倒把四个马蹄下的角质层磨到了堪比寻常铁器的地步,一蹄子下去,便是寻常铁剑都能踹断,其余三匹骏马的蹄子,都有各自不同的磨损度,踩在擂鼓山的碎石路上,本就是角质层与石头的摩擦,又岂能有什么清脆的马蹄声? 值得一提,此时,马蹄铁还未出现。 马蹄铁是在元朝才被人发明出来的。 元朝一直把这玩意当成战略物资。 根本不可能销售给其他国家。 不过,是否销售,是元朝的规定,可没人规定各国不能抢这玩意,如秦、汉这两个巨无霸帝国,尤其是秦朝,嬴政曾亲令蒙恬率领黄金火骑兵,大军压境,为的就是让元朝交出这份技术,比如说,把马蹄铁钉在马蹄上的钉子是什么规格的,材质如何,该注意的方面又有那些,为此,甚至派出了黑冰台以策应。 怕就怕在元朝不说实话。 或买回来的马蹄铁尺寸不合格。 一上战场,战马全都吃痛跳脚,更严重的甚至会伤口感染,引起马瘟什么的,如果真是如此,对秦朝的所有骑兵部队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故此,马蹄铁这玩意,要说真有技术含量吧,过于夸张了,秦、汉、三国、隋乃至唐,都从元朝这边啃下了这个宝贝,也就只有大宋这个懦夫,及,大理、西夏及西域的各方小国没有这玩意,以上这几个强大的王朝也不允许这些小国有这种玩意,也就默契的封禁了。 咱不搞垄断。 咱直接搞封禁。 就像很多王朝都有的盐铁私营一样,马蹄铁与很多战略物资一样,都是工部才能打造的东西。 其他铁匠铺想打造…… 九族消消乐,了解一下? 故此,随手一召,就能叫来三匹没有马蹄铁的骏马,虽不知是谁的,但其主人一定没啥背景。 嗯,就算有背景,林朝辞也不害怕。 无崖子顶天了也就是个先天。 因为宗师不会这么惨。 他比寻常先天强的点在于他修炼过北冥神功,拥有海量的内力,也就是先天高手都有的气罡,还有一种叫法是真气,与宗师才有的真罡对立,反正都差不多,意思到位了就是。 除了内力多,他啥也没有。 换做李沧海……也就是那位扫地僧,就算她同样被丁春秋背刺,即便身负重伤,但只要她能从体内提起半分真罡,祛除毒素并顺手杀了丁春秋,就真的只是顺手而为之的举动。 就算提不起真罡。 北冥之意与真罡可无关啊! 我能从精神方面镇压你,就像后世一些著名的催眠师一样,只不过,宗师之意可比那些半吊子的催眠师强多了,那些半吊子的催眠师还需借助外物,宗师之意就直接是催眠你。 催眠你后,可以给伱制造幻觉。 或像扫地僧对慕容博那样。 一巴掌下去,就给你打成假死。 丁春秋在扫地僧面前根本没有放肆的资本,他唯一能杀掉扫地僧的方法,就只能是在扫地僧没反应过来前,先一步割掉扫地僧的脑袋,不然,就算是割喉,都会被扫地僧临死反击的一眼瞪的肝胆俱裂,最轻也会是一个白痴。 所以,无崖子若是宗师,定不会落到这种地步,既然他落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也定不是宗师。 这些骏马的主人来拜访一位先天,他们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货色,还有必要去查探了解吗? 武与文不同。 文讲究才,武讲究力。 假设,把孙膑与无崖子同样放在这座擂鼓山中,分设两座山头,一人一座,就算孙膑不会武功,也会有历代明君派遣使臣求其入朝。 武功? 在王朝面前不值一提! 除非你的武功高到了一个地步。 但这个地步起步就是陆地神仙。 否则,便是把这个抉择扔给一位先天高手都没有的红楼一界皇帝,他也依旧会选择求贤孙膑。 故此,无崖子啥都不算。 也就在江湖人眼中是个香饽饽。 偏偏这个无崖子还是个颜值党。 入门条件苛刻的一批。 要是真有那好苗子,人家不去拜坐拥数位陆地神仙的秦时儒家,不去拜肆意妄为坐拥两位大宗师的隋唐魔门,不去拜名门正派坐拥七位宗师的大明武当,反倒来拜你一个门派四分五裂的残废先天……怕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林朝辞默默想着。 不多时,就走到了木屋前。 木屋背靠着石壁,石壁上画着棋盘。 棋盘上,分别画有白子与黑子。 黑子就是一个漆黑的圆点。 白子则是一个中空的圆圈。 看样子是个残局。 木屋前,摆着两个石头打磨的棋盒。 棋盒里是两种颜色不同的大号棋子。 目测一下,应有半个手掌大小。 估摸着是往那石壁上贴的。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似乎听见了门外的马蹄声,推门而出,想看看是谁,却被那坐在马背上的王语嫣吓的一哆嗦,下意识握住房门的把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直至片刻后,才回神,嘴唇抖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能抵住那份敬畏,可能是也不想稀里糊涂的死掉吧,直言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苏星河也挺难的。 叫师娘吧,师娘背叛了师父。 叫贱人吧,好像也不太尊重。 就算按同门师兄妹的关系予以称呼,那也是他的师叔,师叔谋害了师父,只有师父谩骂的道理,他这个师侄在没得到师父允许前,是不应该骂的。 这无关逍遥派门规。 而是天下师门都在用的规矩。 王语嫣虽没听明白,却也从这句话中猜出了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斟酌了一下,搭住林朝辞的手,翻身下马,这才屈身行了个女子礼道:“小女王语嫣,家母李青萝,得暂居少林的一位前辈指点,其自称为逍遥派最小的弟子,指点晚辈前往此地,可找到小女的祖父。” 李青萝的女儿? 逍遥派最小的弟子指点? 李青萝出生时,苏星河还作为大师兄抱过她,对这个师父的女儿自是熟悉的,更知道师父的这个女儿命运坎坷,被李秋水逐出家门,不知所终,不过,她对师父这个父亲倒是没话说,也没做错什么,顶多就是刁蛮任性了点。 而那位逍遥派最小的弟子…… 苏星河想着,脸色微微变换。 师父很少说起这位。 但如果他没记错。 那位应该就是他师娘的妹妹。 据说,是被祖师带走了。 在师父与师娘结婚前就不知所终。 没想到,会在今天,在此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归来,且,还是借着师父的亲外孙女之手。 她想做什么? 是想帮她的姐姐? 苏星河不敢托大,更不敢凭着一个亲外孙女的身份就把无崖子卖了,一指石壁上画着的残局,手一推,就把一盒棋子推到了王语嫣身前: “破此残局,方可入内!” “这是规矩,请吧!”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下不赢棋但可以打碎棋盘 古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其实这话是错的。 上下五千年,大一统十二王朝。 其中,只有“宋”有这种观念。 虽说女子在古代社会的地位确实低,也确实不被允许读书,可是,除了宋朝,其他王朝对“读书”这个词汇的解释,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并非让你不识字,而是让你不考科举! 也就是说,识字是被允许的! 作诗作画什么的,也是被允许的! 不允许的只是你当官! 可当官这种事吧,有功名在身,不给官确实挺区别对待的,影响不好,可给了功名又挺伤其他人自尊心的,更怕这些当了官的女子弄权。 一个武则天都差点把李唐皇室干废了。 谁知道那些女进士会怎么做。 故此,其余王朝只是禁止女子科举,如果伱家有那个资本,念的起私塾,真想让女儿学点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那就请自便好了。 就像林黛玉这种。 她的私塾老师就是贾雨村。 请一个落魄知府给自己女儿当老师,有一说一,林如海这手笔确实挺大的,就算是落魄知府,那也是知府,比寻常县令还是更有文化的。 而像这种有文化的女孩,一般都是豪门世家才能养得起的,门当户对之下,这种优点反倒是加分项,而琴瑟和鸣这个词也就是这么来的。 只不过,并非只有这一种加分项。 琴、棋、书、画! 这四个字,就代表着四个加分项。 就像李清照是位天赋型选手一样,没有老师教,也能在史书上凭着自己的才情留下重重一笔,王语嫣的天赋虽达不到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可是,她的母亲是逍遥派弟子李青萝啊! 逍遥派对弟子的要求是啥? 琴棋书画必须精,颜值也必须在线! 虽被李秋水逐出家门了,可李青萝并未忘记自己在年少时所学的那些知识,这些年不练,或许是生疏了,可教一教王语嫣这个入门小白还是绰绰有余的,起码能让王语嫣明白规则。 而王语嫣的天赋就是过目不忘。 同时,理解能力极强。 像围棋这种东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无非是四个方向,四个子,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不算被吃掉,输棋就是被对手把你所有的棋子都吃掉了,一切战术定式都以此衍生。 不会说我用了什么定式,就可以跳过吃你的步骤,把你赢了。 故此,一法通,万法通。 在确保自己不被吃下,尽力吃下对手更多的棋子。 这就是破局的方法。 王语嫣回味了四五秒,这才抬头,看向石壁上的残局,大脑疯狂运转,就像后世的某个阿尔法狗一样,在脑海中不断推算自己的落子点与对手的落子点,然,就算她冥思苦想了半个小时,她都算不出这盘残局里的活路。 这是一盘死棋! 就像很多传世棋局一样! 一盘棋,也许下了五十手、七十手乃至一百手,就已奠定了大局,就算你的棋盒里还有棋子,输赢已经很明显了,识趣的就会投子认输,不识趣的下了也是一样,继续下还是会输! 除非……让子! 要不然就悔棋! 不然,这个残局没法下! 王语嫣也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本能的去质疑其,怀疑是自己的眼光不够,智商不够高,所以才找不到破局方法。 可是,懂棋的黄蓉也被干绝望了。 她挺佩服林朝辞的目光。 这一路走来,她亲口认证,王语嫣的聪慧不下于她,往往提出一个问题,王语嫣很快就能举一反三,就算拼过目不忘,因为她也是过目不忘,人家王语嫣的过目不忘是唰唰翻书的那种,而她的过目不忘,还需要看完后消化。 过目不忘也是有差距的。 故此,从王语嫣算十多分钟时,眼见王语嫣被难住了的黄蓉就也跟着算了起来,拿根小树枝,在地上拨弄了两下,就弄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粗糙棋盘,抬头看着石壁上的残局,嘀咕着,用树枝在地上时不时的戳一下,似乎是在算着自己的落子点位,算了十多分钟,也和王语嫣一样一无所获,一脸的怀疑人生。 这啥残局啊? 她和王语嫣加起来算了半个小时,啥都没算出来? 就算她俩都是个半吊子。 没学过专业棋谱的那种。 也不至于琢磨了半个多小时,却连门都没进去啊! 王语嫣也算累了。 黄蓉还有个迷你棋盘供她戳一戳。 王语嫣这边是全靠大脑计算。 进行过脑力工作的人都懂,开一场会议或做一场策划的精力,比出去一口气跑十公里都让人疲惫,一口气跑十公里,累的只是身体,往床上一躺就能睡着,精力亏空的感觉却是让你睡不着觉,让你觉得太阳穴都疼的直抽抽。 王语嫣就是这种感觉。 越算越魔怔。 要说一开始只是想随手算算,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不能见到外公也不重要了,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林朝辞嘛,那么,现在就是上头了,是抱着斗气的心态,必须要攻破这道棋局。 我凭啥破不了它啊! 越是失败,我就越要破了它! 幸亏阿朱与阿碧不咋懂。 只是琢磨了两下,觉的自己破不开就放弃了。 不然,俩人怕是也要魔怔。 好胜心这种东西根本不是能制止的。 越急,脑子就越糊涂。 越知道自己该不着急。 心,就越是静不下来。 总觉的自己心静了,可以了,然后就去解题,实则,这是一种错觉,从错觉诞生的那一刻起,王语嫣和黄蓉就注定不可能破珍珑棋局了。 苏星河也没打扰。 他也有过类似的心算经历。 一晃数十年。 还是当年他跟丁春秋那个叛徒师弟在观摩师父与师娘下棋时,渐渐练出的一手心算本事。 似曾相识。 所以他是真的不着急。 甚至还闲心十足的回屋泡了杯茶。 因为这棋他也解不开。 这棋是他师父无崖子所创。 幸好他持优势方。 不然,换做他持劣势方,他也翻不了这盘棋。 “晚辈解不开。” 王语嫣推算了一个多小时。 一子未落,弃子认输道。 黄蓉就更不用说了。 她们都是聪明人,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的人,反正怎么下都是输,何必再去尝试? 在推算中成功的,都不一定能赢。 因为她们预判不了苏星河的下法。 在推算中都输的…… 嗯,懂得都懂,没必要试…… 不过,王语嫣与黄蓉放弃,林朝辞可没放弃,掀了掀眼皮,随手揉揉王语嫣与黄蓉的小脑袋,这才笑道:“这盘棋在我眼中有两种解法。” “哦?” “公子可否上前一试?” 苏星河闻言一惊。 口说无凭,总要试一试看。 就算你长的很帅,很符合逍遥派收徒的第一标准。 “第一种解法,就是向死而生。” 林朝辞随手抓起一枚棋子。 往石壁上一扔,落在一点上。 配合着说辞,让苏星河浑身一震。 要是没这句话,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步死棋,可是,如果是向死而生的话,配着这个落点,反手屠他大龙已是必然,可他若想先抢占此点,就必要转攻为守,从主动方变为被动方。 这是一步绝棋。 堪称神之一手。 不占,就只能被反手屠大龙。 占,就会被借此一点做文章。 即便是看似后果不重的做文章,把主动权让出去,下不了几手,就算不被对手反屠大龙,这棋局也会恢复到均势,五五开的局势下,赢不赢,那就看个人本事了,与残局无关。 既然都与残局无关了。 此局焉有不破的道理? “而这第二种解法……” 林朝辞卖了个关子,拉长语气。 旋即,石破天惊。 抬手,用内力把石壁上的残局震碎。 随后,才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对傻眼的苏星河解释道:“不信你看,眼下这副棋局不就是破了嘛,棋盘都毁了,棋局还能留下来不成?”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无崖子传功 “你……你你……伱这……” 苏星河指着裂开的石壁。 人都快裂开了。 哆嗦了好半天。 又把手指向了表情淡然的林朝辞。 同样哆嗦半天。 最终,才憋出两个字:“荒谬!” 你说他没破局吧,人家给出解法了。 你说他破局了吧,人家真“破”了。 第一种解法,乃是天纵奇才方能想到的妙手,堪称“神之一手”,可这第二种解法却是一般莽夫都想不到的俗手,不是脑子里全是肌肉的憨货,谁会想到把棋盘砸了能破局啊! 珍珑棋局是这么破的吗? 如果是,天下就没有破不了的残局了! 咱就是说啊,你究竟是怎么把“天纵奇才”与“莽夫”这两个标签合为一体,还互不冲突的? 不止苏星河没想到这一手,王语嫣、黄蓉、阿朱、阿碧乃至藏在石壁后山洞里的无崖子,都没想到还有这无法理喻不讲武德的奇葩一手。 直至石壁裂开。 强光刺入山洞。 无崖子仍没回过神。 裂纹渐渐扩大,并在濒临极限时,蓦然倒塌,化作一片片碎石向下掉落,掀起一片灰尘之余,也把神情呆滞的无崖子暴露在了阳光下,及林朝辞、王语嫣、黄蓉等人的视线中。 “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可是,这只是怯懦者的自我安慰。” “世间的所有道理都蕴含在世间的万事万物中,就像穷人吃不饱饭,不是因为他们不勤劳,而是因为他们是弱者,有强者剥削他们一样,亦如那朱门酒肉臭,不是因为他们很勤劳,而是因为他们是强者,剥削其他弱者的东西,所以,就算一口不吃的扔掉也不心疼一样,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不过是怯懦者忽悠自己的借口罢了,对任何一位强者而言,狗屁的不可兼得,我都要,你能奈我何?” “一夫一妻本就是不现实的。” “是,神仙眷侣。” “只是神仙眷侣也难逃红尘。”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你有了一个漂亮的媳妇,你就会渴望有第二个漂亮的媳妇,当你有第二个,你就会渴望有第三个第四个乃至无穷个,然,这种欲望是与你的能力挂钩的,若你是皇帝,自可后宫佳丽三千人,若你是宰相,也可豢养一支供你消遣的舞女团,若你是七品官,亦可养一位以色侍人的小妾,可如果你只是一个老百姓,找个媳妇都困难,就更不用说挑挑选选乃至另纳美妾了!” 林朝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话里藏着深意:“您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无崖子脸色微变,不太好看。 一般人可能不懂话里的意思。 就算是苏星河,也不一定能听懂。 可是,他是这个当事人,他自然能听懂这番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沉默了足足四五个呼吸的时间,这才苦笑道:“当时,年少轻狂,自诩人间第一流,未涉俗世,如今自是悔之莫及……” 说着,话锋一转。 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 目蕴精光,打量着因推算珍珑棋局而出了一头薄汗的王语嫣,一眼就看出了这孩子的身世,也看出了这孩子的底细——没练过武功,目露怀念,声音干涩:“青萝那丫头过的好吗?” 王语嫣犹豫了一下。 说好……每天埋两个男人,这叫好? 说不好……母亲似乎也没什么怨气! 对眼下良心未泯的神仙姐姐而言,让她跟外公在母亲的事上撒谎,属实为难了她这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故此,犹豫之后,还没等她开口,无崖子就从她一系列的反应中猜到了真相。 苦笑着摆摆手。 示意王语嫣不用说了。 话锋一转,这才道:“说起来,也是我愧对那丫头,不管怎么说,我都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好了,言归正传,你今日带着你的夫婿来找老夫,是想要老夫帮你做什么吗?” 夫婿? 王语嫣被惊的连连摆手。 动作虽如此。 心底却止不住的恍惚了一下。 原来外公是如此看她和林朝辞的吗? 是不是说她与林朝辞真的很般配呢? 哎呀,王语嫣啊王语嫣,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女孩子要矜持啊,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只是,动作虽是拒绝,心里话也是没说出来,可耳垂却是不自觉的变红了,充血之下,白皙的耳垂颇有些粉嫩之意,看上去就想咬一口。 不止无崖子注意到了这些。 林朝辞与黄蓉两个细节怪也注意到了。 黄蓉的表情有点吃味。 林朝辞的表情却有点古怪。 姑娘,几个意思啊? 我抓你是因为你有这天赋,且,颜值很高很养眼,怎么,你还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认同是认同。 你这个喜欢就不太对劲了。 你与朱竹云怕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吧? “不……不……不是的!” 王语嫣连连挥手了两三秒,才说出了这句违心的话,终究还是林朝辞看不下去了出手,才帮王语嫣解了围:“前辈想必是误会什么了,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后期能否更进一步,谁也说不好,但就目前而言,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纯粹,只是上下级,她要服从我的命令,我要保护我的下属,对我而言,前辈的一身功力没啥用,可是,我想前辈的一身功力对我的这位下属而言,却是可以让她一步登天的台阶,前辈既然是我这位下属的外公,我想,帮一帮自家人也是可以的,就算前辈执意要求——必须是破了棋局的人方可接受前辈的传承,我也认为,我有权把这个名额让给别人,您说对吗?” “你小子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无崖子苦笑不已:“我还怎么有借口拒绝呢?” 说着,话锋一转,一下子就让林朝辞觉的眼前这个老人死的不冤,落到这个地步更是活该的:“听说你们在少林寺见到了我的那位小师妹,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过的究竟如何?” 真有你的啊,无崖子。 这么多年就一直念念不忘呗? 这李沧海是有啥魅力加持吗? 你忘不了她,巫行云本有着拿她出气的念头,下了山,一见她,顿时也就舍不得拿她针对李秋水了,李秋水更是如此,曾严词威胁过巫行云不要打她这个妹妹的主意,要知道,就算是争抢无崖子,李秋水也没跟巫行云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因为李秋水本就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能被她搬到台面上的大事小情,一定是涉及到了她的底线,就连云游天下的逍遥子都把李沧海带走了,说是避免门内争斗,搞的好像逍遥子不知道外界世俗可以一妻多妾一样,还不是把李沧海当做了继承人? 避免争斗是假。 选定继承人是真。 就好比某位鬼谷子。 谁回来,谁就能拿到下一任掌门戒指。 他是算准了盖聂不会回来。 也是算准了卫庄一定会回来。 这才是真手段,真心术,真本事。 故此,无崖子落到如此地步纯属活该。 你就算不念着李秋水的夫妻情意,毕竟李秋水确实背叛了你,你提一嘴巫行云也好过李沧海啊,人家巫行云喜欢你这些年,真就比不上从来都不喜欢你,只是你喜欢人家的李沧海? 眼见林朝辞没回答。 无崖子也识趣的闭嘴了。 问肯定是要问的。 但没必要问林朝辞。 “孩子,进来吧。” “让祖父好好看看。” 无崖子如此说道。 一身内力已悄无声息的运转了起来。 做好了传功的准备。 “去吧。” “有我在。” “安心。”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语嫣的目光,林朝辞点点头,只用了三句简短的话,就稳住了王语嫣。 王语嫣这才敢进入山洞。 观察着这位祖父。 陪这位祖父聊着往事。 有些是母亲的。 有些是自己的。 后,接受这位祖父的传功。 一步入先天!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星宿老仙,一招被秒 先天,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终点。 也是多少人的起点。 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何等威风,终究也不过是一位半步先天的一流高手,如果他能将吸星大法不能炼化异种内力的缺点完善掉,倒是有望先天之境,华山派的岳不群就更不用说了,他做梦都想达到的其实就是先天之境,而他给自己定的初步目标,只是达到超一流,也就是与任我行一样,算是半步先天。 人穷志短,他也不敢将目标定太高。 生怕有“好高骛远”的嫌疑。 何等可笑,何其讽刺! 你苦修一辈子都没能达到的境界,一位从不练武的小姑娘,只得到了一位前辈的传功,就算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机,却仍能达到你追求了大半辈子也羡慕了大半辈子的境界,把你甩在身后,天赋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吗? 黄蓉的眸子里满是羡慕。 不过,倒没有嫉妒。 她只是羡慕王语嫣的身世背景。 不是谁都能有一位先天高手做祖父的。 就算是她…… 嗯…… 好吧,她爹就是先天。 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对吧? 反正她爹是没能力传功给她的! 一步登天的机会谁都想要。 就像偷懒一样。 能偷的懒,为什么不偷? 只是,想法又不一定代表着现实,羡慕一下就行了,嫉妒人家王语嫣的一步登天实属没必要,再说了,就算嫉妒,难道王语嫣还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就算让了,无崖子会让吗? 主动权是在无崖子手上的好吧? 无视掉跪地不起的苏星河。 黄蓉的小脸上满是不开心。 不嫉妒,不代表开心。 嫉妒,也不代表不开心。 又有林朝辞拘灵遣将的那件事,时刻缠绕在她的心头,令她深感迷茫,不知自己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尤其是前不久召来萧远山妻子魂魄的举动,更让她这些天神思恍惚。 故此,她抬起小手,怼了怼林朝辞的胳膊肘,用她自己都摸不准的口吻,小声催促道:“伱说,此事完后,咱们又该去什么地方啊?” 林朝辞看了一眼黄蓉。 这个俏皮却难掩敏感的少女。 没错,是敏感。 小心翼翼到了有点卑微的地步。 似乎是想请他办些什么事。 却又像是不好意思开口说。 如何算不上“敏感”二字? 心头,毛笔一挥,顿时就知道了那个令人愕然的答案,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仍微笑致意:“我对这位老先生的过往也有点了解,不出意料的话,这位老先生应该会留下遗嘱,也一定是关于复仇的,既然我都把她收入麾下了,不管将来怎么办,眼下既然我有时间,自是要帮她办了这个麻烦,永绝后患。” 黄蓉认真的点点头,也没在问。 林朝辞把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如此。 下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要等这下一步计划完成后再说,她问的太多了,林朝辞也没想过。 走一步看一步嘛。 她熟悉的很。 可是,她又怎么好意思引导呢? 黄蓉自顾自的给自己出着难题。 并不知道林朝辞早已做出决定。 …… 传功的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无崖子便把体内的真气灌入了王语嫣的体内,帮其打通任督二脉,并把北冥神功也传了下去。 只留下少量内力,存着一口气。 只为了交代后事。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擂鼓山外就传来一阵整齐的呐喊声。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一统江湖,寿与天齐!” 苏星河勃然变色,怒而起身。 却又突然想到了无崖子的安危。 忙道:“是丁春秋那叛徒,师父,徒弟出去应付片刻,以徒弟这三尺薄名,劝退他不是问题!”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函谷八友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 不少人都受到过他们的帮助。 此时的江湖,以“恩”为先,恩字之后就是“义”字当先,便是恶名昭著的丁春秋也不想招惹函谷八友,不是惹不起,只是单纯的怕麻烦,怕被函谷八友救过的那些江湖人找麻烦,故此,惊走他怕是很难,劝退倒是有可能。 只是…… “痴儿啊痴儿!” “还没看清他是为谁而来的吗?” 无崖子抚掌而叹。 望着不知所措的苏星河。 话锋一转,语气淡然,摘下自己指间的戒指,递给了伸出双手的王语嫣:“这就是逍遥派的掌门凭证,拥有我九成功力的你只需小心那孽徒的毒,杀他不难,老夫躲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直面当年一事了,杀了那个孽徒,你,老夫的外孙女,就是逍遥派的新掌门,逍遥派上下必谨尊你号令,你敢接此戒吗?” 王语嫣抬起的双手微微颤抖。 让一个此前从未见过血的小姑娘去杀一位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老油条,就算体内有充足的内力,心中的这份压力,也定然是不小的! 敢吗? 王语嫣忍不住回头。 对上了林朝辞那双满是信任的黑眸。 心头一定,又一狠。 双手向上一托,大声道:“敢!” “好!” 无崖子也是眼前一亮。 临死前,他也算大彻大悟了。 逍遥派不能毁在他手上。 苏星河定然是守不住此戒的。 那么,这枚戒指落到谁的手里,也就可想而知了,然,与其落到一位弑师的孽徒手里,还不如落到一位虽说稚嫩,却有胆魄的外孙女手中,也算是他对女儿那份迟来的亏欠补偿了! 咳嗽两声,松开手指。 戒指自然摔入王语嫣掌心。 无崖子这才放松的一垂首,用迟暮衰败的口吻,交代着后事:“星河,你去前方拦一拦那个孽徒,切记,勿要与其发生什么冲突,我虽不知他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可他已经打上门了,定是有证据的,把他逼急眼了下杀手,对你,对我,对如今的逍遥派都不是个好结果,你要好好辅佐新掌门,勿使逍遥派衰败;语嫣,你带着你的朋友们先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你有这份胆气接掌门之位,我也有一样的胆气相信你未来能替爷爷我报仇,不用挂念我,我已把九成内力赠予了你,留下的一成内力,既能让我说几句遗言,也能让我震碎心脉,不给那孽徒机会……” 话音未落,苏星河已跪倒在地。 即便是王语嫣,也是满目黯然。 话是如此说的。 可是,他们这一走,就算把无崖子的尸身留下了,无崖子能免受折辱,不也是把无崖子的尸身拱手相让了嘛,谁知道丁春秋会不会挫骨扬灰? 死者为大,都讲究落叶归根。 所以…… “为何要这么麻烦呢?” 林朝辞伸手一摘,就像摘果子一样。 手里顿时就多出了一个硕大的头颅。 把黄蓉、阿朱与阿碧吓的连声尖叫。 太突然了。 突然到她们都没反应过来。 随后,林朝辞这才把手中的头颅扔到了无崖子身前的地面上,在无崖子渐渐失控的表情中,甩去手上的血珠,语气依旧是那般淡定:“别误会,我没救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跑,更不想在这种先天中的三流货色面前跑,有啥遗言请继续说,我先去外面抓两个人。” 求收藏,求评论(*σ`)σ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擒阿紫 林朝辞这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一手惊到的可不仅仅是无崖子、王语嫣、黄蓉、苏星河等人。 就在擂鼓山之外。 嗯,也在擂鼓山的地盘上。 只不过是在无崖子与苏星河所处的山谷之外。 那些摇旗呐喊的星宿派弟子更是被吓了一跳。 丁春秋很会享受。 凡是出行,必带着一大堆弟子。 不过,这也是小人物们的通病,他们从不懂做人要低调的道理,更不懂兵贵精而不在多。 换做那北凉世子徐凤年,就算身边只有一位老仆跟随,那也能轻松秒杀包括丁春秋在内的星宿派全部人马,然,却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不敢仗着“剑九黄”肆意妄为。 故此,当丁春秋表演了一波“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后,当即就把还在他身边服侍的那几位女弟子吓瘫了,旋即,便被丁春秋喷出的鲜血撒了一身,痛苦嘶吼着从车架上滚落,没五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摊污水,而这一乱,也刚好撕碎了车架的帷幕,露出了端坐其中,头颅却不翼而飞的丁春秋,吓的一众星宿派弟子“妈呀”一声四散而逃,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先跑定是没错的,他们做了多少恶事他们自己心知肚明,若丁春秋是被那行侠仗义的大侠所杀掉的,他们也难逃一死,若丁春秋是被其他魔头所杀掉的,这种魔头也定是草菅人命的那种。 故此,不管怎么说,跑就对了。 先跑,跑完了再说。 至于这会不会是丁春秋的试探……咱就说,真以为这些星宿派弟子是瞎子,看不出丁春秋如今的这般模样,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呗? 他们的想法是有利的。 只是,现实却是不利的。 “阵,起!” 不知何时,一道看不清容貌,身形被缭缭云雾缠绕,只能看出是个人形生物的未知存在,立于附近的一处制高点上,语气里毫无感情,隐约能惊鸿一瞥的黑眸,也只能看见其中的漠视。 那不是看人的目光。 哪怕是冰冷,也是一种情绪。 而这种漠视的神色,却好似人类在看地上的蝼蚁一样,不管蝼蚁做什么,都觉的一样可笑,一样不自量力,本能的去轻视蔑视它们。 抬手,向下轻轻一按。 一层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从手指与空气的交接处荡开,只在须臾间,便唤起十余根拔地而起的石柱,分散各处。 旋即,每根石柱上皆冒出了数量不等的凸起,就在很多星宿派弟子还没搞懂这些石柱是做什么用的时候,所有凸起皆从石柱中刺出,远比土刺更坚硬的石刺,只在眨眼之时,就把几十名还没反应过来的星宿派弟子串成了一个个糖葫芦吊在空中,又把这些死去的尸体当做新的中转站,在看不见的地方汲取内力,并在这些尸体的表皮上继续拱出无数小凸起,化作一根根更细却更坚硬的石刺,向那些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星宿派弟子继续刺去。 随着无数惨叫声,高亢至低沉,不过半分钟,就只剩下了一个眼角含泪、瑟瑟发抖不敢动的小姑娘,活了下来,被几十根石刺夹住头颅、手臂、腰肢、大腿等所有能活动的地方。 就算冷汗已湿衣衫,山风一吹,可谓透心凉,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会丢掉这条小命。 命对别人而言,是廉价的。 可命对自己而言却是无价的。 她可以不尊重别人的命。 却不能不尊重自己的命。 虽不知出手的那位前辈为何要把她这个小姑娘留下来,但她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配合。 你说啥我做啥。 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我就是前辈您的一条狗,求您放我一条狗命吧! 阿紫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着。 甚至还偷偷下定了决心。 实在不行就拿自己抵债。 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好了。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当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在耳中的距离感越来越近时,阿紫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抖了起来,心头满是紧张,甚至都不敢睁眼去看。 直至脚步声停下。 匀称的喘气声跃入耳中。 乃至对方的手探入自己的衣衫时。 阿紫终于是绷不住了。 睁眼,本想着委婉劝阻,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求前辈放过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之类的话。 却没想到,映入眼前的却是一位很有味道的小哥哥,一眼就能让她心动的那种,手也没乱翻,从她的衣衫中勾出那块金锁,正拿在手中翻看。 “伱是孤儿?” 少年翻看两三秒,就挥了挥手。 阿紫顿觉全身一松。 左顾右盼之际,发觉石刺已退。 心底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本想着如实交代,却忽然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意思,自尾椎骨上涌起一丝激动,浑身一抖,忙道:“小哥哥……啊,是前辈,前辈您……嗯……请问前辈您见过我的父母吗?” “没见过。” 林朝辞如实答道。 只是,话锋一转。 分分钟拿捏阿紫的心思:“但我见过另一位与你容貌差不多、年龄差不多、同样是孤儿、也有一块造型完全一致的金牌、只是上面刻字不同的女孩,我觉的,你们之间应该有关系。” 阿紫也说不准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亲人。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且,对她这种恶人而言,亲情是不是太奢侈了呢? 就像一位屠夫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刚杀完生的手。 便是洗干净了,在刚出生的婴儿面前也倍感羞愧。 感觉不配抱其。 就是这种既渴望又恐惧的复杂心态。 “算了,你跟我走吧。” “目前她是我的婢女。” “见一面,滴个血就懂了。” 似乎是看出了阿紫的纠结,林朝辞轻描淡写的往下一压,大地震颤,由密密麻麻的石刺与石柱构成的石网沉入地下,只用了两三秒,原地就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碎肉,及一辆囚车。 看了一眼那辆囚车。 被铁皮包裹的木质轮毂顿时转动。 好似有人推着走一样。 跟着林朝辞与阿紫,走入了山谷。 土地则在看不见的地方吸收营养。 不过一时三刻。 遍地的血肉便化作了污浊的泥巴。 看不清它们原本的模样。 也辩不出它们现在的种类。 只知道,今年这里的草木会长的更旺盛一点。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姐妹双婢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任何一件事,从发生至结束,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推动,看似无形,实则却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只有这只手的主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即便世界是观众与见证者,也从不会发言。 看似林朝辞为一枚金锁放过了阿紫。 实则,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小设计。 不算工于心计。 却也并非一无所图。 等林朝辞带着阿紫与那辆囚车回到擂鼓山的山谷内时,无崖子刚咽下最后一口气没两分钟,那枚代表着逍遥派现任掌门的身份指环已被王语嫣戴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形似一枚扳指,此刻的她正与苏星河收拾着无崖子的尸身。 悲伤是有的。 可也只是有一点。 就算有血缘关系,可王语嫣毕竟有很多年没见这个姥爷了,确切说,是从她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无崖子死了,确实令她心怀伤感,可要说李青萝死了,她绝对能嚎啕大哭的哭出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是静静的闭着嘴默哀。 没错,她没哭。 没啥感情,哭也太假了。 王语嫣不觉的哭是表达尊重的方式。 弄虚作假,反倒是一种侮辱。 所以,她只是双手垂放,以一个很端正的姿势,面对这个被苏星河整理好容貌并下葬的祖父。 见到林朝辞,也只是遥遥点头。 直至无崖子的棺材被苏星河覆上土。 王语嫣这才挪动脚步。 对走过来的林朝辞迎了上去。 “祖父他……是笑着走的。” “他让我代说一句,谢谢你。” “此外,让我继承逍遥派,这是你都知道的。” 王语嫣如此说着。 目光不自觉落到林朝辞身后,容貌与阿朱相似,正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活泼灵动的少女身上。 斟酌道:“这位是?” “她叫阿紫。” “是星宿派的弟子。” “其他的都死了。” “就她被我留了下来。” 林朝辞看了一眼覆土的苏星河,声调下调一个档次,算是对死者的尊重,但解释却没停,对阿朱与阿碧的方向招招手,接着补充道:“这丫头也有一枚金锁,其模样款式与阿朱身上的金锁一模一样,我记的你跟我说过,阿朱也是孤儿,后,被慕容氏收养了下来,我问过这丫头,她也是被星宿派中人收养的,虽不知谁有这么好的心,可烂泥里也未必就不能出一支白莲花,但看她这孤零零的模样,估摸着收养她的人也都死了,就把她带过来,与阿朱认一认,是的话自然更好,不是的话再杀也无妨,把星宿派全杀了都不会有杀错的,她手上不沾血,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都夸“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因为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太神奇的! 阿紫天性就残忍吗? 不是的。 从阿朱身上就能看出来。 两人身为双胞胎姐妹,骨子里的天性都是活泼好动,要说阿碧是温婉的,只在触碰逆鳞时才会激动,那么,阿朱就是活泼娇俏的,只不过,她的活泼娇俏是在燕子坞那种环境下培养出的善良,易个容,吓吓人,再捉弄一下谁,而阿紫的活泼娇俏是在星宿派那种环境下培养出的残忍,放条蛇,在食物里下点毒,折磨一下其他人获取恐惧令自己感到愉悦。 她们的骨子里都是活泼的。 可不同的环境塑造了不同的她们。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在夸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一样,因为人做不到,起码普通人是做不到。 阿紫必须拥有这份残忍。 就像老虎必须拥有爪牙。 在星宿派那种恶人扎堆的破地方,漂亮是一种罪,阿紫想活下来,她就必须比其他星宿派弟子更恶,可武功这种东西又不是伱作恶就能一步登天的,故此,用一种令外人捉摸不定的神经质歹毒保护自己,是最有效的做法了。 俗称疯批。 所以,林朝辞从不歧视阿紫。 他知道很多里的主角都歧视。 乃至惩罚阿紫。 可是,换位思考,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知我苦,未必有我善,对阿紫而言,能活着本就是幸事,她又有什么理由埋怨别人呢? 一切的悲剧,都是由一段段不负责任的关系构成。 段正淳不负责任。 所以,阮星竹才会被抛弃。 阮星竹不负责任。 所以,阿朱与阿紫才会落到这般地步。 朱紫、朱紫、朱紫! 阮星竹到最后都没把这两个女儿当做亲生女儿,而是当做她嫁入“朱紫皇室”时的两件工具! 可是……那又与他有何关系? 谁还没有点不愉快的过往了? 难道说,我因为你惨,就宽恕你做过的一切错事? 不可能的好吧! 若真如此,叶二娘就不会死了! 所以说,人活着,终究是要还的,就连他也一样,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并不会怪杀他的那个人,因为他早该死了,间接死在他手上的生命有几十万,他就算下去为这几十万人偿命都是应该的,只不过,迄今还没人能杀了他而已,他不会引颈待戮,而是会尊重自己。 其中,也包括尊重自己的生命。 想杀我? 那就来吧! 你有能力的话,任你杀! 不过,阿紫却没想到,能从林朝辞的口中听到如此冷冰冰的话,娇躯一抖,倒也没想跑路,明知逃不掉,还不如洒脱点,就算她和那位阿朱没血缘关系,下去的时候也能有点尊严。 不过,当阿朱与阿碧走来时。 阿紫还是与身穿粉红色裙子的少女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阿朱也与这位衣衫中带有几分紫色的女孩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语气中不自觉便有了些迟疑。 试探道:“请问你是?” “她也是孤儿。” “跟你的条件差不多。” “也有金锁。” “我看了,只是上面的字不一样。” 林朝辞三言两语的概括完。 收获到了黄蓉的一个白眼。 他明白黄蓉的意思。 金锁这玩意一般在衣衫里。 你是咋拿出来看的? 好好好,你都这么玩是吧? 不过,别管黄蓉咋想,林朝辞问心无愧就是了,因此他并没搭理黄蓉,反手就拿出了一个小碗,随便一晃,里面就多出了半碗亮银色的液体:“谁先来?” 滴血认亲要看液体的材质。 这个材质绝不能是水。 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错误的。 合格的液体就是水银,因为血液到了水银里不会蒸发,也不会溶解,而是会在常人看不到的微观层面进行反应,如血中的蛋白质遇水银变性,蛋白质就会将离子状态的水银分散裹起来使其呈沉淀状态,所谓滴血认亲也不是在两个角落点,而是要求两滴血液近乎重合。 不能融合,就是大圈套小圈。 最外层就是水银,其次是第一滴被点下去的血液,再其次是另一层稀薄的水银隔绝层,而在其最内一层,才是最后点下去的第二滴血液。 但如果两滴血液的基因构造一致。 或有点偏差,但不多。 两滴血液就会先后融合在一起。 并不是让你往水里滴血验证。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再见向问天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阿紫痛快的从后腰处掏出一柄刃锋蓝汪汪的小刀。 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小瓷瓶。 扣开盖,往刀刃上撒了点药粉。 随后,拿衣服一擦,刀刃顿时变回了雪亮的模样。 往指肚上一压。 血液顿时就冒了出来。 倒也不多,好比切菜时割伤了手指。 往衣服上一抿,便对准盛了半碗水银的小碗,稍稍用力,一滴鲜血顿时就落到了碗中。 阿朱这边就文雅多了。 取下簪子,轻轻一刺。 旋即,放在小碗上方,轻轻一挤。 另一枚血珠顿时就砸在了阿紫刚刚滴下去的那枚血珠上,并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排斥掉了先后裹住两枚血液的水银,在表面上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比之前稍稍大点的小血团。 “喔!!!” 阿紫兴奋的叫了出来。 想来也是。 若无血缘关系,那就要死。 有了血缘关系,就不用死。 正常人谁希望自己死啊,对吧? 不过,在欢叫后,几分复杂也悄然涌上心头,望着对面那个与自己容貌相似,只是打扮不同的女孩,一时语塞,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把那种欲迎还拒的态度表达的淋漓尽致。 阿朱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结果。 其实她早有预料。 看到阿紫的那一刻,她就有感觉。 可是,当结果出来时,她还是有些手足无措,虽说她比阿紫干净了不少,可她也是个孤儿,从未体会过亲情,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姐妹啊! 于是,两人就这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气氛反倒比没相认时还尴尬。 “给她们点时间吧。” “我想,她们也需要想一想。” 林朝辞直言不讳的点明此事,却又在合适的时候抽身而退,把现场留给了这两位从出生开始就再没见过的亲生姐妹:“语嫣你们三个跟我来,我还抓了个俘虏,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星宿派抓住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去看看总没毛病。” 望着林朝辞几人远去的背影。 阿朱如何不懂林朝辞的意思? 这是把所有人都调走了。 尽可能给她们姐妹创造一个安逸的沟通环境。 感动涌上心头。 旋即就被转化成勇气。 只是,她刚刚开口,阿紫的话就先一步来了。 “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阿紫,紫是紫色的紫!” 阿紫露出了一个稍显僵硬的笑容。 这个笑容并不好看。 但是,却很真诚。 很久没直面内心的人,就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可即便自惭形秽,也总要以诚意为先啊! 故此,阿紫明知自己笑的很丑,却还是笑了,她希望自己用这份诚意能换取一份自己渴望多年的亲情,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 阿朱也用回答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叫阿朱。” “朱就是那个朱红色的朱。” “很高兴认识伱,阿紫妹妹。” 阿朱抬起手。 握住了阿紫伸出来的小手。 她能清晰感觉到阿紫手上的老茧。 更能感觉到那份血脉相连的亲近。 …… 不提阿朱与阿紫的沟通如何。 林朝辞这边已带着黄蓉、阿碧与王语嫣三女走到了囚车前,掀开了蒙住囚车的一角黑布。 阳光晃的囚车里的人眼角发红。 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 引的手上的镣铐铮铮作响。 不过,嘴上倒是没服气,笑道:“你们星宿派的这些烂东西打算说什么?还让我为你们卖命?” “请允许我纠正你话里的错误。” “我不是星宿派的。” “也不打算让你为我卖命。” 林朝辞后退几步,站定,随手打了个响指就令囚车上的铁锁与镣铐断裂,引起一串的叮当落地声:“我们之前见过一面,如果你的记忆还比较清晰的话……天王老子,向问天!” 囚车里的向问天愕然抬头。 先是看了一眼断裂的手铐脚镣。 又看了一眼被风吹开的木门。 最后才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身上。 连滚带爬的推门而出。 站在囚车前,对林朝辞深深一躬。 语气恭敬,态度卑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让您见笑了,抱歉,晚辈谢过前辈您的救命之恩,凡有所问,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春秋? 星宿派? 在大宗师面前就是个屁! 且,他作为日月神教的使者,奉教主任我行之命前往星宿派,本是为了与星宿派结盟来的,主要是另一个被东方不败率领的日月神教实力太强了,居安思危,必须打压一下才是,没想到丁春秋这个狗东西不讲江湖道义,也不对,应该说他胃口太大了,竟想让他做内应,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也就是让任我行率领的日月神教跟东方不败率领的日月神教拼个头破血流,他再率领星宿派同时吃掉两个日月神教,他作为任我行的心腹,自是不能答应,便被丁春秋关了起来。 丁春秋也不敢杀他。 他是任我行的心腹。 杀了他,就是再打任我行的脸。 你不答应结盟就不答应呗! 杀了我的心腹使者算什么? 丁春秋想做的是黄雀,不是螳螂,他不想跟任我行直接对上,也就只好把他关起来慢慢折磨他,意图说服他做这个内应,而他就偏偏不,于是,就陷入了这般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 故此,丁春秋死了反倒是好事。 要不是他打不过,他早就把丁春秋这个狗东西一刀刀剐了,鬼知道丁春秋对他用了多少种毒药折磨他,一报还一报,杀的好啊林大宗师! 林朝辞还不知道向问天在心里把他夸成了什么样。 不然,定会道上一句“全靠着丁春秋衬托”的话。 想了想,不动声色的引导道:“我没什么想问的,你我也算有缘,实在觉的过意不去,就说说你知道的见闻吧,关于江湖上那些高手的?” “高手嘛……在您面前,还真没谁算得上是高手。” 向问天小小的吹捧一句。 随后,话锋一转,笑道:“但对我这个小小的一流而言,先天就算是高手了,我就说一个近期在南宋江湖那边流传度很广的趣闻好了,以博您一笑,如何?” 南宋江湖? 黄蓉偷偷竖起了小耳朵。 却在向问天后续的解释中花容失色。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南宋江湖分为两个时代,第一个时代就是五绝的时代,也就是王重阳、黄药师、洪七公、段智兴与欧阳锋,第二个时代就是双侠的时代,也就是郭靖大侠与杨过大侠这两位大侠的合称,我所说的趣闻,就是近期发生在第一个时代里的趣闻。” “说,欧阳锋约战黄药师。” “称自己的侄子死在了黄药师的女儿黄蓉手里,故此,他要为侄子报仇,在三个月后的桃花岛,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算算时间,距今也就只剩下半个月了,听说江湖上不少一流高手都闻风而动,想去观摩学习这两位先天交手,听说,连不少先天都起身而行了。” “这应当是近期江湖上先天中最大的风波了。”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一份承诺 不是,欧阳锋的侄子死在了黄药师女儿手里? 这……这不对吧! 不止是一处不对,而是处处都不对! 林朝辞表情微妙的摸了摸下巴,与黄蓉面面相觑,不自信的求证道:“所以,当初我在赵王府里打死的那位欧阳克,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你说他是欧阳克吧,他确实是。 可他并未死在黄蓉的手下。 你说他不是欧阳克吧,也可以。 可黄蓉见过的人中只有他叫欧阳克。 那这欧阳克……莫非是薛定谔口中的欧阳克? 啊不,莫非是欧阳锋的猫? 呸,总之是什么东西? 黄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林朝辞只是困惑。 她才感到委屈呢。 “就算欧阳克被杀,再怎么说也赖不到我头上啊!” “这个欧阳克死在你手里。” “另一个欧阳克死在杨康手里。” “他好歹也是个一流,欧阳锋就算找借口寻衅滋事,也不至于找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吧,我一个小小的二流又有何德何能击杀一位一流?” “这不就是柿子挑软的捏嘛!” 黄蓉越说越来气。 抱着手臂,语气里满是不爽,还多了些娇嗔的味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是伱杀的那个欧阳克,他家那个大蛤蟆要去找我爹打生打死,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你就什么?” 林朝辞挑挑眉,语气微妙。 黄蓉本就心虚,立马怂了。 弱弱放下手,说是威胁,语气其实更像是撒娇:“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今后再也不理你了!” “你这个威胁毫无杀伤力啊。” 林朝辞嘴角微微上扬。 往黄蓉身前进了一步。 笑的令黄蓉心神恍惚。 话锋一转,才图穷匕见,把黄蓉变成了一个就差冒水蒸气的蒸汽姬了:“真正的威胁是——要不然我就给你生几个孩子,然后当你面天天打她们,把家里的一应事务全都推给你,看看你能在这群吵闹的小家伙面前坚持多久。” 阿碧:“哈?” 王语嫣:“啊?” 黄蓉就更不用说了。 脑瓜子嗡嗡的。 愣了足足半分钟,才从那些没羞没臊的幻想中抽回心神,即便不用摸,都能感觉到脸皮上滚烫的温度,望着林朝辞那双始终盯着她双眼的黑眸,整个人都一激灵,气鼓鼓的一拍林朝辞手臂,目光游移,底气发虚却依旧嘴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再说了,当着大家的面你也好意思开这种玩笑?” “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因为我说的不是玩笑啊!” “我说实话,为何会不好意思?” 林朝辞伸出手,摸摸黄蓉的小脑袋,即便黄蓉抗拒并闪躲,却没能成功,只能任由林朝辞安抚着自己,并在语重心长的叮嘱中渐渐成长:“你要记住一个道理——男人靠征服世界证明自己,女人靠征服男人证明自己,辽国的萧太后曾说过一句话——放弃你世俗间的儿女情长,尽管把心借给男人,但绝不要让他占有;这句话有不可取之处,却也并非只有不可取之处,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会如此对待我,因为谁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位一心一意的伴侣,可是,正因人对美好追求的向往,所以,这种一心一意也是不现实的,故此,我从不对这方面抱有幻想,而你会为此纠结、为难,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如果你有,你就可以飞过去把欧阳锋拍死,而不是站在这里威胁我,甚至还用错了方式。” 黄蓉无言以对,瘪瘪嘴。 却没听到本该到来的拒绝。 而是另一个出人预料的答复。 “好吧。” 林朝辞自顾自的道了一句。 似乎是用作劝谏的转折点。 话锋一转,笑了起来:“之前你还问我下下一步的行程是什么,我记的我当时回答你没想好,只定了下一步来擂鼓山,如今看来,这下下一步也该有目标了;我并非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背了几十万条命,不在乎多欧阳克一人,也不在乎少欧阳克一人,只求一个坦荡之名;此外,我也能猜到你想求我什么,虽说我希望你我之间的这份关系是纯粹的,可我也清楚,绝对纯粹的关系是不存在的,我会祛除这份隔阂,只为你能变回到原先的那般模样,一个青春、张扬与欢声笑语的你。” 黄蓉认真的听着,忽然就红了眼眶。 却又不想在林朝辞面前落泪。 只能是别过头去,慌忙道:“我好像有些东西落在船上了,你们先忙,我先回去找一找。” 说着,就急匆匆的上马跑了。 王语嫣与阿碧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由王语嫣这个关系更近的下属劝道:“要不,我跟上去看看,别闹出什么意外?” “不必。” 林朝辞摇摇头。 看着相互贴贴的阿朱与阿紫。 摆手示意道:“你们三个先回去吧,语嫣你暂且留下,和这位苏星河处理一下谷中的事务,随后和我一起返程,阿朱与阿碧二人与你自小熟知,你可放心调用,苏星河是你祖父的弟子,能在你祖父如此落魄之下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对你这位现任逍遥派掌门而言,是个难得的助力,此外,他的徒弟就是函谷八友,这八个人加苏星河加包不同加阿朱与阿碧,足以帮你掌握燕子坞,也算是我送给你的班底,如果你有这些助手却还无法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那你就不要继续做这个管理者了,也许,做个高来高去的侠客很不错;而像阿紫这种女孩,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她能给你惹事,也能帮你啃一些硬骨头,像什么三教九流的破事烂事,她能处理的很好,你要拿出诚意对她,最好是一碗水端平,教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言尽于此。” “您是要……” 王语嫣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郑重应诺道:“是!” 她知道林朝辞要去做什么。 她已离家半月。 再不回去,包不同怕是要撑不住了。 不过,林朝辞却似乎知道她的困惑。 “如果是你,我也会来的。” 拍拍王语嫣稍显削瘦的肩头,林朝辞的后半句话这才缓缓传入耳中:“在我没倒下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一位下属承受他们不该承受的苦难,这是领导者的责任,也是我的承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回返桃花岛 一气千里又百里…… 后边半句自己接。 与仰仗风帆而行的游轮相比,与蹄影疾飞的骏马相比,更快的交通方式,当属跃至云海之上,无拘无束,无形无迹,畅通无阻的一切交通工具,如飞剑、背生羽翼、御空而行等等。 大地决定二维。 天空拓展三维。 林朝辞没跟黄蓉废话,等黄蓉冷静下来后,翻手就扔出了一艘迷你飞船,任凭这艘飞船变大,扩大到寻常寒江钓叟乘坐那种小渔船的体格,这才停下来,跳上船,示意黄蓉也上来。 飞剑胜在灵活。 飞船胜在安稳。 从这里至桃花岛,可比回返红楼一界还要远,在飞行过程中,如果是飞剑,为免黄蓉受到气流影响,不得不在外层设置一层防护罩,而这种特殊的设置,恰恰决定了飞剑的速度达不到理论上的极限速度,但如果是飞船的话,船体本就呈流线型构造,可以极大减少阻力,内部设有阵法,可减缓飞行过程的颠簸。 也就是说,假设带黄蓉乘坐飞剑,每小时可达到一千公里的速度,那么,带黄蓉乘坐飞船,每小时的飞行速度起码翻倍,两千公里起步。 代价就是,飞船比较笨重。 加速起来,转向有点麻烦。 质量决定惯性。 想快速转弯,怕是只能漂移了。 且,乘坐飞剑的话,只他一人,根本不需要开防护罩,九天罡风吹不动他完美淬炼后的身躯。 速度可以在飞船的速度上再次翻倍。 想想那画面,美的惨不忍睹。 罡风绕体,衣诀翻飞,气浪绝尘,划开云海。 拉风到了极致好吧!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是最快的,最快的交通方式当属传送,也就是像很多电影里的特效一样,只听“嗖”的一声,或是紫光或是蓝光,反正都有光效,就能瞬间跨越千万里,把一个人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可是,这种方式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尤其是带人传送,消耗翻倍,哪怕林朝辞已把天书修炼到了一阶九层,约等于青云门太极玄清道的玉清九层,他的这点法力也不够把他与黄蓉传回去的。 故此,黄蓉就真的只是个挂件。 还是个只有副作用的挂件。 可是,那又如何? 哪怕背负天渊,需一手托原始帝城,我安澜一样无敌……呸,串戏了,哪怕背负黄蓉,需一手托黄蓉而行,我林朝辞一样无敌于世! 林朝辞在心里调侃着自己。 默默嘀咕了半天。 也没敢当黄蓉的面说这些中二的话。 伸手,把黄蓉拉了上来。 进了船舱,这才坐到桌前。 伸手一按,就从茶座底部接住了一个本就吸附在茶桌底部的阵盘,并将其摆在了桌面上。 手中忽而出现了一个无色的气团。 能看见它在空气中的痕迹。 却无法更直观的观测到它。 黄蓉好奇的打量着船舱内部的设置,骑着马跑了一阵,她的心态也渐渐平稳了,左摸摸右瞧瞧,眼见林朝辞取出了这个看似不简单的玉石八卦阵盘,顿时把目光放在了阵盘上。 目视这个阵盘渐渐亮起。 直至完全激活,八卦不断的旋转。 眼见林朝辞放下手,这才不担心自己开口会不会打扰到林朝辞,直言道:“这是什么啊?” “这是什么啊……” 林朝辞慢悠悠的重复了一遍,笑着抬起手,指指窗户:“想知道这是什么,不妨先看看外面?” “外面?”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黄蓉不解抬手。 不过,就在她手上搭在窗户扶手上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不确定的回过头,语气紧张:“你可别告诉我这艘船也能飞!” 她本以为这艘船是开的。 啊不对,船本就是用来开的。 她的意思是,她本以为这艘船是在水上开的,林朝辞对王语嫣几人的安排,她在林朝辞追上来后,在与林朝辞的聊天中也知道了个大概,王语嫣一行人开船走了,他们俩自然也需要一种交通工具,不然,他们俩也不能走回去,故此,这艘能变大变小的船在水上开,似乎也挺正常的吧,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是说,林朝辞会飞! 那么,对一位会飞的人而言,他脑子里究竟是有多大的包,才随身携带一艘能变大变小的船? 林朝辞笑而不语。 伸手示意黄蓉自己看。 并自顾自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挑挑选选着茶叶,取出一朵干燥的水仙玉肌骨,将其放至茶壶里,唤来一壶水注入其中,这才点火将其蕴煮。 飞船,也可叫飞舟。 就像车对男人的意义一样。 打心眼里就喜欢这种东西。 故此,他早就把这艘飞船改造了,就拿这飞船内部茶桌左右的小柜子举例,看似不大,比一般的床头柜都小,抽屉也不多,每个小柜子只有三个抽屉,实则每个抽屉里都有两百立方米以上的空间,也就是长五十米宽二十米高两米的立体空间,这两个小柜子加起来别说装一些茶叶了,就算装一个游泳池都足够。 黄蓉还不知道这些小柜子的妙用。 不信邪的打开窗户,顿时就惊了。 “剑能飞也就算了,你是剑仙。” “伱能飞我也能理解,你本就是仙。” “可这船为什么还能飞啊?” “为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啊?” 黄蓉人都傻了。 尤其是一回头,看见林朝辞轻轻一敲茶桌,煮着茶的小茶壶顿时和火源一起挪到了一边,留出大片大片的空地,渐渐浮现出围棋的棋盘,还相当贴心的在茶壶周围创造了一层迷你版的山河社稷图,茶雾一起,好似云雾一样,笼罩在这层迷你的山河社稷图微观上,人更傻了。 肉嘟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半是试探,半是猜测:“所以你真猜到我要求你什么了?” “不就是想让我用拘灵遣将那一招把伯母的魂魄拘来嘛,就像我前些天将萧兄弟的母亲拘来,封存在一条项链里,与萧伯父再相见那样。” 林朝辞耸耸肩。 语气里满是轻松。 甚至还有几分笑意:“怎么样,我应该没猜错吧?” 黄蓉忽然就沉默了。 好半天,才抬起头:“所以你……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呢?” “难道让你下辈子做牛做马?” “还是让你这辈子以身相许?” 林朝辞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从自己这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琉璃棋盒,打开,放在桌上,捻起一枚墨玉棋子落下,示意黄蓉边聊边说,落子后,才道:“你跟我兜兜转转了半年有余,从张家口至京都,再至扬州一带,回返神京,下江南至燕子坞,至擂鼓山,再至此,想必你也能看出来,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请你放心,既然你是我的朋友,在你没背叛我前,我不会用对待外人的那种态度对你,也不会向你索求什么,更不会跟你玩一报还一报那套,我只希望我能认识你,却不改变你的本性,我希望你是我印象中的那个黄蓉,可是,我也不希望你为了变成我印象中的那个模样,失去自我,坦诚的说,还是希望能将心比心吧,我以真心换真心,其中道理,不外如是,故此,你不需要有负担。”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恰逢故人在 好奢侈,好奢侈,好奢侈! 黄蓉从未真正见识过什么叫奢侈。 然而,这一次,她真的见识到了。 从她坐上这艘飞船算起,所见所闻无不极尽奢华,桌子是金丝楠木做的,还是那种色泽品相顶尖的,可以说这桌子有几斤沉就等于几斤金子,棋子是羊脂玉与墨玉,她在拔完时曾拨弄过,没有任何一枚玉质棋子有杂色,水是天山雪泉,入口微凉,甘甜味极浓,茶是药茶,一杯下去固本培元,连瓶颈都能撬动,随处可见的古籍,是不是真迹不晓得,可是,没一本古籍是无用的,什么圣心诀、慈航剑典、天魔策等直指大宗师和陆地神仙的绝世功法就像杂书一样,以一种令人看了眼皮直跳的方式,塞在茶桌两侧的小书架角落,只有那些令人不觉明历的武功典籍才被完完整整的放在书架里,如天子望气术、周流六虚功、黑天书、太玄经、先天乾坤功等等。 值得一提,布局是对称的。 以茶桌为整个船舱的核心。 对半分开。 林朝辞坐在里面,黄蓉坐在外面。 也就是更靠近舱门的那一侧。 在林朝辞的左手侧,是一个类似于床头柜般的小柜子,紧贴船舱的舱体,留出了一个过道的空隙,不过,也处于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而在他的右手侧,则是一个缩小版的三层书架,顶层做了一个平面设计,有没看完的书可以不用收起,放上面就行,可以有空再看,同样留了一个过道设计,方便人进出走动。 而在黄蓉的左手侧,同样有一个与林朝辞那边一模一样的小柜子,右手侧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书架,只是上面放的书籍不太一样,可是,黄蓉与林朝辞是面对面坐的,就变成了林朝辞的右手对应着黄蓉的左手,而黄蓉的右手对应着林朝辞的左手,柜子与书架的格局也就颠倒了,变成了两侧都是一个书架与一个柜子的格局,在这两个东西中间才是窗户。 黄蓉也借此机会,找林朝辞解答了一下她自己这一路以来遇到的各种困惑,难得的心平气静。 比如说:我做饭很好吃的,你为什么没要求我给你做饭啊?这一路以来,你一次都没要求过! 而林朝辞的回答却是:我不是为了把伱变成一个做饭的工具才来认识你的,且,不管怎么说,油烟这种东西对女孩来说还是蛮值得讨厌的,我这个男人都不喜欢每次炒完菜洗脸的过程,所以,推己及人,我不会要求你怎么样,就算我想吃了,我也不是没办法吃到嘴。 这是在吃晚饭时,偶然聊起的话题。 松鼠桂鱼,翠珠鱼花。 麻婆豆腐,鱼香茄条。 再来一个炖牛腩,配上一碗大米饭。 四菜一汤一饭。 每一样菜,黄蓉都在里面尝到了自己的手艺。 菜和菜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厨师不一样。 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做法,对火候与味道的把控也不一样,黄蓉身为美食家,自是了解这些的,可她越是了解,就越为这四菜一汤震惊。 难道真有人能把菜做到和她一模一样的地步? 别的倒好说。 几斤几两的配料记一下就行。 制作叫花鸡时,谁都用不了鸭子。 食材什么的都是固定的。 可是,像这颠勺之类的细节,每个环节多颠两下少颠两下,就能让味道改变,平日里连她都没精细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全凭手感,连她都不知道的细节,别人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还偏偏做出来了! 还偏偏味道对了! 惹的黄蓉不自觉生出几分好奇。 却在林朝辞的回答下备受感动。 如果有个男人说,我认识你不是为了你的手艺,不是为了你的背景,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只是为了以真心换真心,哪个女孩能不感动啊? 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合适就嫁了吧! 所以,这一次,黄蓉没再强撑着眼皮不睡觉,而是在稍有困倦之时,就放弃了抵抗的念头,躺在林朝辞甩手一起,就忽然变大成床的小蒲团上,脱下外套,只留一件里衣钻入被窝。 摆明了是不打算反抗。 要吃就吃,爱咋咋地。 只不过,令黄蓉失望的是,直至第二天清晨她睡醒,林朝辞都没动她,而是盘膝而坐,双眸紧闭,时不时就会有乳白色的气浪一闪而逝。 面对这种状态下的林朝辞,黄蓉也是真不敢打扰。 一看人家就是在修炼。 万一被她打扰的走火入魔,咋办? 故此,也只好半是欣喜半是失望的叹了口气,穿好外衣,摸摸昨晚还没喝完的冰凉茶壶,想了想,点火煮了起来,随后,顺手拿起书架上一本名为“天子望气术”的武功看了起来。 不多时,林朝辞收功。 茶水温热,茶香四溢。 喝了点茶,又吃了顿丰盛的早饭。 不知不觉,也已到了桃花岛附近。 “是直接下去?” “还是礼貌一点的拜访?” 林朝辞推开窗,看看脚下的桃花岛,摸不准黄蓉的心思,只好如实问道:“虽说这是你的家,可我毕竟是个外人,啥都不通报就跟你回去,在你父亲面前……是不是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的?” 黄蓉撅起小嘴,语气里尽是要搞事的味道:“爹爹他很相中那个郭靖,倒不是咱们认识的这个,而是另一个我带过来介绍的那个,对了,他还很喜欢小郭襄,所以,反正你跟我来都来了,就算有误会,你也是躲不过去的,再说了,想改变他这种老顽固的方法只有用绝对优秀的你粉碎他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作为朋友,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看我掉火坑吧?” “怎么就变成掉火坑了?” 林朝辞哭笑不得:“咱就说,都胆大到敢离家出走的你,难道还没有拒绝这段婚姻的勇气吗?” “拒绝之后呢?” “难道我还能这辈子都不回家?” “我不回家,我吃什么?” “你养我啊?” 黄蓉翻了个白眼。 无视林朝辞“你父亲也许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古板,他还是爱你的,经此一事他也能意识到你对这份婚姻的抗拒,不会再强迫你”之类的劝阻,兴奋的一挥小拳头,大胆道:“降落,降落,明太祖都说过,富贵不还乡,当锦衣夜行,本姑娘要当面来一次人前显圣!” “那不还是需要我给你兜底吗?” 林朝辞打量着桃花岛。 目光一动,就找到了目标。 飞船顿时化作流光。 以谁都观测不到的速度。 坠入桃花岛中的某一处。 降落的狂风卷起梅超风的衣角,吹动她的发丝,却不能改变她因为看不见而始终木然的表情。 不过,看不见并不意味听不见。 就在她警戒之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令她放下了戒备。 “哦呼,本姑娘又回来了!” 黄蓉激动的窜出船舱,一眼就看见了手持扫帚的梅超风,想了想,斟酌道:“梅师姐是你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扫墓的梅超风 “小师妹?” 梅超风眼睛瞎了这么多年。 就算黄药师医术通神,也治不好了。 故此,也就只能试探性的辨认着。 倒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黄蓉也听出了梅超风回答中的喻义,高兴的追问道:“梅师姐,爹爹他……过的怎么样?” “师父嘛……很想你。” 梅超风也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主要是期间发生的事太多了。 干巴巴的总结了一句,算是回答黄蓉的问题。 随后,才扔开扫帚,听声辩位,上前拉住黄蓉的手,笑着解释道:“得益于那位襄阳郭大侠的帮助,曲师兄、陆师弟、武师弟与冯师弟都回来了,我这个弃徒也被师父原谅了,不过,也不算完全原谅,师父他罚我在这里给师娘扫墓,终身赎罪,后,师父他就出门了,据曲师兄说,师父此行其实是去找能续筋接骨的药方了,再不济也是药膏什么的,留我们几个在这岛上,也是害怕他出门在外,小师妹你回来了,万一碰上桃花岛封岛,可就不妙了,没想到小师妹你的武功竟到了如此地步,连在这桃花岛外围时刻准备接引伱入岛的陆师弟都能瞒过,哦对,还有一件喜事——小师妹,你也要变成小师叔了,陆师弟重归师门,他的儿子自是要成为我桃花岛一脉的第二代弟子,咱们都是第一代的弟子,你这辈分也就该抬一抬,变成师叔了!” 离家时还是孤身一人。 回来时就变成小师妹加小师叔了。 便是黄蓉生性灵动活泼,也顿时升起了一股“日子越过越红火”的感觉,小脸上写满了高兴。 梅超风似乎知道黄蓉离家出走的原因。 也可能是黄药师含沙射影的点过她们。 别的人不敢说,陆乘风肯定是知道的。 否则,他也不会守在桃花岛外围。 这里面肯定有黄药师的授意。 而他这一知道了,瞒过武眠风与冯默风倒是很有可能,只是,想瞒过大师兄曲灵风与三师姐梅超风,他作为门中老四,还是想都别想了。 黄药师极重门风。 师弟就要有师弟的模样。 师兄也要承担起师兄的责任。 故此,即便梅超风没说什么,黄蓉自己在心里偷偷琢磨了一下,也大概摸清了如今桃花岛的真面目,放心的拍拍发育良好的小胸脯,笑道:“这样就最好了,之前还想着怎么对我爹爹介绍你呢,现在再回头看,省心又省力!” 林朝辞是初次登门。 紧张什么的很正常。 可黄蓉也是第一次带着自己有好感的异性回家啊! 她可不像她之前装出来的那般轻松! 梅超风倒是愣了一下。 因为她没察觉到任何不对。 可这本身就很不对了。 能让她毫无察觉的存在,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幽灵一般,即便明知是敌非友,也要小心应对。 什么? 你说她怎么知道人家是敌非友的? 这个问题问的就很没经验了,小师妹的语气里满是熟络,甚至还有几分对她都没有的亲近感,如果再配上小师妹这神出鬼没的行踪,肯定是有一位不知名的朋友帮小师妹回家的啊! 陆师弟好歹也是个一流。 手筋脚筋被挑断,只是不能动力。 内力什么的,想修炼还是能修的。 黄蓉顶天了也就是个二流。 没人帮,她咋进的桃花岛? 真以为她能像黄药师一般踏浪而行? 就算能踏浪,那也是几十里的水路。 黄药师跑十里,都会真气枯竭,就算先天可以借天地之气,生生不息,可这个生生不息也是需要时间的,好比一个水池,你一分钟往外泄一百斤的水,却只能注入五十斤的水补充,别管多长时间,反正,你这个水池终有干涸的一天,这就是入不敷出,人力终有极限。 要是来个宗师,倒还差不多。 真气化作真罡,恢复也更上一层。 走几十里的水路,一点都没问题。 且,又是自家的小师妹。 没必要撒个谎,逗她玩。 手足无措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想给小师妹的这位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才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道:“在下梅若华,不知朋友是……?” 梅超风知道自己的恶名。 不想给这位朋友留下坏印象。 也许,在她自己的心目中,黄药师能留她一条性命,允许她重归桃花岛,并将陈师兄葬在这桃花岛的一株桃树下,已是给她最大的宽容了,她在努力改邪归正,而其中最重要的贵人,就是她的小师妹黄蓉,桃花岛一脉在江湖上的邪名很响亮,可是,邪与魔不一样,邪是说桃花岛一脉性情古怪,同样路见不平,可能我心情好就拔刀相助,心情不好就视若无睹,跟个神经病似的,所以才叫邪,而魔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路见不平根本没有拔刀相助的选择,落井下石,才是他们会干的事,故此,黑风双煞为魔,桃花岛才是邪。 你与邪道中人为友,顶多是散人。 正魔两道也都不会找你麻烦。 可是,你与魔道中人扯上关系,在正道眼中就是不能容你了,故此,与邪道中人做朋友的,在这江湖上有很多,可与魔道中人做朋友的,一定是思虑再三之后,才下定的决心。 她把“铁尸”与“黑风双杀”这两块招牌亮出来,万一把小师妹认识的朋友吓跑了该怎么办? 这不是让小师妹难做嘛! 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是我,林朝辞。” 声音从面前三步远处响起。 激起梅超风一身鸡皮疙瘩。 说真的,这种性命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人家要真想杀她,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林朝辞? 梅超风连忙躬身一礼。 黄蓉是她的大贵人。 林朝辞就是她的小贵人。 没林朝辞的指点,她也不会了解当年误解师父的真相,更不会明白,师父不让她们练九阴真经并不是藏私,而是她们没达到学习这本武功的要求,一但练错,就只会把她们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所以,要说黄蓉是保她能平安返回师门的免死金牌,林朝辞怎么也算得上点醒她的诸圣典籍了,就更别说林朝辞还是先天高手,是能与她师父平起平坐的人。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开始了。” “天气不错。” “希望你们这个世界还算识相。” 林朝辞对黄蓉如此说着。 见黄蓉点头,这才目视梅超风。 话锋一转。 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希望你的诚心能打动你的师娘,不然,我想你的师父绝不会介意再次反悔,将你逐出师门,乃至出手打杀。”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复活冯蘅 梅超风没听懂林朝辞话中的意思。 且,什么叫“希望你的诚心能打动你的师娘”啊? 诚心这种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 再说了,就算这玩意能被看出来,她的师娘已经死了,你让一个死人去看一份看不见的东西,究竟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伱脑子有问题? 可是,梅超风不明白不重要。 黄蓉明白就行了。 而她似乎也听懂了林朝辞的话中话,把注意力放在了“希望世界还算识相”的这句话上,半是紧张,半是激动,秀气的小眉毛不知何时紧锁成一团,水意弥漫的桃花眸藏不住担忧:“难度很大?” “嗯,算是吧。” 林朝辞伸手一捉。 一枚平平无奇的毛笔落入掌中。 眼皮上扬几分,冷眸望着天上的乌云。 冷哼一声,边写边道:“其实,每个世界都有应劫而生的天命之子,从外表看,他们与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一样,只是,他们的运气比常人好了无数倍,被奸人打落悬崖却意外获得绝世武功,随手为之的小事却得到高人的好感,便是抓条蛇,吃个蛤蟆,都能功力大涨或练出百毒不侵的体质,这世间都帝王将相,除了那么寥寥几个,如秦皇汉武之类的,在各自的世界里,都只能算是配角,可以说,主角在自家世界的庇佑下,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故此,如果我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主角,只要我自己有能力,拉个死人回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主角,就算我有能力,也有点麻烦!” 说着,话锋一转。 语气里从未消失过的自信,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笔走龙蛇。 只在须臾间,便落下一行大字。 虚空留墨,好似天旨。 在黄蓉能看到的外表上,属于林朝辞那身浑厚到远超五丈的气浪,呸,是远超五丈的先天真气,正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每一划每一竖的落下,那层由先天真气构成的气浪都会收缩一到两丈,并被林朝辞那好似无穷无尽的先天真气,在眨眼之间又重新填补。 来来回回,涨消了整整四十二次! 这才停笔,曰:复活冯蘅! 那个扫地老僧的气墙是多少尺来着? 好像是三尺吧? 黄蓉默不作声的心算着。 一丈等于十尺。 林朝辞的先天真气每一个涨消,就约等于消耗掉了三个扫地老僧至七个扫地老僧的体表真罡,这四十二次涨消,就等于消耗掉了一百二十六个扫地老僧至二百九十四个扫地老僧的体表真罡,就算宗师的真罡比先天的真气更纯,质量更胜一筹,那也不能证明你是人吧? 你表现的哪里像个人了? 黄蓉暗戳戳的恰着柠檬,只不过,她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债多了不怕还,虱子多了不怕咬,救命之恩都该以身相许,救母之恩就算不至于,也差不了太多,且,她的要求也不高,不答应做妾就是,妻子或平妻她都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林朝辞会不会答应。 反正,都答应那个薛宝钗了,应该不会不答应她。 与那些名门正派的侠女相比,她还真有点发虚,一个个都是什么宗师的弟子,再不济也都是先天的子女,偶尔蹦出来一两个还是某些大宗师的子嗣,一但动手,她还真抢不过这些大佬,可是,应付薛宝钗,她还是有信心的。 我,黄蓉,桃花岛岛主之女! 和你在伯仲之间,你想咋滴? 林朝辞在停笔的一瞬间,就靠经验判断出了是否成功,轻描淡写的甩甩手,无视掉此方世界老天爷的不悦,也就是俗称老天爷发怒了,骤起的满天乌云中,还裹着粗壮的赤色雷霆,转过身去,非礼勿视,顺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中性的衣衫,丢给了直愣愣看着冯蘅血肉重生的黄蓉,示意黄蓉去给她自己的母亲穿上,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天上的乌云与雷霆,微微一笑,说不出来的几分嘲讽:“别激动,不就是拽个死人嘛,不就是改了几个人的命数嘛,这盘棋,既然你下不赢我,就注定是怎么都下不赢我的,认输不失为一种极好的选择,不然,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雷声滚滚,估摸着是被气的不轻。 不就是拽个死人? 不就是改了几个人的命数? 你特么说的轻松,主角被你带歪,女主被你拐跑,配角也在你的影响下扔掉剧本脱离主线,合着这里不是你家,你就使劲的搞破坏是吧? 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死人的啊? 呸,是是世界意识的啊? 虽说任何一个世界意识死了,对天下都没啥影响,会有另一个世界意识接管,顶多是气候变一变,两方世界的气候对接,并渐渐归一,老百姓该活着还是要活着,人间的王朝也不会因此崩溃,旧王朝与新王朝依旧有可能爆发战争,天上也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这些都是不会变的,可对任何一个世界意识而言,如果我死了,那可就真的是消失了啊! 让世界彻底遗忘我,这可不是谁都能下定的决心! 任何一个世界意识都会反抗好吧? 可是……介人他不讲武德啊! 真就满级才出新手村呗? 咱就说,像你这种级别的代言人,不应该去秦时明月、风云、雪中、盗笔等几个坐拥大佬的世界里搞事吗,就非要拿大炮打我这只蚊子? 世界意识纠结了半天。 最终还是没能降下天罚。 不是它不敢,而是它手头没余粮。 世界意识也很穷的好吧! 降天罚,那也需要气运! 弱肉强食之下,适者生存,别管人家拿大炮打你这只蚊子是否能回本,那都是人家需要考虑的问题,且,当初你不也来争抢过这个大炮的嘛,只是你没敢像人家一样下血本,给这个大炮最好的待遇,如今,也算是成王败寇,当日种因,今日收果,自作自受了属于是! 冯蘅也在这滚滚雷声之下重归人世。 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 她就被二话不说的黄蓉套上了衣服。 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忙上忙下的黄蓉。 抓住黄蓉的手,上下打量片刻,这才试探道:“蓉儿?” 黄蓉被叫的心头一颤。 梅超风更是如遭雷殛。 不过,比二人反应更大的却是一位刚刚赶到此处的青衣消瘦身影,只在看到抱在一起的黄蓉母女时,就愣在了原地,直至冯蘅左顾右盼,拉着黄蓉与林朝辞的手,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梅超风,仔细询问当年之事时,才讷讷道:“阿衡……” 似乎真的是心有灵犀。 黄药师的声音很小。 冯蘅却仍是习惯性的一回头。 顺便默默自己的后颈。 只是抬眼一扫,过目不忘,就立刻发现了隐藏的并不是很好的黄药师,望着好似木桩一般的黄药师,拉着林朝辞与黄蓉走到了黄药师身前,松开手,毫不在乎当着黄蓉的面撒狗粮:“你瘦了……” 说着,抬手,揭开黄药师的面具。 闭上眼睛,拥入黄药师怀中。 一句话,把黄药师搞的当场泪崩:“不过,就算瘦了,就算老了,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你!”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黄药师的真香定律 老夫老妻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故此,黄药师从未怀疑过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冯蘅不是真的,他只是不敢置信,怀疑这是幻觉。 注意,此怀疑非彼怀疑。 与其说是怀疑幻觉,不如说是怀疑自己思念过度。 并非怀疑冯蘅是被人假扮的。 因为这世上有很多易容高手。 一不留神,就容易中了他们的招。 而黄药师之所以信誓旦旦的怀疑他见到的是幻觉,而从未对“冯蘅被人假扮”有过质疑,主要还是因为那种熟悉感,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的默契,那种好似从灵魂上得到的确认。 伸出手,好似抚摸一件美好却易碎的瓷器一般,轻轻摸着冯蘅的脸,即便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这就是真的,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冯蘅,也是如坠梦境般的说不出话。 沉默良久,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 也意识到黄蓉她们都还在。 稍显尴尬的掸去眼泪,整个人眨眼间又恢复到了那副严肃的模样,扫了一眼跪地不起的梅超风,也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不屑更多,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这才把目光放在黄蓉身上。 确切说,也放到了林朝辞身上。 上下打量着林朝辞,心头警钟长鸣。 几个意思? 我家闺女出门一趟,就真有那不长眼的小野猪拱? 拱就算了,特奶奶滴,还一路拱到了我桃花岛上? 不过,身为一名长辈,黄药师也不好意思一声不吭的赶人,再犟的父母也要败在更犟的儿女手下,这个道理他是懂的,眼下把这个相貌不弱于当年他的小野猪赶走,指不定人家一买惨,自家的这个小棉袄就被人家忽悠走了,故此,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套话,从话里找毛病、抓证据,拆穿这头小野猪的虚伪外壳,方能挽救自家不谙世事的小棉袄。 林朝辞还不知道,自己在黄药师那边已经从“一位”变成了“一个”人,又从“一个”变成了“一头”人,甚至还被拟物化了一头野猪。 在黄药师打量他的时候。 他也一样在打量黄药师。 “此子目无尊卑,不堪大用。” 黄药师迎着林朝辞打量自己的目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对自家小棉袄的眼光是真感到心累。 暗戳戳的给了个结语。 面上却不动声色。 笑道:“蓉儿,这位是?” 他这不笑还好。 一笑,把黄蓉吓了一跳。 一下子就知道自家老父亲的肚子里藏着坏水,连忙求助般的看向自家老母亲,希望得到自家老母亲的场外援助,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家老母亲能否看懂她的眼神…… 不过,终究是母女。 又怎么会看不懂呢? 只是,冯蘅也很想知道! 是,她复活了。 是,她认识黄蓉。 可是这不意味她认识林朝辞! 哪怕她能看出黄蓉眉宇间的情意,可这情意顶多能证明一下关系,跟林朝辞姓啥名啥没关系! 故此,反手就塞了个助攻。 嗯,是黄药师这边的助攻。 “蓉儿,你爹问你话呢。” “而且,娘也想认识认识这位……少年俊杰?” 冯蘅两句话。 把黄蓉说的脸都白了。 尤其是“少年俊杰”后边的上扬语气。 好似是在调侃。 可调侃的本意就是质疑。 有那么一瞬间,黄蓉都生出再次离家出走的念头了,不,也许“私奔”是个更恰当的形容词。 不过,与黄蓉想的不同,冯蘅可没什么心思质疑林朝辞,虽对自己的死而复生不觉明历,可是,她毕竟是一位有思想、有很强逻辑性、有文化的女性,不然,也留不住黄药师的心,便是不能考功名,四书五经、天文地理什么的,她还是懂一点点的,又有过目不忘在身,只需抬眼一扫,就能大致还原此事真相。 比如说:梅超风是没这个能力的。 且,别以为她不知道黄药师的这个徒弟对黄药师有非分之想,只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复活她? 巴不得她死好吧! 比如说:这肯定不是黄药师的手笔。 如果是,黄药师就不会傻站着。 跟她们俩当初入洞房时一样傻。 呆愣愣的,手足无措。 如果是黄药师把她复活,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情绪激动都是意料之中的,或许会失态的给她一个拥抱,或许会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举动,可是,那一定是主动的,而不是被动的。 而黄蓉…… 好吧…… 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别人不熟悉,她还能不熟悉? 就以黄蓉这跳脱灵动的性子,虽说完美继承黄药师与她的性格,算是结合体,可像复活这种惊骇世俗的举动,有黄药师做的可能,都没有黄蓉做的可能,因为黄蓉一看就不是那种沉得下心的小女孩,人,想在任何事上取得成就,沉稳,或者说踏踏实实,是必不可缺的基础之一,得陇望蜀、好高骛远只会失败。 那么,在场一共就五个人。 排除掉黄蓉她们三个。 再排除掉她自己。 剩下的那个小男孩又很沉稳,便是见到黄药师,也没什么表情波动,看上去像个普通人似的,谁也不知道他藏的有多深,符合所有条件。 谁复活的她,这还用多想吗? 再说了,一个只是女儿对他有情意,还没吃掉女儿的小男孩,就愿意复活她这位死去多年的岳母,就算是女儿提的要求,也能说明人品。 且,她可不认为提了要求的女儿会有如今的活泼。 都说感情中双方是平等的。 只不过,哪里有真正的平等啊? 平等也只是相对的。 谁求谁,求人的人自是要卑微点,被人求的人根据品行,或是坦荡,或是拿捏,这才是常态。 可她从自家女儿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卑微,只有那份至死方休的情意,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于是,话锋一转。 反手就把立场颠倒了过来。 捂嘴一笑,语气软软的,小手熟练的找到黄药师腰间的软肉,轻轻一掐,用夫妻俩才明白的动作,暗示自己的意思:“娘还是第一次见到死而复生呢,不,应该是第一次经历呢,平日里,只在一些仙神志异上看到过类似的桥段,嗯,也不知道这样称呼人家合不合适,少年俊杰什么的……也许更应该叫少年仙人吧?还是仙长?好像仙长又叫的太老了点,对了,还不赶紧跟娘与爹介绍介绍这位……你喜欢的人?” “他叫林朝辞。” 黄蓉总算辨明了自家母亲的立场。 心头松了口气。 脱口而出之余,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 小脸一红,跺脚道:“娘~” 潜台词:伱套路我! 冯蘅倒掩嘴偷笑了起来,主打的就是一个找乐子。 傻闺女,你不是不好意思说吗? 没关系,娘帮你! 这种好男孩可是越来越少了! 你不主动,就轮到其他女孩主动了! 黄药师也听懂了冯蘅的意思,更从刚刚冯蘅那轻轻一拧的举动上再次确认了冯蘅真的复活了。 看着林朝辞的目光顿时软和下来。 黄蓉? 子女只是意外,老婆才是真爱! 小伙子人不错,心肠更是不错! 且,如果没重名的话,这个林朝辞应该就是那个点醒梅超风,令其迷途知返,得以让他松口,把其他几个徒弟都找回来的那枚后悔药啊! 愤怒之下,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可冷静下来后,就只剩愧疚了。 可是,愧疚又能如何? 去跟那几个徒弟说,师父我因为愤怒才把你们搞的这么惨,现在意识到自己当时不冷静,意识到我做错了,希望你们能回来原谅师父我? 要不要脸了? 故此,就只能僵着。 与阿衡的死一样。 成了两根毒刺,扎在他的心里。 最痛苦的不是愚昧的正义。 而是知道错误却只能坚守。 如今,这两根毒刺都被拔除了。 嗯…… 嗯…… 嗯…… 好女婿啊!!! ()*。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西毒欧阳锋 黄药师终究没能逃过真香定律。 不过,只要一个人的脸皮足够厚,自感羞愧的就一定是别人,即便别人没有,自己也不尴尬。 故此,黄药师很快就伸出了手。 和颜悦色的笑道:“久仰,久仰。” 这是一句典型的客气话。 林朝辞在江湖上又没啥名头。 做了点事,手尾都还处理的很干净。 久仰啥啊,对吧? 不过,既然黄药师给自己这个面子,林朝辞也没有拒接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他是来帮黄蓉的,不是让黄蓉难做的,也许这种委曲求全的姿态会让一些人认为,他这是为了美色而丢掉了气节,可是,换位思考,如果他和黄药师闹矛盾了,让黄蓉这个朋友兼女儿在中间难做,又何尝不是一种刻意为难的举动呢! 真正的朋友,不会让朋友难做! 这就是他的原则! 因此,也就没拆穿黄药师这套假的不能再假的客气话,伸出手,语气谦逊,态度谦虚,笑道:“与黄老前辈一比,在下的这点小名头不算什么,且,在下本就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应该是在下久仰黄老前辈才对,五绝之一,创下碧海潮生曲等先天绝学,此等才学,当真让在下叹为观止。” 吹呗,商业互吹! 搞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听上去若有其事。 实则全都是废话。 不过,其中槽点太多也是真的。 他是个没野心的人? 朱竹云:啊对对对…… 武魂殿:啊对对对…… 海神岛:啊对对对…… 日月帝国:总之,对就完事了! 才学令他叹为观止? 黄蓉:要不是我一路走来,跟你见过千山万水,怕是还真会信了你的鬼话,没一句话是真的,才学有屁用,你那几百丈的气墙拍下来,搞的好像我爹凭那几门先天绝学能挡住似的! 不过,男人嘛。 一个是老丈人,一个是女婿。 要说真有啥可聊的,反倒不正常。 尤其是东方的家庭教育。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庭,都是由父亲扮演反派,母亲扮演正派,亲生父子都不怎么常沟通,女婿和老丈人初次见面,冷场几乎是必定的。 幸亏有冯蘅这位丈母娘在。 就像儿媳妇上门,婆婆很高兴一样。 自家的野猪学会拱白菜了。 谁能不高兴? 丈母娘看女婿,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生了女儿的,想要儿子。 生了儿子的,想要女儿。 一男一女倒是好了,可是,架不住冯蘅早就死了。 如今复活,是看看黄蓉觉的稀罕,看看与黄蓉并肩而立,如金童玉女般的林朝辞也觉的稀罕。 一方面感觉自己老了。 一方面看见女儿找到归宿。 这种感觉,既失落也欣慰。 故此,与绷着脸不知道该和林朝辞这头小野猪说啥的黄药师比,身为丈母娘的冯蘅态度就很热情了,虽说这份热情里面,还有助攻在内。 “伱看?” “他们两个像不像当年的我们?” “我记得我们当年也站在树下。”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颗了。” 生冷不忌的话。 问的黄药师都差点没绷住。 黄蓉就更别说了。 不过,黄药师还是很聪明的,眼见自家媳妇撮合,又深感仓促,连忙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梅超风,语气骤冷,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一声,用那种听上去便不妙的口吻斥责道:“孽徒,还在那边跪着做什么,没眼力的东西!” 梅超风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 委屈的站起身,不敢说话。 冯蘅倒是扯了扯黄药师的衣角,望着眼前这个双目失明,形色枯槁,落魄的中年女人,几分惆怅堵在心头,止不住叹道:“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她偷九阴真经,确实是她的不对,可是,看她如今的模样,也算是得到了惩罚,且,当年我默写九阴真经本是我自愿而为之的,怪不得她,既然我有幸死而复生,自不可苛责性命,此间种种就随风而去吧!” “多谢师娘,多谢师娘!” 梅超风跪也不敢跪。 因为黄药师刚苛责完她。 只好连连鞠躬。 看样子也是心服口服了。 不过,就在黄药师准备盖棺定论,带着自己的媳妇说一说自己这些年的苦闷之情之时,一声响彻数里的大笑,却从几里外的桃花岛海岸线上传来,随后,就是一道道响起的闷哼声。 “是武师弟他们!” 梅超风下意识开口。 却被黄药师张嘴就堵了回来:“为师还不是聋子!” 潜台词:我能听得见。 一前一后,反差极大。 与这句话对比,之前那个“久仰”还真挺礼貌的。 梅超风被堵的说不出话。 不过,黄药师也只是回斥了这一句。 斥责完后,这才道:“是老蛤蟆!” 欧阳锋有很多外号。 老毒物是一个,丑蛤蟆是一个。 老毒物是大家都这么叫。 丑蛤蟆则是洪七公起的。 黄药师把两个外号结合了一下,也就变成了“老蛤蟆”这个新外号,作为代指欧阳锋的绰号。 眉头一拧,不动声色。 对在场的四人交代道:“老三,你暂代我照顾一下阿衡、蓉儿及这位林少侠,老夫去去就回!” 说着,转身就走。 主打的就是一个面冷心热。 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黄药师从头到尾都没邀功,欧阳锋打的旗号就是为侄子报仇,黄药师身为五绝之一,对自家女儿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是知道的,杀欧阳克的一定不是黄蓉,那么,根据梅超风回来时的交代,杀欧阳克的就一定是林朝辞了,而他虽不像黄蓉一样,亲眼目睹林朝辞那一身滔天的真气,更愿意相信林朝辞是用某些邪术复活的冯蘅,他也是跟着刚刚那些闪烁着红色雷霆的乌云找过来的,可是,他愿意为林朝辞做靠山。 我可以把责任推出去。 但我选择接下来。 我不需要谁的感激,老子乐意! 犟的邪性,也犟的有意思! 不过,不用他走了。 因为欧阳锋已经到了。 “多日不见,黄兄风姿依旧。” 两道好似麻袋般的灰影从几十米外朝这边砸过来。 被黄药师一拉,一托。 随后,安稳放下。 露出两个被封住大穴的中年男子。 这两个男子就是武眠风、冯默风。 惹的欧阳锋大笑不止:“黄兄的手段也当真狠辣,一夕之间,将你门下的这几个弟子全废了,不然,凭着他们两个一流,凭着你桃花岛一脉的绝学,也不至于联手都没能在我手上走过五招,根基不稳,他们连马步都扎不了,我替黄兄先验了验成色,黄兄不会怪我吧?” “你……” 武眠风比冯默风入门早。 在武功方面也得到了真传。 被黄药师解了穴。 刚想反驳欧阳锋的这番话,就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梅超风、黄蓉、林朝辞这个陌生人及冯蘅这位已去世多年的师娘,顿时就愣住了。 眼珠子瞪的溜圆。 并被黄药师反手摁了下去。 与受伤的冯默风一起。 被黄药师丢给了梅超风照顾。 (*`*)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双全手之威 “师娘?” 被梅超风拎在手里。 武眠风嘴唇动了动,不自信的问道。 而这一声“师娘”也把刚刚醒过来的冯默风惊到了,下意识扭头,口中说的话说到半截就断了:“师娘她不是去……” 后面那个“世了吗”的三个字在看到笑盈盈的冯蘅的那一刻,就被吞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骤红的眼眶,武眠风的惊觉也让他确认了这不是幻觉,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师娘!” 桃花岛本有七名弟子。 从上到下依次是:曲灵风、陈玄风、梅超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以及最小的黄蓉。 最惨的当属陈玄风,连命都没了。 最冤的却要属冯默风。 不为别的,只为他刚入门。 在他之上的五位师兄师姐,武功高的已至一流,武功低的也入了二流,只有他这个入门最晚的,是个孤儿,在师父黄药师的教导下扎马步、练身法、修内功,可以说黄药师在他心目中就像父亲一样,而冯蘅,就是他的母亲。 几个师兄师姐就像他的亲人。 他也把桃花岛当成了自己的家。 只是,突然有一天,二师兄陈玄风与三师姐梅超风就叛逃了,好比两个亲人离家出走了,甚至还携带赃款,哦,也就是九阴真经,惹的师父雷霆大怒,狠狠斥责了他们一顿,说他们全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他人都傻了好吧! 师兄与师姐叛逃关我啥事? 别人就算了,我也不知道二师兄和三师姐是否跟其他两个师兄说了,可是,是真没跟我说啊! 我都不知道,这能赖我吗? 随后,没半个月,就又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噩耗——师娘早产,他们虽然多了个小师妹,可师娘却是大出血而亡,惹的刚平静下来没一周的黄药师心态崩了,也把他们的心态搞崩了! 谁不知道黄药师严厉? 为啥大家都没事? 还不是靠着冯蘅这位师娘时不时救场! 现在可好,唯一的护身符没了! 于是,他就和其他三位师兄一样,被挑断了脚筋,扔出去自生自灭,可其他三位师兄两个入了二流,一个入了一流,便是被挑断了脚筋,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桃花岛以身法轻灵闻名于世没错,可也不是说桃花岛除了身法就没别的了,剑法与拳法他们都是练过的! 可他呢! 他当年只是一个三流啊! 没啥名头的江湖游侠都是三流! 也就是俗称的臭鱼烂虾。 三流是初入江湖的最低标准了,因为你不入三流,体内就没内力,也就不能自称是江湖人,便是手头有点功夫,也只能自称一句“庄稼把式”以示谦虚,有内力和没内力是不同的。 可想而知,冯默风究竟有多想冯蘅。 这种想不是男欢女爱的想。 而是孩子被欺负了,本能去找母亲庇护的那种想。 然,冯蘅死了…… 冯蘅死了…… 死了…… 也别怪冯默风哭的稀里哗啦,一点都没男人的模样,实属这二十多年的委屈都攒到了这一刻爆发,既便是钢铁,也要震颤两声表示共情。 冯蘅也大致从黄蓉与梅超风的口中了解到了当年,在自己死后,黄药师对这些弟子们做的事。 和曾经一样。 轻轻摸着冯默风的头顶。 安慰着这个确实很惨的倒霉孩子。 林朝辞倒没闲着。 冯默风能哭的稀里哗啦,武眠风多少还有点男人的模样,虽红着眼眶,但没像冯默风一样哭。 支撑着一旁的桃树。 默默坐到树下。 摸着自己弯曲的骨头,尝试修正。 欧阳锋可不是什么好人。 下手蛮重的。 他们也不可能一动不动让欧阳锋封住他们的大穴。 自是交过手,随后,差距太大,才被人家拿下的。 交手中,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 断骨都很正常,骨折就更常见了。 只是,像骨折这种小伤,不借外人力还真不好处理,尤其是他双臂骨折,之前跟欧阳锋对了一掌,眼下连个夹板都没有,就只能歇着了。 后,迎接他的就是……双手闪烁着红光的林朝辞! 看了看林朝辞。 又看了看黄蓉及师娘几人。 武眠风确认了这个陌生人是友非敌。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再次松弛下来。 笑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我姓林,名朝辞。” “林朝辞。” 林朝辞蹲下身,被红光包裹的双手在武眠风瞪大的眼睛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他的手臂里,紧接着,一股酥麻的酸痒感便从他的双臂处传来,随后是双脚,也就脚后跟的跟腱处,不过四五个呼吸,也就是二三十秒,他的双手与双脚就通通恢复了直觉,直至此时,林朝辞的声音才如同天籁般的传入他的耳中:“起来,走两步?” 武眠风下意识照做。 双眼再次瞪大。 大的都让人害怕他把眼珠子瞪出来。 也可能是跟他眼睛本就比别人大有关。 内力涌遍全身,步法虽生疏,但确确实实是桃花岛的先天绝学之一:灵鳌步,令其潸然泪下。 “噫,我好了!” “我好了,我好了!” “我的脚筋,我的手,都好了!” 武眠风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 把冯默风与梅超风看的一时失声。 梅超风是个幸运的。 没被挑断脚筋。 可冯默风却是不幸的。 在这江湖上,这“伤药”二字本身便代表着金银财宝,有多少高手豪掷千金也要找个好大夫为疗伤,有多少伤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就像他们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 放在江湖上,那可真是一药难求。 而能接骨续筋的疗伤药,便是宗师,也不是谁手里都有的,若说九花玉露丸千金难换,那么,如黑玉断续膏这等能接骨续筋的疗伤药就是万金难见,他们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能续筋。 如今一见,如何能不激动。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这几人激不激动都是次要的,对冯蘅点点头,又给冯默风续上脚筋后,这才散去手上的红光,望着于远处山林间、时而蛙声大作震花海四散、时而萧声凄厉引花海起伏的异相,身影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句话。 似乎是给黄蓉的。 也似乎是给冯蘅等人的。 “把你们剩下的那两位师兄叫来,等我回来,一并治疗,梅超风你也是,既然伯母选择原谅了伱,也就没必要继续惩罚你看不见了,我去看看现场打咋样了,顺便取点医疗物资回来,安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的实力。”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取白驼山庄做订婚礼 话分两说。 在另一边的桃花林里,黄药师正和欧阳锋打的难解难分、势均力敌,可能是因为冯蘅死而复生的原因吧,这种亢奋的心情充分激发了黄药师的求胜之心,故此,在操作层面上,他竟把欧阳锋给安排了,即便眼下两人是势均力敌的,可是,继续拖下去,胜利的天秤必定会向黄药师这边倾斜。 俩人就像游戏里的射手与战士。 黄药师是射手。 欧阳锋是战士。 欧阳锋的蛤蟆功确实是天下一绝,那种蓄力后爆发的排山倒海之势,就连王重阳都只能靠以点破面的一阳指撕碎击破,在这片大宋江湖上,没人敢硬接这一招。 只是,黄药师可以走位啊! 桃花岛本就以走位出名……呸,是以步法出名,像欧阳锋这种傻大个,被黄药师克制死死的。 五绝也本是一个相互克制的关系。 西毒欧阳锋,爆发力惊人。 东邪黄药师,灵敏度拉满。 北乞洪七公,擅持续输出。 南帝段智兴,擅穿刺攻击。 中神通王重阳,是个伪全能。 他在以上这四个方面做的比其他四绝更好,只是,也只是更好,差距还没到遥不可及的地步。 不过,五绝排名考的是综合实力。 这也是他们为啥对王重阳服气,彼此间却不服气。 故此,只要黄药师脑子没问题,就像以前那样打欧阳锋,即便状态不再,也能跟欧阳锋打个五五开,如今状态正盛,又没什么牵挂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和老婆而战,焉有不胜之理? 这buff叠的都快溢出了好吧! 欧阳锋也清楚这些,他也不愿意和黄药师对上,可欧阳克不是他的侄子,而是他与嫂子私通后生下的儿子啊! 那是他迄今唯一的儿子啊! 欧阳克一死,他这一脉就断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便是柿子挑软的捏,你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继承人搞没了,让我到老没人养,我也要跟你打!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爷不要命了,你随意! 只是,欧阳锋的必死之心没啥用,有些时候,信念就真的只是信念,不是说伱有信念就一定能赢的,即便把这片桃花林掀个底朝天,该摸不到黄药师的衣角还摸不到黄药师的衣角。 愤怒之下,也是走投无路之下。 欧阳锋倒也想出了一条妙计。 他放弃了追逐黄药师的念头,把矛头指向了数里之外的黄蓉等人,攻敌必救之处的道理他也懂,你黄药师要是舍的,那就不就她们好了。 黄药师却早就想到了这些。 不然,他也不会把武眠风与冯默风交代给梅超风。 如果梅超风与欧阳锋在绝对公平的环境下赛跑,梅超风是绝对跑不过欧阳锋的,可有他这个五绝之一在旁消耗,欧阳锋想追可以,只是,他的弹指神通也不是吃素的,欧阳锋抽出一部分精力防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消耗欧阳锋,欧阳锋不防守,想和梅超风比速度,那就别怪他消耗差不多了,从正面硬吃了! 俩人藏了八百个心眼。 真就让人…… “挺难评价的。” 不知何时,林朝辞出现在了欧阳锋前进的路线上。 双手插兜,那种轻佻的模样看的黄药师心头一紧。 靠着超过欧阳锋不知多少的灵敏度向林朝辞袭来,旋即,摆出了硬接欧阳锋蛤蟆功的架势,口不留情,却难掩那份把林朝辞当做自家人的真情: “你来做什么?” “还不去帮蓉儿她们?” “一只老蛤蟆,老夫有把握。” “老夫知晓你是先天,可先天与先天也是不一样的,老蛤蟆还有一个外号,叫老毒物,便不说他这威力惊人的蛤蟆功,无声无息再给你下点毒什么的,老夫可不敢保证能次次救你。” 说话之前,欧阳锋就在蓄力了。 黄药师只是仗着自己速度快。 才有机会跟林朝辞说两句话。 而这话音未落,欧阳锋也已完成了蓄力过程,先天罡气裹住他的头部与身躯,真就像是一个大蛤蟆一样,四肢着地,往上一蹦扎了过来。 看这威力,不亚于一块迷你陨石。 见此一幕,黄药师面色凝重。 他的buff叠满了。 可欧阳锋的buff也没少叠。 他虽不知道欧阳锋叠了多少,可看欧阳锋如今的这般模样,破釜沉舟的勇气还是很明显的,心中暗骂林朝辞这个坑货,害的自己必须硬吃这一击,嘴上却催促道:“你听见了没有?” “我肯定是听见了……” 林朝辞说着,抬手。 纯白色的先天罡气从体内涌出。 上前半步。 顺手把黄药师拽到身后。 对准欧阳锋坠落的目标点,一托,手掌又是一旋,阴阳鱼在刹那间闪烁了一下,并消失不见,等林朝辞再开口,补上自己还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时,顺势压下的手已按在了欧阳锋的脑壳上,与那从始至终都淡定的口吻一起,好似化作北极寒风,把黄药师的表情与整个人都冻住了:“可是,这么打,对周围环境破坏的太严重了,就算黄前辈您不在意,我想,蓉儿与伯母肯定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家变成废墟,于是,我就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若扰了黄前辈您的兴致,就请恕小子无礼了。” 硬接欧阳锋的蛤蟆功而面不改色。 好像他接的不是五绝之一的全力一击。 而是某个三流侠客使出的小手段。 就这,还敢让我恕你无礼? 我配吗? 黄药师沉默着,自我拷问着。 要说之前还有点端着,此刻就真的是没啥意见了。 劝梅超风迷途知返,这是人情。 带黄蓉游玩四方,这是交情。 复活冯蘅,这是不折不扣的恩。 又把欧阳锋吊起来揍……虽说还没夸张到这个地步,可是,硬接欧阳锋全力一击都毫发无损,把欧阳锋吊起来揍,就真的是像爸爸打儿子一样,不在于他能不能,而在于他想不想。 这个女婿各方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你不是这大宋的人吧?” 望着双手带着蓝色光芒,在欧阳锋脑袋上摸索的林朝辞,黄药师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心里话。 “嗯,没错。” “我确实不是大宋人。” “也不是大秦、大汉、大唐、大明等很多王朝的人,想给我落个户口,户口本上写的应该是一个你们从未听说过的朝代,就像北凉那样。” 一顿操作后。 林朝辞这才放开手。 就在黄药师大惊失色,生怕欧阳锋偷袭林朝辞时,欧阳锋站起身,却并未有什么不对的举动。 反倒是恭敬的站在林朝辞身后。 就像一个卑微的仆人。 见到他也不说话,更不挑衅了。 目光中充满了清澈见底的愚蠢。 好像他不再是欧阳锋,而是一个长的很像欧阳锋的仆人一样,直至林朝辞自我介绍完,这个似是而非的欧阳锋都没敢动手,任由林朝辞点评:“我这个人不擅长给自己留麻烦,又孑然一身,没什么财物,就算有点财物,也不好拿来做订礼,想了想,就把他的记忆改了改,抹去他的自我意识,植入我的话是最高指令的命令,与白驼山庄一起就勉强做个订婚的礼物吧,我与黄前辈您的女儿黄蓉情投意合,只是,念在我们二人年龄不大,不易过早结婚,就订个婚约,以待来日完成吧,不知黄前辈您意下如何,是否愿意应允呢?”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赵敏来信 林朝辞的手笔大的令黄药师吃惊。 抹去自我意识? 黄药师是个有文化的人,虽不知这些专业词汇是什么意思,却也能凭着渊博的学识猜出几分。 抹去的意思就是抹除。 抹除污垢,抹除灰尘,抹除人等等。 自我就是自己。 这个没啥可解释的。 意识就是一个人的思想,意为意念,识为六识,泛指灵魂、感知、记忆等,是一个人存在于世的证明。 故此,把这话翻译一下,就是说林朝辞抹去了欧阳锋的灵魂,配上后半句话,也就是“以我命令为最高指令”的结语,黄药师顿时产生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念头——欧阳锋已经不是欧阳锋了,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欧阳锋只是林朝辞手里的一具傀儡,一条完美服从命令的狗! 什么? 你说白驼山庄? 白驼山庄除了欧阳锋还有啥? 欧阳锋都被林朝辞拿下了,欧阳锋的产业不也是林朝辞的囊中之物了嘛,当做订婚礼送给他,你说手笔大,倒也真的大,可你说手笔不大,那也是真的不大,看林朝辞那轻松写意的模样,抓欧阳锋就像抓只小鸡崽一样,便是再来十个白驼山庄,也只配做随手的贺礼! 所以,要拒绝吗?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黄药师笑着应了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他也怕林朝辞一言不和之下,就像对欧阳锋那样,也把他的意识抹除了啊! 即便他知道林朝辞不是那种人。 且,他也没拒绝的理由啊! 林朝辞把里子和面子都给到位了! 搞的好像他不同意,人家就不能带着他女儿私奔一样。 一提起黄蓉,黄药师就头疼。 之前看,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现在看,是怎么看怎么叛逆。 也许是冯蘅死而复生,他也想过二人世界了吧,反正像这种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黑心小棉袄,他是真不心疼。 退一步来讲…… “蓉儿跟着伱,也不算辱没了她。” 黄药师拍拍林朝辞的肩头,算是同意了林朝辞的提议,话锋一转,愤愤不平的说起了郭靖,主要是另一个黄蓉带着郭靖来拜访过他,他能找到几个弟子,也是多亏这俩人提供的消息,他们之间自是认识的:“跟着郭靖那块木头,消磨的脾气都没了,什么天真烂漫,什么活泼开心,不瞒贤婿你说,老夫只在另一个女儿脸上看见了那种如释重负的神色,便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又能怎样,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像那种女婿,也不知另一个我是怎么想的,竟真的同意了,换做老夫,那是打死我都不可能答应的,气的老夫一天没吃饭!” 潜台词很多。 却没别的意思。 整体想表达的就是一句话:我认定你这个女婿了,你也别担心老夫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说什么一个女儿嫁给了郭靖,另一个女儿也必须嫁给郭靖之类的话,老夫毕生之念就是希望蓉儿开开心心的,别嫁过去受委屈,其余的,你们小两口看着办。 订婚不是结婚。 没有良辰吉日的说法。 订婚,主要是双方父母及新人共同确定结婚的相关事宜,比如说时间、聘礼、地点等,订婚前使用,需要提供新人姓名、订婚日期等,也可省略其中的一部分,因为很多婚约都是世交之下的交换,谁也说不准十几年后的某天才是良辰吉日,故此,像这种时隔多年的婚约,多数以年龄为日期,比如说我家女儿二八年华,你们来提亲,或是二九芳华,你们来提亲。 二八年华就是十六岁。 二九芳华就是十八岁。 只有聘书,才需挑个良辰吉日送。 这玩意是三书六礼中的三书之一。 马虎不得。 故此,虽说林朝辞家中的长辈不在,倒也不影响订婚的流程,由冯蘅暂代林朝辞家中的长辈,过了一遍这个流程,并与黄药师共同见证了这份婚约的诞生,约定两年后黄蓉满十八岁,林朝辞来提亲。 剩下的,就随之任之了。 林朝辞又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冯蘅都能信的过,黄药师不必多说。 且,就算没分寸了,在结婚前就猴急的不行了,把黄蓉吃干抹净了,搞的好像黄药师能阻止似的。 反正阻止也阻止不了。 黄药师也学会躺平了。 而黄蓉对林朝辞的态度,也随着这一纸婚约的落下发生了变化,从大胆至含蓄,从热情至害羞,虽未失去活泼,却也少了几分没分寸的打闹与开玩笑。 倒是意外的接受了搂搂抱抱。 甚至是亲亲。 跟林朝辞亲密了两天,在桃花岛的岸边沙滩观赏着碧波般的潮水,就被冯蘅拉过去绣嫁衣了。 没错,是亲手绣嫁衣。 林朝辞可以不在意。 但黄蓉却不能不在乎。 一件亲手绣的嫁衣,可在古代的主流观念中,决定女子的家庭地位,生性跳脱的黄蓉没学过,黄药师身为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个习俗,可不意味着大家闺秀的冯蘅也不知道这些。 林朝辞在不在意,那是林朝辞的事。 冯蘅作为黄蓉的母亲。 自是不能对此视若无睹。 如果只剩下几个月,现学现教,估摸着是来不及了,就算黄蓉能过目不忘,几个月的时间也太仓促,可是,剩下两年,不教教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也是女方对男方表示的一份心意。 这种说法很快征服了黄蓉。 林朝辞也尊重黄蓉的想法。 他知道黄蓉在自卑些什么,无非是感觉自己有点配不上他,他可以大包大揽的劝说黄蓉,只是,万一被黄蓉理解成嫌弃,那可就不妙了。 还不如把这份心意放在心底。 尊重,理解。 这才是一份平等的关系。 哪怕是他刻意维持的平等。 不过,安静的日子没过一周,就又被一件事打破了,望着眼前登岛的苦头陀,还有手中印着汝阳王府蜡印的信,林朝辞表情古怪的挑挑眉,即便没拆开看,也知道里面写了啥。 甩甩信封,语气微妙:“你跟她的胆子都挺大的,你敢来送信,她敢来请我,我看她这一身胆大的邪气,怕是全跟你这位师父学的吧?” 苦头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是个哑巴。 也许不是,但是,身为“苦头陀”的他一定是个哑巴。 林朝辞也没有揭穿此人的身份。 他准备给赵敏这个傻孩子上一课。 而这个苦头陀就是最好的教学工具。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安抚黄蓉 “大概就是这样了。” 把苦头陀暂且安置在桃花岛上。 林朝辞找到了黄蓉。 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复述了一遍。 “那你呢?” “你想去吗?” 黄蓉知道林朝辞是在问她的看法,可她也比较尊重林朝辞的想法,且,林朝辞也必要跟她汇报些什么,话锋一转,把这个问题扔了回去。 林朝辞拄着下巴。 思索了两三秒,这才把手挪开,露出刚刚拄着下巴被一并堵住的嘴唇:“她这信上写的挺有意思,说我杀了玄冥二老及神箭八雄,也就是她手底下这几个得力干将,导致她手中战力奇缺,根本完不成计划,还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让我过去帮帮她,看在她被我绑过的份上……” 说着,林朝辞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属实是被赵敏这话逗乐了。 笑了两三秒才憋住,补充道:“这理由找的也太牵强了,我肯定是不信的,蓉儿你信吗?” “伱都不信,我会信?” 黄蓉娇媚的翻了个白眼。 也许是母亲死而复生带给她的好心情。 这几天的晚餐都是由黄蓉做的。 哦,对了,还有冯蘅。 黄药师与冯蘅很有分寸,也许是明知防不住就开始摆烂了,除了冯蘅死而复生第一晚的晚宴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的,也就是把曲灵风、梅超风、陆乘风、武眠风、冯默风及陆冠英、傻姑等弟子召来吃顿团圆饭,剩下的都是自己解决。 饿了怎么办? 桃花岛又不是没厨房。 想吃热乎的,自己做。 想吃凉的,也有糕点。 不会做? 那就饿着好了。 再说了,岛上又不是没仆人。 呆在桃花岛上的这些日子里,林朝辞跟着黄蓉一起走过了那些在黄蓉记忆里值得回味的地方,可惜没见到老顽童周伯通,听黄药师说,是上次郭靖与另一个黄蓉拜访时领走了,倒也不重要就是了。 所以,这几天他难得的享受了一次。 黄蓉上午绣嫁衣,下午领他玩,晚上还给他做饭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便是他没那个心思,也不得不承认,有这种贤内助真的是一件挺值得炫耀的事。 就像此刻一样。 两人谈笑着,吃着饭,尝着菜。 黄蓉还喝了点黄酒。 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抹风情,确实引人食指大动。 尤其是那双桃花眸。 一颦一笑间撩人心弦。 嘟囔了一句后,才半是哀怨,半是戏弄的推脱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贯是那招蜂引蝶的人,不过,你能与我商量,我真的很开心,我不想拘束你,可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这样吧,我不管那个蒙元郡主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你动了心,我只要你跟我保证两点,怎么样?” 招蜂引蝶不是拈花惹草。 招蜂引蝶是被动。 拈花惹草是主动。 我自盛开,蝴蝶自来,怪我咯? 黄蓉说的很对,林朝辞也没生气,品着度数很低的黄酒,寻思了两三秒,道:“说来听听?” 这玩意有点像后世的果啤。 你说它是酒,它还有点像饮料。 你说它是饮料,它里面还含有酒精。 黄蓉会醉,是因为她开心,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像他这种喝过烈酒的人,又不想醉,自是醉不了的。 黄蓉也没卖关子,更没摆架子。 小嘴一张,笑嘻嘻的竖起食指与中指。 “第一:她不能欺负我。” “第二:她要比我更强……可以是某些方面不如我,但一定是那种好女孩,优秀的女孩。” 林朝辞跟她聊过。 也跟她的父亲与母亲聊过。 起因是订婚中,要给名分。 虽说古代有三妻四妾的说法,可古代同样有互送小妾的说法,黄蓉在黄药师心里虽然从一个“乖巧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叛逆的小棉袄”,可就算黄蓉叛逆了,他也打不过林朝辞,依旧不可能把这个叛逆的小棉袄送给林朝辞做小妾。 这是一位父亲的担当。 故此,在婚约上,黄药师对这方面再三确认。 就怕林朝辞给错了名分。 不过,在林朝辞这边,凡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地位及名分是平等的,根本就没有小妾的说法,属实是黄药师与冯蘅想多了。 黄蓉作为当事人,也就知道了。 婚约嘛,说白了,就是一个相互了解的过程。 黄蓉的条件其实和朱竹清差不多。 朱竹清也是这般傲娇。 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红颜知己。 我只希望她们不比我差。 否则,会让我质疑自己选丈夫的眼光。 所以,像这种似曾相识,也是早被他承诺给另一个女孩的条件,再承诺一遍,其实也没什么。 故此,林朝辞很痛快的点点头。 且,又给黄蓉打了支预防针:“我答应了……不过,咱就说,你也别把你男人看的太好了,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金子,也许她此次找我过去,没有那些心思,只想把我当挡箭牌呢?” “你呀~” 黄蓉似嗔非嗔的道了一声。 端详着表情认真的林朝辞。 蓦的起身,往林朝辞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随后才缩回身,豪气的抹抹嘴唇,点评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何在,说真的,你就像是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毒药,能拒绝你这种强势霸道、尊重别人、还能给人带来满满安全感的女人,一定是没了解过你内在的,只要她们了解你的内在,我可以用我的名誉跟你打赌,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你这种矛盾却神秘的男人面前不心动!” 黄蓉说的一点没错。 古代重男轻女的风气很重。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尊重是装不出来的。 更不是说,我嘴上说两句好话,就真的是尊重你了,要看一个人的实际行动,以及他看你的眼神,如果一个人能从细节中给你平等的感受,也就是说,不会让你跟他相处感觉到累,感觉到拘束,那才是真正的尊重你。 “评价的很好。” 林朝辞摸着脸上的湿润。 目光放肆了些许。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起身,在黄蓉既羞又喜的注视下,吹灭了蜡烛,并一把搂住了黄蓉的腰肢,轻咬黄蓉的耳垂,唇齿之间的热气吹的黄蓉一阵腿软,又好似魔鬼的低语一般:“那么,蓉儿想不想了解一下我的内在呢?” “不……不行!” “我们还没结婚呢!” 黄蓉下意识护住身前。 手掌抵在林朝辞的胸膛上。 莫名觉的好烫。 她的思想观念还是挺保守的。 不过,林朝辞可没有现在动她的意思。 只是有条不絮的给她种着草莓。 好像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并把草莓种遍她全身。 …… 直至这寝食难安的一夜过去。 第二天清晨。 林朝辞与苦头陀登船。 黄蓉仍躺在被窝里,没能起来。 酣睡的小脸上,写满了舒适。 如果小嘴不肿,想必会更舒适。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远赴人间惊鸿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后半句话有很多种,无非正负两面。 负面的就是警醒——不可道德绑架。 正面的就是诠释——责任越大,能量也越大。 其实,也可以把责任看作一种动力,德不配位的下场人人都懂,那么,为了不让自己落到那种地步,提升自身能力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细细想来,责任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命令。 也许是荣誉感。 可终究逃不过“觉悟”二字。 我不是因为命令才承担起这份责任,也不是因为荣誉感才承担起这份责任,更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自我感动,而是因为我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它告诉我,我该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而这个它,其实就是觉悟! 林朝辞本是不想去的。 玄冥二老是我杀的,咋了? 神箭八雄是我杀的,咋了? 你计划破不破产,跟我有啥关系? 只是,一想到赵敏一年多前被他放走时偷偷塞在他背包里的那柄嵌满了珠玉及黄金的小短刀,他也是真做不到装傻,或,视若无睹! 现代有没有类似的习俗他不知道,反正古代这边,女子随身都会携带一柄小匕首或短刀,造型各异,装饰什么的也都不同,反正就是一柄利器,平日里从不拿出来炫耀摆弄,而是作为守护她们自身贞洁的最后一道防线,必要时,拿出来刺穿敌人的心脏或自己的心脏。 中原女子基本不装配这种东西。 装配这种东西的一般都是草原女子。 她们一个个性情泼辣,明媚大气,是那种好似烈马,大大咧咧,能和男孩们打成一片,也能疯起来的女孩,野性十足,征服欲拉满。 用现代化说,就是a到爆。 她们会把刀鞘绑在腿上。 别误会,不是用绳子,而是用皮带。 就像男人都用的腰带一样。 顶多尺寸不同,规格不同。 反正改一改,也就能绑在腿上了。 颇有某位喜欢记仇的浪花骑士风采,腿环勒肉,灵魂所在,草原女子虽达不到那种夸张的地步,但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藏刀于身。 只有碰见自己喜欢的人,碰见自己愿意付出性命的人,才会把贞洁匕送出去,不然就算结婚,她们也不会在洞房时将这柄贞洁匕送人。 故此,在草原上,也是在元朝里,结了婚不算什么,可如果你手里有你老婆送给伱的贞洁匕,那在所有已婚男同胞中,你绝对是最靓的那个崽。 什么叫家庭帝位啊! 叉腰、叉腰、叉腰…… 人家把命都托付给你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光荣? 所以,他可以装作不懂。 反正你赵敏也是偷偷塞的。 我又不是你们草原上套马的汉子,不知道这些,不是挺正常的嘛,总不能说你把你的贞洁匕偷偷塞给我,就赖上了我,必须要我娶你吧? 没错,贞洁匕的去留是女子自愿的。 也就是说……未婚女子把贞洁匕送给别的男人是合规矩的,在草原上,也是被承认的信物,但并不意味这个男人有了贞洁匕就能娶走这个女人,草原上,虽说不像中原这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可你要是太弱了,女方家庭也拥有拒绝这段婚姻的权力,贞洁匕什么的,顶多象征女儿的态度,可为人父母,自是要考虑到面包与爱情的问题。 反之亦然,如果男方没看上,也可选择登门退还贞洁匕,草原儿女豪爽,大家开门见山的谈,话说开了就是,总比某些中原书生吊着自家婆娘,让其日夜劳作,供自己直到金榜题名,却一脚踹开,娶了某个大官家的闺女强。 故此,他可以不认呐!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来了。 认出来了,却装作不认,这不是他林朝辞的作风。 他林朝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背上压了那么多人类、神祇、异族的命,他都敢面不改色的扛下来,小小一个蒙元郡主,还会怕了不成? 说到这里,他也要感谢黄蓉。 那一晚,他是带着贞洁匕去的。 即便他当时没说,黄蓉就答应了,可在后面意乱迷情的摸索中,他也能确定黄蓉摸到了那柄匕首,从黄蓉当时一下子冷清的态度中,他也知道黄蓉猜出了这是什么,可黄蓉却依旧装作不知道,生疏的往他脖子上种草莓,顶多是力度大了点,只是,这份情却是不假的。 江南女子温婉。 便是小妖女黄蓉,也难掩骨子里的那份柔情似水。 塞北女子泼辣。 敢爱敢恨,与他只见一面,就敢把命往他手里递。 便是斯德哥尔摩症患者…… 好吧,也没说有这么敢爱敢恨的…… 要让他说,这都不是敢爱敢恨了,这特么纯粹是个赌徒,主打的就是一个我梭哈了你们随意。 “真是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古人诚不欺我。”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中途辗转了几次。 站在船头,遥望大都。 林朝辞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抱着手,身穿一件单衣。 十一月的寒风吹动他的衣襟。 他自己倒不觉的冷,可别人看着冷,就连内功深厚的苦头陀都忍不住频频看向这个只穿单衣的骚包小子,打算看看这小子能忍到什么时候再喊冷。 严格说,十二月、一月、二月才算入了冬季,不过,每个世界的天气都不一样,射雕世界的天气还在秋天晃荡呢,倚天这边的天气就快入冬了,天上飘着小雪,站在人流量依旧不少的码头上,见到的更多是那些身穿汗衫忙个不停的力工,及遍地可见的褴褛乞丐。 乞丐们都缩在墙角。 寒风一吹,不少人打着哆嗦。 元朝治下,可不会跟乞丐讲什么公平。 且,这里是古代。 古代的乞丐那是真的没人权。 别说穿好了,就算吃饱,那都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看的让人心酸,却又颇感无奈。 只是…… “如果执掌元朝的是一位女帝呢?”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想着。 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有些什么,值得被完善。 如果这世界是完美的。 人活着,又有什么价值呢? 不过是养出一位女帝,让更多老百姓能活下去,只要有人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才不会在乎什么是正统,他没把握养出一位武则天,可他既有把握养出一位朱竹云,就有把握养出一位赵敏! 只是不确定赵敏有没有这个野心!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赵敏的布局 赵敏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思。 当年,初入宫的武媚娘会否认。 当年,与情郎私会的萧太后会否认。 可那又能怎样呢? 人是会变的。 她们变成了她们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因为她们在这条路上付出太多太多。 林朝辞不想逼着赵敏去做,就像当初他见朱竹云那般,不是他逼着朱竹云去做罗网大总管的,而是朱竹云需要这个身份保证自己需要的一些东西,如性命、利益、地位等等,所以,朱竹云才臣服于他,成为他麾下最重要的鹰犬。 而他相信……赵敏,亦会如此! 很顺利的进了汝阳王府,也很顺利的见到了赵敏,林朝辞一点不见外,自觉坐到了赵敏对面的椅子上,望着赵敏身前丰盛却一筷未动的饭菜,微微挑眉:“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一见,果真不假,郡主好雅兴。” 说着,抬起手。 一柄精致的带鞘短刀顿时落入掌中。 手掌松开,露出其全貌。 闯入赵敏与苦头陀的视线。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拿刀的,就连自愿毁容,只为潜伏在汝阳王府,时刻策应明教内部兄弟,化名为“苦头陀”的原明教右使范遥,也是止不住的瞳孔一缩,再打量林朝辞时,目光礼貌了不少,好像生怕引起对方的反感一样。 林朝辞倒没在意苦头陀的反应。 也没在意周围几个丫鬟的反应。 动作礼貌,姿态优雅,把这柄极尽奢华的短刀放在桌上,望着赵敏变幻的神色,语气从始至终都充满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定,也不知是有什么底气,才敢如此目空一切的淡定: “你写给我的信,我看完了。” “开门见山的说,我对你信中所写的计划并不关心,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我想我就不用跟你解释了,当初,伱选择带着他们追杀我,不,这么说太片面了,应该是追杀郭靖一行人,我只是被捎上的赠品,其实你就应该做好自己死在那片草原上的心理准备,故此,我不会为你的愚蠢买单,你又不是我的亲戚朋友,我认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选择。” “只不过,我还是来了。” “就是意思上可能有点偏差。” “我是来要一个说法的。” “正巧你主动邀请我来,我就不用猜你的想法了,也就不用考虑我邀请你是不是太冒昧、会不会给你什么错觉、又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的问题了,所以,咱们俩还是把事说清为好。” “计划什么都可以先放放。” “不知……你觉的如何?” 赵敏刚升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沉默了能有两三个呼吸后。 瞥了一眼苦头陀。 斟酌道:“你变了!” “不,我从来都没变过。” “只是你变了。” 林朝辞好像一点都不害怕赵敏在菜中下毒,用筷子夹起一条冷鲜猪耳骨,放入口中咀嚼片刻:“之前的你,是以俘虏的身份跟我对话的,而现在的你,是以一个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身份跟我对话的,再没确定这件东西是不是我知道的那种东西,没确定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我用这种态度面对你,也是一种礼貌,是不会让你感情用事的礼貌。” “我从没感情用事过。” 赵敏从这三言两语间,便摸清了林朝辞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冷淡模样的原因,不敢下重磅,生怕自己一着急,反倒给了林朝辞什么错觉。 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语气轻松的回了一句话。 随后,才话锋一转,一点都没有中原女子的羞怯,反倒是爽朗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让人讨厌不起来:“林朝辞,你不会真以为本郡主对谁都这样吧,既然你都猜到了这件匕首的品种,本郡主也就给你一个让你踏实的回答好了——这就是本郡主的贞洁匕,也许是你抓了我又放了我,也许是你在路上跟我聊的那些天,反正我迄今从未有过后悔的念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可我喜欢我跟你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不过,不管是不是,这柄贞洁匕你先收下便是,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当作你放走本郡主的战利品好了,本郡主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小人,你觉的如何?” 这是赵敏的心里话。 林朝辞能看出来。 不过,是不是爱,他也说不准。 因为“爱”的定义本就很复杂。 有人说,爱不就是要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怎么爱? 有人说,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 心念相通,不曾离! 故此,跟赵敏掰扯这些细节,不亚于纸上谈兵,其实有一句话赵敏倒是没说错,喜欢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就是一段恋爱中正确的痕迹。 只不过,要是顺着赵敏的逻辑来,确实有点草率。 幼童还喜欢跟父母呆在一起呢。 逻辑什么的,也要就事论事。 他与赵敏的关系,顶多是不讨厌,有点好感,要说俩人能走到最后,还差了很长一段磨合期。 那么…… “就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林朝辞抬手,按住自己刚刚推出去,但赵敏却碰都没碰的贞洁匕,并将其收回,放入怀中:“至于这柄贞洁匕,就暂且当做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将来我有事求你,你可不许推脱。” “也行,就这样说定了!” 赵敏拍拍手。 好似与林朝辞心有灵犀。 话到嘴边,打了两个转。 没提如今元朝中的暗流涌动,也没提什么利益联姻,她不得已找个挡箭牌,实则此挡箭牌不是真挡箭牌,而是一个假的挡箭牌真的心上人,打算借此机会,立个功,带给自家父母看一看,实在不行就假戏真做,说自己身怀六甲,她爹就她这一个女儿,她哥也很疼她,劝一劝,她爹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女婿了,退一万步说,她都不吃亏的小算盘。 因为她相信林朝辞能看明白。 就算眼下初到异地,人生地不熟。 等过两个月,也总该看明白了点。 徐徐图之,急不得。 万一她眼下摊牌,把林朝辞这个心上人吓跑了,或是没吓跑,逼的林朝辞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如当场掳走她,跑回老家成亲什么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世界很大,没人能找到她,对她引以为傲的计划可就真是个惨重打击了! 没错,赵敏做了两套计划! 一套是明面上的。 挑起六大门派与明教中的矛盾。 携元军,坐收渔翁之利,扫除明教与六大门派这些反抗元朝的叛军,以此立下大功否决婚约。 一套是暗地里的。 拿功劳压人,再来个私定终身。 别说婚约了,皇帝赐婚都没用。 到时,实在不行就跟皇帝摊牌,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我作为你的侄女,也应叫你一声皇伯父,亲上加亲固然好,可你得罪一位与宋王郭靖关系很好的宗师朋友,也要把我赐婚给那个七王爷家不成器的儿子,你要是不怕那位与宋王郭靖结义的托雷先祖过来把你吊起来抽,不怕我把私定终身的消息散播出去丢咱们元朝的脸,不怕我嫁过去的只有一具尸体,不怕你后半生都会在一位宗师的刺杀下难以安寝,我认为,皇伯父你确实要好好考虑。 要说谁最感谢林朝辞,那一定是托雷与华筝。 都是重感情的人。 谁把兄弟劝回来,心里都有数。 别说隔着几代的亲戚。 就算是大侄子,该抽也照样抽。 估摸着成吉思汗还会赞许,蒙元底子本就很弱,他手里的牌也不多,像庞斑、金轮法王这种级别的高手,都不是他有的,北凉王都会因府中没有高手而不敢入睡,这些帝王比北凉王更多疑,有沾亲带故的高手自是求之不得。 七王爷家的儿子? 来来来,先给祖宗我磕个头! (=tェt=)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小妖女赵敏 赵敏对成吉思汗没啥好感。 以前有,现在没有。 这位大名鼎鼎的小妖女可不是那种看不清局势的人,当日,她率兵去追,从托雷等人的反应中便能看出,成吉思汗这位祖宗是铁了心要让她做这个恶人,把好人分给托雷与华筝做。 便是她在事后能理解这种做法。 回归蒙古的宋王郭靖,也用事实把她的脸抽肿了。 在心里,她依旧是有点不舒服。 谁会希望自己是棋盘上的那枚弃子呢? 就算为了胜利,弃子的命运也很悲惨! 故此,崇拜虽有,可经此一事后,对成吉思汗的那层滤镜也没了,借成吉思汗的名头压皇帝、七王爷、老爹,那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至于这些亲戚会不会听祖宗的话……其实一点都不用担心,成吉思汗在蒙元人心目中的地位极高,便是皇帝,乃至能将成吉思汗杀掉的魔师庞斑、国师金轮法王,他们也无法根除这种存在于蒙元人心中的信仰,那是一位带领草原儿女从低谷爬到巅峰的传奇人物,上下追溯几千年,成吉思汗都代表着草原儿女的上限,这对于慕强的草原儿女而言,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与长生天并称为至高的信仰! 故此,成吉思汗打任何蒙元人,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就算你想反抗,调兵把成吉思汗杀了,人家只需要振臂一呼,就代表着蒙古二十四部,蒙元人又怎敢对自家老大挥刀啊! 赵敏的思想属实有点大逆不道了。 不过,这才是赵敏。 其实类似的念头,也在历朝历代的帝王脑海中浮现过,好比被朱元璋抽的直跳脚的明成祖朱棣,被朱瞻基吊起来抽到半死不活地步的朱祁镇,在他们心里,就真没想过调兵反了吗? 屁,肯定想过! 但为啥没行动? 因为不敢! 因为敬畏! 敬畏的不是权力,不是身份,更不是地位,而是武力,一种号召数百万将士为他卖命的武力! 赵敏的思想倒没达到这种层次。 吃了两口菜,并喝了一酒盅酒。 这才抹抹嘴唇,明媚爽朗道:“我已命成昆师父前往少林,他曾在少林寺学习过武功,后,转入我元朝,暂归于我汝阳王府门下,他的任务是挑拨少林与明教那群反贼之间的关系,并以此为转折点,鼓动少林联合武当、峨眉、昆仑等名门大宗,共同围剿明教总坛,我哥哥王保保在外领兵剿匪,我父亲是元朝的兵马大元帅,便是行军路线偏差了些许,也不算什么,我想用重兵合围,明教旗下的教主从不与我大元铁骑硬碰硬,那我就找个让他们不得不硬碰硬的理由,他们人会跑,长了两条腿,可他们的明教总坛总不会也长了两条腿能跑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上汝阳王府的这些高手,压压阵,谨防被明教与六大门派的那些高手于万军从中斩将夺旗,如今,你来了,就帮我这个忙呗?” 似乎是害怕林朝辞有汉人情节。 说罢,赵敏又连忙道:“你别看那些明教与六大门派的人都是汉人,实际上,他们也杀了我元朝的不少官员及士卒,他们的命是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我对这些不怎么关心。” “对不对什么的,也就是一句话。” “从目前往上了说,如果你们把汉人当做正常人,而非牛马,每个人都如此,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官员清廉,皇帝爱民如子,能让每个人吃饱饭,便是那明教再如何鼓动,也无济于事,因为正常老百姓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能让他们不受委屈并吃饱饭的就是正统,再说了,两代通婚,只要能一视同仁,便没有绝对的蒙古人与汉人的区分,我孩子体内,一半血是蒙古的,一半血是汉族的,难道,我还要专门为这孩子开个种族不成?” “从目前往下了说,如果你们持续执行高压政策,便是覆灭了明教,也会有什么暗教出来,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都是死路一条,战死也是死,饿死还是死,宁死做个饱死鬼,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或窝囊鬼,故此,所谓镇压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能稳住一时,但终将收到更惨重的损失。” 林朝辞喝了口酒。 自顾自拿起白玉雕琢的酒壶。 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手柄。 并给自己的小酒盅满上。 语气里多了些意味深长,却并没有说教的意思:“上下几千年,哪个朝代还没有点破事烂事?” 说着,自顾自的笑道:“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我想要资源,而你有,我还不想被你拿捏,所以才开战罢了,如果你想要对命运说不,那么,你就要有分辨敌我的能力,并非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而是说,分辨谁注定会成为我的敌人,而又有谁,是能成为我的朋友!” 赵敏若有所思的品味着林朝辞的话。 往自己的小心思上一碰。 心底顿时一惊。 这番话听上去没毛病,确实有引人发省的功效,可这番话对上她的小心思竟也没毛病,甚至有种开导她的意思在内,告诉她该如何操作。 “那我该怎么做呢?” 赵敏望着林朝辞。 那种好似全身全心被对方掌控的感觉令她欲罢不能,即便她的秘密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藏不住,她也并不排斥这种被人拿捏征服的感觉。 “我会跟你去,给你压阵。” “这次我不去,你确实压不住。” “尤其是以你手下的这些歪瓜裂枣。” “忠心耿耿的神箭八雄被我砍了,剩下的都是一群二五仔,你不翻车,那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林朝辞答非所问。 不过,话锋一转。 在给赵敏一个明确的答复后,才聊起了具体操作:“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那我就教教你好了……把咱们桌上的这些酒菜收拾收拾,打包,你带点仆从,再准备一些其他的酒菜及棉衣,咱们去码头上转转,去给那里的老人孩子送点对你们汝阳王府而言微不足道的物资,看看那些老人孩子眼中的光芒,看看她们儿子、丈夫、父亲得知此事后的态度,养名、养望、养士,只要你能放的下架子,便是有朝一日明教把你抓走了,这些老百姓都会死保你,甚至不惜为你披甲血战至死,这便是民心,是那种十万青年十万军的民心。”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谢谢善人,谢谢善人……” 在一片恭维声中,赵敏迷迷糊糊的与林朝辞走出了码头,站在附近的一座酒楼高处吹了半天的冷风,这才冷静下来。 回头,看着倚栏观望的林朝辞。 语气微妙,小声道:“我们这算是助人为乐吗?”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 林朝辞瞅了一眼赵敏,深知赵敏心中的隔阂是什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抬手指向远处在夜幕之下灯火通明的码头,以及那些来往的货船与满头大汗的力工,一句话问的赵敏豁然开朗:“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是靠着那些狗屁的武林高手,把这座江山打下来的?” “可那些江湖侠客不服管教……” “而且,他们还敢刺王杀驾……” “像这种爱闹事的份子,你不掌控他们不行啊!” 赵敏说着说着就闭嘴了。 不为别的,只因她也明白了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见赵敏似乎明白了,林朝辞也就没忘深了去说,长长的吸了口气,又从鼻间喷出两条白色的气浪,算是一个深呼吸,话锋一转提点道:“没有基数,就没有个例,都说侠以武犯禁,可是,很多帝王在思考这句话时往往忘了另一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其实这天下的万事万物,只是一个轮回,就拿你熟悉的人举例子吧,如果那些江湖侠客真的无所不能,在伱们元朝的历史记载上,郭靖夫妇就不会殉城,如果锐不可当的大军真的无所不能,明教就不会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以至于成为你们元朝的心腹大患,如果计谋与德行真的无所不能,就不会有江湖这种特殊的存在,更不会有那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所以,对一个想成大事的人而言,他最先要弄明白的,一定是自己在什么方面才能走的最远,就像你做不到指挥你手下那几个歪瓜裂枣刺杀皇帝,扶你登基一样,在你哥哥占据兵权之下,你想翻盘只能靠民心!” “说的我好像要造反似的……” 赵敏低声吐槽了一句。 见林朝辞的目光扫来,连忙讨好般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啥都没说。 不过,心不心动,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也看见了。 那些用一顿饭就能收获的感激。 而感激这种东西,叠着叠着,最后就能叠出忠诚。 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用最廉价的东西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从中,再挑些精装的汉子。 把武学发下去,稳住人心。 这个年代的人是很淳朴的,你能让我家人活下去,对我好,那我就愿意用我的性命来报答你。 死士不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嘛! 她缺的只是一份公平。 而元朝缺的也恰恰是这份公平。 故此,尽管嘴上不服气,可赵敏还是认认真真对林朝辞鞠了一躬,大气的行了个江湖上通用的抱拳礼,只有这句话算是心服口服:“受教了!” “客气了。” “我只是给你指条路。” “这条路对不对,我也不清楚,这条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选择权在你手里,走不走看你。” “又何来的受教一说呢?” 林朝辞望着暗下来的天色。 一边向楼下走去。 一边满不在乎的招招手:“没啥事就先回你家吧,外面这糟心情况,一点都没有让我看下去的欲望,我愿意看的是那种盛唐歌舞,或是上元节里的大宋山河,像你们这边士卒拿着鞭子耀武扬威的破场景,真是看一次烦一次。” 盛唐歌舞是豪迈的。 上元大宋是繁华的。 林朝辞也是有审美观的。 或许每个现代人都有想过,回到古代一定要见识见识李白与苏轼诗词里写的那种盛世吧? 反正,林朝辞是挺想的。 不过,碰不上也是真的。 射雕那边还不到时候,上元节其实就是元宵节,盛唐那边离他太远,且,人家那边属于高武,陆地神仙之境的青莲剑仙李白都整出来了,他虽不惧,去一趟那边也是真废时间。 故此,他也就打算着,先帮赵敏把她的计划完成了,然后回红楼,陪宝姐姐过个好年,虽说大唐与大宋各有风采,但也不是说神京过年就冷清清的了,人间烟火总是令人心生向往,别说本就百看不厌,便是这些世界里的王朝这么多,一个个看,都够他看上一百年了。 等过了这个年……就能去射雕那边见见他香香软软的小黄蓉了,如果世界意志吞噬的脚步比较慢,说不定他还能在那边过第二次年。 时间差嘛,懂的都懂。 赵敏闻言,小脸一囧。 这话说的,可真让她挂不住脸。 是实话,但挺讨厌的。 “等明年的。” “明年年底,我一定会让你看见一个全新的大都!” “我邀你时,你一定要来!” 赵敏跺跺脚,跟在林朝辞身后。 放着令人啼笑皆非的狠话。 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 眼下就是十一月份了。 再过没几天,就是十二月。 她还要去明教总坛,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没根基,根本不可能完成改造大都的目标。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林朝辞反手刮刮赵敏的琼鼻。 把赵敏弄的面红耳赤。 忽的就往旁边拉开了两步。 闭上嘴,总算是不放狠话了,跟着林朝辞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汝阳王府,坐在闺房里寻思了好半天,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为啥要怕他啊?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在前往光明顶的路上。 武当派明面上的掌门人宋远桥,带着一众武当弟子,也与带着峨眉派一众弟子的掌门人灭绝师太,碰巧遇见了。 没啥算计,真的就只是巧合。 灭绝师太与明教有深仇大恨。 别说少林想联合各大门派,一同为武林铲除明教这个大祸害了,便是随便哪位江湖同道打明教,我灭绝师太都定会带着峨眉派帮帮场子! 没人打也行,我峨眉派单挑! 反正只要我灭绝师太没死,大局什么的都可以扔一边,先把明教弄死再说,这才是头等大事! 其次是杀元朝的狗官。 再其次才是各种歧视。 最后才是尊重一手武当派及张三丰。 故此,两队合一。 一同向光明顶继续进发。 而与日思夜想周芷若,好不容易趁着这次机会,有机会一亲芳泽,正想入非非的宋青书不同,被想的周芷若却极其讨厌这条凑上来的舔狗。 尽管她的师姐妹们都为此眼红。 可她对宋青书真没什么感觉。 你觉的你很深情。 我觉的你很讨厌。 故此,为了避开宋青书,周芷若紧紧跟在灭绝师太身后,意图让宋青书这条舔狗知难而退。 心思却飞到了千万里外。 落到了那神秘未知的光明顶上。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前往光明顶 光明顶距离六大门派很远。 想来也是,中原一向是六大门派和元朝的地盘,把总部设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玩灯下黑的那套小把戏,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迟早会吃大亏。 且,明教是从波斯那边传来的。 把总部设在偏西一点的位置很妥当。 而波斯那边也习惯把这边的明教总部称之为“中土”而非“中原”二字,虽说两个词的意思都差不多,但在格局中,中土还真不代表中原。 光明顶设在昆仑山上。 自古以来,昆仑山有很多谜团。 这里是很多神话故事的起源,更有传说中的昆仑龙脉,被称为龙脉的源头,迄今仍无人能查清这些传说背后的真相,但唯一不可否认的是——这座神州第一神山的地位始终不可动摇! 而六大门派距离光明顶有多远呢? 距离光明顶最近的是昆仑派。 他们也是与明教摩擦最多的门派。 他们距离光明顶的直线距离是……一千两百余公里! 一匹骏马在正常状态下,一天,可以跑出一百五十公里至两百公里的路,虽说从纸上谈兵的角度,大约九到六天,就能从昆仑派赶到光明顶,可是,之前也说过了,这可是直线距离! 如果只骑马,十天能赶到都算快的! 不过,对身具内力的武者而言,即便是最弱的三流,奔跑起来也不逊于骏马,在一些坎坷不平的山地丘陵区域,他们的速度比骏马还快,缺点就是续航能力差,不管你是一二三流还是三二一流,只要你的境界没达到先天,做不到贯通任督二脉,引先天之气入体生生不息,就算有再多的内力,也终有用完的那天! 故此,这路线规划就很重要了。 什么时候骑马,什么时候下马。 幸在六大门派很有钱,马匹也不像弓弩与甲胄这种违禁品,只要你有钱,去任意一个镖局或驿站都能买到,再不济,去马市上买也可以,就是比不上镖局和驿站,因为市场上有买定离手的说法,看上去精神奕奕却忽然暴毙的骏马,也不是没有过,不懂马的人风险颇高。 而每一次换马,换下的马都可以去附近的马市贩卖。 回笼资金。 且,六大派的人也不是钢铁做的。 他们也要吃饭、休息、恢复内力。 在这一路上,选择多个城镇作为落脚点或备选点,连未雨绸缪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基础的安排。 这还是距离最近的昆仑派。 崆峒派距离光明顶两千三百余公里。 峨眉派距离光明顶两千三百余公里。 两派不在一个地区,但距离光明顶的路程都差不多。 要走十五天至十一天。 方能从自家赶到光明顶。 华山派距离光明顶两千七百余公里。 武当派距离光明顶两千八百余公里。 这俩难兄难弟,奔着二十天至十五天的门槛就去了。 幸好少林寺距离光明顶更远。 足足三千公里有余。 不过,通知什么的,倒也省心了,武当派与华山派距离少林寺最近,其次才是崆峒派与峨眉派,最后才是昆仑派,少林寺的高僧出去一趟,从近至远,刚好能在抵达昆仑派时,计算出其余五派至光明顶的时间,回来通知便是。 操作起来并不难。 去时,拜访各大门派,提出联合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计划,如果同意,那就先录入册中,暂且不告知时间,另行通知,等回来时,跟最远的昆仑派都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去光明顶,跟其他早就说好了的门派交代具体汇合时间,也就不必担心在这一路上浪费的时间差了。 故此,像少林这个倒霉蛋,足足要走三千公里,算上翻山过岭所需的时间,二十天能走到都算是最好的结果,往一个月的行程上狂飙突进。 林朝辞这边倒好一些。 有事在身,就不能游山玩水了。 启动飞剑,一天,带赵敏直接抵达。 就这,还是谦虚的说法。 清晨出发。 天都没黑,就赶到了。 为了避开一众耳目,他还特意带着赵敏另行一路,也就是对外宣称,兵分两路,一路是汝阳王府这些年招揽到的江湖高手,遵循成昆与苦头陀的命令,只不过成昆眼下还没回来,只尊苦头陀的命令即可,另一路就是林朝辞与赵敏了,去与领兵大将王保保汇合,率领大军,目标地都是光明顶,到了再汇合也不迟。 从飞剑上下来,赵敏腿都是软的。 与当初坐飞剑的黄蓉如出一辙。 主要是看在自己飞在天上时,肾上腺素被刺激的飙升了,害怕还真没多少,尽是上头的开心,可等开心劲下去,肾上腺素渐渐恢复正常,尤其是一落地,那种害怕劲就一下子上头了。 恐高人人都有。 只是高度不同。 有的人俯视十米高的陆地,就会头昏眼花的不行,可有的人俯视三十米高的陆地都不会有啥事。 所以,什么都于在适应。 伞兵在第一次跳伞时,也会紧张。 林朝辞倒没取笑赵敏,可赵敏却自感耻辱,自诩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算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在心底却也明白,她就是有点腿软了。 只是,比起腿软这种令她倍感羞耻的身体反应,她更在意林朝辞在带她飞行中表现出来的实力! 那种征服天空的实力! 自古以来,人类对于天空的向往和野心从未消失过。 就像人类对于实力的渴望与追求。 先天是没这个能耐的。 宗师也是没这个能耐的。 大宗师有没有,不太好说。 因为她也没见过。 不过,看张三丰的反应,应该也是没这个能耐,不然,以张三丰年轻时的脾气,元帝的脑袋早搬家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踏实的坐在宝座上? 故此,即便对林朝辞一年多前在草原上射出的那搅动天象的一箭早有猜测,赵敏也依旧被吓的不清,埋怨中,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拍拍林朝辞的手臂,撅着小嘴吐槽道:“伱还说军心民心什么的,再强的军心、再强的民心也抵不住你这好似天上仙人一般的御剑飞天呀,其他陆地神仙也会这一招吗?” “别人会不会我不好说。” “但就我知道的那几个,都会。” “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 林朝辞在回答问题时,在脑海里先想了一下那借满城长剑的李淳罡,又想了一下风云里的那些挂壁,以及鬼吹灯里各种拥有伟力的古神,点点头,但话锋一转,纠正起了赵敏话里的错误:“不过,我还没到陆地神仙的境界,就像你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同样百步穿杨,有的人是只能做到百步,有的人却能做到两百步、三百步、四百步,在考核上的成绩确实一样,可两人交手,那个只能射出百步的一定会死,故此,还是把我看作一名先天吧!” “懂了。” “就像你和我都是人。” “都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张嘴。” “可你却能带我飞。” “我只能被你带飞。” 赵敏拍着手:“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朝辞表情微妙的点点头。 你说赵敏举的例子不恰当,还真没错。 但你说赵敏举的例子很恰当,也不对。 反正你开心就好。 我实话实话。 你信不信,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等候多时 林朝辞带着赵敏降落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上。 好歹也算是敌占区。 就算不尊重明教,也要尊重一下这个笼统的称呼。 像直接降落在光明顶上什么的,可以倒是可以,也不会引出什么麻烦,他掌握着足以瞬间镇压明教上上下下的实力,就算话讲不通,开打就是了,麻烦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只是,赵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他总不能因为他的一点点不耐烦,就无情否认赵敏的成果吧? 孩子挺不容易的。 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既然他们都商量好了,他作为赵敏最后的手段,也是负责“压阵”的人,不管是从尊重赵敏努力的角度,还是从信守承诺的角度,他都不会把自己的喜好凌驾于其他人的情绪之上! 这是原则问题。 也是他时刻给自己的警示——肆无忌惮的人是不会在这世上活太久的,只有心怀敬畏的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勿要因一时冲动妄动刀兵,藏器于身,低调、内敛却不失锐气。 赵敏倒不知道,林朝辞给自己设下了这种看似如苦修士一般的原则,更不知道林朝辞是怕过度的力量冲昏头脑,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而肆意妄为,试图用这种锁链控制住自己的心态。 她只是觉的林朝辞很尊重自己。 明明可以喧宾夺主的。 却依旧笑呵呵的看她完成计划。 重男轻女,可不是中原地带自古以来的传统观念,在草原上也有,只是这种观念单薄了许多。 故此,哪个女孩不想被尊重呢? 哪个女孩不想被强大的异性尊重呢? 就像一个穷小子和富二代一样,穷小子的礼貌叫自卑,富二代的礼貌叫涵养,穷小子的自尊叫爱逞强,富二代的自尊叫年少热血,穷小子对你好叫舔狗,富二代对你好叫一往情深。 什么词用在什么人的身上。 这都是有说法的。 而像赵敏这种女孩……想让她倍感尊重的方法绝不是彬彬有礼,而是在她最骄傲的方面把她的自信击碎,后,用和对待其他人一样的平等姿态去对待她,她就自会感觉到一种尊重。 一种强者看得起弱者的尊重。 只是彬彬有礼,不让这种女孩深刻感觉到你的强大,这种女孩就会看不起伱,把你当做玩物。 就像无数被冷落的玩具一样。 三分钟热度上来了,玩一阵。 三分钟热度下去了,扔一边。 不过,呆在这里不动,似乎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随手震碎飞剑,任由点点寒光落到土地上,被土壤吞噬消化,而林朝辞在做完这一切后,才带着赵敏,走到了附近的一座城池里。 昆仑这边地广人稀。 重城没几座。 林朝辞选择的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峨眉、华山、武当及少林四派前往光明顶的会师途中,最后一座勉强能入眼的繁华重城。 以上四派入不入城,他说不好。 反正这座重城确实是四派会师途中必须经过的重城之一,除非以上四派都是一群苦修士,不然,定会入城歇息一晚,调整调整精神状态。 就像小村子里没有五星级酒店一样。 放在古代,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重城内的各种设施,可比小镇或村子里的待遇好多了,一些男人倒不在意,可对峨眉派及华山派中的女子而言,在那些小镇的客栈里洗个热水澡都困难,借宿于村庄就更不用说了,明摆着有一座大城,自家门派又不缺钱,凭啥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过那种苦日子啊? 以上说的这些,还都是无关轻重的。 最要提防的当属士气问题。 故此,种种理由之下,四派中人没必要绕开这座繁华的重城,明教中人也不可能在这座重城里设什么埋伏、搞什么手段,只因这座重城隶属于元朝,迄今,仍在元朝的掌控范围内。 赵敏进城,就真的像回家了一样。 都说“京官大三级”。 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夸张了,不过,同品京官比地方官的地位高,也是从古至今都有的潜规则。 汝阳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又是皇亲国戚。 虽说和七王爷相比,只是堂兄弟的汝阳王地位远不如和当今元朝皇帝一母同胞的七王爷,可是,拿捏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还是轻而易举的。 汝阳王又不是个滥情的人。 一子一女,基本就这样了。 老来得子的概率不是没有。 可要说真正的继承人,还要看王保保这位目前在外领兵的大将,一直在为元朝征讨天下叛军。 故此,听说赵敏郡主来了,尽管此城的太守从未见过汝阳王的这位女儿,可凭着赵敏手中的那道御赐金牌,还是恭恭敬敬的招待了下来。 没问郡主是来干啥的。 反正肯定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他就是一位小小的太守,被扔到昆仑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当太守,你说他这边富饶吧,也没啥宝贝,跟中原那边的某某太守没法比,你说他犯了啥错吧,也不至于派人来捉拿他,就算派人来抓他,也不会派两个小年轻的。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知道的越少,反倒越安全。 太守牢记使命。 总算撑到了峨眉派与武当派到来。 华山派对此不咋积极。 少林寺纯粹是离的远。 至于峨眉派与武当派为啥跑这么快,同样的路程,反倒超过了华山派,其实是因为灭绝师太杀敌心切,带着峨眉派弟子狂飙突进,虽没有冠军侯闪电战的指挥能力,却有冠军侯闪电战的气魄,俗称“莽”字,一路狂奔至此。 灭绝师太都这样了。 宋远桥还有脸说不行吗? 宋远桥有脸,宋青书没脸啊! 宋青书有脸,武当派弟子也都没脸啊! 灭绝师太从不禁止门下弟子谈恋爱,遇到极好的人家,她作为这些弟子的师父,甚至会上门提亲,她只是禁止门下弟子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谈恋爱,明教中人、蒙元儿郎乃至那些帮助元人欺压汉人的汉奸,甚至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老财主,全都是她眼中不三不四的人。 武当与峨眉有很深的渊源。 她曾看过祖师婆婆的手书。 也查阅过当年的那段历史。 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似乎喜欢她们峨眉派的祖师郭襄,这你敢信? 反正不管怎么说,峨眉派弟子与武当派弟子接触,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禁止的,顶多是提醒门下弟子注意分寸,都是名门正派的人,别搞的好像那野鸳鸯一样偷偷苟合,真喜欢某人,相互喜欢,带过来给长辈们见见,武当派明面上的掌门人宋远桥在此,说不定当场就给你们见证,有什么可害羞的? 故此,峨眉派这一狂奔,武当派也被迫动了起来。 总不能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示出自己不行吧? 也就一路疾行。 拼命追赶上了峨眉派的进度。 在六大派中位列第二与第三。 连跟峨眉派差不多远的崆峒派,都被挤到了第四。 六六大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初见周芷若 只有真正的大一统王朝,才有能力发行路引之类的东西,元朝未承秦制,也未承汉制,对户籍这方面管理的不到位,又是蛮夷入主中原,故此,想进城,只需交点进城费打点即可。 而像宋远桥、灭绝师太、宋青书、周芷若这等快马加鞭,身佩宝剑的侠客,一入城还是上百位一起入,自是瞒不过城门口的卫兵,虽无人敢拦,但消息却也已是早早的递交了上去。 咱也不敢管,咱也不敢查。 通通交给上面的大人物处理吧。 都不是草原儿郎,而是因养家糊口被迫来城门口当值的普通人,一个月几吊钱值得如此尽职? 太守这边也受到了消息。 其实,如果峨眉派与武当派一来不是一百多号人入城,而是十几个人,像这种小事还真不会摆在他面前,昆仑这边虽说地广人稀,可江湖游侠却从未少过,城中的武馆及城外的门派也有几座,会一手功夫,再有点内力的,起码也有个三四百人,再算上那群好似老鼠一样在天下乱窜的游侠,五百多个人是常态。 可你这一百多号人马…… 还特么人人佩刀佩剑…… 也真是让我这个地方官很难办啊! 你说你们好歹拿块布把刀剑裹一裹,头上戴个斗笠,漂亮的女子戴上面纱,把身上一模一样的制服换一换,好歹都是骑着马来的一百多号人,就算不一样,城门口的卫兵又不是瞎子,莫非他们真敢找个借口敲诈伱们的钱财? 可你们如今这光明正大的模样。 你说本官作为此地太守。 是抓呢? 还是不抓呢? 太守深知这些汉人侠客的德行,也许他一个小小的太守不够格,但前些日子才到的汝阳王女儿,也就是赵敏郡主,一定够被刺杀的资格。 又一想这位郡主莫名其妙的来。 顿时就猜到了什么,只是没说。 让下人将这封城门口送来的急报转交给那位赵敏郡主,或与那位赵敏郡主随行的男子,因为这两人不住在城主府,而是租了个小院子以作落脚点,故此,他也是真不敢轻易的拜访。 他又不会武功。 谁知道那些侠客是否盯着他? 万一他去告诉赵敏郡主这则消息,反倒把那些侠客都引了过去,那他可就真的是百死莫辞了。 汝阳王可不会听他解释。 别说他有错。 就算他没错,那也是有错。 “郡主啊郡主……” “您简直就是我的老祖宗诶……” 看着识趣离开的仆人,太守坐在书房内搓着包浆的文玩核桃,一脸的心累,却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隔墙有耳,只要语气幽怨的叹息着。 而在另一边。 赵敏的消息可比太守灵通多了! 别说太守只是个汉人,还是个投降的汉人,用中原人的话说,其出身与此城中最强大的士族。 潜台词:有背景,没啥才学。 就算有才学,是闻名天下的才子,在庙堂之上受皇帝器重,真要是到了二选一的地步,再有才,也只不过是她们这些皇室宗亲眼中的一条狗罢了,趋炎附势者,手中权力自是不能超越她们这些皇亲国戚,更不能超过领军者。 不信可以看看,元朝上下,尤其是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最能打的兵马,都掌握在谁的手上? 故此,赵敏很快就启动了蒙元留下来的情报系统。 情报人员挺少的。 元朝对这方面也没啥经验。 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从斥候中选拔出来的精锐。 与罗网、黑冰台、绣衣使、不良人、皇城司与锦衣卫这种放眼天下都是顶尖的情报组织相比,元朝的情报系统还相当薄弱,可它就算再薄弱,它的本质也决定了它拥有的庞大权利。 故此,就算太守不说,赵敏也知道。 就更别说她身边还有林朝辞了。 赵敏还是比较有兴趣,去看看自己接下来的对手之二的,且,其中还有一个让他头疼的武当派,这是元朝有史以来最令人头疼的江湖势力,你说它老实吧,当年张三丰可是于万军中杀过董天宝的,一个宗师级别的大侠郭靖,就能于万军从中来去自如,逼的蒙元束手无策,把张三丰逼急眼了,他是真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大都,杀入皇宫斩下皇帝的狗头,那些看似很强的禁卫军及大内高手全都是狗屁,他们根本拦不住这种级别的高手,可你要说它不老实吧,人家武当派上下遵纪守法,与峨眉不同,武当派弟子可不会随意刺杀元朝官员,活动范围就在武当山的周围,像极了一只乌龟,你拿它根本没办法。 而峨眉派…… “我把那周芷若抓来送给你暖床,你觉的怎么样?” 赵敏在出发前。 曾笑吟吟的打趣道。 这可不是违心话,而是在草原上,弱肉强食的观念深入人心,勇士理应享受更好的待遇,包括战甲、钢刀、食物、领地及美人等,汝阳王也不是没妾的,只是他更爱赵敏的母亲,男人似乎都这样,对年少时的初恋与起身微末的发妻格外动心,你不能说他们不好色,可你永远能相信他们对以上这两种女人的认真,起码不是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那种。 故此,虽说还没见到那周芷若,可如果那周芷若真的很漂亮,她也不会介意在把六大派与明教一网打尽后,挑出几个人给林朝辞做小妾。 她练过武,可也只是三流。 林朝辞这副身子骨,她可承受不住。 不过,林朝辞倒是没那个心思。 比起一见钟情,他更喜欢日久生情,如果馋周芷若的身子,他可以动用毛笔塑造出一位对他百依百顺的周芷若,且,不只是周芷若,赵敏、黄蓉、宝姐姐乃至林怼怼,只要他想,都可以把玩这些人的复制品,可那有意义吗? 都说做人要对得起自己。 可无人知道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并非不委屈自己的身体,还要不委屈自己的心,既然选择了创造生命,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为馋身子复制这些人,这不仅仅是对这些人的不尊重,更是对那些拥有复制灵魂与复制生命体的复制品,一种生命层次的践踏! 故此,他从未有过类似的念头! 就像他对江楠楠与比比东一般! 我认定了你的灵魂,我喜欢跟你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我们有过或传奇或平凡的故事,那么,只要你不背叛我,身子脏了又有何干系呢? 别说我还能修复,乃至重塑。 就算我不能。 因这种小事分手,还算男人? 敢做不敢当的从来不是男人! 故此,林朝辞的欲望很寡淡。 就像他眼下与赵敏接触一样。 我们要有共同的故事,我们要相互了解彼此,才有机会走到一起,而不是一见面就爱的要死。 不过,林朝辞不主动,可不代表周芷若一行人不主动,对于这位在集市上碰到的英俊少年,还有在他身旁,身穿白袍,头戴白玉发冠的英俊公子,抵不过师姐妹邀请而逛集市的周芷若,与丁敏君等一众师姐妹一样都恍了神。 梅兰竹菊,各有所爱。 有的师姐妹喜欢那位英俊公子。 面若冠玉,年少多金,谈笑风声间,谦谦君子风。 而周芷若与丁敏君却一眼看中了身穿劲装的少年,尽管少年身无长物,头发也是半长不长的,颇像还俗几年的和尚,可那股正如天子坐金銮的仪态,却在贵气上压过了他身边的那位英俊公子,若将那英俊公子的颜值评做容貌八、气质一,那么这位少年的颜值,就只能评做容貌九、气质二的十一分破格级指数。 是那种……让你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此人非凡的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 与含蓄的周芷若相比,丁敏君的胆子可就大多了。 峨眉派也没有掌门不能结婚的规矩。 鱼与熊掌,她偏要兼得。 尽管这和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太多男人有关,可是,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确实也是不假的。 虽说有点见色起意的嫌疑。 可相貌这种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美,不该被定义。 女人好色又有什么错。 故此,仗着大师姐的身份,丁敏君一点都没跟周芷若客气,虽在心底承认了周芷若这位小师妹的眼光,与其他相中那名英俊公子的师妹相比,更能分辨出谁是黄金,谁又是美玉,可是,周芷若有宋青书的追求,有对名节的不舍,有女子的含蓄,这便是其永远不能战胜她的缺点:“这位公子,不知您手中的璞石可否借小女子一观,小女子对此颇有见解。” 集市上买啥的都有。 林朝辞与赵敏就站在一个卖璞石的小摊前。 在汉文解释中,璞石是一种未经雕磨的玉。 不过,这“璞石”二字本身的意思,其实是代指所有蕴藏玉的石头,而这卖璞石一事,就像后世开翡翠原石一样,一刀富一刀穷。 只不过,民间没有那么大的场面,一般人也玩不起,故此,这卖璞石,说白了就是小赌怡情,要说这石头里有啥好玉,除非你眼光比摊主还毒辣,能捡漏,不然也只是玩一玩图个吉利,但要说这璞石里没玉,也是真有点冤枉摊主,五十枚铜钱一个,运气好的能开出青白级,对老百姓而言,找个手艺人雕琢一下,化作玉币或平安符,给自家小孩图个吉利还是挺不错的,运气不好的也不至于心疼,五十枚铜钱就算打水漂,也不过是老百姓打一天零工就能赚到的工钱,要是家中有人有份正式工作,在某个药堂当值之类的,五十文钱只能算作小钱,赔光了也没啥。 不过,丁敏君的搭话技巧实在拙劣。 拙劣到赵敏都有点看不下去的地步。 上下打量着丁敏君。 丁敏君也注意到了赵敏的目光。 不过,赵敏此刻是女扮男装的状态,有与林朝辞结伴而行,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估摸着与林朝辞是朋友,丁敏君也就没敢反目瞪过去,生怕留给林朝辞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就在此时,周芷若也过来了。 与大胆的丁敏君相反,周芷若是那种喜欢低调的性子,且,言多过失,在这距离昆仑光明顶最近的一座城市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与丁敏君闹别扭,更不想因此节外生枝。 想着劝一劝丁敏君。 让她有点大局观念。 别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就上去搭讪。 你知道人家的底细吗? 虽说那一张脸确实不像坏人…… 周芷若想着想着,思想就跑偏了。 疑神疑鬼的摇摇头。 把这些杂念甩出脑海。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丁敏君那边就相当猪队友的把话怼了过来,最可气的还是用那种说教的口吻,及,把事态往复杂化上刻意引: “芷若?” “你不去陪着伱的情郎宋公子,拉扯我做甚?” “宋公子这一路上对你的好,我们大家可都看在眼里了,他一个大男人,跟着我们这些莺莺燕燕逛集市,这份心意,足见其赤诚啊!” 言外之意:先把你自己的那点破事处理好,你还不配做老娘的竞争对手,搞清身份好吧? 丁敏君用心不可谓不阴险。 就像她说教周芷若的这番话。 搁平日里,周芷若只需随便开脱两句便可解决,可是,眼下,宋青书及其他几名武当弟子就跟在她们身后,这些人都是有追求目标的,因为郎有情妾有意的,早就趁此时机双双出去了看风景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正接受考验的,她这几句话,落到宋青书耳中就是助攻,那么,对周芷若而言,是拒绝还是不拒绝? 拒绝。 解释自己与宋青书之间的关系。 就搞的宋青书里外不是人。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 反过来说,人家宋青书为你周芷若做了这么多,一路上嘘寒问暖的,你便是拒绝也该委婉点。 从这件小事上,就能做文章。 她在暗示手下的几个师妹。 往周芷若身上泼点脏水,说周芷若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她面前这位英俊少年就不可能对周芷若再产生兴趣了,也就由此绝了周芷若的路。 那么,如果不拒绝呢? 岂不更妙? 男人这种生物,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是无师自通的,哪怕你给他一种错觉,他要是真喜欢你,都敢找个借口往上爬,像默认这种事一但落实,对宋青书而言,那可就是周芷若害羞,所以才不肯搭理他的,与此刻那种不知道周芷若是不是喜欢自己、只能患得患失的努力、更不敢猜这是不是周芷若在考验他的心态相比,宋青书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追求着。 周芷若似乎看穿了丁敏君的算计。 可是,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宋青书是宋远桥之子。 丁敏君的想法一点没错,就算拒绝,她也该婉拒,峨眉派总不能连个挑大梁的人都没有,丁敏君可以把这件麻烦事推给她,她又能把这件麻烦事推给谁呢,也只能是自己扛着罢了! 不过两三秒。 也就是一个吸气的功夫。 周芷若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苍天可鉴。 她是真没有和丁敏君竞争的念头。 就算竞争,也不是在现在。 可是,丁敏君误会她有这种念头,误会她迫不及待提醒的用意,她是真的感觉到一阵阵心累。 咱就说,大姐,听我指挥好吗? 你刁难我,有意义吗? 且,你以为这两位公子看不出来吗? 看着赵敏似笑非笑的表情,周芷若也歉意的回了个微笑,身为船夫之女,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察言观色了,丁敏君还沉浸在算计她的美梦中,殊不知,这两位公子正在岸上看着她,而她,则在对岸一同看着这两位公子。 紧接着,观察着林朝辞的表情。 也想对林朝辞给个微笑,表示抱歉。 让你们见到我家师姐不好的一面了。 却没想到,刚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好似能把她看穿的黑眸,紧接着,就是一块手掌大的璞石被扔了过来,就是对方刚刚握在手里打量的那块璞石,声音随后而至,几分笑意隐在其中:“如果我没看错,几位应当是峨眉派弟子,我与你们峨眉派也算有几分渊源,相逢就是缘,且,还是你们主动找的我这个陌生人,不妨去酒楼小坐片刻,我请客,如何?” 话音未落。 周芷若手中的璞石层层脱落。 好似被剥掉表皮的水果。 石皮一层层裂开,掉落,露出了那块几乎就是贴着石皮长的羊脂玉,在玉石中最顶尖的品质。 把卖璞石的摊主都看懵了。 就更别说此刻手持美玉的周芷若,及一旁围观的峨眉派弟子与武当派弟子了,惊呼之声四起。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打入敌人内部 直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众人纷纷落座。 周芷若还是没搞懂,这块璞石在自己手里怎么会层层剥落,露出的美玉,又怎会是白玉中最好的羊脂玉。 羊脂玉是美玉的极品。 历代帝王将相的印玺,都是用羊脂玉制作成的,只不过,与民间稍有杂色的羊脂玉不同,帝王将相所使用的印玺,皆为纯白无暇的羊脂玉,比起寻常羊脂玉更稀少,也更珍贵,就像她手里拿的这块羊脂玉一样,通体无暇,摸上去,就像是在摸油脂,可却偏偏不腻人。 也难怪书中都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周芷若摸着手中的羊脂玉。 落座片刻,还是克制住了贪念。 把手中的这块羊脂玉递了回去。 不过,眉宇间,还是有点不舍:“在下周芷若,说起来,还不知道两位公子的姓名呢,可否告知一下?” “我叫……赵擎苍。” 赵敏编瞎话,那可真是张嘴就来。 保留了一下姓氏。 因她是草原儿女,图腾就是鹰、狼之类的凶兽,她又是女儿身,故此,狼并不适合她,而鹰在中原有种美称,就是苏轼写的那个“左牵黄,右擎苍”中的擎苍,且,这个名字也挺有气概的,比起“赵敏”二字,更不容易让人怀疑她的性别。 不过,赵敏有忌讳,林朝辞可没有。 倒也没拆穿赵敏的谎言。 好歹是队友。 但他可没遮掩姓名的爱好,笑了笑,如实道:“在下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是李白诗中的朝辞,也就是早发白帝城中的那个。” “好名字!” 宋青书拍手叫好。 丁敏君与其他几位峨眉派、武当派弟子也纷纷点头。 确实是好名字。 从名字中便能看出,这两位年轻人都是出自有点文化的家庭,即便他们还不知道林朝辞与“赵擎苍”的家庭背景,却也不会看低这两个人。 不过,宋青书叫好的背后,也不乏宣誓主权的意思。 一抱拳,颇有心机的自我介绍道:“在下武当派弟子宋青书,林兄与赵兄若在江湖上遇到什么麻烦,不妨与我说一声,家父一定会为两位出面解决,峨眉派与我武当派向来同气连枝,两位既然与峨眉派有旧,自是我武当派的朋友,是我宋青书的朋友,千万别跟我客气!” 周芷若的小脸隐约黑了一瞬。 大家都是平辈相交。 说不定人家那句“与峨眉派有旧”只是一句托词呢! 你拿你爹出来炫耀,真就拼爹呗? 交浅言深,乃为人处世之大忌。 对内尚且交七分真心,留三分余地。 对外只能交三分真心,留七分余地。 再说了,你这么一搞,把轻快的气氛搞的多沉重啊? 且,就算不说人家“赵擎苍”与林朝辞对此的感受如何,就说我,伱这字里行间在这暗示谁呢? 林朝辞也品出了宋青书的意思。 不止林朝辞。 赵敏与丁敏君都品出来了。 不过,这俩人一个喜欢看戏,一个喜欢落井下石,指望这俩人救场,可就真是开玩笑了。 看着眸光中满是歉意的周芷若,再看看周芷若站起身,一直举着的手,想请他收回刚刚扔过去的那块璞石,林朝辞的心也确实是软了半分。 一个争风吃醋。 一个顾全别人的感受。 哪怕他不是当事人,就是个旁观者,他对周芷若的好感都会超过争风吃醋的宋青书与无动于衷的丁敏君,因为周芷若虽能力有限,可她确实是努力保持着礼貌,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又有谁能真忍心看周芷若为难呢? 什么? 你说赵敏也没说话? 你也不看看赵敏的身份是啥! 她没法开口的好吧! 故此,林朝辞并未接下这块羊脂玉,反倒是起身,把这块羊脂玉按在周芷若的掌心里推了回去。 很是自然的笑了笑。 目光匆匆从众人身上掠过。 最后,落到了周芷若身上:“我曾游历天下,说与峨眉派有旧,倒也不是与峨眉派的某个人有旧,而是在大宋江湖那边,偶然与郭靖、黄蓉、杨康几人结识,郭靖与黄蓉都是我的朋友,所以,若以辈分相论,郭襄怕是要叫我一声叔叔才对,故此,说与峨眉派有旧,也可以,但说与峨眉派不熟,倒也没错,我林朝辞从不认为有朝一日我会落入陷境,就算落入陷境,向峨眉派求助都已是厚着脸皮登门了,又何敢求助武当派,求助于宋少侠呢?” 此言一出,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谁都没想到这个有旧是这个有旧法。 可你不承认,似乎也不行。 灭绝师太是郭襄的徒孙,她在任何场合都承认黄蓉的身份,更曾在襄阳守城战中拜访过黄蓉,口称以“祖师”二字,并得到黄蓉的应允,她们这些徒弟见到黄蓉祖师的朋友,见到郭襄祖师都要喊“叔叔”的年轻前辈,如果不想认,那可就真是否认灭绝师太这位师父了。 欺师灭祖的下场,了解一下? 且,她们也听懂了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就像此刻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周芷若。 她们都听懂了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你爹是宋远桥? 那行,咱们来算算辈分,好吧? 你爹的师父是张三丰,张三丰与郭襄是一个辈分的人,那么,郭襄都要叫我一声叔叔,张三丰叫我一声老前辈,再怎么说,也不算过分吧? 行,你可以说各论各的。 就像你爹宋远桥与灭绝师太一样。 你爹论辈分,是灭绝师太的前辈。 一个是张三丰的徒弟。 一个是郭襄的徒孙。 中间刚好差了一个辈分。 只不过,因为两人都是各自门派的掌门人,平辈而论,倒也可以,这就算是各论各的了。 那你就更没资格拿背景压我了。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小一点的未满十八周岁,大一点的也没到二十五岁,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之前不吭声,那是看到气氛不对了,自知没能力,所以才不上去添乱,眼下一见林朝辞的回答如此完美,自是被林朝辞小小的折服了一下,即便没附和,也是充满了认同感。 谁不喜欢和一个聪明人做朋友? 所以…… “还是各论各的吧!” 赵敏出来打了个圆场:“在下谢过宋兄的一番好意,不过,江湖事江湖了,便是真有麻烦,也不连累宋兄了,且,就像朝辞他说的那样,我也不信我和他有朝一日能沦落到那种地步!” 宋青书自讨了个没趣。 一脸尴尬的坐了下来。 硬着头皮上,只能是丢人现眼。 林朝辞也终于是接上了赵敏的话,给这场转折点颇多的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玉你就先收着吧,相识就是缘,说起来,也算是个不情之请,收买你一下——我出来本就是游历天下,看你们这阵仗,看眼下这个地理位置,应该是去找明教的麻烦吧?反正是不是都无所谓,带上我们俩,怎么样,就当带着我们长长见识了!所以,你看你收了我的玉,帮我多说几句好话,美言美言,这不挺公道的嘛!” 不少峨眉派弟子都笑出了声。 谁听不出来这是个借口啊? 就算没她们美言,师父也会答应。 还不是对周芷若这个小师妹有意思。 不过,看小师妹的模样,倒也不反感就是了。 她们这些师姐,自是要撮合撮合。 再说了,郎才女貌,也挺匹配的。 总比那个以父压人的宋青书强,对吧? ()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底线 受人馈赠,自当偿还。 周芷若也知道这是一句托词,虽不讨厌林朝辞,甚至还有点喜欢,因为林朝辞的容貌确实符合她的喜好,可她还是顾及到了影响。 故此,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后,又把掌心里的羊脂玉第二次递了回去:“林兄说笑了,芷若虽年少,却也明事理,便是无芷若美言,林兄亦可凭此身份说服我师父,芷若不敢收此美玉,心中有愧,望林兄与赵兄见谅!” “收下吧。” “这块玉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就像……这桌上的花生米。” 赵敏思考了两三秒,也没想到什么好例子,偶然间看见满桌珍馐的边角处,留了一盘花生米,也就就此举例了:“和这满桌美味相比,这盘花生米不算什么,你手中的美玉对他而言也是一个道理,别推辞了,他一向都是大手大脚的,你推辞了,他反倒会不安。” 二次偿还被拒。 周芷若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玉。 事不过三,做人要有分寸。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拒绝可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这又不是登基,不可能三辞三让。 且……她也是真有点慌! 心慌! 像这种纯白无暇的羊脂玉,比等价的金子还值钱,初次见面,林朝辞就送她如此贵重之物,还替她解围,用语言还击宋青书来维护她的颜面,不让她难做,又对丁师姐不假以辞色,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呀? 这个十八岁的少女忽然就陷入了爱情的谜团。 直至饭局结束。 跟着师姐妹们回到客栈。 见到了师父。 周芷若这才突然回神,望着自己师父严厉的目光,及束手排排站的师姐妹们与目光得意的大师姐丁敏君,老老实实的交代出了实情。 其中,自是夹杂了一些个人思考。 比如:为什么不拒绝林朝辞的馈赠。 比如:对待宋青书的态度为何冷漠。 灭绝师太很沉稳的听完了周芷若老老实实的交代,眉宇间多了一抹思索,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丁敏君,顿时就猜透了这个徒弟的心思,在心底叹了口气,忽然就怀念起了那个让自己最满意也是最骄傲的徒弟纪晓芙,如果纪晓芙还在,她也不会为了培养继承人而坐视丁敏君与周芷若争斗,只为选出最优秀的那个。 丁敏君能下得去狠手,心机不错。 峨眉派本就由女子构成。 这决定了峨眉派的缺点。 一:三个女人一台戏,掌门必须有压住门下所有人的手腕,这可不是武功高就能做到的。 二:外人的轻视,掌门必须有相对高超的武功,最低标准也要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处于同一水准,如此,方能在各方面争得话语权。 三:女子的先天缺陷,每次月经来时都会失去一部分元气,虽说宗师全身上下都无漏无缺,不必担忧月经,可峨眉派上上下下也就只有祖师郭襄是宗师,连她都只是一名先天,依旧要受此困扰,门下的一众弟子在月经来时,必元气大伤,长时间下来,峨眉派整体实力变弱是必然的,是她现在就能料到的。 而周芷若缺的恰恰就是心狠。 她有担当,懂大局,知进退。 武功也不错,眼下已是一流。 十八岁的一流,已追平她的成就。 这就是灭绝师太为何头疼。 她现在特别希望周芷若与丁敏君这两个徒弟各方面都能融合一下,可她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眼帘微垂,遮住眼中的思量。 忽然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一个考验周芷若与丁敏君的机会。 也就点点头,应了下来。 世间有没有如此巧合的事,刚好在这座距离光明顶最近的城市里,遇见一位与黄蓉师祖有关系的人,她不知道,没见过,也就没有发言权,只是,有她在,就算周芷若与丁敏君真做错了什么,她也有自信为这两人兜底。 俗称擦屁股。 “成,便是芷若有识人之明。” “若她能在我死之前,始终保持这份识人之明,也许,我就该相信她,相信这个眼光颇有独到之处的孩子。” 挥手屏退一众弟子后,灭绝师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推开窗,手扶倚天剑目视远方的天空,凝视半晌,才将窗关好,并将那幽幽的叹息,一并关在屋内:“不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此行吉凶未卜,师兄,倘若你有在天之灵,就好好看着吧,师妹我会尽力取那杨逍狗头,若生,便还能好好教导芷若她们,若死,芷若那孩子的脾气秉性师妹我也知道,我以我命,逼她心狠,师兄、师父、师祖,还请放心……” …… 像这些幕后之事,不管是周芷若,还是丁敏君,都未有察觉。 但这不包括林朝辞。 林朝辞对灭绝没啥反感。 以前时,见到很多主角都喷灭绝断情绝性,刚愎自用,可换位思考一下,师兄被明教左使击败,甚至因杨逍把倚天剑这柄峨眉派的祖传神兵摔在地上,而无颜面对祖师活生生气死,本就深仇大恨,苦心培养的继承人又被明教左使玷污,还跟脑子出了问题一样,她松了口都宁死不屈,换成谁能不被气的火冒三丈? 合着伱明教左使逮着我峨眉派欺负? 那倚天剑有啥意义,你不清楚? 那可是峨眉派的镇派神兵! 祖师郭襄留下的掌门信物! 你赢了就赢了,摔它做什么? 也别怪孤鸿子被活生生气死。 那杨逍摔的不是他的脸。 而是整个峨眉派的脸啊。 是他,把峨眉派的脸丢光了。 对自尊心极强的孤鸿子而言,没自杀已是拖着最后的残躯,要把带出来的倚天剑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不然,如果当时有人能帮他运送,孤鸿子当场就自杀了,这就是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是杜甫曾写天子呼来不上船的豪气,是陶渊明笑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是文天祥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的气节,是总有些东西,总有些信仰,比命更重要! 灭绝师太往死了恨明教,怎么,很难理解吗? “幸好我不是明教那边的。” 林朝辞静静的跟赵敏下着棋,一子落下后,蓦然启唇,没头没尾道:“一饮一啄乃是定数,你我借助峨眉派,混入其中,计成后万不可伤害峨眉派上下任何一人,这是我的底线,如何?” “那是自然。” 赵敏笑眯眯的瞅着林朝辞。 对着林朝辞那双深邃的黑眸。 一点都没心虚:“只要你开口,让我把六大派全放了都行,我的底线是明教,必须杀一儆百,造反的这个头不能开,但我也不至于把明教上下全杀了,我只要他们高层的性命,所以,就算你不说,我留着六大派也只是一群筹码,跟张三丰谈判的筹码,不会杀他们的!” ()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大幕拉开 正如周芷若、丁敏君等人不知道灭绝师太心里的小算盘一样。 灭绝师太也不知道林朝辞与赵敏在私底下究竟算计了她什么。 下午入城,歇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 灭绝师太就把周芷若与丁敏君找来。 让她们一个去通知武当派。 一个去通知林朝辞与赵敏。 通知林朝辞与赵敏的这个决定,是在昨天晚上就说好的,此行事关重大,峨眉派不可能为林朝辞或赵敏耽搁进程,故此,只要林朝辞与赵敏在昨天饭局结束后,跟周芷若她们交代的居住地点无误,周芷若就能找到林朝辞与赵敏,并带着二人归来,与峨眉派一并出发。 而通知武当派,就不是说好的了,这更像是同气连枝下的惯例,我要出发了,跟你打声招呼,如果你们有事,那你们就先忙伱们的,如果你们没事,咱们在路上好歹也算有个照应。 武当派与峨眉派并行的十天有余。 其中,感情进展比较快的,也有了四五对年轻人。 峨眉派一走,武当派自是要跟着的。 且,开了这个头,其他没找到另一半或有点意思但还没追到手的武当派弟子,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可不是为了照顾那几个已脱单的师兄弟,而是考虑到自己的终身大事,眼下,他们武当派独占先机,可等六大门派会师,崆峒派、昆仑派与华山派可就都挤进来跟他们竞争了,故此,宋远桥在询问一圈门下弟子的意见后,眼见没人对此有意见,也就和前些日子一样,带着武当派的人马于城外集结,灭绝师太虽没到,但已有不少峨眉派弟子早早的到了,跟各别武当派弟子含情脉脉的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宋青书也在焦躁不安的找周芷若。 不过,倒不是行动上的那个找,而是用目光在人群中找身影的那个找,直至看见周芷若骑着马,从城中掠出的身影,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但还没等他笑多久,看见另两道跟在周芷若身后,骑着马的身影,顿时就笑不出来了,表情僵在脸上,似笑非笑的格外滑稽。 其实,不止宋青书看到了。 宋远桥也看到了。 知子莫如父。 儿子喜欢周芷若,真当他这个父亲看不出来? 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这几个师叔都看出来了,宋青书毕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孩子,又是大师兄的亲儿子,跟他们自己的亲儿子没啥区别,要不是感情一事向来朦胧,他们也没经验,外行指点外行失败率更大,他们早就给宋青书递助攻了。 眼下看到宋青书的表情。 对周芷若身后那两位年轻人的身份都有意见。 其实,也算不上意见,这两位年轻人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实在找不到理由挑人家的毛病,又是第一次见面,他们连这两位年轻人叫啥都不知道,就是比较好奇,还有一丝不忿,感觉就像是自家儿媳妇被别人撬走了。 故此,还没等宋青书开口,在周芷若领着林朝辞与赵敏过来后,俞莲舟就先替自己的大侄子出头了:“芷若,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少侠吗?” 俞莲舟叫“芷若”没毛病。 他是以长辈的身份叫的。 就像灭绝师太叫周芷若一样。 和宋青书叫“芷若”是两个概念。 一个是长辈对晚辈。 一个是同辈之间的爱慕。 周芷若也就没多想,看都没看宋青书一眼,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宋青书那种痴迷于自己的灼灼目光,令人不适,从马背上跳下来,很是谦逊的对俞莲舟行了一礼,这才介绍道:“这位是林朝辞,而这位是赵擎苍,他们与我峨眉派有旧,师父便应允他们与我们同行了。” “不会是明教的奸细吧?” “这里距离光明顶可不远了。” 人群中,蓦然响起一声质疑。 俞莲舟的心胸还不至于那么小,不会因为一个介绍就怀疑林朝辞二人的身份,就算怀疑,也不会摆在明面上,更不会安排人做托去质疑。 眉头一拧,回头,怒目而视。 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男性。 那么就不可能是峨眉派弟子。 且,从峨眉派弟子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她们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周芷若刚刚也说了是灭绝师太应允的,这句话就只有可能是他们武当派弟子说的。 “放肆!” “没大没小!” 俞莲舟不轻不重的呵斥了一声。 他真没有轻轻揭过的意思。 只是找不出来这句话是谁说的。 一眼望去,一片武当派弟子,他刚刚还是直面周芷若、林朝辞与赵敏三人,连谁张没张嘴都不知道,只能锁定一个方位,根本找不出来。 也就只能呵斥一声。 表达自己的态度。 也不好意思再拦着周芷若问了,对林朝辞与赵敏抱抱拳,还没等他再开口,就看见灭绝师太从远处来了,想好的话再一次被憋了回去,只能对周芷若三人点点头,便和宋远桥几人打马迎了上去。 简单的寒暄后。 灭绝师太就与宋远桥一行人走了过来。 倒也不是专门为林朝辞二人而来。 主要是因为林朝辞二人与周芷若就站在峨眉派与武当派的一众弟子中,此处本就是一个休整的聚集地,出发前,两派的掌门人自是要过来通知一下的。 宋远桥与灭绝师太并肩而行。 但并没有刻意凸显存在感。 想来也是,灭绝师太本就是女人,门下弟子也都是女性,重男轻女的观念虽说不太好,可是,与这个观念一同刻入人心的还有女士优先等观念,门下弟子与峨眉派弟子谈恋爱,宋远桥作为武当掌门,自是不好意思跟灭绝师太争这个主动权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带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等人上前,去迎接。 主打的就是一个谦让。 不过,灭绝师太也没目高于顶。 陪着宋远桥几人寒暄了两三分钟。 便走到了周芷若身前。 打量着神情自若、一脸坦然的林朝辞与赵敏,末端扬起、尽显锋锐、很有攻击性的柳叶眉突然一挑,一道龙吟声的清光以谁都没想到的方式拔地而起,向林朝辞袭来,却被林朝辞轻轻吐出一口气,化作金戈铁马般的剑气,撞偏,并稳稳停在林朝辞左脸外三寸处。 如果没有这三寸偏差。 剑尖刚好停在林朝辞眉心一厘之处。 也就是停在距离林朝辞眉心处一厘米的地方。 不会刺破林朝辞的皮肤。 能看出来,这只是一次试探。 灭绝师太也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很是抱歉的收回倚天剑,看着人都快被吓傻了的赵敏与周芷若,及毫无不满的林朝辞,翻身下马,对林朝辞认真行了一礼,礼毕,这才抬起头,不常笑的脸上挤出一分笑容,尽管有些刻板,俗称放不开:“抱歉,是老身多心了,此行事关重大,贸然出手,还望前辈见谅。” “不敢当。” “我能理解前辈的担忧。” “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 林朝辞也没托大,拍拍周芷若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示意周芷若不必紧张,笑着解释道:“咱们还是别按辈分算了,您就把我们俩当成搭顺风车的人就行,我是先天,擎苍她是三流,她的武功虽说不高,倒也不会拖后腿就是了,您若觉的过意不去,那就按年龄算吧,我今年十五岁,擎苍她应该是十六岁,所以您把我们两个当晚辈看就行,怎么样?”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六大门派会师 笑容可以相互传染。 礼貌可以得到礼貌。 林朝辞没有自持身份,端着前辈的架子训斥灭绝,对灭绝而言,第一面的好感本就拉满了,此外,灭绝也知道,明教拿不出这种级别的天才,更不可能命令如此年轻的先天打入她们的内部,且,不止是明教拿不出来,就算是六大门派与元朝,也一样拿不出如此年轻的先天高手,她面前这孩子是奸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仅如此,这孩子也很会照顾其他人的感受,不管是避让她的倚天剑,还是轻轻压下芷若的手臂,都从最不起眼的细节处照顾她们所有人都感受。 那道剑气至刚至纯。 随口一吐,就能撞偏倚天剑三寸。 要是拿出兵刃什么的,当场架住倚天剑都并非没有可能,就像十多年前张三丰空手夺白刃一样,倚天剑是柄神兵,可再好的神兵也要有人使用才能发挥出威力,所以,只从这小小的一手中,就能看出她面前这孩子在刻意给她留面子。 这就是她为何不试探下去的原因。 且…… 芷若似乎还挺看好这孩子的…… 灭绝师太不动声色的想着,目光从林朝辞身上挪到周芷若身上,又从周芷若身上挪回到林朝辞身上,稍显干涩的唇角不自知的抿了一下,很快就又板住了脸。 顺水推舟,顺坡下驴。 对周芷若招招手。 等周芷若近前,才当着林朝辞的面对周芷若道:“芷若,替为师招待一下林先生与这位赵先生,林先生的武功远超于你,你们也都是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话题,你在修炼上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问问林先生有什么看法,林先生的实力不弱于为师,可能会在某些修炼难题上有不一样的见解,可供伱参考。” 说着,话锋一转。 也是在向林朝辞示好:“林先生,芷若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老身毕竟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又兼任着峨眉派的领队,抽身乏术还望见谅!” 周芷若何尝听不出师父的意思? 忽的拿眼神偷偷瞅了一下林朝辞。 又好似做贼心虚一般都赶紧收回。 紧接着,又心痒难耐的再瞅一眼。 又好像是自觉不应该,连忙挪开。 可是,她这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不仅瞒不过林朝辞,就连她的师父灭绝师太都瞒不过,先天与一流间的差距是硬件与软件方面的共同差距,一名先天高手就算被废了内力,身体也经历了一次蜕变,夜视五十米之内的任何东西,跟白天看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区别,周芷若也许能瞒过丁敏君等人,但她绝对瞒不过林朝辞,也瞒不过灭绝师太。 “好吧。” “那就麻烦周姑娘了。” 眼见周芷若都这般模样了。 眼见灭绝师太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林朝辞也不好意思拒绝,令周芷若与灭绝师太下不来台,且,美人再侧,就算不动手动脚,只是看着,也能赏心悦目。 周芷若是那种遗世独立的美人。 既有女儿家的羞怯,也有侠女的大气与大局观,比林黛玉更有活力,却比黄蓉少了几分古灵精怪。 跟这样的女孩谈恋爱,也许会感觉不到刺激,只是,你永远也不用担心她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前提是你没做错。 清冷却不绝对清冷。 孤傲又不完全孤傲。 就像正常人一样,你能从她的身上看见任何一种女孩的影子,是那种相处起来让你很舒服的类型。 故此,林朝辞也就没拒绝。 理所当然的应了下来。 没让周芷若这个女孩为难。 随后,就跟着峨眉派与武当派的大部队出发了,与周芷若和赵敏二人驭马走在整支队伍的中后段,说说笑笑的模样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 人会累,马也是一样的。 它们不可能驼着一群人,一口气跑二十四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且,跑上一段时间后,它们还要停下来吃点草料、喝点水之类的,休息休息,恢复一下体力,周芷若、赵敏、丁敏君及宋青书等人也要停下来吃点饭,都是练武的人,饿的也比较快,一天必须三顿饭,也就只能走走停停了。 像林朝辞、灭绝师太、宋远桥这些先天高手倒是不用停下来吃饭,先天高手的任督二脉已贯通,内力生生不息,已不需要太多食物入腹进行“炼精化气”的过程,也就是俗称的“不饿”了,不过,为了保证胃部的健康,最好还是吃点东西垫一垫,一顿饭只需要吃下巴掌大的干粮就差不多,不至于像周芷若、赵敏、宋青书及其他不是先天的弟子一样,抱着大块大块的干粮啃,就像一个个大饭桶。 可是,门下的这些弟子都饿了,要吃饭休息,如灭绝师太、宋远桥、俞莲舟等师门中的长辈,也不可能拿着鞭子驱赶这些弟子继续行进。 就只好一并停下脚步。 中午停一次,一个时辰。 早晚就不用停了,夜色太黑,他们不可能披星戴月的赶路,附近有城镇,就去里面找个客栈住一晚,没城镇就在野外露宿,点起篝火,再去抓点附近的小动物过来,杀了并烤着吃。 峨眉派这边带的东西比较少。 只有两口小铁锅,用来应急。 武当派那边带的东西就很多了。 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都带上了。 不过,不管是峨眉派,还是武当派,门下的弟子都在随身的小包裹中备上了一个长三十厘米、宽十五厘米、高十厘米的铁质饭盒,每个饭盒中都放了一双竹质的筷子、竹质的小勺与铁质的小刀,对此,周芷若的介绍是——如果条件不允许她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小镇或小村子作为落脚点,食盒与食盒里的餐具就是她们吃饭的必备工具,但如果条件允许,她们就会像之前在和林朝辞与赵敏相识的府城一样,去酒楼或客栈吃,食盒就会被暂时弃用。 灭绝师太还特意过来看过林朝辞。 不过,实际上她是来慰问赵敏的。 林朝辞吃不吃都行。 她是先天,她懂林朝辞。 可这位“赵擎苍”只有三流的基础,一顿饭不吃,那是真的饿,而像她、宋远桥及俞莲舟等先天高手,也是真没想过给自己准备饭盒之类的东西,明知用不到的东西,谁会去准备啊? 可是,总不能让人家抓着吃吧? 幸好林朝辞随手摸出一个饭盒。 递给了赵敏。 这才免去了这些意外。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天。 在歇息一晚后,峨眉派与武当派总算是赶到了预定的集结点,而等待他们的,则是昆仑派早早布好的大帐,因为昆仑派距此实在是太近了,算是半个地主,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又等了两天。 崆峒派与华山派才先后赶到。 一个是上午来的,一个是傍晚到的。 最后,才是又等了五天的少林寺,姗姗来迟,却依旧是满面风霜之色,并不像在路上偷懒过。 现实也确实是如此。 就算少林寺晚了好几天才到,距离目测三十天的直线三千公里路程,也依旧是提前了五天赶到的,相当于花了二十五天走完了三千公里。 这速度无论任何也算不上偷懒。 而六大门派,也正式于这一天会师。 算上这周边地区的江湖势力。 五百多号人马,声势浩荡。 夜幕之下,大帐灯火通明。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被击落的青翼蝠王 由于围攻光明顶是个细活。 又处于明教的地盘上。 各方面都要注意。 不可给明教反扑的机会。 所以,不止是灭绝师太与宋远桥这两位掌门人进了大帐议事,何太冲夫妇、崆峒五老、鲜于通、华山二老、少林一脉包括成昆在内的共二十名先天高手也都进了帐内,武当一脉,除宋远桥外其余四名先天高手也都在,也就是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这四个人。 只看先天高手的数量,武当派与崆峒派的人数最多。 两派都坐拥五位先天高手。 不一样的是,武当五侠要比崆峒五老更强,崆峒五老在所有先天高手中都是最弱的那一批,仰仗的也不过是合击之术,五人联手可媲美顶尖先天高手,能跟萧峰过上三十招开外的那种,若不是张翠山身死,俞岱岩筋骨具废,真武七截阵的威力可比崆峒派这三瓜俩枣的合击之术强多了,那可是能与宗师分庭抗衡的阵法,哪怕只有五人,真武七截阵的威力大减,单挑与团战碾压崆峒五老依旧没问题。 不过,只论个人实力,手持倚天剑的灭绝师太才是最强的。 倚天剑的锋芒,宗师都不敢直面。 大宗师级别的张三丰都要玩一手以柔克刚才能空手接白刃,本就有着顶尖先天实力的灭绝师太拿着这柄神兵,那可真是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增幅过的剑气之下,先天高手的真气脆的像纸一样,也就幸亏当年杨逍在孤鸿子还没拔剑时击败了孤鸿子,摔了倚天剑,不然,他还真不敢凭一柄折扇硬抗孤鸿子的剑法。 一柄好兵器在武者的厮杀中,起到的作用是很大的。 故此,即便峨眉派的高手比较少,也无人敢小觑峨眉派。 每一派又根据自家先天的数量,补上了一些自家门派里的重要成员,所以,这座大帐里的人数远不止二十,二十指的仅仅是那些先天高手。 武当派实到六人。 武当五侠,外加一个宋青书。 昆仑派实到五人。 何太冲夫妇,外加两名年轻人与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应该是昆仑派中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少林寺实到五人。 成昆等三位先天高手,还有一高一矮的两个小沙弥,偶尔显露出的气势,已达到了一流级别。 崆峒派没带人,就是崆峒五老。 华山派那边则带了两个年轻的弟子,一男一女,男的是一流,女的是二流,不过看样子也快突破了,不出意外,这两名年轻人和其余被各个门派带来的年轻人一样,都是未来自家门派的顶梁柱。 峨眉派也一样。 灭绝师太带了四个人。 一个是林朝辞,一个是赵敏。 这俩是必须带的。 林朝辞是先天,带他来,这是尊重。 赵敏是林朝辞的朋友。 总不能带林朝辞来,却不带赵敏吧? 区别对待是要不得的。 剩下两位,则是周芷若与丁敏君。 不出意外,未来峨眉派的掌门人就是从这二人中选出的。 此外,还有一些本地的江湖势力。 只不过,这些势力都没先天坐镇。 最强的,也不过是有个一流坐镇。 一眼望去,四十个人还是有的。 剩下的几百号弟子,包括这些本地江湖势力派出来助拳的人,都暂居于帐外,等待帐内的最终决策。 由于是议事。 桌上也就没什么美食。 有几个水果都只是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好不好吃不知道。 有没有反正是拿捏了。 林朝辞也就没跟准备这些水果的昆仑派客气,顺手从果盘里取走一枚苹果,神不知鬼不觉的,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柄小刀,主要是遮掩一下,精雕细琢的削着苹果皮,确保每一寸苹果皮都宽度相等,直至苹果皮被彻底削掉,提起来就像弹簧一样,一圈一圈的弧线完美,才满意的点点头,用小刀将苹果切成五份,分别递给赵敏与周芷若一份,自己又取走一份,并把剩下两份与小刀一并放在果盘里。 周芷若正聚精会神的听着。 没想到林朝辞竟递过来的一瓣苹果。 当场就把她搞不会了。 偷偷看了一眼林朝辞。 见林朝辞依旧举着,只好接过来。 比了个口型,无声道了一句谢谢。 不自觉的就随之溜号了。 宋青书溜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见周芷若溜号,对林朝辞说着什么,他也就随之溜号了。 宋远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自己这个表现的不要太明显的傻儿子,嘴里的话也止不住卡壳了。 他这一卡壳,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又顺着他一闪而逝的目光,落到了宋青书身上,再顺着宋青书直勾勾的目光,落到了正与林朝辞对口型的周芷若身上,最后才落到了自顾自的林朝辞与脸色发黑的灭绝师太身上。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 反正一秒后,一阵偷笑声响起。 每个先天高手的肩头都先后抖了抖。 只是看破不说破,憋着笑声。 年轻人嘛,有年轻人的烦恼。 他们也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 这些偷笑声与憋笑的表情,更多想表达的也只是怀念,而非嘲笑,把宋青书与周芷若闹了个大红脸,林朝辞与赵敏却是丝毫不慌的啃着手里的那瓣苹果,令不少人都惊讶了一下。 之前还没注意。 林朝辞与赵敏都坐在周芷若与丁敏君身后,被这两人挡着,而在周芷若与丁敏君身前,才是灭绝师太,林朝辞与赵敏被这三人的存在感遮掩的很彻底。 很多后到场的人都没留意到。 不过,也没人因为一点好奇去问。 因为大家都知道峨眉派的历史。 峨眉派是从灭绝师太这一代,才有了拒收男弟子的门规,此前,不管是在郭襄那个时代,还是在灭绝师太师父的那个时代,峨眉派都是男女兼收,灭绝师太的师兄孤鸿子就是证明。 所以,峨眉派有男弟子少见。 但不是不可能。 万一这是灭绝师太回心转意,意识到孤阴不长、独阳难生,想要重振峨眉派,必须要兼收呢? 有俩男弟子不挺正常的? 不过,还没等这些先天高手笑罢,一道黑影就从大帐的顶部破帐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走了两个人,速度快到了除林朝辞谁都没看清的地步,只闻幽风如厉鬼哭诉一般,火烛尽灭,再至灭绝拔剑在手,才发现自己身后的两名弟子不见了。 也就是周芷若与丁敏君。 帐内点灯,帐外黑天。 从帐外看帐内,看的是一清二楚。 且,帐篷遮挡视线。 来者狂风起手,熄灭火烛。 从骤明至骤暗。 先天高手也要有个反应的时间。 此前又在哄笑。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一击得手。 “就算有很多原因。” “反应也令人失望。” 看着掉落在地的那瓣苹果,林朝辞眉头微松,语气里满是失望,抬起手,对着一个方向轻轻一抓,一道明显臃肿了不少的黑影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只在须臾间就落到了林朝辞掌下,被林朝辞一只手扣住脑壳,压跪在地上:“来也匆匆,不能去也匆匆,搞的好像我们这些人不懂待客之道一样,来都来了,暂时就别走了,青翼蝠王韦一笑,你说呢?” 直至此时。 被幽风吹灭的灯火才再次亮起。 露出了帐篷顶部的那个大洞入口。 及峨眉派身后的那个大洞出口。 灭绝师太这才从前后不过五秒的惊变中回过神来。 破帐与火烛尽灭一秒。 掳人与拔剑是第二秒。 注意到有人消失是第三秒。 青翼蝠王跑了一秒。 又飞回来一秒。 反应慢一点的都不太可能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过,灭绝师太倒是意识到了。 帐内所有先天高手,也都后知后觉的品味出来了。 收剑入鞘。 接过僵硬的周芷若与丁敏君。 先后解了两人身上的大穴。 这才有心思看向跪在地上的韦一笑。 语气复杂,对林朝辞认真一抱拳:“多谢林先生出手相助,若非如此,芷若与敏君恐遭大祸!”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祭旗韦一笑 没人觉的灭绝此言是在吹捧林朝辞。 因为他们都是先天高手。 因为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他们都做不到林朝辞刚刚轻描淡写露的一手。 如果是一二三流的混子,智商高的倒是能从前因后果上推算出林朝辞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就像冯蘅那样,可若是不聪明的,看不出深浅才是正常的,所以,正因他们都是先天,放在江湖上,都不算无名小卒,方能从那惊鸿一瞥之中,一窥林朝辞的冰山一角! 就像一位登山者。 如果他没去过泰山,只是攀登了附近的一座小山峰,跟其他登山者交流时,自会先入为主的把泰山认定为一座与自己攀登过的小山峰差不多大的山,可是,只有等他登过泰山,才知道当初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知和坐井观天。 只有登至一山之顶。 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短短五秒。 发生了太多太多。 他们为青翼蝠王韦一笑一秒内点了两位一流高手的大穴,两秒内掳走这两位一流高手并撕开出口,三秒内已逍遥离去,第四秒便已窜出百米开外的速度惊心,却更为忌惮翻手间便镇压青翼蝠王的林朝辞,甚至是害怕与恐惧。 成昆也是吃惊不已。 不过,他看见了赵敏。 顿时明白林朝辞是友军。 起码在他点燃引信,引燃火药,炸毁明教光明顶前,他与林朝辞、赵敏及元军是一个阵营的。 故此,他并没搞事。 而是刻意把话题引向被林朝辞以牙还牙点了大穴,现在一动都不能动,被倚天剑架在咽喉上,连咽口吐沫都小心翼翼的青翼蝠王韦一笑身上,眸光闪烁间,语气却仍带着那种出家人的平和,一点都不像是打入少林寺的间谍:“韦施主欲掳走峨眉弟子,吸血以镇寒毒,本是丧尽天良的做法,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望韦施主能在此小住几日,悔过自新,不知韦施主觉的如何?” 这很不成昆。 但很少林。 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避重就轻的话,就是佛家之语,也许真正的佛确实是教人向好,慈悲为怀,可那些学了佛的人却通通变成了利己主义者,双标玩的那是比谁都明白。 唐三不学佛,简直屈才了。 言归正传。 被点了大穴,韦一笑根本说不出话。 大穴就是周身穴道的统称。 算是武者身上的致命弱点。 每个穴道都有指定的功效。 需要封什么,就点对应的。 所以,一但被点了大穴,短时间内口不能言,动不能动,比植物人还植物人,想让韦一笑能开口说话,又不想韦一笑跑,需先点定身穴,再解大穴,如此,方能让韦一笑恢复声音。 灭绝师太照办了。 不过,她可不认同成昆的话。 她是个典型的道家人。 其实,从她的法号上就能看出来。 灭绝! 这特么都灭绝了! 哪个佛家人能起这个道号啊! 就更别说后面的“师太”二字了! 故此,与慈悲为怀的佛教不同,道教主打的就是一个我行我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干他丫的,谁敢拦着本道长修仙,谁敢扰乱本道长心境,谁敢让本道长念头不通达,本道长就用手里的剑教教他什么是尊重! 慈悲? 理解? 慈悲个屁,理解个屁! 故此,灭绝师太一点没给成昆面子,与明教结下死仇,死了一位师兄与一位继承人的她,当场就把话撂下了,也许是林朝辞给她带来的信心吧,口气斩钉截铁,堪称落地有声:“吸食人血的孽畜,老身解你大穴并非是让你改过自新,就像狗永远是狗,永远成不了人一样,别以为有少林的高僧为你求情伱就能活下来,老身这里没有断头饭给你准备,明日一早,便杀你祭旗,有什么遗言现在说吧!” 言外之意:想留遗言赶紧的。 只是,咱就是说…… “这狗招谁惹谁了?” “凭啥就永远不能变成人了?” “兔子都能变,没理由狗不行吧?” 可能是因为自己养过狗吧,林朝辞的表情有点微妙,不过,他也并非那种别人一句话都不能在他面前骂狗的极端人士,就算是有人骂他,只要骂的有道理,他也会吸取教训,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听不进去实话就把人给杀了。 他还很年轻。 与那些寿命动辄就以几亿年计算的强者差距甚远。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才能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故此,别说灭绝师太只是举个例子,其中用到了狗的典故,就算是就事论事,以灭绝师太的见识,不理解狗有一天变成人也是挺正常的。 就像他在临走前问吞日、逐月、遣星等一直跟随他的七只小狗一样,问他们愿不愿意以人类的身躯活在这个世上,就像三眼金猊能成功化形是因为她吃了化形草一样,对他而言,他有万般手段,让吞日等七只小狗化形为人。 可是,吞日他们却拒绝了。 其实,也不算是拒绝,吞日他们从始至终的回答都是顺从,一切以他的个人意愿为主,如果他想让他们变,他们就变,如果他想让他们保留,他们就保留,但遣星却福至心灵的用一句反问,帮他定下了最终不让化形的念头。 他迄今都能记住那句话。 “主人,在化形后,我们还会认识我们自己吗?还会认识彼此吗?您还能认得出我们几个吗?” 是啊。 就像他从不修改自己的容貌一样。 他现在的容貌很完美。 却也并非无可挑剔。 只是在细节处,因身体蜕变的原因,眉眼也都在优化,与在脸上动刀子,约等于删号重来并不一样,他是他,一直都是他认识的那个他。 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不变也好。 林朝辞默默安慰着自己。 静观韦一笑嘴硬:“老子可从来都没过吸人血,那是你们这些狗屁的正派大侠对老子的污蔑!” 原著里,韦一笑确实被洗白过。 可他的污点却是永远洗不掉的。 是,他吸过猪血、鸡血、鸭血。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没吸过人血。 只是,有些时候,周围没人,他想找人吸血也做不到,才迫不得已吸猪血、鸡血及鸭血等,镇压体内的寒毒,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吸食鹿血,尤其是鹿血酒,这玩意配上专业药材,那是真有壮阳的功效,外力再强也不如自身强,自己的阳气补上来了,不需要人血、猪血、鸡血、鸭血乃至鹿血,也一样能压制住寒毒,还不用担心被正道列为魔教中人,因为像鹿血酒、虎骨酒、五毒酒这种好酒,大多都是特供给皇室的,都是上好的补品,怎么,你们要把喝这酒的皇帝列为魔教中人? 故此,韦一笑死的活该。 有好东西你不喝。 非要整那些没成本的。 花几百两银子买一壶鹿血酒很难是吧? 但凡你走这条路,那都是邪教中人。 如黄药师那种。 亦正亦邪,邪道散人。 没人会追杀你。 甚至你喜欢喝鹿血酒还会被传成一种趣闻,邪道散人嘛,就喜欢喝鹿血酒,这叫有个性! 没个性的人也不配成为邪道散人。 如果梅超风在,可能会点个赞。 因为这俩人一样的没文化。 只是……梅超风她命好啊! 林朝辞是黄蓉的男朋友,顺手也就帮了这个师姐。 韦一笑命不好啊! 那就只能被杀了祭旗! 求收藏,求评论。 (*╰╯`)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人都傻了的张无忌 当倚天剑落下的那一刻。 少林寺僧人说再多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狗屁。 人都死了,还能放下屠刀吗? 人都死了,还能成佛吗? 只是,尽管对灭绝师太如此狠辣的举动稍有异议,可不管是少林一派,还是武当一脉,乃至昆仑、华山、崆峒及帐内大大小小助拳而来的江湖势力,都不敢指责怒火中烧的灭绝师太。 人家的师兄死在明教杨逍手下。 当场是没死。 但听说回来后,就不治身亡了。 把这笔账算到杨逍头上很正常。 人家徒弟死在了人家自己手下。 理由是私通明教。 听说还给那杨逍生下一个孩子。 人家铁面无私,为了铲除明教甚至能下狠手杀了自己的继承人,这份决心就连他们见了都害怕。 而周芷若与丁敏君,只看站位,就明白这两人中一定会有一个是未来的峨眉派掌门人,恰巧又被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掳走,虽说被林朝辞救回来了,可灭绝师太杀青翼蝠王韦一笑,那可真是天经地义,甚至理所应当。 别人害怕杀了四大法王之一,会被明教在事后报复,峨眉派可不怕,过去与未来的光明前景皆因明教而支离破碎,她们与明教之间的仇恨早就是不可调节了,不杀,难道还留到过年? 且,有目共睹。 韦一笑的人头一落地。 丁敏君与周芷若的神情自然多了。 刚刚是惊魂未定。 眼下是腿脚发软。 不过,就算是腿脚发软,也没人轻视这两个小姑娘,如果韦一笑一开始出手的目标就是他们,他们也不会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便会当场殒命,换做他们被瞬间点穴,被瞬间掳走,被瞬间带出百米开外,又被瞬间拽了回来,他们也会惊魂未定,甚至会像司马懿一样,被诸葛亮吓破了胆,事后,仍问旁人吾头安在否? 意思是:我的脑袋还在不在? 其实在不在,摸一摸就知道了。 司马懿当时也是被吓蒙了。 俗称“大脑死机”了。 司马懿都会被吓成那样,周芷若与丁敏君事后只是腿软,这心态确实不错,也就不会被人轻视。 “拎出去,悬于旗上!” 刚刚帐篷里发生了如此大的意外。 门口值守的昆仑派弟子自是入帐查看。 还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从周围营帐里走出来的弟子,各个门派都有,顺着峨眉派背后大帐上的那个大窟窿眼,纷纷向里面张望着。 灭绝师太也就顺便叫了个人。 把韦一笑的人头递了过去。 说好了,要杀了祭旗,她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不过,她也没心思出去亲手把韦一笑的人头挂在旗杆上,便把这个活推给了某个弟子。 弟子身穿昆仑派制服。 是门口两个守卫其一。 杀人,以前他也杀过。 就像六大门派带来的弟子一样。 这些弟子可都是见过血的。 哪怕是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周芷若,也不是没见过死人、没沾过血,真正的武功是杀出来的,训练十分,动手只有五分的侠客也不是没有过。 可像这种血淋淋的脑袋,还是把这名昆仑派弟子吓了一跳,拎起韦一笑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出了大帐,走到旗帜下,找了根绳索捆住韦一笑的头,另一端打了个死扣,脚下生风,两踩面前的旗杆,就往上窜出了七八米,手一挥,那个死扣就飞出了剩下的两三米,挂住了旗杆的顶部,也将另一端的人头栓在了旗杆上,直至此时,这名昆仑派的弟子才落地。 一脸嫌弃的看着黏糊糊的手。 左看右看,从周围不知情的众人中找到了一个自家门派的师兄,借了个水壶,冲了冲手,这才在四起的议论声中,跟这些弟子大声解释道: “这是明教四大法王——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人头,今夜,韦一笑闯入大帐,欲掳走峨眉派的两位师姐,被灭绝掌门及帐内各大掌门联手拿下。” “青翼蝠王韦一笑擅喜人血。” “罪大恶极,罊竹难书。” “所以,灭绝掌门将此僚斩首。” “悬于旗杆之上,祭旗,以儆效尤。” “峨眉派两位师姐平安无事,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散了吧,无人受伤,只有那两位师姐受了点惊。” 自顾自的解释完。 这名昆仑派弟子也没管反响。 反正他解释完了。 听不听,信不信,管他屁事。 他还要回去站岗。 没功夫跟这些弟子在这耗着。 不少弟子也都认出了这位昆仑派的师兄是今夜大帐的守卫之一,也没拦,只是在背后议论纷纷。 不过,议论的不是这位昆仑派弟子。 而是悬挂在旗杆上的韦一笑的人头。 “这就是青翼蝠王?” “号称明教四大法王之一,天下轻功第一的韦一笑?”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 “他可不是天下轻功第一。” “这个名头他都丢十几年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 “那踏雪无痕的楚留香,身为宗师,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直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韦一笑一个先天,这天下第一轻功,怕是吹出来的。” “……” “前面那两位,说话注意点。” “别一口一个先天的。” “韦一笑这个先天不咋地,可也好歹是个先天,你们还不是先天,口气最好不要那么大,搞的好像一个先天高手在你们眼中不算什么一样。” “咱们还是要尊重先天的。” “但不用尊重韦一笑这个畜生。” “……” 流言四起,但尽是贬低。 偶尔有两个中立的。 也是为先天的境界发生。 因为总有人骂着骂着,就把韦一笑贬低的一文不值了,虽说韦一笑的所作所为配不上他的这身武功,可韦一笑是先天高手的事实也的确不容否认,骂韦一笑可以,但别骂着骂着,把自己骂高傲了,以为天下的先天都是这样的。 那可就真是贻笑大方了。 韦一笑被杀,是死在各大掌门手下。 又不是他们这群一二三流弟子杀的。 他们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不过,韦一笑的人头又不是美人,大家也都只是图个好奇,讨论讨论,了解了解也就完事了,明天,他们就要对光明顶正式发起进攻了,今夜不睡,明天困倦,可没人敢保证能救你。 所以,吵吵了二三十分钟。 也就没啥人关注这边了。 三三两两的回到各自营帐。 只有化名为“蛛儿”的殷离,以及化名为“曾阿牛”的张无忌,呆若木鸡,站在寒风中看着那颗明教四大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人头,遍体生寒,面面相觑,迟迟不能挪动脚步。 (˙▽˙)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张无忌夜登光明顶 张无忌与殷离都是苦命人。 一个是殷野王的女儿。 一个是殷野王妹妹的儿子。 一个幼年丧母。 一个幼年丧父丧母。 殷离应该算作张无忌的表妹才是,只不过,与身世更复杂的张无忌相比,殷离的感伤倒是少了些许。 只有担忧,悄无声息的多了几分。 她来光明顶的目的很纯粹。 就是为了刺杀她的父亲殷野王。 其中,内情颇多。 就不一一详述了。 可亲眼看见与爷爷白眉鹰王齐名的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韦一笑惨死于此,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心头不自觉就多了几分退意。 张无忌则是惊惧更多一些。 性格本就仁厚、优柔寡断、对正道有偏见的他,一见韦一笑的头颅,顿时就明白了六大派此行的决意,可他既不想让外公殷天正身死,也不想让武当派参与其中,与他的亲人刀兵相见,因为明教这边与武当派那边都是他的亲人,贪婪的想说“我都要”,倒也无可厚非。 人之常情嘛。 谁都愿意得到,也都不愿意失去。 故此,如果青翼蝠王韦一笑的人头没被悬挂在旗杆上,张无忌有不小的信心说服武当派与殷天正退出这场战斗,就算不能阻止六大门派与光明顶的正面冲突,把武当派与殷天正一脉拽出来,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可青翼蝠王的人头一摆。 就算他想好了,这话也说不出来。 扰乱军心,按律可斩。 就算六大门派不是军队,可临战之前谏言以和为贵,不管是谁,六大门派都会从严从重的发落。 他本就是误打误撞加入进来的。 被六大门派当做助拳的江湖散人。 他想救的只有武当派与殷天正一脉。 明教其他人的死活,跟六大门派其他五个门派的死活,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他可没忘当年是谁把他的爹娘逼死的,就是以灭绝师太为首的几个“名门正派”,想让他救这些人,还是太难为他了,不落井下石已是他最大的善良。 回到自己与殷离的小帐篷里。 犹豫了半天。 终究还是跺脚道:“不行!” “什么不行?” 殷离早就注意到了张无忌的不安。 一个大活人,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的。 谁还看不出这副有心事的样子? 眼见张无忌像是下定了决心,说完后就准备掀起帐门,离开帐篷,连忙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背对着殷离的张无忌晃了晃。 此时的张无忌还不知道殷离是他舅舅殷野王的女儿。 故此,就算心里藏着百般苦楚,也不敢跟殷离透露。 嘴角僵硬的上扬了一下。 手掌已掀开了门帘。 望着门外繁星点点的夜空,那个很不自然的笑脸总算是转了过来,含蓄、礼貌却显的生疏:“没事,就是心静不下来,没想到一位先天高手会以那种……嗯……惨不忍睹的方式,步入黄泉,我去外面散散心,听说六大门派要围攻光明顶,不安全,蛛儿姑娘没什么必要的话,就赶紧离开吧,找人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避一避风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无忌不知道这位“蛛儿姑娘”能否听懂他的暗示。 只不过,他自认为无愧于心。 有些话注定不能说的太明白。 他总不能说,我打算去找我大师伯宋远桥求求情,然后,连夜登光明顶,找到自己的外公殷天正与舅舅殷野王,再把这两个人赶紧劝走吧? 人心隔肚皮。 他相信“蛛儿姑娘”不会害他。 可事以密成。 就算是好心,也不能直言相告。 故此,在自认为做到仁至义尽的留下建议后,张无忌再也没犹豫,坚定的踏出了一步,身影被落下的门帘挡住,彻底消失在殷离的视线里。 而在另一边。 林朝辞躺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比张无忌与殷离所在的小帐篷大了数倍的大帐篷,是昆仑派给予他这位先天高手的排面,此刻只有他与赵敏,分榻而眠,即便谁都没睡着。 似乎是听见了林朝辞翻身的动静。 等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跟林朝辞一样没睡着的赵敏小声道:“林朝辞,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呗~” 林朝辞随手抓抓头发。 闭着眼睛,头也不回的答道。 又是一两个呼吸后,赵敏才再一次的开口,即便她没说,可语气里那份突然鼓起的勇气,还是说明了她在这一两个呼吸、足足五六秒的时间里,做了多少努力:“请问你会歧视我吗?” “为什么要歧视?” “因为伱是元人?” “因为你的祖先对汉人举起过屠刀?” “因为你的皇叔伯没把汉人当人看?” 林朝辞闭着眼,心如铁石。 语气里没有一丝丝的波动。 冷静的可怕。 因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赵敏,我并不喜欢说教,因为我懂的越多,就越会认识到自己的无知,而说教这种沟通方式,与歧视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它们都是以贬低别人的方式,变相提高自己的地位,甚至不能提高自己的地位,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道德制高点;所以,真正有礼貌的强者,从不会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口吻说教,他们会把这种沟通方式定义为论道,而歧视,也是一个道理——只有毫无修养的人,才会用这种目光看待别人;因此,我想请你记住,对我而言,我不会歧视任何人,因为我体内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鲜血,我歧视任何人都是在歧视我自己,所以,我不在乎你的种族,我只在乎你是不是我的朋友,我会因为我的个人需要及喜好,毁灭某个王朝,就像我是苍天的代言人一样,有的是工作,还有的是生活,可是,我唯独不会被舆论操控,也不会因歧视而行;而能被这些限制的人,本质上就是狭隘的!” 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涌上赵敏心头。 不在乎种族。 而在乎你的身份。 这种把个人凌驾于种族之上的友情实在是太令人……无法形容了,就是那种你明知道他是错误的,明知道你是错误的,却做不到伤害他或背叛他,可以为了他与全世界敌对,他也会为了你与全世界敌对的那种永生永世的信任! “且,你以为汉人的皇帝就把自家的汉人当人看了?” “除了那几位雄君明主。” “多少君主,视天下万民如草芥?” “多少王爷,视治下民夫如猪狗?” 漆黑的营帐里,林朝辞的叹息声格外沉重:“如果那位太祖还在世,我甘愿做他治下一小民、一士卒、一公仆,我会尽我所能助他取天下,争取再少点牺牲,让那冻死在雪山上的尸体少两具,把那被泥沼吞没的勇士拽出来,可是,他不在了,剩下的这些皇帝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狗屁,区别在于有过为百姓着想的,和没有为百姓着想的,以及眼里根本就没百姓的,天下帝王皆烂,我为何要歧视?” (﹡o﹡)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血战 张无忌在昨晚就出发了。 在与宋远桥相认后。 他很快就得到了宋远桥等人的默许。 哪怕宋青书对此有意见。 可依旧被宋远桥呵斥了下去。 其实,宋青书说的没错,他们武当派确实不该参与到这件事里,六大门派会师,本就是中原武林齐心协力的盛举,就算有亲戚关系,顶多也只是一人所为,一派默许和一人所为,给别人的感官绝对是不同的,张无忌可以用个人身份参与到这件事里,可他万万不能用武当派弟子的身份,更不能打着武当派的旗号行事。 万一被查出来。 武当派的下场会是什么? 是被少林寺抓住把柄,大肆攻讦。 因为武当祖师张三丰就曾是少林中人。 是被峨眉派从此厌恨,恩断义绝。 因为峨眉派与明教是死敌,峨眉派又上过武当逼问张翠山,与其他门派一样逼死了张翠山与殷素素,而武当派也卷走了倚天剑插在门前,好好羞辱了峨眉派不少年,直至近些时日,才被峨眉派取回。 本就有仇,矛盾更会被激化。 是被其余昆仑、华山、崆峒派针对。 我把你们武当派当战友。 你把我们这些人当背景。 如果真把我们这些人当背景也就算了。 可你们还想背刺我们。 这种被自己战友出卖的感觉,不亚于宫庶被郑耀先拿枪顶着脑袋,那种复杂的不为人道的崩溃。 也就是说,如果张无忌成了,武当派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和当年导致师叔俞岱岩全身骨头被捏碎的罪魁祸首——天鹰教殷天正、殷野王等人握手言和,这份仇,也就只好不了了之,可如果张无忌不成,武当派反倒要背上一堆坏处,这不是弃车保帅,把张无忌推出来背锅,就可以洗清武当派在此事之中责任的。 收益没多少,风险却很高。 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答应。 所以,宋青书挨了一顿臭骂。 因为宋远桥答应了。 还说什么张无忌自家人,他们这些师叔师伯能帮一定帮,他们虽帮不了明教,但只要张无忌能说服白眉鹰王,他们就有底气去保住天鹰教。 这话说的,真让宋青书呵呵了。 不涉及到周芷若。 他还是挺聪明的。 要是让他说,武当派从始至终就不该认张无忌,更应该把张翠山逐出武当派,这样才是保护张翠山的方法,因为张翠山选择了殷素素,故此,要么天鹰教那边,白眉鹰王殷天正断绝父女关系,他们武当派也好把殷素素明媒正娶的娶回武当派,不给其他门派找茬的借口,就算有人拿殷素素的身份做文章,一个“断绝父女关系”的结果,也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要么就是武当派这边把张翠山逐出师门,天鹰教护起短来,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反正是自家的姑爷,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在张翠山与殷素素自刎后。 武当派就不该认下张无忌。 张无忌总想着报仇,可只要他身在武当派一天,这就是个祸患,武当派应派人把他送到天鹰教,再不济送到金毛狮王谢逊的藏身地,也只有在这两个地方,张无忌才能一展宏图,且,就算私底下关系一样好,明面上也要做给其他门派看,这是确认武当派立场的正确性。 可武当派什么都没做。 伱要说,像如今这么做可不可以,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祖师张三丰挺不起来啊! 事发当日,又是你的百岁寿宴! 身为中原武林唯一一个宗师,实力堪比当年一苇渡江的达摩,执掌与少林分庭抗衡的武当派,你怂啥啊? 趁着老夫过生日,要杀老夫徒弟? 老夫就把话撂这了! 今日,老夫的这个徒弟若死,你们在座的这些人都是罪魁祸首,都该死,劝你们别把老夫逼急眼了,老夫是为汉室江山考虑才不动手的,要是真动手,你们这些先天高手就都别活了! 你就这么说,看谁还敢动张翠山? 宋青书不知道张三丰已至大宗师。 也不敢当面说张三丰做的有什么不对。 可是,在心里嘀咕两句,他还是敢的。 故此,被宋远桥训斥了一顿,憋着一口气回到自己的营帐,熬了半宿都没睡着,直至第二天鸡鸣声响起,天光破晓,才打着哈欠走出了营帐,顶着两个不明显的黑眼圈谄媚的跟在周芷若身边,又恢复到了昨日那副舔狗的模样。 想来也是。 如果不是爱的难放手,谁会当舔狗呢? 不仅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降智的。 陷入爱情中的男人也是降智的。 并非没有猜测。 只是不愿去相信。 从营帐出发,至光明顶,其实就是一场攀山与厮杀之旅,山间风景很好,却步步杀机环环相扣。 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 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武当派居中,少林寺垫底。 其余各派分居左右。 因为大家都出自不同的门派,所以,会的招数也各不相同,就像崆峒派会的五人合击阵法、武当派会的真武七截阵、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等,穿插着配合,反倒会引起混乱,因此,以一个稳妥的布局各自为战,就像率土之滨这个游戏里,各个武将率领各自的兵马,几个武将搭配出一军,以整军出征的作战模式一样,从山脚杀到山顶,杀的那是血流成河。 有的是明教五行旗弟子的血。 有的是六大门派弟子的血。 更多的还是明教五行旗弟子的血。 六大门派这边足足有二十名先天。 这是明教五行旗所没有的。 故此,即便六大门派这边有伤亡,先天高手也不是万能的许愿机,可以庇护自家这边一个不死,可明教五行旗弟子只能用偷袭的方式袭杀。 一但暴露位置。 迎接他们的往往就是先天罡气。 尤其是灭绝师太的剑气。 经过倚天剑的增幅。 威力达到了宗师真罡都扛不住的地步。 扫地僧要是再敢玩三尺真罡那招,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就敢教她做人,一道剑气飘过去,明教五行旗那边的弟子推出来的攻城车都被劈的粉碎,往地上一插,躲在地道里的明教厚土旗弟子,全都被无形剑气绞成了肉泥,隐身术也没用,用倚天剑往身前身后兜两个半圆,两道弯月般的剑气就会无死角的扩散出去。 不过,杀着杀着,人也就散了。 峨眉派冲的太快。 也就只有武当派能跟上。 左边的华山派陷入了苦战。 右边的崆峒派与昆仑派,往垫后的少林寺方向靠拢。 灭绝师太也只好再带着峨眉派与武当派转头杀回去。 就像那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一般。 杀到最后,也就不分东西南北了。 不过,迄今为止都没人注意到……峨眉派从始至终都没死过任何人,就像没人注意到林朝辞与赵敏的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染上半滴血液一样。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见明教众人 如果让林朝辞来形容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过程像什么,他一定会说,像下副本时打的boss关卡。 在见到大boss前。 会有一波又一波的小怪。 也就是五行旗和各个分舵的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洪水旗弟子朱元璋却被明教中人早早处决了,理由是背叛明教,即便大家都知道,此刻,朱元璋并未背叛明教,可另一方世界里的日月神教已经用历史向他们证明了朱元璋在夺了皇位后是如何对待他们的。 不仅不给予他们优待。 甚至连个编制都不给。 从始至终只相信凤阳分舵的那批人。 如果仅此而已,那也就罢了。 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这不仅仅是朱元璋的理想,也是明教一直以来的信仰。 可是,你掉过头来又开始打压我们,这是几个意思啊?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咱就说,咱们都承认你是教主了,你给咱们明教一个编制,就像锦衣卫一样,是能死啊还是咋滴? 抠门到家了! 没良心到家了! 故此,明教可不管另几个大明王朝里的皇帝是啥看法,是啥感受,与日月神教取得联系,并从日月神教的手里取得历史后,明教左使杨逍当场就下令,把洪水旗弟子朱元璋捉过来烧了。 皇帝? 屁! 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如果伱是那个大明太祖,我们还真杀不了你,没人比造反的明教更懂皇帝手里的权力有多大,可是,你只是朱元璋,而非大明太祖朱元璋,故此,像这种还未起势便被拿下杀死的皇帝,在这个愈发混乱的世界里是越来越常见了。 不过,也有借此一步登天的。 秦始皇嬴政就是例子。 且,也是最特殊的例子。 得知自己的曾孙子是始皇帝后,秦昭襄王发了狠,派兵五十万,压入赵境,几乎可以说是秦国当时所有的兵力了,铁鹰锐士更是不要命的往赵国里渗透,据事后不完全统计,折损率最高的一个月,竟达到了七百名铁鹰锐士,逼的齐、楚、韩等国不得不联手支援赵国,生怕赵国扛不住压力怂了,交出嬴政这位比秦国大魔王更恐怖的始皇帝,搞的日后家国迎来灭亡,尽管年少的小嬴政还回不去自己的家国,可不管怎么说,身价倒是先打出来了。 七国交战。 一国索,六国阻。 当年打白起都没出过这般力气。 而青年的嬴政,却幸运的躲过了这个波云诡谲的漩涡,很快就以老秦人的民心与军心掌握了政权,从吕不韦手中收权,却并未像成年般的自己一样,逼死吕不韦,反倒是把吕不韦安置在咸阳城中,不给你官做,也不让你回老家。 摆明了就是养着你。 千金买马骨的养着你。 故此,春秋战国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个始皇大秦,加一个青年嬴政刚刚掌权的秦国,加一个秦国大魔王,也就是秦昭襄王的秦国,共同抗击包括齐、楚、魏、赵等双倍国家与部分双倍诸子百家,画面美的实在惨不忍睹。 故此,世界与世界之间一公开,就算有大海阻隔,悬崖劝退,大军不能同行,可认知层面却是被拓宽了,就像每一位昏庸的君王不能允许自己落魄到史书中那般惨死的地步一样,除去大宋赵家这批软骨头,就算是赵王迁,也就是听信郭开这位搞死战国四大名将其二的小人谏言,赐死李牧的那个昏庸赵王,都亲自启程,去代地,手持郭开人头请求李牧原谅。 昏庸与愚蠢是两个概念。 赵王迁只是昏庸。 他明白自己活下去的资本是什么。 既然史书上已写明李牧并无反心。 再不去慰问,那可就真是寒心了。 只有李牧活着,他才不会被秦国抓去囚禁起来,才有资本逍遥快活,故此,改变都是多种多样的。 秦在变。 六国在变。 汉在变,唐在变,明在变。 昏庸的君王只要不蠢,都在变。 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一样。 他很昏庸,但他昏庸的听话。 带着蜀汉后期的阵容,就去把自己老爹刘备请了过来,须知,当时的刘备只是处于新野一带,便是诸葛丞相也没想到刘禅这傻孩子这么听话。 谁家帝王会嫌宝座烫屁股啊? 别说你是我爹,又不完全是。 就算你是我亲爹。 父子相残的还少见吗? 可这傻孩子,自知无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把蜀汉基业又推回来了,这操作让诸葛丞相看了都不知道说啥好,反正蜀汉基业是一步登天了,司马懿即将面对的,是巅峰时期的诸葛丞相、武圣二爷、莽夫三爷、龙胆赵云及昭烈帝! 这阵容曹操看了都流泪! 不过,话题说的有点跑偏了。 林朝辞想表达的意思一直都是——皇帝不算啥,死了一个,太阳不会掉下来,就算都死了,太阳也不会掉下来,以看待原著的眼光分析明教,本就是一种轻蔑的态度,明教的杨逍等人又不是死人,人家有各自的思想不挺正常吗? 那么,明教还如此安排。 跟送人头一样,一波波的派小兵。 这是想干啥? 带着赵敏,闲庭信步的走着。 林朝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想着想着,也就跟着六大门派杀穿几波小怪,来到了光明顶,见到了气氛凝重的明教众人。 武林,个人主义极度盛行。 有阳顶天在。 明教还是那个巨无霸。 阳顶天一死。 就算杨逍主持事务,把明教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架不住各个分舵的舵主与五散人、四大法王等人不听号令,各自为战,甚至是肆意妄为。 故此,即便六大门派登上光明顶了,明教的一众高手依旧混乱不堪,能看出是一个整体,可其中的每个人都有极其旺盛的表现欲,这种表现欲落到现实中,就成了话语权不统一的表象。 常常是一个人说话时。 另一个人就插嘴。 直至六大门派进来,这场闹剧才算是告一段落,却也仅仅是告一段落,事后,一定会旧事重提的。 不过,还没等灭绝师太出声。 明教那边反倒先问了。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你们六大门派杀了我明教这么多人,不管我们有没有安排,首先,是你们闯入我们明教地盘的,就像盗贼进了门,我反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故此,杨逍看了一眼殷天正。 见殷天正没跟他争的意思。 眼神闪烁了一下,站了出来,对灭绝师太与其余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拱拱手,语气刚柔并济,既不会显的很强硬,也不会让人觉的好欺负:“诸位江湖同道,光明顶是我明教圣地,禁止外人踏入,不欲与我明教结生死大仇的,就此下山,我明教可以当此事没发生,否则,恕今日杨逍无礼,诸位江湖同道就都别走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师太想要几分死的 “肽!!!” “明教贼子,安敢口出狂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灭绝师太拎着倚天剑,就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拔剑在手,遥指杨逍,怒斥道:“尔等魔教中人,扰乱我中原武林,人人得而诛之,天下人皆知,只有尔等不自觉,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可任凭你们再颠倒是非,这朗朗乾坤却是看在眼里,后世的史书却会如实记录!” “这话同样送给你。” “灭绝老尼姑。” 杨逍看上去底气十足。 即便明教内乱。 即便六大门派闯入。 他似乎依旧有掌控全场的能力。 嗤笑一声,眸光中满是寒意,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朗朗乾坤会记住,有一群被人当剑使的蠢货,为元狗卖命,甘愿当元朝的马前卒意图覆灭我们这些一直以来都想光复汉家山河的仁人志士,史书上会写,有一位灭绝人性的师父,无视弟子的恳求,将弟子一掌毙命,令一位年幼的小女孩自此失去了母亲!” 灭绝师太简直要被气疯了。 她是道姑,不是尼姑。 虽说尼姑也有带发修行的。 可她真不是尼姑。 峨眉派从始至终都是道家。 把一名道士看作和尚,或将一名和尚视为道士,这对道士与和尚而言皆为一种莫大的羞辱。 所以,从称呼上,杨逍就已经开始不尊重她了。 而后边的驳斥亦是如此。 光复汉家山河的仁人志士? 你们配吗? 伱们配个屁! 也许你们的信仰是光复汉家山河,可在你们之中,只有一部分人有如此崇高伟大的理想,且,就算有这种理想,所作所为也不一定符合这种理想,因为“必要的牺牲”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秋毫无犯的军队古往今来都没几只,不然,岳武穆也就不会被那么多人崇拜了,斩杀狗官,替你们这些老百姓出口恶气,抢你们家点东西当“奖励”有什么不可以? 明教抗元,是真抗了。 祸害老百姓,也是真没少祸害。 看看那些小头目家中的妻子。 有哪个是心甘情愿跟他们的? 杨逍这话就是典型的避重就轻。 可古往今来,近乎所有起义军都是这副德行样。 你要拿他们祸害老百姓为证据。 他们就会问题,出发点错没错? 这便是最大的伪善。 一种扯着大旗,允许作恶的善! 而后面的那句话,就真是把灭绝师太刺激到了。 杨逍说的好像他自己没责任一样。 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应该是你吗? 是你强迫了我的徒弟纪晓芙! 且,从这个行为上,也能看清明教都是一群怎样的臭虫,尾随纪晓芙不说,还强迫纪晓芙委身于他,这是任何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都不会做的事,人,要有底线,用武力迫使女子屈服的不是男人,而是杂种,便是一见钟情,爱到了骨子里,真正的男儿也应当好说好散,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相恋,如果你不喜欢我却也不讨厌我,请你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时间与契机,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或是从我们见面的第一次就讨厌我,那我也可以从你的眼前消失。 只有这般,才算是男人。 阳刚指的可不仅仅是外形。 指的更是男人应有的心性。 堂堂正正,洒脱坚毅。 也许,在社会上不必如此。 可在感情中最好还是如此。 所以,咱就说,怎么你把我徒弟纪晓芙玷污后,甚至让其有孕在身,我给她几次机会让她去杀掉你,以全名节,甚至考虑到你们之间的武功差距,提出了让她把你骗出来我动手的计划,她都不同意,搞的好像我灭绝人性? 是,她是没背叛你! 可是她背叛了我啊! 她有选择爱情的权力,可峨眉派不是她的爹娘,就算是,她也没资格要求峨眉派为她的一己私愿买单,从她入了峨眉派,她的吃穿住行就是峨眉派提供的,她的武功也都是峨眉派教的,自从她当上大师姐,她的一举一动就代表着峨眉派,峨眉派的大事小情她也都有过处置,时刻跟在我这位峨眉掌门身边,倾听我的教导,跟我审阅一些机密等等,又是武当派殷梨亭的未婚妻,她身上的担子本就极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要求她不要肆意妄为,为大局考虑,难道还是我的错吗? 我杀她怎么了? 我不杀她,明天,明教就会把峨眉派宣扬成“明教峨眉分舵”你信不信? 我不杀她,明天,明教就会拿到我峨眉派上下所有武功的破绽你信不信? 我不杀她,我峨眉派的百年声誉就会毁在我的手里,以上这些你信不信? 你利用我峨眉弟子。 一箭三雕。 这还没算与武当派的关系恶化。 我杀她怎么了? 故此,灭绝师太被杨逍气的直跳脚,真不怪她。 可杨逍有错吗? 他说的也是事实。 先婚后爱在这个时代很常见。 顶多是手段令人不齿了点。 堂堂正正、洒脱坚毅毕竟是理想中男人的模样,达不到这个模样的男人有很多,君不见秦始皇还对天明他老妈念念不忘嘛,一国之君都如此,杨逍也只是犯了男人很常见的错误。 而这,就是江湖。 你有你的对错,我有我的对错。 你说服不了我。 我也说服不了你。 既然如此,就只好在刀剑上论对错。 对的站着,错的躺下。 而一代代的生死仇怨,也就是从此诞生出来的。 那么…… “对与错,不需辩驳。” “皆陈年旧事。” “你我恩怨,稍后再算。” 杨逍没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老仇人灭绝师太的身上,目光一扫,就落到了峨眉派队伍里唯一的一个男性身上,语气微冷,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似笑非笑,矛头直指林朝辞:“先说公事吧,我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就是死在了你们峨眉派的某位男人手里,我虽不知这位男人在你们峨眉派里承担了怎样的作用,毕竟,孤阴不长独阳难生嘛,懂的都懂,可是,如果这位男人有种,我想请他出来与我打上一场,生死不论,可如果他怂了,我杨逍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峨眉派莺莺燕燕颇多,无男儿骨血也是能理解的,裙下之臣也不失为绝世武功。” 赵敏眉头一挑。 不动声色将林朝辞护至身前。 虽不知那杨逍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她女儿身被看出来是真的。 万一被其他人注意到了可就不妙了。 只是……杨逍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内奸!” 灭绝师太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 扭头。 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人。 最后,落到了林朝辞身上。 闭上眼,又转回头。 再抬眸时,锋芒毕露:“林先生是我峨眉派的贵客,并非我峨眉派中人,杨逍,我来战你!” “不必了,师太。” 就在灭绝师太铿锵有力的回答后。 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拍上了肩头。 惊的灭绝师太浑身一抖。 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如果刚刚这不是一巴掌。 而是一柄剑朝她刺过来。 她都不敢想象她死的会怎样无力。 只是,这不是一柄剑。 而是一句话。 还有一个男人的担当。 “人家都求我打他了。” “我总不能连这点请求都拒绝。” “师太,开打前,我想问问你。” “你是想要三分死的?” “还是五分死,七分死的?” “或是全死,让他死透的那种?”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东方不败与日月神教 怎么跟点菜似的呢? 还三分死五分死的。 这不就是三分熟还是五分熟嘛! 杨逍表情古怪的瞅着林朝辞,又瞅了瞅同样表情古怪的灭绝师太,沉默了一下,换上了一副抱歉的口吻,因为他确实是把林朝辞这个人当做了疯子,自大的那种疯子,语气微妙:“抱歉,是我杨逍考虑不周了,没想到阁下的精神有些问题……” 话音未落。 一声厉雷般的炸响降世。 杨逍所在之处好像被炮弹轰过了一样。 滚滚浓烟中,碎石扑面而来。 好似手雷爆炸后的破片一样。 一些靠的比较近的明教弟子,一声没吭的就飞了出去,有些是脸先着地,有些则成了滚地葫芦,惊鸿一瞥之下,能清晰看清个别露面的明教弟子,被碎石贯穿的头颅及扭曲的四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所有人。 只不过,就在下一秒。 一道风压便从浓烟中向四周压下。 满天飞的尘土与隔着很远都被砸疼手臂的小石子被硬生生摁在地上摩擦,露出了其中的两人。 一个站着。 一个被拎着。 一个一尘不染的站着,面带微笑。 一个如死狗般的被拎着,满脸鲜血。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而且,我也不喜欢你的语气。” 林朝辞拎着杨逍的头发,转过身,面相被惊呆了的灭绝师太、周芷若、宋远桥、鲜于通等人,坦坦荡荡的把不设防的后背摆在了白眉鹰王殷天正、明教五散人及各位分舵舵主面前,可是,却无一人敢动,皆手脚僵硬背冒冷汗,任凭林朝辞那清朗却不强硬的声音在这光明顶上回荡:“很抱歉,灭绝师太,您的食材……啊不,是您的目标有点不太听话,我呢,刚刚一时怒火上头,也就没想那么多,不过,我给师太您留了口气,算是九分死吧,您要是想来个全死的,我可以代为您补刀,您要是觉的眼下这九分死的就可以,我就不代越庖俎了。” 声音落下,又过了两三秒。 才有突兀的咽口水声响起。 因为环境实在太过于安静,只有山风还在呼啸,把那名咽口水的六大门派弟子吓的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咽口水的这一声,才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各大门派与明教内,皆有一阵清晰的咽口水声与喘气声响起,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平复各自的心态。 灭绝师太的声音也有点干涩。 她知道林朝辞不弱。 能吐出一道剑气震开倚天剑的人,便是她没往倚天剑里灌注内力,只凭自己的力气控剑,身为先天的她,剑上的力量也不是谁都能震开的,而能震开倚天剑的人,也拥有过手资格。 也就是与她过上几招的资格。 可是,她是真不知道林朝辞这么强! 强到一招把杨逍秒了的地步! 也许这么形容不足以表述林朝辞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那就换几个形容——她与杨逍动起手来,胜负也就在伯仲之间,稍强于白眉鹰王,宋远桥不用真武七截阵,不是她的对手,放眼六大门派中的所有人,也就只有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在单挑方面能碾压她,就算不玩单挑,也只有武当的真武七截阵与少林寺的金刚伏魔阵能正面与她抗衡,林朝辞能一招秒了杨逍,也一样能一招秒了她、白眉鹰王、宋远桥及六大门派与明教的所有先天高手! 张三丰不算。 人家不是先天。 武当与少林的两套阵法也不算。 说的好像林朝辞必须入阵一样。 故此,这一招秒人,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真的是……太酷啦! 别管欠了林朝辞多大的人情,杨逍死了就是一个好结果,且,在灭绝师太此刻的心目中,林朝辞就是自家祖师的叔叔,有志不在年高,抱林朝辞大腿,别说有没有心理负担了,就像这种大腿,峨眉派能否抱上还不一定呢,人情不怕使,怕的是不还,就像借钱一样,你第一次找人家借十万,是个人都会考虑考虑,怕你赖账,更是交情没到那个份上,可如果伱第一次只借一万,在约定日期前就还完了,第二次只借三万,同样在约定日期前就还完了,第三次再借十万,里面的周折就会少老多了,这就是人情在交际中的来往性,有来有往,关系才会接近,而非找到一条大腿就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故此,灭绝师太二话没说。 嗯……话还是说了的。 主要是省去了那些客套话。 先天罡气灌入倚天剑,即便未动,那股一眼望去便极其刺目的刺痛感,还是让不少人的心里都毛愣愣的。 不是他们怂。 而是人体的本能反应。 就像把钢刀贴在皮肤上。 皮肤不自觉就冒出鸡皮疙瘩一样。 灭绝师太倒是没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全死吧……不过,林先生您已经帮了我峨眉派许多,杨逍这贼子罪该万死,可他的血不该脏了您的手,还是让我来吧!” “行,那就交给师太您了。” 林朝辞与灭绝师太旁若无人的说着。 商量好后,只是一甩手。 就把杨逍甩到了灭绝师太身前。 灭绝师太也顺势举起了倚天剑。 摆明了是不想跟杨逍废话。 不过,明教这边可不让了。 即便是再看不惯杨逍,杨逍毕竟也是他们明教的左使,在自家光明顶,眼睁睁看着自家左使被斩,这已经不是在底线上反复横跳了,这分明是把底线拿出来,当琴弦一样扒拉着玩。 这杀的不是杨逍! 而是在杀他们的心啊! 只是,就在白眉鹰王、明教五散人及部分舵主说出“剑下留人”的那一刻,一抹寒芒也突如其来的抵达了现场,以一种阴柔却又霸道无双的气势,撞开灭绝师太挥下的倚天剑,清脆的剑鸣声中,蓦然响起的是杨逍的大笑声。 “谁!” 灭绝师太脸色难看的攥了攥剑柄。 那一点寒芒的力量太大了。 大的简直不像是一枚暗器。 她持剑的右手都有点发麻。 就更别说看清那枚暗器的飞行轨迹了。 快、狠、准! 没什么花招! 是一位天下顶尖的暗器高手! 不然,绝对投不出这等暗器! 也就在此时。 一卷红毯与数十道红菱却一并涌来。 一批又一批黑衣武者手持刀剑弓弩。 从山林两侧冒出。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整齐划一,无数道狂热的目光望着那位踏上红毯,雌雄难辨的青年,竟在一时间压住了林朝辞的威势,哪怕林朝辞从没动过真格:“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你杀不了我,灭绝老妖婆!” “因为你们峨眉派……” 就算被林朝辞废了一身武功,就算身处灭绝师太脚下,杨逍依旧大笑不止,笑声中满是杀人诛心的味道:“在一百年后早就衰败了,消失了,没了,没人能来支援你们峨眉派了,而我们明教,就算适应时代改名为日月神教,依旧是江湖上的第一大派,依旧可以发扬光大!” 为青霞姐姐与乔恩姐姐打call)*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谁在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 灭绝师太脸色铁青。 舌绽春雷:“那我就先斩了你!” 不过,话虽这么说,倚天剑虽被再次抬起,眸光却是留了七分,放在红毯上的那道身影身上。 只是,即便如此,当那一抹红影消失在视线里时,灭绝师太的瞳孔还是止不住的一缩,落到杨逍额前的长剑被一下子震飞,脚下的杨逍也不翼而飞,再见时,只见台上林朝辞站着的地方又冒起了一阵浓烟,似曾相识的炸雷声响起,令六大门派及明教的所有人都一怔,因为在刚刚,林朝辞就是这样拿下杨逍的。 那么……这一次,是否换做是林朝辞被拿下了呢? 不少人都忐忑的看着那滚滚灰尘。 也有不少人是目蕴希望的观望着。 忐忑的人,肯定希望林朝辞不被拿下。 希望林朝辞被拿下的人,眼神才会是激动、欣喜、期盼的,而这种人,通常也都是明教中人。 宋青书例外。 这条舔狗早就看不惯这一路上与周芷若说说笑笑的林朝辞了,大局观起来,他是真有点本事,可爱情一上头,那点大局观就全成狗屁了,林朝辞若是出事了,那是他巴不得见到的。 不过,其他人的表现都还好。 日月神教与明教同根同源。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一听就知道。 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他们六大门派都遵循此理,人家日月神教就算与明教有什么龌龊事,在他们这些外人面前,一致对外才是正确的,起内讧也要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起,这点道理,他们所有人都明白。 那么,来者一定就是敌人了。 也就是那些教众口称的“东方教主”。 林朝辞虽是峨眉派这边的朋友,可峨眉派也是六大派之一,算是盟友,盟友的朋友也是自家人,一位能梅开二度从灭绝师太手下救人的敌人,如果没有一位类似于林朝辞这种断层级别的高手应对,他们所有人都要遭殃,故此,希望林朝辞赢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立场了。 而在荡起的烟尘中。 林朝辞却坦然自若的握住了那枚稍显秀气的拳头。 “我是该叫你东方教主好……还是叫你东方姐姐?” 荡起的烟尘,扰乱不了如林朝辞、东方不败这种先天高手的视线,就像炸开的碎石即便威力堪比手雷破片,也无法撕碎如林朝辞、东方不败这种先天高手的衣角,只能在纯质的先天罡气前失去动力,最后,掉落在地上一样。 东方不败的眸子中蓦然闪过一丝异色。 掌间真气一吐。 试图震退林朝辞。 却没想到。 即便她已爆发出全部的内力,却依旧被林朝辞摁的死死的,无奈之下,只好把杨逍扔在地上,腾出左手,手掌一翻,就捏着一枚绣花针朝林朝辞刺来,却被林朝辞轻轻一甩,如纸巾一样轻飘飘退开,连踩了三步才站稳身子。 直至此时。 东方不败才松开右手。 一枚银光闪烁的绣花针滴着鲜血。 不过,不是林朝辞的。 而是她自己的。 绣花针这种东西,虽防不胜防,可亦有伤敌伤己的弊病,针尖与针尾只是相对而言的尖锐,实则,力气过大的话,针尾一样能刺穿皮肉。 故此,在刚刚的碰撞中,东方不败原以为一针下去就能解决林朝辞,主要是林朝辞身上也没有练过硬功的痕迹,便稍显轻敌的想一招杀了林朝辞,并把林朝辞的尸体丢下去,没想到林朝辞突然伸手,当着她的面把她夹在指尖的那枚银针怼了回去,如果她刚刚不是变招的及时,把捏着绣花针的剑指缩回并变成拳头,她的两根手指恐怕都要被废掉,即便如此,那枚被怼回来的银针还是刺穿了她覆盖在手掌上的先天罡气,刺入了她的拇指肚。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跟我玩扮猪吃虎是吧? 东方不败并未因那句“东方姐姐”而心弦大乱,因为她很清楚,她的性别能瞒过如童百熊、任我行、左冷禅这种一流高手,却瞒不过如林朝辞、灭绝师太、崆峒五老这等先天高手。 而像那些在先天之上的人物。 如大宗师张三丰、大宗师石之轩、大宗师祝玉妍等人,她就更瞒不住了,就像她的师父一样。 故此,身份被看穿是迟早的事。 不过,只要她不与人近身互搏,是不会被看穿的。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 东方不败暗道一声晦气,满是锐气的凤眸里闪烁着寒芒,一挥长袖,抚平自己这边的烟尘,林朝辞那边真气一吐,也抚平了这滚滚烟尘。 刚刚还看不清的战场。 现在又一下子能看清了。 六大门派这边齐齐松了一口气。 明教那边也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能怪明教那边松的太古怪,没打赢松什么气,其实,主要是因为林朝辞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登场秒杨逍,如今这位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不知深浅,对明教这边的所有人而言,只要东方不败不被秒,那就是可喜可贺的,如果东方不败在于林朝辞的对抗中不吃亏,那就是大喜事,如果东方不败能拿下林朝辞,今日的光明顶,就是六大门派的葬身之地! 故此,松了口气,是很正常的反应。 东方不败在吃了个亏后,也很有礼貌。 不过,不管她吃不吃亏,只要对手能接下她的一招,她都会很有礼貌,是对一位合格的对手尊重的那种礼貌:“阁下还是称呼我为东方不败吧,阁下既非我教中之人,这声教主我当不起,还未请教阁下姓名,阁下可否告知?” “林朝辞。” “林就是树林的林。” “朝辞是早发白帝城里的朝辞。” 林朝辞笑着一抱拳。 东方不败也轻描淡写的收起银针。 很有古龙风味的一抱拳。 厮杀与优雅,并不冲突。 礼貌与立场,也不冲突。 “他是我的战利品。” 林朝辞放下手,目视如死狗般的杨逍。 “行,我知道了。” “只是,伱把你的战利品送人了。” “而我又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东方不败同样很有礼貌。 第一句回答是说,我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第二句回答是说,是你把杨逍单方面馈赠给别人。 言外之意:馈赠的东西,从离开手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你的了,别人怎么使用,能不能留住,都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不在你的掌控之内。 第三句回答是说,我不是从你手里把杨逍抢过来的,所以,你我之间没仇,即便有仇,在这件事上是无冤无仇的,我并未冒犯你的尊严。 言外之意:有本事就再来抢。 而这三句回答加起来。 表达的意思就很清楚了。 邀战! 不服? 来打一场! 你赢了,你说什么都对! 你输了,我说什么都对! 那么…… “谁在称无敌,哪个敢言不败?” “就让我来见识见识……你能否配上这个名字吧!” 林朝辞也听懂了东方不败的意思。 将左手背到身后。 右手抬起。 含笑的语气令东方不败的额头上顿时凸起几根青筋:“我只用一只手,如果你能逼我使出另一只手或挪动脚步,那就都算我输好了,但如果你连我一百招都撑不住,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放心,不会冒犯你人身尊严的,怎么样?”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六大门派的未来援军 “狂妄!” 东方不败俏脸一寒。 她不知道林朝辞有没有调戏她的意思。 因为林朝辞说话时,目光坦荡不下流。 不像是调戏她。 只是,就算林朝辞没想调戏她,她也不往那方面去想,可这话里的轻视,总是不可否认的吧? 你也不过是个先天。 装的好像一个宗师一样。 用这般指点的口吻说话,也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怒极而笑下,东方不败也没跟林朝辞再客气些什么,她刚刚在林朝辞手里吃了个小亏,不代表她真比林朝辞弱,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与自己不擅长的方面,扬长避短乃是人之常情:“看招!” 千缕红线,万点寒芒。 如狂风暴雨般的向林朝辞刺来。 密密麻麻的红线百般曲折。 将那真正的银针埋入其中。 每一根银针都如臂指使,便是手持倚天剑的灭绝师太看了,都自觉难以处理,只能避开正面,转移到侧面,通过斩断红线的方式破解这一招。 宋远桥、殷天正、崆峒五老等一众先天高手也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番惊艳到他们的过招环节,同时,一个个也都默不作声的在心底拆着招,试想自己处于林朝辞的那个地位该如何破解。 他们得到的答案与灭绝师太类似。 不过,却都更繁琐。 灭绝师太有倚天剑作为武器,内力在一众先天高手中也算是顶尖的,她的解决方法几乎就可以说是在场这些先天高手给出答案中的最优解了。 只不过,林朝辞还有更优解! “葵花宝典?” 林朝辞笑着,伸手一抓。 扭曲的立场将所有红线压成一团。 见此,东方不败瞳孔一缩。 反手斩断自己这边的红线。 林朝辞也见好就收,把这些带着银针的红线卷起,隔空一握,化作一个好似给小猫咪玩的毛绒球一样,约有拳头大小,反手扔给了东方不败。 “天魔立场!” “你是阴葵派的?” 东方不败接过这颗红球。 真气一吐。 红球内的银针挣脱丝线的束缚。 顺势飞出,悬浮在掌心上。 红球则被东方不败收入袖中。 并指如剑,遥指林朝辞。 密密麻麻不带丝线的银针便向林朝辞劈头盖脸的刺去。 乍一看,与刚刚那招别无二致。 一个是带丝线的。 一个是不带丝线的。 可只有林朝辞明白,这一手与刚刚那一手可是完全不同的两招:“葵花老祖是大宋皇宫里的太监,俗称大内高手,如果不是你与它体质不同,上限被卡,我相信,以伱的才情一定会超出它,因为这一手里的奥妙是它无从学起的!” 说话间,林朝辞已抬起手。 第一枚银针撞在指甲上,轻飘飘的就被掀翻了,可是,紧接其后的第二枚银针却发出了一声好似重兵器交击的嗡鸣,甚至还有一层小波纹在银针与指甲的碰撞处,缓缓荡开,而这样的一幕,在暴雨般的银针下,时刻发生在林朝辞身前的每一寸每一处,远远看去,就好像林朝辞都被这层暴雨般的银针压制住了一样。 可是,东方不败却很清楚。 这一次交手,是她稍逊一筹。 两次交锋,别看只少了红线,红线起到的作用可不小。 第一次交锋,红线还在,她可以借助红线来远程操控银针,令这数十枚银针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样,如臂指使,想在什么时候于空中转弯,就能在什么时候于空中转弯,灭绝师太等人所想的避开,然后从侧面斩断红线,根本是不现实的,如果是直面,尚有一线生机,一但选择避开,完全受她操控的银针就可以在半空中转弯,裹着她的罡气,对目标紧追不舍。 而第二次交锋,红线不在,却并不意味着她失去了随机变化的优势,而是另一种杀伤手段,只针对高手的方法——她将师父交给她的举重若轻与举轻若重两道运劲方法融合到了这几十枚银针中,每一枚银针的力道各不相同,那罡气浑厚的,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幌子,那罡气稀薄的,也许就蕴藏了她注入内力后的万斤之力,这几十枚银针,每一枚里面注入的力量多少,只有她这位始作俑者心知肚明,林朝辞但凡接错一枚,比如调集全部内力弹飞那枚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却轻视那枚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都会被她藏在这几十枚银针里的举重若轻与举轻若重,刺成一个马蜂窝。 故此,别看两招都是飞针。 实则,这两招是两个效果。 你猜,我这枚看上去罡气浑厚的银针威力有多大? 什么? 你说很大? 看外表就知道? 抱歉,罡气也能作假,这种东西就像是破甲箭的箭头,你能说每一只破甲箭都有极强的穿透力吗? 破甲箭能不能杀人,要看弓弩。 把弓弩拉满。 没有箭头的尖锐木杆都能杀人。 把弓弩放松。 破甲箭飞不到十步也可以掉落。 什么? 你说你吃过亏,不傻? 知道我这是虚张声势? 不好意思,只有这一枚是虚张声势,其他那几枚罡气浑厚的银针,上面附着的穿透力已经拉满了! 故此,东方不败这前后两招,在先天境中约等于“无敌”二字,别说灭绝师太,就是让婠婠、师妃暄、焰灵姬、少司命这种先天中的顶尖高手来,在这一招下,该吃亏也还是免不了的。 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 是防不胜防的虚虚实实。 林朝辞发自内心赞许东方不败的才情。 只是…… “很可惜。”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感觉。” 林朝辞挡住了所有银针。 并弹起了最后一根。 眸光一亮,竟虚空生雷。 一针反攒,以东方不败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擦着东方不败鬓角的发丝过去,过量的速度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股好似什么东西被烧焦了的气味,令东方不败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那枚尾部通红钉在身后树干上的银针,呼吸终于止不住的急促了起来。 这一针没什么技巧。 就是快。 快到了极致。 不过,还没等她回过神后开口,也没等她动手,更没等林朝辞来得及说话,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从山道上传来,以少林寺方丈方证、武当派掌门清虚、五岳剑派名义上的盟主左冷禅为首的一行人,从远处浩浩荡荡的开拔了过来。 没废话。 也不分场合。 上来就是一套怼脸输出。 “日月魔教,罪大恶极。” “天理难容,理应诛之。” “明教与日月魔教的贼子们,速速下来受死!” 求收藏,求评论ヾ(`。ヾ)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约战黑木崖 明教:“喵喵喵?” 不是,关我们啥事啊? 你谁啊,就管我们叫魔教? 你要是跟我们有仇,或是跟着六大门派一起围攻我们明教光明顶,说这话虽然有点喧宾夺主,夸夸其谈,有风大闪了舌头的风险,却也不算是没资格,江湖很大,什么地方都能遇见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鱼烂虾,不算什么。 如果自觉过意不去。 把这些人当成狗就行了。 当成一群六大门派豢养的狗。 狗腿子嘛,自古以来很常见。 摇旗助威,马前卒,都是这些狗腿子的任务。 可是,我们都不认识你们啊! 那么……就应该是日月神教的敌人咯? 以白眉鹰王殷天正、布袋和尚与各个分舵舵主为首的明教众人,顿时把目光放在了东方不败身上,即便没人开口,那股询问之意也无需多言。 东方不败看见了明教众人的目光。 却没给这些人解释。 江湖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如果是林朝辞问,她会停手,并给予林朝辞一个明确的解释,比如说,日月神教与这后进来的武当、少林与五岳剑派之间是啥关系,可是,林朝辞没问,她也就没必要对其他人解释了。 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林朝辞身上。 就连余光,也只是分出了三分。 一分给明教中人。 一分给六大门派。 最后一分,给后来的笑傲联军。 望着没有出手意思的林朝辞,东方不败那好似男儿般的剑眉轻挑,只有不满,却没有不悦:“伱是在让我?” 言外之意:为啥你不出手? 林朝辞听懂了东方不败的意思。 不过,他也是真没有让的意思。 “只是希望试出你的深浅。” “看看你能否惊艳到我。” “百招之约,从未忘过。” 林朝辞矢口否认,说罢,话锋一转,微微一笑:“不过,我不着急,你可以先处理一下后来的这些朋友,我觉的,我们之间的切磋不应受到一些没眼力见的人打扰,这会打扰到我的兴致,也会令你难以专注,不知你是如何认为的呢?” 东方不败听懂了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其实,殷天正、五散人、灭绝师太、宋远桥乃至后来的左冷禅、岳不群、宁中则几人都听明白了。 林朝辞的表述很委婉。 换个直率点的话来说,意思就是——我希望和你专注的交手,这些后来的人一看就是找你麻烦的,不管他们是否会在你我的交手时打搅我们,玩什么不要脸的围攻,不管你我之间对于这种意外会如何处理,都是一场不圆满的交手,你我之间本无仇怨,切磋会武,自是要专注,既然明知不可为,那就别把希望寄托于五岳剑派、武当于少林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身上,我给你时间,你把这些人都解决了,或是不解决也可以,反正确认这些人干扰不到咱们的切磋,咱们再重新回到切磋中。 没有半个字是指责五岳剑派的。 可是,正是因为没有半个字职责,那种无声的蔑视才如此诛心的刺穿了少林、武当与五岳剑派每个人的心理防线,令其中不少人红了脸。 别误会,不是羞红。 而是愤怒之下的涨红。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东方不败能达到神勇的地步。 可五岳剑派中却无一人神勇。 故此,东方不败与这些人的差距不仅仅是武功上的,更是方方面面的,也别怪原著里学会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掌握吸星大法的任我行、向问天与上官云四人联手,都打不过东方不败一人,如果不是任盈盈挟持了杨莲亭,东方不败一人就能把这四人杀了,东方不败强的令人绝望,令狐冲他们几个属实打不过啊! 不过,那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了。 眼下,一切都没发生。 且,就像杨逍不知在什么时候联系上东方不败一样,每个人的命运在红尘交错中已产生了变化,从诸多世界合并的那一刻,即便没有林朝辞,没有人插手,种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都会随之诞生,每个人的命运也都会发生改变。 而林朝辞的这份坦然。 也得到了东方不败的认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在江湖上的名头有多臭,她是知道的,如五岳剑派、武当与少林中的这些人,都说跟魔教贼子动手,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并肩子上,林朝辞不可能不知道,而与她交手的林朝辞,也定不会被五岳剑派、武当与少林的这些人视为敌人,林朝辞本可以占便宜,却宁愿公平的与她一战。 尤其是在刚刚那两手交锋中。 那种不亚于她的武学造诣。 更令她钦佩,乃至有了几分兴趣。 故此,话到嘴边,打了个转。 “你不愿占我便宜。” “那我也不占你便宜。” “你想试探出我的深浅,可我面对一个不会移动的靶子,可没什么想发挥的,也没什么兴趣。” “这样好了。” “今天不凑巧,来日再战。” “还有九十八招,我记下了。” “一年之后,八月十五,月圆夜。” “我在黑木崖顶等你。” “怎么样?” 东方不败长袖一挥。 与林朝辞一样。 从来就没把五岳剑派一行人放在眼里。 那种不可一世的骄傲与霸道肆无忌惮。 其中的托词,林朝辞也懂。 东方不败不是怂了,而是她想要处理五岳剑派一行人了,处理之后,自身状态肯定有变化,以这种不稳定的变化跟他交手,不尊重的不仅仅是他林朝辞,更是把她自己也不尊重了。 切磋会武是神圣的。 就像有人愿意为信仰付出生命。 东方不败不愿玷污这份神圣感,愿意花一年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精气神,洗去赶路的疲惫与名誉的负担,他自然也愿意等东方不败调整。 见林朝辞点头。 东方不败这才抬手一挥。 把倒地生死不知的杨逍扔了回去。 什么? 你说杨逍是明教左使,也算是日月神教的老祖宗? 狗屁! 日月神教与明教向来是强者为尊! 老祖宗? 老娘今日若是宗师,老娘就是整个明教的老祖宗! 故此,打铁还得自身硬,响应明教的号召那叫情分,且,也是不白出手的,杨逍许诺过承认她的合法性,否认另一个被任我行率领的日月神教,可是,这一切都比不过她与林朝辞的交手,因为她能感觉到,也许她突破先天,跻身宗师的契机,就在眼前的林朝辞身上! 先天到宗师之间的门槛有多难跨过? 看阳顶天就知道了。 一辈子的先天,却还能当明教教主。 先天里的水分太大了。 宗师才算是跃龙门。 跨过去的,开宗立派。 跨不过去,再强也上不了台面。 故此,大义是什么? 大义就是,如果我成了宗师,我都不需要你们明教给予我的合法性,而是你们求着我认祖归宗,甚至求着我把明教教主之位塞到我手里。 杨逍? 卖了就卖了吧!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一波三折 被卖的杨逍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咱们是一伙的啊,大姐! 你有强者的风度我没意见。 可你不能把我这个队友卖了啊! 他才是敌人。 我才是盟友。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不过,就像杨逍不能理解东方不败的此举一样,灭绝师太、宋远桥与殷天正这些第一批在场的配角,脸色也是纷纷变幻,或喜或忧,而对于后来的左冷禅、岳不群、方证与清虚等人而言,被东方不败与林朝辞看低的滋味让他们也很难受,即便这俩人谁都没骂他们。 故此,气氛忽然就尴尬的起来。 比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更令人浑身不适。 其实,用句现代的话形容,这就是一种冷暴力。 把伱当成空气。 你说什么,关我屁事! 你破不破防,关我屁事! 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我想怎么做,关你屁事! 不过,仔细想想,世间的庸人自扰还真是如此,一句“关我屁事”与一句“关你屁事”就能轻松解决,而这种冷暴力的回应比当面破口大骂还能让人破防,毕竟,互骂是两个人都破防的证明,而冷暴力只会让一个人破防。 左冷禅气的手都在发抖。 回头一看左右,就更生气了。 你们几个咋回事? 方证你个老和尚,啥时候跑到元末少林寺那边去了? 还和元末少林寺的方丈空智聊天? 清虚你个牛鼻子,啥时候跑到元末武当派那边去了? 腆着脸,搁那对着宋远桥几人笑! 岳不群你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你也成了这个叛徒! 跟鲜于通这位华山祖师说说笑笑! 都欺负我嵩山派没人吗? 我嵩山派……好像也确实没靠山。 瞅瞅崆峒派,再瞅瞅峨眉派,直至根本不熟的昆仑派,左冷禅心头一寒,再看东方不败的眼中就悄悄少了几分冲劲,又下意识回头一瞅,望着恒山那边以定静、定逸这两位一流高手率领的一群弟子,不知不觉的就向同样都是女子的峨眉派靠去,只剩下面和心不和的泰山、衡山两派,第一次感觉到小名要完。 时隔上百年。 武林的平均实力降了不止一个水准。 就拿五岳剑派为例。 泰山派没有一流,只有几个二流。 衡山派倒是有两个一流。 一个是掌门莫大,一个是刘正风。 恒山派那边是三个一流。 定静与定逸都在场,掌门是定闲。 华山派那边只有一个一流,还是这几个月刚突破的一流,也就是岳不群,往前推半年左右,华山派也没一流,只有岳不群与宁中则这两个二流,跟泰山派有的一拼,实力不太行。 而嵩山派足足有十三位一流! 也就是俗称的嵩山十三太保! 可是,在灭绝师太、宋远桥、崆峒五老的眼中,这点成绩真的不算啥,他们中最弱的门派,随手拎出来一票弟子,都能干翻五岳剑派。 看看武当的配置。 一位大宗师,七位先天。 就算有两位被废,也是五位先天。 此外,还有几名也是先天的长老。 都是靠年纪熬上去的。 也都是道家的闲散人物。 来自于五湖四海,与张三丰论道。 结束后,有的继续云游天下,有的就顺势留在了武当山,人数虽不多,却也有十几位之多。 拼一拼,凑一凑。 二十名先天是有的。 故此,想在此时的武当做长老,先天只是基础要求,好比宋青书这等三代弟子中都有几个入门较早、天赋较高的成了一流,二流三流更是不计其数,与五岳剑派的差距可见一斑。 少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少林一向很能藏牌。 能与武当分庭抗衡的少林寺,底蕴不弱于武当。 而昆仑派那边,也有两位先天高手。 华山鲜于通加华山二老。 峨眉派这边就更不用说了。 不止是五岳剑派衰落,就算同时代的少林与武当,与元末时的少林与武当相比也弱了不少。 而东方不败却能凭着自己的才情。 发育到超过灭绝师太的地步。 林朝辞口中的“天才”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夸大。 浅水难出真龙。 故此,浅水一但出了真龙,放在其他世界里,也一定是最出色的那几个人之一,不会弱的。 左冷禅倒不清楚这些。 他是井底之蛙。 眼界还没拓展开。 不过,他却清楚一点:连任我行都打不过的他,想凭自己超一流的实力与东方不败这位先天高手交战,那完全是自不量力的求死之举! 超一流是一种往脸上贴金的说法。 实则还是一流。 只不过,寻常一流是指那些贯通了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的内功高手,而从一流至先天,虽说任督二脉要打通,可任督二脉顶多算是期末考试,从一流至先天,还需要经历多次小考试、小测验乃至月考,也就是俗称的“百脉具通”,每一条筋脉的打通都会有所提升。 而只有打通了所有筋脉。 再打通任督二脉。 才算成就了先天。 那么,打通了所有筋脉却还没打通任督二脉的内功高手该怎么称呼呢? 也就只好叫做超一流了。 实则还是一流。 是一群洋洋得意的井底之蛙给自己虚荣的安慰。 就像后世的随堂小测验一样。 做错了一道题,但没完全错。 学生认为,十分的大题,我做对了过程却算错了结果,再怎么说,留个三分也是可以的吧? 老师可以认同学生的观点。 却也可以不认同。 数学本就是严谨的科目,很多时候过程对了确实会给分,但最终结果错了,也可以通通不给分,这个给分与否的杠,是取决于老师的想法,又只是随堂小测验,不给分的多了去。 故此,也就只有笑傲那边分什么超一流与一流。 在其他世界里。 先天之下,公认的境界只有三个。 一流、二流、三流。 以及不能算的不入流。 故此,左冷禅虽没见到东方不败两针阻灭绝的压迫力,却也深知,如果清虚与方证这两位先天不出手,他是断无可能在东方不败手下活命的,说起话来,态度也就随之放低了点。 不过,就算清虚与方证出手。 三打一,围攻东方不败。 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的。 就像他们仨打不过灭绝师太一样。 林朝辞则没理会左冷禅的反应,也没理会各个“认祖归宗”的门派,无视掉华山派中某个小姑娘闪闪亮的目光,无视掉赵敏因计划出现纰漏而惊慌的眼神,抬起腿,就把杨逍又踹到了台下,踹到了灭绝师太的眼皮子底下。 其意不言而喻。 灭绝师太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轻轻点头,表示谢意。 随后,举起倚天剑。 却没想到,一波三折,又是一声蕴含着先天罡气的喊声从远处传来,颇似佛门的狮子吼,一吼镇人心神,刚回神,就见一道陌生的人影出现在倚天剑下,拼着被倚天剑砍一剑的伤,也硬生生把杨逍带了出去,落到了明教的阵营里。 (*`*)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张无忌救场 “手下留人!” 声音未落,鲜血已出。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从张无忌从明教的闭关之处,也就是光明顶后边,白眉鹰王殷天正、五散人及明教众人的身后窜出,到如风驰电掣一般赶到灭绝师太身前,直至灭绝师太反应过来,将这一剑挥下,再至张无忌凭着自己的皮糙肉厚硬抗这一剑,留着鲜血,把杨逍带到了明教的阵营里。 兔起鹘落间,一共不过五秒钟。 不过,张无忌与韦一笑不同。 韦一笑那是轻功高手,登峰造极。 张无忌主打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 他的轻功……顶多算是合格。 全靠着内力浑厚。 就像是一位开着赛车却只会轰油门的新手一定会被一位开着五菱宏光的职业车手甩掉一样,直线轰油门,谁不会,难的是弯道超车好吧? 刚刚这一幕,如果换做韦一笑。 如此近的距离,他绝不会受伤。 不过,与有九阳神功护体的张无忌不一样,张无忌挨了灭绝师太这一剑,活蹦乱跳的啥事没有,皮肉伤看着再惨,也不会伤筋动骨,可如果是韦一笑挨了这一剑,就算不死也要残。 故此,过程不重要。 抢到杨逍这个结果是好的就行。 所以,不止杨逍从这三起三落的变化中难以回神,就连灭绝师太,也是盯着自己手中的倚天剑,还有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似乎是在谴责质疑她这位主人,为何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人家林朝辞都把饭做好了。 也摆在你面前了。 怎么? 还要亲手喂你吃不成? 一个内力被废的杨逍,你都杀不死。 难道还能怪人家林朝辞不给力? 别管是不是总有一些外来的人打岔。 这都不是伱杀不死杨逍的借口! 怒火攻心之下,灭绝师太缓缓抬头,那种好似要把人吃了的目光,把她身边的周芷若、丁敏君及几个弟子都吓了一跳,就更别说其他人了,即便是东方不败,都轻轻一挑眉,再看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时,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柄神兵落到灭绝师太手里。 算是糟蹋了。 被仇恨驱使的人,何德何能倚天? 不过,这些都是东方不败的心里话。 此时此刻。 空气安静的像有个鬼似的。 东方不败自是不会做这个破壁者。 只是,东方不败不去做,六大门派不去做,五岳剑派也不去做,可不意味着杨逍不敢做! 尽管被人像件货物一样,抢过来,抢过去,可不管怎么说,眼下他是安全了,虽不知道一时三刻后,他会不会又被谁抢走,扔到灭绝师太身前,可眼下他是安全的,灭绝师太想杀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笑起来自是不害怕。 反正我笑和不笑,你都要杀我。 我为什么不杀人诛心的笑你一声呢? 诶,我还活着! 刚刚我确实是要死了。 可东方不败过来把我救了。 然后我又到了你手里。 可又有人出手把我给救了。 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 灭绝师太越是愤怒,杨逍就越开心,尤其是武功被废后,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也上头了,杨逍笑的格外开心,也令灭绝师太愈发愤怒。 不过,灭绝师太没去求林朝辞。 林朝辞明白灭绝师太的思虑。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人家都把杨逍收拾好了扔给你,武功都被废了,就差你提起剑把人杀了,结果你丢了一次,人家帮你抢回来后,你又丢了? 玩呢? 换做是他,他也不好意思再求人。 只是…… “我不想失言。” 林朝辞抬眸,看向背部被砍了一剑,正与白眉鹰王殷天正相认的张无忌,一点都没在乎自己破坏这感人肺腑、扣人心弦、催人泪下的亲人相认的一幕,是不是有点太铁石心肠了,刚刚暗下来的眸子明光一闪,轻声细语,却令人下意识聆听,语气优雅,却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抱歉,恕我直言,请这位小兄弟把杨逍还回来,认亲一事,咱们可以稍后再认,且,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张无忌小兄弟与武当派应该也会认亲,就别占用公共资源了,先办正事,不知道张小兄弟觉的如何?” 张无忌被打搅后,很不悦。 令他更不悦的是杨逍被废。 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外公殷天正与舅舅殷野王,又与明教五散人中的布袋和尚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才把目光放在林朝辞身上,语气愤怒,充满了少年挥斥方遒的热血激昂:“这件事从始至终就是元朝的阴谋,成昆……也就是我义父的师父,先加入元朝的汝阳王府,成为元人的走狗,后隐姓埋名拜入少林寺,法号圆真,此次围攻光明顶就是他挑拨的,我在这光明顶下的密室内找到前任教主阳顶天与其夫人的手记,上面详细记载了成昆是如何因爱生恨,前任教主又是如何死亡的,而根据成昆的交代,元朝大军据此不远,算算时间,如果你们再斗下去就要被元朝的大军一网打尽了,汉室江山危在旦夕,尔等却下此毒手,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点身为汉人的觉悟,还是尔等想做元人的走狗?” 此言一出,哗然声四起。 没人知道张无忌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要是张无忌的背景太复杂了。 他外公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 他母亲是天鹰教的圣女,已死。 他父亲是武当七侠之一,已死。 他师伯是武当掌门。 再往上算,还能算到张三丰身上。 是这位不知道是宗师还是大宗师的武林泰山徒孙。 你就说,他说的话能不能信? 他有骗人的理由。 也有说实话的动机。 如今又站在六大门派的对立面。 “我相信我侄儿不会骗人!” “更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人!” 宋远桥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给张无忌撑腰。 六大门派中,除了峨眉派,其他四派中人纷纷有些意动,就连后到的少林、武当与五岳剑派中人,也是有些意动,事关汉人江山,他们可不敢因小仇而站队,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就是如此,小恩小惠在大失大得面前不重要。 即便是灭绝师太。 也只能咬碎了后槽牙往肚子里咽。 可是…… “这又与我抓杨逍,有何干系呢?” 林朝辞是这世间唯一的清流。 也是最孤独的人。 他的身躯来自红楼一界。 因为当初升纬时,是灵魂飞升。 他的灵魂来自后世。 花非花,雾非雾,便是盗笔一界,也只是似曾相识,而非真正的后世,类似于平行世界一样。 他说这话,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且,他还有自己的歪门邪理:“元军不会因为这光明顶上多了一个杨逍,就不敢攻山了,元军也不会因为这光明顶上少了一个杨逍,就能神兵天降了,杨逍已是废人,死他一个,能安峨眉派上下的心,因为其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峨眉派的事,可如果他不死的话,峨眉派要眼睁睁看着仇人在前却不能报仇,只为你口中的大局……所以,你觉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跟我,跟大家,也是跟一群受害者,以一个非正非魔的身份,提汉室江山,提大局?” “好!” 灭绝师太一口恶气尽出。 握着倚天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那是激动的。 其他四大门派也是议论纷纷。 他们关注的不是张无忌话中的真假。 而是林朝辞说的资格。 对啊! 张无忌是啥人啊! 就算是抗元,你有啥资格当带头人? 这就像是十八路诸侯讨董。 为啥曹操不当盟主,而是让袁绍当? 而这种争名夺权的心态,即便无法动摇武当派支持张无忌的决心,如华山、崆峒与昆仑几派的掌门人却也难保证不动心,既然动心了,也就意味着否定“杨逍不该死”的苍白提议! 林朝辞巧妙的把两个概念合为一体。 让赵敏听的是满心佩服,眸光崇拜。 而峨眉派又不会支持武当派。 因为她们的目标反倒是第一个。 也就是杀死杨逍。 这就会导致,想要成为此次抗元首领的门派掌门,必须要拉拢峨眉派与五岳剑派这两个中立势力,而与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拉拢的五岳剑派相比,想要拉拢峨眉派只需要付出一个废人杨逍,且,五岳剑派没有先天高手,这其中该如何选择,还用多说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张无忌上了,张无忌倒了 不过,就算林朝辞说的再好听,也瞒不过有心人。 他们倒不清楚林朝辞的私心何在。 可是,事情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他们是知道的。 明教这边顿时就不干了。 搞的日月神教那边也颇有意见。 不过,与明教这边不同的是,日月神教那边有教主,东方不败一句话,就平息了下面人的意见,即便败在林朝辞手下,可也只是她自认为的败,除了林朝辞,在刚刚目睹了那一幕的所有观众的眼里,两人也不过是试探两招就商议再战,根本不懂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两招里蕴含着怎样的杀机,东方不败的不败金身尚未被击破,她说的话可比任何人都好使。 其实,如果不是后期她把日月神教的大权交给杨莲亭打理,以她本人的手腕,任我行根本没机会从她的手里夺权,更不可能打上黑木崖。 只说一个童百熊。 就是对她忠心耿耿的悍将。 能与向问天五五开的高手。 再往下,又还有曲洋等魔教长老,下面的小喽啰们,又有谁不想跟着一位天下无敌的老大呢? 故此,也只是明教那边有意见。 六大门派这边已经在讨论未来了。 比较务实的,只有武当、峨眉、恒山及岳不群率领的华山一脉,就连鲜于通率领的华山另一脉里,也开始议论谁才能做这个首领的事了。 听的不少人是一阵皱眉。 不过,东方不败却似乎猜到了什么,目光从人群中掠过,先落到赵敏身上,又看了一眼林朝辞,丰润的红唇微动,声音落入林朝辞耳中。 片刻后。 就从林朝辞那边得到了答案。 其实也不算是答案。 她是用隐喻问的。 林朝辞也是用隐喻答的。 她没问林朝辞是怎么知道的。 林朝辞也没说他自己的身份。 不过……为了民族大义死战吗? “还是算了!” 执掌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可比少林、武当与五岳剑派知道的多,且,又因她是靠葵花宝典成就的先天之境,早就与大明的大内高手交过手,对大明宫内的那位至尊下的棋多少也懂上三分,故此,她虽讨厌元人,可大明里的那几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自是没心思讨元的,而每个世界又有每个世界的历史,她不清楚在这边的历史上,明教与元朝的仇恨,故此,作为外来客,也是作为旅行者,她不想插手,也因为林朝辞的存在而不敢插手! 林朝辞能知道相应的计划。 并劝她赶紧离开。 这些反应足以让她做出判断。 一挥袖,二话不说。 好似无视了所有人一样。 红唇再启,传音给童百熊。 随后,便惊鸿掠影般的飞入山林。 而童百熊似乎也准确无误接到了东方不败的命令,神经质的点点头,对身后那些举着弩箭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与东方不败一样,都没给解释,就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走了。 惹的大明江湖那边不少人怒骂日月魔教无国无族。 却没人搭理他们。 见此,赵敏也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东方不败的目光太锐利了,气势也太有压迫感了。 这不是权力给她的加成,而是生命层次上的压制。 赵敏甚至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东方不败看穿了。 这个傻孩子……还没意识到她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东方不败看穿了,根本用不着她去怀疑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赵敏这边,是硬着头皮把戏唱完。 六大门派这边,是各藏各的心眼。 明教那边,也是一盘散沙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需求。 其中,需求最大的当属张无忌。 闭上眼睛,回想起来时的一幕幕,想到了纷纷扰扰的光明顶,想到了山脚下的大批元军,想到师祖所言的天下,那种民族大义顿时冲上了他的心头,鼓励着他,站出来大声道:“都不要吵了,大敌当前,唯有团结方能活命!” 六大门派这边安静了一下。 明教那边也安静了一下。 五岳剑派这边。 左冷禅默不作声的冷笑着。 岳不群则惋惜摇头。 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脸不解的女儿岳灵珊与满目敬仰的大徒弟令狐冲,头疼的不要不要的,却又不能呵斥,因为张无忌的出发点是民族大义,只好旁敲侧击的教导着不安分的大徒弟与自家小棉袄:“冲儿,你日后行走江湖,万万不可如此冲动,年轻人有热血是好的,却也要量力而行,像这位明教的高徒,就算是先天,他受了伤,也不该如此号召群雄。” “可他说的也没错啊?” “大敌当前。” “确实要把那些鞑子驱逐才能安全。” 令狐冲一脸不服气的反问道。 岳灵珊也没太明白:“所以,爹,你刚刚在担心什么,就是觉的这位明教高徒不该这么做呗?” 岳不群捋着下巴上的长须。 刚开口。 就被灭绝师太的厉喝声打断。 连忙闭嘴,不敢抢风头。 而灭绝师太喊的字也很少,凸出的就是一个精炼,根本不和张无忌玩虚的,怒而直言道:“交出杨逍,再言抗元!” “还请师太体谅!” “恕晚辈不能从命!” 张无忌一抱拳,嘴上叭叭的说着,跟机关枪似的,拿道理压人:“师太此时斩杨逍定会令六大门派与明教势同水火,晚辈认为师太应为大局考虑,万不可如此冲动,乃至意气用事!” 灭绝师太强忍怒火。 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动。 恶狠狠的发誓道:“我峨眉派的抗元宗旨迄今未变,可是,公是公,私是私,不可因私废公,也不可因公忘私,我灭绝愿下军令状,你将杨逍这名贼子交给我处决,稍后讨元之时,我灭绝定会冲锋在前,若不能取敌将之首级归来,自愿军法从事;看在伱是张翠山儿子的份上,我与你好生商议,如果你还不同意,勿怪我言之不预也,今日我杀定杨逍了!” 灭绝师太不提张翠山还好。 一提,张无忌顿时精神了。 父母被杀的痛苦涌上心头。 一点都没给灭绝师太面子。 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讽,三分不屑:“师太如此口若悬河,却掩饰不了师太的那份私心,说什么勿怪言之不预……今日,我张无忌就在此地,不止是师太,凡有想杀杨逍者需过我这一关,若无人能杀,那便理应听我号令抗元!” “好!” 灭绝师太想都没想。 周芷若与丁敏君是一脸无奈。 傻师父哟。 您没看出人家那是在激你吗? 没点底气,怎么敢说这话啊? 不过…… “太麻烦了。” 望着拎剑窜上前的灭绝师太。 许久未开口的林朝辞终于说话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丝丝电痕,以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如同一枚导弹一样砸向张无忌所在的位置,直至爆炸声响起,烟尘又渐渐散去,才见那位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张无忌正如死狗一般,被林朝辞掐着脖子高高的举起。 “我即大局!” “故此,杀杨逍,就是为了大局!” “我说的!” “还有,不必辩驳!” “因为你已经失去了辩驳的能力!” “懂?”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萝莉小昭 拳头等于话语权。 林朝辞用自己的举动证实了这一点。 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可林朝辞从不认为自己是侠。 且,只用一个听上去很好听的名头就想束缚住他,世人未免也把他林朝辞想的太简单了! 故此,只要我不是侠,而是一位亦正亦邪亦魔的江湖散人,这世间的道理就会只在我的拳上,而非世人的心里。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他做不到不听。 但他可以让所有人闭嘴。 即便他从不这么做,也只是不想,也只是不愿,也只是不在意,却并非做不到让所有人闭嘴。 故此。 “你所谓的大义,太脆弱了。” “为一人而退让的大义绝非大义。” “说到底,你也只是用大义掩盖你的私心罢了,伱的私心是不想让杨逍被杀,你认为杨逍一但被杀,你就没办法缓和明教与六大门派间的矛盾,如果杨逍不被杀,你对他有半个救命之恩,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是你外公,武当派宋掌门是你师伯,黑白两道都有你的人,你就可以尽享齐人之福团团圆圆的,对吗?” 林朝辞捏着张无忌的脖子。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往张无忌头顶扣着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 看着张无忌在自己手里挣扎的模样。 颇有失望的摇摇头。 似乎是听到了殷野王出手的动静。 反手一甩,竟把张无忌当成了武器,砸向殷野王,随后,就在殷野王不想伤害张无忌而慌忙变招的那一刹那,眸光生电,一道白日虹雷对准殷野王就劈了过去,顿时把殷野王点了个外焦里嫩,冒着黑烟,被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张无忌撞飞了出去,刚好应上腾身而起的殷天正。 “妙哇!” 岳不群忍不住抚掌而叹。 宁中则的眸子中也是异彩连连。 其实,不止是岳不群与宁中则二人暗暗赞叹,在场所有人,都能看清这里面堪称教科书级的运劲技巧。 掐着张无忌的脖子,就能在不伤到张无忌的情况下把张无忌当板砖举起来,并横着对殷野王拍过去……如果张无忌是死人,他们中,一流高手应该都能做到,可张无忌是活人,他们就不可能用张无忌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作为发力点,把张无忌当成武器一样使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江湖上,经常能看见一些练外功的高手,力大无穷,能拎着一个人的脚腕砸人,却不能抓着一个人的脑袋砸人一样。 活人砸人,才会令人束手无策。 这是兵家“攻敌必救之处”的道理。 如果人死了。 那就相当于撕票了。 肉做的身躯可比不上金属造的武器。 且,在拍飞殷野王后,殷野王的飞行轨迹竟刚好堵在了殷天正的起身路线上,殷天正当时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接住殷野王这个儿子,暂时放弃进攻,另一个就是继续进攻,但需要调整路线。 高手过招,一秒钟就能定胜负。 于细微处见真知。 窥一斑可见全豹。 林朝辞的这一手,在场没几人能复刻。 且,他抓的还是张无忌! 一位贯通任督二脉的先天高手! 不过,明教这边虽说被击退了,可张无忌在白道上也有人,眼见殷天正不行,宋远桥估摸着自己上去也够呛,便没敢动手,而是先礼后兵道:“林少侠,无忌乃是我的师侄,不知可否看在家师的面子上,放过我无忌师侄?” “杨逍……” 林朝辞启唇,说了两个字。 宋远桥顿时心领神会。 只是,他心领神会没用啊! 他又不是明教的人! 只能把目光放在殷天正身上。 没说话。 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赶紧拿杨逍来换你外孙,我能帮你的,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在明教内,四大法王的地位是在左右使之下的,从上至下,分别是教主、左右使者、四大法王、五散人、各个舵主以及其余小兵。 新教主没选出来前。 白眉鹰王殷天正还真没资格决定杨逍的生死。 这和杨逍被人杀了还不一样。 出卖,在任何时候都是为人不齿的。 而最适合当教主的人……好吧,眼下还真没谁适合当这个教主,六大门派那边勾心斗角,明教这边也不逞多让,五散人与白眉鹰王都不是一条心的,在当选教主这件大事上,张无忌反倒是他们要挟白眉鹰王的重要筹码。 人呐,就是如此。 争权夺利,在任何时候都不停歇。 总觉的掌握权力,就能高人一等。 实则,只有权力,却没有拳力,所谓的权力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击就碎的玩意。 可总有人看不明白。 只是,也总有人能看的明白。 “我来吧!” 光明顶上,明教阵营里。 从张无忌刚刚走出来的密室中。 又走出来一位跛着脚,驼着背的少女。 五官扭曲,难看的令人不忍直视。 不过,就在明教的小喽啰们准备嘲讽之时,少女的腿却忽然不瘸了,身子猛的向上一拔,骨骼的炸响声格外清脆,身上的气势也从不入流,瞬间跃入三流,直入二流,最后停在了一流,几个闪身,无视激动的快把胡子拔下来的白眉鹰王与眼睛瞪得大大的五散人,穿过人群,来到林朝辞身前不远,伸手往脸上一抹,就将乱掉的五官归位,摘下一些如眼睫毛、影骨、胶液等易容用的必备道具,露出一张端庄秀丽,有七分中原风情却也有三分西域风情,却并不冲突,近乎无可挑剔的绝美容颜。 对林朝辞委婉的行了个礼后。 转身,面对明教众人。 “我叫小昭,姓韩。” “我的母亲是黛绮丝。” “很多年前,明教称她为紫衫龙王。” “乃波斯总教三圣女之一。” “我的父亲是韩千叶。” “世人称呼他为灵蛇岛岛主。” “曾与明教的前教主阳顶天交过手。” “我欲竞选教主。” “谁赞成,谁反对?” 小昭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 只是,温柔可人是她的性格。 并非她的全貌。 小昭的情况与赵敏类似,赵敏是那种泼辣高傲的性子,政治才能却也近乎点满,小昭则是温柔可人的性子,政治才能虽比不上自由熏陶的赵敏,可与明教这些歪瓜烂枣相比,那还是能降维打击的。 大局观很清晰。 且,原著里,能远走波斯总教的女孩又怎么可能简单。 还把六枚圣火令留给张无忌了。 颜值、武功、手腕、心计、智慧。 无不是上上之选。 而张无忌在密室里对她百般维护。 她又怎么可能视若无睹呢? 说罢,拿出一份羊皮卷,展开:“阳顶天教主遗言,令金毛狮王谢逊在其死后接任明教的教主之位,而金毛谢逊早已销声匿迹多年,张无忌乃金毛狮王义子,我明教上下不可不救!” 小昭根本没提让张无忌接任教主。 这倒不是她的私心。 相反,这却说明了她的聪明。 一位被林朝辞掐在手里的教主,就算遵循阳顶天的遗嘱,明教上下就真的能心服口服吗? 还不如她的身份管用呢! 且,一个是白眉鹰王的外孙,一个是紫衫龙王的女儿,就算论资排辈,曾为波斯总教圣女之一的黛绮丝也比白眉鹰王高上不止一筹,就更别说紫衫龙王曾被阳顶天收为义女,算是阳顶天的女儿,她小昭也就约等于阳顶天的外孙女了。 这身份一拿出来。 白眉鹰王都惊了。 五散人自是不敢托大。 小昭的武功又是一流,虽不敢跟张无忌这种挂壁对比,可与周芷若、宋青书这种年轻一辈相比,那是丝毫不弱的,又是为了救张无忌,很快,便得到了白眉鹰王的明确支持。 白眉鹰王这边一跪。 五散人那边也就扛不住了。 五散人那边一跪。 底下的各个舵主也没法坚持了。 “参见新教主!” 别管是赶鸭子上架,还是推上来背锅。 明教这边在口径上是统一了。 赵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小昭。 没说话。 只是眼神闪了闪。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疯狂的成昆与点燃的火药 事到如今。 如果杨逍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他也就不配当明教左使了。 内力被废的空虚感与被人背叛的愤怒一并涌上心头,令他暂时忘却了不适,挣扎着怒吼道:“不!你不能这样!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小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尽管手腕稚嫩,却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反手就把一顶帽子扣了上去:“我作为明教的新教主,莫非,还没有铲除叛徒的资格?” 说罢,话锋一转。 图穷匕见,一击必杀:“我倒想问问我们明教的前左使大人,请问,阳教主的遗书中从未提到过他把乾坤大挪移的前几招传授给伱,乾坤大挪移对我明教的意义,想必前左使大人你也清楚,如果传授了,就不会再制定金毛狮王为下一任教主,所以,你的乾坤大挪移,究竟是在哪儿偷学的?” 杨逍止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天地良心,他真没偷学。 他怎么知道阳顶天为什么要传给他乾坤大挪移的前几式? 当年,传功是在密室里进行的。 眼下,阳顶天都死了。 怎么? 主打的就是一个死无对证呗? 呸,应该说主打的就是屈打成招呗? 而杨逍忽然沉默的反应,落在白眉鹰王殷天正、明教五散人与其他教众的眼里,味道可就变了。 杨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就算他意识到了,他又能有啥办法啊? 他拿不出证据啊! 再说了,传授武功需要理由吗? 传授他乾坤大挪移的阳顶天都没说。 他这个学习武功的人怎么可能去问。 一瞬间,杨逍什么都明白了,对阳顶天再也不感激了,深知这是阳顶天给下一任教主留的把柄,如果他老老实实做他的明教左使,下一任教主就好好用,如果他对那个位置有野心,就可以用遗书外加这份解释不清的乾坤大挪移,将他名声搞臭,把他彻底撸下去,给新教主扫平道路。 如果新教主运用的好。 甚至能以此要挟他。 阳顶天有没有这个意思,不得而知,以上这些也都是杨逍个人的思考,小昭也只是利用了杨逍的性格,拿出遗书,引导杨逍往这方面想。 故此,说小昭的手腕可圈可点,还真不算是夸她。 这分明是客观的评价,好吧! 想明白了自己的瞎想,杨逍也就不挣扎了,好似被抽走了脊梁骨,本就强撑着的身心彻底垮了下去,眼神空洞无光,肾上腺素一退,亢奋劲没了,感觉全身上下都痛的要死,像个疯子一样,小声呢喃着,时不时还诡异的一笑:“好狠……好狠啊……好狠的人……好毒的心啊!” 见此,小昭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面不改色的转身。 示意林朝辞放人:“林……公子,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当然。” 林朝辞一甩手。 张无忌就如利箭一般飞了出去。 不过,在半空中就恢复了行动力。 身躯一展,踉跄着落地。 没用人搀扶。 只不过,他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中却满是惊恐。 别人不知道,只把他的不反抗当做是林朝辞点了他的大穴,所以他才一动不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林朝辞对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大穴都没点,可是,当他被林朝辞掐住脖子的那一刻,浑身上下的力气却好像都消失了,内力更是被镇在经脉里难以运转分毫。 “公子!” 尽管张无忌站稳了。 小昭却还是抬手,下意识扶了一下。 这孩子是个典型的缺爱少女。 从小到大就没怎么享受过关心。 故此,如果你对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对你好十分,如果你对她坦诚相待,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好感。 但是,小昭敢做,张无忌却不敢接。 稍稍后退半步。 眉头紧锁。 没呵斥小昭。 却也没理会小昭的好意。 嘴唇动了动,语气轻飘飘的,给人一种拉开距离的感觉:“韩教主不必如此,无忌能站稳,只是想请韩教主好好想一想,那弱宋割地求和,只得旦夕平安,最终却仍是国破家亡,今舍我教中人,焉知我明教不会重蹈大宋之覆辙?” 张无忌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小昭拿杨逍换来的。 所以,谁都有资格骂小昭。 唯独他没有。 可是,这心里的不痛快,那种性命被人握在手中,像一件货物一样被人交换来交换去的屈辱感,以及对成昆勾结汝阳王府,引元军上山,而六大门派却仍内斗不休,乃至与明教针锋相对的失望感,一齐涌上了他的心头,令他忍不住的就说了两句,意图劝诫小昭。 小昭又如何不明白? 可是,她有的选吗? 委屈涌上心头,却被她很快压下,眼眶都只是热了一瞬间,下一秒,就面不改色的笑道:“谋大事者,不拘小节!” 张无忌嘴唇动了动。 看着小昭那副认真的表情。 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把自己的目光放在武当派与天鹰教一行人的身上。 可是,就在这一刻! 地动山摇,落石纷纷! 如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整座山峰! 这可不只是一声雷鸣! 声音已经大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了! 地面都在剧烈晃动着,尤其是以光明顶上的摇晃感最为剧烈,就像是发生了八级大地震一样! 不少处的地面直接裂开,把一些武功不高的倒霉蛋直接埋了下去,就算是六大派与明教的先天高手,也都不能保证自己在这阵突如其来的天灾中活下去,那些一流与二流就更不用说了,在震颤的山峦上,如小虫子一般无助! 所有人的脑子都被吓懵了。 除了林朝辞。 故此,也就没人注意,在所有地方都在震动的时候,只有林朝辞,身姿挺拔,与他脚下的三尺之地一动不动,在所有地方都有裂痕蔓延过来的时候,只有林朝辞,脚下三尺之地坚若铁石,别说裂痕了,连道白痕都没有。 而在光明顶的地底下。 在阳顶天闭关的密室里。 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已经将一具残破的尸体掀翻了出去,两枚火石嵌在这具尸体的胸膛上,在焦黑的尸体上燃烧着火光,直至密室崩塌,将他埋葬于此。 …… 在山脚下。 苦头陀则抬起了头。 目光闪烁,遥望光明顶。 思量半晌,却还是摇了摇头。 一柄宝剑只有藏在鞘里,它的威慑力才是最大的,一柄宝剑也只有出鞘时挥出的第一剑,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此时上山查看,非但救不了明教,还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还不如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他该不该救明教了。 且,万一是明教赢了呢? 功高莫过于救驾。 这种恩情会让赵敏更信任他。 岂不比冒险暴露身份强? 求收藏,求评论(w)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一切恐惧来源于实力不足 “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 “……” “救我,救我啊!” “……” “别乱跑,别乱,别动手!” “……” “先去搭救同门!” “……” “先寻找附近安全的落脚点!” “……” 人多且意见不统一的坏处,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别说本就混乱的六大门派,就算是相对统一的明教,在这突如其来的天灾面前,白眉鹰王、五散人与各个舵主都慌了神,不等小昭的号令,也不跟明教的其他高层沟通,就匆匆下达了各式各样的命令,意在保存自身实力。 可这种混乱的指挥,却只能让混乱的局面更混乱。 种种命令相互冲突。 受伤的人在痛呼,在求救。 心理素质差的人在尖叫,在逃窜。 心理素质好的人也在胡乱的指挥。 听从指挥的明教教众、六大门派弟子与五岳剑派中人,只有绝少部分,约摸有总人数的五十分之一,而这个比例放在那五十分之四十九不听话的人中,就像是在大海上行驶的一座小船一样,摇摇欲坠,随时有翻船的风险。 而更多被冲散,被巨石压住,乃至服从命令制止暴动却必须要动手,被反击或反杀的服从者,死了还好说,没死的,在失去战斗力后,也被人群裹挟着,不知道是和谁逃向何处。 踩踏事件屡见不鲜。 这便是为何从古至今的每位将军所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预防及应对炸营,而非战术或战略。 恐慌是会蔓延的。 人的承受能力也是有极限的。 就像是一根皮筋。 超过它的极限,它就会断掉。 而它一断,引发的后果是惊人的。 逃命者会不顾一切的往外跑,这是求生的本能,任何一个生物都有,这时,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就都是他们的仇人,极度的恐慌下,他们甚至不会考虑绕道等方法,而是会像当年田单所创的火牛阵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而这种如雪崩般的大势,是不会因为一片雪花而改道的,这就是田单为何要把牛群栓成一排,因为只有栓成一排的牛群才不会乱跑,哪怕有几只牛想乱跑,也会被其他牛带着前进,故此,要杀,就绝对要以雷霆之势剿灭,不可留情,不杀,就只能被裹挟着走,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都会被火牛阵践踏的尸骨无存,六大派与明教想凭各自的那点核心弟子与先天高手组成阵法,挡住这数千人的炸营,不仅仅是不自量力,更是天方夜谭。 可是,不挡,就只能跑。 张无忌与小昭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声嘶力竭的控制着局面。 一个指挥明教,没人听。 一个指挥武当,也没人听。 小昭倒是个有胆识的,咬着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柄长剑,举起剑就刺翻了几个慌不择路、往自己这边跑来、甚至还想推搡自己的明教弟子,平举染血的剑对准周围被镇住的明教弟子,俏脸冰冷,面无表情,只有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已刺入掌心。 俏目含煞,不怒自威:“不听调令,无视我明教的规矩,为了逃命,竟伤害手足兄弟,尔等眼中,可还有这明教,可还有我这位教主?” 十几名明教弟子如梦初醒。 纷纷对小昭表示臣服。 可是,张无忌就没这个手段了。 他也没这个狠心。 眼见没人听他的,就只能自以为是的腾身而起,一拳一掌劈开碎石,也顾不上自己救的是什么人了,反正是个人就救,主要目标就是那些呼救的人。 这种做法不能说错,可也不对。 呼救的人本就是伤员。 在生死关口走过一次。 他们远比那些逃窜的人更疯狂。 故此,这些人一但恢复行动能力,反而会加助混乱的形式,让这场灾难般的雪崩越来越大。 看的小昭是一阵头疼。 不过,就在她头疼时。 一道声音却忽然飘进了她的耳中。 “很苦恼?” “觉的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 “自己是对的,可是没人听?”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小昭猛的一回头。 顿时就看见了那位刚刚掐着自家公子脖子的少年,根据其他人的称呼,连忙对其恳求道:“求林公子助我!” 她敢杀人。 此刻,也只有杀,能稳住局面。 可是,她只有一流。 杀也只是能杀一些小喽啰。 像那些疯狂逃窜的各个舵主,都是一流高手,对如今刚成为明教教主的她而言,她可没资格管住这些人,但也只有管住了这些人,明教这边的混乱才会清除,才能稳定有序的撤退,而非像现在这样,跑出的人确实有,可更多的还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只在这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被硬生生踩死的人就有大几十,被人砍翻与被落石砸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林朝辞愿意帮她。 明教这边,她有把握稳住。 明教一稳,她就有把握稳住六大门派那边的秩序。 别管最后能撤下去多少人。 总比那些被踩踏、砍翻、砸死等无意义牺牲更值。 “好吧。” “只是,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对小昭的请求,林朝辞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摆摆手,语速快了半拍:“我觉的你是个人才,长的又很漂亮,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干吧,还是这个明教,伱只需要带着这个明教听我的指令就行,没指令时,你们就像往常一样的生活,你还是这个教主,我跟你保证,如果我出手,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受伤与死亡,怎么样?” “可以!” 小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倒也不是真的没想。 小昭只思考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自己有没有能力阻止这场已经发生的灾难? 第二个是:这场灾难留给她思考的时间究竟还有多少? 两个问题合在一起,答案就是——她既没有能力阻止这场灾难,她的每一秒思考也都可能会让一个可以活下来的人死亡,这就是她犹豫的代价! 故此,不需要犹豫! 膝盖一屈,跪在地上。 把态度摆的分明。 额头抵在地面的碎石上,轻声道:“小昭愿奉您为主,明教上下愿听您号令,请您出手!” “好吧~” 语气从容,从始至终皆如此。 话音未落,黑白色的领域展开。 这一次,可就不是什么天地失色了。 而是…… “仙道神通——掌中天地!” 巨量的消耗令林朝辞的脸都止不住白了一下。 这消耗的可不是内力。 而是法力。 修仙者的那份法力。 而在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座与光明顶这座山峰一模一样的迷你山峰模型。 与此同时,光明顶上的一切,不止是人类,动物、山石、植被及所有的所有,除了时间,全都被禁锢在了这一刻,所有人的思绪都能运转,似乎是在表示这只是空间被禁锢了,而非时间。 只有林朝辞还能行动。 如在世神灵一般。 轻描淡写的抬起手。 就在小昭不断颤抖的瞳孔中。 伸出手指,探入手中的迷你山峰模型。 好似捏橡皮泥一样。 动作轻柔的捏合着山峰。 而就在她同样能看到的现实中,地面上所有的裂痕,竟也都随着林朝辞捏合的举动缓缓复原了! 一切恐惧来源于实力不足! 当你有改天换地的实力时,应该恐惧的是别人才对!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不装了,摊牌了 成昆一点都想不到。 他的死,就是一个玩笑。 他以为他能用自己的死报复明教,报复六大门派,报复江湖武林,以至于报复汝阳王府。 没错,这是个疯子。 从他师妹殉情的那一刻就疯了的疯子。 疯子是不会思考谁是不是无辜的。 世界毁了我的唯一。 那我就毁了唯一的世界。 疯子的思维通常如此。 可是,他算错了力量。 而力量也是最不应该被算错的东西。 正因他算错了力量,所以,他才被张无忌与小昭击败,没能在第一时间拿出火石点燃火药,也正因他算错了力量,所以,他的报复才无功而返,用命引燃的炸药在林朝辞手里就像是一团橡皮泥,林朝辞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故此,他算错什么也不该算错力量。 不过,现在,人都死了。 再说什么力量不力量的,成昆也都听不到了。 死人是什么都没有的。 权利、美色、尊严、人格与人权等等。 这些都是活人才有资格去争取的东西。 只是,成昆这个死人虽说看不到了,可现场还有不少活人能看到,有些即便是看不到,因为林朝辞把这座山峰禁锢住了,那些往外跑的人全是背对着他,禁锢一开,这些人连身子都动不了,就更别说回头看林朝辞了,可还有一些人却是面相他,有赵敏,有周芷若,有灭绝师太、张无忌、白眉鹰王等人,也有眼下还没死的杨逍。 杨逍命挺大。 先后三次,死里逃生。 第一次是东方不败救了他。 第二次是张无忌救了他。 第三次……没被随机的落石砸死,算是好运救了他。 可是,再好的运气也只能救他三次。 此外,明教阵营里,那些向小昭这个方向跑来的明教弟子们,也都一个个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保持着各种各样滑稽的姿势用正眼或余光看着林朝辞,每道目光里都充满了敬畏。 这是仙神般的伟力。 只有仙神才能拥有。 神鬼志异里不是有说过嘛,仙神都会一手定身术,一指你,道一声“定”,你就不能动了。 如今,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被定住了。 连那掉落的碎石都停下了。 这等威能,怕是让陆地神仙来,也就能做到这样了吧? 故此,这种敬畏无关信仰。 只是对实力的敬畏。 林朝辞并没把玩模型太长时间,这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消耗,掌中天地这招其实是借鉴如来佛祖镇压齐天大圣的五行山,他闲来无事时,经常琢磨一些自己能使的小手段,因为过度借助毛笔的力量,绝非他该走的道路,万一有一天他失去了毛笔,岂不变成了一个空有能量没有技巧的废物? 毛笔的定位就是一件工具。 它是法宝不假。 可它就算是法宝,也只是一件工具。 拥有毛笔的他,最可怕的绝非借助毛笔的力量创造些什么东西,也绝非借助毛笔的力量突破道德底线,而是他过于依赖毛笔的力量而失去自我! 那种无所不能的快感才是他成长路上最大的敌人。 觉的说:我拥有毛笔,只要支付的能量足够,可以随手写出一种种攻伐大术,一但写出来,就都是登峰造极的,我不需要勤学苦练一样可以打败所有人…… 觉的说:我拥有毛笔,只要支付的能量足够,就可以给我自己安排很多百依百顺的红颜知己,任何资源,只要我能想到,就可以安排上,我可以不努力修炼,只靠这些资源就能横推万古,如至尊骨,我把它的词条改成完全适配我,那么,装配了至尊骨的我不用修炼,也能获取到超乎常人的力量,而我用这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力量,继续驱动毛笔,写出我想要的一切…… 可不可以? 可以! 那么,他是什么? 他就变成了一个工具! 就像那些失败的自己一样! 一个……给毛笔提供能源的工具! 故此,降临红楼一界后,他在这十几年里从不依赖毛笔,就像他一直把毛笔当做工具一样,他需要什么,他可以用毛笔创造出来,可是,创造出来后,他一定要亲自征服这些东西,如此,他才使的安心,才是他这个人驾驭毛笔这件工具,而非毛笔这件工具驾驭他这个人形能量供应器! 掌中天地,就是在这种思考下被开发出来的。 也是天地失色的仙侠版本。 禁锢所到之处,一切负担,皆由他一力承担。 在场这几千人的气血与内力。 光明顶上这一草一木的生机。 整座山峦,几十亿吨的重量。 此刻,全都由他来一手承担,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掌握这光明顶上的每一块落石与树叶。 此片天地,他为主! 但也一样。 如果他没有扛起几千人气血、无数草木生机、几十亿吨重量的实力,这招掌中天地就是个屁,也幸亏他有法力,才能支撑他如此消耗。 法力与内力,就像汽油与水。 即便如此…… “差不多也该停了!” 林朝辞暗暗叮嘱了自己一句,收回捏着山峰的手,看了一眼手中迷你山峰模型山脚下的一点点平原地带,望着那熙熙攘攘的兵丁,摇头一笑。 反手把山峰捏碎。 空气再一次流淌了进来。 不少使用轻功的高手纷纷跌了下来。 摔到地上。 倒吸冷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混乱也终于是被制止了下来。 可死去的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六大门派的气氛很微妙。 刚刚发生了太多太多意外。 谁家都有几个慌不择路的弟子。 有的杀了别人家的弟子。 有的被别人家的弟子反杀。 伱说要寻仇吧,大家似乎都有一笔账和其他门派算,可你要说不寻仇吧,门下弟子死了就真是白死了,这口冤枉气就只能憋在心里慢慢消化。 且,林朝辞还在呢! 实力决定江湖地位! 刚刚林朝辞那一手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故此,林朝辞不开口,还真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就算林朝辞开口了,在没人摸清楚林朝辞的意思前,也不会有人做这个急先锋。 都是成年人,都是老狐狸。 雪中送炭不敢,落井下石还是会的。 那么…… “师太。”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失手了吧?” 林朝辞也是一只老狐狸。 只是他懒得搭理其他老狐狸。 把杨逍扔到灭绝师太脚底下。 令灭绝师太老脸一红,愤而拔剑,一剑就刺穿了杨逍的头颅,随后收剑,甩掉剑上白花花与红花花的混合物,对林朝辞用力的一抱拳:“但有要事,尽管开口,峨眉上下定万死不辞!” “那就降了吧,师太。” 林朝辞的回答令灭绝师太愕然而立。 不懂这个“降”是指降谁。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当一支蒙元大军堵住去路。 不止是灭绝师太与峨眉派上上下下脸色苍白,少林、武当、昆仑、崆峒、华山与五岳剑派的所有人,脸上都失去了血色,看了看那些精锐的士卒,又回头看了看不见惊讶的林朝辞,不知是谁,咽的一声口水,在格外安静的光明顶上格外的刺耳,却好像表明了所有人的心情。 大起大落……真特么刺激! 救了他们的是元狗……更特么刺激! 明教臣服于元狗麾下……刺激到家了好吧! 我们宁可你当选明教的教主,把我们都抓了,也不希望你是元朝那边的,真特么令人绝望啊!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水灵灵的小师妹与温柔的师娘 “你……” 在被汝阳王府的高手点穴,并喂下软骨散,带着手铐脚镣,从林朝辞身边走过的那一刻,周芷若终究还是没忍住,扭过头,看着林朝辞。 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感伤。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任她嘴唇翕动,也难以吐字分毫。 你什么? 你无耻? 伱下流? 你卑鄙? 你这个小人? 还是说,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木已成舟,再言无用。 只能是长长的叹了一声,并被后面的元兵推了个踉跄,大声呵斥道:“别废话,赶紧走!” 林朝辞也没给周芷若好脸色。 抱着手臂,面沉如水。 不管私下里和赵敏是怎么说的,可在明面上,该装还是要装一下,且,赵敏抓六大门派本就是为了和张三丰谈判用的,此时给峨眉派好脸色看,其余五派出去后,江湖定没有峨眉派的立足之地。 识人不明可比引狼入室的情节重多了。 眼下,不给好脸色看。 其余五大门派只会把峨眉派当做被他利用的倒霉蛋。 可是,如果给峨眉派好脸色看,恐怕其余五大门派就会认为是峨眉派与元朝勾结出卖了他们,舆论这种东西,一经引起,可就不好收场了。 “明教这边,你想怎么处理?” 赵敏也懂被人背叛的滋味。 就像成昆刚刚背叛完她一样。 这个疯子,竟想把她一起埋了。 那种恍若能燃烧一切的怒火,有那么一刻,真的冲上了她的大脑,甚至击溃了她的理智。 真想把成昆千刀万剐。 尸体剁碎了喂狗。 而周芷若的愤怒,只会比她更大。 我是如此的相信你。 你却如此的背叛我。 原先有多喜欢,此刻就有多恨。 故此,赵敏不想让林朝辞为此愧疚,也不想让她们之间和谐的气氛受到周芷若的打搅,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转而问起了明教这边。 照她的意思,明教这边全杀了为好。 反正都是一群不安定份子。 留着也是祸害。 且,张三丰会为了六大门派下山与她谈判,就算不为其他五派,肯定也会为了武当派与她谈判,那么,明教这边,又有谁能与她谈判呢? 就算有,她也没谈判的意思。 就像虎豹与绵羊的区别。 张三丰是虎,她们元朝是狼,张三丰挡不住她们元朝派重兵围剿,可她们元朝也一样挡不住张三丰玩刺杀,所以,都不想鱼死网破,就只有坐下来谈谈了,她们抓住了张三丰的软肋,这,就是张三丰不来也得来的原因! 可是,明教这边只是绵羊,而她们元朝却是狼,如今,明教高层被她一网打尽,再也没人能威胁到她们,她还有必要去和谁谈判吗? 只不过,小昭刚刚跪地叩首的动作她也看见了,虽说隔的太远,她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当时有很多人又在逃命,大吼大叫跑路的疯子不在少数,可是,小昭那种臣服于林朝辞的态度却表达的很明显。 而小昭又是明教的现任教主。 于情于理。 她都该考虑一下林朝辞的意见。 且,如果不是林朝辞阻止山峰倒塌,眼下的她绝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跟林朝辞说说笑笑。 林朝辞也没瞒着赵敏。 尽管他确实需要赵敏修改计划:“明教那边,小昭是个人才,我相中了,可她只是一个没实权的明教教主,我希望你能网开一面,不过,我也并不是不理解你的难处,更不是非要为难你,这样吧,各退一步,愿意听小昭话的明教,你给我留下,不愿听的硬骨头,砍了算了。” “那我可以调用他们吗?” 赵敏知道。 林朝辞是在跟自己商量。 即便他没必要跟她商量。 伸手按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哥哥,镇压自己哥哥的意见,眸光闪烁,语气里暗藏些许深意: “元朝之亡,不在外,而在内。” “我很赞同你的那句话。” “思想的认同远比血脉更正确。” “就像我们蒙元一样。” “我们蒙元入主中原后,尽管有不少人烧杀捋掠,可也留下了不少混血儿,这部分混血儿的子嗣也是混血儿,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元与汉就成了一家人。” “同样,我们蒙元人向上追溯,体内也许就有匈奴、月氏、鲜卑等血脉,只是相隔了数十代,太稀薄,算不上什么,而匈奴曾入侵过大汉,与汉朝的纠葛不少,直至大汉冠军侯启用匈奴混血斥候,方封狼居胥,故此,汉,是个包容性极强的民族,也许在我赵敏的体内,就有那么千分之一不到的汉族血脉。” “那么,我也可以算作汉族混血儿。” “所以,用血脉区分是不正确的,应该用思想。” “可是,在思想上,我们元朝都是学习先秦诸子百家的,尤其是兵法,在我父亲的书桌上,常年摆放着一卷孙子兵法,由此可见,元与汉并非不能共存,只是我们蒙元皇室的思想太狭隘,而这,便是我们蒙元皇室的劣根性……我需要一份力量助我完成我的理想,我也跟你承诺,元与汉终将在我的手下,成为一家人!” 王保保就在一旁。 那是越听越不对劲。 按住狂跳不止的眼皮。 斟酌道:“妹妹,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 “你听错了。” 赵敏干脆利落的堵死了沟通渠道。 免得自家亲哥再问什么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 “可以。” 林朝辞听懂了赵敏的意思。 这也是他帮扶赵敏的原因。 五千年的历史,本就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账。 就像原著里张无忌娶赵敏一样。 张无忌就没考虑到民族问题吗? 是,赵敏逃出汝阳王府了。 在皇室那边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可他们的孩子,不也算是个混血儿? 可能会有人职责他分不清立场。 那他也就真的是分不清立场了。 往上追溯千年,至南宋,谁知道自家老祖宗是不是纯种汉人? 被掳走的南宋女子还少吗? 再往上追溯千年,隋唐,谁知道自家老祖宗是不是纯种汉人? 李唐皇室都有突厥的血脉! 汉家江山? 屁! 从血脉上算,最没资格说汉家江山的就是李唐皇室,可那又怎样,盛唐还不是万国来朝,唐人还不是扬眉吐气,能否认李唐一脉的功绩吗? 不能! 所以,他是帮赵敏,而非帮元朝! 弱者才讲究取舍,强者叫全都要! 赵敏没想到林朝辞回答的如此果决,稍稍怔了一刹那,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促狭,笑道:“合着你早就把我安排的妥妥了,就等着我开口,主动往你挖的这个坑里跳了,是吧?” 说罢,没等林朝辞回答。 便没好气的捏起小拳头。 轻轻砸了一下林朝辞的胸膛。 语气快了半拍,将自己那份激动的小心情藏在心底:“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对了,还有五岳剑派,你说我该怎么处理?” “随你呗!” 林朝辞像个甩手掌柜一样。 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向山下走去。 路过的元兵一脸敬畏的看着林朝辞,虽不知此人身份,但能陪郡主二人登明教的一定是绝世高手,而这,也令无数道仇视的目光落到了林朝辞身上。 有明教中人的。 有少林武当的。 有昆仑、崆峒等六大门派的。 还有五岳剑派中的某些人。 “枉我还以为他是英雄好汉。” “没想到他竟做了个狗汉奸。” 囚车里,令狐冲愤愤一砸铁栏杆。 惹得周围元兵大声呵斥,拳打脚踢。 并没得到林朝辞的关注。 却引起了赵敏的注意力。 “华山派的?” 赵敏如此确认道。 统筹官连忙低头,态度恭敬:“是。” “把名册拿给我看看。” 赵敏吩咐着。 没过两秒,就拿到了统计俘虏的名册。 名册是翻好的。 入眼一扫,就是华山派的详情。 能看出来,这位统筹官很会做人。 “人丁稀薄。” “也没啥后台。” 赵敏的目光在华山派几人的名字上徘徊许久,手指终究落到了“宁中则”与“岳灵珊”这两个名字上,若有所思的敲了敲,笑道:“就她俩吧,拎出来,我单审,别忘了把刚刚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子关在隔壁,别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二流,就算他是先天,如此没有大局观的渣子,又有何资格评价我与他的对错!” 说着,自嘲一笑。 半是自傲,半是谦卑:“始皇一统天下尚止不住世人之口,武后寰极御宇亦难更改世人偏见,敏虽为志士,不惧此等流言蜚语抹黑,可抹黑我赵敏一人即可,他,尔等辱不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放走峨眉派 万安寺。 原著,张无忌拯救六大派的地方。 也是灭绝师太自愿赴死的地方。 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内外,灯火通明。 左边,驻扎着一只五千人的步兵。 右边的人数虽然少,只有两千,却是两千骑兵,蒙元傲世天下,践踏半世界而无败绩的骑兵。 内,还有苦头陀等先天高手坐镇。 六大派、五岳剑派与明教中人,又都被迫服下了软骨散,不想吃的,也被元兵卸掉下巴,找点水兑开,像灌牲口一样,往里面倒了进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礼貌。 什么? 你说这不怎么礼貌? 错啦! 礼貌也是相互的,对于那些愿意配合服药的武林高手,别说找点水兑开,就算是他们要喝热水,在请示上级后,这些由元兵兼职的狱卒都会满足,吃饭什么的,只要这些人听话,大鱼大肉不敢保证,顿顿吃饱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连这都算不上礼貌,还要怎样才配叫礼貌呢? 不过,这种礼貌倒也不是这些元兵大发善心,更不是本性使然,真实原因是——因为此刻关押在万安寺里的这些囚犯,全都是赵敏郡主点名要保证人身安全的,其中更有明教这个叛军的高层,别说赵敏郡主是他们将军的亲妹妹,又是一手策划了此次抓捕行动的女英杰,就算不是,能杀这些囚犯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们的将军,另一个是当今圣上! 无令行事,苛责囚犯。 小心脑袋不保。 且,他们又是专职的军人。 此前一直在扫荡各方叛军。 与那些心思鬼祟、见钱眼开、嘴上每个把门的、只敢对弱者发泄的狱卒不同,他们可都是敢对强者挥刀的真男人,故此,别说这些囚犯的身份如此重要,就算这些囚犯只是路上随便抓的老百姓,无将军命令,他们也不敢对那些女子动手动脚,更不敢大胆的上手尝试。 军令如山。 这是古往今来,任何一支合格的军队的基础准则。 和一支军队的军风没什么关系。 就像蒙元的精锐。 攻城后,铸京观,是他们的军风。 和他们听不听命令,没什么关系。 故此,六大派、五岳剑派与明教,诡异的受到了礼遇,除了那些不听话的人,包括灭绝师太。 赵敏对付硬骨头,自有一套办法。 对付那些把自己生命看的比一切重要的硬骨头,要碾碎他们的尊严,就像华山派的掌门鲜于通,连卸了两次下巴,第三次喂软骨散时,他就像条狗一样,乖乖听话,配着水服下了。 而对付那些把门下弟子的安危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硬骨头,要学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当赵敏当着六大门派、五岳剑派与明教所有人的面,把丁敏君的外袍用长剑划开时,就算灭绝师太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她这个妖女烧成灰烬,为了不让徒儿受辱,也还是乖乖服下了软骨散,确保丁敏君不会因羞愤而自刎。 好歹都是这么大的人了。 就算周围都是女人。 也会有几分不好意思。 就更别说周围大部分都是男人了。 如果赵敏真把丁敏君的里衣斩开,那丁敏君除了自刎以全颜面,恐怕还真没什么脸活下去了。 幸好只是外衣,只是外衣…… 等等,我庆幸什么? 我不是该恨赵敏吗? 灭绝师太自闭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心态上的错误,黑着脸,在心里怒骂八千声赵敏,又怒骂了一万声林朝辞,主打的就是叛徒该死。 不过,与自闭一阵的灭绝师太不同。 周芷若这孩子算是彻底自闭了。 从登上囚车,到被关进万安寺。 一句话没说。 一口饭没吃。 一口水也都没喝。 如果不是赵敏有交代,派苦头陀过来给周芷若点了封穴,让其不能运功,恐怕周芷若也要像鲜于通、崆峒五老、武当五侠、张无忌、殷天正等人一样,被卸掉下巴,像后世养殖化喂猪一样,往胃里面插根食管,全都倒进去。 惨极了。 故此,一连被关了三天,除了寥寥几人还在坚持外,剩下的人都跪了,在年青一代中,只有张无忌这傻孩子还在坚持,宋青书也都跪了。 还是那句话。 不怕死的人不一定不怕疼。 但不怕疼的人一定不怕死。 此外,赵敏也用这三天时间给华山派好好的上了一课,包括但不限于杀人诛心,不过,不是鲜于通的华山派,而是岳不群这边的华山派。 问题从三个角度展开。 第一个问题叫做:你愿意为了节气舍去自己的生命吗? 第二个问题叫做:你愿意为了节气舍去亲人的生命吗? 而第三个问题最搞,叫做:伱的亲人愿意为了节气舍弃你的生命,那么,你愿意为了成就你亲人的节气,遂了他的意愿,舍弃自己的生命吗? 当林朝辞知道赵敏玩的这一手时,都忍不住暗道一声好手段,这三个问题,无一不是在拷问人性! 故此,等赵敏第三天晚上回来时。 已经给他捎来了两个礼物。 一个是幻象破灭的小师妹岳灵珊。 一个则是忍辱负重的师娘宁中则。 不过,林朝辞都没要。 也不能说是没要。 只是寄存。 寄存在赵敏这里。 因为他还没饥不择食到那个地步。 作为回礼,其实,就在赵敏为他准备礼物的时候,他也通过小昭,给赵敏准备了一份礼物——当化名为苦头陀的范瑶吃下饭中埋藏的软骨散,被几个汝阳王府后招的一流高手拿下,破口大骂小昭出卖他的时候,赵敏这才发觉,原来她始终不曾怀疑的师父竟是明教的右使! 这个发现令赵敏心惊,更令其心伤。 我费了多少心血才抓到的人。 你这个教我武功的师父背着我想放。 不过,尽管如此,赵敏还是没忍心除了范瑶,只是把范瑶单独关了起来,并废了范瑶的武功。 而今。 在三天后的午夜。 在一队元兵凶狠的呵斥声中。 在不少囚犯惊恐的目光中。 一脸坦然,恍若要去赴死的灭绝师太与一众睡眼惺忪的峨眉派弟子,包括浑浑噩噩的周芷若,被从狱中提审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推进了那扇据说是通往刑场的大铁门后面。 直至大铁门“砰”的一声合上。 牢狱内,才再次响起窃窃私语声。 而在大铁门后。 却并非想象中的刑场。 而是…… “师太,不来喝一杯吗?” “路阻且长,寒意漫漫。” “这壶温酒,就当做是我给峨眉派的诸位送行了。” 林朝辞眸中含笑。 坐在小亭子里。 赵敏就在他身边。 坐在另一个小凳子上。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壶温酒。 在温酒旁,摆着的恰好是倚天剑。 而在亭子的后面。 则是万安寺的大门。 绝非什么狱卒口中的刑场。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张三丰下山 “本师太从不与汉奸共饮一杯酒!” 灭绝师太挺刚的。 是刚烈,而非刚毅。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故此,对林朝辞这个打入她们内部的汉奸,是一点好脸色没给,怒视赵敏,显然还记着赵敏用丁敏君逼她吃软骨散的仇,又怒视林朝辞,冷哼一声,讥讽的语气里满是轻蔑:“说吧,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这口吻。 总感觉自己变成了真的汉奸。 而灭绝师太才是那个宁死不屈的无产阶级战士。 林朝辞表情微妙的摸着下巴,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念头踢出脑海,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微笑道:“我这个人呢,一向都是先礼后兵,且,我也算不上是汉奸,花招玩与不玩,师太,您与您身后的那些弟子都没有拒绝的权力,不是吗?” 说着,话锋一转。 冲淡紧张的气氛,笑道:“话说的有点露骨了,抱歉,不过,道理自在人心,我都这么说了,师太如果还听不懂,应该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不是吗?” “所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灭绝师太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目光炯炯的盯着林朝辞。 少了几分尖锐,但敌意依旧存在:“你把我们抓到这儿来了,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给我们一个痛快!” 与灭绝师太预料的不一样。 林朝辞并没有恼怒。 赵敏也没有激动。 两人就坐在凉亭里。 表情满是淡定,口吻也是始终如一的淡然:“没别的意思,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想请师太与诸位喝杯送行酒,就这么简单。” “这酒里有问题?” “伱们……下药了?” 灭绝师太再次打量林朝辞与赵敏。 发现这两人真没有说谎的念头。 那么,问题也就只能出在酒里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画面,灭绝师太暗啐一口,再抬眸,看向林朝辞的目光中已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鄙视:“你不行吗?” 周芷若这朵小白花还没懂。 不过,丁敏君和部分年长的峨眉派弟子却听懂了。 赵敏也听懂了。 一点都没有中原女子的委婉。 笑嘻嘻的看着表情僵硬的林朝辞。 摆明了是看乐子不嫌事大。 只不过,林朝辞可不是被人质疑一句就会中激将法的人,更别说,他还有很多证人能帮他证明他到底行不行,故此,表情也仅仅是僵了不到一秒,为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表示抗议,旋即,就恢复了正常,避开这个不好回答、也没必要跟灭绝师太掰扯自己到底行不行的问题,换了个角度,语气轻松的反问道:“师太是怕了吗?” 说着,自顾自答道: “不过……也是。” “师太毕竟是个女人。” “有些害怕,也挺正常的。” “不过,不管师太害不害怕,我认为您都要想清楚一个问题:眼下,您有没有拒绝我的权力?” “我不想把场面闹的太难堪。” “也就是说,我想让您体面。” “但如果您非要不体面,那我也就只好多费点心思,上手,可能不是那么礼貌的帮您体面了!” “您觉的呢?” 一番话。 说的灭绝师太的脸色变幻莫测。 瞎说什么大实话! 什么人呐这都是! 不过,即便她对林朝辞有偏见,可她不得不承认,林朝辞说的没错,起码在这番话上说的没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俘虏的下场无需多言,须知,古代,俘虏可是没有人权的,就像奴隶一样,既然明知道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她自是要拿出峨眉派掌门最后的体面——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改! 思虑了两三秒后。 大步流星的上前。 抢过酒杯,一口饮下。 随后,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身子一晃,表情满是惊讶,失声道:“这是……酒中竟有软骨散的解药?” “不然呢?” “师太您以为我下的是什么药?” 林朝辞无视赵敏的偷笑。 倒打一耙,表情无辜。 看着懵逼的灭绝师太,也就没再逗这位刚烈的女人玩,抓起倚天剑的剑鞘,就把倚天剑递了过去:“本想着,如果你们配合着喝酒,话不这么多,咱们之间还能有机会聊几句,现在看来,我等的客人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就不废话了,这壶酒,师太你带着路上喝,好东西要懂得分享,我明白师太你想问什么,但是呢,我这个人云游四海,本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帮赵敏不意味我效忠于汝阳王府或元朝,这只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她请我来,我刚好也没什么事可做,于是就来了,我与黄蓉熟识也不是瞎编用来骗你们的借口,而是真有这么一档子的事,利用你们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是你们识人不明,引狼入室的,反正,不管怎么说,结果你们都看见了,而作为朋友,我来帮她,她也会尽力帮我,六大门派不多一个峨眉派,却也不少一个峨眉派,大门就在那边摆着,慢走不送?” 灭绝师太忽而沉默了。 是了。 她一直骂林朝辞是狗汉奸。 却忘了林朝辞是什么人。 林朝辞本就不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万一林朝辞是出自春秋战国时期,比如说,是大秦帝国的人,云游天下,和她们代表的汉族与赵敏代表的元族有啥关系? 别忘了。 可是大汉覆灭的大秦。 尽管当时的大秦已经被胡亥这个二世祖玩崩了。 就留下一个子婴收拾烂摊子。 且,就算不是春秋战国。 哪怕是唐,人家也不是汉奸。 唐朝也是血脉最混乱的时代之一,汉人与胡人通婚的比比皆是,在政策上,也都是一视同仁的,李唐皇室具有突厥血脉,别的还用多说吗? 故此,对林朝辞而言,自然是朋友大过一切。 因为他本就没立场。 就算有,也不是这个世界的立场。 也就在这时,林朝辞弹出一道指风,就将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弹出半截,剑锋轻轻吟动着。 还没等灭绝师太明白林朝辞想干什么。 就见万安寺的大门“轰”的一声,竟飞出了十多米,才在恍若地震般的动静中插在了地表上。 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人一脸淡然的从烟尘激荡的门口处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赵敏与林朝辞,后看了一眼倚天剑半截出鞘的灭绝师太,以及灭绝师太身后那些一看便是被下了软骨散的峨眉派弟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灭绝师太划分到了“为了弟子的安危而不得不与人比武”的抗元志士的行列里,语气不自觉的就温和了些许,哪怕自当年张翠山一事后,武当与峨眉的关系降至冰点,也还是先松了口气,算是对峨眉派气节的赞许:“灭绝掌门,此地不宜久留,尔等峨眉派弟子皆被下了软骨散,无力于此再战,老道已至,还请诸位宽心。”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年轻人,无国、无族、无天下 还请诸位宽心? 我们一点都不宽心好吧! 您知不知道人家早已料到你要来了? 细思极恐之下,灭绝师太的脊梁骨都止不住凉了一下,绷着一张脸,目光从林朝辞身上落到张三丰身上,又从张三丰身上落回到林朝辞身上,本想说些什么,却忽而意识到说什么都不太好,因为她们目前跟林朝辞是敌人,放狠话不现实,她们峨眉派又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道谢也不太妥当,容易露馅,一时半会儿的,灭绝师太反倒把自己为难住了。 林朝辞似乎看出了灭绝师太的为难。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同样看清局势的赵敏就给灭绝师太解了围,含沙射影,一语双关:“原来是武当派的张真人,今日您能登门见赵敏,实属赵敏之幸,赵敏不知您要来拜访,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就是这万安寺的大门挺贵的,便是张真人因赵敏的一时之失收了冷落,可这门是无辜的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赔吗?” 张三丰不想与元朝接触。 他都一百多岁的人了。 功参造化,自成格局。 且,与灭绝师太不一样,也与郭靖等人不一样,对如今是大宗师的张三丰而言,他深刻认识到宋朝打不过元朝的原因,并非是战术太落后,也并非是士卒不齐心,更不是什么军械不整备、战略走向性的错误,而是宋朝的根子烂了! 一句话:宋朝的男儿没骨头了! 这并非一本武穆遗书能救的。 也并非一本九阴真经能救的。 更非千千万万的侠客能救的。 什么能救? 只有打烂了重来,在满目疮痍的山河中孕育出真正的男子汉,拥有号召力,并能逐鹿天下,就像当年敢喊出“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的太平道首领张角一样,类似于这般的起义军首领,方有可能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这是他张三丰做不到的! 故此,从那个射雕大侠与神雕侠侣的时代中走过来的他,一点都不想与元朝刀兵相见,不是他怂,而是刀兵相见之下,一切死伤都没有价值,如果他武当派的死伤不能唤醒天下的仁人志士,那么,他武当派就算是死绝了,这个天下现在是元朝的,将来就还是元朝的,不会变。 所以,他学会了忍耐。 就像一鸣惊人的楚庄王一样。 就像一统六合的秦始皇一样。 像那忍胯下之辱的韩信。 与那垂垂老矣的司马懿。 保存实力,以待天时。 这就是他明明凭着一身大宗师的实力可以威慑元朝,却从来不出手刺杀元朝帝王将相的原因。 杀了一个,又能怎样? 明天,新皇帝就会被选出来。 杀了一群,又能怎样? 只要蒙元的利益群体不散,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将会是一位如汉献帝一般的傀儡小皇帝,到了那时,天下会更乱,因为现在是这个有能力的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他考虑的是让天下稳定,这是他的天下,就像是他一个人的财产一样,而换上去个傀儡,就不会懂什么天下,从一人的意志变成多方势力的利益竞争。 只是,他想保存实力,不想与元朝刀兵对峙,可元朝对此却也心知肚明,时时刻刻在找他的麻烦。 就像是一场游戏。 他们在游戏规则上较量。 都可以压线,却绝不能过界。 故此,被抓住软肋的他,在这场游戏中已经失去了先机,不过,后发先至,他也不是没见过。 没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轻言胜利,往往就会失去胜利。 那么,能救一个,自是先救一个。 眼见赵敏没把关注点放在峨眉派这些人的身上,张三丰也乐得如此,为此,不惜把战火烧到林朝辞这边,打定主意要给峨眉派创造撤离时机。 有他在,就像有了一盏灯。 即便灯火明灭不定。 旁观者也会本能的看向他。 这便是一个不算计谋的小计谋。 故此,一点不见怯,笑着回答道:“武当派虽属道家,却也有几分薄产,不过,在赔偿这万安寺的大门前,老道也有一笔账想请敏元郡主帮忙算算——你们蒙元,在北方一地杀了足有三千万的汉人,把北地近乎屠之一空,按账分先后,计算偿还,敏元郡主是不是应该先还一下这笔账,然后,再跟老道算算这扇大门该赔多少钱啊?” 赵敏忽而沉默了。 祖宗没格局,后辈黑锅扛。 杀了有没有三千万人,她不知道,反正北地十室九空,这是有记载的,也别怪附近的几座王朝都在针对她们蒙元,她们的老祖宗杀的却是太狠了。 总以为能用恐惧治理中原。 就像治理那些西域的蛮夷一样。 殊不知,蛮夷,畏威而不怀德也,对付蛮夷用拳头没错,你给他好脸色,他就敢蹬鼻子上脸,可中原人并非蛮夷,蒙元没能一口气把中原人吞掉,那么,最终就只能被中原人慢慢蚕食而死。 忽然间,赵敏就有点怀念成吉思汗了。 别怪蒙元十九部都崇拜这位老祖宗。 哪怕死了这么多年,还是很崇拜。 人家的境界确实是她们达不到的,早在多少年前,就把郭靖安排成了宋王,还想要把华筝公主许配给郭靖,华筝公主可是人家最受宠的女儿,是包括托雷在内,所有儿子最疼爱的小妹妹,有妹夫做后盾,第一不影响蒙元西征的脚步,第二也与中原建立起了良好的沟通渠道,如果郭靖按套路走,他与华筝的儿子或女儿,就是元与汉的桥梁,元朝再也不必为后勤担忧,如今这份仇恨也就不会产生。 当然,郭靖没按套路走。 可这也不能怪成吉思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能让她赵敏隔了三代人仍拍案叫绝的计划,说真的,她赵敏是心服口服,尽管这位老祖宗该狠的时候是真的狠,若非林朝辞当时手下留情,她怕是就成了成吉思汗对郭靖示好的反派了…… 不过,赵敏这边闭嘴了,火力全开的张三丰却没停火的意思,话锋一转,拿出了几分青年时的脾气,激将法玩的很溜:“小伙子,看伱的相貌,应该是北方人,就算不是北方人,你的七大姑八大姨,或是更远的亲戚,难道就没有被蒙元骑兵屠戮过?为了活命屈服,不丢人,可为虎作伥却还洋洋得意的自以为是,到了地底下,你就不怕亲戚找你讨命吗?” “比起那些,我觉的,还轮不到亲戚来向我讨命。” “第一个来向我讨命的是谁?” “是羊奶。” “因为我是被羊奶喂到大的。” “啊不,应该说,我是被羊奶喂到能吃饭的。”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你又不是羊奶,怎知羊奶没命?” “第二个呢?” “应该就是粮食了。” “天南海北的粮食都有。” “就说那大米。” “被我吃了后,稻壳该有多伤心啊?” “第三个就是各种蔬菜和肉了。” “尤其是吃饺子。” “把那肉剁的稀巴烂。” “多残忍?” “它们也都是活生生的肉啊!” 林朝辞自顾自的发着癫。 主要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这套理论太无敌了。 再配上他的毛笔。 什么? 你说大米不可能有生命? 好好好,非要跟我犟是吧? 信不信我一笔下去,大米活过来,并跳起来,给你两个大嘴巴子,问问你——你瞅啥? 张三丰也是道家的。 对于庄子的经典,自是读过的。 不敢否认先贤。 也没心思和林朝辞辩论。 他把战火引到林朝辞身上,本就是为了给灭绝师太等人创造撤离的机会,眼见灭绝师太等人走了,立马不装了,随口扯了一句不知道正不正确的评价,自顾自的给林朝辞上了个认证:“年轻人,无国、无族、无天下!”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嘛! 你又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纸鹤复来 林朝辞并未恼怒。 张三丰的嘴长在张三丰自己的身上。 又不是他的嘴,他凭什么去管? 再说了,那“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道理也是他先提出来的,没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张三丰用类似的哲理反击很公平。 且…… “无国就无国了。” “无族就无族了。” “无天下也就无天下了。” “我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与这个世界也格格不入,对你们而言,本就是一个无国无族无天下的人,这份评价很中肯,甚至还要感谢您。” “此外,您非我。” “也就不知道我能看到的风景。” “您的观念太老旧了,不至于腐朽,可交友这种事,本就不该被世间的任何东西限制,如果说,我连交个朋友都要先看看他是什么种族的人,要为民族大义考虑,我想这个朋友就配不上这个称呼了,因为掺杂了太多思量的友情本就是利益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朋友。” “故此,友情,本就是一种干净而又纯粹的东西。” “而朋友,则是对在一段友情中双方的确切称呼。” 林朝辞笑着拍拍赵敏的肩头。 语气自信,坦坦荡荡。 一句话,说的赵敏心头一颤,也令张三丰忽而沉默:“如果让我在世界与朋友中选择一个,是毁灭世界留下朋友,还是杀死朋友留下世界,我想,我一定会选择毁灭世界而留下朋友,人生中,知己难得,只要我的朋友坦诚对我,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舍弃他们,这世界太大,我的心却很小,只能装下那些对我好的人,所以,请原谅我会舍弃这个世界,哪怕世界孕育了我,可它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怜爱,并非是对我一人的关爱,不是吗?” 好有道理。 尽管是歪理。 这就像“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辩证一样。 你用哲学来抨击哲学。 得到的结果只能是意见不同。 绝非正确或不正确。 如果换个角度想一想,张三丰也挺喜欢和林朝辞这种人做朋友的,一个坦坦荡荡不会坑你的朋友,能让伱在任何时候绝对相信的朋友,想必,不仅仅是正常人喜欢,便是那古往今来的明君雄主,也一样渴望这种知心的朋友。 孤家寡人,从不是说说而已。 那么,正确吗? 据他的观念,不正确。 可是,他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也许,他才是错的呢? 想到这里,张三丰没说话,只是用沉默这种方式尊重林朝辞的理念,不过,不认同也是真的。 话锋一转,没跟林朝辞纠缠。 他们都是思想极其坚定的人。 他能感觉到林朝辞身上的那股无敌意。 说一不二,斩钉截铁。 没人能更改他的意愿。 故此,掉转矛头,指向了设计此次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赵敏,语气放缓,收敛起年轻时的热血,一下子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气息圆润如意,看不出任何练武的痕迹:“敏元郡主大费周章,想要的是什么呢?” “一个承诺。” 赵敏从稀里哗啦的感动中回过神。 深呼吸两下,才止住那种感动。 人都是情感动物,就连野兽,其实也都是情感动物,任何情感动物都不可能失去群体,而在群体中,任何情感都是复杂的,一份干净纯粹的友情不仅对她而言是最珍贵的宝贝,对那些英明的帝王而言,更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就像是西方那边,有对树洞发泄情绪的习惯一样。 如果精神上的那根弦一直绷着,终究是会断掉的。 而这根弦一但断掉。 种种意想不到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故此,赵敏很珍惜这份友情,也不自觉的臣服于林朝辞的个人魅力之下,幸好眼下张三丰还在,赵敏的头脑比较清醒,冷静了一下就拽回了思绪,不然,怕是连孩子的名都想好了。 在给出粗糙的回答后。 继续解释道:“武当派,从此刻开始封山一百年,包括张真人在内,任何人不得下武当山,元朝不会动武当山上的任何人,相安无事,这就是我想要的承诺,不知张真人可否应允?” 武当派只是名义上没反元。 私底下,该杀的元兵也是没少杀。 别说武当了,就算是少林,对元兵也是该杀的杀,杀不了的只是不强求,并不会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只不过在明面上都没像明教这般打起明确的反元大旗,盘踞一方正面开战。 故此,要说明教是反元主力,六大派怎么说也算是个刺头了,就连华山掌门鲜于通这个善于玩蛊的小人,手里也是有不少元兵的鲜血,也真做了点实事,在赵敏眼中都不是啥好人。 不过,赵敏忌惮的并非其余五大派。 她忌惮的只有武当! 少林底蕴深厚……可它有宗师吗? 华山源远流长……可它有宗师吗? 崆峒合击精妙……可它有宗师吗? 峨眉刚正不阿……可它有宗师吗? 昆仑……有过宗师,可是却死了,当年能与张三丰争高低的“昆仑三圣”何足道已化作白骨。 说眼下的昆仑没有宗师坐镇。 倒也不算是辱没昆仑。 这是事实。 可是,武当派有啊! 还特么是个不知深浅的张三丰! 活了一百多岁的老神仙,谁知道这位是宗师还是大宗师,就算是宗师,张三丰少说都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如果是大宗师,再活一百年还是可以的,这就像是一柄悬在元朝所有权贵脑袋上的利剑,请问,谁能不胆颤心惊的啊? 元朝可没有宗师。 嗯,此刻的元朝没有。 故此,如果张三丰执意刺杀,别说是汝阳王府挡不住,就算皇宫里的那些大内高手也挡不住! 元朝,迄今,武功最高的自己人就只是一位先天! 对上张三丰。 能撑过一招,都算张三丰输。 而同样的问题扔给张三丰……这是一个选择题吗? 张三丰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别看林朝辞只是个先天。 直觉告诉他。 这是一个不弱于他的绝顶高手。 一纸协议什么的,封山百年什么的,都是双方坐上谈判桌的条件互换,就像元朝那边承诺不动武当一样,可是,条件交换是不难的,难的点在于如何坐上谈判桌,拥有对话的资格! 有林朝辞在。 武当山不封也得封。 没林朝辞在。 承诺什么的,就是一张废纸。 嗯,也可能是一句废话。 想撕毁就撕毁,想不承认就不承认。 故此,用一个承诺,免去与林朝辞这等绝顶高手厮杀、救回六大门派等中原武林的有生力量、还能与元朝继续保持这种相安无事的格局…… “敏元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吧?” “这条件太宽松了,不是吗?” 张三丰眸光始终如一的平静,语气里满含深意:“是想借此平息翠山一事,还是岱岩一事呢?” 赵敏心头一凉。 她本以为这两件事做的很隐蔽了。 可没想到,张三丰竟都看出来了。 那么,当年,张三丰百岁寿宴,忍而不发,硬生生看着自己的徒弟张翠山与徒媳殷素素死在武当山的一幕,也是料到的元朝做幕后推手? 你特么是龟蛇相缠的玄武! 不是忍气吞声的千年王八! 你特么如此能忍,让我怎么办? 赵敏控制着自己的心态,不想与张三丰这只老狐狸玩下去了,正如张三丰忌惮元朝一样,她也忌惮着张三丰,且,接下来,她跟林朝辞说好了会有大动作,不易把张三丰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点点头,刚准备答应下来,就见一只纸鹤从墙头飞过,飘飘然落到了桌上。 紧接着,被林朝辞拿起,打开。 那没事了。 赵敏刚提起来的心顿时又放下了。 对张三丰点点头。 算是约定成立。 不需要一纸文书。 实力,才是维护约定的根本。 这便是武林。 这便是江湖。 一个强者能列土封疆的大争之世!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回返红楼 “我可能要走了。” 林朝辞如此跟赵敏说道。 在与张三丰达成约定后,赵敏很痛快的放了六大门派,不,应该说是五大门派,因为峨眉派早就被放走了,不在这第二波的行列中。 也许在旁人眼中,这很奢侈。 颇有几分“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意思。 只不过,对赵敏而言,只有坐拥大宗师张三丰的武当派才是她的心腹大患,也是整个元朝的心腹大患,其余五大派顶多算是个添头。 给了也就给了。 要是舍不得,反倒显的小家子气。 林朝辞不可能一直护着她,她们之间也只是互有好感的朋友,林朝辞是否愿意娶一个满身麻烦的她,她不知道,可她不希望自己是以一个累赘的形态被林朝辞娶走,林朝辞这种男人,放在外界一定很抢手,她赵敏不是那种心甘情愿为妾的人,便是妻,也要分出个高下,而她身上的麻烦,就会让她在很多女孩面前抬不起头,故此,她不愿意看见林朝辞在自己身上付出太多,可恰如眼下这件事一样,如果林朝辞不在,她还真没有这个底气与张三丰谈判,所以,还是打铁自身硬。 正如林朝辞不想为难她。 她也不想为难林朝辞。 那么,权势,就是她扫平一切障碍的唯一道具! 这便是赵敏。 一个固执、强势还有点可爱的女孩。 而像五岳剑派、明朝少林这种没背景的名门大派,就算人少,实力也不咋地,赵敏也没打算放出去,至于明朝武当……谁让人家有个好祖师呢? 出来混,要讲实力,要讲背景。 如果你少林的达摩祖师还在。 我赵敏一样二话不说放人。 只是,你们的达摩祖师不是不在了嘛! 那么,也就不能怪我赵敏心狠手辣了! 所以,在开开心心送走张三丰与狼狈的六大门派后,万安寺的地牢里,也就只剩下了明朝少林、五岳剑派、明教及一些当时随六大门派冲上光明顶,打着“助拳”旗号的各种江湖散人了,又是某某镖局的,又是某某小门派的,还有某某武馆的,零零碎碎都登记在册,待她日后处理。 想到这里,赵敏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一回头,就听见了这话。 伸懒腰的动作都为之一僵,一下子就把动作收了回来,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林朝辞手中被拆开的纸鹤上,没个女儿家矜持的模样,大大咧咧的凑过去看,口中还嘀咕个不停:“出事啦?” “嗯。” “一件……挺让人不开心的事。” 林朝辞没瞒赵敏。 语气始终如一的平静。 并没把这种不悦的情绪传染给赵敏。 在刚刚赵敏与张三丰交涉时。 他就反反复复把这封信看了好几遍。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窝火,是那种被蝼蚁们在背后沾沾自喜的算计,实则根本瞒不过他的目光,极度恶心,才燃起的怒火。 如果不是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 他早就飞回去,在那边大开杀戒了。 “锦衣都督?” “可以啊你!” 赵敏看着纸上的文字,那是属于女孩的娟秀小字,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非常信任林朝辞,甚至隐约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与崇拜,先看的是开头,因为正经书信的格式都是某某某亲启,最后落款某某某敬上,后面的不必多说,可前一个亲启,尊称的话最好把官职也写上,只有如此,才是表达求人的态度。 不过,随着她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去。 那双尾如剑锋的柳叶眉也止不住的扬了起来。 明眸开合间,稍稍眯起。 似乎是在思量着些什么。 看完一遍后,又重读了一遍,这才把手里这封信还给林朝辞,眉宇间充满了同仇敌忾的愤怒,还有一丝丝嫌弃:“这群被权势熏了心的玩意,还想用这招试探伱,难道他们背后也都站着宗师,有胆量质疑你的这个职位?” “不,他们背后没有宗师。” “甚至连先天都没有。” “我们那方世界,武道刚刚兴起。” “我上次回去,皇宫里,最强的也不过是一位一流高手,还是那种刚刚突破根基虚浮的。” “所以,我才如此愤怒。”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不敢置信。” 林朝辞的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过,只是在提起这件事时,眸子稍稍深邃了一下,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笑道:“我一直认为世上的聪明人很多,蠢货很少,所以我从不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我还是低估了物种的复杂性,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对我一步登天的职位有些不满,以为所谓的武者,不过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那些三流货色,外族随随便便一个问责,一个和亲要求,一个试探,试探当初那个从他们王庭中穿行而过的侠客是不是后汉一朝的人,却被这群连调查都没调查的玩意胡乱答应了,还特么搞内斗,皇帝都没发话,民间舆论就兴起了,这是想裹挟民意对抗皇权,以及,用这次和亲事件试探我这个锦衣都督的底线……” “那就把他们的狗爪子剁了!” 赵敏恶狠狠的给林朝辞出着主意。 主要是这件事太恶心人了。 要是有先天高手做背景,如此算计林朝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不也算计了一把张三丰嘛,可是,她的算计,是建立在自身实力过硬的基础之上,一群野狼算计一只老虎确实有风险,却并非没有胜算,可一群蚂蚁算计一只老虎……也别怪林朝辞生气,她看了她也生气,是那种你明知道这是一群蝼蚁还必须出手,令人心烦,还不得不处理的小麻烦! “看来,是时候推几个人上去了。” “不然,这种麻烦会越来越多。” “便是皇帝那边能给我压住,他搞不清我的实力,就始终没底气,哪怕只是我借给他的底气。” “且,凡事都要麻烦人家。” “这笔人情欠多了,也是个麻烦。” 林朝辞将纸鹤重新叠好,放入怀中,一下子怀念起了朱竹云与橘子,那是他在政务上最强力的左膀右臂,有她们在,帮他省了不少麻烦,一个从他创业开始就跟随他,执掌罗网,直至朱竹清成熟才卸任,一个从日月帝国开始就追随他,他征伐其余三个斗罗平行宇宙,在调度兵马这块,还从没费过心思,现在一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找了两个好助手,就是他这个老板在这两位助手的眼里可能太咸鱼了,根本就是把这俩人当全能型机器人在用。 话锋一转,交代道:“其他的,都随你处理,恒山派有个叫仪琳的小女孩,是东方不败的亲妹妹,我与人家约战黑木崖,总不能让人家白等,人家也挺听话的,这仪琳就当我送给她的礼物好了,心境圆满,说不定等我去黑木崖时,见到的就不是先天,而是宗师。” 好家伙。 赵敏直呼好家伙。 日月神教教主的亲妹妹是恒山派弟子。 日月神教恒山分舵是吧? 不过,有这层关系在,她说不定能与日月神教有合作。 林朝辞一眼就看出了赵敏在想啥。 没好气的戳戳赵敏的额头。 提醒道:“别玩小心思,想跟人家拉关系就坦坦荡荡的,有我,有仪琳,就算日月神教里全是坏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会给你难堪。” “懂,我懂~” 赵敏敷衍着。 掩饰自己小心思被看穿的羞耻。 仓促的给了林朝辞一个拥抱。 还没等林朝辞品味。 就一个抽身,往万安寺内跑去。 “连个交代也没有。” “还真是可爱。” “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林朝辞驾霞光而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 一念之间,斩断所有杂念。 那么…… “该处理一些自以为是,不想让我过的顺心,也极其愚蠢的人了!” 刹那间,霞光化作流星。 后发先至。 超过了六大门派与张三丰。 向红楼世界飞去。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想要变法的崇平帝 “一群蠢货。” “真当朕看不出他们的小心思?” “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摊子烂事都还没整明白,就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锦衣卫自太祖之时,便是天子手中的一柄快刀,人事调动,天子可一口决之,又何须去六部走流程?” “还说什么德不配位,无能之辈。” “他们能,给朕把盐商剿了看看?” 红楼一界。 皇宫内。 景仁宫里。 崇平帝脸色铁青的宣泄着情绪。 雍美端丽的宋皇后就坐在一旁。 盈盈如水的眸子里只有崇平帝。 不过,与这位还敢劝崇平帝息怒的佳人不同,夏守忠与戴权这两个在外界威风凛凛的太监,此刻,却是乖的像两只猫,一个守大门,一个侍奉于身侧,皇后宫寝内静的落针可闻,任谁都清楚此刻的崇平帝究竟有多危险。 暴怒之下的帝王,生杀予夺,那可就真是他一句话都事,古往今来被废掉的皇后都不止一个,就更别说地位堪比家奴的大小太监了。 是秉笔太监又能怎样? 是掌印太监又能怎样? 帝王愤怒之下,杀你不用第二句话。 这便是赵高为啥敢在始皇帝去世后进行夺权,却不敢在始皇帝活着的时候动手,哪怕始皇帝垂垂老矣,病入膏肓,也能轻易杀掉他。 故此,没那个关系,就别想着劝一位暴怒的帝王了。 指不定劝不好,再把自己搭上。 宋皇后自是敢劝的。 她与崇平帝起于微末。 当年,崇平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她就嫁给了崇平帝,帮崇平帝打理着皇子府的内外之事,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如果说这三千后宫佳丽是崇平帝本性的证明,因为是个人都好色,那么,宋皇后就是崇平帝唯一的归宿,一个可供崇平帝像正常人一样的情绪化,聊聊开心和不开心的事,吐槽吐槽这个,再吐槽吐槽那个,完全信任,并能袒露心扉的人,也是这三千后宫之首。 她与崇平帝之间,或许比不上朱元璋与马皇后那般不分你我,毕竟崇平帝再落魄也是一位皇子,她的父亲也曾是六部侍郎,可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来形容,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从夏守忠手里接过一碗莲子羹。 看着眼底带着血丝的崇平帝。 柔柔弱弱的语气充满了令人狠狠欺负的冲动,尤其是这位皇后的容貌并不差,身上还隐约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陛下,少吃一口吧。” “朕……行。” 崇平帝本想拒绝。 主要是被气的实在没胃口。 可是,一看自己的发妻如此为难,想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自诩顶天立地的男人又何必因自己的烦恼为难妻子,这不是没种嘛! 也就临时改口。 接过了莲子羹。 尝了一口微甜的汤,就像寻常家庭里的丈夫与妻子一样,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唠唠叨叨的接着说道:“其实,如果只有这点事,倒也算不上什么,太上皇那边不插手,这点小风波,朕随随便便就能把它平息掉,可是,党争再起,这才是令朕最头疼的事!” 党争! 宋皇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任何党争都是不利于朝政的,因为党争是没有正确可言的,说白了,党争就是你坚持的我反对,伱反对的我坚持,对错先扔到一边,用自己唇枪舌剑把对面驳倒才是唯一目的! 只是…… “没有矛盾,何来党争?” “矛盾又是从何而起的?” 宋皇后的胆子不小。 也是仗着崇平帝的宠爱。 她的这两个问题要是上纲上线,那可是有后宫干政的嫌疑,落到外界人口中免不了议论。 不过,在这景仁宫内,都是自己人。 夏守忠是宋皇后的家仆。 从宋皇后嫁入皇子府。 就一直跟在宋皇后身边。 戴权则是太上皇身边的老人,太上皇这一放权,就把他打发到崇平帝这边了,目前是秉笔太监,平日里会跟着崇平帝上朝的那种,位高权重,也算是度过了这次政权更迭的槛。 在每一次政权更迭中。 下场最惨的往往是太监。 就好比崇平帝与太上皇这对父子,别看往日里掐的你死我活,一放权,太上皇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受影响,也没人敢给其脸色看,可是,对太监而言,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如果不能成功跳槽,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位置太关键了。 而像这种关键位置上的人,不是自己人不行。 检验忠心也太麻烦了。 再说了,背叛过主人的家奴,谁会二次相信? 今日你怎么出卖我父皇的。 来日就会怎么对我儿子出卖我。 所以,也就只有死了。 故此,太上皇给戴权活路,还真不是一厢情愿,更不是自以为是,而是真的给戴权找了一条活路,就算不能让戴权后半辈子和前半辈子一样风光,也能让他安安稳稳活到老死。 崇平帝也是个敢用人的。 没提拔戴权。 可是,没提拔也意味着没贬。 而跳槽没贬,就是高升。 戴权原先管什么,现在还管什么,只是把对内这边的权力交给了夏守忠,也算是交给了宋皇后,对外,司礼、御用、御马、神宫、尚宝、印绶等监还归他管,尽管他名义上是司礼监的,可这些监里的掌印太监都是他的干儿子干孙子,他的话在这些监里依旧好使。 这便是崇平帝的容人之量。 也是跟太上皇表示。 您看,我把您交代给我的戴权都安排的妥当了,没有苛刻您的意思,您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咱们爷俩相安无事,你别在私底下搞什么扶持皇子的小动作,我就不会对你咋样。 这里面都是有内幕的。 朝廷内外,一向如此。 所以,也别怪崇平帝喜欢宋皇后,发妻加成一分,患难与共一分,识进退一分,管理后宫一分,知晓彼此秘密一分,生三个皇子包括嫡长子一分,从不让他操心一分,缓和他与母后、太上皇的关系一分,或许还要加上姊妹花一分,因为宋皇后的妹妹也在宫中,还被封了贵妃,加起来一算,距离满分也就差了那么一分,又如何不算自己的贴心人呢? 喝完莲子羹,拿起手绢擦擦嘴。 躺在床上,平静的语气里,压抑着惊涛骇浪:“无非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文官那边不想让如海担任吏部尚书,主管天下官吏考核,再加上如海阁老的身份,确实是一柄大杀器,可是,文官那边一攻讦,勋贵这边可就不干了,你也知道,如海他是贾家的女婿,四王八公是太上皇的人,太上皇那边一松口,我这边一开,他们自是要急切与我这边的基本盘融为一体的,这就把一场明明是文官的内斗,变成了勋爵与文官两个大势力的碰撞,文官那边地域感太强,勋爵这边一动,立马刺激到了那些人,连内阁都被迫牵连进其中,风波多大,不必多言,可我也不能太惯着这批文官,四王八公手里,八公还好说,四王那是真握着边疆军权的,太上皇放弃了他们,我要是再表示拒绝,很容易让人多心的,而这场矛盾的激化点,就是这次和亲。” “所以,陛下为什么要让如海兼任吏部尚书?” 宋皇后眨巴着大眼睛。 一下子问到了重点上。 “因为……朕要培养一批能臣干将!” “你看,周边各国都在变法。” “强则强,弱则亡。” “听说北边已经组建了一只一千人有余的精锐轻骑,这只轻骑,全部是由三流高手组成。” “可想而知。” “放到战场上,会是何等强大。” “朕不想做那亡国之君。” “更别提朕本就有开疆拓土之志。” “变法之事,迫在眉睫。” 崇平帝说着。 宋皇后已是偷偷伸手。 按住了他的嘴唇。 有些话说的不用太明白,史书上记载了所有变法的过程,这与皇室内斗还不同,是皇权与相权的对立,崇平帝这边,别管是林如海还是林朝辞,哪怕就是一个小官员,也会被文官那边视为敌人,且,崇平帝也要考虑武将这边的意见,不是说文官反对,武将这边就是友军了,在战胜文官一脉时,还要适当虚弱将门的力量,因为这场变法的前期是对文官下刀子,可等文官败了,就要处理各个将门了,将门中,不可能没人看到这一步棋。 故此。 “说党争,是为了让臣妾放心吧?” 宋皇后笑眯眯的酸了一句。 惹得崇平帝讪讪一笑。 这可不是什么党争。 而是比党争更危险的变法。 一种在史书中,让吴起在变法失败后跑到楚王的尸体前,都没能在旧贵族的乱箭下活命,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一种极端的政治运动!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女儿心事 宫中的密谈,贾家自是不知道的。 凡大事,必以密成。 就连崇平帝的几个儿子都不知道,也就是当朝几位皇子,像贾家、王家、林家及四王八公这种外人,就更别想知道了,而他们聚在一起,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分析时局。 像这种大事。 别人敢不敢在酒楼里聊,贾赦不知道。 可他是万万不敢的。 就算酒楼的包厢隔音很好。 难道还有偌大的荣国府好?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泄密的概率,他也不想赌。 故此,借着家宴的名头,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把王子腾、林如海及四王八公中的几个带头人接到了贾府中,屏退左右,商量对策。 贾赦好色不假。 可是,他终究是老荣国公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什么时候可以好色,什么时候不可以好色,面对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好色,面对什么样的女子要敬而远之,这些衡量,他还是没忘的。 所以,尽管对政务生疏,不如自己那位亲弟弟贾政,却也凭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算是再一次于朝堂上打响了贾家的名头,撑起了半个荣国府。 没错。 崇平帝给了贾赦一个官做。 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兵部侍郎! 六部的一把手叫尚书。 一品标配,二品稍低。 算是帮皇帝处理朝政的六个大将。 而六部的二把手,就叫侍郎。 二品稍高,三品标配。 六部之中分别有两个。 相当于尚书的副手了。 故此,从上到下,不算那些时有时无的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太傅、太师等实权官职,因为这些比六部尚书更高的官职,都是皇帝为了防止功臣立功太多,封无可封的对策,就像大汉的卫青、霍去病,就是享有这种殊荣的人,历朝历代都不多见,所以不计入其中,再排除内阁,主要是内阁这玩意存在感不是很强,一但强起来,六部就是个摆设,剩下的官,就是从六部开始逐一往下排了。 六部尚书,六位。 六部侍郎,十二位。 四五品郎中若干,五品员外郎若干。 再往下,就是六品的主事了。 而像贾赦这种侍郎,在六部侍郎中也分高低,低的就像贾赦,崇平帝只给了一个从三品的品级,配上兵部侍郎的职位,算是鼓励你好好干,争取早早把你的品级提到侍郎的平均线上,也就是正三品,而非眼下的从三品。 而像林如海这种御史大夫,之前也叫兰台大夫,因巡盐有功,回来转正,是正经八本的从一品,入阁,只是,在阁中的话语权不重。 两者是没有可比性的。 值得一提,御史大夫是纠察百官的。 先秦时期,与丞相、太尉合成三公。 不过,这是个得罪人的活。 崇平帝也是没招了,才把林如海继续安排在了这个职位上,不然,直接把林如海提到内阁兼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朝野上下将炸翻天。 迄今,唯一一个兼职六部尚书的阁老是兵部尚书李攒,即便如此,人家李攒也是靠熬年龄才登上去的,比林如海能大上个十岁左右。 尽管如此。 兼职的也只是个兵部尚书。 若无战事,兵部就是六部中地位最低的一部。 可是,不管有没有战事,吏部都是六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门,因为这个部门掌管着所有官员的考核权,皇帝不下旨,吏部说谁能升官,谁就能升官,说谁不能升官,谁就不能升官,它的权力就这么大,大的令人恐惧。 故此,想让林如海做吏部尚书可以。 但想让阁老林如海做吏部尚书不行。 而林如海又是贾家的女婿,也算是四王八公的自己人,又是在崇平帝手下混的最好的人,贾赦作为林如海的姐夫,自是要帮着妹夫。 所以,在酒宴开始时。 贾赦作为宴会的主人。 就先把基调定下了。 目的有三。 一:对林如海成为吏部尚书一事,四王八公要同气连枝,尽力帮扶,交流一下彼此打听到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林如海的。 二:确认林如海在崇平帝在位期间,身为四王八公领头人的地位,尽管林如海不是国公,更不是王爷,可在眼下这个太上皇都投了的节骨眼上,掌管着兵权的王爷反倒比国公更危险,而掌管着大量财富的国公也比林如海更危险,能跟皇帝递话的人也就只有林如海了,说林如海是领头人,真不是捧林如海。 三:商量对外界舆论该如何回应,和亲一事,在那北方的蛮子还没到神京时就传的沸沸扬扬,且,风向也不对,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说南安郡王家的嫡孙女合适,又说史家的女儿不错,吹着吹着,风又飘到了贾家头上,幸亏其他四王八公家都没有适龄的女孩,不然,怕也难逃一阵议论,对此,四王八公家的掌权人们,也都有点迷糊,不知道这背后的推手是谁,万一是皇帝催促他们赶紧投诚,他们却不知道,搞出误会可就不太好了。 说白了,这些手握兵权与财富的国公王爷不怕任何人,他们怕的就只有皇帝与皇室宗亲。 其中,北静郡王还有皇室血脉。 也算是皇室宗亲。 故此,他们只怕皇帝。 尤其是他们已经有了投诚之意。 而邀请了这么多旧亲的贾赦,自是不可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这里针对的不仅仅是贾宝玉,就连他的儿子贾琏,以及他的弟弟贾政,还有他的妻子,都被一概拒之门外。 堂内。 只有位高权重者方能落座。 看看阵容吧。 镇国公一脉,一等伯爵,牛继宗。 理国公一脉,一等子爵,柳芳。 齐国公一脉,三品将军,陈瑞文。 治国公一脉,三品将军,马尚。 王子腾、史鼎、贾赦,皆在场。 四王八公只有北静郡王到了,其余三家都是儿子代父亲赴约,因为他们的父亲都在边疆。 此外,还有一些诸如三品神武将军冯唐等人。 放眼望去,没官位的有爵位,没爵位的官位全在三品之上,又怎么可能放贾琏、贾宝玉这种没爵位、官位也不够格、品行又不够做宁荣二府继承人的废物进来,哪怕只是旁听。 可是,这边一封。 探春那边可就坐蜡了。 被争议的不止是她,还有南安郡王家的严以柳和史湘云,三个难兄难……呸,难姐难妹坐在一起,相视无言,但都能明白彼此心意。 严以柳是跟着自己哥哥来的。 父亲在边疆。 奶奶那边也就只好打发她哥哥过来。 而她是磨着哥哥,好不容易让哥哥松口才带她来的,只为了跟探春、史湘云这两个情况跟她差不多,都受此舆论之烦扰的人见一见。 故此,当贾宝玉那边连门都进不去,去跟贾母哭闹也无济于事之时,几人的丫鬟就更进不去了,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商量啥,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何去何从,只能焦躁的坐着。 只是,与严以柳焦躁的点不同。 史湘云与探春焦躁的是另一件事。 一件……关于某个人能否及时收到信并赶回来,和林黛玉是否骗她们这两个小姐妹的事! 林黛玉也知道这两个闺蜜的焦躁何来。 她是跟父亲林如海来的。 主要是林如海不放心她一个人守家。 哪怕家中有仆人和老管家。 接过紫鹃递来的小香炉,望着窗外纷飞的细雪,忽而瞪大了眸子,坐直了身子,甚至是推开窗,只为了看清那个肌骨莹润却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女:“等等,她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跟着他来的呀!” 似乎是听见了林黛玉的声音。 薛宝钗扬起小脸,微微一笑。 尽管是很平常的笑容,却给了林黛玉一种面见正宫的错觉,气的林黛玉“啪”的一声就把纸窗关上了,望着紫鹃强忍笑意的眼神,以及屋内迎春、探春、惜春、王熙凤与史湘云几人诧异看过来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风大……”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锦衣临朝 风大不大,只有风知道。 林怼怼什么意思,大家却都知道。 也许在薛宝钗进来前不知道,可当薛宝钗带着莺儿款步走入探春的闺房时,也就是眼下迎春、探春、惜春、王熙凤、严以柳等人所在的这座房间,这些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孩却都知道了此风非彼风,窗户又为什么被吹关上的。 不过,她们也都没戳破林怼怼的借口。 由王熙凤先迎了上去。 主要是这屋子里只有王熙凤有资格迎。 今日的薛宝钗,非往日的薛宝钗,在林朝辞离京,去燕子坞找马时,薛家其实已经买好了庭院,正打算搬过去,也就是一周左右,甚至都不到一周的时间,薛家就彻底搬离了荣国府,自此,也就暂时跟荣国府这边断了联系。 此外,因崇平帝是个讲究人。 故此,封赏林朝辞的官是官,并不是说封赏林朝辞一个官就完事了,又额外从自己手里拿出了一套房产,赏给了林朝辞,甚至是从宫里挑了几名宫女,给林朝辞送去,算作林朝辞府上的侍女,只不过,因这套房产是一个标准的三品宅院,达不到像荣国府这种国公府的配置,又是崇平帝自己的私人财产,怎么分配崇平帝说了算,所以也就没往圣旨上写。 小恩小惠写在上面,只会丢了格局。 不是什么事都有资格上圣旨的。 比如说钱财,从没听说过哪张圣旨上的封赏只赏一块金饼的,动辄就是一百块金饼起步,故此,像宅子这方面,要么就是敕造的宅子有资格被写入圣旨,要么就是一品以上的宅子有资格,这种是赏赐,剩下的通通不够资格。 也正因如此。 作为林朝辞的未婚妻。 薛宝钗这几个月也是真没闲着。 因为她没成婚,所以,平日里她依旧住在薛家购置的小院里,每隔十天,她还要去林朝辞那边的家中看看,尽管那些被崇平帝赏下来的宫女都有分寸,可薛宝钗却不是那种知道别人有分寸,就一下子能对别人推心置腹的人。 而她这几趟下来。 她这女主人的身份也算坐实了。 三品诰命淑人,也算夫人。 值得一提:古代,只有拥有诰命在身的女子才能对外自称一句夫人,也就是说,夫人是个统称,超品、一品、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与七品,这些拥有诰命在身的都算夫人,虽说是虚职,却也能从朝廷领一份俸禄。 超品不计入其中。 历朝历代的超品都不多见。 如贾母、南安老太妃,这就是超品。 一品已是名义上的最高,叫国夫人。 二品其次,郡夫人。 三品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 六品安人,七品和七品以下叫孺人。 故此,李纨希望她的儿子贾兰能给她挣一个诰命回来,其实,也是期盼她的儿子能出人头地。 因为只有官员的妻母才能得到诰命。 有妻封妻,无妻封母。 故此,面对薛宝钗这位三品淑人,也是诰命夫人,整个荣国府上下有资格正面迎接她的只有超品夫人贾母、一品夫人邢夫人与五品宜人王夫人,且,王夫人还要被薛宝钗强压一头。 又因薛家重归皇商一脉。 虽说家里没什么顶梁柱。 薛宝钗是女儿身,薛蟠又痴迷练武,指望他去拨弄算盘珠子,笑脸捧人,还不如指望他在路上捡到一枚朱果,一步踏入先天来的更实在。 不过,薛家虽然不行,可也只是薛姨妈这一脉不务正业,在薛姨妈给内务那边的负责人递了点钱后,内务那边的负责人也就顺势把皇商名额定在了薛蝌身上,也就是薛蟠的堂弟,反正肉烂在锅里,薛父死后,薛蝌一家也没少帮薛姨妈一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舍自己一步前途稳一稳,还不耽误亲戚发展,又能把薛家皇商这条路传承下去,这种好事可是走在街上、点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到的。 当然了。 里面也有夏守忠、戴权的帮助。 这些太监,个个都是人精。 雪中送炭可能不行。 但落井下石和锦上添花都很会玩。 故此,薛家的实力非但不弱,反倒有几分重归鼎盛的姿态,王熙凤敢迎上去也是仗着亲戚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层关系,谁都没资格迎接。 严以柳也不行。 她还没被赦封为郡主。 虽说每个王爷的女儿都算是郡主,从她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可是,郡主与郡主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如四王八公跟崇平帝这种紧张的关系,指望着崇平帝承认四王的女儿是郡主,那是不可能的,太上皇是在近几个月才投了的,严以柳出生这么多年,眼下只有被后赦封的道理,而非在出生时就是名义上的郡主。 因此,林怼怼难受,是那股莫名的占有欲作祟,总感觉自己欣赏的人,却被别人抢走了的难受,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这边的难受,就是既怕朋友吃不饱,又怕朋友开路虎了。 从前,大家都是姐妹。 眼下,你却是三品诰命了。 就算王熙凤将来能成二品,那也是靠年龄熬上去的,等把贾赦熬死,贾琏就是荣国府的主人了,她也就随之得到了诰命,可那种诰命与薛宝钗的诰命是两码事,薛宝钗的诰命是人家林朝辞挣回来的,人家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她将来的诰命却是继承来的,她现在还没子,贾琏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废掉她,她都不知道,就更别说薛宝钗的丈夫林朝辞还年轻,前途光明,可以给她继续挣诰命了。 三品诰命只是起步。 如何能让王熙凤不酸? 薛宝钗也意识到了这些。 这也是她为何近期不来荣国府做客。 一见面太尴尬。 如果不是林朝辞回来了,想跟林如海了解一下内情,却从林府老管家口中得知林如海来贾府做客了,她也不会跟着林朝辞来荣国府做客。 大方得体的还礼于王熙凤。 三言两语间,拉进了距离。 落落大方的薛宝钗让人从各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 而在荣国府的正厅里。 林朝辞也见过了四王八公一行人。 由于薛家也是贾家的姻亲。 林朝辞这个一消失就是几个月的锦衣都督的到来,尽管令四王八公吃惊,却也没被拒之门外。 且,要说关系亲近,在座与崇平帝关系最亲近的就是林如海,其次王子腾,第三就是林朝辞了,就算确定了林如海这一届四王八公领头人的地位,连林如海和王子腾都欢迎的三号人物,总不能因为没邀请就把人家踢出去吧? 林朝辞也恰好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详情,默不作声用毛笔在心里验证了一番,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穿着飞鱼服,与其他朝臣一样,来到了皇宫门前等待着上朝。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章.和亲使者的到来 从被封赏的那一天开始。 林朝辞就没上过朝。 锦衣卫指挥使嘛,本就是个虚职。 锦衣卫真正的头头是皇帝,也就是崇平帝,实权负责人是南北镇抚司的镇抚,指挥使这个职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小的,就像林朝辞这种。 不管事,只拿俸禄。 在明朝后期,经常有这种类型的。 手里也没什么权。 就算你把命令发下去了,因为你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明面上的老大,没人敢违抗你这个上司的命令,但阳奉阴违的事在私底下也屡见不鲜。 大的,就像朱瞻基那种。 只不过,朱瞻基没担任那个职位。 可他行使的确实是指挥使的权力。 指挥使这个职位有一定的特殊意义,一但被授予某位皇子,几乎就可以说是内定了太子之位,故此,对子嗣不信任的帝王都不会把指挥使这个职位赏下去,他们宁可把这个职位赏给某个能力出色的女婿,也不会赏给自己的儿子。 太子不一定是指挥使。 但指挥使一定是太子,或,皇帝! 所以,这个职位要看给谁。 不给皇子啥事没有。 给了皇子就是大事。 林朝辞不是皇子,所以他啥事没有。 导致他好几个月不上朝,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其他官员也都不认识他这个身穿飞鱼服的人,他也找不到自己该站的位置,更没人敢告诉他或提醒他。 幸亏今天是戴权守门。 哭笑不得的暗示了一个小太监。 也叫小黄门。 把林朝辞这个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从一群五品朝官后面拽了出来,安排到了大殿的左前方,背对崇平帝,单独一列,这才免去当众出丑。 其实,也算不上出丑。 就像老虎不会在意绵羊的看法一样。 这些朝官怎么想,关林朝辞什么事? 崇平帝也没想到多日不见的林朝辞竟然一声不吭的回来了,惊吓是有的,可更多的还是惊喜。 变法阻力强? 也许吧。 如果林朝辞不回来,阻力确实挺强。 可伱们千不该、万不该,把祸水引到贾府身上啊! 林如海在回来后,曾与他聊起了纸鹤一事,为一句承诺下江南,屠戮漕帮,这种事别说是女人了,便是他这个大男人,一个局外人,听了都大为震撼,一种难言的信任于心头蔓延。 故此,只要林朝辞不威胁到皇权,他愿意为林朝辞后退一步,也只是提点贾赦,让贾赦自己处理一下他们荣国府屁股底下的那点破事烂事,而非他这个皇帝出手,抄家灭族什么的。 忌惮的是什么? 还不是纸鹤嘛! 当日荣国府家宴,出来一见林朝辞的女孩都得到了一只纸鹤,林黛玉这只使了,薛宝钗那只用不到,她是林朝辞的未婚妻,便是没有纸鹤,依林朝辞这个脾气,也定不会让自己的媳妇受委屈,而剩下的纸鹤,都还没启用呢! 万一他不管不顾的抄家灭族。 贾府那边有人启用了纸鹤。 他可不想睡到半夜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身首异处!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林朝辞回来了?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如果不是碍于皇帝的身份,崇平帝真想大笑几声一解郁气,因为不管林朝辞想做什么,第一,他没推动舆论;第二,他没动摇意志;第三,掀起舆论的恰巧是反抗变法的势力;也就是说,哪怕他不知道荣国府那边究竟是贾家的姑娘放走的纸鹤还是史家的姑娘放走的纸鹤,哪怕他不知道那只纸鹤上写了什么请求,林朝辞都是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底气立马就上来了! 尤其是林朝辞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个身份,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算林朝辞掀桌子,只要能拿出来证据,他就敢把这些反抗者拿下! 而证据什么的。 林朝辞不管事,也许不知道。 锦衣卫那边也没提前通过气。 可他身为帝王,也不只有锦衣卫! 打了个手势,在从殿后侧门前往正殿的路上,一名相貌极其通通的侍卫忽然就走了过来。 戴权连忙低下头。 尽管崇平帝没在意他。 耳语了两句后,崇平帝这才带着戴权入了大殿,看着那道背对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了一下,又很快沉了下来,脸一板,拿出了平日里上朝的严肃姿态,在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戴权,没理会戴权眼中的震惊,这才对下面的文武百官与几个皇子回应道:“众卿请起。” 这是流程。 没什么可说的。 也就在此时。 戴权不知何时溜到了下面。 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小椅子。 等崇平帝第二句“赐座”声响起,立马递给了林朝辞,还相当贴心的给林朝辞调整好了位置。 “谢谢。” 林朝辞习惯性的说道。 没谦让,也没推脱。 人家这是好心。 推脱了,反倒会让人想多。 在坐下之后,无视掉文武百官复杂的眼神,对坐在上首处的崇平帝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感谢。 这就算是回礼了。 因为上朝时大家都站着,就他坐着。 跪拜时大家都跪过,就他还能站着。 几个皇子都跪了。 崇平帝确实把面子给足了。 与此同时,几名皇子也纷纷把目光放在了这位一消失就是好多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上,碍于眼下是上朝的时间段,不好接触,不过,每个人眼里都隐约透露出结交的欲望,目光又在收回的过程中和几位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交错,只不过,谁都没说话。 崇平帝对此看的是一清二楚。 如果是往常,他会很有兴趣。 可是,今天,他却一点都没兴趣参与到这些皇储斗争里,把目光放在当朝首辅杨国昌的身上,语气里满是平静,令人听不出这位帝王的心思:“请外邦使臣入殿。” 身为天子。 崇平帝不可能开口骂人。 再怎么生气,也要保持风度。 所以,说的才是“请外邦使臣入殿”而非什么“让那群北方的蛮子进来聊聊”这种粗鄙的话。 不过,只有寥寥几人清楚。 这只是风暴降临前短暂且诡异的平静。 就像海啸在爆发前,海水会退去一样。 眼下,如果是游戏,就能清晰看清崇平帝头顶多了一个怒气条,正一点一点的往上爬,也许,等到需要输出的时候,就会如狂风暴雨、火山爆发一般,只能用鲜血消弭自己的怒火。 小黄门传召后,没一分钟。 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草原使者,在经过门口龙禁军的细致搜身后,就一脸无畏的走了进来。 先声夺人。 底气十足的提出了和亲请求。 根本看不出他就是来试探的。 也正因如此,才给了后汉朝堂上各方争议的机会。 七百章,预计一千章左右结束综武,开始综仙。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与电视里演绎的朝堂争执不同。 也与很多人印象中的朝堂争执不同。 真正的朝堂争执,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大白话,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只有一半的量是对皇帝陈述个人意见的,剩下的一半和那百分之七十的大白话一样,全都是攻击自己政治对手的。 也就是俗称的“喷人”。 林朝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就像范闲第一次目睹“大国雅量”的名场面一样。 吓倒是没吓到。 只是觉的挺有意思。 如果只是文官间的争执,喷人还能偏向优雅一点,可武将这边一掺和进来,那可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再咬文嚼字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文绉绉的说一大堆。 又是引经据典,又是博古通今的。 有用吗? 就算是陈琳讨伐曹操的战斗檄文,那也是给有文化的人看的,写的再好,没文化的人也看不懂。 所以,先不说那些身为大老粗的武将能否听懂,就是听懂了,人家甩出一句“你母亲很润”之类的话,即便粗鄙,不比你这杀伤力极低的嘴炮强? 脸皮这种东西啊。 在骂战中就是盾牌。 嘴巴这种东西啊。 在骂战中就是长矛。 任何骂战的本质,都是用长矛刺穿对手的盾牌,让对手破防,故此,话语是否粗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对手从心底升起愤怒或恼怒的情绪,并保持自己的清醒,把对手拉到同一个层次,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他们! 武将这边就是如此做的。 把文官那边气的不成样子。 伱骂了半天,人家还笑呵呵的,因为人家听不懂那些典故,而人家随口骂你一句话就能让你破防,这还怎么打? 正因如此。 也就有越来越多的文官加入其中。 放弃文绉绉的话。 骂的也是越来越露骨。 想用鱼死网破的办法保证杀伤力。 最后,在以四王八公为首的武将勋爵那边一阵“快看,急了、急了、他急了”的嬉笑声中,通通破防,以礼部尚书为首,不跟武将这边玩了,直接请示崇平帝,这次,用上了正经谏言的古文:“我泱泱大国,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从不曾暴虐欺人,亦不曾恃强凌弱,古语有云:故国虽大,好战必亡;今有外使来访我国,欲与我国结秦晋之好,何至于妄动刀兵,且,于理不合,于情难容,师出有名方能无往不利,师出无名只会劳民伤财,望圣上为边疆子民考虑,不可听信一时激愤之言,而不顾边疆百姓,致使生灵涂炭!” 翻译过来啥意思? 就是说:咱们都是礼数周全的人,不能失礼,人家千里迢迢的拜访我们,只为了登门求亲,我们总不能因为人家求亲就发兵攻打人家,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而且,皇帝你也要考虑到士气问题,这可不是什么保家卫国,长途跋涉之下,劳民伤财是可以料到的,那些武将只会打打杀杀,你让他们打仗还行,全听他们那热血一上头的谏言,打着打着,咱们这个国可就容易没了,而且一但开打,草原轻骑来去如风,自太上皇当年战败,咱们后汉一朝修养了几十年,才勉强恢复元气,现如今,先别说文恬武嬉,就算武将那边都是出类拔萃的英才,你没有卫青和霍去病这种大将,想打草原,也不可能取得比较大的战果,轻率、狂妄的动兵,动了也就动了,可动完了之后,遭到报复的是边疆的子民啊! 潜台词:风险太大,后果您想好没? 对此,崇平帝也是心知肚明。 为啥后汉一朝从他没登基开始,直至今日,边疆战事一直处于防守的姿态,从没见过反击? 就是因为草原轻骑来去如风。 没有城池。 没有坐标。 甚至没有地图。 茫茫无际的大草原,本就需要民夫源源不断往前线送粮食的粮道,极其容易在战线拉长后,被草原轻骑绕后切断,古往今来多少名将都败在了这套战术下,这和派兵前往某地镇压叛军还不一样,这可是在草原人的地盘上打,没有城池,也没有民众基础,对补给的考验极其苛刻。 所以,反击可以打。 却永远只能取得小胜。 想要根治草原上的问题,太难太难。 就说汉武帝。 真正打垮匈奴,还是要看霍去病。 卫青代表的就是正。 霍去病代表的才是奇。 正奇相合,方为领兵之道。 可是,纵观千古,又有几人能在正奇相合上胜过卫青与霍去病? 韩信算一个。 白起算一个。 诸葛亮算一个。 王翦算半个,李牧算半个。 岳飞算半个。 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么几个。 剩下的都是有潜力,就像辛弃疾,但没指挥过大兵团作战。 所以……要不您考虑一下和亲? 礼部尚书的意思大抵如此。 户部尚书表示赞同。 户部,就是掌管财务方面的,约等于后世民政部与财政部的结合体,国库也是由他们管着的。 如果出征,一切费用皆由他们提供。 只是,后汉一朝已建国百年有余。 国库的真实情况是啥,可能也就只有户部上上下下的自己人知道,名单都是给皇帝看的,国库里的东西有没有那么多,皇帝不可能一个个清查。 而户部尚书这一开口。 很快就引起了不少文官的附和。 纵观朝堂上下。 文官阵营中。 不吭声的只有兵部、吏部与工部。 兵部还算干净。 李攒是崇平帝的心腹。 也是林如海的前辈。 与林如海都是崇平帝的潜邸旧臣。 且,就像于谦说的那句话一样,天底下哪有议和的兵部? 就更别说不少武将都在兵部里任职了。 吏部这边不吭声,是摸不准日后自家老大是谁,崇平帝的意思很明显,想让林如海做这个吏部尚书,可是,这也只是现任吏部尚书与林如海的比拼对决,跟他们这些小虾米无关。 工部这边……存在感极弱。 他们负责的就是修、修、修。 比如,今天到某个地方修个大坝,明天再到某个地方修个祭坛,包括皇陵,也都是工部的人设计并主持修建的,可供操作的空间不小,但权力是真不大。 这打仗一事,又不像是修筑城墙。 工部尚书都不表态。 底下的这些手下就更不敢表态了。 在这朝堂上。 一句话,可能就站错了队。 而站错了队,却是要命的。 故此,作为阁老的杨国昌却没发言,作为阁老的林如海也没发言,剩下三个阁老也都默不作声之下,明面上,跳的最欢的只有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尽管这个刑部尚书跳的有些没道理,他是掌管法律与刑罚的,可是,不难从他与杨国昌同乡的身份上看出,他就是杨国昌这一派的,也是赞同和亲的。 那么…… “花蕊夫人说的果真没错。” 就在崇平帝似笑非笑。 不否认,也没赞同之时。 蓄势差不多,准备爆发的时候。 坐在殿下的林朝辞却忽然开口。 把崇平帝的爆发往后压了一下。 表情与崇平帝如出一辙。 看不出喜怒。 只能从他幽幽的语气里,听出那种满满的讥讽:“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后汉一朝的尊严与骨气,竟要建立在一名女子的身体上,只为了体现那所谓的狗屁礼仪,礼部尚书,难道你的礼仪就是把自己的脸扇肿了去跪舔别人,没有一点点的男人血性,什么事都要时时刻刻的体现出女士优先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白日红雷,当朝毙杀礼部尚书 “黄口孺子,焉知何为礼?” “非逞口舌之利。” “只为天下太平。” “非顾一人之气。” “只全天下之节。” 礼部尚书是个一表人才的老头,看上去不像是个软骨头,不过,纵观古今,就算是软骨头,在朝堂上也不可能见到那种尖嘴猴腮一脸猥琐的软骨头,皇帝也是正常人,也有正常的审美观,容貌在社交中本就有很大的加分项,故此,别管是不是奸臣,长的好看是基本要求。 也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听见林朝辞这番……不能说露骨,因为这已经相当于指着他鼻子骂,比露骨更令人愤怒的话,猛的一甩袖子,把大红官服上绣的白鹤都甩的一震,义正言辞,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偏向于和亲的男人,哪怕他真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软骨头,而是为了那什么狗屁的大局考虑。 林朝辞也没被这个老头绕进去。 他有文化。 也能听懂这个老头话里的意思。 微微一笑,目光从崇平帝想要举起的手上一扫而过,无声无息的就把崇平帝想要抬起的手与手里拿的小本本压了下去,即便他知道,那个小本本上面写的都是有关于这些朝官贪污受贿的证据,可是,他林朝辞不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证据! 别说他还掌握着力量。 一人便可决定这满堂朝臣的生死。 说不过,动手便是。 已经锁死了下限。 就算他没锁死,以他五千年的眼光及他曾学过的各种屠龙术,难道还喷不赢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 玩阴的,我可能不如你们。 现代人别把自己看的太万能。 古代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有才,能保你得到重用。 情商及格,才能保你安稳。 可是,他的优点是什么? 每个穿越者、现代人的优点是什么? 是眼界! 故此,林朝辞没去管崇平帝的惊讶,双手交叉,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就在这朝堂之上,似乎是用自己没有礼貌的举动反击这位礼部尚书,尽管林朝辞并没有这个意思,换个姿势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喷一喷这个没血性的老头: “我不着急,咱们慢慢聊。” “别想着拒绝。” “说什么……我没什么可跟伱这位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头子聊的。” “这样只会显的你心虚。” “也会不尊重我。” “也许你觉的,你没必要尊重我。” “我是谁啊?” “一个挂着虚职,名不见传的人。” “可是,尊重一个人,是礼法中做人的基本要求,如果你不尊重我,就相当于你用你的行动证明了——礼法、也不过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两个字,连说的人都不遵守的两个字,您觉的,我说的对吗?” 礼部尚书脸色不变。 只是眼神里多了不少不耐。 冷笑一声,反讽道:“这只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说辞,老夫有说过拒绝听你说话吗?” 说罢,话锋一转:“年轻人,你的激将法用的太拙劣,不过,既然你都对老夫使出如此下策了,老夫也就勉为其难,和你辩上一辩这礼仪之事!” 好嘛! 对的错的,都是他的! 就那一张嘴,错的也是对的,对的也是错的! 只不过,林朝辞却并没有被人挤兑后的愤怒,反倒是很平静的漏齿一笑,语气从始至终都充满了淡定,那股如山岳般沉重安稳的镇定,反倒显的这个身为礼部尚书的老头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能想到别人阴暗处的人,自己心思是什么样还用多说吗,大家又不是瞎子。 “请允许我逐字逐句的分析。” 林朝辞很有大将之风的一摊手,坦坦荡荡的用手指给礼部尚书算着数:“第一,你说我是黄口孺子,实则不对,人是有一个身体年龄与心理年龄的,即便我这具身躯只有十四岁,呃……对,过了这个年,就算十五岁了,我的心理年龄却已达到了四十岁,也有可能是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且,就算不说心理年龄,只算身体年龄,我也达不到黄口孺子的岁数,如果将来不受伤,我可以很轻松的活到五百岁以上,十五岁占五百岁的三十三分之一,还有点零头,我就不计算了,正常老人活到六十六岁,已经不算短了,就算活到九十九岁,用这种算法计算下来的结果也是——别看我活了十五年,但我只相当于正常人的三岁至两岁,按出生既一岁算,虽说黄口孺子指的都是未满十岁的孩童,可是,这也充分说明了身体年龄是不准确的。” 林朝辞的言外之意,人人都懂。 我给你安排了三条路。 一条是现在的身体年龄,十五岁。 不算黄口孺子。 一条是心理年龄,七八十岁。 也不算黄口孺子。 一条是两三岁……谁家两三岁孩子能坐在朝堂上口若悬河、有理有据、不见慌张的跟人对喷? “而后面那句礼。” “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林朝辞笑了笑,说罢,继续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礼,对礼的定义,就像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样,百花齐放,所以我对礼的定义绝非卑躬屈膝,我不推荐您与我辩论我的礼,因为我在仁义礼智信这些方面跟人辩论,还从没输过。” “笑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就是你的礼?” 礼部尚书的眼神中满是讥讽:“那老夫要是说,老夫的礼对你而言,也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呢?” “那么就很抱歉了。” 林朝辞终于放下了二郎腿。 不仅仅是放下。 这一次,还站了起来。 吓的崇平帝指尖一抖。 生怕林朝辞给他来个当朝斩官。 可是,就在一秒钟后,崇平帝却宁愿看见林朝辞当朝杀了这个礼部尚书,给林朝辞擦屁股,也不愿意接受闯入眼中不可思议的事实…… 轰!!! 白日雷鸣,风起云涌! 震耳欲聋的雷鸣,将所有人惨白惨白的脸色留在了这一刻,只有林朝辞那道清澈如金石般的声音,就像是唠嗑一样,不见恳求之意,只能听出商量的味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这句话,在你我之间,只能由我来使用,我的礼,就是杀掉一切不认同我的礼还想跟我较真的人,我虽有一百种方法能杀了你,但是,却都显的我太霸道了,且,这种做法也不怎么尊重圣上,所以呢,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能杀了你,又不让圣上为难,还能充分证明我的礼是正确的,即便史官手中的铁笔如实记录,也不会说我强词夺理,只会把你记录成奸臣或小人……诶,我不知道天雷在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这样吧,你就当帮我个小忙,用一个铲除奸佞的专用雷,把他给我劈死,让他体会一下我的礼是什么,行不行?” 话音刚落。 就在所有人的亲眼注视下。 一道耀眼的红色雷霆……都不能称之为雷霆了,那特么分明是一道比这皇宫里柱子还粗的红色雷光柱,从天而降,将头顶防雷的琉璃瓦击的粉碎,把瘫软在地的礼部尚书罩于其中,似乎是为了让所有人看看礼部尚书的下场,半透明的红色雷柱,把礼部尚书如何变成焦炭,如何化作飞灰,如何连灰都不剩的一幕,清清楚楚的摆在了朝堂上所有人的眼前! 与此同时。 另一道比这更粗更大的雷柱。 只不过是蓝色的。 降临在了礼部尚书的府邸里。 一细一粗,一红一蓝。 直至五六秒后,才停止输出。 天上的乌云也忽然散去。 跳动的雷弧弥漫于各处。 朝堂上,多出了一个大坑。 神京里,也多出了一个大坑。 朝堂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神京里,也是一片鸦雀无声。 只有林朝辞稍显诧异的声音,似乎是按下了开关,令这幅好似被暂停的画面渐渐流动了起来:“哟,不错呀,你这是已经消化完一个了?应该是射雕的那个吧?我都把人际关系改成了那般模样,对你而言,吞噬起来应该不费啥力气吧?”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红色的雷霆。 在道家学说中,是一种神圣的力量。 不过,只是指红色的雷霆是神圣的。 并不是指被劈的人也是神圣的。 自古以来,对冤情的最高赞誉,无非是六月飞雪,而对恶人的最高诅咒,可能就是天打五雷轰了。 所以,既然红色雷霆是神圣的,那么被红色雷霆劈的人,自然就是邪恶的,这是另一种解释方法。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红色的雷霆极其少见是公认的。 后汉一朝立国百余年。 别说看了。 就连听,都没有几个人听说过。 这种东西就像极光一样,在没亲眼见到这种东西前,你只能对这种东西是否存在的事实抱有质疑观点,只有当你见到了,写下来放在书里,被后世人查阅到,才会让后世人知道并去验证,因为没有证据,后世人也一样会去质疑。 朝堂之上,儒道称尊。 研究道家典籍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是少。 极少。 不过,即便这批有点专业知识的人都被这白日红雷的一幕镇住了,吓的颇有几分魂不附体的模样,其他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如杨国昌、李攒、林如海等文官,却也都长了一双眼睛,能看清这刚刚存在了足有五六秒的红色雷光柱,尽管他们不知道红色的雷霆寓意着什么,可是,那种天地发怒的威势不需要过多解释。 而这道雷霆降临的时间也太过巧合。 搞的没人敢正眼看林朝辞。 包括崇平帝。 你要说林朝辞使了什么旁门左道,如巫蛊之术等,或是用一身蛮力当朝杀人,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敢对林朝辞产生微词,因为这些本就是邪道手段,几乎任何一个王朝都在禁止这些巫蛊之术,可是,人家林朝辞驱使的是天地之力,还是最为刚正,在道家地位中也最为神圣的红色雷霆,便是专修雷法的龙虎山一脉来了,怕是都要求着林朝辞在自家门派里挂个名,因为这是有道真修,算是在“雷法”这条路上的前辈,就更别说其他的道家分支了。 值得一提:后汉的超凡是刚引进的。 也就是说,并没有另一个一人之下的世界里,那位高兴了就是一人之下,不高兴了就是一人一下的龙虎山老天师,也不存在什么正宗的雷法。 冷不丁碰见一个能驾驭神雷的。 脾气秉性与道家还颇有几分契合。 这必须是自己人啊! 且,就算不提颜色,只说雷霆,被雷霆融化的连渣都不剩都礼部尚书,都用自己的生命给大家做了个前车之鉴,还有哪个不伤眼睛也不长脑子的家伙,敢跟林朝辞继续辨什么“礼”啊? 真不怕下一道雷劈的是伱? 别以为他们没看到。 外面那道对立的蓝色雷柱。 估摸着礼部尚书的一家老小都完蛋了。 狠是真的狠。 可林朝辞的这种狠,却是狠到了让人连在私底下策划报复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老天爷再降下雷霆把自己一家劈死,这种令人无比忌惮的地步。 所以…… “事实证明了一件事:礼没有力大!” “最大的礼,就是力!” “力量的力!” 林朝辞说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恢复了那种悠哉悠哉的姿态,迎着三位皇子与崇平帝火热的目光,迎着杨国昌等人复杂的目光,迎着林如海、王子腾、贾赦等人有敬有惊的目光,最后,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位草原使者的身上,看着这位草原使者惊恐的表情,微微一笑:“如果你认识我,应该不会愚蠢到坚持和亲,因为某些人的算计,你们这次和亲的对象中,一个呢,是我未婚妻的闺蜜,也就是好朋友,另一个呢,也是我未婚妻的闺蜜,最后一个虽不是闺蜜,却也有过交情,且,就算她们跟我没啥关系,我也很讨厌这种和亲的形式,这会让我觉的你们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甚至说,你们这些草原儿女连最基本的弱肉强食的观念都忘的差不多了,我能一次逼的你们王庭改道,就能第二次逼的你们王庭改道……我知道你们的底气是什么,也允许你们自以为变强后的挑衅,可是,我强,你们弱,所以,你们触怒了我,就要承担起触怒我的代价,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名自草原而来的使者瞳孔一缩。 肉眼可见的从额头上冒出了点汗珠。 什么叫“第一次逼的你们王庭改道,就能第二次逼的你们王庭改道”啊? 他们可没做好跟林朝辞开战的准备! 他此行,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就是战。 见识过当初以一己之力攻破王庭,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把他们的大汗赶走后,还在大汗的座位上留下两个脚印,逼的王庭更改位置,那位万军莫敌的绝世高手之后,不止是他们的大汗,各个部落的首领都被激发出了危机意识。 今天有一位绝世高手从后汉那边的方向走过来,没杀他们,明天就有可能有十位绝世高手从后汉那边的方向走过来,专门来杀他们,他们必须要培养出自己的力量,所以那一千多全是由三流高手组成的轻骑,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才被建立起来的,而在拥有底气后,试探后汉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力量的付赠品就是野心,如果那位绝世高手只是路过,后汉一朝也还是那么弱,他们就可以大举入侵了。 而第二手就是和。 如果那位绝世高手是后汉一朝的人,不管是什么官,不管人家在不在,只要确认人家的身份,绝不能对后汉开战,在经过多方打听后,大汗那边已经决定,在自家没有宗师或没招揽到宗师前,万万不可与后汉一朝开战,别看那一千轻骑很强,他们强的点在于战场上,一但那位绝世高手过来,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把轻骑召回,还不知道能否挡住;二,继续命令前线猛攻,然后自己的小命不保。 这是一笔怎么做都亏到发麻的生意。 故此,和亲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在调查无果后,试探后汉一朝有没有武林高手,有没有敢战之心的借口,谁能想到,竟真炸出来一条大鱼啊? 早知如此,和亲个屁! 直接俯首称臣就行了! 反正草原儿女也不是没俯首称臣过。 上一个俯首称臣的对象就是唐太宗。 可是……眼下该怎么办?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能收回来不成? 就在这一瞬间,这名草原使者已经把情报那边的负责人在心里千刀万剐,尽管那位情报负责人也很冤枉,让他一个特务头子去查另一个特务头子,还是在人家后汉一朝的地盘上,他能查出来才叫怪事,可是,不管现在怪谁不怪谁,都必须要有一个对象承担林朝辞的怒火。 即便林朝辞真的没生气。 只是觉的很麻烦。 非常怀念朱竹云。 “那么,就这样吧。” 在林朝辞的回答中,杨国昌等人悄然松了口气,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这口气松的太早了:“我这个人不是很擅长解决一些问题,所以呢,经过研究,我找到了我的优点——我非常擅长解决提出问题难为我的人,只要人死了,难为我的问题自然也就没了,这位自草原而来的使者,我在这里正式对你下拜帖,稍后,我会带着几个朋友去你们草原上做客,希望我们能有一段轻松愉快的旅程体验。” 不像威胁,却比威胁更可怕。 这个“轻松愉快”的说法究竟是单方面的还是双向的? 你们要是真轻松愉快了。 草原上可就不是那么轻松愉快了。 就像你穿行王庭一样。 你省事了,麻烦的是我们。 不过,林朝辞并没理会这位张开大嘴想低头认错的草原使者,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便在这名草原使者的精神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说罢,起身。 轻轻拍拍胸膛。 咳出一口鲜血。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给崇平帝一个台阶下:“臣有伤在身,旧伤又复发,请陛下恕臣早退。”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一群少年的北狩 无礼吗? 是真无礼。 可是,礼是什么,规矩又是什么? 礼是崇平帝允许了。 规矩是崇平帝制定的。 尽管林朝辞没跟杨国昌等人辩论什么才是礼,可他的每个举动,都是在用自己的礼仪践踏杨国昌等人的礼仪,而这,也是崇平帝默许的。 崇平帝早就想对以杨国昌为首的保守派下刀子了。 可是,他害怕舆论。 更害怕因舆论而留下黑历史。 或是因舆论,导致变法失败。 尽管一次变法失败对此刻如日中天的他而言,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也不会折损他的权威,可这种失败的耻辱才是最令他难以接受的。 而愚民治国的缺点就是文官掌握着可以与皇权抗衡的解释权,也就是对文字和舆论的定义权。 崇平帝自诩非凡。 发誓要建立宏图伟业。 自是不可能蛇鼠两端,犹犹豫豫,做事讲究什么狗屁的妥协,以妥协求得自己的宏图大业的。 且,也不止崇平帝如此。 纵观古今。 有鲸吞天下之野心的雄主,无一不是刚到发指的人物,尤其是汉武帝,可以说是扛着天下人的不解,启用卫青、霍去病这两员年轻的大将,即便是放到后世,也不会再有帝王能如此大胆,像个赌徒一样,启动一位养马的家奴与一位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发兵远征漠北。 咱们先不说他做的对不对。 只说他的这份魄力。 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故此,以秦皇、汉武、唐宗等明主做榜样的崇平帝,绝不会因自己手里掌握着兵权就对文官那边掉以轻心,且,这一点,从他搜罗的罪证上便能看出,他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做这方面的准备了,只不过,林朝辞的到来把他的保底往上提了一个档次,而林朝辞的所作所为,尤其是那道红色的雷霆,则是又把他的保底往上提了一个档次,至于林朝辞能否做到像他说的那样,去草原那边转悠两圈,以及他刚刚说的什么“逼的王庭为他改道”之类的话,成,那就更好,这种胜利可鼓舞他手下的将士,也能让老百姓对他这位皇帝的看法变好,毕竟,谁不想跟着一位能让子民扬眉吐气、在外邦面前趾高气昂的皇帝呢,输,也没什么,天意如此,可堵住万民之口。 就像现在这样。 礼部尚书死了。 他该怎么操作? 那必然是把罪证公之于众啊! 圣旨上该怎么写? 把林朝辞摘出来,后,表示苍天对他这位皇帝示警,劈死了一位大奸臣,也就是礼部尚书,再把搜罗的罪证放出去,他在这皇宫大殿里都看见了一内一外、一红一蓝的两道雷光柱,他相信,这京城里的老百姓肯定也看到了。 那么,舆论会怎么说? 舆论会说,他是老天爷的崽,没看老天爷都帮着他嘛,所以,反抗他政策的人就一定是错的,就一定是奸臣,实在不行他还可以跟贾家那边交换,据他所知,贾家的那些姑娘手里都有纸鹤,别的他不敢保证,秦可卿他还是有把握的,跟大侄女好好聊聊,毕竟你爹也不是我杀的,我是赢家没错,可我只是个等到最后的赢家,你爹是死在了乱军之中,这样,我认你做个干女儿,把伱这一脉重新迁回皇室,承诺给你找个驸马,反正贾蓉也死了,你看,你把你的纸鹤借给皇叔我用一用? 这不挺容易的嘛。 故此,如果把他的计划评为十分,林朝辞一回来,他的容错率最低增加两分,最高足足能增加一半有余,林朝辞这个人又是逍遥天下的浪子,也许高人都这样,根据那位多月前加入后汉的那位先天医家弃徒对宗师人物的评价,可以得知,几乎每个宗师对皇位都不咋看重,他们更愿意把精力放在武功上,如果能成为大宗师,他们的寿命几乎可以达到一个王朝的总寿命,人间帝王对他们而言真的只是凡夫俗子,而像林朝辞这种起步便是先天,很有可能是宗师,甚至刚刚还承认自己有五百年寿元的高人而言,真的不看重权力。 且,林朝辞从始至终都很尊重他。 是那种平等的尊重。 对他而言,是个很奇妙的感受。 却比卑躬屈膝,更能让他放心。 故此…… “随他去吧!” 崇平帝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奏折。 也不能说是奏折。 就是一个小本本。 和其他奏折混在一起。 上面写着各个文官贪污受贿的证据。 其实,武将这边也不咋干净,他当初给贾赦升官时就提点过贾赦,主要是贾赦的儿子贾琏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还想往北疆那边走私,这特么要是上纲上线的说,根本就是叛国罪啊! 贾赦的处理很到位。 故此,类似于这种破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水至清则无鱼,连他这个皇帝都做不到绝对公平,又何谈下面的这群官员呢? 别做的太过分就是。 而这,也是历代帝王给自己留下的一种制衡权柄,小错累积的多了,我也能随时把这些错误公之于众,把你们全家拿下,甚至是满门抄斩,故此,如果一个将门什么错都不犯,对一位合格的帝王而言反倒是一种讽刺的威胁。 因为这不好在关键时刻下兵权。 万一人家反了,该咋办? 人家又没做错啥,对吧? 语气幽幽,举起手里的小本本,似乎是在威胁杨国昌等文官——你们猜,这个小本本里有没有你们的罪证;不过,却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朕在临朝前,收到了一份锦衣卫的密报,想必朕的锦衣都督也是看过了这份密报才被气出了内伤,朕从未想到,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在这朝堂上,就有一只大蛀虫,这让朕深刻意识到,后汉一国之危不在于边疆,而在于内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国灭,唯有从内部先让他们自杀自灭起来,故此,大争之世,朕不敢口出狂言的说什么一展宏图,也不敢自以为是的说什么开疆拓土,朕只把这些当做朕需要去努力的目标,而目前朕能做到的,也是首当其冲的,便是止住这场自杀自灭,自古强国无有不为变法所得,强则强,弱者亡,朕欲实施新政,欲与诸卿商讨,不知诸卿对此……如何坐看呐?” 群臣一时无语。 还说什么被气出的内伤。 你们君臣都商量好的……行吧,你说内伤就内伤。 我们还能有啥看法? 老天爷都站在你那边。 再用祖制压你纯属找劈。 先等等看吧,实在不行,在后面对细节的讨论上做手脚,发表意见,反正,对新政肯定是不能持反对意见的,尽管山雨欲来的风气很浓。 估摸着崇平帝的攻势会一轮接一轮。 只因“推行新政”的这个总概念已经被定了下来。 这意味着,杨国昌等人就算再厉害,也只能阻止崇平帝的部分政策,而阻止不了全部的新政。 这对一位想要变法的皇帝而言。 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开局了。 …… 而在朝堂之外。 林朝辞却不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他也不咋关注这些。 回了一趟家。 别误会,指的不是老家。 而是在神京中的新家。 一进门,就看见了数十名青涩的少年与傻呵呵直笑的薛蟠,对了,还有几名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少女,以及站在长亭下,与薛姨妈遥望这边的薛宝钗等人。 笑着颔首,表示一切有我,安心。 随后,翻身上马。 薛蟠等人见此,也纷纷上马。 “我想去拜访拜访草原那边。” “看看他们有什么底气,敢对我们后汉要求和亲。” “你们都是神京里出了名的纨绔。” “我这个大舅哥也一样。” “可是,纨绔归纨绔,你们和我一样也都是少年,那群遵循礼节的老顽固一向看不起冲动的你们,看不起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我,所以,我不会用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义来要挟你们,我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趟,去取点军功回来,打那些老顽固的脸,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时代淘汰了,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也告诉你们家中那些看不起你们的亲戚,以及因宠溺你们而遭到其他人嘲笑的父母和长辈,你们不是一群只会惹是生非的废物,你们也能真正为他们带来荣光,让他们再跟其他人聊天时能骄傲的抬着头,说出那句,我是谁谁谁的父母和长辈?” 林朝辞一语切入人心。 只在片刻间。 狂热的气氛就点燃了全场。 他们并非贾宝玉那种懦夫。 他们一边享受着父母的溺爱,也一边亲眼目睹着其他人在提到子嗣时,那些溺爱自己的人尴尬的表情,那是一种不好意思提起来的羞愧。 即便如此。 他们的祖母、祖父、父亲或母亲,也一样一如既往的宠溺着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想让这些爱着自己的人扬眉吐气一下,哪怕是拿命去搏?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的瞧不起。 没有谁会来冷嘲热讽。 说什么,他们一定干不成某事。 嘲笑什么,这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时热度。 人家林朝辞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都敢带着他们去,他们这些跟薛蟠学武功的又有什么不敢的? “愿意!” “愿意!!” “愿意!!!” 第一遍的回答声稍显杂乱。 第二遍的回答声逐渐整齐。 第三遍,士气已凝为一体。 “很好!” 林朝辞大笑不已,坐在马上,从远处的武器架子上吸来一柄长枪,一指城墙,语气里满是慷慨激昂,拿出了自己统领数百万魂师的气魄:“枪在手,跟我走!” “枪在手,跟你走!” 年轻的少年少女高呼着。 跟在林朝辞身后。 “北狩!” 林朝辞振臂一呼,闯出城门。 几十匹快马随后便至。 卷起一地尘土。 飘荡着激昂的声音:“北狩!!!”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扫穴犁庭 上一次追亡逐北,所向披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上一次扫穴犁庭,势不可挡,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从神京至漠北的这段路不好走。 漠北,学名其实不叫漠北,队伍里曾有少年给林朝辞纠正过,只不过,林朝辞懒得记这些不重要的名字,就像人类不会去记一只蚂蚁究竟叫小明还是小红一样,他把所有世界的天下划分成了两个类型,一个就是中原,另一个就是中原之外的区域,根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出四种统称:漠北,岭南,东海,西域;故此,红楼一界的草原游牧民族是否叫漠北,不重要,只需要知道林朝辞说漠北指的是北边的非中原人,其实就可以了。 神京偏南。 所以,这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关卡。 关卡也是一个统称。 就是笼统的称呼。 是“关隘”与“路卡”的结合体。 这个时代是不允许老百姓乱走的,你想离开你当前所在的区域,也就是以城池为核心的管辖范围内,是需要路引的,而且大部分路引都只能保证你从某个城池抵达某个城池,伱想说,我凭着这一个路引,就能走遍天下,这种美事在梦里说不定能有。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上面说的也只是针对老百姓的管制,商人、官员、乃至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想要办一张行走天下的路引不成问题,就更别说林朝辞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了。 锦衣卫指挥使的手里,常年有一柄御赐的绣春刀。 没错。 就是那柄可以先斩后奏的绣春刀。 与制式绣春刀不同。 御赐的绣春刀里面掺加了玄铁。 也就是从天外陨石上提炼出的铁。 其中,刀背上,还有金色的龙雕。 数遍锦衣卫内部,能拥有御赐绣春刀的人都不多,就更别说流传出去了,那都是不可能的。 故此,带着御赐的绣春刀出行,就算没有路引,识货的关隘守将与路卡兵丁都不会去阻拦。 这玩意是身份的象征。 比寻常锦衣卫更不需要理由。 说杀你就能杀你。 是那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最初的衍生物。 后面的制式绣春刀,只是借着这个名头的假货。 吓人是真吓人。 但还没达到“皇权特许”的地步。 别看只少了这四个字。 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加上这四个字,就是杀你没责任,可少了这四个字,杀能杀,但杀完了之后你也有可能被杀,毕竟皇帝只允许你先斩后奏,可没说奏完之后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更没说皇权特许。 不过,没路引随便过关什么的,却也都是小事。 一句“机密要事”便能糊弄过去。 只是,路上虽无人阻拦了,可风霜却从未少过。 林朝辞并未偷懒。 比如:御剑飞天,带着这些少年少女直奔漠北。 可不可以? 可以。 速度虽慢,却也要看跟谁比。 跟快马相比,御剑还是快的。 哪怕他拖着几十个累赘。 只是,如果真想御剑飞天,他就不会带薛蟠一行人来,退一步说,他一人便可覆灭整个漠北,何必要带这些年轻人出来走一趟历练呢? 还不是希望这些年轻人成材嘛! 他不奢求这些年轻人都能成材。 可只要其中有那么一两个能成,他来的就不亏,且,这也是给薛蟠积攒人脉,他常年奔波在外,红楼这边万一出了啥事,他回不回来? 大麻烦不会有。 世界意志在那边看着呢。 可小麻烦呢? 总不能每次都求世界意志解决吧? 且,男儿总要顶天立地。 薛蟠可以靠着他活下去。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看法。 可是,薛蟠终究是一个男人,他终究要成家立业,终究要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他没有扛起整个家的能力,那么,就算是一直依靠着他,也永远不会成长起来,遇到什么问题,也依旧会退缩会犹豫。 而对于男人来说。 没有什么比“权利”更好的装饰了。 权利与权力不一样。 一个是权力与利益的结合体。 另一个只是单纯的权力。 故此,崇平帝那边打什么小算盘,他一点都不在意,这天底下没什么比军功更容易封官的了,薛蟠的脑子又不太灵光,让他才朝堂上单打独斗肯定不行,拉出几个同僚照顾一下,说不定还可以,那么,根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这种好事,自是落到了这些跟薛蟠学武的年轻人头上,就像他曾经治理万山盟一样,我以诚心换诚心,里子面子都给到位了,又有几个没良心的人能不为我效命呢? 且,人,都是有野心的。 谁不想风风光光的回家过大年? 故此,尽管满面风霜,但在林朝辞潜移默化的鼓励中,这些年轻人的热血不仅没消退,反倒是看见了老百姓的生活、看见了商旅的不易、看见了天下的不太平,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更见了血,见到了那些被土匪掳走后,又被他们救出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对他们敬仰崇拜的目光,那种荣誉感让他们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是说的出去也能拿的出手的面子。 这不比他们在神京城里受到的那些冷嘲热讽强? 林朝辞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 影响的话有很多。 比如说:人是复杂的,你们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你们,也做不到让每个人都讨厌你们,便是皇帝,也会有骂他的人,就像那些读书人骂了这么多年的始皇帝一样,连那么伟大的皇帝都做不到让天下人喜欢他,你们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你们只需要让那些喜欢你们的人不失望,仅此即可,因为人无全人,金无足金,想要找一个人的毛病怎么都能找出来,我也一样,就像有人会说我独断专行。 这可比那些狗屁的吹捧强多了。 更受这些年轻人的欢迎。 他们懒得听说教,只是因为那些说教说不到他们心里去,林朝辞的说教更像是朋友间的沟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举例,一下子就拉进了关系,给了他们代入感,既然林朝辞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耐心听一听呢? 对吧? 而这一听,就着了迷。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没出关前,便饱经风霜,见识世事。 出了关,便是少年意气,天下莫阻。 扫穴犁庭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就像冠军侯封狼居胥一样,什么地图,什么战术安排,别管那些,跟着我一路冲过去就行,粗暴简单。 什么? 你说打下来的部落该怎么办? 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林朝辞也就不配指挥百万大军作战了,凡游牧民族,必有掠夺财富的喜好,而在掠夺中,被掠夺过来的奴隶也不在少数,面对打出“后汉”旗号的自家人,这些本以为没机会回到故土的奴隶纷纷拿起武器,杀死了那些被林朝辞等人俘虏的草原子民,随后,根据林朝辞的指示拿着林朝辞的亲笔书,主要是亲笔书上面的官印,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官印,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或是不认识的同胞,踏上了归家之路。 别的地方不敢走,怕迷失方向。 顺着林朝辞等人的来路走回去,还是能做到的。 再从青壮中筛选,优中择优。 入漠北七日。 克敌三十二座部落,得兵八百。 乍一看,数量挺多。 实则很少。 每个部落里都有上千名奴隶。 三十二座部落,只录取了八百士卒。 平均每个部落里只抽出了二十五人。 一千多名奴隶,抽出二十五人。 这点损失根本不影响其他人的撤离。 “按后汉军法。” “斩一敌,晋甲士。” “斩五敌,晋伍长。” “斩十敌,晋什长。” “斩二十,晋屯长。” “表现优异者,晋百将、千人将。” “更有立功卓著者,封爵!” 又是一天征战结束。 大雪冰封时节,天寒地冻。 草原上又没什么建筑物。 夜幕之下,破损的部落里,林朝辞站在两堆巨大的篝火前,看着底下一片片篝火上靠着的全羊全牛,以及那一张张疲惫却难言兴奋的脸,迎着这些年轻人的目光,高举酒杯:“当年跟着大汉冠军侯远征漠北而封侯者,只算列侯,便约有十八人,如果算上关内侯,则更多,如今看来,我当初只以为你们能立点军功,还是看低了你们,等明天整军完毕,杀入这漠北的王庭,我都不敢想你们中会有多少人因军功封爵,但我现在就可以断言,在史书中,必会留下你们的传奇一笔,那上面会说,这是一群未满弱冠的年轻人创造的奇迹,他们以四十多人的兵力杀入漠北,解救那些被掳走的百姓,与几千年前的冠军侯一样封狼居胥,只拥有冠军侯几十分之一的兵力,在一片不可能的声音中完成了壮举!” 说罢,对众示意。 旋即,满饮而下:“共饮!” “共饮!” 一名名少年少女纷纷举杯,左右碰撞。 旋即,通通一饮而下。 而在外围。 那八百名在这短短七天里,从奴隶变成自由人,再从自由人变成骑兵,最后从骑兵变成战无不胜的铁军将士,也纷纷以水代酒的举杯。 漠北选择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时节试探后汉一朝。 那么,它就必须要承担大雪天信息迟滞的后果。 一个……变成经验宝宝的后果!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自西洲而来的使臣与九公主 或许对于草原上的部落而言。 他们自认为自己的选择够聪明。 雪天,天气严寒,草原本就是一望无际的茫茫一片,下了雪,便是后汉一朝想动兵也做不到,只是那比寻常开战更庞大的后勤供应就能压垮后汉的军队,他们只是交通不便,可后汉那边连野菜都挖不到,同样退步等于大家谁也没退步,故此,这种选择在兵书上确实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地利。 能与天时、人和抗衡的东西。 可是,就像大汉冠军侯的打法一样,林朝辞照抄了一把答案,而他的条件又比霍去病的条件好多了,那么,被打击到惨无人道的就只能是游牧民族了。 大汉冠军侯霍去病是怎么打的? 你们不是游牧民族吗? 不是来去如风吗? 行! 我比你更游牧,比你更来去如风! 反正是在伱们草原的地盘上! 又不是在我们中原的地盘上! 打到什么地方,就地解决吃喝,你们平时舍不得吃的羊,我们来帮你吃,你们平时舍不得喝的酒,我们来帮你喝,你们的衣食住行,只要我们把你们打败了,那么,就全成了我们的,我们也不要战利品,反正我们本就是空手而来,就算转悠一圈回去,也没啥损失,可是,对你们这些毕竟还是有家的游牧民族而言,你们的来去如风只是对外的攻势,一但有人切入到你们腹地,你们的家园该没也会没,不会变。 这是一位真正参透战争本质的将帅。 也是一位天才。 都说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不好攻击。 可是,与那些被兵书死死禁锢住思想的将领不同,霍去病是第一个意识到扫穴犁庭概念的将领,只要我把你人杀光了,你们是否居无定所,这重要吗? 故此,林朝辞也是一样的。 反正嚯嚯的不是我们自己。 那自然是能怎么嚯嚯,就怎么嚯嚯。 把这些游牧民族嚯嚯的穷了,更好。 至于这种做法是否过于残酷……那些被抓过来当奴隶的后汉子民、那些死在草原骑兵刀下的边疆将士恐怕都不会觉的这是一种很残酷的做法,可能也就只有那些高居庙堂之上的官老爷们,会认为这种做法有失大国风范,说什么以德服人! 还是那句话:彼之仇寇,我之英杰! 立场不同。 没什么残忍的。 如果有人能杀了林朝辞,林朝辞绝不会蠢蠢的质问杀他的人——为什么;能换掉就换掉,换不掉的,就请安静的死去,拿出强者应该有的心性与姿态。 所以,当林朝辞等人神兵天降时,还在草原王庭里睡大觉的各个达官显贵与将领也就都稀里糊涂的成了阶下囚,在短暂的混乱后,愿意接受被俘结果的草原子民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试图反抗的草原子民则在起身拔刀的过程中,被林朝辞这边的兵将乱刀砍死,主要是神兵天降的太突然,不少人还在被窝里,就算每个人都有在枕头底下藏一把弯刀的习惯,就算睡觉的时候人人都穿着一身铁甲,双拳难敌四手,一对多,终究也是难逃被杀或被俘的命运。 “我没有杀你的兴趣。” “这只是一次拜访。” “只不过,我的拜访方式,对你们而言可能有些直接,但是,我早就听闻草原儿女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所以,我就没搞那些弯弯绕绕,带着人就来了。” 王庭内。 大帐内。 林朝辞坐在用虎皮包裹的椅子上。 身前摆着桌案。 上面还有一套文房四宝。 以及几本封皮破旧的书。 下面,是因反抗,被薛蟠泄愤而踹断了双腿,压着跪在地上,双目中满是愤恨与怨毒、草原诸多部落公认的大汗,一个长着络腮胡子与扎着几条小辫的魁梧壮汉,身躯不是完美的黄金比例,不过,看其外形,应该是一个善于摔跤的好手。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名大汗如此安慰着自己。 挤出一抹微笑,虽然看上去很尴尬,语气更尴尬:“原来是您……” “还记得我?” 林朝辞的笑容始终如一。 话锋一转。 尽管语气依旧,听不出杀意,可就是让这名大汗心中一凉,毛骨悚然:“我喜欢你的记忆力,因为隔着那么远,你还能一眼记住我,为我省去了几句自我介绍,容不得我不喜欢,可是呢,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与你的试探,也许你觉的这没什么,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但是,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直接跟你说了,如果和亲对象不是那些和我有关的人,只要她们没求到我头上,我其实是懒得理会你的,可是,你很不凑巧的把和亲对象选在了和我有关系的人身上,她们又恰好求到了我的头上,那么,这件事,你想好要给我一个怎样的答复吗?” “您请说!” 这名中年人闻言,心底一凉。 紧接着,就是愤怒。 他在使团出发时,千叮咛万嘱咐。 要求这些使者小心行事。 你们就是这样给本大汗小心行事的? 把这个魔头引到老家里的小心行事? 此刻,这名肥硕的中年人恨不得立刻跑去神京城,把那几十个使者拉回来,绑在柱子上千刀万剐,只是,一想想眼下林朝辞还在自己面前,还是算了。 很聪明的没跟林朝辞谈条件。 其实,也不全是聪明。 这位大汗只是做出了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了,你想要啥直接拿就是,就算我不给,你把我杀了,你想要的那些东西不还是你的? “那好。” 林朝辞放下手中看了没两页的书。 刚开口,却轻轻的“咦”了一声,看着那名持剑闯入帐中,白衣染血,几个跟薛蟠学过武也有内功在身的少年三三两两的倒在帐外,眉头一挑:“请问,你是何人?” “西洲一使臣。” “见过这位……将军。” 持剑青年把手中的长剑倒拎起来。 对林朝辞行了个剑礼。 随后,目光中带着敌意与警惕,可说话时却也留了三分余地:“这位将军,我等本为西洲使臣,非王庭中人,都说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将军的手下意图冒犯我等的使臣队伍,不知将军是和用意,莫非欲与我西洲几十万大军为敌?” 西洲? 林朝辞眨眨眼。 好吧,又是一个不熟悉的名字。 世界太多,记起来也太难记了。 尤其还是个不怎么出名的地方。 反正,看作是一个势力就行了,用目光止住门外那些想解释的少年,语气微妙的反问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将军默认的呢?” “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 持剑青年眸光一亮。 脚尖一点地。 不下于一流高手的内力激发。 翩若惊鸿,但没有婉若游龙。 快到了极致。 持剑向林朝辞冲去。 见此一幕,不仅薛蟠几人大吃一惊,连跪在地上的草原大汗也是心惊不已,小心思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只是,想了想,还是没动地方,也不知道是没敢动,还是只是想再等等看。 而他的这种表态…… “也为你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 就在持剑青年的长剑抵住林朝辞喉咙的一瞬间,如大海一般的先天罡气以林朝辞为核心喷涌而出,瞬间震碎那柄精钢剑,把那名持剑青年与草原大汗、薛蟠等人如琥珀中的昆虫一般,封在了这座被先天罡气凝固住的大帐里。 气势一闪而逝。 青年看着手里的剑柄。 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咱就说,有你这样扮猪吃虎的吗? 你特么是先天高手,你早说啊! 要是我刚刚那一剑中带着杀意。 是不是说,现在我人都会没了? 在生死线上走过一次的感觉太刺激,刺激的青年手一松,剑柄就以自然落体的姿势掉到了地面上,与那堆剑刃碎片混合到了一起。 “两个条件。” 林朝辞没理会这个青年。 根据先来后到的顺序。 一件件处理着麻烦事:“第一,臣服于后汉一朝,后汉那边我去说,你们这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能干,你就可以继续活着,干不了,来一个能干的人;第二,归还所有的奴隶,注意,是所有,而不是某个部落或王庭的奴隶,我是指这草原上所有的奴隶都要被归还。” “能,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中年人的回答极其果决。 眼下不是谈条件的时候。 林朝辞也没给他谈条件的空间。 “很好。” “那么,让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 林朝辞话锋一转。 就把话题扯到了持剑青年的身上。 啊,不对,他现在已经不持剑了。 反正指的就是他这个人:“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一位先天高手。 青年不敢托大。 一抱拳,态度谦逊了不少:“将军的手下欲掳走我西洲九公主……” 林朝辞眨眨眼。 青年也眨眨眼。 气氛似乎突然就尬住了。 青年等了半天。 见林朝辞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才接道:“将军不管管吗?” “怎么管?” “送我帐篷里管?” 林朝辞的一句反问,惹得门外那些的被告者一阵赞同,甚至还有附和声:“我们就是看那女子长的好看,所以才出手,想要将其擒下献给老大你的。” 青年的脸色顿时一变。 合着他是白说了? 不过,林朝辞也只是开了句玩笑。 摆摆手,止住帐外的叫喊声。 算是吩咐,也算是命令:“行了,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练武要有武德,人家不是你们的战利品,我也不需要什么西洲的九公主八公主七公主之类的女孩给我暖床,你们要是看上人家了,学孔雀开屏,在人家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即可,别给男人丢脸,玩什么强迫人家的那一套,人家是使臣,和敌人是两个概念,类似于良家女和教坊司里的舞女一样,一个的话,想跟人家好,就要做好娶人家为妻的心理准备,另一个则不用,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 附和声在帐外参差不齐的响起。 不过四五秒,便一哄而散。 指不定又去什么地方搜刮战利品了。 西洲→出自→东宫(电视剧) 相当治愈。 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 很斩妹一样的治愈,犹有过之。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议封赏 “砰!” 一只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甚至都有些反光的小手掌,用力拍在了桌案上,似乎是在宣泄着不满。 不过,也确实应该宣泄不满。 尤其是对一位高傲的小公主而言。 听着帐外那些耀武扬威的笑声,还有那些请自己出去一见的嘘声,这位自西洲而来的九公主,本来就不想待在帐篷里做个缩头乌龟,想着出去见一面,说些什么“你们岂能配得上我”之类的话,把这些目无尊卑的野小子骂走,免得惹自己心烦,可是,却被师父拦在了帐篷里,甚至还命令她的侍女把她控制住,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像一匹胭脂马一样挣扎着: “放开我!” “阿渡!” “我命令你放开我!” “什么东西,敢赌我的门!” “放我出去看看!” 被叫做“阿渡”的侍女苦笑不已。 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那名持剑青年。 却只能得到那名持剑青年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摇头暗示。 表示不能让其出去对线。 只不过,帐外一直笑,帐内一直闹,这也不是个办法,眼下他能控制住局面是因为自家徒弟……也就是这位九公主,她的怒火还没到上限,这是一个如烈马般难驯服的美人,从小就被外公与父母捧在手心里,是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故此,也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真要是把她逼急眼了,别说他这个师父,就算她的父亲西洲王来了都有可能拦不住。 叹了口气,摆摆手。 示意阿渡放开自家徒弟。 随后,语气稍重,很有耐心的再一次提醒道:“小枫,别闹了,外面那些小子可不是王庭中人,他们是后汉一朝的军队,回来的路上,我跟他们中的某些人打听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各个部落的奴隶,剩下的那几十名少年,才是跟随那位将军出征的骨干力量,依我看,那位将军应该是一位类似于汉朝冠军侯霍去病的人物,先不说他已至先天的武力,杀我只需一招,就他手下这批二流与三流的骨干力量,想要屠灭咱们这支使团都绝非不可能,一轮箭雨下来,我可不敢保证我能护住你,所以,咱们还是忍一忍吧,这一处的王庭已归顺后汉一朝,咱们再想与其交好,就相当于是在和后汉一朝交好,而和后汉一朝交好,咱们的情报并不充足,应当徐徐而图之,我已命使团上下收拾行李,那位将军之前承认过,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咱们先回去,等把实情告诉给丹蚩王后再从长计议!” “合着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呗?” 被叫做“小枫”的少女愤怒质问着。 青年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她不想听。 指着帐外,如玉的小脸与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开心:“还说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顾剑,伱看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他们是在挑衅我!” 说罢。 拿起扔在桌案上的马鞭。 一撸,一甩。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来人,牵本公主的马来!” “不能去!” 顾剑如何不知道自家徒弟打算干啥?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去跟人家林朝辞讨个说法? 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好吧! 你虽然不是俘虏,可也不是后汉人! 人家没必要跟你解释什么! 就算你是后汉一朝的人……人家也不是必须搭理你的! 只是,这位九公主心意已决。 之前提到过。 她的想法要是定下了,她的父亲西洲王都拦不住,故此,在劝说无果后,顾剑与阿渡也就只能匆匆上马,跟在自家九公主后面向林朝辞所在的大帐跑去,默默许愿自家九公主不要把场面闹的太难看,起码要给他们打圆场的机会。 所以…… “就是因为这些?” 林朝辞正吃着地道的烤羊腿。 用的是小羊羔,肉嫩。 人生在世,无非美食、美景。 若论烤全羊,没人比这些草原儿女更懂该怎么烤、怎么吃、配什么料、选取什么羊身上的什么肉。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故此,也不仅仅是他在吃,薛蟠、卫若兰与冯紫英几个二流高手,也算是这四十多名年轻人中的领头人,也一样在这王庭的大帐里跟他吃烤全羊,一人一只,调过来了好几个厨师,烤着这些连草原牧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小羊羔。 眼见这位如玉的小女孩带着顾剑与阿渡闯了进来,自是都放下了手中的羊肉,听完小女孩的质问,这才从顾剑后期的解释中得到了详细解释。 “就这些!” 小枫很刚,直言不讳的就承认了。 听的顾剑是一头黑线。 阿渡也是偷偷扯了扯自家公主的衣角。 不过,出乎顾剑的预料,也出乎阿渡的预料,就连小枫自己,也没想到林朝辞并未动怒,而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三步远的位置站定,用那种稍显露骨却并不贪婪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她。 先是拍拍手。 随后,从她身边走过。 顺势拍拍她的肩。 话锋一转,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掀开了门帘,向外走去:“小心你身旁的这位师父顾剑,更要小心顾小五与李承鄞,你的身份决定了你会活在漩涡中,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身旁的这位侍女阿渡,也只有她,永远不会背叛你。” 似乎是看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薛蟠等人纷纷加快了吃肉的速度。 各自吃掉了手中拿的这块肉。 剩下的羊羔也就都没动。 纷纷起身,看了一眼小枫三人。 随后,从小枫三人身边走过。 跟上了林朝辞。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小枫与阿渡,以及心思复杂的顾剑。 …… 而在万里之外。 神京城中。 崇平帝也在思考一件事。 “戴权。” “奴婢在。” “你觉的,朕该如何封赏他呢?” “……” 戴权的目光诡异了一瞬间。 就差说“您想让我死请直说”了。 我又不是陛下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怎么知道陛下你怎么想的? 再说了,这有关封赏一事,岂是我这个宦官能讨论的? 幸好,崇平帝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失言了,随口揭过不提,用右手拿的的小本本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左手,似乎是在思索般的自言自语着:“变法的事实定下了,可最主要的几个条件,却被这位大公无私且深得民心的杨阁老拦住了,说什么重武轻文乃亡国之道,君不见唐末节度使之类的话,可这小子北逐狼寇,恰恰给了朕这个理由,放归我后汉一朝被掳走的子民,更是在边疆一带给朕提高了不少声望,你说,朕该怎么赏他比较好呢,不高吧,易寒人心,高了呢,就又怕封无可封……” 戴权把脑袋压的低低的。 身体也来了个接近九十度鞠躬。 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 这话看似是对林朝辞的忌惮。 实则,根本就没有对林朝辞的忌惮。 反倒是那句“大公无私且深得民心”的杨阁老最致命。 什么叫大公无私? 结党抵抗新政,这叫大公无私? 什么叫深得民心? 这玩意也是你一个阁老能得的? 别说阁老了。 就是个王爷得了。 就是个皇子得了。 都扛不住帝王的猜忌。 这说的全是反话。 而且还是最不起眼的反话。 你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后面那些对林朝辞的评价,说什么封无可封,才是真正想要重用林朝辞的意思,因为如果把林朝辞视为臣子,不管是忠臣、佞臣还是纯臣,都不会让帝王用犹豫的口吻说这些,封赏什么的,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与那些算计一起,会在封赏时一并发下去,而像此刻这种自顾自的嘟囔,才是真正想重用林朝辞的体现。 可是,就算是随意的嘟囔,他一个太监也不敢插嘴啊! “那就这样吧。” “给女人面子。” “就等于给他这个丈夫双份面子。” 崇平帝也清楚戴权不敢说话。 眸子里的光芒微微闪烁。 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这小子是个多情种,看看薛家那丫头能否在他身边多吹吹枕头风吧,后汉一朝的底蕴,可万万不能肥水流到外人田!” 仔细看。 小本本上的第一页。 写的赫然是几个月前黄蓉的身份。 尽管对其的评价是身份不详。 估摸着是啥都没查出来。 可这里面的用意,却也很深很深。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开古之先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锦衣卫指挥使林朝辞,远征漠北,扬我国威,破敌营三十二,斩杀、俘虏共计七万余胡虏,还我后汉子民四万有余,战功卓著,晋爵三等候爵,封号长平,与国同休,钦此!” 红楼一界。 神京城里。 就在林朝辞的新家内。 手捧圣旨的戴权高声读罢,笑呵呵的拦住想代为接旨的薛宝钗,示意薛宝钗稍安勿躁后,挥挥手,在薛宝钗、薛姨妈、莺儿及香菱一行人瞪大的眸子中,依次揭开身后四个小太监捧着的四个托盘,上面竟堆满了类似的卷轴! 别说薛姨妈没见过了。 就是薛宝钗,也是第一次见。 不是……你搁这搞批发呢? 怎么一封还几十张几十张的封呢? 圣旨不要钱了是吧? 戴权似乎能领悟到薛宝钗、薛姨妈及院内众人的震惊,咧咧嘴,但没说啥,只因他当初见到这么多圣旨时,震惊的模样也不比薛宝钗等人好看多少,虽说薛宝钗她们没见过,可是,他这位宫里的大太监又几时见过这等场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林朝辞办的也是前无古人的事! 谁家锦衣都督领着四十多个人,就去封狼居胥了? 大汉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时还带着数万兵马呢! 咱先不说你能不能封狼居胥。 就说你这份战绩。 单刷三十二个部落,又弄回来了四万多被掳走的老百姓,还杀了七万多胡虏,这份战绩放在寻常武将身上,封个公爵都不算过分,忽然就能理解自家皇帝为啥要下如此大的血本了。 不仅仅是这份战绩打的漂亮! 也不仅仅是民间的声望如何反响! 甚至都不止于林朝辞此举给了崇平帝变法的多大支持,能让底下的老百姓对崇平帝有多大的盲目信任,迎合新政的情绪又会有多么高昂! 更在于……这是四十多个人打出了几万人的战果! 不好好安抚封赏,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某天造反? 且,就算这些人不造反。 身为一名皇帝,总不能用“造反”去衡量臣子吧? 不造反,就是合格? 造反,就是不合格? 这也太草率了! 故此,把这些可以争取的力量用封赏的方式争取到自己这边,并用这些立功的功臣激励那些不甘平凡的年轻人,就像秦国的军功制一样,都是老百姓没啥,拎着敌人的脑袋回来,就能拿到赏钱、田地、官职乃至爵位,有能耐的往上爬,吃肉喝酒,没能耐的老老实实当普通人,为后汉的强国变法提供后勤保障,这便是崇平帝下的大棋,一个注定会受到阻力,可一但成功,必定会青史留名的大棋! 所以,赏,肯定要赏。 但赏的更多还是爵位。 没有实权的那种虚职。 只能在朝廷领俸禄的那种。 而这四个托盘,便是四个档次。 第一个托盘里摆着两份卷轴,一份是林朝辞的,一份是薛宝钗的,这也是唯一一个不在出征序列,却也能沾光,被下旨提高诰命品级的。 第二个托盘里摆着五六份卷轴,这是对此战当中,表现优异者的封赐,每一份都赏赐下了子爵之位,只不过,根据远近亲疏有等级区别。 有的是一等子爵。 有的是二等子爵。 有的是三等子爵。 算是这四十多个人中的几只领头羊。 约等于林朝辞的副将。 薛蟠也在这个行列中。 而第三个托盘里装的圣旨,可就真的是开古之先河了——崇平帝第一次提出了女子封爵的概念,意为军功之下,男女平等,此战中有七八名女孩,因性别原因,享受到了单独装盘的待遇,不过,也因性别原因,崇平帝并未一步到位,而是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设下了对应的规则,未嫁人前,女子可享受当前爵位的一切待遇,可在拥有爵位的女子嫁人之后,其所持有的爵位便自动化作同级夫人,比如说,我是公爵,在我嫁人后便自动成为一品夫人,不管我嫁的人是个几品的官,哪怕是五品小官,也不影响我是一品夫人,招上门女婿的另算,也算是打了个补丁吧。 即便如此。 这也是一次创新之举。 是一次崇平帝想获得天下女性支持他变法的尝试。 别把女人看的太轻了。 哪个书生没有个娘子? 就算没有,妈,总该有吧? 如果这些书生敢支持保守派,不用崇平帝打击,他们的妻子、姐妹、母亲就会代替崇平帝出手,管教他们,身处黑暗,没见过光的人不会懂光的明亮,只有当她们见识到了一次光的明亮,她们才会更加疯狂的追求这份明亮! 也就是俗称的“平等”二字! 更是一份改变命运的可能性! 第四个托盘里装的最多,二十多份圣旨在托盘里搭起一座小山,这些就是跟着去打酱油的,其实也不能说打酱油,这个词有点侮辱人家了,这批年轻人也都是在血里火里滚三滚的,即便林朝辞冲进去了,把每个部落的军阵冲散,可那些溃逃的骑兵,依旧是这些年轻人结伴堵在各个出口,把溃逃的骑兵斩于马下的,没少见血,也随着选拔出那八百名骑兵,渐渐有了几分领兵意识,回来好好读兵书,假以时日,比起那些死读兵书的将领还是强的,他们有过实战经验,不会突然怯战。 这些则是男爵。 跟第三个托盘里的封赏差不多。 区别在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每个爵位又依次分为三等,也就是一等公、二等公与三等公,一等侯、二等候与三等侯,以此类推,故此,即便是一下子册封了三十多个男爵、五六个子爵、一个侯爵与一位诰命一品夫人,对崇平帝而言,也绝对是预计收获大于压力。 而崇平帝想要启动军功制的底气。 便是这几年收集到的武功。 不是什么高端的武功,就是江湖上很常见的三流货色,能练出内力,这才是他天下布武的底气,一个能让后汉一朝的百姓全都变成小超人,乃至让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底气! 那么…… “夫人,就请接旨吧。” 在宣读完了林朝辞的封侯圣旨后。 戴权又先后宣读了封赏薛宝钗为一品诰命的圣旨,以及,封赏薛蟠为二等子爵的圣旨,皆为薛宝钗待接,主要是林朝辞那边还没回来呢。 第一群被解救的百姓回到边疆。 带着林朝辞的手信。 边疆自是要做出反应。 等边疆那边接完了三十二波,自是能从第三十二波被救回来的百姓口中得知林朝辞要打草原王庭的举动,故此,崇平帝并不知道林朝辞那边目前打到什么地步了,他只知道林朝辞那边打王庭了,也就只能煎熬等着结果回来。 在他的预期中。 林朝辞便是打下了王庭。 一个一品夫人的封赏也足矣公平。 没打下来,这个封赏叫往高了封。 打下来了,这个封赏也比较合适。 可是,他是真没想到…… “这怎么连请降书都打回来了?” 御书房内。 崇平帝看着这张由锦衣卫八百里加急跑死三匹快马送过来的请降书,确认这不是开玩笑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对身旁的小黄门确认道:“戴权走多久了?” “约有半个时辰。” 小黄门躬身道。 没明白崇平帝的意思。 崇平帝也愣了一下,犹豫了两三秒,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拿起笔,把那封请降书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准备等一会拿去给太上皇炫耀……呸,是欣赏欣赏,便从桌下取出一张卷轴,看了看样式,确认规格没问题后,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写完,踹了身旁那个不明所以的小黄门一脚:“还不赶紧去找戴权?” “啊?” “哦。” 小黄门如梦初醒,拿起圣旨收好。 紧接着,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只剩下崇平帝莫名苦笑的语气还在御书房内回荡:“走了半个时辰,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希望这个追封能来得及,开疆拓土之功,不封王,都是给那薛氏女分润了一部分功劳的原因,如果再坚持封侯,可就是一种侮辱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庆功宴 林朝辞等人,人都还没回来,圣旨已发到了家里。 不过,只有林朝辞被后擢升。 从“长平侯”变成了“平国公”。 崇平帝取“长平”二字,其寓意自是为了长安太平,之所以不叫“长安”而叫“长平”其实是因为长安是个城池的名字,崇平帝没想给林朝辞封地,即便林朝辞很强,可一但这个头开了,后边天下布武,军功可就不太好处理了,把天下土地收为国有,是他给天下布武提供的后勤基础,这玩意本就是变法的内容,不可能为林朝辞破例,不然也就没必要变法了,而后面“平国”二字的寓意为平定,也可叫安定,但“安国公”有些太保守了,与“平”字相比,安就只有安定的意思,没有平定,少了几分霸气,不足以歌颂功绩。 其余人,该怎么封还是怎么封,没有第二次封赏。 可是,尽管如此,也让这神京内外为之一震,开疆拓土、册封国公、四十多名子爵与男爵、史无前例的女子封爵,别说对从未听说过这些的老百姓了,就算对以杨国昌为首的文武百官,听见这些每一个扔出来都能惹的官场震三震的大消息,都被这些积累到一起似乎能捅破天的大事惊的不知如何形容为好,民间的反响自是可想而知,即便有崇平帝的暗示,锦衣卫从中操纵着舆论,也是议论纷纷。 文武百官则是或喜或忧。 喜的人,各种各样。 有像林如海、李攒、许庐、贾赦、王子腾这种坚定站在崇平帝这边,支持新法推行的铁杆粉。 也有像薛宝钗、薛姨妈、此次出征各个勋爵或将门的家属,只是为孩子取得功名而感到骄傲。 还有的,是赌徒。 别误会,不是民间的那种赌徒。 而是将门中的赌徒——不少将门本就对崇平帝这次变法心存疑虑,怕加入,崇平帝处理完文官后就来处理他们,更怕不加入导致崇平帝直接处理他们,又怕加入后,崇平帝变法没成功,给文官那边留了口气,文官那边往死了针对他们,谁也不知道此次变法能否成功,不夸张的说,这个轻飘飘的选择能决定一整个将门的生死,最稳妥的方法自是分开押注,也就是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可是,投诚也要看资本的。 你啥都不想付出,也啥都不想表态。 就像凭一张嘴,分开押注。 你以为你是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吗? 现在好了。 族中有人站出来了。 不用自家付出,就站到了崇平帝那边的阵营里,虽说位置低了点,可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给不少勋贵与将门吃了颗定心丸。 因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 他们都不会被抄家灭族。 不过,像以上这些烦恼,只有寥寥几个将门有,更多将门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够废,就没人能利用我,小辈闯出了一片天地,还是这等开疆拓土之功,不说能将家族发扬光大,维持现状没问题。 且,这些都是意外之喜。 谁也没想到一群整天游街走马无所事事的野小子能封狼居胥,打的草原那边发来了请降书,须知,请降与何谈不一样,与逃遁也不一样。 逃遁就像当年的匈奴一样。 我不要这片地方了。 我走了。 我离开了。 把这片地方让给伱们了。 而请降则是……我认输了,我率领整个民族愿意加入后汉一朝,成为后汉子民,也包括草原。 一个只得到了地盘。 一个却还多得到了人口。 至于是否反叛,古往今来已经有无数雄君明主给出了解决方法——通婚,几代通婚下来,就都是一家人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草原上的几个大部落,不过,给他们几个官让他们来神京述职,敲打与安抚,便不会有啥问题。 且,没动兵。 不需要支付人吃马嚼的费用。 相当于白收了一个民族与其土地。 也别怪崇平帝觉的封侯是侮辱,像这种好事,换做汉武帝来,他也能给林朝辞封个公爵当当。 故此。 等林朝辞一行人归来。 还没到城门。 就在城门外十里之地。 就见崇平帝带着文武百官,以犒赏凯旋之师的姿态出来相迎了,林朝辞倒没什么反应,他给世界意识啃了好几个硬骨头,世界意识也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如果崇平帝敢得罪他,别说白日红雷了,他让世界意识把后汉一朝整的大旱三年都可以,不过崇平帝给他面子,他也不会自恃武力摆出什么高高在上的模样,翻身下马,与身后那些感激到不能自已的年轻人一起,带着一起跟过来的草原大汗等人,还有那八百名杀出来的整编骑兵,向崇平帝这边走来,令崇平帝看的满脸红光。 兴奋的。 可以理解。 简单的寒暄后。 崇平帝也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归家心切,也肯定想着炫耀一下。 便没留林朝辞等人。 只是叮嘱了一下林朝辞等人,晚上宫里开庆功宴,别忘了来赴宴,就带着文武百官接着草原大汗及其使团,向皇宫走去,准备好好讨论一下这个请降的条件,因为请降书上写的太笼统了,就说我愿意臣服你,然后表示愿意放归所有掳掠来的后汉奴隶,具体细节一概没说,所以,崇平帝也有很多条件想和草原这边的人商量,比如说:如果你真心臣服,我们这边愿意开通互市,但你们那边必须交出战马的产出权;我们这边愿意一视同仁,婚嫁什么都都可以,你们的信仰也可以保留,但你们必须把铸币权交出来,黄金白银可以使,但铜钱必须作为草原上的唯一低级货币,且,允许我们这边的儒家经典传输过去。 这些都是后期需要商议的细节。 一封请降书上不可能写这么多。 这些大事,也不可能写在信上,更不可能用信纸作为交流方式,最好是面谈,凡事皆以密成! 薛蟠跟林朝辞一道。 主要是林朝辞的家又换了。 公爵府,理应享受到特殊待遇。 也就是现造现住。 就像荣国府与宁国府一样。 都是大宅子,需要时间。 选址是选好了的,可原本的宅子住着也是真不合规格,外加许久没见宝姐姐,实在有点思念,林朝辞也就跟着薛蟠、薛宝钗与薛姨妈等人回到了薛家所在的小院,香菱与封氏也在。 薛宝钗说话算话。 给香菱找到了家人。 又意外得知甄士隐是甄家的人,虽说不是甄家的嫡系,也算是贾家的老亲,算着算着就变成自家亲戚了,薛宝钗也就邀请香菱来神京这边居住了,封氏就顺道让香菱认了薛姨妈做干妈,并非侍女,而是像一个玩伴一样,陪在薛宝钗身边,可能也是因为熟悉的原因,香菱也挺愿意呆在这个环境里,与其去接触一个陌生的圈子,封氏在经过思考后,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和以前的朋友继续来往,不然,让一个小女孩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重新交朋友,对其本人而言怕是也很不舒服。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而对林朝辞这位好心人。 说动薛宝钗帮自家女儿认亲的人。 封氏也非常感激。 薛宝钗是执行者。 可要是林朝辞没说那些话,要是不想让香菱认亲,薛宝钗也不会节外生枝的帮香菱寻找亲人。 故此。 在歇息了片刻后。 林朝辞、薛蟠与薛宝钗三人,也就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挥手以示告别,旋即前往了皇宫。 宴是庆功宴。 可前堂庆功,后堂也在庆功。 前堂是男人间的庆功。 后堂是女人间的庆功。 是由宋皇后出面,带着各家的诰命夫人搞的庆功。 这也是开疆拓土的规格。 比寻常大军归来更荣耀。 级别也与国宴一致。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起兴秦时行 贾家与崇平帝的关系还算可以。 贾宝玉的亲姐姐就在宫里当差。 也就是贾元春。 她在宋皇后身边做女官。 明确职位是凤藻宫尚书。 此时的她还不是贤德妃,其实,从原著里便能看出来,这个名号的意义是敲打大于封赏,听说过“贤妃”也听说过“德妃”的封号,可古往今来,却从未听说把这两个称号合并到一起的,主要是这两个称号合到一起,能担得起的只有皇后一人,因为古代有一种说法,叫娶妻当娶贤,所以,皇后自是这天底下最贤德的女子,除非皇帝本人在年少时有几个生死相依的红颜知己,方才有可能在皇后尚在时,把“贤妃”与“德妃”这两个称号赏赐给别人,否则,就像宋皇后这种佳人在宫,崇平帝是宁可空着,也不会赏给别人的。 他怕宋皇后多想。 更怕自己失去底线。 妥协只分第一次与无数次。 且,贤与德,在所有妃子的封号中是位分别列第一与第二的,按后汉一朝给妃子封号的珍贵顺序排列,从上至下,单字依次是德、贤、淑、庄、惠、敬、宁等,别说区区一个贾元春了,便是宋皇后的亲妹妹都没能捞到一个“德”或“贤”字,其余妃子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事出有因。 一是国宴,庆功宴,开疆拓土之功。 二是纸鹤的威慑力,给林朝辞面子。 三是四王八公归顺,给颗定心丸吃。 四是宋皇后大度,许了贾元春恩典。 四个原因齐聚,荣国府与宁国府的女眷这才在贾母的带领下,进了皇宫,也进了后宫,先是见过了宋皇后,随后,才去见了南安老太妃。 不然,贾府不少人都没资格进来。 有资格进来的只有六个。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秦可卿与王熙凤。 一个超品。 两个一品。 三个五品。 如迎春、探春、惜春、李纨等都是没资格进来的。 林黛玉倒是能。 史湘云也可以。 可她们俩走的并非贾家的门路。 林如海是崇平帝的心腹,史湘云所在的史家也是老牌侯爵,宋皇后便是看在崇平帝的面子上,也一定会多关注林黛玉与史湘云这两个人。 不过,最该关注的人是薛宝钗。 最该结交的人也是薛宝钗。 母凭子贵,妻倚夫荣。 说是为了薛宝钗这口醋包的饺子,也许有点夸张,可要说最重要的客人是谁,一定是薛宝钗。 四王八公这边,如贾母这种老一辈的超品与一品夫人不多见,四王中,也就只有南安老太妃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其余三王的母亲早已亡故,八公中倒是有四位跟贾母同一辈的老太太,都是超品夫人,自当以南安老太妃为首。 四王八公并非铁板一块。 男人们好歹有些大局观。 就像前些天贾赦邀请四王八公的人来荣国府小坐,交接一下领头羊的位置,把林如海先推上吏部尚书的位置一样,大家都属于开国勋爵一脉,像这种文武争斗不报团是不可能赢的。 可是,后宅就没这么多大局观了。 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就说在场这几个老妇人,谁手里还没有几条爬上主子床、妄图母凭子贵、逆天改命丫鬟的命? 荣国府后院的井里可不乏尸骨! 只不过,皇宫里,比这更残忍! 小巫见大巫,也就没什么提及往事的必要了,一个个笑眯眯的说着话,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句看似寻常实则诛心的话,并在其他人的打圆场中,轻描淡写的揭过,继续下一个话题。 而薛宝钗那边……真不是贾母不想过去套近乎,只是说,人家从一进门开始,就被宋皇后拉到了身边说话,那种护犊子的味道比拉着林黛玉聊天还强,就算借贾母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借着亲戚的关系插入皇后的交际圈子。 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宝钗这位比在座所有女子都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进退有据的回应着宋皇后与其他妃子善意的问候,在心底默默发酸。 不过,最酸的不是贾母。 而是王夫人与其他非一品诰命的妇人。 薛宝钗比她们年轻也就算了。 人家的诰命还比她们高。 贾母还可以用“自己是超品夫人,薛宝钗只是一品夫人”的借口安慰自己,即便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个超品夫人摆在薛宝钗这个一品夫人面前就是个屁,能让宋皇后放下架子结交的,便是南安老太妃,也不敢仗着地位与年龄强压薛宝钗一头,可是,像她们这些人呢? 她们可是连借口都没有的啊! 王夫人酸溜溜的看着薛宝钗。 贪念还有。 不过,换了一种念头——薛家丫头也不过是靠着一个好男人才上位的,那该死的林朝辞也是的,宁可带着不学无术的薛蟠出去立功,也不带着我家含玉而生的宝玉,等我家元春封妃的,定要让她在陛下身前吹吹枕边风,好好说一说这林朝辞,最好让他被贬一贬,认清谁才是大爷,他又该仰仗着谁来为国立功! 好吧。 指望着这个活在幻想里的蠢妇能像薛宝钗一样冷静的思考、应对、处理琐事,还是太难了点。 吃斋念佛,都念傻了。 能逼的金钏跳井自杀以证清白。 先别说金钏是否做错了,就说王夫人这种愚蠢的果决,就注定了她没有佛性中说的那种容忍。 佛,偏向于容忍、适应。 以仁慈感化世人,用善念唤醒善念。 道,偏向于懒散、自我。 感化世人非我愿,但求逍遥与长生。 邪,偏向于底线、乖僻。 不碰底线啥事没有,碰了说啥没用。 魔,偏向于强求、执念。 我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哪怕我死。 故此,王夫人学了个不伦不类,别说她这佛修到了狗肚子里,就是其他四道,她也没有那个觉悟,只能说,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一名浑噩人,看不清时事,看不清关系,看不清本心。 不过,这些跟林朝辞都没啥关系。 像王夫人这种小虾米,别说她还没那个能力威胁到他,就算有,有红楼一界的世界意志帮他盯着,便是王夫人请的那个马道婆真有几分本事,也难逃被天打雷劈,魂飞魄散的命运。 此刻他就在前殿。 懒得跟其他人交际。 吃着肉,喝着酒,打量着那名被红楼世界意志重点标注,意思其他的世界意志扔出来的侦察兵,一名修为已至先天,看样子是医家一脉的先秦高手,跟崇平帝隔空聊了两句,主要是介绍一下这位高手的身份,又在庆功宴开始后,用传音的方式跟这位侦察兵聊了聊,这才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定了接下来该去哪。 和他想的一样。 很多侦察兵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他们的世界意志也不需要他们知道。 他们的作用约等于游戏里的真眼。 提供视野其实就是他们的价值。 真想入侵,抢夺气运,世界意志的方法应该是发动国战,好比上天传召,让大秦帝国那边的始皇帝打掉某某某王朝,要求是不留俘虏,从现实角度把另一个世界的气运全打掉,因为寄存着气运的终究是人,死一个世界意志会不在意,死十个世界意志也不会在意,就算死一千一万,损失的那点气运都还不够世界意志造百分之一主角的,可如果一死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呢,世界意志也扛不住啊! 故此,杀这个侦察兵没用。 别说大秦跟红楼隔着很远。 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来。 就算能打过来,拆一枚真眼,对结局也没啥影响。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都把真眼插到我家里来了! 我去你们那边走一趟,再看一看,应该不过分吧? 世界与世界的战争。 亦分文斗与武斗。 武斗就是国战。 而文斗……就是单挑! 我过去,单挑你家主角,或是不单挑伱家的主角只破坏你的剧情,把你的剧情搅得一团糟,气运自然会折损,即便殃及无辜也只是殃及几个人或几十个人,不至于一国被尽数屠之! 这不比武斗仁慈多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当然了,还是要过完这个年再走。 下一章就是秦时。 准确说,是天行九歌,战国时期的秦时。 各方势力也会渐渐登场。 包括但不限于已经完成一统的大秦帝国。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战火中的韩国 由于林朝辞出发前,就已是年关将近。 回来后,更是年关将近。 故此,庆功宴结束后,没过一周便又迎来了国宴,也就是皇帝在每一年的年底都会召文武百官及家中亲眷来皇宫里过年,以示君臣相合,不过,也有一些帝王不喜欢太热闹,便不会召这些人过来,顶多是往文武百官家中送些御制菜,也就是御膳房做的膳食以示安抚。 说白了,还是要看皇帝。 皇帝愿意,大家自是愿意奉陪。 皇帝不愿意,大家也落得清闲。 崇平帝自是愿意的,这里面也有太上皇做了工作的原因,至于这后面,崇平帝与太上皇达成了什么约定,不得而知,只知道太上皇因草原那边归顺的原因,龙颜大悦,又喝了几杯酒,在与太后回宫的路上,顺道去了宋皇后这个儿媳那边,认了宁国府的秦可卿为干孙女,这应该是今年国宴上唯一发生的大事了。 更大的事在于秦可卿是完璧之身。 这一点倒不是太上皇发现的。 而是太后发现的。 渐渐也就流传出了“贾蓉不行”的流言蜚语,只不过,贾蓉人都死了,这些流言蜚语也只是当个乐子说一说,倒是有不少妇人看着秦可卿的眼神中满是怜悯,别说后半辈子守寡了,这傻孩子,连鱼水之欢都没尝过就落的如此境地,又没个子嗣,宁国府那边惜春才是主脉,别说贾敬没死,就算贾敬死了,有荣国府这边的贾母撑腰,宁国府那边也依旧无人敢更迭主脉,更别提更改继承人要得到皇帝的应允了,故此,秦可卿后半辈子孤苦伶仃是可见的,惜春又是个女孩,要是个男人,说不定还能恳请皇帝或太上皇让自己改嫁,反正是完璧之身,可眼下……还是算了吧! 秦可卿倒是没什么反应。 是个挺能藏心事的女孩。 唯一变化的只有眸光,稍显黯淡,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改变,令宋皇后见了都止不住心中赞叹。 若非身份。 她还真想让她儿子娶了这秦可卿。 容貌绝色,品行贤惠,落落大方。 这样的姑娘,放眼凤藻宫内,恐怕也只有薛宝钗能与其争一争了,只不过,薛宝钗的性子偏高冷,你只能说她处事周全,与秦可卿面带微笑,不显虚情假意相比,还是秦可卿略好。 不过,两者都是世间难得的佳人。 与林黛玉、迎春、探春等人相比。 日后,毫无疑问,一定是类似于薛宝钗或秦可卿这种落落大方的姑娘,更有资格坐她的凤位。 秦可卿的身份并非秘密。 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薛宝钗又是林朝辞的未婚妻。 故此,宋皇后也只能望洋兴叹,眼睁睁看着这两个自己能看上眼的女孩,与她儿子失之交臂。 可惜是有的,却没有强求。 更没什么撮合的念头。 宋皇后深知,坐在凤位上的女人要是想有个好下场,适合,远比争宠更重要,争宠争的只是一时,她只需把儿子培养好,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到了晚年,自会得到一个好下场。 故此,不合适的,也就别强求了。 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且,太上皇打的什么算盘虽说她当时不知道,可等国宴结束,其实也就相当于崇平帝请文武百官吃了顿晚饭,从六点多吃到将近十点,就把文武百官放回去了,不影响文武百官回家过年守岁,她也就从崇平帝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经过,为此,还大吃一惊,亦细思极恐。 “让然儿注意分寸。” 醉醺醺的崇平帝躺在床上。 任由眼前的娇妻给他脱着龙袍。 虽然看上去有点迷迷糊糊的,可眼神却是意外的清醒,笑呵呵的把宋皇后拉入自己的怀里,耳畔还留着那声短粗的惊呼,耳鬓厮磨:“等朕自觉力不从心的,就退位好好修炼武功,争取多活几年,眼下事务缠身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林朝辞是我后汉一朝的底牌,也是我后汉皇室的幸运,看他的样子不喜欢参与到夺嫡一事中,但他却有能力决定结果,让然儿不要太亲密了,也不要太奉承或蔑视,就像我有梓潼你一样,让然儿用交朋友的方式去结交林朝辞,梓潼,你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宋皇后忽然沉默了一下。 从背后抱住了崇平帝:“可这……” “没什么。” “谁表现的优异,朕就用谁。” “后汉再也经不起一次夺嫡之乱。” “能顺利过度。” “哪怕是借着林朝辞的力量。” “没有手足相残。” 崇平帝转过身,保住宋皇后,半醉半醒的呢喃道:“我觉的,不管是他们中的谁将来到了我今天这个年纪,都会无比庆幸我今天的决定。” 而在另一边。 也在这神京城里。 只是在薛家的小院里。 林朝辞也大大方方的上手,抱着薛宝钗在她的闺房里看着窗外的雪景,无视掉莺儿羞红的小脸,跟薛宝钗慢慢说着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及红颜知己,尽管薛宝钗很好隐藏了吃醋的那股味道,可还是在林朝辞一点一滴的铺垫中,放开胆子咬了一口林朝辞,表示泄愤,最后被林朝辞顺势堵住嘴唇。 当然了,也只是堵住嘴唇。 没有更进一步。 薛宝钗今年也才十五。 就算林朝辞色急,也不至于急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故此,也只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套流程下来。 薛宝钗的气自然也就散了。 尽管这个年,王夫人过的很不踏实,看看在皇宫里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的薛蟠,又回家看看自家同样笑嘻嘻的宝玉,一想到薛姨妈一年前突然返回,表示薛宝钗不嫁给自家宝玉,一年后的今天,薛宝钗已成了比她品级更高的一品诰命夫人,气的是连年夜饭都没吃好。 绷着一张脸。 挨了贾赦不少的讥讽。 没错,荣国府内部也不和。 大房与二房的争斗一直有。 如今,贾赦带领的大房翻身了,自是要好好挖苦挖苦二房这边,且,和与薛家反目成仇的王夫人相比,与薛宝钗关系不错的王熙凤,给了贾赦更足的底气,令他敢于挑衅二房那边。 故此,荣国府这边很不消停。 只是,又关林朝辞什么事呢? ……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 在一个给红楼一界插真眼的世界里。 同样是一个年。 过的却也很不安生。 “九公子还是不想回来吗?” 韩国。 新郑。 韩相张开地的府邸内。 白须白发的老人跟对面那位无须年轻人如此问道。 “并非不想。” “九公子说,时候未到。” 年轻人笑了笑,如此解释道。 话锋一转。 就跟自家爷爷聊起了局势:“王上那边近期如何?” “还是老样子。” “明君在楚,在齐,在赵。” “不在魏、燕与我们韩国。”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满含怨念的声音于屋内幽幽回荡:“史书已经用各种文字向我们证明了秦灭六国的野心与能力,六国虽齐心协力,共抗暴秦,可奈何总有人认为六国联军便一定能战胜暴秦,殊不知,即便六国联军已成,与暴秦对峙,却仍是胜负犹未可知的啊,王上可为守成之主,可我韩国需要的绝非守成之主,此般大势,我六国聚兵一百五十万与暴秦百万大军列兵于函谷,需要的正是一位雄主明君,方能令我韩国从四战之地解脱,否则,西有秦、南有楚、北有赵、与魏临,此天下咽喉之地,乃兵家必争之处,便是灭了秦,我韩国,恐怕也难逃灭国之危矣!”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典当项链也要买酒的贵公子 古往今来,儒家可分为三个层次。 一个是先秦儒家。 一个是盛唐剑儒。 最后一个是大宋腐儒。 腐儒者,循规蹈矩,为读而读,奉前人经典为圣贤书,全忘了圣贤希望的是他们这些后辈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非令他们这些后辈变成一群没有思想的机器,只会捧着圣贤书放嘴炮。 盛唐剑儒,其实指的并不全是盛唐一脉的儒士,只不过,盛唐一脉的剑儒是这个体系中的典型,所以,才用“盛唐”二字对此命名,主要指的是那些才学惊人、会君子六艺其二、有思想的读书人,在这个体系中最出名的当属青莲剑仙李白,它降低了正统读书人的门槛,不再以熟读四书五经衡量一个人的学识,强调的是有个性,更重视每个人思想上的形态。 而先秦儒家,就是完全体了,要求的不仅仅是才学惊人、会君子六艺与有思想,如果把大宋腐儒的出师难度看作一,把盛唐剑儒的出师难度看作三,那么,先秦儒家的出师难度起码也在七以上,先秦儒家虽讲究有教无类,可也只是讲究,没那个天赋,你是读不好书的,就算有那个天赋,君子六艺可不仅仅是只会其一或只会其二就能蒙混过关的,必须全会,且,有思想只是基础,你还必须要有抱负,别管你的抱负是大是小,证明的其实是伱的求学之心,要让你自己作答你是为了什么而读书,读了书,你觉的你又可以改变什么,最后,还要游历天下,不说走遍七国,因为各国常年交战,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单薄,可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基本要求的。 只有满足了以上这些条件。 方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先秦儒家儒士。 这也是为啥先秦时代读书人的含金量如此高,动不动就整什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大场面,而到了三国时期,也能冒出郭嘉、徐庶、戏志才、诸葛亮等一众在野大贤,到了盛唐文采风流,虽无古今贤相出世,可一些剑儒中的顶尖人物写出的诗篇却令人拍手叫绝,是真正靠天赋吃读书人这碗饭的儒士,可到了大宋与大明时期,连文采都没了,更无什么标准的贤相,含金量山崩的真实原因。 别扯什么李纲、刘伯温等。 他们是贤相吗? 在他们当时,是的。 可是,如果把他们摆在主持秦国变法的商鞅面前,如果把他们摆在撰写兵法的孙武面前,如果把他们摆在先秦时代诸子百家任何一个人的面前,甚至于,把他们摆在如荀子这般后起之秀的面前,以他们的思想与才学,算个屁啊? 他们都是循规倒序的将相。 提不出什么新思想。 放眼后世,也就只有大明一朝的王明阳能跟这些儒道中的前辈掰掰手腕,因为只有他这位心学开创者,才有资格与这些儒道前辈来一场论道。 后来者的成就再高。 都高不过他们这些开山老祖。 除非后来者能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并在尽头再开一路。 不过,如果能再开一路,他们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开山老祖,正因如此,也就算不上后学末进了。 故此,先秦儒家的含金量最高。 盛唐剑儒的才情最高。 大宋腐儒……啥啥都不是。 而师从荀子,最后学偏了,反倒把自己弄成法家的韩非,在张良再次请自己出山后没多久,也心有所感,心血来潮,一人一马踏上了归家路。 走过潮声依旧的滩边。 走过落叶萧萧的林间。 穿过黄沙滚滚的大漠。 见了瀑布也不曾停留。 谁也不知道这位韩国的九公子,也是于大秦横扫六合前最出色的法家代言人,在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究竟看见了什么,又悟出了什么,就像没人能想到,这位韩国九公子的运气会与他的才学完全相反,在最简单的钓鱼一事上栽了个大跟头,被冻的像个孙子似的不提,便是烤完了火,重新穿上了衣服,也是直到买酒时才发现自己的钱囊在落水时被冲走了。 粗心大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不过,如果换个角度想一想呢?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时刻保持一个乐观积极的心态。 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为一时之失而恼怒,自然也就不会为一时之得而冲昏头脑,比起后世那些为了做官才读书的腐儒,像韩非这种,才是儒家眼中合格的儒士。 哪怕韩非读着读着,就变成法家了。 只是…… “拿宝石换酒?” “还是换如此劣质的酒?” 就在韩非咬牙切齿,像个小孩一样纠结了半天,取下镶嵌着硕大蓝宝石的项链,抵押给酒家,说好了日后回来赎,要求酒家上酒之时,一匹大黑马也顺着这条路,以同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托着自己北上的人走到韩非所乘的白马前,凑上去转了转,确认这匹马并非母马后,气鼓鼓的打了个响鼻,往前一挤,就把委屈的白马挤到了一遍,也刚好让坐在黑马背上的林朝辞透过斗笠看清了韩非放在桌子上的华贵项链,以及那两坛寡淡无味的酒水。 摇摇头。 从地上吸起一块土。 抖了抖,化作二两碎银。 一抬手,便隔空落到了那两坛酒的红封皮上,惹得韩非与酒家侧目,声音也在同时遥遥传来:“这两坛酒还不值得一件蓝宝石项链做抵押物,太奢侈了点,不过,要是真想抵押,不如让我来做这个中间商,我替他付了这个账,等他有钱了再来找我就是,看我们的路,去的方向应该是同一个,这位朋友觉的如何啊?” “自无不可。” 韩非一看就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笑了笑,心思万千。 不过,在脸上与眸中却从没有体现。 对林朝辞摇摇一拱手,抓起项链,便步行朝林朝辞这边走了过来,见林朝辞并未托大的翻身下马,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一分,把项链递给林朝辞的同时,如实道:“这条项链是舍妹送我的,对我有不小的意义,还望朋友勿要将此项链转手,不虚多日,在下自会将它赎回……对了,在下韩非,还不知道朋友的名字呢?” “林朝辞。” “林是树林的林。” “朝辞是李白诗中的朝辞。” 林朝辞接过项链看了看,在心底赞叹一声好生奢侈,主要是这条项链的主体不止中间那一枚闪亮的蓝宝石,两边做挂钩的玉竟还是纯白无暇的羊脂玉,穿过挂钩的绳子也是金线绳,别说小富之家,就算大富之家估摸着也没几个人有资格戴,抬眼大量了一眼这位与动漫中形象很贴切的九公子,认真的点头表示礼貌。 “这么说来,朋友是唐后的人?” 韩非读过李白的诗。 陆地神仙嘛,名头很大。 就算不说其武功,只说他写的那些绝世诗篇,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全靠着吃天赋饭的儒道晚辈。 如果来到先秦,再有名师教导。 指不定能单开一道,合入诸子百家。 羡慕不来。 却也因此让他产生兴趣。 对这位青莲剑仙了解过。 林朝辞的名字,其实充分说明了林朝辞并非先秦时代的人,不过,林朝辞的反应却也让他很吃惊。 正常人听说他的名字都会惊讶。 韩非,韩非子。 战国末年赫赫有名的法家大贤。 他虽不敢承担这个名头,不仅仅是认为承担不起,更是认为自己有更多的积累誓要超越史书中的自己,可是,世人对他的感官却是不会变的。 他本以为林朝辞会吃惊的询问。 却没想到林朝辞啥也没问。 就是点点头,接过项链。 翻身上马,然后走了。 然后走了…… 走了…… 不是,你怎么能走呢? 韩非小跑两步,一下子就拽住了这个很不寻常的朋友,确切说,是拽住了林朝辞的马镫,看着林朝辞疑惑的眼神,弥漫在心头的兴趣更浓了几分:“别急着走啊,来,我请你尝尝这酒?” “你请我尝尝这酒?” 林朝辞也被韩非逗笑了。 不是,哥们,咱俩是谁出的钱啊? 你把项链都压在我这了。 还你请我喝酒……多不好意思啊! 故此。 没过多久。 在前往新郑的这条路的尽头。 就多了两个勾肩搭背的酒鬼。 谁请谁不重要。 主要韩非这人情商挺高、说话也挺好听的、臭味相……呸,是默契度很高,确实能当成朋友结交! 绝对不是因为韩非没什么架子! 更绝对不是因为韩非有个妹妹!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任性的红莲公主 韩非还不知道有人盯上了她的妹妹。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啥。 老祖宗的思想可比后世人开放多了,尤其是对韩非这种真正的儒家子弟而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些都是写在书上的圣贤至理。 故此,只要是堂堂正正的追求,不耍什么小手段,不管成功与否都值得尊重,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选择她喜欢也是喜欢她的人,毕竟,身处王室,能像这样自由的选择本就是一种幸运,更多的,还是身不由己的联姻。 联姻过去后,可是要看别人脸色的。 还要跟别的女人勾心斗角。 既然如此,何不活的开心一点? 人这一辈子,十年少小,十年老弱,也就剩下差不多五十年的时光,这五十年再分昼夜,能清醒的活着也就是二十五年,还要经受三灾六病,所以,又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呢? 不过,他与林朝辞也只是刚见面。 并无撮合的心思。 与林朝辞一样,他也觉的林朝辞是一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虽不知林朝辞有什么身份背景,可是,如果看着身份背景决定交不交朋友,就算交到了,那些朋友真的能算朋友吗? 再说了。 就像现在这样。 边走边聊,边聊边喝。 不好吗? 等待了许久,韩非终于吃上了自己想吃的烤鱼,即便他手里这条烤鱼不是当初害他落水的那条,而是酒家因那二两银子多出来的零钱,受他所托,又烤了两条鱼当做找零钱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终于满足心愿了。 林朝辞手里也有一条烤鱼。 是韩非请他的。 要不怎么说韩非是个妙人呢,花钱是一点也不心疼,请客倒是慷慨大方,颇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风范,嗯,也有可能是债多不压身。 穿过树林。 再往前,就进了新郑周边。 “各国常年交战,致使生灵涂炭。” “百姓缩衣节食供前线将士吃穿,而前线打仗,就必定会死人,区别只在于打了胜仗能少死一点,打了败仗会死的多一点,而前线将士一死,人一少,防线与攻势就会受到对应的影响,不管是名将还是庸将,他们在此时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请求后方提供兵源。” “而后方一提供兵源。” “耕地的年轻人必会减少。” “这就相当于把压力给了百姓,尤其是那些在家中带孩子的妇女老人,甚至不仅如此,她们还要承受家中丈夫、儿子或父亲随时有可能在前线死亡的结果,如此往复便会灭家。” “她们会成为流民。” “成为某些府邸中的仆人。” “甚至连人都不是。” “国力也会越来越弱,只要打不破这个恶性循环,再强大的国家都能被这种内耗搞完蛋。” 路过新郑周边的一个小村庄时。 人烟稀少,灰败破旧。 从村庄中走过,入目所见,只能见到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光着脚,踩在干裂的泥土上,其中的那名小男孩从土里捡起一枚干瘪的豆子,犹豫了一下,递给了那名比他高一个头的小女孩,却被小女孩恋恋不舍的拒绝,最后,开心的放入嘴里,似乎那一枚小小的豆子就能填饱肚子一样,让人看的心酸不已。 韩非也是一样。 这是他的国。 这是他的家。 策马从这两个孩子身边走过时,这两个孩子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上来乞讨,而是恐惧的抱在一起,似乎怕他这个坏人把他们抓走一样。 因为在这个时代,能骑马的本就不是一般人。 不过,就算心中再痛,韩非脸上的笑容却从未变过,要说有什么不同,一定是眼中的光芒更加璀璨了,叹了口气,看看手中的烤鱼,翻身下马,走到这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孩面前,拉住小男孩的手,把自己手里的烤鱼放在了对方手里,并把对方黑漆漆的小手合上,确保这个小男孩能抓住竹签,最后才翻身上马,扭开酒壶,喝了口酒,示意林朝辞走。 不过,林朝辞却也没走。 在韩非停下脚步时。 也叫停住了胯下的小黑。 目视韩非送完烤鱼,才在韩非突然垮下来的表情中,说出了这番话,望着远处繁华的新郑,接道:“真是朱门酒肉凑,路有冻死骨!” “所以才更需要法!” “不仅仅在于止恶。” “更在于制定人心中的规矩。”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对的有什么奖励,错的有什么惩罚,方能建立人间乐土,虽然我知道,人间乐土绝不仅仅是有法就能存在的,它还需要更多东西填充进去,可是,法是底线,也是一切的基础。” 韩非笑了笑。 话锋一转。 看着林朝辞一甩手,刚好插到那个小女孩身前地面上的烤鱼,嬉皮笑脸:“没想到你也会心生不忍,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本以为你是那种不关我事高高挂起的人,失敬失敬……” “别扯这些没用的。” “我只是吃不了。” “而浪费食物又是可耻的。” “就这样。” 林朝辞摇摇头,矢口否认。 尽管在韩非看来,这就是面冷心热。 一夹马腹,跟上韩非的同时。 话锋一转,问题稍显尖锐:“连新郑城外的老百姓都是这副模样,十室九空,荒无人烟,韩非,你觉的依靠伱的法,真可以拯救如今的韩国,改变或颠覆秦一统天下的格局吗?” “当然……不行啦!” 韩非拉长了声音,语气轻松。 话锋一转,忽而把问题扔了过来:“话说你反正是游历,去秦也是游历,去齐也是游历,去楚还是游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看看,或是帮帮我,就当作实践学习了?” 林朝辞忽而沉默。 韩非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犹豫。 没劝他,只是反手扔开了这个话题,大大咧咧的模样,很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林兄啊,允许我问个冒昧的问题,可以吗?” 林朝辞点点头:“问呗。”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啊?” “后天?” “先天?” “还是宗师?” 韩非挠挠脸,没敢把话说的太满。 因为他也不过是个后天。 细细划分一下,算二流。 后天,其实就是一二三流的统称。 “先天。” 对自己的真实境界,林朝辞没什么可隐瞒的。 韩非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话分两说,没头没尾道:“那,不知林兄你对我、始皇帝、天下诸王及后世帝皇怎么看?” “一只螳臂当车的螳螂。” “一个千古难出的人杰。” “一群差距分明的废物。” “一些好坏参半的人物。” 林朝辞思索片刻,如此说道。 引的韩非拍手称快,并吐露心声:“不瞒林兄说,其实我在翻阅史书后,也曾陷入迷茫,一统是正确的,我承认,我并不想阻止这种无错的举动,可是,我也不想让我的母国经受苦难,而让我两难的绝非格局,而是实力,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成九,秦国可一统天下,我韩非偏不信这个邪,我也想带领韩国一统天下,我并非撞到南墙才回头的庸人,深知此举希望渺茫,可是,有些事真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求仁得仁,尽人事听天命吧,所以,我很希望林兄你能来帮我完成我这一掷孤注的理想,因为我的直觉在告诉我,我们是同一种人,一种不信命的同类人!” 韩非在发出邀请时。 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新郑的城门口。 还没等林朝辞回答。 一道满是欢快、青春、热情的声音就打断了林朝辞的回答,紧接着,就是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从城门后窜出,不顾韩非邋遢的造型,就扑了上来抱住了韩非,把韩非搞的手足无措,直到女孩松手,才苦笑着提醒道:“红莲,你都这么大了,该注意一下影响了。” “影响?” 此刻,还不是赤练的红莲依旧是那个活泼的小女孩,插着腰,左看右看着城门口尽皆低头的人,胡搅蛮缠道:“我怎么没看到影响?” 韩非抬手,悄悄扶了一下额头。 你都这样了。 谁还敢跟你说影响啊? 刚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被这个妹妹步步拿捏,拽住了袖子,如同一个小恶魔一样问道:“哥哥,在你出发前,我送给你的项链呢?” “啊……这个……嗯……” 韩非顿时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身上。 看着林朝辞很不讲义气的扭过头去。 欲哭无泪。 随后,反手就把林朝辞卖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损友互坑:“这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我跟他说,我有一个容貌倾国倾城的绝色妹妹,他不信,为了让他相信,我就把你送给我的项链给他看了,没想到他说,暂且替我保管,等什么时候见到我那倾国倾城的妹妹,如果真是倾国倾城,再还给我,就这样了。” 路人:??? 红莲公主:??? 林朝辞:??? 不是,大哥,你法家的啊! 你怎么还满口胡言上了呢? 我不就是没帮你打圆场嘛! 你至于如此坑我吗? 望着红莲公主那气愤的小眼神与气鼓鼓的小脸,林朝辞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被损友坑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幸好韩非还有点底线,拉住了红莲,一边往城内走,一边招呼着林朝辞,看样子是不想在这个敏感的地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才帮林朝辞解了围。 等等! 这围不就是你引起的吗! 卖了我,我还帮你数钱是吧! 林朝辞目光危险的看着韩非。 默默寻思着自己应该找个什么机会反坑回去。 并顺便给红莲一个大大的笑脸。 并以得到一声冷哼作为回应而结束。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神秘的人与天真的傻子 “如何?” 紫兰轩的高楼顶层。 一扇被推开少许的木窗后。 只听声音就很优雅的紫发女人,打量着站在窗前,身穿黑金色衣袍,白发也被黑金色发带束起,面容冷峻,一看就是很喜欢黑金色的抱剑青年,紫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却一直没能让这位青年回头看上一眼。 “一个很神秘的人。” 良久。 久到问题似乎都已经被人忘记了。 这位抱着剑的青年才转过身,掀起的衣袖将木窗顺势关上,坐到桌前,把手中长剑顺势放在桌上,双眸眯起:“以及,一个天真的傻子!” “傻吗?” “我倒是觉的很有志气呢!” 将发丝高高盘起,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风情万种,只是,细细一看,却又像是一只危险的毒蛇,让人既想采撷却又望而生畏的御姐型女子,也随着青年的落座,走到了另一边跪坐下。 拿起桌上的酒壶。 往杯中少倒了些酒水。 优雅的摇晃着酒杯,目光盯着杯中波纹不止的水面,语气稍显意味深长:“自诩愚蠢的人不一定是蠢货,可自诩聪明的人却一定是蠢货。” “他们不愚蠢,也不聪明。” “只是太自信了。” 青年按住宝剑,抚摸着剑鞘,如同对待恋人的脸颊一般,稍作停歇,语气里不无失望:“他们以为他们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却不知道,认真起来的姬无夜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也许他能破局,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破局的好方法,因为我想不到用什么去破局!” “一个天真的傻子……凭什么呢?” “一个神秘的人……又代表什么?” 紫发御姐饮下酒水。 嘴角微微上扬。 在酒水的滋润下闪烁着莹润光泽。 起身,向门外走去。 动作优雅,像极了一只布偶猫,只有那幽幽的叹息声,诠释着她的心情,也隐喻着那名沉默了好久的青年:“史书上可没有我们的名字。” “会有的。” 房间里,又安静了好一阵。 青年的声音才忽然响起。 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润唇,摸着剑鞘,闭上了眼,那股刺骨的剑意一闪而逝:“并且,傻子虽不会长命百岁,可天真的傻子往往都能多活一些时光,也正因为他们天真,所以,他们才能吸引那些已经不天真却渴望接触或追随天真的人,以及那些未知的神秘……” …… 韩非在回去的路上劝了红莲好一阵。 能看出来,他很疼爱这个妹妹。 不疼爱的,早就用长兄为父这套说辞呵斥红莲了。 不过,宫廷内外,其实也不止韩非一人疼爱红莲,就连韩非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韩王安,在自己所有子女中也是最疼爱这个宝贝女儿。 注意,是在“所有子女”中。 如果让韩王安在他最宠爱的明珠夫人与最疼爱的红莲公主中二选一,他一定会选择明珠夫人。 就像原著里,他要求必须把他的太子带回来一样。 并非不心疼红莲。 而是有些事只能取舍。 太子乃一国之本,任他如何疼爱红莲也不可能丢弃,也正因如此,即便他再宠爱明珠夫人,也绝不会任由明珠夫人与红莲发生矛盾时欺压红莲,他只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以示公平,要求明珠夫人这个长辈拿出应有的长辈架子,给红莲道歉,然后再要求红莲以晚辈的身份给明珠夫人道歉,绝不会因对明珠夫人的宠爱大于对红莲的疼爱,就无条件的偏向。 这算是韩王安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不过,话说回来,红莲也是一样的敬爱韩王安与韩非,尽管她的敬爱方式是有点古灵精怪的。 看在韩非给林朝辞求情的份上。 红莲最终也原谅了韩非。 没错。 韩非给林朝辞求情,原谅了韩非。 韩非人都傻了。 没太搞懂自家妹妹为啥要盯着林朝辞针对个不停。 合着我求情,是为我自己求的? 坑损友可以。 可他真的只是坑着玩的啊! 并非真想让林朝辞与红莲结仇! 哭丧着一张脸,甚至央求着林朝辞把项链换回来,再送给红莲,都被红莲皱着一张笑脸,捏着鼻子,用很嫌弃的语气示意自己不收:“人养玉,玉养人,这是我送给哥哥你的玉,重点是送给哥哥你的,既然哥哥不把它放在心头,妹妹又何必自作多情,自欺欺人了呢?” 很好。 有林怼怼那股味了。 不过,看红莲那狡黠的小眼神,一猜就知道说这话的用意不单纯,并不是像林黛玉那样发酸。 而后,不出所料。 话锋一转,红莲就像露出了奶牙的小狐狸一样,图穷匕见,即便林朝辞不相信韩非看不出来,韩非也知道,他与林朝辞都看出来了红莲的这点小把戏:“九哥,你总要表示一下诚意才行,比如说……嗯……带我出去玩一玩?” “伱想玩什么?” 韩非与林朝辞对视一眼。 说罢。 其实也没打算让红莲给出答案。 不管是什么,他都已经答应了。 话锋一转,顺水推舟:“这样吧,九哥跟你谈个条件,稍后呢,九哥要去清洗一下拜见父王,这位朋友叫林朝辞,是我在路上因买酒结实的一位朋友,如果不是他,九哥恐怕早就把这条项链抵押给酒家了,是他出钱帮九哥解了围,九哥想请你帮忙招待一下他,作为交换,等九哥拜见完父王后,就带你出去玩……” “一言为定!” 韩非的话里,字里行间满是误会。 红莲自是听出来了。 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林朝辞,倒也没有道歉的意思,只是点点头,收起了那份针对味道很浓的目光,伸出手,满是小孩子气的跟韩非拉钩,这才放韩非离开,并很有大姐大派头的一招手,示意让林朝辞跟上,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一边呵斥着某些不长眼的宦官。 敢把男人往皇宫里带的。 放眼韩国上下。 可能也只有红莲一人了。 不过,红莲也算有分寸,把林朝辞带到院子里的凉亭中后,并没有驱散周围的侍女与太监,学名宦官,而是默认了这些人的存在,似乎是在证明清白,随后,跟旁边的一名侍女吩咐取点吃食来,主动招待林朝辞先坐下,随后,压低了几分声音,尽量不露怯的致歉道:“刚刚……嗯……是本公主误会了你,自我介绍一下,本公主名叫红莲,不过别误会,本公主的封号也叫红莲,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本公主为红莲,看你与九哥间的关系,也就不必再加上公主或殿下的雅称了。” “那就多谢红莲你了。” 林朝辞没在意这些。 在各种糕点端上来前。 细细端详着这位青涩的少女。 她还不是那个妖媚的赤练。 青涩的很自然。 能从眉宇间看出那份幸福。 红莲也被林朝辞看的有些不自在,可林朝辞没鬼鬼祟祟的看,这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呵斥,且,林朝辞的容貌又不差,就像男人被一名美女盯着会自觉骄傲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一样,被林朝辞这种稍显强势却不过线的帅哥盯着,红莲一时间也有点热。 不是发自内心的热。 也不是感觉身上热。 就只是觉的耳垂有点烫。 掰开一块糕点。 不自觉就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动作优雅,却还能看出几分僵硬。 像极了游戏中的某位泡芙,强撑着不怯场,只不过,红莲并非怯场,她只是在强忍着不自在。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紫兰轩 林朝辞并未掩饰自己的目光。 就像他看见了大好河山。 不会躲躲藏藏的看一样。 美,是不分物种的。 美人、美景、美食与美酒等,一切好看并能取悦人类的东西都可以被冠上“美”这个字。 只不过,凡事也都是过犹不及的。 林朝辞并未盯着红莲一直看。 只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如今这个稍显青涩的绝色佳人,就很识趣的收回了目光,看着桌上的一盘糕点,也没多想,拿起红莲掰开并放到盘子里的另一半放入口中,眯着眼品味着。 红莲也注意到了这些。 一瞬间就有了些浮想联翩。 不过,当林朝辞吃完这块糕点,又从其他托盘里拿起糕点掰开,将其中一半放回到盘中,另一半拿在手里满满品味时,红莲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没头没脑的摇摇头,看着林朝辞一脸回味的表情,好奇心顿起,不过,语气里却没有嫌弃的味道:“你……没吃过?” “当然。” “我又不是韩国的人。” “只是一名走一走看一看的旅者。” “没吃过不挺正常的嘛?” 林朝辞咽下口中的糕点,暂时没有边吃边说,喝了口酒,笑道:“其实,你可以从我的名字中看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的朝辞二字,取自唐代著名诗人兼陆地神仙李白所做的一首诗中,诗名为早发白帝城,所以我肯定是生在唐代之后的人,起码也是生在李白之后的人,这天南地北的人太多,美食太多,美景更多,我有什么没见过的不很正常?” 红莲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这孩子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不,应当说是金丝雀。 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虽说韩王安并没有囚禁这孩子的意思,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这孩子,因为没有什么地方比新郑更安全了,但天性中的好奇还是让她对外界有探索欲望。 那点小尴尬很快就被她扔到脑后了。 语气欢快,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 “那你去过其他皇宫吗?” “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 “见过什么新鲜事?” “跟我说说呗?” 面对红莲的请求,林朝辞自是答应了。 又没什么可避讳的。 说说也就说说了。 而就在林朝辞跟红莲聊着外界的人文风俗、名胜古迹、美食美酒之时,韩非也在拜见着如今的韩王安,并与韩王安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分歧,尽管这对父子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可那份报国的拳拳之心与权势的衡量之术,还是很难在任何一个方面达成同一个看法的,最终,也就只能闹了一个不欢而散。 韩非是没什么的。 他深知自己这位父亲的性格。 要让他说,他这位父亲连臭名昭著的蜀后主都比不上,人家蜀后主只能算庸,可他这位父亲就真的是昏了,还特么想着用姬无夜抗衡秦国,以妥协换取和平,重用血衣侯等人,殊不知,这些人恰好就是韩国与六国联军的破绽,史书上已无数次描述了这种人见利忘义的性格,在如今六国联军与秦国对峙函谷的这个节骨眼上,破而后立,是最合适的。 他明白他这个父亲的想法。 他的父亲是想忍一忍。 等把秦国击退了,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下了姬无夜的权,可是,伱也不想想你凭什么下姬无夜的权,六国联军胜,你下姬无夜的权就是在找死,六国联军败,都不用你下姬无夜的权,姬无夜要么死在乱军溃逃中,要么反手把韩国卖个好价钱,秦国也许不会重用这种卖国求荣的叛将,可如果姬无夜只求富贵,想必,秦国是很乐意答应姬无忌的。 想与秦国决一死战。 应当重用的是张开地这一脉。 他这个父亲只看到了张良在史书中得到的那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评价,及张良身为大汉建国功臣的记载,却忽视了张良也曾召集过六国遗民刺杀始皇帝的记录,尽管以他的眼光看,他不认同这种做法,可是不管怎么说,张良与张开地这一脉对韩国而言,都是绝对的忠臣,可以放心的用。 不快刀斩乱麻。 趁乱,解决掉姬无夜这个大麻烦。 韩国的危机就永远不会被解决掉。 姬无夜更喜欢温水煮青蛙。 因为他也需要借此机会发育。 不过,他也明白他父亲否认他理念的原因——姬无夜是韩国百年以来最强之将,在军中有不小的威望,你想动他,就绝不能只拿下他,你要把他的党羽一起拿下,这意味着朝堂之上最少要损失三分之一的朝臣,军队的指挥体系被彻底打乱,四凶将也是一柄不见光的刀,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抽冷子给你一刀,民间秩序混乱,这种失败的代价太大!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他熟读古今各种典籍,与大秦帝国那边已经死掉的那位韩非相比,他的眼界比另一个自己更开阔,思考的也就更多,感悟的自然更多,想做的事与想使的手段也就更特立独行! 也许,他是对的。 也许,他是错的。 既然说服不了,就只能…… “分道扬镳了啊!” 在出了韩王安所在的寝宫,往红莲住的院子走去时,韩非在心中如此叹道,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渐渐坚定,又渐渐多了几分狠辣,那是以前在他眼中从未有过的神色。 不过,当他来到红莲寝宫。 也就是红莲所在的小院子。 学名寝宫。 看见长亭尽头,与林朝辞说说笑笑的红莲时,眼中的思索还是快速隐去,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脸,看着主动迎上来跟自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妹妹,又看了看顺道跟过来的林朝辞,态度多了几分认真,笑着揉揉红莲的头,又一把搂住了林朝辞的肩,挤眉弄眼:“辛苦你了?” “不心苦……命苦。” “摊上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见韩非跟自己挤眉弄眼,林朝辞也开起了玩笑:“要不是你之前说清了误会,恐怕我现在已经在这湖底喂鱼了,咱就说,我只是没帮你解围而已,你犯得着瞎说我倾慕红莲吗?” “那到底是倾没倾慕啊?” 韩非揪着不放了。 好奇的样子令人无语。 不过,红莲也在场,听见自家哥哥如此刨根到底的问,本就有些浮想联翩的小心思顿时受到了刺激,且,女孩的脸皮本就比较薄,尤其是在古代,还是在皇室里,就算红莲是个风风火火古灵精怪的,也扛不住自家哥哥如此的口无遮掩,熟练的伸手,在韩非突然痛苦的表情中掐住韩非的软肉,威胁的一拧。 韩非顿时就闭嘴了。 想了想,强行转移话题。 不过,也是他真想去,有事要办:“好吧好吧,红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换套衣服,要男装,听说紫兰轩的美人……我的意思是美酒如美人,嗯,挺好的,想带你去看看。” 美酒如美人? 真就强行解释是吧? 林朝辞递了个眼神过去,收到了韩非讪讪的笑容,看着啥都没想就乖乖回去换衣服的红莲,为这个傻孩子默哀了一秒钟,表情微妙。 行叭! 美酒如美人,美人也能如美酒。 反正他也挺想去看看的。 就别为拆韩非的台把自己坑进去了。 元旦快乐,兄弟萌(vv)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尤物紫女 紫兰轩。 纸醉金迷,太平盛世。 是这新郑城内最大的销金窟。 也是这韩国中最大的销金窟。 销金窟的定义是——可以大量花费金钱的地方,通常指的是那些风流潇洒或寻欢作乐的地方,渐渐的,也就变成了代指风月场所的专用词。 不过,这只是紫兰轩的外壳。 紫兰轩的真实面貌,其实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与暗杀组织的结合体,而它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在明面上身为紫兰轩之主的紫女。 一个弱女子。 护着一群弱女子。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不狠,本就无法立足,不更狠,便无法做大做强,能让姬无夜手下的夜幕都毫无察觉的紫兰轩,也许在暗杀方面不如夜幕里的杀手专业,可在情报与隐藏自己的方面,却是碾压了一向自诩为高手的夜幕。 故此,很不幸,也很幸运。 不幸在紫兰轩最终还是失败了。 从史书的记载中便能看出一二。 因为紫兰轩之主紫女一直以改变这个世道为目标,既然最终是大秦一统天下,就说明紫兰轩已然彻底消亡,甚至连登上史书的资格都没有。 是那千千万万不起眼记载中的一员。 就像史书上描写的大灾之年一样。 每次都写死了多少人。 却永远不去描绘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更不会去一个个书写这些人的姓名。 也许是你。 也许是我。 都将成为那“死三万余黎民”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正因如此,方显幸运。 因为紫兰轩并未暴露。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干这行,名气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像那罗网,别看在大秦帝国里是赫赫有名的杀器,可是,在如今六国中,已被确定为大秦之利刃的罗网,从六国默许的一个中立组织,被迫变成了六国围剿的一条落水狗,大量在六国的据点被毁,大量成员被杀,除了那几名绝世高手,也就是大宗师与宗师,剩下的先天与后天高手都在六国地方驻军的合围下,连冲都没冲,就被一波波弓弩射杀,能无伤杀你,谁还跟你玩近身搏斗啊? 再说了,箭矢又不是不能回收。 伱要说两国交战。 自己射出去的箭确实不太可能回收。 你总不能去敌人的方阵里捡吧? 可是,在自家地盘上,那可就真是饱和式打击了,尤其是齐、楚两国,齐国休养生息多年,仓库的耗子都有猫大,楚国则有项家顶着,放眼战国之天下,能在领兵上与项燕掰手腕的人,也许就只有秦国的王翦与赵国的李牧了。 凭着家传兵书,围剿罗网不成问题。 难度甚至还不如剿匪大。 剿匪好歹还要看看地形,看看山寨。 罗网的据点可不是山寨,又因情报的时效性,大部分都设在城里,小部分则设在野区与郊外,一但被各地驻军发现,那可就真是插翅难飞。 且,六国之前只是不团结。 争权夺利的风气太重。 等他们从史书中一翻,看见不止六国王室没了,大量贵族也在秦国一统天下后遭到了清洗,这些贵族也坐不住了,所以才能联手应付秦国。 天下大势,过于复杂。 尤其是另一个大秦在支援秦国。 六国这边也得到了老祖宗的支持,虽说也有无能为力的,毕竟,总不能让三千越甲过来支持别人吧,放眼战国这边,越国早就灭国了好吧? 故此,三言两语也说不完。 就只说说紫兰轩吧。 没在史书上留名,也是它的幸运。 就像一座黑暗的森林。 罗网、夜幕、紫兰轩、黑冰台、齐技击等,都是带着枪的猎人,谁最先暴露,谁就会最先完蛋。 那么…… “三位公子……可是面生的很呐!” 在韩非、林朝辞与红莲三人还没进紫兰轩时,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正因如此,等他们刚进了紫兰轩的大门,还没好好观察这片莺歌燕舞的新世界,一位优雅的女子就从楼梯上走下,扶着红木制做成的栏杆,扭动的腰肢只能让人联想到蛇,却并不显的矫揉造作,以黑色为底色,加以紫色点缀,就连脸上与露出的腰肢、后背上都绘制着扭曲的紫色纹路,穿着紫色平底鞋,走路无声无息的女子,就先一步迎了出来,站在楼梯口俯视了一眼韩非、林朝辞与红莲三人,目光在红莲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就带着挑不出毛病的笑容走了下来:“不知三位公子只是来图个新鲜,还是专程为了我紫兰轩中的哪位姑娘而来的呢?” 韩非的初次表现令紫女大失所望,因为她并不认为,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的韩非应该来到这里。 如果是暗流涌动,来这里倒也无妨。 风暴兴起前,来这里都没什么。 可迎着风口浪尖来的韩非,却很容易把紫兰轩这艘小船淹没在名为“姬无夜”的狂风暴雨下,就算韩非有万全的对策,她也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身不由己,只能被迫接见人的感觉。 尤其是韩非还把红莲带过来了。 也把这个陌生的青年一并带了过来。 你一个人来,目标已经够明显了。 聪明点,就别搞事。 可你不仅一个人来,还拉着两个一看就是来谈事的人进入紫兰轩,你这是打算让紫兰轩顶在前头,给你争取在朝堂上与姬无夜博弈的空间? 不过,韩非却信心十足。 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讪讪一笑,目光很礼貌的从这位妖娆的紫发御姐身上挪开,语气谦逊,态度中的诚意十足:“要让紫女姑娘失望了,在下并非为了某个姑娘而来,对了,在下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才是……” “九公子,韩非。” “被始皇帝请入秦国的大贤。” “在史书上,被称为韩非子。” 紫女似乎早就知道韩非是谁,笑眯眯的接上了韩非的话,只是,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那么,一位法家大贤来我这紫兰轩,一定是我紫兰轩有什么地方违反了国法,大贤觉的违法了,跑过来整改咯?” 几个路过的姑娘笑的花枝乱颤。 不少来此寻欢作乐的达官显贵也注意到了韩非这边的闹剧,不过,谁也摸不准姬无夜会如何对付韩非,故此,谁也就都没敢过来嘲讽韩非。 生怕韩非一句话。 给姬无夜留下某种错觉。 让姬无夜认定他们是韩非的同党。 而导致他们的脑袋通通搬家。 不过,韩非却无所畏惧,就像是根本没听懂紫女话里的意思一样,笑了笑,在紫女微微一变的眼神中,如实道:“我只是受人所托给某位朋友送封信,这位朋友恰好在紫兰轩中,所以呢,我也就只好带着我的朋友过来看看了。” ps:紫兰轩没暴露,是因为史书,而姬无夜能知道韩非是他的敌人,也是史书,虽然说两本史书是一样的,但是,史书这种东西大家也都明白,只挑重要的写,比如说在大秦帝国那边的史书中,只会记载韩非与姬无夜在朝堂上的斗法,还有后期卫庄斩杀姬无夜成为韩国大将军,并不会记载如紫兰轩、百越一行人、公子政来到韩国的所见所闻、青年的大叔二叔联手对战黑白玄翦等一系列不够资格或没有实际证据登上史书的消息,这也是姬无夜为什么知道韩非是敌人,却不知道紫兰轩也是敌人一样,就像白凤后期背叛姬无夜这种事,也不会登上史书,包括流沙的成立。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写给另一个自己的信 紫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并未拒绝韩非。 暴露了就暴露了。 她只是恼怒韩非用这种方式令紫兰轩暴露,并非恼怒暴露本身的这件事,从建立紫兰轩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做好了紫兰轩有朝一日会暴露的心理准备。 还是那句话:麻烦不意味害怕! 款款走下楼梯。 站到韩非身前。 紫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韩非,后,又落到了林朝辞与红莲身上,似笑非笑:“那这两位朋友是……” “他们是和我一起的。” 对此,韩非的处理方式是一笔带过。 没介绍林朝辞。 也没介绍红莲。 说罢,话锋一转:“紫女姑娘,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聊上一晚吗?虽说我并不介意与您这样一位大美人聊上一晚……” “九公子可是饮了酒才来的?” “这话听着,有些醉啊!” 紫女笑眯眯的怼了韩非一句,也没跟韩非在这大庭广众下多聊,一侧身,抬手,对楼梯方向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明明是媚意入骨的语气,却稍显清冷与疏离:“三位里面请!” “美人如美酒。” “见之既醉,难免有些许胡言。” “也请紫女姑娘不要介意。” 韩非也抬手示意了一下,算是对紫女请他先上楼的回应,随后,跟在紫女身后,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也就被紫女引到了一间安静的房间里。 “三位请坐。” 紫女并掌如刀。 指向房间里的四张桌案。 数量刚好对应韩非、林朝辞、红莲与她自己。 紧接着,率先走到主位上坐下。 目视韩非三人坐下后,这才开口:“不知九公子想找的是哪位朋友,在这紫兰轩内有三种找人方法,第一种就是请来,请公子把您要找的人姓甚名谁说出来,紫兰轩会通知其过来见您,第二种就是拜访,紫兰轩会将其所处的房间位置告知于您,由您自行上门拜访,第三种就是转交,紫兰轩也承担送信的业务,对每一位客人的身份信息有最周全的保密措施。” 韩非很有耐心的听完了紫女的话。 红莲虽活泼,倒也并非一刻钟都坐不住的那种活泼,很识趣的没出声,只是左瞅瞅右看看,观察着房间里的布局,以及那扇遮住了外面风景的纸窗。 看样子是想开窗看看。 林朝辞和韩非一样,都不着急。 摸摸温热的茶杯。 漫不经心的打量着紫女。 不过,紫女显然也是常年被这种打量的目光看着,练出了无动于衷的表情,迎着林朝辞打量的目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都不拘谨,偶尔掠过的目光中更是平静,没有嫌弃,没有厌恶,也没有冰冷的警告,只是在心底稍稍有些惊讶,因为大部分有胆量打量她的男人,眼神里都充满了那股恨不得将她吃掉的贪婪欲望,可林朝辞的打量就只是单纯的打量,你可以说他的目光不怎么收敛,可比起那些真正的不礼貌,还是比较礼貌的。 属于压线的目光。 韩非倒是不知道紫女心中所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封口处的蜡印已被拆开。 看样子,这封信已被韩非看过。 即便如此,韩非却还是拿了出来,这不由得让紫女起疑,究竟是怎样的一封信让韩非有如此底气,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紫兰轩,求见某个人。 “那么,就请紫女姑娘将此信转交到卫庄先生的手里了。” 韩非笑着把信递了过去。 只是这一句话。 就令紫女的眼神止不住一凝。 而后面的叮嘱,更是让紫女警惕到了极致:“其实,我刚刚说差了,来紫兰轩本想着见两个人的,没曾想,我想见到的第一个人已经见到了……所以,紫女姑娘也可以看看这封信,我不介意的。” “想见我?” 紫女在心头暗暗猜测道。 但是,却没跟韩非确认。 只是优雅的接过这封信,旋即,话锋一转:“那么,请问九公子,我能知道一下这封信出自谁手吗?” 说这话的时候。 紫女心中已有了猜测。 只是不能确定。 而韩非似曾相识的回答,也令她一下子明白了所有,怅然若失:“这封信……出自卫庄兄之手!” 结合前后几句对话看。 这个回答其实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回答。 卫庄写了信,后,让韩非转交给卫庄。 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图什么啊? 可是,就像这封由白纸所写的信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一样,天下这么大,也没有规定只有一个人能叫卫庄,这是一封从未来发往过去的信,这一点,屋内四个人中的三个人都清楚。 也就只有红莲这个傻孩子没听懂。 好在,红莲没有不懂就问的珍贵品质。 多少冲淡了紫女心头的不舒服——紫兰轩是她的,卫庄只是借住在这里,一封由未来发往过去的信中,明明收信的地址在紫兰轩,她也被允许观看这封信,为什么是卫庄写的而不是她写的呢? 就算是联合署名也好。 可是,没有。 这封信就是卫庄写的。 允许卫庄看。 允许韩非看。 也允许她看。 那么,她究竟是死在什么时候呢? 紫兰轩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紫女踩着无声无息的步伐,尽管心乱如麻,想必任何人听见自己的死讯,都不会无动于衷,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优雅的告退后,关上了门。 “我们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目视紫女离开。 林朝辞这才开口。 红莲在紫女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就弹跳起身,跑到了窗前,推开窗,在刚刚升起的皎洁明月下,欣赏着紫兰轩内随处可见的紫色樱花树,以及那份在皇宫内看不到的热闹场景。 可与没心没肺的红莲不同。 林朝辞却深知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 看着韩非玩世不恭的笑容,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怒其不争,也似乎是其他的意思:“你信红莲我就不说啥了,可你如此相信我,是否有点太天真了?” “我知道,我知道。” “事以密成,对吧?” 韩非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与林朝辞很有默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默契,才让他下了这个判断:“可是,感觉上的事我说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直觉在告诉我,伱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朋友,而我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那封信顶多是给我指出一条失败的道路,我是我,仅此而已,我想,不管是我还是你,不管是卫庄还是卫庄,或是那位紫女姑娘,仔细想一想,其实都明白这封信就是请柬的本质,一个能让我们坐下来谈一谈的契机,所以他们不会拒绝的,老路只有供我们这些开路者参考一下的价值,就像卫庄兄在信中所言一样,千万、千万、千万别让……嗯……赤练爱上他,因为他觉的他与赤练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他更希望韩国在我的带领下不会被灭国,最好是赤练永远不会出现,所以,既然选择了走新路,那就自是要交到新的朋友,见到新的风景,面对新的难题,还是那句话——我信你,你信不信我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但我信不信你也是我说了算的,这天地间总有股冥冥的力量在指引我做出选择,而你,林兄,林朝辞,就是我做出的选择之一!”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鬼谷弟子 “我应该说什么好呢?” “很荣幸?” “被大名鼎鼎的韩非子相中了?” 林朝辞看着玩世不恭的韩非,主要看的还是韩非那双坚定的眸子,对视五六秒,谁都没动,终究还是由林朝辞率先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意有所指的叹了口气:“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难得平衡,就像你要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就必须得罪统治者,而你如果得罪了统治者便没有资格为老百姓伸张正义,这个扭曲的逻辑链一样,你不清楚我是为什么而来的,故此,就算伱磨破嘴皮子,我也不可能为你所用,即便我们现在是朋友,在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天,我们也终将从朋友变成敌人……” “什么嘛!” 红莲气鼓鼓的插着腰,从窗前走到林朝辞与韩非的正中间,目视林朝辞,背对着韩非,语气稍有急促:“什么又是朋友又是敌人的,我哥哥把你当朋友,那你就把他也当做朋友好了呀,如果有一天我哥哥不把你当朋友了,或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再把他当敌人也来得及啊,如果你是因为之前那场误会对我哥哥陷害你一事心怀芥蒂,那我可以道歉,话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啊!” 林朝辞掀了掀眼皮。 想跟红莲说道说道。 可又忽然觉的没什么好说的。 韩非与其他人不一样。 这是第一个让他有认同感的人物,也是第一个他欣赏的人物,故此,他做不到欺瞒韩非,且,他觉的,就算他现在以欺瞒的态度接近韩非,韩非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也能意识到不对劲。 尽管他可以用“韩非,你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作为借口,搪塞韩非,可这对一个聪明人而言真的是坦诚吗? “朋友是不会让对方为难的。” “我理解林兄你的意思。” “正因如此,我才说,我们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韩非似乎看穿了林朝辞的想法。 也许这就是史书中大贤的能力吧。 其实,老祖宗要比后世中的大部分人都聪明,后世人认为老祖宗傻,是因为他们站在这些老祖宗的肩膀上,须知,开路者从来比行路者更难,能从无到有提出一个新概念的人,便是放在后世,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做得到,就比如说亩产千斤的杂交水稻,尽管科技含量很高,可在没实现前,像这种从没有人实现过的幻想,又有几人敢去将它实现呢? 而这样的天才。 在史书中比比皆是。 故此,小看古人是错误的。 尤其是吸收了后世的智慧。 古人的智慧更会得到令人发指的进步。 韩非亦是如此。 他在荀子座下学习时,就对那些来自不同世界的史书有格外浓厚的兴趣,李斯对此也是一样的,而读的越多,懂的就越多,想的也就越多。 所以,在听到林朝辞的回答后,也是在听完红莲气不平的控诉后,他反倒是笑着说出了上面的话,而后,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些许,认真道:“红莲,你退下。” “我……” 红莲扭头,看着自己的亲哥。 指着韩非,气的一时语塞。 看着林朝辞与韩非都很认真的模样,一扭身,风风火火的又回到了窗前,只留下一句愤愤不平的话,冲淡了几分林朝辞与韩非间压抑的气氛:“行行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自己谈吧,等我回去,看我跟父王怎么告状,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就是书中所写的风月之处,带着妹妹来,可真有你的!” 韩非稍稍按了一下太阳穴。 受到了红莲的影响。 却也没受到太大影响。 试探中满含深意,第一次令林朝辞感到意外:“林兄,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说的是否正确,因为我能看到的只有这些,可即便只是我能看到的这些,我对林兄你的身份也多少有几分猜测……” “说说看?” 林朝辞双手交叉。 放在桌上,撑着下巴。 他不认为韩非能说出什么见解。 可韩非就是猜到了:“我听说过那么一句话,觉的挺有道理,在此,便与林兄分享一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而遁去的一就是一线生机;我能感觉到,天地间有种冥冥的力量才推动一切,一统,就是这种力量推动的结果,分裂,也是这种力量推动的结果,说起来挺不可思议的,恐怕别人会把我当做疯子,我只是认为,秦,只是这股力量选定的一枚棋子,如果它想让齐、楚、赵等国一统天下,这些国家也能一统天下,它似乎是老子口中的道,是这片天地,是一切万物意识的合体;而从我见到林兄你的第一刻起,我就有种感觉,林兄你身上的道要比常人更多,且,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对林兄你的身份就有了一种猜测,你是带着某些任务来的,并非像你所说的游历天下那么简单,我猜的对吗?” 林朝辞默默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韩非说的很模糊。 可他能理解。 其实,翻译一下就好了。 把韩非口中的那股“冥冥中的力量”和后命名的“道”字,换做世界意志,一切就都清楚了。 只是……你的天赋是不是有点太特么不讲道理了? 我能接触到世界意志,是因为我才二次穿越时,见到了几十个世界意志在另一个层面掐架的名场面,所以,我才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力量。 可是,你呢? 你连这个世界都没跳出去过。 你没去其他世界看过。 你也没跟这个世界沟通过。 你就能凭书中的东西分析出个大概。 且,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正确的。 “好吧。” “我承认,我们有聊下去的话题。” “只是我不能确认你是否有决心。” “此外,还有你是否有这个能力。” 林朝辞扶着额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意外,快速收敛着话题:“我只能说,如果你证明了你的决心与能力,我会把一个你前所未见的敌人摆在你面前,也是让你先了解一下你将来要面对的对手,如果你在了解后依旧坚持己见,那么,我想,咱们之间就可以成为朋友了……话就先说到这里,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也有人来了,我不想被别人当成一个自说自话的疯子,我觉的韩兄你也不想吧?” “那是自然。” 韩非漏齿一笑,语气斩钉截铁,似乎是在隐喻着什么:“天发杀机,星移斗转,地发杀机,龙蛇起陆,只是,人发杀机,亦能天翻地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想下这盘棋,与天对弈!” 话音未落。 敲门声响起。 红莲肩膀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敲门声停下后,等了两三秒,房门便被拉开,紫女先一步走了进来,轻轻一嗅,比较肯定的点点头,这才引身后那名白发青年进了屋,语气里满是歉意,尽管这些歉意都是用来调侃韩非的:“卫庄先生请进,屋内只有三分酒气,并无惊世骇俗,能与天对弈的棋手。” 这次不止是红莲忍不住了。 就连林朝辞都低头笑了两声。 紫女没笑。 却也只是没笑出声。 微微上扬的唇角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情。 只有卫庄没笑。 绷着脸,看着自觉好笑,所以也笑出声的韩非。 额头上似乎爬满了黑线。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韩非崭新的理想 人都到了,也就没废话。 废话什么的都是在试探,韩非拿着另一位卫庄的信,拍在了这位卫庄的面前,再试探可就是在释放拒绝的信号了,这点道理卫庄不会不懂。 故此,坦然落座。 无视掉桌上摆着的各种酒具。 先是看了一眼红莲。 又看了一眼林朝辞。 见韩非没有说话的意思,心头也是有了几分明悟,没开口赶人,开门见山道:“你想与我合作?” “那是自然。” “卫庄兄身为鬼谷弟子,难道没有搅弄风云的雄图壮志吗?” “且,我们又是知根知底的朋友。” “自己人,对吧?” 韩非是个自来熟,脸皮也很厚。 笑嘻嘻的说着,不知不觉就把卫庄划分到了“自己人”的行列中,充分挑拨着卫庄的心态。 不过,卫庄毕竟是纵横家出身。 要是连这点意思都听不明白,他也不够资格出来混。 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语气微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很有意思的没表达出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也知道未来、现在与过去的区别,用未来的关系定义眼下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不至于糊涂到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这种地步。” “所以卫庄兄的意思是?” 韩非似乎早就料到了卫庄会这样说。 话锋一转,笑道:“需要我证明?” 卫庄没回答。 似乎是默认。 紫女倒是插了句嘴,算是给卫庄突然的沉默一个解释:“九公子的能力,我们自是相信的,荀子的高徒,录入史书,始皇帝渴求的贤才,这些事迹无一不在证明九公子的能力,可是,韩国在变,天下在变,许多王朝也都在更迭,白天,韩国是韩王的,可到了晚上,夜幕之下,韩国就是姬无夜这位大将军的,我们需要的并非一位贤才,而是能抗衡并击败姬无夜的人。” 紫女的话看似很中肯。 实则,里面全都是坑。 首先,卫庄用“未来、现在、过去”的理论驳斥了韩非“自己人”的说法,本就是表达就事论事,别想随便拉拢我们,而紫女接下来的这番话,里面的那些“我相信九公子能力”的说法,又全都是参考史书上对韩非的评价,本就属于未来,后面那两句话就更不用说了,需要的不是“贤才”而是一位可以击败姬无夜的“人”,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还用多说吗? 这是在否认韩非在史书上的成就。 更是再问韩非被否认后的志向。 你究竟想做一个怎样的人? 是一位惊艳史书的贤臣? 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忠臣? 还是一位野心勃勃且复杂多变的帝王? 伱,是以什么志向,与我们对话,请我们帮助你的? 这才是卫庄与紫女想知道的答案。 只有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才有资格证明能力。 不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的能力高低,对我而言又有何用? 其实,聊到这里,韩非也有点迟疑,他翻遍天下典籍,愈发明白忠臣与贤臣都救不了国的道理,想要救国,尤其是救今天的韩国,需要一位制定规则的人,而非一位提供建议修改规则的人,可是,其他人想成为这样的人也许很容易,只有他,阻力是极其庞大的,这也是他允许红莲旁听的原因,因为他想听听红莲的看法。 比如说,那个千古难题。 “红莲,有个问题。” “假如九哥我、四哥、太子和父王同时落到水里,我们四个还都不会游泳,身边也没别人,只有你能救我们,你会先救我们中的哪一个?” “如果都能救,顺序排列呢?” 韩非很认真的转移着话题。 顿时就把红莲难住了。 紫女、林朝辞欲言又止。 卫庄倒是很能沉住气,坐在一旁,表情依旧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似乎也在等待红莲的回答。 此前,红莲一直待在宫里,如何能想到有这种刁钻的难题? 犹豫了半分钟。 才说说停停道:“先救九哥你吧……因为你跟我的关系最亲,然后救父王,就算不说孝道,父王他对我也挺不错的……四哥和太子都差不多,他们两个我都挺讨厌的,一个野心很大,看着我的眼神中永远带着那种利用的感觉,另一个看不起我,日常行礼也都是那种敷衍的感觉,反正……嗯……就算父王他们都死了,有九哥你在,韩国也不会缺少王……所以我自是先救你,因为我觉的有你在,天就塌不下来。” 这话…… 嗯…… 反正是挺大逆不道的。 什么叫“父王他们死了还有你”啊? 便是公主,说这话也是要掉脑袋的! 没看韩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嘛! 红莲这是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不过,韩非也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是了。 回过头,抬手扶额。 遮掩了一下自己调整表情的细节。 主要是红莲这话说的太吓人了。 我让你救人,你就说先救谁即可。 后面那段大实话,大可不必说。 随后,在调整好表情后,韩非这才放下手,抬起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卫庄,语气坚定:“卫庄兄,你也看见了,我有我不可分割的家人,我认为,一个人,他首先要是一个人,其次,才是谁的家人,再其次才是哪个国家的人,再往下排,才是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有没有价值的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一些责任,这些责任或轻或重,有的看上去很可笑,有的一点也不可笑,我的出发点很简单,我要好好保护我的家人,我想要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我的家人,就这么简单,这个答案,能让卫庄兄满意吗?” 空气安静了好几分钟。 卫庄这才颔首。 语气缓和了几分。 不过,之前的冷意太浓,眼下缓和的这几分根本听不出来:“你的野心很大,而野心是需要能力支撑的。” “我的能力微不足道。” “在群体面前,任何个体的能力都是微不足道的,就像喷泉的高度不会超过它的源头一样。” “可是,信念的力量是无穷的。” “我的能力也许不够保护我想保护的那些人。” “可如果加上你的能力,我就能多一份胜算。” “加上紫女姑娘,也能多一份。” “林兄,红莲,他们都是我的助力。” “都能在这份胜算上多加一笔。” “既然这个天下总是要被一统的,也总是要有一个人来完成一统的,那么,这个人为什么就一定不能是我呢?” 韩非目光如炬,隔空抬起手,依次掠过林朝辞、卫庄、紫女与红莲,从未有一刻像眼下这般清醒,像眼下这般坚决,像眼下这般锋芒毕露:“我想要保护我自己,我想要保护我的家人,我想要保护在座的你们与我将来还会结识的朋友,想要保护我韩国的子民乃至天下人,所以我来了,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可我愿意一试,所以,诸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一试吗?”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见证韩非与卫庄的赌约 “说的不错。” 似乎是知道红莲会附和韩非。 故此,卫庄根本没给红莲这个机会。 先一步开口。 抢在了红莲的前面。 旋即,话锋一转,意有所指:“治国需要的是才能,才,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可是能,我还没从你身上看到。” “能,也就是能力。” “它不是看出来的,而是验出来的。” 韩非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气度不凡,神情自若。 说罢,笑道:“你会看到我证明自己的那一刻,而我,也希望与伱一起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希望如此。” 卫庄起身,语气有些冷淡。 望着半开半合的窗户。 目光顺着缝隙,落到了皎洁的明月与衬托它的夜幕上:“新郑的夜很安静,却并不安全,如果你让我看到了你的成功,我自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的。” “那就多谢卫庄兄了。” 韩非笑呵呵的松开手。 整理了一下袖口。 对卫庄说完话就离开,现在已经不见人影的方向一抱拳,随后,目光便顺势落到了紫女身上:“紫女姑娘?” “我与他不同。” “他渴求的是证明自己。” “而我需要的是安宁。” 紫女明白韩非的意思。 就像韩非明白卫庄的意思一样。 为什么从一开始,韩非与卫庄就都在说能力与证明,却从没商量过能力与证明的界限标准? 也就是说,韩非要做出什么成果,或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是满足卫庄的条件,两人不商量,就不怕他们对于这个标准的定义有误差吗? 其实是不会的。 韩非明白卫庄的标准。 卫庄也明白,韩非知道这个标准。 这个标准是什么呢? 并非是与姬无夜抗衡。 而是让姬无夜吃瘪。 在黎明到来之前,必须有人稍微照亮一下黑夜,在姬无夜一手编织的夜幕下,必须有第一个勇士站出来撕开夜幕战无不胜的刻板印象,只有如此,韩非才能得到卫庄的认可。 这是一种搅弄风云的本事。 即便失败率会很大,可成功率并非绝对没有。 而与知道的很多,却依然选择与命运对抗到底的韩非不同,也与想要证明自己,不惜拿命去搏的卫庄不同,紫女看重的只有她的立命之本,也就是紫兰轩,其中自是包括紫兰轩里的这些人。 也许,将来她会改变。 光阴如梭。 总有一些老人渐渐远去。 总有一些新人渐渐走来。 没什么是不可舍弃的,即便是对紫女很重要的紫兰轩,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乃至五十年后,也会在经历世事的紫女眼中沦为弃子。 可是,在眼下。 紫女还是无法舍弃的。 不过,只知道这一点其实就足够了,韩非不是那种霸道的人,他充分尊重别人喜欢的东西,故此,他不会给紫女画大饼,更不会给紫女分析利弊,劝紫女舍弃紫兰轩,而是点点头,实话实说:“理解……如果紫女姑娘愿意,我会抛清我与紫兰轩的干系,可我也希望紫女姑娘清楚一个道理——这是个不怎么光明的世道,您大可以放心的把命脉交给您相信的人,可是,您的手里,永远要有一柄剑,即便您不会使用,但剑的意义却也不仅仅是使用!” “九公子多心了。” “我也希望九公子能成功。” “只是,九公子应该知道,我这紫兰轩上上下下近千张嘴,想做什么,自是要考虑一下吃饭的问题。”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 “这愧对我修建紫兰轩的初衷。” “更愧对我对当初的承诺。” 似乎是听明白了韩非话里的意思,紫女摇摇头,先是给予一种肯定,也就是上面的这几句话,意思是我也看好你,但我仅仅是看好你,能不能让我从观众变成投资人,还要看你自己,后面的话就是否定了,也是在给韩非展示紫兰轩的肌肉:“紫兰轩从建成的那天算起,接待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这些年里,有蒸蒸日上的,有一鸣惊人的,更有数不清的一时春风得意,可是,不管有多少起楼、宴客、楼塌者,这紫兰轩依旧是人间乐土,风波难入门外三尺之地,九公子大可放心,与世无争并非任人宰割,只是希望九公子下次莫要如此荒谬,良善之家的女儿最好还是莫入此风尘之地。” 话里话外,是在点红莲。 刚刚在场的五个人里,数红莲最弱。 卫庄是先天。 目前正摸索着往宗师走。 紫女是先天。 不过,如果没啥大机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林朝辞看不出来境界。 可是,紫女与卫庄看不出来,本就说明林朝辞不简单,紫女与卫庄可不会傻到认为林朝辞是个普通人,故此,也就把林朝辞当成了一个同境界的高手对待,偶尔掠过林朝辞的目光中都隐约含着一抹忌惮。 韩非是二流。 这是个打基础的境界。 他本就是个玩脑子的。 武功对他而言,有没有都行。 可红莲只是一个不入流! 她会的招数是真的杀人技,可她只会招数而无内功在身,现在练倒是可以,就是有点晚了。 故此,如果说韩非是主脑,林朝辞是左右手,紫女与卫庄是合作伙伴,红莲就只能算是一个添头了。 别以为江湖是宗师遍地走的。 乍一看,大宋江湖确实不如秦时世界的高武江湖,可这并不意味着五绝放到秦时世界的高武江湖中就一文不值了,先天高手不管放到什么地方,就算贬值,也有一个贬值的底线,好比韩国,整个韩国,明面上的宗师是零! 没错,是零! 姬无夜并非宗师,而是先天! 只不过,他这个先天把一身横练功夫也修到了先天,故此,别说寻常先天来了拿不下他,就算是卫庄出手,甚至是李寻欢那种高手出手,只要姬无夜有准备,便绝对杀不死他。 想杀他,卫庄成为宗师,有把握。 血衣侯白亦非也是先天。 他这个先天和卫庄是一个类型的。 两个人都在先天至宗师的这段路上努力前行,白亦非的半只脚已踏入宗师门槛,只是他的“意”并不完整,所以,对付会火魅术的焰灵姬才如此简单,毕竟,火魅术说白了只是一种制造幻象的功法,就算白亦非的意不完整,撕碎火魅术,甚至是反制,也都很轻松。 天泽、焰灵姬、驱尸魔等人都是先天高手,故此,他们面对姬无夜与白亦非才会格外无力。 一个不破防。 一个用宗师之意压人。 而像四凶将中的其余三位,也就是翡翠虎、蓑衣客与潮女妖,除了翡翠虎是个一流高手,其余两位都是先天。 足见罗网的杀手高到了什么地步。 一个黑白玄翦,大宗师。 后期出来的惊鲵也是宗师。 不过,说了这么多情报,无非也是想证明一个观点——先天不是地里的杂草,随处可见,你可以说他们很多,但还没多到泛滥的地步。 哪怕是对大秦帝国而言。 一位陆地神仙都是相当强的底蕴。 是能传承下去的宝贝。 而对那些不如大秦帝国的国家而言,陆地神仙的地位就更不用说了,明面上大宗师就是最强者,宗师稍弱一点,先天再怎么说也算是中层,绝不是很多人想的炮灰,尽管在以金字塔的实力划分中,先天与炮灰的地位相同。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逆鳞剑 韩非对紫兰轩的实力心知肚明。 卫庄在信中早就给他透露过紫兰轩的底细。 作为原流沙组中的唯一一个亲身经历过韩国一切风云,且,活到现在的卫庄,他知道的,可远远比红莲、张良、弄玉、白凤与无双鬼这种后加入的成员多,因为原流沙组中的真正元老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以武功入股的卫庄、以情报入股的紫女、以才学入股并作为大股东的韩非,韩非远赴秦国死在狱中,紫女疑似被阴阳家的人带走,只留下卫庄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带着红莲、白凤、无双鬼等集合了韩国与百越两股势力的新成员奔波于世。 故此,没人比他更信任韩非。 也没人比他更清楚韩非需要什么。 更没人比他清楚紫女这位老伙计藏的有多深。 也正因如此,得知一切的韩非才没质疑紫女,而是一笑了之,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小纸片,放在桌上,并用酒杯的一角压好,对紫女眨眨眼,旋即,话锋一转:“所以,作为合作基础,紫女姑娘是否可以把那柄剑送给我呢?” “九公子可真是个妙人。” 紫女失笑着摇头。 没说什么。 但她的意思人人都能理解。 合作还没开始,你就跟人索要东西。 咱就说,你这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 不过,摇头并不意味拒绝,在去找卫庄的时候,在卫庄的房间里,在卫庄看完那封信后,她也翻看过那封信,对于卫庄在信中刻意交代的那柄逆鳞剑,她还谈不上舍得或舍不得,反正留在她手里,也是一柄她用不了的剑,可想要如此拿走…… “九公子总要拿出点诚意才是。” 眸光流转。 紫女如此说道。 令韩非讪讪一笑:“紫女姑娘坐拥这日进斗金的紫兰轩,又有什么东西能打动紫女姑娘的心呢?” 紫女的眸光稍稍危险了一下。 似笑非笑。 看的韩非很不自在:“所以,因为我日进斗金,就一定没什么东西可以打动我的心咯?” 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九公子身为法家大贤,应该不会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行为吧?” 韩非连忙举手,表示投降。 这要是上纲上线,可以算作勒索了。 他可不想跟紫女斗嘴。 等了一两秒,才缓缓放下手。 调整了一下表情。 不让自己笑的太没心没肺。 语气沉稳了些许,认真道:“那紫女姑娘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个问题也把紫女难住了。 卫庄在信中使用的措辞很严谨。 只说她很欣赏韩非。 韩非也很欣赏她。 在紫兰轩被焚毁后,韩非最终还是帮她重新建立起了紫兰轩,所以她也搞不清另一个自己对韩非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韩非对她是什么感觉。 因为这种事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应尽的义务,她无法想象自己当时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坐视紫兰轩被烧,也无法想象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接受了韩非重建紫兰轩的馈赠。 故此,她本就是打算白送的。 问一问,无非是刁难。 可没想到韩非当真了。 这就很尴尬。 不过,仔细想一想,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韩非的渴求,在记载中,逆鳞剑本就有剑灵的传说,韩非应该是最后一位得到逆鳞剑认可的剑主,对如今只有二流内力而不懂战斗的韩非而言,逆鳞剑这个可与宗师抗衡的助力不可谓不重要。 只是……她是真没想好啊! 眸光从韩非身上扫过,紧接着,又落到红莲身上,尽管什么都没说,但红莲就是有一股被嫌弃的错觉,最后,落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信中也没写,好似幽灵一样的林朝辞身上,试探道:“这位朋友,可有兴趣在我这紫兰轩里任职?” 任职? 别说韩非了。 林朝辞都懵了。 不是,他一个男人,能在这紫兰轩里任啥职? 难道你这紫兰轩还是男女通吃的? 紫女也注意到了话里的不对劲,歉意一笑,补充道:“总有些客人酒品不好,我这紫兰轩中的护院下手没个轻重,想请这位林先生教教他们。” 这是托词。 翻译一下,就是让林朝辞当保安队长。 跟卫庄如今的身份差不多。 紫兰轩供吃供喝。 他负责解决麻烦。 只是,还没等林朝辞回答,红莲那边就先坐不住了:“不行!” “怎么不行?” 紫女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丫头。 恍惚间竟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逗弄红莲的心思一下子就起来了:“在紫兰轩里,美酒、美食、美人,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不信伱问问你哥哥,他喜不喜欢这里?” “不行就是不行!” 红莲都不用看韩非。 因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这德行。 剩下百分之一是没有这方面能力的。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恶狠狠的护着食物,殊不知,在外人眼中,简直是可爱到了极致:“再说了,在这种……这种风尘之地做个护院,还不如来教我习武,做一位宫廷剑师呢!” “那不也是看家护院吗?” 紫女用一句轻飘飘的话。 把红莲一切抗议噎了回去。 惹的韩非苦笑不已,插言解围道:“我觉的这件事还要听听林兄的意见,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紫女姑娘可别拿林兄当做置换逆鳞剑的物品,他是我朋友,也是红莲的朋友。” “是情郎吧?” 紫女又用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把红莲闹了个红脸。 不过,在调侃之余,她也注意了一下分寸,忽而便笑了起来,摆摆手,语气轻松的打了个圆场:“好了,只是说说而已,逆鳞剑会送给九公子的,不过,对邀请林先生来紫兰轩任职一事,我也是认真的,宫廷里有宫廷里的规矩,而这规矩,在这紫兰轩里可是没有的,还是希望林先生能考虑一下,我还有客人,就暂时失陪了,剑在稍后会送到九公子的手上,耐心等待也是一种很好的品质,不是吗?” 说着,如同一条美女蛇。 扭动着腰肢,优雅的出了房间。 并很有礼貌的关上了门。 把微妙的气氛锁在了房间里。 韩非左瞅瞅右瞧瞧,目光在林朝辞与红莲身上不断徘徊,思考了半分多钟,才斟酌道:“那啥……” “我出去看看。” 红莲没说话。 这话是林朝辞说的。 不过,这倒不是托词,而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正在新郑郊外发生,林朝辞想去看看无可厚非。 只因为这件事叫——鬼兵劫饷!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二章.没有任何一只鸟儿不向往天空 都说白天的韩国是韩王的。 也都说晚上的韩国是姬无夜的。 此言非虚。 姬无夜的手脚很长,尤其是培养了四凶将后,不过,四凶将与他也不完全是培养者与被培养者的关系,只有翡翠虎算是他培养的亲信,其他三人,血衣侯白亦非本就是韩国的侯爵,潮女妖明珠夫人则是血衣侯白亦非的表妹,与白亦非一条心,蓑衣客则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情报给力,可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非好事,故此,选择与姬无夜这个拥有军权的大将军合作,不管对他而言还是对姬无夜而言,都是一个双赢的选择,他需要姬无夜的庇护,姬无夜也需要他近乎无所不知的情报,故此,只想扳倒一个姬无夜并不困难,可若想扳倒姬无夜与四凶将,即便是韩王安出手,也无能为力。 故此,当这五个人齐心合力。 几乎可以在韩国境内做到任何事。 就比如说:鬼兵劫饷! 鬼兵,是战国末年的叫法,它还有很多其他的名字,阴兵、冥兵等,都是对这种生物的另一种称呼,代指那些已经死掉的士卒亡魂,没有实体,却能虚实转换的行使杀伐手段,自古以来,就有阴兵出行、活人避让的说法。 没人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 究竟是真有阴兵。 还是某些人做的幌子。 可这不重要,不是吗? “十万两黄金。” “确实是个大麻烦呢。” 望着那些丢盔弃甲,被吓的战意全无的韩国士卒,林间,一颗约有三人拉手环抱粗的大树,树梢上,一名有着蓝紫色的渐变发色、深蓝色瞳仁、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劲装的少年,眸中悄然闪过一丝悲戚,复杂的语气中满含自嘲:“为了一个人……不,应该说为了两个人,精心设计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套,这种做法实在令人心寒;此外,就算是阴兵过道,这些士卒的战斗意志也确实是格外稀薄,连反戈一击的勇气都没有,见到阴兵跟见到鬼似的,很难想象,六国联军是如何将秦军堵在函谷关的。” “怎么?” “白凤,又在感伤时事?” 话音未落。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手部戴着不反光的墨色臂甲、眼角处还用不知名的颜料纹上了紫色纹身的青年,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低语的白衣少年身后。 似乎是理解少年为何感伤时事。 拍拍少年的肩头。 没回答话中的敏感问题。 话锋一转,挑自己知道的且不敏感的话题说:“从始至终,我们韩国在六国联军中都算不上主力,齐国士卒最多,楚国底蕴最厚,赵国骑兵最强,说白了,六国联军能压制住秦国无非靠着李牧、项燕与齐国那几十万没上过战场的大军听指挥,方才拼出来的均势,别看血衣侯在前线,可他照样也要服从李牧这位统帅的指挥,韩国疏于武备,有些许逃兵不很正常?” “可外患未解,便忙着内斗。” “墨鸦你说,这真的是……唉……” 说到这里,白凤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他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也就是在墨鸦面前,他才敢这么说说。 即便如此,该注意也是要注意的,及时闭上嘴,止住这段不愉快的话题,望着那些装着黄金的马车,斟酌道:“不会是让我们两个人把这些车拖走吧?” 他们只是在轻功方面有些造诣。 不是拖着几十个车厢还能狂奔的马。 再说了,就算他们会驭马,可以赶着马车走,马蹄印与车辙印,还是会暴露他们行踪的。 十万两黄金被劫。 这种大事,韩王安一定会死查到底。 别说马蹄印与车辙印了。 就算是蛛丝马迹,也能给你找出来。 墨鸦似乎是知道内情,摸着下巴,轻佻一笑,没正面回答白凤的问题,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块约有指甲盖大小的黄金,嗅着拂过山林、阴凉湿润、裹挟着几分雨意的风,笑道:“知道水消金吗?” “不知道。” 白凤诚实的摇摇头:“从字面意义分析应该是能消失在水里的金子,不,金子是不可能消失在水里的,所以,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矿物,与黄金类似,但能溶解在水里,我猜的对吗?” “很正确,非常正确。” 墨鸦轻轻鼓掌。 并示意白凤把手中的金子放到雨中。 白凤如实照做。 裹着雨的风很快吹了过来。 把天上的乌云也吹到了这边。 只见他手里那份外形、重量、色泽与真金别无二致的金块,在接触到雨水的一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见一股比点烟还小的白雾升起,再仔细看去,白凤手中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神奇。” 墨鸦习惯性的点点头。 看着白凤惊讶的表情,满是欣慰。 白凤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他当初见到这玩意的时候,反应比白凤好不了多少,眼下见到白凤这种见鬼了的表情,心态似乎也平衡了不少……等等,白凤为啥没张嘴? 墨鸦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与他一并炸毛的还有白凤。 两人刚刚四目相对,皆清晰的看到了对方并没有张嘴的动作,声音什么的也都和这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对不上,没人能比他们这种轻功高手更明白发生了什么。 “谁!” 两个人的差距就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了。 墨鸦的身上突然爆出一片漆黑的羽毛。 白凤则反手向身后划去。 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套锋利的精钢爪。 把依旧没能逃掉,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摁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墨鸦,看的心脏病都快被气出来了。 大哥,你擅长的是轻功。 人家能无声无息的摸到咱俩身边。 分开跑都不一定有活路。 伱还搁那傻乎乎的反击。 你以为你那一手精钢爪能杀了谁? 我先天,我都知道要跑路,你一个一流还傻乎乎的想反杀,就算我用事实证明了我也没能跑掉,也不能为你愚蠢自大的反应给予一个及格的评分! “别紧张。” 不知何时。 白凤手中的精钢爪已经没了。 没错,是没了。 没的无声无息,墨鸦作为旁观者,都没能看到是咋没的,白凤这个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又挥了两下,这才意识到手上的触感不对,一转头,就看见了一脸微笑很是僵硬的墨鸦站在原地,还有一名青年就站在墨鸦身后,一只手搭在墨鸦的肩上,正用那种说不上来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孩子很不错。” 几个呼吸后,林朝辞如此说道。 墨鸦控制着发抖的身躯,附和道:“让您见笑了……” “别害怕。” “我只是过来看看。” “没见过的新鲜事,总是有价值的。” “虽说我过来看看,看到了,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没看到,也不耽误我吃喝,可人活在这世上不能总以最低水准要求自己,不是吗?” “行了,没事了。” “你们忙你们的,我就不打扰了。” “告辞,不用送。” 肩头一沉,再一轻。 墨鸦顿时就知道身后的人走了。 一口气松下来,后背都湿了一片。 不过,还没等他换气,那道幽幽的声音便又远远的传来,四面八方的,分不清说话者的具体方位:“没有任何一只鸟儿不向往天空,希望我们下一次再见,并非在这个阴沉的雨夜里。”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三章.姬无夜剑指韩非 鬼兵劫饷一事,不出意料闹的很大。 其实也不难理解。 一方面,这是古代,就算不是古代,都有高来高去的侠客了,都有驱动天象的陆地神仙了,有个阴兵借道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很多人都是抱着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去看待的,故此,影响力本就很大。 二方面,还有很多目击者,那些被阴兵杀死的韩国士卒只是小部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韩国士卒都成功归来,其实,墨鸦只杀了不到百分之十,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士卒全都在半路上跑了,在这个时代,押送军饷出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如果是全军战死,韩国不会迁怒于这些士卒的家属,可如果是全军溃逃,这种事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军法里都是斩立决,没有例外,故此,回来的这百分之七十并非不怕死,而是他们回来只死他们一人,逃掉的那百分之二十并非他们怕死,只是他们没有亲人,或亲人早早就死了,所以,一个逃了是拖累全家,一个逃了是真能活命,出现这种两极分化,真的很正常,而为了能活命,这些回来的韩国士卒也在卖力宣传着鬼兵劫饷一事,这关乎到他们能否活命,如果是其他国家的军队,他们或许难逃被斩首示众的命运,可是,眼下这是鬼兵劫饷啊! 怎么说呢? 它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你就算让李牧来押送,也挡不住! 这就叫不可抗力的因素。 和擅离职守是两个概念。 获罪是一定的。 但不一定是死罪。 三方面,韩王安的惊恐,这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意外,是,鬼兵劫饷看似没伤到他,可谁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甚至是未来某一天,这支鬼兵会不会向皇宫开拔来一手阴兵借道? 查! 往死了查! 要么查不出来,要么找到对策! 事关自己的小命,别说比寻常人更惜命的帝王将相了,便是普通人,在这路上随便抓一个人来问问,他们也都不会对这种能威胁到自己小命的事视若无睹。 第四方面,也是最后一方面的原因,就是韩王安的惊怒了,前一个是惊恐,为的是自己的小命犯愁,而这个则是惊怒,因为他不知道该对前线的将士们如何交代,他确实不是一位英明的君王,可是,他也知道嬴政一统六国后,像他这种人,一定是被囚禁在某个地方终老余生的下场,狠辣一点,就直接杀了,因为他们这些王对想要复国的那些人而言,就是一面最好的旗帜,故此,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能平平安安的,与其他五国的君王会面,并共同制定抗秦方针的他,是前线开战最坚定有力的支持者,所以,他虽然不懂打仗,但他绝不允许前线打着仗,某些人在后方偷吃。 一句话:谁敢在后方偷吃,那就是他韩王安的仇人,是整个韩国王室的仇人,是整个韩国的仇人! 韩王安如此英明,其实并不意外。 他的地位与三国时期的孙权类似。 约等于,众臣皆可降,唯独我不能降。 因为其他臣子投降了还有活路,我投降了就只能等死,反正都是死,那也就只能死中求活了。 韩国的局势也是一样的。 韩王安现在只能相信自家人。 也就是太子、四公子韩宇、安平君与龙泉君、九公子韩非、红莲等,这群以他为主体的王室宗亲。 连张开地,他都不敢相信。 因为其孙子张良是大汉的开国功臣。 连张开地都不敢相信,就更不用说姬无夜等人了,他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看谁都觉的“此人想害孤”,然后是“把他拖出去砍了”的这种思维模式,故此,一个鬼兵劫饷,触犯了韩王安的两条本就敏感的神经线,搞的韩国上下风雨不停,这事闹的很大是不是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韩王安只是庸,不是昏。 也许在原本的命运里,他是昏。 可翻阅了史书,这位韩王安就与无数昏君一样,从“昏”变成了“庸”,约等于变成了刘禅,虽说“庸”也不是好评价,可总比令人绝望的“昏”强。 正因如此。 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 哪怕是对自己。 韩王安也总要有一个交代。 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也没能从这满堂朝臣中看出有谁值得信任,又因此事涉及到了两位王室宗亲,也就是负责押送这批军饷的安平君与龙泉君,非有能力的王室宗亲不可查明,主要是害怕外人去查不会如实跟他说,更怕外人有预谋的冤枉他这两个兄弟,把他目前信得着并能用的左膀右臂砍了。 故此,韩王安也是犹豫的很。 而这,就是蝴蝶翅膀引起的暴风。 曾几何时。 韩王安还在忌惮。 忌惮四公子韩宇的野心。 忌惮九公子韩非的能力。 忌惮姬无夜,忌惮张开地等等。 可如今……忌惮个屁! 肉烂在锅里,总比便宜了秦国强! 他犯愁的是无人可用! 而非谁的野心太多,谁的能力太强! 韩国这副烂摊子,若非他是这个韩国的君王,早就扔开不干了,可眼下就算他退位让贤,秦国万一打过来了,他这个太上皇也是跑不掉的,因此,还不如让他坐着,好歹他是主战方,前线在打着仗,他在后线勤勤恳恳的安排着物资,心里踏实。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而这,也就给了姬无夜机会。 姬无夜并未像原著里那样,用鬼兵劫响的借口刁难张开地,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刚刚回国的韩非,这位在史书中都赫赫有名的法家大贤,能被始皇帝看重并请去,最后被李斯陷害死在狱中,是韩王安众多儿子之一的王室宗亲。 你不是只相信自己人吗? 行,我把韩非摆在你面前了。 伱究竟是用还是不用? 姬无夜这一手玩的很漂亮。 完美拿捏住了韩王安的心理。 只是,他拿捏不住韩非的才华。 乍一看,是姬无夜算计了韩王安,韩王安稀里糊涂的成了姬无夜手中的剑,劈向韩非。 可是…… “如果他能解决鬼兵劫响一事。” “在这批负责押送军饷的韩国士卒心目中的地位,将会相当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一小撮的军权,还有韩王的信任,以及他在民间的声望,都会涌来。” “还能顺势打压姬无夜。” “彰显姬无夜这位大将军的无能。” 紫兰轩最顶层的阁楼上,林朝辞靠着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紫女闲聊着。 看似是姬无夜针对韩非。 可又有谁知道,韩非也在用这种方式虎口拔牙呢? 求收藏,求评论。 吱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四章.进退两难的坑 韩非什么都没要。 表示为父王解忧,是他的本分。 为国分忧,更是义不容辞。 不过,韩王安也知道,想查案必须有个合适的身份,尤其是被审人中还有自己的两位王兄,这让真相水落石出的难度又往上拔高了一层,又因韩非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他与这个儿子八字不合,一看见这个儿子就总觉的心烦,可这毕竟是他的崽,是韩国承认的九公子,约等于九殿下,总不能让这小子空着手去查案。 故此,扔给韩非一个“司寇”之职。 司寇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咋地。 像是一个小官。 实则不是。 司寇,是战国时的称呼。 放到后世朝代,延尉、司隶校尉、刑部尚书等,都是对“司寇”这个职位的另一种称呼。 职权能力与职权范围高度重合。 故此,把司寇视为战国时期掌管法律的一把手,或许还有点夸张,因为法律的解释权永远掌握在帝王的手里,想做一把手,先看看帝王信不信任你再说,信你的,能允许你这么说,不信的早就一个“大逆不道”的名义扣上,拖出去砍了,不过,如果把司寇视为战国时期掌管法律的二把手,那可就真是本本分分,一点都没掺水分的那种二把手了。 当然了,韩王安不可能把掌管律法二把手的位置如此轻易的交给韩非,哪怕这是他留下的坑。 所以,他给韩非提了一个要求——如果韩非能破了这鬼兵劫饷案,找回那十万两黄金,他就把这司寇一职交给韩非,也就是把前面那个“代理”二字拿下去,转正,可如果韩非破不了这个鬼兵劫饷案,那就不好意思了,冷落与弃用是可想而知的。 补充一下。 找回军饷是有时限的。 不可能等伱个十年八年,等你把那批不知道是不是当年丢失军饷的十万两黄金找回来,还给你司寇一职。 过时不候。 “可就算你破了这鬼兵劫饷案。” “你也要领司寇一职。” 入夜。 时间,晚上六点 地点,紫兰轩。 听着韩非絮絮叨叨的吐槽,林朝辞若有所思的从餐盘里的整只烧鸡身上扭下一根鸡腿,拿在手里,语气里不自觉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他给你挖了一个坑,一个让你不管怎么做都只能踩坑的坑,往后退,是姬无夜的坑,往前走,是韩王的坑,不管是太子还是四公子韩宇,他们在朝堂上的身份都不是官员,而是王储,如果你成了司寇,等你下次再见到你的这两位兄长时,你就不得不低他们一头,就算你做的再好,做到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地步,你这辈子的上限也只能是一位皇室宗亲,辅佐大臣、顾命大臣乃至托孤重臣,你想变法什么的,终究要看别人的脸色。” 没错。 皇子是没有官职的。 啊不,应该说王子。 反正这个时代的王子,也就是韩非这种公子,跟后世朝代里的皇子差不多,所以也就用“皇子”这个笼统的称呼覆盖了,意思不差就行。 而放眼历朝历代,都没听说过一位有志向夺嫡的皇子,在朝堂上竟还有一个地位颇高的官职。 夺嫡这条路不好走。 可你要是想走,也是有规矩的。 不是说我想夺嫡,就能算数的。 夺嫡这条路,讲究的是大朝堂与小朝堂区分开,大朝堂指的就是现任皇帝掌管的朝堂,文武百官的那种,而小朝堂是每一名皇子在开府后,通过拉拢与培养武将、文官形成的一股小势力,这股小势力的目标只有一个——把他推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并获得从龙之功! 故此,如果你选择当官,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想当皇帝,自绝一手退路,就算你说你想夺嫡,也不会有人相信你、投资你、支持你去夺嫡。 而在这些开府的皇子中。 有一部分是想着分封出去。 就像大明诸王一样。 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待几年。 差不多了,全扔出去,镇守边疆。 嗯,也有管理地方的。 反正都不在京城里住。 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次拜寿。 剩下的那部分皇子,不管多少,才是真正想夺嫡的,尽管这些皇子有时也会被皇帝分发任务,用来考核他们的才能,可他们去执行这些任务时,用的都是代理身份,回来需要还的那种,他们能做到的仅仅是往各个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提高自己的影响力与话语权,故此,如果韩非只是代理司寇,这不算什么,顶多是韩王安抽风,想考考韩非的才能,可如今许诺转正,这里面的味道就变了。 这是想把韩非锁死在“臣”的身份上。 试图剥夺韩非身为“皇子”的标签。 呸,应该叫王子。 反正大概意思都一样。 无非是剥夺韩非夺嫡资格。 可要是不上套,宁可背负污名也要保留下这个夺嫡资格,眼下,别说夺嫡了,如何自保都是个问题。 谁会愿意相信一位废物皇子呢? 姬无夜会拼命打压韩非的声望。 把韩非变成一个臭名昭著的废物。 这还是指望着他不敢杀韩非。 事实上,如果韩非真落到那种人人喊打的地步,姬无夜一定不会犹豫,因为没人知道是他派人暗杀的韩非,天下人都只会记住韩非意外死亡,至于这个意外究竟是醉酒而死还是摔在粪坑里被憋死,就要看姬无夜当时的心情了。 想要一个人死,并不难。 想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也不难。 这一次,红莲没跟着。 不过,紫女在场。 两人若有若无的看着韩非。 林朝辞是好奇,紫女是考量。 如果韩非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就只能说明韩非不值得投资,这便是她对韩非索要的证明。 不过,韩非却胸有成竹。 不客气的拧下另一根鸡腿。 语气轻松,玩世不恭:“我有幸读过后世一位很有思想的人写的书——他说,我们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所以,只需让我的那位父王意识到,我坐在司寇这个位置上很容易打破韩国如今看似平衡的局势,都不用别人攻讦我,他自会找个借口把我踢下去,因为他没有破而后立的勇气,所以,我只要锋芒毕露便一定能让他妥协;只是可惜我这个儒雅随和的美男子了,为了拯救韩国,不得不委屈自己,啊,我还真是伟大……” 紫女眸中的光芒迅速化作嫌弃。 林朝辞倒是不在意。 笑呵呵的举起酒杯,隔空一敬:“那你就先伟大着吧,我在温柔乡里先来一波偷得浮生半日闲,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叫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先天。” “那就多谢林兄的承诺了。” 韩非心领神会的举起酒杯。 什么都没说。 却也不需要说什么。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登峰造极的诈术 姬无夜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不过,有实力也有修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少数。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就像屠夫自诩无所不能,可他也终究要看客人的脸色一样,世间万事万物,本就是相生相克的。 姬无夜的缺点就是他没有修养。 而一个没有修养的人,绝无可能认清自己的心。 这就是破绽。 故此,哪怕安平君与龙泉君没像原著里一样被墨鸦杀害,韩非也很清楚的猜到了鬼兵劫响案是谁一手缔造的,也猜到了这个人想借着这个案件对他做什么。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走剧情了。 韩非只是当众提审了一些士卒。 无一例外。 都是屡屡欺犯百姓的败类。 就好像查明了真相。 即便他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就是装给外人看的。 当天。 一封请柬就被送到了姬无夜府上。 请柬分两种格式。 一种是请帖,一种是拜帖。 请帖就是我请你来,比如说,我请你来我家一聚、我请你来酒楼小坐片刻,而拜帖则是我要拜访伱,不知道你这位主人愿不愿意见我,也怕你不在家,所以,先通知你一下,目的地也就只有一个了。 韩非递的是第二种,也就是拜帖。 对此,姬无夜自是会接的。 韩非也吃准了姬无夜会接。 首先,姬无夜既然敢自号“韩国百年最强之将”,那么,他一定是强势的,一定是骄傲的,一定是有野心的,这种人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拒绝别人登门拜访的请帖,尤其是韩非选在了中午这个时间点去送请帖,不少人都看到了,姬无夜要是敢拒接,在外人眼中就是“怂了”的一种表现,一位面对常年不在韩国的九公子都会怂的大将军,这个印象一但产生,对姬无夜的声望将会造成毁灭性打击;其次,韩非很清醒,所以他清醒的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是瞒不过姬无夜耳目的,所以,不止他想见姬无夜,他料定姬无夜也很想见见他,试探他查明鬼兵劫饷案的进度到了什么地步,还有就是威胁,威胁他见好就收,不过,威胁什么的,都建立在他查出真相的基础上,如果他连真相都没查出来,姬无夜不会威胁他。 韩非猜的很准。 姬无夜却还不知道自己入套了。 他在骨子里,对韩非这种武力不高脑子却很聪明的人充满了蔑视,所以他自认为鬼兵劫响案天衣无缝,韩非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真相。 所以,在陪姬无夜玩完了三姬分金的游戏后,韩非这从怀里拿出了那瓶他花了大价钱才收集到的荧光粉。 来而不往非礼也。 跟姬无夜也玩了一场小游戏。 一场……关于荧光粉在黑暗中具体表现形式的小游戏! “一夜之间,凡是被我提审过的押送士卒尽皆暴毙。” “如果只暴毙一个,那叫巧合。” “暴毙两个,也可以算作偶然。” “接连暴毙十几个,大将军认为这还是一种巧合吗?” 韩非稍稍倾斜手中的瓶子。 屋内所有火烛早已在姬无夜的命令下被熄灭。 一抹绿莹莹的光芒,在姬无夜收缩的瞳孔中,从瓶口冒出,好似会发光的沙子一样倾泻在地上,被韩非轻轻一踩,一个均匀的鞋印便烙在了上面。 不仅如此,就连韩非的鞋子上也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绿光,直至韩非收回脚,竟还在韩非原本站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稍显黯淡的绿色脚印。 荧光之下。 姬无夜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只是不聪明。 距离傻还有一段距离。 他虽不知道韩非手里拿的这些散发着绿光的粉末是什么东西,可是,这种东西无疑会暴露墨鸦的行踪,而墨鸦可是去过那十万两黄金所在仓库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姬无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用谁不好? 非要让墨鸦去杀人灭口? 不过,转念一想,墨鸦是百鸟中的顶尖高手,也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很多事他都习惯性的让墨鸦去处理,此刻如此,从前亦是如此,你要说有毛病吧,还真没毛病,只能说韩非太聪明了,而他也恰好在这个在夜里会发光的东西上栽了个大跟头。 如今想想。 恐怕韩非也是如此找到他的。 不然,凭什么认定他才是鬼兵劫响案的罪魁祸首? 他可以不认,装无辜。 或者说,一个脚印,能证明什么? 那么,韩非也一样可以用“不心虚你为什么要派人杀人灭口”之类的理由,把他逼入绝境。 这些他都能想到。 而这种事一但被韩非抓住马脚。 甚至是被韩非传开。 别说他想更上一层的野心了,他能否在这个世道活下去都不好说,六国抗秦乃是六王联合制订的国策,亦是六国百姓全力支持的国策,举个例子就是说——如果韩王安非要他死,他就只能假死,把韩王安杀死并造反的路,也许在六国没抗秦前可行,但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敢造反,就算他把韩王安杀了,赵、楚、齐等国的大军,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眼下,一切事,全为抗秦让路。 你敢耽误我们抗秦。 敢动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室。 敢动任何一个坚持抗秦的君王。 敢让任何一个国家的士卒失去战斗的信仰与勇气,影响到前线与后线,就算你的态度也是抗秦,甚至是大力抗秦,这个坏头也都绝不能开。 且,诸如此事,限制的也不仅仅是姬无夜一人。 楚国那边,项氏一族也被限制了。 楚王如今还用项燕。 已经是一种大度的举动。 不然,就凭你孙子项羽敢杀我们楚国王室后代的楚义帝一事,就早把你们项氏一族灭门了。 故此,防还是要防的。 六王碰面,本就考虑到了此事。 所以,抗秦一事,只能由六王及六国王室中的某些人主持,谁敢妄图借着抗秦一事李代桃僵、篡权夺位,就算他也拿出了抗秦的诚意,其余几国也一样要从各地抽兵,把这个逆臣弄死,后,再扶持其国王室,从王室里找个子弟,坐上王位,继续支持六国抗秦一事。 六国中仅有的几个明君,借着这次机会把各家的王位变成了锁定制,项氏一族都老实了,就更别说姬无夜了。 那么…… “非今日至此,只是想请大将军为大局考虑。” “明天一早,非,想看到十万两黄金一两不少的摆在它们当初在阴兵借道消失时的原地。” 韩非懒散的一拱手,那股肆意妄为的模样令姬无夜眼皮直跳,恨不得立刻拿起兵器把韩非杀人灭口,尤其是后半句话,难听的令人费指,甚至算是一种威胁:“如果大将军不想体面,那么,非,也就只好帮大将军体面了……大将军不必用这种眼神看非,大将军可以不信,但是,千万不要让非有人赃并获的机会。” 目视韩非转身离去的背影。 姬无夜终究是没敢动手。 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也没拿起架子上的兵器。 他可以让韩非死于意外。 但他不能让韩非死在自己手里,甚至是死在自己的府里,一但如此,将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韩王安并非傀儡。 起码在六国抗秦的这个节骨眼上。 韩王安就是韩国说一不二的主人。 只不过…… “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韩非!” “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会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顾全大局,你无非是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须知,黄金没长腿,不会跑,可人却是长了腿的!” “等你找到时,留给你的只会是一个空屋子!” 姬无夜目送韩非出了府邸。 冷笑连连。 可在他看不到的韩非背影里。 韩非的嘴角也在微微上扬。 找证据? 找个屁! 费时费力,功效甚微! 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再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来一波人赃并获,这不好吗? 大人,时代变了! 我说的……全是骗你的!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六章.嘲讽力拉满的一枚金币 新郑城外。 一处地势很好的悬崖上。 林朝辞、红莲、紫女与卫庄四人都在。 篝火明灭不定。 晃的每个人的脸色忽明忽暗。 悬崖的地势很好,视野开阔,周围并无遮挡视线的密林,灌木草丛稀疏,却也正因这些稀疏的灌木草丛,才让悬崖上的景色不那么单调,站在悬崖边上,可以俯瞰整个新郑,包括紫兰轩、张相府、大将军府乃至皇宫等各处隐秘之地,全都在悬崖处的视角下一览无遗。 也不知道紫女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总之,就很妙。 非要找个缺点,鸡蛋里挑骨头,也就只能是离的太远了,正常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对林朝辞、紫女、卫庄这种先天高手而言,看清新郑城中的各处并不难,对韩非这位二流而言,就稍有点难了,最难的当属红莲,这傻孩子还没练出内力,架势练的倒是不错,都是杀人技,可她只有架势却没有内力,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紫女、卫庄与韩非他们几个,根本不够看,就更别说对付深不可测的林朝辞了。 故此,此刻,这傻孩子正捧着一台高清摄影机查看新郑,画风是挺违和的,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古代公主捧着一台相当有科技感的高清摄影机,估摸着摄影机都没想到自己竟能插入到这种画风里,可好使也是真的好使,红莲玩的不亦乐乎,就连紫女与卫庄也都过去看了两眼。 卫庄是鬼谷弟子。 也叫纵横派弟子。 他们这一派,精通口才、天文地理、兵家大事、政务变法等,每一名弟子都算是全能型人才,只是个人喜好不同,最擅长的方面也就不同。 卫庄善武,性情果决,沉默寡言。 偏向兵家。 盖聂善文,性情中和,低调藏锋。 偏向儒家与墨家。 故此,在见到高清摄像机隔着十几里远的距离还能清晰拍到新郑城内车水马龙的第一眼,他顿时就把这玩意划分到了战略武器的行列里。 这玩意要是放在战场上。 放在那些顶尖的斥候手里。 就相当于统帅手里多了一颗颗半径为十几里地的真眼,敌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紫女想到的则是监视与刺探情报。 如果把这玩意缩小。 安装在一些想不到的角落。 但凡紫兰轩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第一时间发现。 且,也可带在身上。 非常适合紫兰轩的成员刺探情报。 红莲倒是没什么想法,在林朝辞给她手里的摄影机安插上一个“拍立得”后,捧着摄影机拍个不停,幸好林朝辞手里的胶卷足够用,也有足够多的相片纸,这才能供上红莲“咔咔咔”拍个不停的需求。 眼见韩非功成身退。 来到这悬崖之上和他们碰头。 林朝辞率先开口,打着招呼:“韩非兄回来了?” “看九公子春风得意的样子,应该是大功告成?” 紫女接了一句。 卫庄把目光也放在了韩非身上。 只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拿起剑,对韩非点点头。 随后,就自顾自的隐入山林。 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三四秒左右的时间,便消失在了韩非几人的视线里,令韩非苦笑不已,但还是懒散的给了紫女一个准确答案:“姬无夜太自信了。” “所以,你利用了他的自信。” “不,应当说……是轻视!” 紫女似乎就在当时的现场看着一样。 语气确凿,就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韩非点点头。 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反正紫女是个聪明人,也都猜到了。 他再聊这些,就有卖弄的嫌疑了。 看着手捧高清摄像机,拿着照片,跑过来跟自己炫耀的妹妹,目光一凝,接过那些照片看了看,又在妹妹的指导下拿着高清摄像机拍了拍,看着新洗出来的照片,这才把这套设备还给了红莲,自己则那着刚刚拍出来的几张照片,坐到林朝辞眼下正坐着的长长树干另一头,语气微妙:“好精妙神奇的物品,价格不菲吧?” “也不贵。” 林朝辞看了一眼韩非。 他如何不知道韩非的小心思? 跟韩非举起的酒杯碰了一下。 饮下杯中酒,这才补充道:“珍贵的是制造这台摄影机的机器,以及那里面的胶卷和相片纸。” 韩非若有所思的止住这个话题。 林朝辞应该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却还要提醒他机器最重要。 那么,也就说明,没有机器是不可能大批量制造这玩意的,哪怕请天下最好的铁匠出手,也不太可能。 或许可以交给墨家与公输家试一试。 可墨家本就分为三派。 公输家更是秦国制造业的龙头家族。 像这种战略性武器,就算拆解复制,也只能在自己手里偷偷摸摸的研究,尽管他很想开口,跟林朝辞购买这种机器,因为林朝辞既然能说出机器,就证明林朝辞对这种东西有很深的了解,可是,林朝辞不提,他也不好意思问,故此,只能不了了之,另起新话题了:“你们说,姬无夜看到我给他留的东西,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 “我觉的九公子还是先考虑一下日后走夜路安不安全吧。” “暴跳如雷与否,看不见。” “可百鸟成员还是偶尔能见到的。” 似乎是被韩非这个问题勾起了回忆,紫女眼神微妙的打量着韩非,似乎想弄清楚这个浓眉大眼的懒散小子为什么心如此黑,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但也不能怪她,因为韩非这事做的确实绝。 绝到了…… “现场只找到了一枚金币!” 大将军府里。 姬无夜难看的脸色阴沉的恍若滴水。 墨鸦、白凤、鹦歌等百鸟杀手屏纷纷屏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动姬无夜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整个大将军府里,只有那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韩卒,把脑袋死死的抵在地上,试图用这种卑微的态度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可是,姬无夜是不讲道理的。 他也不需要跟谁讲道理。 望着托盘上那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呼吸都止不住沉重了起来。 十万两黄金铸成的金币,虽说其中也有不少金条与金砖,但还是用每一枚标准重量都是一两的金币计算更简洁。 如今,就给自己留下了一枚。 剩下的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金币全被一个陌生人劫走了。 他就算用自己的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劫匪绝对是韩非的人。 也就是说,韩非从一开始就在诈他。 他跟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 而后,韩非送过来了一枚金币,似乎是在表扬他,再接再厉,下次加油,这种极剧侮辱性的夸赞,别说他脾气不好,就算他脾气很好,也受不了这种打脸的疼。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如风雷般的吐气声,才席卷堂内。 “既然金币只回来了一枚,你们全回来了做什么?” “墨鸦?” 姬无夜捻起那枚金币。 指尖一谈,嵌入那名韩卒的脑壳。 墨鸦连忙站了出来,战战兢兢,语气卑微:“属下在!” “都杀了吧。” “还有刚刚服侍我的那三个舞姬。” “也都一并处决了吧。” 幽幽的声音中,藏着满满的血腥。 墨鸦不敢抬头。 更不敢发表意见。 认真一拱手,低头道:“是!”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七章.养望、聚名、拢人心 韩非一点都没给姬无夜留面子。 更没顾全什么狗屁的大局。 就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件丑事闹大。 故此,夜尽天明,天刚亮,韩非就带着当时押送军饷跑回来的那些溃兵,来到了当初军饷消失的地方,后,带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军饷,从新郑城的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过,好似刻意针对姬无夜一样,明明将这些军饷重新清点入库可以不走将军府门前的那条路,可韩非偏要走这条路,而这些死里逃生的溃兵,也都很愿意听韩非这位九公子的话,他们很清楚是谁救了他们,别说只是多走几步,就算让他们绕着新郑跑一圈,他们也都心甘情愿,且,愚民政策在这个时代很常见,这些大头兵只会觉的,韩非不愧是登上史书的法家大贤,轻轻松松便能帮他们查清真相,这样的人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一定是有深意的,只是他们看不出来,这种盲目的信心,让这群溃兵自心底对韩非的命令充满了信任。 而在民间。 紫兰轩的人也在活动着。 其实,当姬无夜派出去、准备将储存在仓库里的十万两黄金转移的骑兵,离开大将军府后门的那一刻,紫女与卫庄就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 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 卫庄单人劫饷。 紫女负责的则是情报方面。 所以,还没等姬无夜反应过来,韩非的一套组合拳就已打到了他的脸上——让韩非白得了一个好名声不说,民间还有所谓的小道消息,说,前线吃紧,后线紧吃,这十万两黄金的军饷不是被鬼兵劫走的,而是被姬无夜这位大将军挪用的,昨天正午,九公子去大将军府送拜帖,其实就是在警告姬无夜这位大将军赶紧把军饷还回来,没想到姬无夜没听,所以,今天早上,九公子才压着军饷从正门归来,很是刻意的在大将军府门前走过,为的就是敲打姬无夜,说,你姬无夜只是我们王室手下的一条狗,爪子和嘴都要管住了,如果你自己管不住,那就让我韩非帮你管管!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很难令人不信。 且,又有证据在。 昨天正午,九公子是不是前往大将军府送拜帖了? 为什么直到昨天晚上,军饷的事还没有一个着落? 为什么一宿过去,丢的十万两黄金就全被找到了? 为什么是九公子韩非找到的,而不是姬无夜这位一手遮天的大将军,掌管着韩国上下所有兵马的人找到的? 姬无夜是这么好的人? 能放着功劳不吃? 这里面必然有事啊! 这便是舆论的威力。 舆论,不在乎真相。 它只会按照多数人的想法,在一条路上头也不回的狂奔下去,尤其是紫兰轩还给出了一些似是似非的证据,这些证据就好像一盆热油,哗的一下,就全泼到了这口烧红的铁锅上——不噼里啪啦的炸起油花,那才叫奇怪好吧! 把姬无夜搞的焦头烂额。 姬无夜也知道。 舆论这玩意,不能用“杀”字解决。 是,他可以挥动屠刀。 谁敢再污蔑本将军,造谣生事,全部以秦国间谍之名拿下,就地处决,可这只会让新郑的老百姓认定,这是他这位大将军气急败坏的借口。 不找到幕后造谣的人。 杀,只会越杀越多,舆论更多。 这便是人心。 不过,姬无夜虽不知道是谁在幕后造谣的,可他知道这些谣言是谁授意这个幕后黑手说的。 可眼下,他绝不能对韩非低头。 韩非的态度很明显。 就是要搞垮他。 他上门给韩非道歉,韩非就算明面上笑着答应了,暗地里也会把他卖了,这倒不是他抨击韩非的人品,只是说,换位思考,他也不会放过一名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痛打落水狗,人人都会。 于是,在大将军府里沉思良久后。 姬无夜终究是放下了尊严。 前往皇宫,求见韩王安。 现阶段,能救他的只有韩王安一人。 不管是太子,还是四公子韩宇,这两个人都无法阻挡韩非的攻势,须知,韩非手里可是真有证据的,而这份证据,就是他派出去的那队骑兵。 他也不知道韩非手里有没有活口。 万一韩非给他下个套。 先允许他矢口否认。 再把那些骑兵拉上来对质。 那些骑兵一定会明白,只要他这位大将军不承认,他们这些骑兵就一定是被处死的下场,故此,这些骑兵一定会攀咬他,把他拖下水。 也只有他入水。 这些骑兵才能活。 而这,只是他想到的众多方法之一。 韩非是个聪明人。 谁知道韩非脑子里还有什么办法啊? 就像昨夜登门诈他一样。 这特么就不是个正常人! 那么,既然不能妥协,那也就只好用威胁的办法了,而能威胁到韩非的人,整个韩国只有一人——韩非的亲生父亲、韩国如今的君主、韩王安! “所以,我们这位愚蠢的大将军,就又成了某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自以为是的帮某人破了这个局。” 紫兰轩。 顶层的阁楼。 紫女妩媚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笑意。 素手斟茶,眸光透过白雾,落到了如浪子一般的韩非身上:“那么,九公子觉的姬无夜会如何推脱责任呢?” 就算有韩王安的帮助。 也总要对韩国百姓有一个交代。 即便是韩王安,也不可能对韩国百姓什么交代没有,就轻描淡写的赦免了姬无夜的罪过。 韩王可以不是安。 可以是非,可以是宇,可以是别人。 只要是韩国王室的人,都可以。 贪了十万两黄金的将军,要是连个理由都不需要,还能安稳的坐在原位上,别说韩国上下的忠臣看不下去,就算韩国的百姓也会闹意见。 实在不行,退位让贤算了。 这件事就像一条导火索。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把韩国这个炸药包点燃。 “无非是推出一个替死鬼。” 韩非的声音与卫庄的回答重合。 两人的意思无比接近。 只是,在料定姬无夜的反应后,韩非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个替死鬼的分量绝不会太小,首先,他要有这个胃口,其次,才是有这个能力,姬无夜手下能满足这种条件的人寥寥无几,就是不知道姬无夜会优先舍弃谁了,不知这个职位……紫女姑娘可有合适的人选?” 紫女看了一眼卫庄。 卫庄倒是没什么反应。 他理解韩非的想法。 韩非也理解他的志向。 这种小官,他不屑去做,且,做了这等小官的限制太大,万一有什么任务需要他出手,姬无夜很容易就能从他管制的区域里找到他不在场的证据。 反倒不方便。 故此,要做,他就做大将军。 直接对线血衣侯、翡翠虎、蓑衣客这等危险的人物。 可这个空出来的职位,不要白不要。 韩非在朝中也要有自己的支持者。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八章.流沙成立 “我的建议是……再等一等。” 眼见卫庄与紫女二人都没啥反应。 林朝辞的食指轻轻敲桌。 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随后,接道:“我想到了一位绝对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人,只不过,他从未出现在几位的视线里,几位可能想不到他是谁,不妨给我点时间,或,我把他的身份、行踪、过往告诉给紫女姑娘,由紫女姑娘去接触,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与我有关系呢?” 紫女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韩非则是眼前一亮。 抓住林朝辞话里的词汇。 语气轻松欢快,插嘴道:“林兄,你都用上“我们”二字了,我可以把这视为一种你认可我的回应吗?”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 “有些话,原本我就是打算放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跟伱说的,只不过,我不清楚你对我想说的话会是什么态度,所以,如果让我说,我还是希望你能耐心些,等知道一切真相后,仔细思考利弊后,再把我当做自己人也不迟。” “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建议,如果你有更好的见解,也可不必理会我说的那些不成熟建议。” 说着,林朝辞把目光从韩非身上挪开。 放到了紫女与卫庄的身上。 漆黑如墨的眸子似乎能看穿在场每个人的心思。 稍加斟酌,语气坦坦荡荡:“如果紫女姑娘与卫庄兄也想听,我倒是不介意,就是这些话的分量比较重,如果两位自觉没有掉脑袋的魄力,没有翻天的勇气,我建议两位还是不要听了。” 卫庄挑眉,手握长剑。 寡言少语,却信心十足:“如今我们做的本就是掉脑袋的事。” 紫女颔首,表示赞同。 话锋一转,总结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有了三件事需要依次处理——第一件事就是我与在座的三位聚到一起,为一个目标共同努力,成为战友,而我们的目标总体可以称之为改变腐朽的韩国;第二件事就是林先生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至关重要;第三件事可能与我个人有关,也就是对姬无夜拿替死鬼抵命,这个替死鬼空出来的职位该如何处理;那么,现在,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韩非摇摇头。 林朝辞默不作声,表示没有。 卫庄倒是插了一句,算是做个防患于未然的补充:“我认为,有必要与另一个我们尝试接触,也许,他们会给予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话题出现的稍有些早,可我们确实需要认清我们的态度,究竟是在那条老路上缝缝补补,还是另辟新径,可以把这当作对未来的假想去聊。” “好,那就是四件事。” 紫女采纳了卫庄的谏言。 因为卫庄说的不无道理。 改变腐朽的韩国,只是对内。 他们的目光要放的更长远一些。 且,今天终会变成明天,而明天也终会变成后天,如不一步三算,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算他们改变了韩国,也不过是给其他人做嫁衣。 对于重新修正后的四件事。 不管是韩非,还是林朝辞,乃至卫庄和紫女,都没什么可补充的,故此,还是由韩非挑起了这个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从小往大了说吧,小事更好解决,也不会干扰我们的思维,不然,商量大事时的意见出现分析,说着说着,就有可能把那些小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没问题。” “附议。” “可以。” 林朝辞三人默契的回应道。 等了一秒钟。 林朝辞这才开口:“关于职位一事,是四件事中最小的,那我也就直说了,紫女姑娘手下有一位名叫弄玉的姑娘,琴弹的很不错,她的身上有一块火雨玛瑙,这块火雨玛瑙其实是昔日一位韩国将军送给火雨山庄庄主长女的定情信物,后,世事多变,这位韩国将军被友军坑害,疑似身故,而这位火雨山庄庄主的长女,也在生下弄玉后,在火雨山庄灭门一案中,被迫遗弃弄玉,后改嫁给另一位因嫉妒而坑害这名韩国将军的韩国将军,只是,不管是胡夫人,还是这个坑害友军的韩国将军,都不知道当年那位被坑害的将军并未死去……” 林朝辞话还没说完。 熟悉韩国达官显贵的紫女就开口了。 表情稍显意外,语气里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迟疑:“你是说,韩国左司马刘意与曾经的右司马李开?” “刘意是姬无夜的人。” “李开就一定不是姬无夜的人。”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因为任何理由,跟一位坑害自己、霸占自己妻子的男人冰释前嫌。” “也没有任何一个坑害过别人、霸占别人妻子的男人,会允许这样一个已死之人继续活在这世上。” “养恩与生恩并重。” “李开可用。” “哪怕刘意并未被姬无夜当作替死鬼扔出来,李开此人,有了机会,也定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们手中的一柄利刃,一柄永不背叛我们的利刃!” 林朝辞的语气稍显激昂。 不过,这可不是利用别人。 这只是就事论事。 任何一个知道此事的人,都会默认这套小算盘,只因这是刘意与姬无夜在十几年前造的孽,如今还回来,只能说该,跟推波助澜的人没关系,不仅如此,恐怕李开还要感谢他们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这分明是双赢好吧! “既然如此,确实可以一用。” 紫女点点头,不过,话锋一转,还是留了三分余地:“但此人品行如何,我还是要考量三分的,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代表弄玉谢谢你,后面的事交由我处理,三天后我会给出一个结果,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到时自有分晓。” “这是他目前的身份。” 林朝辞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 又从身上摸出一支钢笔。 拧开笔帽,在上面写了两笔。 随后,扯下这张纸条。 将其隔空递去,顺便问了一嘴:“能否让我长长见识,听听你究竟用什么方法判断他的品行呢?” “让弄玉在他面前露一面。” “我会叮嘱弄玉。” “让她露出那枚火雨玛瑙。” “再自设险境,让他听说。” 紫女看着纸条上的身份,意外挑眉,语气倒是平淡的很,话并未停下,坚持说完了结果:“如果他敢来,就算合格,如果他不敢来,那就证明他不是个男人,知道女儿遇到危险也不敢上,这种人就算投靠我们,也顶多是可用,而非可靠。” 韩非、林朝辞、卫庄皆默不作声。 默不作声其实就是默认。 因为这种事,称赞总感觉怪怪的。 一想到弄玉孤苦的身世,别说本就寡言少语的卫庄了,就算是没心没肺的韩非也不想多聊此事,聊的多了,总感觉像是把弄玉看做棋子似的。 故此,避而不谈,只是尊重弄玉。 即便他们尊重没用。 思想工作什么的,还是要紫女做。 “那么第二件事……” 韩非拖长了调子,见林朝辞与卫庄都没开口的意思,也就知道了自己想说的事在四件事中的排名,没卖关子,直接道:“就是关于我们流沙的成立了,其实我想过,要不要换个名字,可我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想好新名字,也就继续沿用流沙的称呼了,我也想过,要不要在流沙前加上一个新字,变成新流沙,只是后来想了想,还是不搞什么特立独行了,聚散流沙……聚散流沙……这名字还是挺不错的,名字这玩意,本就是给人用的,天下并非只有一个流沙,但我们的这个流沙只是我们的流沙,这不冲突,和另一个流沙比,我们少了几个熟人,多了一位新朋友,要是大家都没意见,我们的流沙元老就先这样定下了——我、林兄、卫庄兄与紫女姑娘,大家觉的怎么样?” 紫女嘴角动了动。 林朝辞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卫庄是个面瘫。 很难看到他有什么表情。 故此,在谁都没开口反对之下,这条离谱的提议就这么离谱的通过了,只有寥寥几人打出了一个“6”字。 比如说,还不知情的弄玉。 比如说,也不知情的张良。 再比如说……此刻,另一边,还在皇宫里练剑的红莲,突然打了个喷嚏,百思不得其解的挠挠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哥把自己给踢出去了。 也就没心思说六不六了。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九章.一个大逆不道的选择 “第三件事……” 卫庄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房间里荡开。 看了一眼沉默依旧的林朝辞。 知道这是林朝辞自认为他要说的事比流沙的未来发展更重要,故此,他也就没质疑什么。 话锋一转,接着韩非的话末。 态度冷淡。 语气倒是能听出几分缓和:“当我们所处的战国时代与一统天下的秦朝接壤,当春秋时代与我们所处的战国接壤,当前朝与后朝同时存在,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都发生了变化,我们能见到古人,也能见到后世和后世人,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因时制宜因人而异,另一个流沙代表的并非一个失败的未来,在走到终点前,谁都不能轻言它的正确与否,而我们这个流沙,也不必参考另一个流沙的经历,最起码,另一个流沙在曾经的韩国发展时,六国还没有组成联军共抗秦国,不是吗?” “卫庄兄言之有理。” 韩非轻轻鼓掌,表示赞同。 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不知卫庄兄觉的,接下来的路,我们这个流沙该怎么走呢?” “平衡不该被打破。” “也不能被打破。” 卫庄说一向是寡言少语的。 刚刚能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已经算是他超长发挥了。 不过,在座的都是明白人。 哪怕卫庄只说了两句话。 韩非三人也都听明白了。 紫女若有所思的拨弄着纸条,紫色眼影稍稍下垂,遮住眸中的神色:“小平衡与大平衡是相对的,如果平衡不被打破,就永远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那就让我们来代替平衡。” 韩非抬起手,均匀的放到两边。 一个掌心向上。 一个掌心向下。 动作很滑稽,却更清晰的表达出了韩非的意思:“左手为阳,右手为阴,阴阳是相对的,如果把阳拿走了,阴就会失衡,可如果把阴拿走了,阳也一样会失衡,这时就需要一个媒介,它可以是阴,也可以是阳,把这个平衡中与自己属性一致的对象从这个平衡中挤出去,自己则承担起这个责任,完成这个循环,这不就大功告成了嘛!” “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但还有另外两种方法。” 林朝辞手一挥,内力在空中化作一个分开的阴阳鱼,对应着韩非的阴阳之说,后从黑色的阴鱼上取下一部分,又从白色的阳鱼上取下一部分,把两股内力搓到一起,变成一个灰色的圆球:“也可以成为介于阴阳之间的绝对平衡,偏向阴,阴就能压倒阳,偏向阳,阳就能压倒阴,阴阳因为这种平衡不能联合,故此,阴阳也就不可能联手剔除这种看似脆弱、实则影响力颇大、介于中间地带的绝对平衡。” 说着,话锋一转。 把灰色的气团打散,重新化作纯色的阴阳鱼。 紧接着,往中间一扭。 阴阳鱼很自然的合到了一起。 变成一个阴中带阳,阳中带阴的太极阴阳鱼。 直至此刻,林朝辞才再次开口:“阴阳本就是一种平衡,掌控阴,掌控阳,阴阳相合变化无穷,如此,不仅不会打破平衡,甚至还能用阴滋养阳,用阳滋养阴,阴阳相济一日千里。” 这就是道家的学说了。 不过,是后世道家。 太极鱼在黑玉和白玉上分别有一个异色的小点,也就是黑玉中带白玉,白玉中带黑玉,而最古老的阴阳鱼,就没有这么多的说道了,就是黑色和白色的勾玉,合到一起并称为阴阳鱼。 故此,太极鱼也叫太极阴阳鱼。 是在最古老的阴阳鱼上加以改进。 不过,太极鱼出现的年代与阴阳鱼出现的年代差不多,流传什么的,也就看个人喜好了。 有喜好太极鱼的。 也有喜好纯色阴阳鱼的。 对比之下,道家更偏向太极鱼。 而阴阳家更偏向阴阳鱼。 当然了,林朝辞说这些话的意思可不是跟韩非论道,他只是用这种借物喻人的比喻代指身为“阴”的姬无夜与身为“阳”的韩王安,韩非想打破平衡,也就只有以上这三条路可走。 韩非说的,就是他取代姬无夜或取代韩王安。 对应的是取代“阴”或“阳”。 林朝辞说的意思是,韩非还可以成为制衡阴阳的平衡,也就是第三方实力,由阴阳循环变成三足鼎立,对应的也就是那个灰色的气团,或,韩非也可以同时掌握阴阳并使阴阳融为一体,变成太极鱼,阴的阳的都是韩非一个人说了算,把姬无夜与韩王安通通撸到底,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影响到六国抗秦这种大平衡了。 韩国为小平衡。 天下为大平衡。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 韩非的表情很正经,正经到了一看就是在认真思考,林朝辞、紫女与卫庄三人足足等了四五十秒,才收到了韩非斩钉截铁的回答:“太极鱼的难度很大,但我想试试,或许只有太极鱼才能拯救如今的韩国,令韩国摆脱弱小的地位,尤其是韩国地处三国的交通要道,本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六国抗秦只是给六国上下喘了口气,秦国名将辈出,今有李牧、项燕等人,尚可阻挡一二,可若李牧、项燕等人身故,韩国不自强,则必亡国矣!” “那我们的敌人可就很多很多了。” 紫女的柳眉不自觉上挑:“不只是姬无夜这位大将军,太子、四公子韩宇乃至现如今这韩国的君主,都是我们的敌人,九公子能下的去这个狠心吗,这与夺嫡,可是两个概念呐!” 夺嫡,就是争取到皇帝的认可。 也可以是喜欢。 方法,可以用能力、才情、孝顺等,去争取。 但本质依旧是喜欢或认可。 而韩非想做的这个太极鱼……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夺嫡,在历朝历代,这个太极鱼有一个很出名的称呼,叫“造反”,如果会说话点的,也可以叫“清君侧”,反正都不是啥好东西……呸,不是啥好事。 “如果亡国。” “太子能活着吗?” “如果亡国。” “四哥能活着吗?” “如果亡国。” “父王他还能活着吗?” 韩非闭上眼睛,如此问道。 话音未落,再抬眸,眸光中满是沉重的坚决,尽管这份坚决冰冷,却从未有过半分不好意思的遮掩,而是坦荡的对上了林朝辞几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多了三分虔诚宏愿:“史书上,已用无数笔墨描绘出了那些亡国王室与皇室的下场,就像那弱宋耻辱的牵羊礼,我韩非怕被史书上如刀的铁笔戳脊梁骨,可我韩非更怕……我因为害怕被戳脊梁骨,失去了男儿的气节,对红莲及很多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我信任的人与信任我的人,视若无睹,无视她们遭受的痛苦与凄惨;这些,才是我最害怕的,也正因如此,如果真的只能存在一个活下来的人,那我会站在他们的尸体前说,你们的命,我韩非背了,仅此而已!”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章.你是相信命运,还是相信你自己? 韩非的回答并不完美。 说到底,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杀。 并没有找到两全之法。 可世间本就没什么是完美的。 韩非如此回答,看似无情,实则令林朝辞、紫女与卫庄三人心里都很满意,也都很放心。 谁都不想摊上一个猪队友。 这可是造反。 掉脑袋的大事。 万一你在关键时刻手软,说什么,这可是我的父王啊,这可是我的长兄啊,能不能放过他们,我愿意与他们交涉,咱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和平解决此事……这特么就没法玩了! 故此,韩非这种表态很好。 只不过,像这种提起来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愉快的破事,不管是心思剔透的紫女,还是本就寡言少语的卫庄,乃至林朝辞,都没有夸赞韩非的意思。 有些事,知道了就行。 一夸,味道反倒变了。 那么…… 林朝辞拍拍手,把稍显沉重的气氛从这个本就有点沉重的话题里拽出来,也把韩非三人的目光拉到自己这边,话锋一转,这才聊起了新话题:“既然前三件事都有了各自的结果,我也就直说了,也就是关于第四个问题,一个……嗯……比篡权夺位更大逆不道的话题!” “行了,林兄你也就别卖关子了。” “我们的胃口早就被你吊足了。” 韩非很快从伤感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抚掌大笑:“丑话说在前头,伱说的这第四件事若没有前三件事严重,今晚,我们的一切消费可就由你来买单了。” 卫庄面无表情。 紫女倒是掩面而笑。 配合着韩非,接着调侃道:“林先生没钱也没关系,我把账记在弄玉妹妹的身上就行,如果她知道是你帮她找到了父母,我觉的她也一定会愿意为你付账的,且,就算她不愿意,我这紫兰轩里如此多的姐妹,对林先生你的印象也很不错呢!” “好哇!” “紫女姑娘,你怎么也在帮他啊!” 韩非怪叫一声。 装出来的表情上写满了不公。 一唱一和下,立马把气氛抬了起来。 见此,林朝辞也是很自然的一笑,只不过并未附和,咳嗽了两声,看着停止活跃气氛的紫女与韩非,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严肃:“为了后面的描述顺利,我先定义几个观念吧……首先,任何一个世界都有世界意志,这是我对这种未知生物的具体称呼,此外,它们也有其他的名字,天、道等等,都是它们的名字之一,它掌管着万事万物,就像一个国家的主人一样,在自己的领土内,它说什么地方要干旱几年,什么地方就会干旱几年,它说某个地方降雨多少,某个地方就会降雨多少,它说什么时候什么人该死,这些人就会死于一千种非常自然的方式里,比如说洪水、地震,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地龙翻身,还有疾病,这些都是它杜撰的工具,因为它掌管着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所以它无所不能。” “请等一下!” 紫女打断道。 眉头不知不觉便已皱起。 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说才能不伤到林朝辞的颜面,过了两三秒,才用轻松的语气试探道:“林先生,紫女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不知这是哪本书上的记录,可否告知一下紫女?” 言外之意:老娘不信。 不过,紫女不信,韩非可信了。 卫庄依旧是那个闷葫芦。 只是眸中多了几分思索。 林朝辞能理解紫女的质疑,因为紫女从未接触到这么高的层次,韩非是个例外,这货的脑袋已经聪明的快要上天了,卫庄的反应他也心知肚明,与紫女这个底蕴不足的诸子百家弟子不一样,卫庄的师父鬼谷子可是赫赫有名的陆地神仙,历代鬼谷子就没有不是陆地神仙的,对所有陆地神仙而言,就算他们不知道“世界意志”是什么,对此也能心有所感,这便是老子口中的道,被后世人称为“圣人”的先贤,用毕生领悟到的天地至理! 故此,林朝辞并未反驳。 只是笑着拿起酒杯。 放在了身前桌案的正中央。 指着酒杯与桌上的果盘,示意道:“在后世的历史上,为什么是嬴政,最终一统了天下?” 说着,拿起一枚橘子。 放在酒杯旁。 语气里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味道:“当年被六国称为大魔王的秦昭襄王,明明有白起与范雎这等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人能凑齐的将相合,而嬴政手下的人,能力再出重,也不敢自称比白起或范雎强,为什么,是嬴政一统天下了呢?” 说着,又拿起一枚梨。 放在酒杯的另一边。 又一个问题,引人深思:“嬴政这一辈子过的很惨,兄弟相残,母亲背叛,苦心培养的扶苏不能理解他的宏图大志,他引以为傲的大秦帝国也在二世而亡,可是,没人想过几个问题,第一,赵姬与嬴政一同经历过邯郸之辱,感情深厚,若是滥情,早在邯郸之时便会因看不见希望而放荡,岂会在的享富贵后放浪形骸,就算放浪形骸,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富贵是谁给的吗,她为什么要如此不理智,甚至可以说像一个疯子一样,与嫪毐发动叛乱,这于理说不清;第二,如果当年荆轲的匕首再往前一寸,嬴政便有可能殒命当场,试问,一位天下顶尖的刺客,也是一位宗师,他究竟是在一种怎样的情况下才能握不稳剑呢?” 说着,又拿起一枚梨。 放在酒杯的正前方。 话锋一转,把紫女的路堵的死死的。 “是,咱们可以说,这些都是巧合。” “可纵观史书,巧合的太多了。” “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 “一路屡败屡战,最终建立大汉。” “恰巧,他也是第一个进关中者。” “汉光武帝刘秀,在那种几十万大军骑脸的危机形势下,竟有流星趁夜坠落敌营助其破阵。” “汉代秦,晋代汉。” “唐宋更迭,元明清周始。” 说话间,林朝辞身前的桌子上不知不觉摆满了瓜果梨桃,而中间的核心,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放在那里的酒杯。 目视韩非三人。 眸光里满是考究。 说出的话令韩非三人面色复杂:“几位难道不觉的,这些巧合,都实在是太巧合了点吗?” “世间没有绝对的巧合。” 卫庄沉默良久,插嘴道。 意思很清楚——他认可林朝辞的这套逻辑。 对错与否,他还不知道。 但首先,这套逻辑是没错的。 “所以……” 虽说紫女是第一次听,被震撼的有点目瞪口呆,可她的思维还是不错的:“我们如今做的这一切,六国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在逆天而行?” “可以这样说。” 林朝辞回了一句。 不过,正当他想回第二句时,韩非的回答打断了他的思路。 韩非的回答很有个人色彩。 玩世不恭,面对老天爷也一样。 口吻中还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我总算是明白那些陆地神仙为何能驱动天象一人敌一国了,你们想想看,神仙,那都是天上的人,长生不死,林兄口中的世界意志和天是一个意思,所以,陆地神仙能驱动天象是因为他们与天有着某种关系,他们的境界实力便是他们与天对话的资格,就像是家长与小孩一样,小孩说了,我要钱,想要去买点东西,家长就会看情况给予,而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言,乃圣贤亲口所说,寻常百姓对天而言不过是蝼蚁,林兄说的这些我似乎能理解了。” “所以,你是相信命运,相信天,还是相信你自己?” “你要做的一切,都是在逆天而行。” “你的对手不再是人。” “而是算无遗策的苍天。” 林朝辞并未夸大事实。 只是有一说一,如实跟韩非说着。 古人对天的敬畏极高。 即便是始皇帝,也在泰山封禅。 说白了,就是跟老天爷交代一下,我当皇帝了。 韩非有没有这个胆量,在知道六国抗秦乃逆天之事后,坚持逆天,他还真没有这个把握断言。 人的思想是会变的。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就算林朝辞能用毛笔听到韩非此刻的心声,在韩非不说出口前,这个心声就依旧不能算数。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一章.我等本是逆命人,理应知晓人胜天! “我的对手……原来,是这苍天吗?” 韩非抬起头。 目光幽幽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似乎能透过天花板,看到夜空。 似乎能透过夜空,看见他一直以来便冥冥有感的天,也就是道,还可以叫做林朝辞口中的世界意志。 语气稍有些复杂,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是,它为什么选择秦国而非韩国呢?” “人,会在意一只蚂蚁的生死吗?” “小时候,有多少孩子拿着水壶往蚂蚁窝里倒热水,把那些对他们而言无害的蚂蚁活生生的烫死。” “对蚂蚁而言。” “这些孩子就是它们的天。” “可天并未怜惜它们。” “也许今天生活在这个洞穴里的同伴就会死,可是,生活在另一个洞穴里的同伴却不会死,决定它们是生是死的,并非是什么谁的身上罪孽深重,而是源自于小孩一时兴起的冲动。” “我想往这个洞穴里倒水。” “我就想往这个洞穴里倒水。” “我偏偏要往这个洞穴里倒水。” “这需要原因吗?” 林朝辞摊摊手,表情冷淡。 用很客观的口吻描述出了令人心寒的事实。 也让韩非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啊!” “秦国是幸运的。” “六国是不幸的。” “决定幸运与否的,并非能力。” “而是在某一刹那的一个念头。” 韩非的笑容莫名苦涩,语气里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叹息:“这让我想起了那位实施疲秦之策的水利工程师郑国,此人明明是为了说服秦国调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修筑水渠,拖延秦国动兵的时间,可是,却恰恰帮助了秦国,修出了一条后世都满是赞誉的郑国渠,使关中沃野千里,这真是时来天地皆助力,天道想帮一国,无形无迹之间便已是帮了。” 韩非一提起郑国一事。 紫女与卫庄也想起来了。 始皇帝统一六国,在这一路上,巧合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好像老天爷都在帮着他统一天下一样。 而后世,汉高祖取代大秦帝国,巧合也一样是太多太多了,就说项羽,古往今来的领兵大将,无不是杀伐果断者,都把刘邦打到鸿门宴那个地步了,却偏偏来了一波心慈手软,放走了刘邦,反观刘邦,这一辈子都是在剑锋上求索,走错半步,他的命早就没了,可他偏偏每一步都走对了,这运气好的都不能用常理解释。 再比如说朱元璋,这位创造了以南伐北的第一次成功案例,他的一生也满是传奇故事,古往今来,北方兵强马壮,南方富饶民安乃是常态,故此,放眼上下五千年,还从没听说过有谁能以南伐北成功,可朱元璋这个当年落魄到要饭的和尚,就是在一个个不可能中走到了最后。 这些开国太祖的运气都太好了。 好的不能用科学解释。 那么,使用排除法,在排除一切错误选项后,剩下的那个选项,也就成了唯一正确的选项了——天,在扶持某些人,引导这些人完成大业! 像不像棋盘上的棋子? “像,太像了!” 紫女喃喃自语,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心思忽然就落到了苍龙七宿上。 如紫水晶一般的眸子狠狠一缩。 忽然插言道:“林先生,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点不成熟的意思,所以,想跟你确认一下;据你所言,其实,天道……世界意志是可以插手人间的,它没必要如此麻烦的让秦国做这枚棋子,它甚至不需要七国中的任何一国做这枚棋子,可是,它偏偏选择了秦国,选择入棋局决胜负,这是不是说它也在顾忌着什么,或没有这个能力直接改变人间,只能借他人之手,间接操纵?” “每一个世界意志的情况不一样。” “在这片天底下。” “紫女姑娘的这些猜测是正确的。” 林朝辞肯定了紫女的猜测,他也知道紫女心底在想什么,故此,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提点道:“说到这里,我就要引出第二个理论了——气运;可以把天下看作一个蓄满的水池,气运就是水,水这种东西,入杯成杯,入壶成壶,翻涌时可成海啸,平静时如同银镜;我们可以把世界意志看做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把气运看作财产,我们每个人都有我们每个人的气运,故此,世界意志要控制这份财产,不能太高,撑开它容纳财产的胃囊,也不能太低,令它饿死;而对伱们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而言,天下气运一共可以分成十份,全天下的人类共占一份,苍龙七宿各占一份,全天下未开启灵智的野兽共享一份,没有意识的植物共享一份,加起来一共是十份。” 紫女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理论。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豁然开朗。 其实,古籍上早有相关描述。 只是隐晦之言过多。 读起来,让人一知半解。 又因古籍在传承过程中,有些失传,有些受损,本就晦涩的东西读起来,断断续续的就更不懂了。 可是,如今,配上林朝辞这番详细的大白话食用,弥补古籍中的空缺,忽然间就发现全能对上了。 难道这就是阴阳家追逐的真相吗! 参卦观星,日月星辰列张! 知过去,衍未来! 那么…… “林兄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见紫女沉默着思索了起来,韩非也就没再等紫女发言,毫不做作,更无试探,以诚相问:“林兄,你跟我们说句实在话,你是不是另一方世界中、世界意志的傀儡、亦或奴仆?” 卫庄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紫女也被韩非这个脑回路惊到了。 悄悄坐直了身子。 把那股御姐的韵味展现了出来。 紫眸盯着林朝辞的黑眸。 似乎想从中看出林朝辞的心事。 林朝辞能理解韩非为什么这样问,嘴角上扬了一下,又很快压下,将那种一闪而逝的不屑隐藏好:“我的身份……其实和你们这个世界很多陆地神仙的身份差不多,我们并非世界意志的奴仆,也并非傀儡,我们是世界意志手中的兵将,在一个世界意志与另一个世界意志开战,也就是两个世界发生界战时,用我们的力量,尽力守护我们世界的气运与抢夺对方世界的气运,比如说我杀了对方世界的气运之子,也就是诸如始皇帝嬴政、汉高祖刘邦这种气运加身的大人物,他们的气运自会被我们的世界意志剥夺,此消彼长之下,世界将被吞并,可以理解为一个世界意志吃掉了另一个世界意志,并且掌管了死者的地盘,也就是这片世界;而我的身份比寻常兵将更高,是与世界意志达成合作的伙伴,大抵相当于某些杀手组织,它负责挂任务,我负责接任务并完成任务,期间的自由度远比兵将高的多,它也没权利命令我去做什么,同理,我也能通过完成任务从它那里得到报酬,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是来劝我们的。” 卫庄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林朝辞也没瞒着韩非几人。 认真的点点头。 目光与表情都是坦坦荡荡的。 看不出任何心虚。 等卫庄说罢,又等了两三秒,见韩非几人都没说话的意思,这才开口道:“你们考虑的如何?” 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足足过去了十多秒。 韩非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道:“如果我们投诚,投诚过去后,先别说我们这边的七国了,便是林兄你们那边的王朝,世界意志不会有偏袒吗?” “一切凭能力说话。” 这点小承诺,林朝辞还是有权限给的。 而他的坦诚,也打动了韩非三人。 “我想试着走一走新路。” “闯一闯圣贤都没闯过的新世界。” 紫女说罢,颔首:“我赞同伐天。” “附议。” 卫庄一向寡言少语。 不解释理由,很符合他的性格。 韩非的话就比较多了。 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第一呢,我不想让家国覆灭;第二呢,老天爷非要让我的家国覆灭;所以呢,逆天而行,也就不能全怪我了,老天爷不给我活路,我人定胜天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希望我们能人定胜天。” 林朝辞一挥手。 不知何时,杯中多了半盏酒水:“大家干了!” 紫女举起茶杯:“以茶代酒。” 卫庄与韩非则举起酒杯。 隔空一敬,纷纷饮下杯中酒。 也在这一刻。 踏上了逆天的不归路。 败,则不能归。 成,则无需归。 我等本是逆命人,理应知晓人胜天! 求收藏,求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二章.激进的计划 在与韩非三人确定志向后。 四个人虽未分道扬镳,倒也是各怀心事需要处理。 林朝辞与卫庄这两个闲人比较省心。 卫庄找了个隔间,闭目蕴养剑意。 林朝辞则悠哉悠哉的欣赏起了歌舞。 听身边的舞姬介绍,当今天下,舞姬分为两种,一种是歌姬,一种是舞姬,合称为歌舞,像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还不够资格进入“舞姬”这个行列,概因音律难辨,伯牙子期之交罕见,说人话就是一般人听不懂音乐里的情感,故此,还是表现力更强的舞姬摘得此头衔,将从事这行的女子定义为舞姬而非歌姬。 从上至下,紫兰轩并不是第一名。 七国之间,最有名的当属妃雪阁。 妃雪阁的头牌舞姬雪女,不管是舞艺还是音律,都是天下顶尖的,且,妃雪阁里还有一位顶尖的男性乐师,负责配乐,在天下所有的风月场所中,妃雪阁,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其次,便是农家的醉花楼了。 与走高冷范的妃雪阁不同。 醉花楼走的是富贵范。 用拟人化形容,妃雪阁就像是一位高冷女神,冰山雪莲,让人只是看着,就想将这朵雪莲采下放在手里亵玩,把那种完美破坏成不完美,满足男性的破坏欲;而醉花楼则是一位千金大小姐,接人待物无微不至,让人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自己被尊重,那种繁华盛世、两情相悦的错觉。 紫兰轩只能排第三。 即便如此,还是靠弄玉挤上去的。 弄玉不懂舞,只懂乐曲。 其实也不是真不懂,套路化的舞艺她还是懂的,一名武者,不管几流,模仿别人的动作都是轻轻松松的,这里说的不懂舞,只是弄玉不擅长,她不知道如何更好的展示自己的美,反倒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抚琴引百鸟来聚,那种岁月静好的气氛,更能在不经意间展示出她的美。 这是一种内敛型人格。 因人而异,强求不得。 故此,在欣赏歌舞时,林朝辞也在思索日后要不要去妃雪阁看看,就是不知道妃雪阁那边怎么样了,眼下,这个世界都已乱成了一锅粥,他可不信墨家子弟能忍住不去找雪女与高渐离。 只能说随缘吧。 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而紫女与韩非那边,忙的可就是焦头烂额了。 紫女忙着跟弄玉交代身世。 弄玉这孩子是被她收养的。 两人的关系可能比不上母女,不过,紫女早就把弄玉视为亲妹妹,弄玉也早就把紫女视为亲姐姐,姐妹情还是有的。 故此,紫女心里很清楚,连她一时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弄玉这个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 故此,在交代完琐事后,紫女就起身去找弄玉了。 两人之间如何沟通,就不是别人需要知道的事了。 有些时候,知道太多,也不好。 且,不偷听,也是对紫女和弄玉的一种尊重。 这便是林朝辞为啥没有偷听。 他可以偷听。 但他依旧选择了尊重。 韩非的情况跟紫女又不一样。 紫女是去跟弄玉说贴心话了,韩非这边纯粹是在跟自己较劲,虽和林朝辞一样共同欣赏着歌舞,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早就飞出了十万八千里,游荡在无垠的思想之海中。 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用什么方法掌握韩国,掌握天下。 有能力的人不会被时代推着走,而是推着时代走。 脑海中的灵感是一个接着一个。 却被他一个接一个的否认。 即便他人在这边欣赏着歌舞,可这些舞姬跳的什么、唱的什么,问问他,一定是一问三不知的。 不过,要说思想繁多,林朝辞看似波澜不惊的心态却也不逞多让,对于嬴政这位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老祖宗,他的感官一直很复杂。 说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也未尝不可。 他的体内,曾经或许有老秦人的一丝丝血脉。 他的灵魂也认同这位始皇帝的功绩。 可是……这不是历史! 历史中没有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与陆地神仙等武功高手,更不会出现少司命腿上的紫色丝袜这种不合理的东西,人类打架做不到像大叔与二叔对战黑白玄翦一样碎城楼! 这些都在证明,这并非他的历史! 也就是说,这并非他的老祖宗! 也许是一株藤蔓上开出的两朵花,似曾相识却又行径分明。 这就是他为何要帮赵敏。 这就是他为何要帮韩非。 既然不是我的老祖宗,也就谈不上什么欺师灭祖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以红楼一界世界意志盟友的身份,帮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志攻打目光所及的一切了,因为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敌人。 这就是他的立场。 不过,在想清楚这些后,另一个念头也瞬间跃入脑海。 挥挥手,示意那些舞姬退下。 看着仍在发呆中的韩非。 轻轻的咳嗽一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看着韩非忽然灵动的眼神,知道韩非回神了,自顾自道:“我忽然觉的计划还是太保守了……” 韩非的表情是懵的。 眨眨眼,语气迟疑:“我刚刚确实是在想着计划,可是,我记的我好像还没说我的计划吧?” 林朝辞忽然沉默。 仔细回想了一下。 发现韩非确实还没说他的计划。 尴尬的表情一闪而逝。 满不在乎的甩甩手,语气自然,一脸自信道:“不重要,反正你的计划一定比我的计划稳妥,就是太慢了,所以呢,我想给这个计划提提速……” “等等!” “林兄,你先等等!” 韩非一着急,身体一动。 差点把桌上的美酒佳肴打翻在地。 手忙脚乱的扶住桌子。 这才顺利起身。 看了看左右,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些舞姬已经退下了,这才坐回到垫子上,把脑海中时不时一闪而逝的灵光踢出去,清理了一下思绪,认真道:“林兄,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懂,所以我就不废话了,逆天一事,我也相信伱不会把其当做过家家,可事关重大,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详细说一说你是怎么想的,你的计划又是什么,可以吗?” “当然可以。” 林朝辞点点头,他的计划简单粗暴却有效,尽管粗糙了点,可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我知道,像你们这样慢慢磨,磨姬无夜、磨韩王安,最快也需要三五年的时间,方能掌管大权,虽说在夺嫡过程中,三五年算是最短的了,可是,这三五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你想一想,如果我把姬无夜杀了,找个会易容术的人,化妆成姬无夜的模样,配合你行动,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妙?” 隔壁。 忽然传来了某件东西落地的动静。 估计卫庄也被惊的不轻。 韩非就更不用说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朝辞。 张张嘴,又闭上嘴。 闭嘴没两三秒。 又张开嘴想说点什么。 忽然发现这话里的槽点实在太多。 只好又闭上嘴。 反反复复三四次,才总算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又沉思了两三秒,顺着林朝辞的思维走一走,又逆着试了试,苦笑不已:“计划确实不错,会易容术的人也好找,杀了姬无夜后,我有一万种方法保证我在一年内顺利登基,可是,如何杀死姬无夜,才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难题,林兄,你要知道,杀姬无夜可不只是杀一个先天那么简单,他把横练功夫练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便是真正的宗师,杀他也没那么简单,寻常先天罡气都不足以让他破皮,就算你能破防,可大将军府就是百鸟的老巢,且,姬无夜还在府里豢养了一支私军,便是卫庄兄与你一起出手也很难在大将军府里强杀姬无夜,而像这种杀人取替的方法,万一走漏风声,就相当于前功尽弃,风险太大,如果林兄你拿不出真材实据,请允许我否认你的计划,我不认为咱们到了一个不赌命就必死的局势里,咱们虽不缺乏背水一战的勇气,可勇气这种东西不是让咱们蛮干的啊!” 求收藏,求评论,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三章.破晓之前 “我理解你的意思。” 林朝辞很认真的跟韩非说道。 听别人说话,要找到重点。 重点不是韩非否认了他的计划,而是韩非自认为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不愿意让他拿命去搏这个胜率很低的机会,宁愿多等几年也要稳妥点,一步一步的,尽量不给此方世界的世界意志下黑手的机会。 这叫谨慎。 而不是什么意见不和。 更不是什么为了反对而反对。 只是…… “我们眼中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沉默了一秒钟后,林朝辞如此说道,话锋一转,态度很诚恳,一点都没有欺骗韩非的意思:“如果姬无夜是陆地神仙,以陆地神仙那超量的意志,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将我击杀,可是,姬无夜不是陆地神仙,他还做不到一念间引天雷降世的地步,无非是一个强一点的先天……这样吧,我想先试试,因为我之前从未出手,所以,我易容一下,趁夜潜入大将军府,跟姬无夜过两招,如果拿不下姬无夜,我立马就撤,如果能拿下姬无夜,就请卫庄兄在外围帮我掠阵,谁敢逃就杀谁,反正你与姬无夜的矛盾,眼下都摆在明面上了,你不动手,姬无夜也不会放弃针对伱的各种措施,早动手不一定占便宜,可晚动手的一定吃亏,咋样?” 林朝辞说的有理有据。 韩非一时间也不好直接拒绝了。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发凉的酒。 脑子转了转,眼神一眯,眸光里多了几分意气: “行,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这种道理是要冒风险的!” “卫庄兄一人不够。” “既然要闹,就闹的凶一点。” “闹的要让姬无夜不敢动手。” “也相当于给李开……嗯,也不一定是李开,反正就是给紫女姑娘她选中的人登上朝堂前,打出的一个震慑效果了,用这种方式扫清一部分障碍,也不错!” “我去找紫女姑娘说说情。” “看看能否让她也为你掠阵。” “两名先天高手为你掠阵,再适当带上这紫兰轩里一些会武的姑娘们,这个阵容强攻大将军府,不太能行,不过,护你走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三个要活着回来。” “成,最好。” “不成,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跟林朝辞聊天聊久了,韩非的口音也被林朝辞拐偏了,一口一个“咱们”,可能也是跟林朝辞混熟了,不是外人,也就习惯性的话痨了起来。 可以理解,不碍事。 不过,还未等韩非出门,甚至都没等林朝辞回答,一道稍显沉重的脚步声,便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是扣门声,以及紫女稍感兴趣的提问:“怎么,有事?” 又等了两三秒。 紫女这才推门而入。 脚步依旧是那般无声无息。 只是,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抱琴的华服佳人。 刚刚韩非听到的脚步声。 正是由这位抱琴女子所发出的。 紫女是个很有涵养的人。 她的涵养体现在方方面面。 就像刚刚的敲门,其实,直接推门而入也可以,整个紫兰轩都是她的,流沙也没有什么缴纳财产平均分配的狗屁规则,瞎说一句大实话——林朝辞、韩非与卫庄三人都是在这里蹭吃蹭喝的,紫女推门而入,本是一个理所应当的举动。 可是,紫女没有。 她给里面的人留了两三秒的反应时间。 算上敲门,最低三秒。 哪怕是合作伙伴。 哪怕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依旧很克制自己的保留着这份尊重。 这就是涵养。 绝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 而她进屋后的第一个问题,问的也是尽显心思细腻——如果林朝辞与韩非不愿意跟她说,她便不会问,任由林朝辞与韩非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即可。 可操作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大的满满都是诚意。 不过,就算紫女不如此大方,林朝辞与韩非也没打算瞒着她,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让韩非开口,把刚刚那些对话总结并精简了一下,如实跟紫女交代着。 林朝辞则把目光放在了那名跟在紫女身后进来、看着自己的眸子里满是感激、一看便很有贤妻良母之相的女孩,不,看她的年龄,应该叫少女,因为她还没成年,不到十八岁。 目光顺势落到那枚火雨玛瑙上。 点头示意道:“你好,我是林朝辞。” “林先生你好,小女名弄玉。” 少女抱琴躬身。 想对林朝辞行大礼。 却被林朝辞反手拦住,用法力扶起。 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弄玉的心事。 令弄玉止不住的自感脸颊一热。 虽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否红着,可那颗心,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在不安分的跳动着。 来之前,想好的草稿全忘了。 呆呆的被林朝辞拉到一边。 按在一处干净空旷的座位上。 直至两三秒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自觉捏捏手臂。 似乎那股滚烫的感觉还在。 直至对上紫女促狭的目光,才忽然升起了一股羞怯,只是,刚想起身,就又在紫女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坐了回去,咬着嘴唇纠结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儿女私情与家国大事应该分开谈。 这个道理,韩非几人都明白。 故此,在听完韩非的叙述后,紫女也就直接说了:“我对于这个计划呢,没什么看法,只是有一点点不成熟的意见,想要补充一下——攻敌七分,留守三分,这样,我把紫兰轩的力量多带上三分,但是,卫庄与我中的一个,需要留守紫兰轩,这不仅仅是保证紫兰轩的安全,也是保证九公子这位二流的安全,必须有一位顶尖高手坐镇,这是任何一二三流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留守。” 卫庄的身影没见到。 可他的声音倒是从隔壁飘来了。 “也行。” 紫女点点头。 她跟林朝辞去试探大将军府。 对她而言,也是有利的。 当然了,这里说的有理,倒不是指她能从中获利,而是说,卫庄与紫兰轩的杀手终究是两个体系的人,不管林朝辞能否杀掉姬无夜,指挥体系都会被打乱,而她这个一手培养出紫兰轩杀手体系的人跟着去,不管是阻拦,还是接应,她都能更好的照顾到自己手下的这些妹妹。 她们是上下级。 却也是姐姐与妹妹。 她相信卫庄不会把她的妹妹们当成炮灰去使用,可是,像这种试探,哪怕是全副武装,折损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自断一臂属实不智。 反观紫兰轩这边。 防御体系都是既定的。 有她没她,防御起来都不会太难。 各个岗哨的位置都安排妥当了。 卫庄做那个顶梁柱就行。 进攻与防御可是两个概念。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朝辞往脸上一抹,一张全新的面孔在所有人傻眼的注视下出现,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易容的,抬手,捏捏喉咙,声音也粗犷了七分,从不拖泥带水,一个鹞子翻身就跳到了阁楼外:“准备一下就走,今晚月色不错,月亮也很圆,看时间,距离午夜十二点也就剩下一个点不到,争取在破晓前回来报告好消息,就这样。” 求推荐,求收藏。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四章.杀入大将军府 林朝辞的决定很轻松。 甚至可以说的上草率。 只不过,他有一群愿意陪着他草率的队友,尽管他不需要这些队友,也一样能扫平大将军府…… 反正不管怎么说,被人信任,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需要做一些佯攻吗?” 站在大将军府后门,隔着两条街的一条小巷子里,紫女扯住林朝辞的衣袖,如此问道。 值得一提,弄玉也跟过来了。 就站在紫女身后。 像是紫女的副手。 “不必。” 林朝辞的回答中没有半分迟疑,活动了一下肩膀,一连串好似爆竹般的骨骼炸响声令人心神一凛,拍拍紫女的手,示意紫女可以放开了,旋即,笑道:“先不说这只是一次试探,就说咱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分工都是明确的,你在这边抽出点砖塞到那边的墙里,又在那边抽出点砖塞到这边的墙里,说白了还不是拆东墙补西墙,让手上本就不富裕的你更捉襟见肘……所以还是不必了,等我信号就行,成了的话,一切都好说,不成或需要你支援时,我会抽空往天上发射一枚烟花。” 紫女莫名的叹了口气。 不是为这仓促的决定而叹。 而是为林朝辞儿戏般的口吻在叹。 咱就是说,伱能不能认真点? 你这样散漫,我们的底气不足啊! 不过,底气不足并不会让紫女这个很有手腕的女人优柔寡断,往后退了两步,将身子挤入附近矮墙投下的阴影里,平静的语气 一如既往:“可以。” 林朝辞点点头,转过身。 摆摆手,赤手空拳的往巷外走去。 只是,还没等他迈出两步,弄玉那怯怯的声音便从身后飘来,带着些许不安与些许期待:“林先生……请小心!” “会的。” 林朝辞的身影停顿了一下。 在投入巷口的月光下。 影子被拉的狭长。 在声音落下的同一时间。 整个人便已消失不见。 这般速度,让第一次见到林朝辞出手的紫女都吓了一跳,唏嘘之余,看着稚嫩的弄玉,没好气的点点其额头,倒也没呵斥这个傻妹妹,只是抬起头,欣赏着挂在夜幕上的那轮明月,意味深长道:“夜幕的时代该过去了,喧宾夺主可不是什么好事,明月才是理所应当的主人!” …… “什……” ——咯嘣!!!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在大将军府后门站岗的两名韩卒。 眼睛忽然就瞪的溜圆。 可惜,视线的死角,并不会因为眼睛的大小改变,就算眼睛瞪的再大,该看不清还是看不清,该看不到也还是看不到,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们只能听到一声似乎是从自己体内发出的骨骼碰撞声,好像平日里吃鸡爪子不小心吃到那些脆骨一样,并不清脆却格外丝滑。 而这一幕,也恰恰落到了藏在大将军府后门附近的一众姑娘们眼里,良好的素养令她们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可那份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让她们后背发凉。 “消失了。” 目视林朝辞双手一甩,就把这两名韩卒如同人偶一样捋直,并把这两名死去的韩卒放在大将军府的后门口,不细看,与活人没什么区别。 随后,推开后门,进入大将军府。 又很有礼貌的合上后门。 又等了片刻后,才有一句似惊似叹的声音在外人听不到的地方响起,语气里满是敬畏:“走路似鬼魅,一闪,再见时,便已走到了几十步开外,我估摸着那两名守卫只是远远看到了一个影子,夜黑风高的,等起疑时,脖子就被扭断了,都说百鸟中多的是那些轻功高手,可要让我看呐,这位怕是也不逞多让!” “不,是更强。” 紫女的声音忽然飘来。 吓的这几名女子寒毛一竖。 刚想行礼,就被紫女制止住了。 看着那扇被合好的后门,紫色的眸子里满是震惊,语气倒很平静,一点都没被眸子里的情绪传染:“他刚刚……没用步法、没用内力!” 此言一出。 现场几女的头皮顿时发麻。 没用步法,意思是全凭速度。 没用内力,意思是全凭肉身。 一个不用内力,不使步法,便能把瞬移这种多少宗师都使不出来的绝技,当做饭后散步的日常速度,这位的境界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江湖上。 以瞬移闻名天下的。 上一个,好像还是大唐的不良帅袁天罡吧? 那可是大唐的重臣之一。 初唐唯一一位陆地神仙。 莫非这位也是? “不该想的不要瞎想。” 紫女的语气虽说平静,可自己听,与此前林朝辞未露一手的时候相比,此刻的语气里还是多了几分胜券在握,似乎能看透眼前这几个姐妹的心思一般,话锋一转,就轻飘飘的将此事揭过,调转矛头,对准了还没察觉到不对劲的百鸟:“此战凶险,不以杀敌为第一目标,而以拖延为首要目的,一但遇到先天,立刻点燃烟花。” “是!” 众女的低声附和,隐没在夜色下。 而没隐没在夜色下的,是此刻已进入大将军府的林朝辞。 一名名韩卒来不及反应。 就在稀里糊涂中踏上了黄泉路。 林朝辞没留手。 这些韩卒并非韩国的士卒,虽说他们也在韩国士卒的行列里,统兵的名册上也有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在韩卒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姬无夜的私军! 说人话,也就是姬无夜的亲兵! 约等于后世的警卫员。 不过,看规模,应当把姬无夜蓄养的这支私军称之为“警卫营”更合适,且,还是一个加强营。 这是一支以姬无夜为唯一效忠对象的私人军队,哪怕姬无夜命令他们杀死韩王,他们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故此,没有收服的可能性。 也有各处暗哨。 也就是由百鸟成员组成的哨岗。 这些暗哨的待遇,就比那些被无声杀掉的私军好多了,尽管他们也没能得到林朝辞的解释,连看都没看到林朝辞的人影,却被林朝辞留了一口气,全都点了大穴,被逼入假死状态。 而百鸟之间,沟通的其实很少。 故此,即便林朝辞从后门进来,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但不管是私军还是百鸟,都没发现什么不对。 直至林朝辞走到大堂前。 才被一黑一白的两名百鸟高手,拦住了去路。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装死的墨鸦与白凤 “阁下……尊姓大名?” 墨鸦如此问道。 第一,姬无夜今天没有陌生的客人。 第二,毛遂自荐不会选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午夜。 第三,能走到这里,不被百鸟成员与姬无夜的私军发现,要么就是这个人避开了那些以上的这些人,要么就是这个人把以上的这些人都杀了。 一句话:来者不善! “我姓林。” “全名林朝辞。” 林朝辞的第一句话,就让墨鸦与白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悚的看着这位似曾相识的陌生人,直至这位陌生人接上那句让他们这些天如堕梦魇的话:“六天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所以两位可以让开了吗?” “恐怕不行。” 白凤的表情跃跃欲试。 似乎想挑战林朝辞。 旋即,迎接他的不是林朝辞的回答,而是墨鸦的一个大嘴巴子,以及墨鸦那恭恭敬敬的认错声:“请阁下见谅,这孩子心性单纯,不会说话,请前辈赐教一招,我们二人自会让开。” 第一遍听,挑战? 不确定,再听听。 第二遍听,认怂? 不确定,再听听。 第三遍总算是听出来了,翻译一下也就是——我横竖睡不着,仔细听了半天,才从空隙中听出了意思,整句话都是在说“大佬你们打你们的,赏小的一招,让小的能糊弄过去就行,不然,碍于身份,小的也会很难做”的意思。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乌鸦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鸟。” 林朝辞夸了一下墨鸦。 似乎并不着急。 话锋一转,笑道:“想学什么?” 白凤没能跟上这跳跃性的思维。 不过,墨鸦倒是勉强跟上了。 思索了一下,却反问道:“请问,能把想学的换做一个请求吗?” “一个随手而为之的请求。” 林朝辞点点头。 算是认可了墨鸦的提议。 听见这个回答,墨鸦也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沉声道:“请您在可以击杀姬无夜的时候击杀姬无夜!” 言外之意:别被姬无夜的求情打动。 “当然可以。” “只是……外面风冷。” “今晚没事的话,就别出去了。” 林朝辞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墨鸦身边。 那种在视觉上瞬移的效果太惊人了。 白凤捏在手里的白凤羽都被吓掉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无坚不摧! 快就是强。 就能从头压到尾。 硬就是好。 就能一力破万法。 忽然间,他就弄懂了很多事,比如上一次林朝辞是怎么出现的,比如墨鸦刚刚为什么要给他耳光。 那是耳光吗? 那是在救他的命啊! 姬无夜很硬……呸,指的是他把横练功夫练到家了,所以防御力很强,可只是防御力强,有个屁用? 要不是他还不够快。 要不是他无法破防。 他早就靠轻功把姬无夜磨死了。 其实,姬无夜强就强在他那一身铜皮铁骨上,只要能破防,他最大的依仗就成了最大的缺点。 轻轻拍了拍墨鸦的肩头。 墨鸦顿时就像受到了什么重创一样。 鼓荡气血,喷出一口血雾。 看了一眼白凤,旋即,缓缓倒下。 白凤也被墨鸦这一眼看愣了,直到林朝辞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才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僵硬的学着墨鸦鼓荡气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喷出一口血雾,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能看出来,都是碰瓷的高手。 对于这种识趣的聪明人,也是愿意投降的明白人,林朝辞一向不会赶尽杀绝,脚步并未停歇,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墨鸦与白凤的视线里。 大堂中。 明灭不定的烛火被狂风吹的凌乱。 几名美姬并未察觉到不对。 满面笑容的侍奉着坐在上首处的姬无夜与坐在下方、一位珠光宝气、看上去就很有钱也很油腻的中年男人,哪怕这份笑容里含着恐惧,却也要强颜欢笑,只因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一位是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 手握兵权。 一位是四凶将之一的翡翠虎。 家财万贯。 而这两人今日坐在这里,自然也不是为了聊家常的。 “白亦非那家伙,领兵在前线。” “本将军已打通关系。” “可令他归来,共同解决韩非。” 姬无夜如此说着,语气有些迟疑,斟酌道:“蓑衣客,正与罗网交手,胜负尚未可知,不可轻动;潮女妖身处宫中,很难把手伸到朝堂之上……” “大将军您就直说吧。” “需要小的做些什么?” 翡翠虎对姬无夜邀请他来的用意,不说心知肚明,也是略有所知,笑呵呵的堵住了姬无夜的嘴,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不想跟姬无夜打机锋。 姬无夜也没卖关子。 扫了一眼慌乱的美姬们。 挥挥手,示意不想死的可以走了。 随后,拿起酒杯。 喝干酒杯里的酒,再放下酒杯。 人也就都走的差不多。 话锋一转,如实道:“韩非此人,声明极佳,此前是本将军小看了他,但他想踩着本将军的名誉往上爬,终究还是下下策,本将军想问问伱,能否用一些办法向天下人证明韩非的无能?” 证明韩非的无能? 意思就是毁了韩非的名誉呗? 翡翠虎摸着下巴上的胡子。 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办法,就听到了姬无夜的一声怒吼,连忙抬头,看向周围,目光顿时就落到了大堂入口处那个一看就是男性的身影上,瞳孔一缩,与姬无夜如出一辙的怒吼再次响起:“谁!” “不要吵。” “夜深了。” “影响别人休息可不好。” 林朝辞如此说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朝辞,对你们而言,算是个无名小卒,是为了杀你这位大将军而来,没想到,还能有个意外收获,所以,这位翡翠虎先生,能否安静的坐在一边旁观呢?” 翡翠虎的手里扣着数枚金币。 标准的暗器投掷手法。 却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他刚刚在思考,一名迄今他都看不透深浅的高手,如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堂中,只是这个事实就让他不敢出手了,就更别说他只是一个一流,能让姬无夜这位先天高手都没发现的,也一定是一位先天高手,或……宗师! 他还有那么多财富! 他还不想死! 可对姬无夜而言,这种惊悚更甚! 翡翠虎这个一流没发现很正常,因为他这个先天也没发现! 不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他姬无夜可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缓缓起身,凝视这位自称“林朝辞”的英俊青年,用余光打量着兵器架上的武器,却不敢动身去拿。 以两人眼下这不到百步的距离。 不到一秒,就可以照面。 他的横练功夫确实练到先天了。 可他这一动,自会露出些许破绽。 到时,万一吃个亏,很有可能决定此战的胜负。 至于说,林朝辞也许不是抱着恶意而来之类的话……骗骗鬼还可以,骗人就真有点蔑视智商了,都走到大堂了,门外值守的墨鸦与白凤还未示警,这证明了啥,还用多说吗? 大概率是死了。 小概率是假死。 姬无夜缓缓挪动着脚步。 往兵器架的方向靠拢。 这样一来,虽说慢,却可不露破绽。 直至握住兵器,才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究竟是谁的人,来这里想要什么?” 求收藏,求评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姬无夜陨,翡翠虎降 “它似乎给你提供了很多勇气。” “时间太短,别的还看不出来。” “但你向我询问的勇气,确实是它给予你的。” 看着姬无夜手里那柄名为“八尺”的似刀非刀的兵器,林朝辞的表情迄今为止没有一丝动容。 语气冷漠。 如此点评着。 没有任何兵器随身的他反倒在气势上压过了持剑、着甲、全副武装的姬无夜,如果不看年龄,任何见到他们两个人的人都只会把林朝辞认作大人,而姬无夜,只会被认做一个手持玩具剑的小孩,自以为是之余,还有几分无知的可爱。 也可称之为“不自量力”。 即便话里没有任何嘲笑的味道,可那股好似人类看待蝼蚁一般的蔑视,还是让姬无夜听的很不舒服。 话锋一转,即便脸上还是那副挑不出毛病的微笑,可语气却是冷了三分,出乎意料的诚实道:“在这世上,确实有很多种兵器能让一位稚童击杀青壮,只是……第一伱不是稚童,第二我并非青壮,第三这件兵器做不到让一位稚童击杀青壮,我没兴趣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你还能捞到一口棺材,即便墓地的风水不好,也不至于暴尸荒野,可如果你顽抗到底,那我也就只能说勿谓言之不预也了;话说的差不多了,选一个吧?” 林朝辞清楚的表达出了意思。 姬无夜也听明白了。 说什么放弃抵抗,能捞到一口棺材不至于暴尸荒野……这特么不就是“要他命”的另一种说法吗? 你特么可真诚实啊! 好像面对一个死人,也不需要说谎? 姬无夜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赶紧打消。 开什么玩笑,他,姬无夜,韩国百年最强之将,内力与横练同为先天,不想着怎么赢下对手,第一个念头竟是这种悲观的态度简直是疯了。 再说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杀我?” “小子,拿命来赌吧!” “赌你先杀了我!” 姬无夜狞笑一声,八尺一挥,摆出了一个最顺手的姿势,也是在他心目中最完美纯熟的架势:“否则,我会把你一片一片的剁成碎肉,喂狗,祭奠被你先前杀死的墨鸦等人!” “很不错的斗志。” 林朝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姬无夜瞳孔瞬间收缩。 看着那个在视线中渐渐消失的残影。 一股要死的危机感涌入大脑。 内力运转到手部,带动八尺回防,这在平日里最正常不过的一招,在此刻却显的如此缓慢,眸光下移,似乎想看清林朝辞攻击自己的招式,只是,在他瞳孔刚刚转动向下移动的那一刹那,林朝辞的腿,就以一个踢球的标准动作,带着白丝状的气浪,以及那一圈圈荡开的音障,闯入他的胸腹,一脚踢在了丹田外的护甲上! 没有金石交击的声音! 连令人牙酸的对撞声都没有! 因为击破音障而产生的刺耳嗡鸣已剥夺了姬无夜与翡翠虎的听觉,过量的声音甚至震裂了他们的耳膜,一缕缕滚烫的鲜血从中流出! 紧接着,便是一副翡翠虎此生都没看见的绝景,以姬无夜的生命为代价,再度降临此世——世界虽是有色彩的,可凛冽的自然罡风已化作乳白色的钢刀,成圈状,撕裂了以林朝辞为核心附近的地毯、地砖、土壤与附近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尽管那些如钢刀一般的自然罡风,每往周围扩散一米,威力就会肉眼可见的弱一倍,可是,直至距离他这个二十米开外的人面前时,这股减弱了二十多倍威力的自然罡风却依旧能轻易镇压他的抵抗,只在一瞬间,便将他割的遍体鳞伤血流如注,而在这股罡风的正中央,也就是林朝辞站的地方,被当做皮球一样踹出去的姬无夜,也被迫卷起一道长达五十米有余的白色气浪,那是林朝辞那一腿中裹挟的力量帮姬无夜体会了一把突破音障的感觉,尽管姬无夜不想体会,一路撞碎了数根五人合围粗的顶梁柱与一层由上好青石一体构成的坚固墙壁,这才在尽头,掀起一层烟尘,在这长虹贯日的路上,也由这似曾相识的白色气浪荡开一圈圈更小的自然罡风,以天灾的形式肆意凌虐着这座无辜的大殿,直至林朝辞抬手点燃附近被吹灭的蜡烛,惨遭破坏的大殿才再现真容! 林朝辞轻描淡写的放下腿。 如刀的罡气落在他身上。 却连衣角都完好无损。 让苟延残喘的翡翠虎看的眼皮直跳。 张开手,对废墟尽头一拽。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顿时飞了过来。 惊魂未定的翡翠虎仔细一瞅,顿时就看见了这颗人头的全貌,吓的“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把脑袋压在碎裂的地砖上,也顾不上硌不硌额头了,连磕三个响头,这才敢说话。 即便如此。 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 “前……前……前辈……” “呃……那啥……嗯……” 翡翠虎此刻真的快要急哭了。 姬无夜被杀的太快了。 别说抗衡了,哼都没哼一声。 姬无夜有多强他是知道的,整个韩国上下能与姬无夜过招的,除了白亦非也就只剩下白亦非的那位母亲了,也就是韩国唯一的一位女侯爵,可是,哪怕这两位也做不到瞬杀姬无夜,能瞬杀姬无夜的林朝辞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有过经历的人都明白。 压力太大,弦就会断。 弦一断,人的行为是不受控制的。 有的会大吼大叫。 有的会忘乎所以。 有的会大脑一片空白。 有的会凭执念去做事。 这就是后世为什么有很多学子登上高考考场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看题,平日里会做的题全变不会做了,而不会做的题又进一步压迫神经,最终导致当场崩溃乃至撕试卷之类的举动。 翡翠虎如今就是这样。 他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活命。 怎么活命? 如何给自己求情? 越想不起来越急,越急越崩溃。 最后只能忙着“邦邦邦”磕头。 词儿呢? 说词儿啊! 似乎有某位小品大师在场外怒吼…… 不过,翡翠虎也是幸运的。 给予他幸运的不是别人。 而是他自己。 “你应该高兴。” “高兴于你……还有一点点价值。” “起码你活着,能少一点点麻烦。” “虽说我不介意多麻烦出手一次。” 林朝辞看了一眼翡翠虎。 如此说着,拎着姬无夜还在淌血的头颅走到翡翠虎身前。 对堂外隔空一抓。 把墨鸦与白凤这两个装死的人隔空抓了过来。 旋即,又反手一按。 心头毛笔一挥。 大将军府里,那些还没发现不对劲的私军顿时如推麻将一般的接连倒地,无声无息的死亡,令整个大将军府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些不明所以的百鸟,从暗哨的位置出来查看,而后,一脸惊恐的向姬无夜所在的大堂涌来。 与此同时。 林朝辞也把姬无夜的头颅随手塞到了墨鸦怀里,没理会墨鸦与白凤的激动,目光始终如一的落在翡翠虎身上。 启唇,语气始终如一的平稳,似乎刚刚杀死的不是姬无夜,而是碰巧路过的某只蚂蚁:“臣服,亦或死。” 翡翠虎下意识想抬头,却又忽然意识到了这么做不妥。 不敢迟疑。 跪地,往前蹭了两下。 用嘴唇轻吻林朝辞靴子前的地面。 因为林朝辞似乎是嫌弃,所以后退了一小步。 完美避开了翡翠虎油腻的嘴唇。 令翡翠虎心头一凉。 好在,没凉的彻底。 深呼吸,似乎是给自己打气。 两三秒后,大声道:“主人!!!”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七章.百鸟俯首 翡翠虎发誓。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用力的喊过。 哪怕在襁褓里因饿肚子而嚎啕大哭。 也没像现在这样,为了活命而尽力。 一声落下,这位一流高手竟神奇的把自己喊缺氧了,倒在地上,像头死猪一样喘着气,但却一动都不敢动。 也许有人会把一些东西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比如承诺。 比如信仰。 可这绝对不包括翡翠虎。 不过,臣服了就行,林朝辞并不在意过程,反正他也不打算用翡翠虎,翡翠虎的价值在于他可以将他手里的权力平稳递交到流沙四人组的手里,大概率是被紫女这个管钱的取替,故此,翡翠虎死不死的,终究还是由紫女说了算,叫他“主人”的人很多,难道他还要全部承认? 别扯了。 像翡翠虎这种人渣,抬高粮价,往肥料里掺石灰造成人为旱灾,贩卖被韩国明令禁止的甲胄与弓弩,与各国的达官显贵都有勾结的玩意,早该死了。 也只有这一点,他们很像。 因为对他而言,他,林朝辞,也是一个早该死掉的人。 从吃上第一口饭的那一刻开始。 他死的就绝不无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故此,他也是凶手之一。 这就是另一种解读方式了。 思绪有点跑远了,所以,林朝辞转瞬又把飞奔的思绪扯了回来,只能从中看见无尽黑暗的黑色眸子与墨鸦和白凤二人试探的眼神对上,令二人心神一凛,话锋一转,目视堂外,似乎可以透过大堂前的院墙、灌木和花草等遮挡物,看见那些正往这边跑来的百鸟成员:“我希望你们臣服于我,但这并非命令,考虑到局势,如果你们不愿意臣服于我,我会让你们呆在大将军府里,等外面的风波过后,一切已定,我才会放伱们离开此处,希望你们能理解,如果你们愿意,就帮我出去号令那些百鸟成员,有一些百鸟成员是必杀的,因为有仇,剩下的百鸟成员都按以上我说的办,愿意臣服的待遇良好,不愿意臣服的暂居于此,等大局已定后,再放归山野……” “前辈,我们愿意臣服于您!” 墨鸦是个识趣的人。 也比白凤更成熟稳重。 优雅一躬身,顺势还把手按在了白凤的后脑勺上,压着这个傻小子,给林朝辞鞠了一躬。 起身后,脚步一挪。 就想顺势站到林朝辞身后。 却被林朝辞拦下了。 正当墨鸦以为这是林朝辞不信任自己的一种表态时,林朝辞却用自己的回答,打碎了墨鸦的疑心:“你们俩去安抚百鸟,希望你们的能力配得上你们的忠心,我去门外接一接朋友,希望我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整齐安静的百鸟,而非一群叽叽喳喳乱哄哄的麻雀!” 说着,目光下移。 示意墨鸦看向跪着的翡翠虎。 身影一闪而逝,但声音却是清晰的留了下来:“给他找点药,别让他死了,它还有价值。” 又等了两三秒。 墨鸦这才确认林朝辞彻底走了。 长舒一口气。 怜悯的打量着血流如注的翡翠虎。 翡翠虎的伤全是外伤。 可外伤也是会流血的。 别说翡翠虎只是一个一流高手,就算是先天高手,在长期流血下,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不过,像找疗伤药这种事,就不必他亲自出手了,且,林朝辞临走时交给他的任务还在,他不可能舍本逐末,故此,头也没回的对白凤交代道:“去拿点金疮药来,先给他止血……” 话说完了。 可却没回应。 墨鸦纳闷的一回头。 顿时就看清了白凤挣扎的表情。 还以为白凤想跑,吓了一跳,没好气的攥成手刀敲了一下白凤的脑袋,语气认真的警告道:“别瞎想,你的速度很快,却还没快到从那位大人手下逃跑的地步,之前你不也见过了嘛,老实点!” 白凤倒没想跑。 他知道墨鸦是不会坑他的。 故此,他相信墨鸦。 只是,他就是有点不明白。 “那位林先生不是说了,可以放咱们离开的吗?” “顶多是为了他口中的大局,让咱们呆在这大将军府里一段时间,一段时间过后咱们就自由了!” “你……为什么不跑呢?” “反倒要帮他号令百鸟?” 向往自由的白凤一知半解的问道。 墨鸦很欣慰的点点头。 然后又一手刀敲在了白凤的脑壳上。 语气复杂,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实话还是试探?” 白凤一脸震惊:“原来……” “原来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实话还是试探。” “但我赌他是试探。” “因为我赌赢了,不会死,顶多是再为他效力几十年,可我赌输了,我就会成为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 墨鸦语重心长的教导着白凤,看着这个若有所思的傻孩子,叹了口气,似乎是提醒着白凤,也似乎是问着自己,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缥缈与虚无:“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可我得不到答案,飞出了大将军府,还有韩国,飞出了韩国,还有这片由七国构成的天下,飞出了这片天下,还有更多的天下,所以,我在迷茫中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否正确的答案,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飞翔在天的鸟儿只是挣脱了地面上的囚笼,可是,对高高在上的天而言,它也依旧不过是一只囚笼中飞舞的鸟儿罢了!” 白凤很认真的品味着这番话。 他向往自由。 可他不得不承认墨鸦的正确。 所以,他追求的自由究竟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摆脱姬无夜。 只是为了逃离大将军府。 只是想过那种自己不知道,但却不再需要杀戮的安宁日子,尽管现在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安宁。 所以…… “两位,是不是可以先救救我?” 翡翠虎也意识到林朝辞走了。 听见墨鸦的话,也没出声。 没想到等了两三分钟。 只听见墨鸦在那边唠叨了。 没见到那个叫“白凤”的拿药过来。 感觉意识都有点模糊了,不敢再等。 硬着头皮,如此说道。 问的墨鸦与白凤同时一愣。 紧接着,就是墨鸦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的催促声:“行了,快去吧,有些话稍后再说也来得及,我也要去见见鹦歌她们了,稍后来这里等我……” 说着,如一缕青烟。 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而白凤也没敢再问。 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闪烁的白影。 夜色之下,像极了某些恐怖片里突然冒出来的索命白衣女鬼。 刚刚还算热闹的大堂里。 顿时又剩下了翡翠虎一人。 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不是他不想起。 而是他一动就滋滋冒血,扯到伤口。 所以只能跪着。 也是在用这种方式祈求林朝辞饶命。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八章.擒兀鹫 等林朝辞把紫女等人迎进来。 再次回到大堂时。 看到的就是一个被包扎成木乃伊形状的翡翠虎,与一群安安静静却小心思不断的百鸟成员了。 “请坐。” 林朝辞看了一眼被墨鸦收拾好的现场。 点点头,算是认可。 抬起手,并掌如刀。 摆出了请紫女入座的手势。 随后,给墨鸦使了个眼色,等墨鸦再次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木质的托盘与木质的盒子。 被墨鸦一丝不苟的端到林朝辞面前。 并被林朝辞转手递给了紫女。 聪明的紫女自然能猜到这个木盒里放着的东西是什么,而墨鸦等人的反应,以及这一路上死于暴毙的私军,似乎也隐喻着这个木盒里的东西,可是,她一直是一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人,就算猜到了,不亲眼看一看也是不放心的。 故此,并未推辞。 也没有像很多高门大户家的女子一样见到血吓的连声尖叫。 而是用那种很淡定的表情。 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淡定。 推开木盒,俯视着木盒之中被墨鸦用石灰粉腌制好的头颅。 心思复杂的抿抿唇。 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看来,林先生早就是胸有成竹啊!” 言外之意:你特么明知道你自己能单杀姬无夜,也知道你能管控住局面,还特么让我带紫兰轩的妹妹们出来一趟,戏弄我们很有意思吗? 不过,埋怨是短暂的。 里面有不少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是真埋怨,紫女不会说出口。 也不会和那种人合作。 故此,话锋一转,没用这句话刁难林朝辞,自顾自的又把话圆了回来,并顺势扯到了翡翠虎与百鸟成员们的身上:“这些人伱打算如何处理?” 紫女的话音未落。 气氛就忽然紧张了起来。 不少百鸟成员的目光里满是警惕。 他们不相信林朝辞,此前,也不认识林朝辞。 他们相信墨鸦,却只是信任多于林朝辞几分。 他们最相信的还是他们自己。 就算姬无夜的头颅被端上来了……如果林朝辞要杀他们,他们分头跑,应该有一部分人能活吧? 抱着这种念头。 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着四周。 似乎在寻找逃跑路线。 也有不跑的。 只是数量比较少。 白凤算一个,鹦哥也算一个。 林朝辞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尽管他也没有安抚这些人的意思,可如实表述对这些人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抚:“有仇的倒是免不了一死,没仇的,也愿意臣服的,我打算把这些人交给你调教,不愿意臣服的就放归老家,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需要他们在这大将军府里小住几天,不然,难保不会坏了大事。” 紫女点点头。 语气里忽然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斟酌着问道:“这是承诺?” 林朝辞也听懂了紫女的意思。 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是承诺,那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认可,如果不是承诺,只是一种建议,就请允许我用自己的方式处置这些百鸟成员。 因此,林朝辞的回答是…… “算是吧。” “这是我制定的标准。” “他们还不够资格让我给出承诺。” 深邃的黑眸中,处决了几十万生灵的杀气喷涌而出,一下子就镇住了那些小心思不断的百鸟成员,平静且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传入这些百鸟成员的耳中,摧枯拉朽的杀气压的每个人都汗如雨下:“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心思,因为那些小心思会变成令人不厌其烦的算计,尽管这些算计像苍蝇一样伤害不到我,可是,这些算计也像苍蝇一样嗡嗡叫的让我心烦;现在,我没跟你们开玩笑,这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询问,请你们审视自己,并在十个呼吸周期内,给出你们的答案——愿意臣服的走到左侧,不愿意臣服的走到右侧,站在中间的视为求死,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稀疏且参差不齐的回答声响起。 十个呼吸周期。 看似很多,实则很长。 一个呼吸周期分为一呼和一吸。 呼的频率大约在两到三秒。 吸的频率大约在三到四秒。 十个呼吸周期,也就相当于五十秒到七十秒左右的思考时间,对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言,时间非常充足。 很快。 墨鸦、白凤、鹦哥三人就做出了选择。 在第一个呼吸周期还没走完的时间里。 就走到了左侧,站定。 而这一幕,也落到了所有百鸟成员的眼里,没过多久,就又有零零散散的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左侧。 但更多的人还是挤到了右侧。 “现在,谁可用,谁不可用,就一目了然了,不是吗?” 林朝辞扭头看向紫女,如此说道。 目光从紫女身上挪到弄玉身上。 又从弄玉身上挪到堂下众人身上。 似乎是在叮嘱紫女,也似乎是在告诫这些臣服于自己的百鸟成员:“我相信紫女姑娘能做到一视同仁,紫兰轩应该不介意多招几个护院吧?” “如果紫兰轩得到大笔资金支持。” “提供这些工作岗位,洒洒水啦!” 紫女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顺势把话题引到了翡翠虎身上。 大笔资金从什么地方来? 当然是从翡翠虎手里拿出来的。 反正,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这个回答的表层意思,是承认了这部分百鸟成员的身份,把这些臣服的百鸟成员划归到紫兰轩的序列里,可是,里面还有一层意思,是询问林朝辞关于翡翠虎的归属,翡翠虎是不是林朝辞留下的一块自留地,不容他人指染的那种。 虽说是自己人。 可正因是自己人,话才要说清楚。 只不过,林朝辞可没有保留翡翠虎的意思,听出了紫女询问的意思,话锋一转,笑道:“翡翠虎,你的全部财产……交给紫女姑娘打理,有意见吗?” “没有!” 翡翠虎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 严词否认。 甚至还不惜讨好紫女。 一张老脸都不要了,可笑的却比一朵花难看多了:“属下是主人的人,属下的财产自然也是主人的财产,只不过是主人您怜悯属下,允许属下代为保管运作罢了,如今主母在场,只需一天的交接时间,属下就能把一切财产交到主母手里,但凡少一枚金币属下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墨鸦等人目光诡异。 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提头来见吗? 而紫女这边,关心的可就不是这个与灵异像沾边的提头来见了,而是翡翠虎这个奇葩的称呼——主母! 她什么时候变成林朝辞的妻子了?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幸好林朝辞解释了一句。 尽管这句解释的作用聊胜于无。 那么…… “接下来,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环节了。” 林朝辞没在前两个话题上纠结。 他把方向盘把好了。 剩下的踩油门,就交给紫女了。 不管紫女把油门轰多大,他都能给紫女兜底。 所以,紫女放手去做就行。 如何处置翡翠虎,也是紫女的事。 杀气收缩,精准投放。 形成数十条寒冰枷锁。 将站在右侧人群中的一名百鸟成员拉到了前面,杀气灌入体内之下,这名百鸟成员甚至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只能在好似千刀万剐的痛苦中狼哭鬼嚎,并因吵到了林朝辞而被点了哑穴,让林朝辞那平静的语气不再被覆盖:“弄玉,这位兀鹫先生曾是断发三狼中仅存的活口,当年,是火雨山庄灭门一案的主使者之一,现在杀他并无不可,但我还是认为,把他当做一个礼物,送给你的母亲,应该是一个更好的选择,让你的母亲可以亲手报仇。” 看着弄玉腰间那枚火雨玛瑙。 兀鹫的眼神渐渐变的绝望。 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现状也令他更加绝望。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九章.翡翠虎的礼物 “谢谢您。” 林朝辞是第二个对弄玉这么好的人。 第一个是紫女。 尽管对弄玉而言,也是她自己认为,她与那位胡夫人并无关系,她的母亲更像是紫女,因为紫女对她有养育之恩,而那位胡夫人只对她有生育之恩,可是,在未亲眼见到胡夫人的态度前,在未亲眼见到自己那位名义上的亲生父亲李开前,她还真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去对待他们。 这世上的孤儿很多。 却并非是每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就像杨康一样。 包惜弱当年同意完颜洪烈的追求,跟着完颜洪烈回到王府,她绝不是对完颜洪烈动心了,而是她明白,那时的她想带着杨康活下去只有依附于完颜洪烈,或是依附任何一个男人,在那一刻,她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了杨康的生命之下,把杨康的生命排在了活下去的第一名,故此,杨康认完颜洪烈做义父一事,包惜弱知道,却并未阻止,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与完颜洪烈走到一起,那么也就只好用这种方式偿还恩情了,尽管她对完颜洪烈的那点小心思心知肚明,说到底还是馋她身子。 完颜洪烈也是个真男人。 这是林朝辞对他的评价。 或者说,任何一个认清爱、敢于把爱放到异性手里、能承担起拒绝或接受后的全部责任的男性,都叫男人。 包惜弱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是她的善良,对我的那种善良。 我可以不择手段的得到她,但前提是不能以伤害她的形式,完颜洪烈能爱屋及乌的包容杨康,甚至把杨康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教导,这种诚意,其实就是他对包惜弱的一种表态。 你不喜欢我没事。 我相信我能打动你。 你不喜欢我没事。 我可以用半生等伱。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非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了,或知道美女有婚事就满眼嫌弃了,觉的这个美女不自爱或不自重了等等,像以上说的这种男人才是肤浅的男性,啊不,应当说是自己脏所以看谁都脏的雄性。 弄玉亦是如此。 她身处风尘之所。 虽说被紫女保护的很好。 可也从不少姐姐妹妹的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宁娶从良妓,莫娶过墙妻,很多沦落风尘的女子并非天性如此,而是她们没有选择。 那么,她的父母呢? 胡夫人是否思念她,她不得而知。 李开是否知道她,她也不得而知。 可是,据紫女姐姐所言,能让一位右司马兵败,死里逃生,更是连容貌都毁了的危险,以及火雨山庄被灭门一案,胡夫人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将她丢弃。 不是不爱。 而是丢掉她,她才有可能活下来。 不丢掉她,只会随胡夫人的死而死。 故此,弄玉对胡夫人与李开的感官也挺复杂的,也就格外想见见这位帮她查明那段陈年旧事的林朝辞,却没想到,林朝辞竟又送给了她一份大礼,她当然明白林朝辞这是在做什么,杀了兀鹫容易,可是,留着兀鹫更有利让她拷问出当年的真相,这份恩情就算是看在紫女姐姐的面子上给她的,也是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弄玉的态度摆的很低。 让紫女啧啧称奇。 不过,紫女也没有刁难弄玉的意思。 在她年轻时……也就是十几岁时,便接过了当时还嗷嗷待哺的弄玉,弄玉把她视为母亲,她又何尝不是把弄玉视为女儿,眼见弄玉得知自己的身世,她这个养母的心绪也是既开心又彷徨,摇摇头,把目光重新放到林朝辞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思考了一下。 发现所有问题都被结局了。 林朝辞这才迎上紫女询问的目光,微微一笑:“紫女姑娘,可曾选好了精通易容术的人?” “本人不才,略懂。” 紫女抚唇一笑。 意思很明显,她亲自来扮演姬无夜。 “那……紫女姑娘是否一同与我在破晓之前回去呢?” “放心。” “此处有墨鸦他们坐镇。” “我在紫兰轩中也能感知到这边。” “不会有事。” 林朝辞看都没看百鸟与翡翠虎。 对紫女如此问道。 紫女也没质疑林朝辞的能耐,只因她上一次的质疑就是质疑林朝辞的实力,而眼下林朝辞已用现实击碎了她的质疑,她自是不会重蹈覆辙的。 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女孩。 都是自己能信得过的。 也都是一流高手。 从中随便挑了一个出来,留守此处。 弄玉肯定是不可能的。 明天一早,还有她的任务。 也就是试探李开与胡夫人。 没错,试探李开是一开始定好的,但试探胡夫人是弄玉请求的,因为弄玉也想知道胡夫人对她的态度,反正都是试探,紫女也就大手一挥,全部同意了,这种小事不需要过问韩非、林朝辞、卫庄三人组。 所以,弄玉肯定是回紫兰轩的。 而有林朝辞盯着,墨鸦等人留守。 大将军府这边也不会出现啥问题。 不过,以防万一,紫女还是留了一手以防不测:“彩蝶,你带三分之一的人,留守此地外围,谨防有人擅离,墨鸦推荐几位对百鸟内部很熟悉的成员,随我回紫兰轩做个详细介绍,翡翠虎……暂时待在这里,一天时间便能完成交接的效率很惊人,可紫兰轩并不需要一日暴富,紫兰轩需要的是完全掌握的财富,而非看似很多的金钱。” 墨鸦等人连忙点头。 其实,墨鸦都没想过自己能留守。 大将军府是百鸟的老巢。 这里面盘根错节,相当复杂。 作为百鸟中公认的第一杀手,也是姬无夜死掉后,目前率领百鸟的人,他理应跟随紫女回到紫兰轩,接受审查,并在这个过程中表示臣服的诚意,如此,才能算作完成了交接仪式。 这和臣服于林朝辞不同。 臣服于林朝辞,是碍于实力。 林朝辞不需要他的忠心。 可臣服紫女却需要。 而紫女恰恰不用他跟随,而是放心的把他安放在这边驻守,尽管紫女也留下了一部分人手,把守外围,可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监督行为,防止他们包庇……所以你的底气是啥啊? 林朝辞? 哦,那没事了。 对鹦歌点点头,又抬起手,拍拍白凤的肩头,暗示两个人要诚实,这才把两人推了出来,介绍道:“鹦歌,掌管百鸟中的女性成员,活动在韩国以外的六国中,白凤是属下的副手,对内,对韩国内部的事务及男性成员比较了解。” 不过,墨鸦这边做出回答了,翡翠虎那边可就慌了。 完了完了。 刚跟个老大。 然后老大把他赠给另一个朋友了。 他那句“主母”也似乎没叫对。 这要是继续待在这里,不被人穿小鞋才怪呢! 眼珠子“咕噜”一转,一个令他肉疼的好点子就涌上了心头,趁着林朝辞与紫女刚起身,还没走,连忙大声道:“主人还请留步,属下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主人!” 林朝辞挑挑眉。 似乎猜到了翡翠虎说的这份大礼。 只是,脚步未停。 用一句话,断送了翡翠虎那点求生的小心思,把翡翠虎最后是生是死的希望,全部交给了紫女:“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这只会加速你的死亡,那条美人鱼我会去钓,也没人能阻止我去钓,你的命,现在我说了不算,是紫女姑娘说了算,我林朝辞是一个永不会让朋友吃亏的人,没人可以让我更改这条做人的原则。” 言外之意:别想用讨好我的方式,让我用请求压制紫女对你的处置,你还不够这个资格! 紫女也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紫色的眸子闪了闪。 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下。 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有个朋友的感觉还不赖。 不是吗? 求订阅(*^w^*)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借刀杀人 月落日升。 没人察觉到异常的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在破晓之前,林朝辞遵守约定,与紫女等人回到了紫兰轩,并在阁楼里找到了一夜未眠的韩非。 卫庄就更不用说了。 先天高手,三两天不睡都没关系。 三两天不吃不喝也一点问题没有。 一个正常的先天高手,在断水断粮的条件下,可以在一周后还保持五成以上的战斗力,如果不考虑未来,以消耗气血为代价提炼更多的内力,混合进从天地中提取的气机并凝聚出先天内力,甚至能在这种极端条件下生存一个月以上。 贯通任督二脉就是如此任性。 先天内力就可当做食粮。 而先天内力又是可以从天地中补充的。 如果没有这点能耐,也就不叫先天了。 故此,如果说韩非是硬撑着,卫庄可就真的是正常作息时间了,且,闭目养神也是一种休息方式,并不一定要通过睡觉才能修养精神。 见到韩非如此表现,尽管紫女与林朝辞都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可几分感动还是弥漫在心头的。 考虑到韩非只是个二流高手。 未入先天,和常人差不多。 姬无夜那边也被替换完了。 故此,紫女也就没详细跟韩非交代这一路上的见闻,只是把姬无夜死了的结果告诉给了韩非,把主要决策与后续应对也都告诉了韩非,就驱散了弄玉等人,让她们早些安歇,随后,带着白凤与鹦歌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准备试试底。 白凤与鹦歌都是一流高手。 百鸟之中,只有墨鸦是先天。 嗯,日后的白凤也是。 不过,那也是日后了。 正如宗师杀先天易如反掌,先天杀一流也是易如反掌,因为一名先天高手在晋升宗师的过程中,优先点满的是杀伤力,而一名一流高手在晋升先天时,优先点满的则是容错率。 这就变成了先天和先天交手,很难分出一个高下,宗师和宗师交手,也很难分出一个高下,别说这还是在紫兰轩的地盘上,就算是在大将军府,紫女身上啥都没带,白凤与鹦歌全副武装,也一样打不过身为先天高手的紫女。 而到了大宗师,增加的又是容错率。 江湖上的这几个境界,都是对应的。 普通人入流,增加杀伤力。 三流至二流,增加容错率。 二流至一流,增加杀伤力。 一流至先天,增加容错率。 先天至宗师,增加杀伤力。 宗师至大宗师,增加容错率。 大宗师至陆地神仙,增加杀伤力。 顶多是每个境界增加的比例不一样。 像大宗师至陆地神仙,期间增加的这份杀伤力能让陆地神仙驱使天地之力,在天地之力的增幅下,随手一巴掌,便能击碎一座山峰,像紫兰轩这么大的地方,也就是一巴掌的事,十万大军在陆地神仙面前也就能起到塞个牙缝的作用,而二流至一流,虽说增加的也是杀伤力,可这份杀伤力只能让一流高手百脉贯通,假设二流高手的内力输出上限是一百,一流高手的内力输出上限就是一千,力大砖飞,谁不会啊? 白凤与鹦歌也都清楚这些。 更别说他们相信墨鸦。 墨鸦都跪了,还叮嘱他们诚实交代。 他们自是知道该怎么说的。 乖巧的跟着紫女,离开了这个房间。 也直到这时,韩非才有功夫问问林朝辞到底想做什么:“林兄,方便的话,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多强,此外,你这一步步棋后面跟着的又是什么,我总感觉伱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是我的错觉吗?” 林朝辞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惊讶。 坐下来,搓搓脸。 半是调侃,半是考究:“其实你心里早有猜测吧?” 韩非忽然就沉默了。 紧接着,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语气坚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我当然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这种脏活绝不能让你做,卫庄兄与紫女姑娘都不合适,只有我是最合适的,而且你想没想过,如果你去做这件事,万一红莲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你?” “那就让我去做好了。” 卫庄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 踩在紫兰轩的房檐上。 抱着宝剑,看着初升的骄阳,语气并无犹豫:“其实你说错了,这件事可以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做,唯独你不行,在这褪色的夜幕下,我们才是那柄利剑,而你才是这即将升起的骄阳,弑君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做好了,紫女她提供着财富,林……兄他扫平了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麻烦,我也是流沙的成员,理应有些表现。” “可这个表现不该是这种表现啊!” 韩非被迫带上了痛苦面具。 抓抓头发,语气费解:“你们一个个的思想怎么就如此极端呢,我是真有能力把他们踢出局的,你们信我一下好吧,虽说总要有人死,可能不死的为什么偏要死呢,一劳永逸也可以换一种方法嘛!” 林朝辞摸着下巴,表情复杂。 听着卫庄的表态。 看着韩非的表情。 举起手,弱弱插言道:“那啥,请允许我说一句话……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啊?” 韩非与卫庄近乎同时回头。 目光也近乎同时落到了林朝辞身上。 最终,还是由韩非先开了口:“林兄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借刀杀人啊!” “而且,也不需要弑君。” “你父亲的儿子不多。” “其中,有能力的就更不多了。” “恰巧,那些有能力的也早就把你视为对手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总不会连这点人都舍不得干掉吧?” 林朝辞摆出了“小熊摊手”的姿势。 噎的卫庄与韩非一阵哑口无言。 沉默了半天。 卫庄才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只有韩非这个二流高手跑不掉,皱眉思索了几分钟,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向林朝辞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却还有几分不安:“那是一群疯子!” “也是一群可怜人。” 林朝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给你提个阻力很大的建议,尝试着把韩改为汉吧,因为汉比韩更有包容性,这种包容性能容纳很多民族,不多一个百越,也不少一个百越,不是吗?” “也许吧。” “但这是火中取栗。” “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说到这里,韩非笑了起来:“幸亏我也是个胆大的人,而这如一潭死水的新郑也是时候该下一剂猛药了,希望他们不要造成非目标以外的不必要伤亡。” “放心,我会控制好他们的。” “他们是一群伤痕累累的狼。” “把狼驯服成狗,名为狼狗……我恰巧知道其中的几条门路,可以一试,就算不成也没什么。” 林朝辞意有所指的承诺着。 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根鱼竿。 不伦不类的往肩上一扛。 身影一闪,便落到了外面的庭院里。 如鬼魅一般,闪烁着走路。 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彻底不见了。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千年水晶池中的美人鱼 新郑,是韩国的王城。 是整个韩国的经济中心。 也是整个韩国的政治中心。 隐藏在这里的秘密有很多,包括且不限于私设在各处的地牢,以及那些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危险人物,只是,这些秘密对缔造这一切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而言,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故此,当姬无夜一死,对林朝辞而言也同样不是秘密了。 拿着姬无夜的个人印章。 给自己写了张手续,并自己盖章。 一份完美的喻令就被伪造出来了。 林朝辞本可以不完美的,因为他的实力可以让他不完美的进入,只是,他是个喜欢遵守规则的人,杀,是通用的办法,却不一定是最优解,能挽救一条条生命,又是顺手而为的小事,为什么不呢? 就像他要掌握毛笔,而不是被毛笔掌握一样。 如果被实力冲昏了头脑。 觉的说,我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一路杀杀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谁都要臣服于我的脚下,那么,只能说这个人已经被力量掌控了,而非这个人掌控了力量,在修行这条路上,切记,一定是代表着自己的心灵驾驭代表着力量的肉身,灵魂,才是一个人的根本。 而遵守规则,坚守底线。 就是一种掌握力量的方法。 而在这诸多地牢中,还存在一个极为特殊的水牢。 这座水牢是由韩国的左司马刘意耗费重金修建的。 关押着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物。 只不过,刘意也是姬无夜的人,就像百鸟一样,姬无夜的话他不敢不听,若非姬无夜对残花败柳没兴趣,他甚至会把胡夫人送到姬无夜的手里,这便是刘意这种小人物自以为是的生存之道,通过讨好强者,让自己活的更好。 故此,尽管把守在门口的士卒对林朝辞的到来很震惊,可是,在那张由姬无夜亲手签发的喻令前,他们的一切坚守顽抗全都被击的粉碎。 没办法,老大的老大的喻令。 老大都不敢不接。 他们这群手下就更不敢不接了。 不然,明天,他们的老大就会死在床榻上,也许,上面还会有一片乌鸦的羽毛,表示“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句话就是狗屁,你都是听命于我的,又岂敢有什么不臣之心? 在这新郑,谁大,大家心里都有数。 得罪了韩王,也许不会死。 但得罪了大将军,一定会死。 故此,在派人去通知自家老大,也就是左司马刘意后,这名镇守水牢的队长,也就是刘意的亲兵队长,未敢阻拦林朝辞,而是把林朝辞就这样放进去了,甚至还听从林朝辞的吩咐,带着自己人退出门外,把一个安静封闭的空间交给了林朝辞。 空旷的地牢里。 只剩下林朝辞和面前剔透的水晶壁。 水晶壁一体成型,共分六面。 前、后、左、右、上、下共计六面。 其中,前、后、左、右、下五面都是不透风的,光滑无阻,没有任何借力点,只有最上方的水晶壁,被设计了各种机关,有负责通风的,有负责换水的,还有负责注入药物气体的,不过,设计者似乎考虑到了囚犯的越狱可能性,把这些刻意留出来的管道全都安置在了顶层,此外,在顶层与水面之间还留出了足足五米高的空间,这种距离别说先天了,就算是宗师在此,也不可能在无借力点之下,从吸力极大的水面上凭空跳起五米高,扣住这些管道口,击碎上面的水晶壁逃脱。 更别说这些管道时刻都在工作。 尤其是注入药物气体的管道。 一直在喷涌着粉红色的烟雾。 接触到水面,虽说褪色,可也把清澈的水质搅的浑浊,若没有够好的眼力,从外部看内部,只能看到一团浑浊。 不过,如果眼力够好,就能看清那道凹凸有致的人影。 似乎是看到有人来了。 人影以一种缥缈的姿势游了过来。 两缕头发被刻意披散在身前。 下身只有一片单薄的黑色布料。 随水荡漾。 如狐狸一般的眸子里,藏着撩人心弦的火焰,一张完美到几乎挑不出来缺点的小脸上没有表情。 隔着一片厚厚的水晶壁,似乎知道外面的人听不见她说话,便只是隔着这片水晶壁与一片朦胧的水域距离,与这个扛着鱼竿的人对视着,似乎从鱼竿上察觉到了什么,眸光里流转着一丝杀意,却被朦胧的水质很好的遮挡住了。 林朝辞没闭眼。 因为他不是君子,不会非礼勿视。 不过,也没点评。 他是来谈条件的。 不是来拿眼前这条美人鱼取乐的。 敲敲水晶壁,确认把这条美人鱼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随后,竖起大拇指,指了指上面,紧接着凭空一踩,竟好像空气中有隐藏的台阶一般,一步步向上走去,在这条美人鱼瞪大的眸子里,一步步走到了水牢最上面的水晶壁上,随后,一拳砸下,开了个窟窿之余,从腰间解下那个好像装着渔具的小箱子,隔着五米的距离,从水晶壁上面的洞里丢到了下面的水面上,且,精准的落到了刚浮上来的女孩身前。 女孩很认真的看着林朝辞。 林朝辞也很认真的看着这条美人鱼。 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火苗。 可这火苗却始终无法烧穿那恍若黑洞般的黑暗。 直至女孩眨眼。 这份黑暗依旧没能被烧穿。 至此,女孩也就没继续试探下去。 就好像一个人面对深海一般,尽管深海不给予你狂风暴雨般的灾厄,可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感,依旧会让每一个试探者望而生畏。 试探不出来,也就没必要坚持了。 再坚持下去,反倒显的自己玩不起。 没犹豫,也没迟疑。 这个只能靠着头发与一块黑色的破布勉强遮羞的女孩,干脆利落的打开了这个漂浮在水面上的箱子,露出了那套金色、红色与黑色交织的衣甲,尽管是长裙款式,可那填充了不少金属的外壳,也确实兼具一定的防御力,令女孩眸光一凝,摸了摸这时隔多年还依旧熟悉的甲胄,深深看了一眼在洞口边缘坐下来的林朝辞,扣上箱子,并拉着这个箱子潜入水底。 不多时,换装完的女孩便重新回到了水面上。 把箱子倒过来甩了甩。 尽量排除里面的积水。 而后,把箱子扣好,放在水面上。 好似枕头一般,倚着箱子。 以此为借力点,浮在水面上。 红唇轻启,慵懒的姿势与撩人的声音能刺激起任何一个成年男性的欲望,却也只是能刺激到那些意志不坚定的成年男性,像白亦非、林朝辞这种男人,则可以无视这种影响:“你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找我有事吗?” 求订阅(=tェt=)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温柔如水,热情似火 “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虽说被试探了一下,可这份试探很有分寸,既然对方如此上道,林朝辞也不好意思把气氛弄的太僵,笑了笑,黑色的眸子里满是诚意:“我叫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则是李白诗中的朝辞,也就是早发白帝城的那首诗。” “李白诗里的朝辞?” “早发白帝城?” 焰灵姬歪歪头,仔细想了想后,又无奈的摇摇头,稍有歉意,但不多:“他们都叫我焰灵姬,你就叫我这个名字好了,既然你能来到这里,看样子,身手也不错,想必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百越一地,自古以来就没出过什么圣贤,请恕我不知道李白,也恕我不知道这首诗。” 林朝辞看着泡在水里的焰灵姬。 忽然就沉默了。 还真不能怪焰灵姬没文化。 主要是世界意志开始掐架时,焰灵姬已经被关到了这座水牢里。 没错。 世界意志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多的。 就像是一个公共场所。 会有第一个进入的人。 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以及很多很多个后来者,此外,还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以及很多很多的人,从这个公共场所离开。 红楼的世界意志就是后挤进来的。 射雕、天龙,都一样。 故此,他眼下所处的这个世界,也就是在战国末期的秦时明月,据韩非、卫庄与紫女几人的说法,挤进来虽有四五十年的时间了,可真正与其他世界开始沟通,也就是七八年的光景。 焰灵姬被关在这座水牢里十年有余。 不清楚很正常。 或许,此时,有人就有话要讲了。 为啥他承认了红楼一界是在秦时一界后面挤进来的,而他这个比焰灵姬小的少年却知道一切,可焰灵姬比他大这么多,却偏偏不知道? 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这就要提到世界意志之间的区别了。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志很活跃,这种活跃并不是说它喜欢搞事,存在感很强,而是它拥有清醒的意识,气运全在自己手里,能满足一个自我循环的调配支取,而秦时一界的世界意志,因苍龙七宿的存在,十分之七都是它用不了的,就像一头冬眠的熊,别看它能全方位的碾压“红楼”这匹孤狼,可它稀里糊涂的时间比“红楼”更长,世界意志不主动,对外界文化的接触,也就不能普及到民间了,只有那些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才有机会出去,到外面看一看,即便如此,回来后也不会跟谁都瞎说,知道的越多,顾忌的也就越多,都明白天道的存在,如何能不怕未知的天谴? 韩非能了解到后世,属于是沾了他老师的光,荀子,是一位标准的陆地神仙,像焰灵姬这种没背景也没实力的囚徒,不知道很正常。 就像朝堂之上的龌龊事,乡里田间的升斗小民也不知道一样,他们还觉的皇帝耕地用金锄头呢…… 值得一提。 紫女与阴阳家有关系。 尽管紫女并未多言,只是猜林朝辞从樱花树上看出来了,故此,在回来的路上解释了一嘴。 也就是两句话。 编个关系,谁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林朝辞也没讨人嫌的继续问。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卫庄的老师,也就是当代鬼谷子,本就是一位陆地神仙,还是一位诸子百家中顶尖的陆地神仙。 这俩人都有知晓的渠道。 不过,事分两面,各有利弊。 秦时一界玩“闭关锁国”的对策,好处就是不会被第一时间吞吃,我自己把我自己家的大门锁上了,你们其他世界意志想往我家里插眼或搞事,难度不是一般大,尽管坏处是发展的慢,可胜在稳妥,对一些内乱不止的世界意志而言,是最适合它们发展的路线之一。 也算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当然了,不知道也不重要。 他来此处,不是跟焰灵姬炫耀自己这个看似很有文化的名字的,而是有事要和焰灵姬商量。 故此,随意摆摆手。 话锋一转,就扯开了话题。 语气轻描淡写,笑道:“我记住伱的名字了……既然你猜到我是为了什么而来,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先说说背景吧,首先姬无夜死了,被我杀了,四凶将中翡翠虎被我拿下了,交给我的朋友处置,我从这两人的手里找到了你,也是目前最容易确认位置的百越杀手团成员之一,不过,不瞒你说,我来找你也是因为你长的很好看,我喜欢跟一个好看的女孩交流,而不是跟一个满身肌肉的糙汉谈判,好了,话说远了,咱们言归正传一下,我希望你能召集曾经百越杀手团的所有成员,成为我手里的一把刀,我要用你们砍掉一些不安分的王储,也算是给我一个朋友铺路了,怎么样?” 信息量太大。 在话音落下后。 焰灵姬又怔怔出神的想了三四秒。 才品味完了这番话里的意思。 慵懒的往箱子上一趴,毫不在意外泄的春光,尽管不该露的春光早被那一身看似暴露的裙甲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可那股妖娆的味道还是散发了出来,配上她那若有若无的小鼻音,时刻挑拨着欲火:“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先按真的算,想让我们一齐出手可是很贵的,这个代价,我怕你支付不起;可是,如果是假的,我冒这个风险就相当于出卖了我的战友,尽管我的那些战友这些年过的一定不好,但也不是我出卖他们的理由,即便原因是我被骗了,也不行;很感谢你能把我的衣甲送来,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危险却对我抱有善意的男人,可我认为你要先让我相信,也就是取信于我,我才愿意帮你,不是吗?” “很有道理。” 林朝辞点点头:“你需要我如何提供我的诚意,或是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斩断你的手臂,扔下来。” 焰灵姬的笑容始终如一。 看上去不像是玩笑话。 林朝辞却皱眉摇摇头,否认道:“如果你愿意为我献上生命,对于此刻好似一只遍体鳞伤、张牙舞爪、难掩惊慌的幼虎般的你而言,我愿意付出这种代价,安抚你那颗不敢相信人的内心,去争取你的诚意,可这只是一个合作,我认为这种代价已经超过了合作本身,换一个,行不行?” 焰灵姬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眸子里也多了几分认真。 很正经的打量了一下林朝辞。 惊异道:“姬无夜真死了?” 这孩子也是被试探怕了。 估摸着在水牢里没少遭罪。 林朝辞再次点点头:“真死了……能不能别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纠缠,如果你不信我的话,等你出来后,我先带着你去看看姬无夜的脑袋,这总行吧?” “这就不必了。” “你能说这话,我信你。” 如此说着,刚刚还好似妖精一般的焰灵姬气势一变,又好似变成了一只趴在水面上楚楚可怜的小猫,声音都不用夹,完美适配两种形态:“那就换一个条件好啦——你把我拉上去,让我和你当面说吧?” 眸子里,狡黠很多。 却也未尝没有一丝丝诚意。 似乎是试探,也似乎是考验。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三章.交易与私心 林朝辞可不管这是不是试探。 他只知道焰灵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这,其实就足够了。 足够他以诚待人,却不被反噬。 “不要抵抗。” 如此说着,林朝辞伸出手,化作实质的先天罡气进一步扩大洞口的受损面积,并从这个扩大的洞口中探下,好似巨人一般的大手从水中捞起看似娇小的焰灵姬,最后缓缓上升,直至抽离洞口,并把焰灵姬温柔的放在地上,等焰灵姬从上面跳下来,才被林朝辞把其中的先天罡气收回体内,这只巨大的手掌也自然是随之消散了。 只是这一手,就让焰灵姬收起了最后的小心思。 尽管她在林朝辞捞她的那一刻起,就没想逃跑。 像只猫一样,优雅的伸了个懒腰。 身上的骨骼都在“噼啪”的炸响。 衣裙染水,楚楚动人。 在衣甲的边缘处还滴着水珠。 不过,只是娇躯一震,那股升腾而起的热浪便烘干了衣物与娇躯,眯着眼,享受着这股干燥之意好半天,足足有四五分钟,焰灵姬才停下了扭动身子的动作,把目光再次落到林朝辞身上,只是这一次的目光中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好奇:“我从你的眼中看见了欲望……我美吗?” “当然很美。” “我有欲望是很正常的。” “我也是个男人,不是吗?” 林朝辞坦荡的回答反倒把焰灵姬整不会了。 抿唇一笑,撩人心弦。 不过,焰灵姬似乎也知道自己对男性而言有多大的魅力,话锋一转,就把这个敏感的话题扔到了一遍,拿出了自己的诚意,直接切入正题:“我不是君子,可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详细说说吧,你究竟想让我们帮你杀谁,酬劳又是什么?” “酬劳有很多。” “我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 “嗯,作为对伱们工作的支持。” “不过呢,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还是先说说条件吧。” “私心稍后再说,也不迟。” 林朝辞把回答简单划分了一下,能让焰灵姬更好的理解,说罢,继续道:“你们的目标是韩国王室,记住,你们只有五个人不能杀——韩王安、九公子韩非、胡美人、红莲公主与潮女妖,也就是明珠夫人,剩下的你们大可以杀尽,必杀目标是太子与四公子两人,如果这两人不死,将视为你们没有完成这笔交易,我会收回一切酬劳,包括提前支付的那部分酬劳,时限是越快越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故此,我不会勒令你们几天或几十天内必须杀死什么人,这要看你们的计划,酬劳呢,你们可以选择,我会从中鉴别,认同或否认,初步拟定为接纳百越遗民、给予你们新的身份、既往不咎等一系列条件,这要看你们想要什么。” 焰灵姬的眸子里水雾朦胧。 遮掩住了眸中的跃跃欲试。 思索了两三秒,略有些不自信的开口确认道:“如果我说,我希望你提前支付的酬劳中有释放百越废太子天泽的选项,也就是赤眉龙蛇,你愿意吗?”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 “而是我是否会答应的问题。” 林朝辞纠正着焰灵姬话中的毛病,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可这种淡定在此刻却恰恰给予了焰灵姬极强的信心:“如果这就是你想要我提前支付的报酬,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希望他不是一个疯子,最起码不能破坏咱们之间的交易。” “他被血衣侯抓起来了。” 焰灵姬沉默了一下。 如此确认道。 似乎是在提醒林朝辞,血衣侯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你给承诺可以,但最好不要说大话。 林朝辞确实没说大话。 不过,他也知道焰灵姬不信。 其实,信不信没什么。 等她见到事实,自然就信了。 摆摆手,不想和焰灵姬争论这件事,继续问道:“还有别的条件吗,或是一些其他的需要我提前支付的酬劳?” “完成此事后,还我们自由。” 焰灵姬知道这是个异想天开的要求。 从这笔交易成立的那一刻开始。 她,和他们的下场,就绝不会太好。 胜者永远是光明的。 因为背负着黑暗的人会被一同清理。 只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看上去很真诚的林朝辞,她竟也不知为何的升起了一丝丝天真的幻想,希望对方能答应,能如实照办,却又害怕对方答应,后,反手把她所在的百越杀手团斩杀殆尽。 翻脸不认人的人,到处都是。 不过,这个要求对林朝辞而言,既有争议又没有争议,这让他不得不提前拿出第二个话题,也就是刚刚他说的有关于他自己私心的话题:“其他人可以,在完成我们之间的这笔交易后,既往不咎,只要他们不伤害韩国子民,包括那些后来归附于韩国的百越子民,他们想走就能走,我用我林朝辞的名誉保证,韩国上下,不会有人拦他们,但这就要提到我的私心了,我希望你留下,毕竟我是个人,欲望还是会有的,对好色这一点也没啥想解释的,不过,就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样,我想让你留下,并非是像眼下这样把你关在水牢里,你可以把这视为第二个交易,这第二个交易不是我与你们百越杀手团的交易,而是我与你的交易,你可以提出一些在我愿意支付范围内的条件,作为我让你留下的酬劳,如何?” 焰灵姬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诚实……应该说是厚颜无耻的话,以及一个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不是,人家白亦非好歹还装一装。 怎么到了你这边,连装都不装了? 我们百越女子比中原女子更开放。 可这不意味能开放到这种地步啊! 大脑死机了五六秒,才重启成功,心思复杂成了一团乱麻,说讨厌吧,似乎还不是那么讨厌,可说喜欢吧,总感觉自己被强烈冒犯了,思绪也不知不觉作用到了回答的语气上,复杂多变,令人难以从回答中摸清她的想法:“你想要我的人?” “我很贪婪。” “还想要你的心。” 林朝辞笑了笑,充分发挥着“只要我不要脸,别人就会感到羞愧”的人生信条以及另一句“真诚才是必杀技”的格言,语气与神态都坦坦荡荡:“总结一下,也就是说我全都要;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我只是希望你能把命给我,就像你效忠于天泽一样,我希望你效忠的新主人是我,而我能否让你心甘情愿的喜欢上我是我的问题,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求订阅(*σ`)σ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四章.风韵犹存胡夫人 “既然你知道我此刻效忠的人是谁,那你更应该明白,现在,你跟我说这些都是没用的。” “伱跟我说任何话都没用。” “因为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 “这也是每一名效忠者的宿命。” 焰灵姬把玩着鬓角的秀发。 在交流过程中。 身上也不知不觉多了几条影纹。 气势也比刚出来时强盛了几分。 只不过,并未逃跑,也并未表示出强硬的拒绝态度,意有所指的笑道:“你应该对他说,不是吗?” “我知道。” “可你是一个人。” “一个有思想、有血有肉的人。” 林朝辞听出了焰灵姬的意思,也没瞒着焰灵姬,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所以呢,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卖主求荣,而是先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如果你答应或默认,对我个人而言就会省几分心思,如果你犹豫或迟疑,我会用一些小手段帮你臣服,可如果你说,哪怕天泽抛弃了你,你也愿意为天泽效死,不可能被第二个人招揽,那我就不会花着大价钱引进一位注定不会臣服的人;而你的回答已经表达出了你的意思,后续事务,我自会去跟天泽交涉的。” “看来你不仅是个很特殊的男人,还是个很霸道的男人。” “如果我犹豫或迟疑,你口中所说的小手段会是什么呢?” “如果我注定不会臣服于你,你又会对我做出什么事呢?” 焰灵姬很有兴趣的看着林朝辞。 像是考验。 也像是好奇。 只是,与正常人不太一样,林朝辞从不谦逊否认自己的光明,也从不避讳自己的黑暗,故此,倒也没有危言耸听的敲打焰灵姬让其听话,而是笑着,说着实话:“小手段也就是演一场戏,让你亲眼见到天泽是如何抛弃你的,然后我再趁虚而入;至于你不肯臣服我的话,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或许会像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你留在身边,让你跳舞给我看,或许会放任你离开,让你野蛮生长……” “你才野蛮生长呢!” 焰灵姬被这粗糙的话气的直翻白眼。 前面一个跳舞说的还不错。 虽说不好听。 但从侧面证明了她的魅力。 可后面这个野蛮生长……她又不是那路边的野草,你就算把老娘抓起来玩一些难以入目的小游戏,也比这好像看不起老娘的野蛮生长强啊! 不过,心里头虽生着气,可焰灵姬也多少明白了几分——林朝辞的意思是,她的去留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没事到临头,他也不敢跟她保证! 可是…… “你为什么不愿意骗骗我呀!” 时隔多年,焰灵姬又一次找回了那种可笑又可气的感动,就像很多年前,看见弟弟闲的没事干,跟其他小孩拿着石子往粪坑里扔,回家被母亲一顿揍,那种又很气又想笑却终究回不去的惆怅与怀念,浓缩成的那种复杂的感动。 只不过,焰灵姬并没有把自己的这句心里话说出来。 话锋一转。 把刚刚那句“你才野蛮生长”的话轻描淡写的扔开。 半是玩笑,半是试探:“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保持联络。” 林朝辞提了一个要求。 焰灵姬点点头。 很合理。 林朝辞信她,她也要信林朝辞。 看了看周围。 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只好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林朝辞身上,示意道:“等我将百越旧部召集完,我会去见你的,你住在什么地方?” “去紫兰轩找我就行。” “如果我不在,就点名找紫女。” “如果紫女也不在,就找卫庄。” “见了他们,报我的名字即可。” 林朝辞很认真的说。 焰灵姬很认真的听。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坚决果断,却并未使用身法。 走到铜铸的大门前。 把手放在门上。 铜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紧接着发软,最后化作了一团类似于岩浆一样的膏状物,软趴趴的流淌在地上,吓的那些守门的士卒纷纷后退,面面相觑。 看在林朝辞的面子上。 焰灵姬并未强闯。 即便她真有这个能力。 突然回眸,看了一眼林朝辞,脚下轻轻用力,修长白皙的大腿便爆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带着她窜出十余米开外,紧接着又是一踏,再次窜出十余米开外,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很快就消失在了林朝辞与这些士卒的视线里。 林朝辞没追。 把鱼竿往肩上一扛。 与来时相比,少了一个箱子。 挥挥手,示意这些韩卒退下,眼下已经没事了,随后,把来之前刚刚写好的那张大将军府的喻令,拍在了铜门还未被融化的地方上,最后,哼着小曲,好似鬼魅一般不断闪烁,很快便也消失在了这些守门士卒的视线里。 看见这两位“法外狂徒”都走了。 一群士卒都松了口气。 面面相觑之余,就有不解的,壮着胆子跟队长问道:“头,那张调人的喻令,咱们要不要扣下来?” “扣你个头啊扣!” “你想死别带上老子!” 队长没好气的给了这个傻乎乎的新兵一脚,扫了一眼自己的这些手下,心累的叹了口气:“都散了吧,这位大人也算是为我们着想,把这张调令留下了,将军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要是没这张调令,咱们这些在场的人有一个死一个,只有这张调令能压下将军的怒火与问责,都听见了没?” “听见了!” 一群士卒默契的齐声答道。 随后,回到各自的岗位。 等着他们的将军,也就是左司马刘意在得知此事后,对他们的岗位安排,毕竟囚犯都走了,他们站岗也就没啥意义了。 而在地牢外。 在新郑城里。 在左司马刘意的府邸内。 刚刚大发雷霆完毕后的刘意也终于是接到了这份迟到了多时的信息,刚想继续大发雷霆,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自己当年指挥上万兵马才抓到的猎物,结果,一看是大将军府,立马怂了,但因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狐假虎威,拿着一张假的大将军府喻令来糊弄他,只好忍气吞声的骑上马,带着亲兵外出,前往地牢查看。 同时默默祈祷。 希望焰灵姬不要报复他。 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一流。 而焰灵姬自觉醒后就是先天。 姬无夜的为人相当无情。 为了启用焰灵姬,把他牺牲,这完全是姬无夜能做出来的事,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能否活命,终究要看他的忠心如何。 也只有确认这张喻令是对的。 他才敢学廉颇负荆请罪。 而在卧室里。 因刚刚见到戴着火雨玛瑙的弄玉而感伤失神,回到家中后,还没回过神,被刘意看出了不对劲,一顿打砸摔,担惊受怕的胡夫人也终于是消停的喘了口气。 如果不是她的妹妹是胡美人。 恐怕刘意刚刚就动手了。 她这些年以死相逼,保守贞洁,底气就源自妹妹胡美人,刘意虽娶了她,却不敢让她身上出现伤口,更不敢囚禁她,生怕被胡美人抓到证据告状,这才只能气急败坏的打砸摔她屋里的东西。 这些她都心知肚明。 可是,让她心绪不宁,甚至有点害怕的绝非刘意的疯狂。 而是刘意会不会从她今日的行踪中查到弄玉是她的女儿。 刘意不敢伤害她。 可不是说刘意不敢伤害她的女儿。 她的自保能力都是妹妹给的。 又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弄玉呢? 思来想去。 似乎也只能求助妹妹了。 想到这里,这位风韵犹存的胡夫人擦干脸上因细思极恐留下的眼泪,不敢让自己身边的侍女去查弄玉的身份,因为这些侍女都是刘意的人,就算去确认弄玉的身份,也只能让自己妹妹安排人手,故此,强打精神吩咐道:“去备一辆马车,入宫。”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五章.完璧之身胡美人 等林朝辞回到紫兰轩时,胡美人已经在这紫兰轩里了。 要说韩王安,也真是个窝囊废。 搞不定明珠夫人也就算了。 明珠夫人就是四凶将中的潮女妖。 也是夜幕中的先天高手之一。 就算打不过卫庄,与紫女交手还是能做到不分胜负的,用催眠的方式控制韩王安这个根基疏松的三流渣渣,别说她为了保险起见还用上了药物,就算没下药,也能让韩王安轻松中招。 韩王安这些年都没破潮女妖的身子简直是太正常了。 且,潮女妖也不可能把自己交给一个连自己都打不过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 可是,胡美人还这样,就真有点不把韩王安当人看了啊! 从胡美人这颗熟透的桃子身上,就能看出这个世道的混乱。 一国之主连自己的枕边人是否是自己的女人都不能确定,就算色令智昏,这种自身没有实力、与身份地位无关、被人糊弄的感觉也实在是太糟糕了。 王,在这些人眼中没有威慑力。 但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 这个实力可以是很多人汇聚在一起的实力,就像黄金火骑兵、百战穿甲兵,别说区区一个先天了,就算是大宗师来了,面对倾巢而出的百战雄狮,也只能杀出重围,就像盖聂护着天明,一人一剑,单刷三百黄金火骑兵一样。 大宗师不等于无敌。 三百黄金火骑兵就能让其受伤。 尽管蒙家也没多少黄金火骑兵,以大秦一国之力供给,也就堆出了一只不到五千人的黄金火骑兵。 这一下子折了三百。 近乎十分之一都被赔进去了。 而这个实力,也可以是像卫庄、紫女等人拥有的个人武力,也只有两者兼备,一名君王才能不被人糊弄。 只是……韩王安被人糊弄,跟我林朝辞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紫女意味深长的眼神,林朝辞虽读懂了紫女的意思,却并未声张。 有些事知道了就行。 不一定要说出来。 卫庄则冷着脸,站在一旁。 他就是这种不吭声的性格。 对谁都这样。 能让他动容的事,一定是大事。 韩非只是个二流。 胡美人自己就是一位二流高手。 就更不可能让韩非看出什么了。 一个看不出,一个不吭声,两个看出来却不想说,一个心怀鬼胎的小姨与一个心怀鬼胎的大侄女……这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就尴尬了起来。 人力犹有尽时。 不能指望着弄玉缓和气氛。 能抗住胡美人的压力已经很不错了。 对她的要求不能太高。 不过,即便弄玉不能缓和气氛,在宫中一步步爬到贵妃之位的胡美人,也注意到了这微妙到令人不适的气氛,不想为难这个已被自己旁敲侧击、确认身份、就是自己大侄女的可怜孩子。 回过头。 如狐狸般的眸子盈盈如水。 打量着后进来的林朝辞。 捂嘴一笑。 主动缓和道:“这位是?” “这位也是我紫兰轩的合伙人。” “紫兰轩这么大,平日里,总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找上门,给紫兰轩惹出一些小麻烦。” “与卫先生一样。” “林先生也是负责这方面的。” 紫女轻描淡写的给林朝辞安排了一个新身份。 没给胡美人留质疑的空间。 话锋一转。 给林朝辞介绍起了胡美人:“这位是自宫中而来的贵人——胡美人,听闻弄玉琴技不错,特来欣赏一番。”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只是大家都装作不明白。 胡夫人能确认弄玉是自己的女儿。 胡美人也能确认弄玉是自己的大侄女。 弄玉知道胡美人是自己的小姨,也知道胡夫人是自己的母亲,更知道刚被卫庄擒下并关到地牢里的李开是自己的父亲,可她却要装出不知道的模样,试探并观察几人的反应。 紫女知道一切,却要陪胡美人演戏。 因为她不知道谁是潮女妖。 鹦歌与白凤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潮女妖身处宫中。 每次四凶将会晤,他们都会被姬无夜屏退,连墨鸦也一样,故此,一直以来,只有血衣侯与翡翠虎的身份是能肯定的,潮女妖与蓑衣客是谁,无人知晓。 纸是包不住火的。 对此,紫女深以为然。 那么,查清谁是潮女妖,就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了。 这一箭,是一箭三雕。 既能确认李开是否可用,如果可用,就能在朝堂上获得一位铁杆支持者,帮韩非更好掌权,也能确认弄玉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自己的亲人,还能通过胡美人的关系,判断谁才是潮女妖。 可怕的并非明晃晃的刀剑。 而是不知道从何处射出的暗器。 只是……胡美人本就有嫌疑! 紫女也不敢将其当做自己人。 就只能像眼下这般,你试探我,我试探你,大家都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胡美人忌惮紫女撕票,这可是她的亲侄女,尽管她在年少时与姐姐不亲,可历经世事后,姐姐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眼下既然多了一个亲人,她自是不敢舍弃的,而紫女则忌惮胡美人六亲不认,别说是亲侄女,亲女儿都有被亲娘坑过的例子,万一胡美人就是潮女妖,咋办? 不过,胡夫人肯定不是潮女妖。 且,她的诚意,大家也看到了。 能说服自己的妹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这风月之地,哪怕带着韩王安给予的侍卫,扯着“欣赏乐曲”的虎皮做大旗,胡夫人在这背后付出的努力与代价,是显而易见的高昂。 别管胡美人是不是潮女妖。 她与胡夫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好。 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故此,在短暂的客套后,林朝辞也就没卖关子,接过弄玉恭恭敬敬端过来的茶,新沏的,还热乎着,无视胡美人眸子里的惊讶与揶揄,只一开口,屋子里的几个人脸色就都变了:“潮女妖是明珠夫人,百越废太子天泽的关押地点只有血衣侯知道,潮女妖是血衣侯的表妹……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明说好了。” 这暴力破冰的一番话。 把紫女的大脑都干冒烟了。 合着我才是小丑? 我费心费力的试探有啥用? 看着很快就明白过来的胡美人,紫女被气的狠狠瞪了一眼林朝辞,再抬头,迎上胡美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即便自觉磨炼出了一张厚脸皮,脸上的笑容也止不住一僵,略显不自然。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六章.变成自己人形状的胡美人 胡美人并未怪罪紫女不说实话。 她不敢说自己很聪明。 但是,她敢说自己并不是最愚蠢的。 即便紫女没说,她也没问,可从林朝辞坦诚的回答中不难听出,其实,紫女早就知道弄玉的身份了,把弄玉放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而她那位愚蠢的姐姐关心则乱,不慎把她这条大鱼也拖到了钩上,这才造成了她眼下被人算计的尴尬一幕。 有些事,片面去看,是看不清的。 可是,如果联上起因与结果再看。 就算过程模糊,一样能得到答案。 她不怪自己的姐姐。 也不会怪她自己。 更不会怪看似阴险的紫女。 在她的一举一动中,隐藏的深意不比紫女好多少,她们都是在试探彼此的底线,只是她手里的情报比较少,而紫女手里的情报比较多。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既然大家都一样阴险,那么,大家就等于一样的光明。 故此,就算落败,也败的心服口服。 不过…… “明珠夫人原来是潮女妖吗?” 胡美人若有所思的嘟囔着。 身为韩王安的宠妾,也是火雨山庄的二小姐,她的身份与财富,都能支持她培养出一批自己的耳目。 她用来催眠韩王安的熏香,就是她通过这些耳目购买并运进皇宫的,不然,太医院的那些老东西可不是混日子的废物,像药物这种东西,哪怕是由宫廷内的宦官亲自出去采买,也要依次检查并记录在册,确保无人能危害王上。 夜幕四凶将的外号她也听说过。 就像刘意忌惮她一样。 她又何尝不是在忌惮刘意?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刘意就是姬无夜的一条狗! 她想动刘意,就要动姬无夜,也就必定要先了解姬无夜这名对手,知道自己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才配动姬无夜! 夜幕四凶将,是姬无夜掌控韩国上下最得力的助手,亦是合作伙伴,夜幕的构成很复杂,老大是姬无夜,老二是血衣侯,老三是蓑衣客,第四把交椅与第五把交椅才是潮女妖与翡翠虎,就像一个土匪窝一样,像以墨鸦为首的百鸟,不过是一群小喽啰,墨鸦顶多算个小头目。 像这种情报,都是能调查出来的。 可惜,如果不是因为六王成立约定一事让夜幕内的格局发生变化,她好不容易安插进姬无夜府中的暗桩也不会暴露,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名暗桩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无人知晓。 等她再见到那名暗桩时。 她看见的只有一个死去的人彘。 被扔在臭水沟里。 尸体被老鼠啃食的面目全非。 身上还有被犬牙撕扯的伤痕。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就不敢再刺探有关于大将军府的情报了,因为她不确定姬无夜是否能顺藤摸瓜的找上门。 她对于夜幕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只有姬无夜与血衣侯能确认。 剩下的三个,她全都不认识。 不过,要说这宫里有谁能让她吃瘪,有谁能压制她,似乎除了明珠夫人这个妖精还真没别人了。 气息幽幽的叹了口气。 稳住慌乱的心思。 看了一眼突然温顺的弄玉,顺便打量了一眼一表人才的林朝辞,似乎摸清了自家大侄女的心思,烦躁的用食指轻轻敲着自己面前的桌子,敲了四五秒,忽然停下,没理会紫女,而是直面林朝辞:“林……先生,我就这样叫你好了,你应该也知道弄玉的真实身份了,这样吧,弄玉她还是个孩子,你把她交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伱一个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条件。” 紫女扶额,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主要是这种误会不解释或没解释清,日后会更麻烦:“其实,我们没想着邀请你过来的,这算是一个误打误撞的误会,我们本是想看看胡夫人的反应,让弄玉决定到底回不回家,没想到贵姐的反应如此激烈,反倒把您这个外人牵扯了进来……” “不行!”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回家!” 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胡美人炸毛般的插言道。 话锋一转,第一次如此诚实:“左司马府不是个好去处,你这紫兰轩在我进来时已经看过了,虽是风尘之地,可你还算是个贴心的姐姐,我宁可把弄玉寄养在紫兰轩里也绝对不会让弄玉回去的,我是她小姨,我有这个权利,不用再劝我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每个人的笑容都有点怪。 是那种憋着不好意思的笑。 就连卫庄也止不住嘴角上扬。 不过,很快又垂了下去。 直至这时,韩非才笑着解释道:“胡美人不必担忧,弄玉父亲的表现很好,我们已经决定让胡夫人一家破镜重圆,左司马府很快就要改名为右司马府了。” 这次轮到胡美人懵了。 每一句话她都能听懂。 可一但连起来,她就听不懂了。 怎么? 刘意是你们的人? 他不是姬无夜的狗吗? 还是说,你们逼的姬无夜弃车保帅? 似乎知道胡美人此刻的想法,紫女指了指窗外落到半山腰的夕阳,一边在心里感叹时间过的好快,昨夜之事历历在目,一边难掩自豪的解释道:“昨夜,朝辞他……林先生他杀入大将军府,亲手取下了姬无夜的首级,百鸟中,以墨鸦、鹦歌、白凤几人为首的一部分成员,已投降并归顺,剩下的一部分被关在大将军府里,由归顺的百鸟成员看守,外围还有紫兰轩的人监督,值得一提的是——翡翠虎也投降了,所以,刘意是活是死只在我们一念之间,我们说他该死,他就该死!” 这话说的好霸道。 让胡美人羡慕不已。 她也想说谁该死,谁就该死。 但她没这个实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姬无夜死没死对这场游戏而言代表着两个难度,姬无夜死了就是简单级,姬无夜没死就是噩梦级,既然姬无夜真死了,紫女说这话的底气也不是假的,那么,凭借弄玉的关系,她似乎也能抱着这条大腿,单刷此关了! 潮女妖再强,还能强过姬无夜? 如果潮女妖比姬无夜强,夜幕的老大就不是姬无夜了。 看紫女几人的意思,估摸是要从潮女妖身上找突破口。 这活我熟啊! 一番审时度势后。 胡美人相当丝滑的变换了立场。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潮女妖 夜晚的新郑,并不光明。 在这个电灯还未普及的时代。 只有达官显贵的府邸里尚存灯火。 不过,就像没人会在自己睡觉时在旁边开一盏灯一样,也没人会在自己睡觉时放一盏明亮的油灯在自己身旁,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也一样。 明珠夫人,也就是潮女妖。 是个相当老实的人。 但这都是外人对她的印象。 实际上,她不仅不是一个相当不老实的人,还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先天高手,与世无争,只是她懒得与后宫中的这些嫔妃争取韩王安的宠爱。 韩王安就像她的一条狗。 她只需流露出一点点意思。 韩王安就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凑上来。 而一群需要讨好哈巴狗才能证明自身地位的可怜虫,又有什么资格,与她这位掌握着哈巴狗的主人对话? “可惜,狗永远是狗。”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始终不能当做一个人去交流。” 黑暗的寝宫里。 明珠夫人躺在床上,轻解罗衫。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姣好的肌肤闪着粉嫩的光泽。 不像是一位三四十岁的熟女,更像是一名不到二十的少女,尽管她的气质更偏向熟女。 无聊的翻了个身。 在夜幕四凶将中,她是最闲的。 血衣侯白亦非可以练兵,整军。 前些天,又在前线带兵打仗,目前在楚国名将项燕的麾下听令,听说在王氏百战穿甲兵的合围下吃了大亏,连其赖以成名的白甲军都折损了不少。 为了军心着想。 项燕允许了白亦非归国整军的申请。 不过,项燕之所以答应,并不是因为白亦非的申请有多合理,也不是看在韩王安的面子上,而是在另一战线上的赵国武安君李牧靠着其独有的赵边骑,以及齐国援助的二十万大军,给蒙氏率领的黄金火骑兵与数十万大军狠狠上了一课,听说,若非秦国的腾老将军驰援及时,蒙氏的黄金火骑兵基本要全葬送在那一战中了,即便如此,也被打的不成建制,孤军难以深入,王翦这边也不敢跟项燕死磕,两人又是熟识的老对手,都是稳中求胜的类型,放老兵回去修养,拉新兵过来历练,保存好能打硬仗的精锐,这都是双方心照不宣的操作了。 白亦非的白甲军是项燕手下为数不多能打硬仗的部队。 主要是齐技击在李牧那边。 魏国援助的十万大军虽在,可魏武卒的番号早就没了。 项燕手下除了楚国的特殊兵种“申息之师”与自己的项家军,也就只剩下白亦非的白甲军了,这一次六国联军又和此前任何一次六国联军不同,哪怕是再想算计盟友的将军,都被自家王上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搞内斗,要一视同仁,尽管这是在给那位始皇帝的面子,生怕让那位始皇帝提前登临秦国的政治舞台,可这番叮嘱,尤其是六国君王一致的叮嘱,还是让六国联军前所未有的精诚合作了一次。 此战目的只有两个,可以二选一。 第一,攻占函谷关。 第二,杀死嬴政。 也许杀了嬴政,再过十年,秦国还会有赢正、赢证、赢郑等秦国宗室子弟,这并非一劳永逸的办法,可不管怎么说,总要把眼前这个槛迈过去才是。 如果连眼前这个嬴政都解决不了。 大家干脆也就别玩了。 就算有嬴正、赢证、嬴郑等等,他们也都看不到了。 故此,白亦非过的很充实。 蓑衣客过的就更充实了。 他掌管着夜幕的情报机构。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情报摆在他桌头等他翻阅。 如果有一天他闲下来了,夜幕这边的其余几人反倒会坐不住了,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把蓑衣客变成了这种反常的模样。 翡翠虎就更不用说了。 商人重利,各别重信。 翡翠虎恨不得一天拿着算盘,计算自己每天的收入,并乐此不疲,尽管他的武功在夜幕四凶将中是最低的,可是,就连姬无夜这个老大都必须承认,翡翠虎搞钱是真有一手。 人家是靠脑子吃饭。 武功在他的身上,只是个辅助。 而她……被放到这深宫里,除了宅着就是宅着,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偶尔才有兴趣去逗逗那只哈巴狗,一天可以说是要无聊死了。 而她的家学又是媚术。 专攻男人心思的一种旁门左道。 是这天下万般道路中最阴毒的。 使吧……她找不到对象。 主要是韩王安是条狗。 如果是对人,她还有兴趣尝试一下,可对一条狗使媚术,就算能把这条狗迷的神魂不清,她也舍不得糟蹋自己啊! 不使吧……就只能待着。 幸亏六国君主签订了契约,她的身份反倒让她水涨船高,在夜幕中,从第四或第五成功坐上了第三把交椅,可即便如此,在日常生活中,她的活动范围也仅仅在这王宫之内。 不过,正在潮女妖躺在床上瞎想时。 反常的敲门声却忽然响起。 让潮女妖听的为之一愣。 旋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一抹便取下的秀发中的两枚簪子,没去问敲门的人是谁,也没问自己的侍女是死是活,语气清冷,满是杀意:“进!” 门,不出意料的被推开了。 潮女妖并未立刻动手。 她与这个推门而入的人都知道,在开门的一瞬间,是偷袭与被偷袭的最好时机,他们都会绷紧心中的那根弦,故此,尽管是最好时机,却绝不会成功。 至于她是怎么判断对方也知道的,主要是因为对方走到门外,她都没听见,即便对方不是一位先天高手,其轻功也一定到了一个天下绝顶的地步。 不然,她这个先天高手一定能听到。 一位陌生的高手。 大半夜潜入她的寝宫。 嗯,也许不能叫潜入,人家敲门了。 也正是因为敲门了,她才没在第一时间隔着门下死手,因为她也搞不清这是不是姬无夜手下的百鸟成员,毕竟想杀她的人绝不会敲门告诉她。 反正就很复杂。 故此,想了想,潮女妖还是决定先问了再说。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这位推门而入的来者就先开门见山了:“潮女妖,有兴趣换一个合作伙伴吗?” “没兴趣。” 潮女妖话音未落。 两抹寒芒于黑暗的室内一闪而逝。 好似两道无声的白雷。 不过,在下一秒,却被林朝辞捏在指尖并插回了潮女妖一头如墨的秀发中,甚至还满意的整理了一下造型,忽视掉潮女妖一动不敢动的姿势,笑道:“这发簪果然还是戴在头上更好看,不是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八章.劝降 快! 好快! 太快了! 潮女妖一动不敢动。 并非她看上了林朝辞。 而是林朝辞把她扔出的那两枚发簪插回到她秀发上的动作太快了,就算没点灯的室内有些暗,她也是一位拥有夜视能力的先天高手,可即便她是先天,也没能捕捉到林朝辞是如何接下这两枚发簪,又是如何来到她身边的! 快,并非一种侮辱词。 也许在男女关系上有侮辱的意思。 可在武者的交手间,快,只是一种极强的褒奖。 足够快的速度+足够坚硬的身躯=必定能秒杀! 她连看都看不到林朝辞…… 又何谈击杀? 又何谈躲闪? 又何谈反抗? 且,她见过墨鸦的速度,作为姬无夜手下的头号大将,也是百鸟……不,夜幕中的第一轻功高手,墨鸦的速度很快,但还不够快,故此,即便林朝辞不是先天,她也不想用自己不擅长防御的先天罡气去尝试能否挡住林朝辞的进攻。 那种毫无烟火气的轻功太吓人了。 万一在她身后的这位轻功高手拎着一把剑向她冲来,哪怕人家愿意跟她对波,跟她玩硬碰硬,她都不一定能接下那种极速突刺下裹挟的巨大冲击力。 就更别说人家不愿意了。 换位思考,她也不愿意。 别管是否刮痧,就算是,我也能无伤把你刮死,既然明知如此,我又为何要与你对波呢? 再说了,就算对波,你也赢不了。 故此,潮女妖很可耻的怂了。 不过,怂,也只是表面上怂了,背地里的小心思还有不少。 她是女人。 性别才是她最好的武器。 哪怕是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在摸不清敌人的实力深浅前,像个莽夫一样,过早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像她这种聪明的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宁可等待机会的到来,也不会试探,因为试探的下场只会有一个——死! 如此想着。 潮女妖也在思考林朝辞的身份。 从林朝辞身上,她看不出任何已知派系的习惯,主要也是“见面杀”的含金量实在没多少,林朝辞也没给她留下太多观察的机会。 “那么……” “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潮女妖如此想着。 冷下来的俏脸上涌出几分暖意。 尽管没有笑容,却也不显生疏。 果然,张无忌他妈的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属实是妈妈诚不欺我了。 话锋一转,神态从容不迫。 甚至还抬起手。 推了推回到秀发上的两枚发簪。 慵懒的往床上一坐。 不用摆什么姿势,美貌碾压一切。 看着面前什么都没遮挡,别说蒙面的面巾了,就连黑色紧身衣都不愿意穿,主打的就是一个坦荡的林朝辞,眼皮还是止不住的跳了跳,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威胁般的暗示:“我只是一位待在后宫里的弱质女流,阁下也看到了,我的耳目只局限在这宫廷之中,要说吹吹枕边风,我还是能做到的,可是,在这天下,并非每一件事都能用吹枕边风的方式办成,阁下既然能找到我的住所,辨明我的身份,在宫中想必也有地位不低的内应,若我所料不错,前几年在大将军府因偷听我等谈话,后,被处以极刑的侍女,应该就是阁下的人了,那么,我也就不跟阁下卖关子了,不管是大将军,还是血衣侯,对阁下起到的帮助都远超于我这个待在后宫里的女流之辈,如果阁下只是想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那么,我也愿意为阁下插在宫里的这枚棋子让路,怎么样?”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能否舍得了。 命都快没了,啥玩意都是虚的。 只是…… “让路什么的,还是太麻烦了!” “要么臣服,要么死!” “我相信伱会选择那个正确的。” “不是吗?” 林朝辞抬起手,指尖从起这个看似无辜实则危险的女人如玉般的颈间划过,从锁骨处向上,一直到挑起这个妖精的下巴,才停住了滑动的手指。 要说焰灵姬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妖精,胡美人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潮女妖就只能算作人间富贵花了。 不过,她这朵人间富贵花有刺。 她的话,也只是听听就行了。 谁信谁傻子。 夜幕四凶将各掌一权。 白亦非掌军,翡翠虎掌财。 蓑衣客掌谍,潮女妖掌政。 只不过,因为大将军姬无夜的存在,让白亦非与潮女妖都受到了压制,所以才看似弱小。 实则,潮女妖说的话,比姬无夜这个大将军的话更能让韩王安相信,在韩王安心中可信任的排名中,就算不是第一,也必定在前三之列。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韩王安的母亲又没死。 也就是韩国的太后。 韩王安肯定是第一个信自己,第二个信老妈,第三个才能轮到明珠夫人,第四个应该是女儿红莲,第五个要从太子与胡美人中二选一,第六个才能轮到其他人,比如说姬无夜。 故此,潮女妖说这话,纯粹是欺负林朝辞不懂。 且,她也不是什么弱质女流。 在韩国明面上的诸多高手中,姬无夜与白亦非处于第一个档次,天泽、卫庄屈居第二档,紫女与她则是第三挡的,再往下才是以焰灵姬为首的百越成员,以及以墨鸦为首的百鸟成员,包括蓑衣客。 焰灵姬看似很强。 实则,她不只打不过白亦非,就连潮女妖她也一样打不过。 百越熏香一启,焰灵姬敢用火魅术,潮女妖就敢教她做人。 觉醒的力量终究比不过苦修。 便是能一步入先天。 与顶尖的先天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故此,潮女妖只是打不过林朝辞,被林朝辞一招秒了,所以看似很弱,其实,林朝辞能一招秒了铜皮铁骨的姬无夜,也就一样能一招秒了面前的潮女妖,从这个角度回头看一看,感官是不是就好多了? 只是,面对林朝辞这个提议,潮女妖心中却满是慌乱。 她能用幻术催眠韩王安。 不意味着她也能用幻术催眠林朝辞。 万一这个家伙来真的……她可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啊! 不是,你们男人都这么色急的吗? 再说了,你不是来劝降我的吗? 似乎看出了潮女妖的心思,林朝辞摇摇头,笑着扔出一句话,击碎了潮女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姬无夜已经死了,我来就是给你这个机会的,你是个人才,长的也很漂亮,我不想把一件能坐下来谈一谈的事弄到必须要动手解决,尽管我不介意动手解决……仔细想一想吧,你也可以去见见属于我们的姬无夜,等白亦非归来,我会去见一见他,我希望那时,你能给我一个真实的答复,好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白亦非归来 日子过的很快。 一转眼,一周的时间就从指间流掉了。 在这一周里,发生了很多事。 包括但不限于:百越杀手团在焰灵姬的努力下重组了大半、左司马刘意因陷害同僚被问罪处斩、右司马李开沉冤得雪复出、琴姬弄玉是胡夫人与李开的亲女儿,胡美人携带韩王的礼物拜访胡夫人,并表示对李开与弄玉的亏欠。 还有九公子韩非被剥夺司寇一职。 为此,韩相张开地与大将军姬无夜在朝堂上争辩的面红耳赤。 最后,不欢而散。 不过,不管发生了多少事,也不管外界的风波有多大,都飘不到紫兰轩这里,如今的紫兰轩,就像曾经的夜幕,却比曾经的夜幕更低调,任何外人在见到紫兰轩的第一眼都只能看到纸醉金迷、莺歌燕舞、岁月静好的外壳,而看不到紫兰轩才是这一切风波的核心。 而在一周后的今天。 又是一场久违的风波再次袭来——血衣侯白亦非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入城,接受韩王的封赏! 其实在知情者眼中,这所谓的“久违的风波再次袭来”是一场接着一场,中间有段落划分的戏剧——此前所有风波都已得到了结果,眼下即将再启新篇;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些风波却并非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戏剧,而是一个令人看不到尽头的整体,是由大将军姬无夜与韩非争斗,引起的一场谁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又会以什么结果画上句号的风波。 百越杀手团重组,这个就不说了。 知情者太少。 就说刘意落马一事。 这一看就是韩非的手笔。 而紧随其后的李开复出,估摸着也是韩非在背后做工作了,尤其是韩非这些天常去紫兰轩,弄玉又是胡夫人与李开的女儿,这背后,很有可能是韩非通过弄玉,联系上了胡夫人,找出了刘意的犯罪证据,又不知从何处找到了这个假死的李开,这才把左司马刘意扳倒,继鬼兵劫响一案后,再次给了姬无夜一个耳光。 可能姬无夜也是被韩非这不要命的态度弄怕了。 主要是韩非拿出实证了。 背刺友军。 别管职位高低,只有死路一条。 更别说刘意背刺的还不是友军,而是土生土长的韩国士卒,是自己人,这分明是罪上加罪,死罪难逃。 故此,只能舍掉刘意。 刘意可以是肮脏的。 但他一定是干净的。 不过,只吃亏不反抗,那也不是姬无夜的性格,把韩非从司寇一职上扒拉下来,就是姬无夜的反击。 你可以把李开当做钉子,嵌在这朝堂上制衡我,那么,我也可以让你失去找我麻烦的资格。 一句话:我就是玩不起,掀桌子了! 可是…… “这些都是糊弄愚者的说辞!” 在格外热闹的新郑中。 在相对热闹的紫兰轩中。 在并不热闹的顶层阁楼中。 身姿婀娜的紫女倚栏眺望,语气里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担忧:“白亦非是夜幕四凶将之一,也是四凶将中的最强者,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知道的与他能做到的,注定了他会看到真相……” “韩非不也在朝堂上嘛。” “我相信他会打好这个圆场的。” 林朝辞倒是没看韩国王宫的方向,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楼下那颗开满紫色花朵的巨大樱花树上,从容不迫道:“行,咱们就当白亦非看出了姬无夜的问题,莫非他敢当着韩王安的面杀了姬无夜?” 说着,继续反问道:“还是说,他敢在这个啥都不知道的节骨眼上,像个莽夫一样对姬无夜出手?” “也是。” “第一呢,姬无夜可以使用替身。” “第二呢,谁杀了真正的姬无夜?” “第三呢,如今的格局扑朔迷离。” “他肯定要等一等,看一看。” “选错了方向,即便找到了结果,也一定不是正确的。” “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所以,他也一样会懂。” 紫女习惯性的撩起鬓角的秀发,语气里不无笑意:“可能他也想不明白,他只是领兵出去打了一仗,回来后,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吧?” “因为姬无夜死了。” “打蛇打七寸。” “姬无夜一死,夜幕就失去了领袖。” “翡翠虎投降。” “潮女妖静候。” “蓑衣客……被卫庄追杀,也不知道眼下抓没抓到,反正他手下的情报组织已经被你手下的人一锅端了。” “一个领兵在外的白亦非,除了他手下的那些白甲军,他拿什么和名义上的大将军姬无夜斗?” 林朝辞很客观的点评着。 主要是他的切入时机好。 如果六国联军并未成立,白亦非也没被韩国派往前线,即便是他,想给无声无息的给白亦非编制出这张大网,也很难很难,可白亦非不在,又有紫兰轩这个隐藏极深的情报组织接管夜幕遗产,十天的时间足以让白亦非束手无策。 “说起来,还要谢谢伱。” “不只是为了弄玉那孩子。” “更是为了那份写满了蓑衣客手下的情报组织里,所有成员的真实身份,包括详细住址的名单。” “否则,哪怕是紫兰轩,想挖出这些人也会费时费力,别说十天了,一年能见到初步成果都算是快的。” 紫女如此说着,态度真诚。 克制住心头的疑惑。 选择尊重林朝辞的隐私。 尽管她对林朝辞是怎么拿到这份名单表示好奇,可她也知道,这与林朝辞不想说的秘密有关,就像林朝辞是怎么知道弄玉的身世一样。 她们是合作伙伴。 是朋友。 所以,她才不会去问。 再说了,谁还没有点秘密? 她不也有嘛! 望着那颗十几年前,自己初到韩国,建立起这座紫兰轩,亲手栽下,如今已长这么大的樱花树,紫女的眸子里无声无息的闪过一丝感伤。 或许她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只不过,她想不到赴死的理由。 摆弄着紫色的头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骄傲的少女,以令人羡慕的天资,用绝对的实力将她,不,应该说是将“她们”击败并放走了她。 时间过的好快。 不知不觉,她都这么大了。 “那接下来,你该去找他了吧?” 紫女扭过头,眸子里满是平静,根本看不出她汹涌的情感,只能从她提醒的语气中察觉到那一丝丝不平静:“白亦非是那位韩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侯爵的儿子,在我的占星术中,那位女侯爵并没有死,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求订阅ヾ(`。ヾ)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皑皑血衣侯 血衣侯,白亦非。 一个不是很好相处的男人。 优雅、狡诈、残忍、冷酷,像极了西方影视剧中的贵公子,只不过,不是住在庄园里的贵公子,而是住在古堡里的贵公子,晒太阳会死的那种。 好在,只是有点像。 白亦非可没有晒太阳必死的诅咒。 即便他的肌肤白的有点不健康。 是那种惨白,而非雪白。 让人看的极其不舒服。 不过,如果有懂行的人,一看他肌肤的颜色就能判断出他的境界,可惜这世上懂行的人太少了,即便是楚国名将项燕,也只感觉似曾相识,并没能从白亦非身上看清那份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的秘密,这也是项燕能同意白亦非回国休整,而非把白亦非就地处决的原因。 在这所谓的“寥寥几人”中。 潮女妖,算是一个。 在与白亦非交代完此“姬无夜”非彼姬无夜,及,她这些天调查的结果后,望着白亦非那愈发阴寒刺骨的气势,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忍与一丝羡慕。 这是两种不该同时出现的情绪。 沉默着。 给白亦非留下片刻的消化时间。 随后,话锋一转,好似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掩饰住那份微不足道的关心,因为她也没办法解决自家表哥身上的问题:“你似乎快要突破了……怎么样,还能压制住那份杀气吗?” “娘胎里留的病根。” “亦是我命中的劫。” 白亦非举起自己的左手,看着这只沾染过无数次鲜血的手掌,尽管另一只手掌也不逞多让,但男左女右,他还是更喜欢观摩自己的左手,也算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一个小怪癖了:“不必收集那些少女了,这会让你更为难,我倒想从这该死的先天之境中挣扎出来,破茧成蝶,可你也知道,我的意与我体内的杀气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我必须要把意淬炼到和杀气一个层次,或超越杀气所在的这个层次,方能挣脱枷锁,将我这快要崩溃的身躯重塑一遍……” “然后变成无敌宗师,对吧?” 潮女妖苦笑着,调侃了一句。 话音未落,抿唇,语气复杂:“既然伱清楚自己的状况,那你为什么还决定要见他一面呢?” “因为我没有把握。” “我没有把握在我崩溃前,把我的意淬炼到那个层次。” “我从小带兵,见血很早。” “这些年,见血也越来越多。”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可是,哪怕这次上了战场,也见到了几十万大军厮杀的惨烈,却仍无法把我这次的所见所闻,融入到我的意中,即便能融入也做不到压制那股杀气。” “百万人的杀气啊!” “我所在的那片战场,双方加起来也就是百万人左右!” “又怎么可能压制住呢?” 白亦非的表情无动于衷。 语气凉薄。 似乎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客观。 不过,他能跟潮女妖解释,能回答潮女妖的问题,已是证明了潮女妖在他心里的地位,眸光平静如水,压抑着那股似乎要将人撕碎的疯狂:“此关,生死未卜;既然我已明知生死未卜,自是不能在我身后事中留下麻烦的;我若死,你就降了吧,我若不死再商量对策也不迟。” 潮女妖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对这个表哥的感官很复杂。 心疼是有的。 尤其是自表哥成为先天之后。 其实,后天反先天,也就是一二三流返祖成先天,对任何一位武者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好事,这能让他们的身躯重返无垢状态,激发潜力,修复暗伤,全身上下无漏无缺,尽管不能更改容貌,但寿命的延长还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可白亦非的返祖,却正好把他体内的那股杀气,也就是白亦非刚刚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股杀气,扩散到了全身,尽管也延长了寿命,却让白亦非自那以后时刻生活在被千刀万剐的痛苦中,似乎只有通过吸食鲜血,才能以毒攻毒,饮鸩止渴般的缓解疼痛。 别人成为先天,那叫爽。 白亦非成为先天,那叫酸爽。 她只是想一想被千刀万剐的痛苦,就对这个表哥表示心疼,更不用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与白亦非相识,每逢阴雨天,还没入先天的白亦非,都被那种好似拿银针往骨头缝里钻的痛苦疼的无法动弹,只能瘫软在床榻上冷汗如雨,经常是一场雨后,房间里的被褥都湿的要换一套。 姨母不管事。 听说是在雪衣堡的某个地方闭关。 谁也不知道闭咋样了。 反正她只亲眼见到过姨母一次。 在接她入雪衣堡的欢迎宴席上。 作为被表哥一手拉起来的表妹。 说她是表妹,实则更像是女儿。 她又如何能不心疼表哥? 恐惧也是有的。 尽管白亦非时刻压抑着疯狂,可那只能瞒过外人,瞒不过非常了解她这位表哥的她自己,尤其是从百越回来后,可能是因为那一次出征时,正好是白亦非从一流跻身先天的原因,备受千刀万剐的痛苦,哪怕归来之后第一面见的是她,某种恍若也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疯狂,也还是吓到了她,即便迄今为止的后来都很克制,似乎也注意到了她那时的恐惧,不想给她留下坏印象,但那种印象一但留下,便轻易不会消退。 总而言之,很复杂。 她对表哥白亦非的情感很复杂。 她的表哥白亦非也本是个复杂的人。 “就这样吧。” 似乎看出了自家表妹的复杂心思,白亦非如此说着,把这件事定了下来,摆摆手阻止潮女妖开口的动作,示意听自己说,旋即才道:“我从这份布局中嗅到了一丝蜘蛛的味道,这张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网,也绝非一般人能布置的,一步一步把你算计到你不得不跟着他走,被他牵着鼻子,这种手法刚好是他们最擅长的;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这一代的惊鲵剑主被一名神秘的女子与一名呆傻的男子掳走,而那名呆傻男子手里拿的剑是干将、莫邪,疑似与农家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如果他是那边的人,便是能杀我也不会对我下死手,你大可放心,我上面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不到那个地步,不会发展到那么极端的,就算往极端了发展,我的身份也能帮我挡一劫……” 目送白亦非昂首挺胸离去的背影。 潮女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憋屈啊! 求订阅,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这是命令,而非商量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新郑城外倒是没什么好风景。 六国联军与秦国大军厮杀数年,边城倒是固若金汤,可腹地早已是生灵涂炭,十室九空。 就像赵国一样。 近些年又逢大旱。 若非齐国支援粮草,李牧手下的兵卒至少要减少三分之一,该说不说,似乎老天爷真在帮秦国一统天下,凡是阻挡秦国一统天下的国家,要么是民心不齐,要么是将领无能,要么是士气不振,要么是天灾频发,只有秦国,自郑国渠建好后,沃野千里,名将辈出,贤臣良多,又在军功制下培养出了大批可用的士卒,这才能在六国联军及诸子百家的针对下,以一己之力,将六国联军拦在函谷关外,寸土不让。 赵国如此,韩国也不咋地。 韩非回来时,看见的是满目疮痍。 白亦非凯旋归来时,看见的也一样是满目疮痍。 没带随从。 因为像他这种高手,不需要随从。 随从对他而言的意义就是打杂的。 如果碰上一个硬茬子,是他打不过的那种,就算带几个随从出来,结果也是一样打不过的,所以,带几个随从的价值又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可如果他碰见一个不长眼的小人物,自己能解决的那种,那他又有什么必要带几个随从出来呢? 故此,白亦非没带人。 骑着高头大马。 从新郑城的北门出城。 直行三里,见一凉亭。 亭中人影闪烁,但白亦非并未恐惧。 驭马而行,来到亭前。 翻身下马,顺便拍拍胯下战马粗壮的脖子,捋捋还算干燥的马鬃,把缰绳随便挂在附近的灌木丛上,自己则裹着一身烈烈作响的红袍向凉亭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凉亭的入口前,看清了亭内的年轻人。 很年轻! 这是白亦非对林朝辞的第一印象。 而他的第二个印象是……很危险!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大家都是井底之蛙,所以他从不为自己的实力骄傲,此行随项燕征战沙场,他也见到了不少高深莫测与让他自觉难敌的高手,极大拔高了他的眼界与见识,可是,能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让他产生如芒在背的刺痛感,放眼天下,可能也就只剩下那位被另一个世界的阴阳家放在战场上专注于斩首的星魂了。 天宗晓梦他没见过。 所以不予评价。 如今,又冒出来一个。 “莫非秦国真就必定会一统天下?” 即便白亦非心智坚定。 此刻,也不自觉的胡思乱想了一下。 主要是林朝辞的手法太熟悉了,此事的作风也让他倍感熟悉,能在顷刻间颠覆并取代夜幕的势力,不算国家,他能想到的只有罗网,也只有罗网,才有能力、有资源、有条件培养出这等优秀的人才,也许,应当称其为“杀手”更合适。 不过,白亦非保持沉默,林朝辞却没保持沉默。 凉亭内,总共就两个人。 总要有一个人先开口。 话题才能进展下去。 且,又是他邀请白亦非来此。 总不能逼白亦非先开口。 那也有点太失礼了。 不管白亦非这个人是好是坏,他存在可被收服的特点,也存在特殊的价值,那就没必要纠结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了,无非是吸食了少女的鲜血,这种行为与青翼蝠王韦一笑类似,可以死,也可以不死,故此,也就随他心意进行裁决了。 要说违反人伦,到也不至于。 举个例子就好了——那位名传千古的岳武穆曾写下一首词,其中有一句叫“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话,足见古人对吃肉喝血这件事没啥忌讳,只要不害自己人就行,甚至说,如果你能用这种方法令敌人恐惧,还会被传为一种美谈,有可能在后世留下浓重色彩的一笔。 故此,就真的是挺随心的。 不过,此前两人从未见过,开口拉关系什么的也太过不自然,想了想,林朝辞还是采用了标准的古龙式对话,简洁、理智且直指核心:“你来了?” “我来了。” 白亦非如此说着。 倒不是他模仿林朝辞说话。 也不是他看过古龙的。 而是他本就是个不愿意废话的人,尽管这一问一答也算是废话,来不来的,他们俩都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彼此,何必问,可一想到这是对方有话要说,作为开场白,这句话还算干脆,也就回了一句。 下一句应该接“你不该来的”。 只不过,林朝辞没有照本宣科。 古龙是古龙,他是他,古龙又没和白亦非说过话,他又把剧情搅的一团糟,自是按他的剧本来。 点点头,开门见山:“既然伱来了,她却没来,我想,你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拒绝臣服于我,对吗?” 之前他说过。 希望潮女妖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潮女妖没来。 本就说明了一切。 对此,白亦非也没想着替表妹遮掩,主要是他知道遮掩也掩不住,微微颔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凉薄:“近些年,六国一直在大肆捕杀罗网成员,我希望你清楚,也许我的实力不如你,可我们之间永远都只会是合作关系,你今日可以杀我,明日,韩国境内就会挂满你的通缉令,后日,诸子百家就会找上门来,我知道你的来意,也愿意帮你追剿你们组织中的叛徒惊鲵,河水不犯井水,今后我们相安无事,可否?” 林朝辞的表情有点古怪。 扭头看了一眼认真的白亦非。 猜到白亦非把他当做罗网成员了。 动作轻松的耸耸肩,纠正道:“你可能想错了,我不是罗网的成员,而是流沙的成员,说别的你可能不太理解,就说说流沙中名气比较大的成员吧——紫女,她是紫兰轩的主人,翡翠虎一降,以她的能力,完全能接管夜幕,所以,我希望你能臣服于我,或臣服于韩非那家伙,你是个人才,杀了你确实有点可惜……对了,我还希望你能释放百越废太子天泽,我想和那家伙聊一聊,有些事需要他去办。” 白亦非眯起狭长的眸子。 眼中的锋芒一闪而逝。 不知道信没信林朝辞的这番解释。 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三分:“若我不同意你的提议呢?” 林朝辞竖起食指,轻轻摇晃。 表情从容。 可他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从容。 充满了锋芒毕露的味道:“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这不是什么提议,这是我的命令,而非我在跟你商量!”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一指镇血衣 “命令……我很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久违的陌生,久违的熟悉。” 白亦非狭长的眸子眯起,遮住眼中闪烁不止的杀意,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尽管是扭曲的,是病态的:“在军中,命令是上级指挥下级时下达的指令,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并完成这份命令;而在此外,命令的定义则根据现有局势的不同,在不影响本质的前提下,变化并兼容多重定义;可不管怎么说,命令的本质都是强者要求弱者强制性完成某件事的指令,那么,你认为,你是这种关系中的强者吗?” “若放眼天下,我不敢夸下海口。” “可在这亭中,只有你我二人,而在伱我二人之间,我非常坚定的认为,我是更强的那一个。” 似乎看出了白亦非的不服,林朝辞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语气轻松:“也许是我判断错了,我也是人,也会犯错,世上没有人能一辈子不犯错,我认为也只是我认为,并不是说我认为天上的太阳会掉下来,太阳就真会掉下来,但是,推翻错误的绝非什么一纸真相,也绝非满天舆论,而是让人不得不承认的铁证……” “它可以是拳头,对吗?” 白亦非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回了一句林朝辞也能听懂他意思的话。 并不是他们喜欢装腔作势的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也不是他们喜欢在一片朦胧中猜彼此的意思,而是说,他们都不喜欢把一场走向极致的矛盾摆在明面上,这也是他们彼此的礼貌。 这是一种尊重对方的礼貌。 更是一种尊重生命的礼貌。 越沉默寡言,便越波澜不惊。 越谦虚忍让,便越清醒理智。 正因他们手里都有大量的鲜血,所以他们都懂生命的可贵,正因他们都有强者的自信,所以他们都有强者的自傲,一种不会拽着对方脖领子、喷对方一脸吐沫星子、怒骂对方“你特么有种就来杀老子”之类的粗鲁宣战词,就像他们不会害怕死亡一样,大丈夫死则死矣,临终所求,也不过是要一种能配上自己的死法,何至于搞的像那些没有觉悟、全凭情绪办事、被人稍稍一忽悠便不知东南西北的蠢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做人做事,理应成熟点。 可以有少年的热血,却不应该有少年的意气用事。 “既然如此,就恕在下不客气了。” 白亦非如此说着。 冰质的荆棘不知何时,已从各处攀爬上了凉亭,蔓延到凉亭内外,一股比寻常三九天更冷的严寒之气,令凉亭内的空气温度极速下降。 白亦非并未拔剑。 即便那两柄大有来头的佩剑此刻就在他的腰间。 攻敌三分,留己七分。 即便在天下所有高手中,白亦非的战术也能让人眼前一亮,是那种令人挑不出毛病的教科书级试探。 林朝辞也没给白亦非上压力。 虽说是他自认为的没上压力。 他只是散漫的一转身,面向白亦非。 而在他转身的同时,亭内外的冰荆棘全部碎裂,好似一朵冰花,突然以凉亭为核心绽放,那种极其解压的“咔嚓”声在这一刻不绝于耳,紧接着,便是无数冰晶被排出了凉亭,好似下了一场亮晶晶的雪,在那一颗颗细如沙尘的冰晶,微小到几乎不可观察到的冰晶截面上,倒映出的是白亦非瞬间收缩的瞳孔。 白亦非的情绪管理很到位。 收缩的瞳孔是不可控反应。 像震惊、恐惧、思量等一系列可控的反应全被他控制住了,即便与他对视,此刻也只能看见古井无波的眼神。 只不过,他把手掌按在两柄剑上的动作却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他的真实情绪绝不像看上去的这般平静。 “不错的剑。” “我嗅到了两种味道。” “一种是幻术,一种是杀气。”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看着两柄剑,目光先后从代表着幻术的红剑上与代表着杀气的白剑上掠过,毛笔无声勾勒间,已得知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你姓白?” 这一次,白亦非没能控制住情绪。 瞳孔非常明显的颤抖了两三下。 连握剑的手掌都下意识多了几分力。 矢口否认:“我的白是本姓!” “我说你的白……不是本姓了吗?” 白亦非的解释,反倒让他想揭过的这件事越抹越黑,不过,即便是林朝辞,看见白亦非的身世也是被吓了一跳,目光不禁落到那柄白剑上,探究的表情无需多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武安君的佩剑呢,怎么,你认为我没有让你出剑的资格吗?” 白亦非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反手一抽,正手一握。 以正手持白剑,反手持红剑的姿势,斩钉截铁的提醒道:“我的白,与秦国武安君的白并非同一白,我这两柄剑,传承自我的母亲……” “但只有一柄是你母亲的剑。” “另一柄不是。” 林朝辞一口咬死真相。 令白亦非诧异之余,倍感惊惧。 此事,天知地知,他知母亲知。 剩下的无人知晓。 便是有人知道,眼下也都成死人了。 林朝辞是怎么知道的? 要说林朝辞是白氏后人,见过秦国武安君白起留在祠堂里的画像,认识这柄对外称作“在战争中不慎遗失”的佩剑,倒也不奇怪,可林朝辞并非白氏后人啊! 行,退一步再说。 就算林朝辞是白氏后人,也认出了这柄很多年前白起遗失的佩剑,为什么就不能是他白亦非运气好,捡漏捡到的? 白亦非此刻有一百句话想说。 然,都压不住他眼中的杀意。 若说此前他们俩还有合作的可能性,那么从林朝辞知道这个秘密后,两人之间就只能决一生死了。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留手了! “宗师之意——开!” 厉喝声于白亦非心中响起。 他早已过了中二的年纪。 招式名称什么的,不说也罢。 只在一瞬间,强大的宗师之意就把林朝辞拉到了一片白雪皑皑的浮桥上,前方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后方则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寂静城堡,两边是空荡荡的悬崖,似乎只有这座架在两座悬崖之间的浮空独木桥是唯一的栖身之所。 这便是宗师与先天的差距! 宗师之意一出,先天直接堕入幻境! 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且,这还不是单纯的幻境。 不是说我给自己一刀,感觉疼,就能强行挣脱的。 他已经把你的意识拉入了这片空间。 你能看到的一切。 也就是目所能及的一切。 都是他精神意识上的一种写照。 而在外界,他还在攻击你的身躯,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子,便是普通人拿着一柄剑都能杀死你,你又如何以先天的实力去和一位宗师斗呢? 但凡事总有例外。 就像剑意可以抗衡宗师之意一样。 这一招,白亦非能对焰灵姬使,能对姬无夜使,能对紫女等人使,却做不到对卫庄这种练出了纵横剑意的先天使,卫庄也不会给白亦非这个机会。 道理放到林朝辞身上也是一样的。 “终究还是走偏了路。” 望着眼前的雪景,林朝辞的语气稍有些惋惜,倒不是故作伤感,而是他没能见到自己想见的那种意,故此,话锋一转,翻滚的血海不知从何处而来,将这片空间与目所能及的一切淹没,其中,自然也包括被反囚禁住的白亦非,抬起手,并指如剑,点在不知何时被镇压在血海之下的白亦非额头上,在无数人族与异族魂魄的嘶吼声中,好似掌管着一切杀戮的神祇一般,一指,便将白亦非从血海中震了出去,而在外界,白亦非近乎同时的身躯一震,七窍流血之余,感觉大脑好似被利剑穿透了一般,再也无法压制的痛呼一声,两柄刚好抵到林朝辞胸膛的长剑脱手落地,耳边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是林朝辞从容不迫的声音:“这一次……你应该见识到了什么才是血海滔天,希望你能从中学到些什么,也算不辱没你的家学了。”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劫后余生 白亦非在凉亭里躺了足足两个时辰。 也就是四个小时。 才在依旧如千刀万剐的疼痛中醒来。 “还真是很幸运呐!” “没被他一指抹杀神魂!” 醒过来的白亦非大口大口喘着气,再也不复之前那份优雅的模样,重掌身躯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大脑在重启后,需要一段自我运转的时间,可好似有无数把小刀在身体里刮骨切筋的难受感,令他本该重启的大脑被迫撑起有关于神经的那根弦,确保他不会被疼的崩溃,故此,他现在就处于这种好似喝醉酒一般的断片中,疼痛感令他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要说肉体上的疲惫还能通过休息缓解,那么,心灵上的疲惫需要通过什么才能缓解呢? 睡觉? 别扯了。 自他成为先天以来。 这十几年间,他就没睡过觉。 每一夜都是在冥想中度过,要么就是品尝那些美味的鲜血,这种堕落令他感到耻辱却沉迷不已。 不过,林朝辞那一指,也确实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 看着身前那两柄被规规矩矩放在亭中石桌上的佩剑,白亦非起身,眼角、耳廓与口鼻处已干涸的血迹,化作一片片暗褐色的冰渣落下,就像冻出冰渣的可乐一般,但却比可乐难喝多了,走到桌前,打量着这两柄被林朝辞拿起欣赏过,最后,又重新入鞘的佩剑,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思索,拿起剑并推出鞘看了看,确认这两柄剑都还是自己的佩剑,便又重新推入鞘中。 他并不担心林朝辞会在他的这两柄佩剑上做手脚。 以林朝辞的实力,没那个必要。 且,他也不相信一个杀了上百万异族的人会自降身份,也就是不要脸的在他的两柄佩剑上做手脚。 “怪不得……他知道!” 沉默良久。 白亦非才理清思绪。 也就是重启完大脑。 将白剑与红剑分别挂在腰间,指尖从白剑的剑柄上划过,理由不用找,自然也就出来了:“一位杀敌百万的人屠留下的佩剑自然会引起另一位人屠的兴趣,就像两名高手见面的第一眼就能确认彼此立场与彼此实力一样,古往今来,一共就出现了寥寥几个人屠,与这个时代有关的人屠,屈指可数也只有一个,能顺藤摸瓜的猜出我的身份,倒也不足为奇。” 白亦非自顾自的说着。 似乎是在给自己的大脑做工作。 把粗糙的事务精简一下,然后再发给自己的大脑进行处理,避免无意义的思考破坏脆弱的平衡,这些都是白亦非必须承担的代价。 不过,比起这些,他还是对林朝辞的经历更好奇。 比如说,在林朝辞的意境中,那些青面獠牙的东西是啥玩意? 那玩意真的能叫人吗? 还有狼头人身的东西,背生双翼的人形鸟类生物,以及那些他看也看不懂,更不认识的东西,这都啥玩意啊? 而林朝辞…… 却把这些东西都杀了…… 他倒不是质疑。 只是觉的离奇。 就像一个主张科学的世界发现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一样,一但被确认,所有相信科学的人都会三观崩塌。 白亦非虽不懂什么叫三观崩塌,可这不影响他三观崩塌。 只不过,现在想那些还是太远了。 把话题重新扯回来。 重新说说他的受益面。 那一定是他亲眼见到林朝辞的意,被无数厉鬼撕咬,沉沦于海底,并被林朝辞那一指震出来,生死之间走过一回,他自己那份属于雪衣堡的意,已经开始往人屠的方向发展了。 这一步卡了他十年有余。 兴奋是有的。 等他的意蜕变完,他就有把握突破到宗师之境,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用遭受身体上的痛苦了。 可他越兴奋,就越惊惧。 能点醒他的林朝辞究竟有多强? 这种手段可不是宗师应该有的! 就连大宗师,也不应该有这种手段! 说到底,大宗师也不过是具备了部分陆地神仙特征的宗师,把他们看作寻常宗师有点侮辱他了,但是,把他们看作陆地神仙也有点太抬举他们了,作为一名翻阅过大宗师笔记的晚辈,他很清楚一位大宗师能做到何等地步,故此,也就格外清楚林朝辞绝不是看上去的那副先天模样,或许,人家已经是陆地神仙了。 一名陆地神仙来到韩国。 帮着紫兰轩,推翻姬无夜。 “哪有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只是龙不够强。” “只是蛇不够弱。” 见识过林朝辞出手的白亦非,这一次算是彻底相信了林朝辞不是罗网的人,因为如果林朝辞是罗网的人,罗网也就不会被六国赶出去了。 都说先天至宗师难。 可大宗师至陆地神仙更难。 只说罗网引以为傲的越王八剑,名满天下时,也不过是由八位大宗师级别的剑主执掌,即便如此,也能令天下任何一股势力望而生畏,即便是秦国引以为傲的黑冰台与影密卫,在最鼎盛的时候,也一样在罗网手里吃过亏,如果林朝辞这个陆地神仙是罗网之主,当初六国围剿罗网杀手时,就会有一个新故事闻名天下——罗网之主在半夜与身处皇宫里的诸王聊聊理想! 这也是为啥诸子百家叫诸子百家。 而罗网再强,也不是诸子百家。 理念上的缺失是一方面。 这方面可以参考杂家。 杂家也是没啥理念,要说有理念,那一定是实用主义的理念,啥玩意我都会,啥玩意我都不精,指望我出纰漏很难,指望我当英雄更难。 故此,没理念不怕。 怕的是没实力 诸子百家在鼎盛时期,那可都是出过陆地神仙的,就算后期衰败了,好比被燕丹这个废物宗师统辖的墨家,单挑连阴阳家的大司命都打不过,你说,要是打不过月神这种顶尖的大宗师也就算了,连个宗师都打不过还被阴了一手,这份底蕴,罗网想灭其都不用派出第二位越王八剑。 然,墨家却是诸子百家。 而比墨家更强的罗网只是罗网。 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柄快刀。 故此,林朝辞绝不是罗网的人。 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林朝辞是外来户,恰巧,陆地神仙也都有云游天下穿梭世界的能力,能摊上林朝辞这条过江猛龙,也不知道是韩国的幸运与否,还是他的幸运与否。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韩国唯一的女侯爵 嘴皮子说不过拳头。 拳头打不过刀枪剑戟。 唯一被世界公认的通行证是实力。 故此,林朝辞并不担心白亦非跟他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操作,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白亦非是个聪明人,更因为他想杀白亦非只需一个眼神。 他没杀白亦非,只是惜才。 当今天下,看似是六国抗秦,实则也有可能是六国抗韩、抗赵、抗楚等,简称为抵抗一切有能力覆灭其他六国的国家,刻意保持均势。 眼下,秦国强。 所以是抗秦。 假设有一天,六国击败了秦国,而赵国抢占了秦国的所有地盘,收拢了秦国所有的兵将,恐怕到了那时,就变成其余五国联手抗赵了。 白亦非是土生土长的韩国人。 也是目前韩国上下唯一一个能打硬仗的本土将领,自己人。 既然白亦非表现的很识趣,林朝辞还是愿意给韩非留下几个可用人手的,哪怕卫庄愿意帮韩非,也能独当一面,可当日后战线一场,只有一个卫庄是不够用的,且,卫庄是鬼谷弟子,不是兵家的人,他对战略有相当高的认知,可是,与李牧、廉颇、项燕与王翦这等大将相比,不只是如今的卫庄,哪怕是未来成为流沙与逆流沙之主的成年卫庄也一样稚嫩。 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而白亦非则是一位真正的兵家传人。 且,他的传承,即便在兵家中也算是最高的那一档,一句话就能说明——他手里有先秦武安君白起所著的兵书! 这算是林朝辞近期最大的收获了。 别误会,指的是秘密上的收获。 因为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秘密。 白亦非没能悟透这本兵书是真的,否则白甲军早就在七国中打出名头来了,可即便白亦非只从这本兵书上学到了皮毛,也足够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不敢与李牧这种顶尖名将一较高下。 但和蒙恬、李信掰掰腕子没啥问题。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也是他个人的一些私心——潮女妖! 他是个男人。 是男人都有欲望。 只是欲望高低与品味不同。 潮女妖与白亦非的关系很铁,他若杀了白亦非,潮女妖就算臣服于他,背地里也是算计着如何把他弄死,而他又不是一个会在自己身边埋雷的人,自是先下手为强,结果是什么也就不必描述了。 故此,要杀就都杀。 要不杀,就都不杀。 白亦非又不是硬骨头,他为何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是,白亦非吸食人血。 说得好像韦一笑没吸食过一样。 说的好像隐蝠没吸食过一样。 这天底下用人命练功的邪功不在少数。 既然白亦非活着比死了有价值,这份价值也恰巧可以为流沙所用,他就当顺手埋下一枚棋子好了。 如果有一天能用上,更好。 如果始终用不上,留着也就留着了。 只要他不嚯嚯自己人就行。 就像路边的蚂蚁,只要不挡道,没人愿意去刻意踩死它,嗯,除了闲的没事干的熊孩子。 而在林朝辞回到紫兰轩。 把等候了多时的焰灵姬召集过来。 准备明天带着焰灵姬去放天泽时。 在新郑城外,百里有余的一处高耸断崖上,常年被冰雪覆盖,隐藏了太多太多秘密的孤堡,也终于在今天,再次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白亦非带着凯旋之师回京受封。 首先,便是递交虎符。 也就是把那十万大军送还给韩王安。 任由韩王安安排。 毕竟十万大军,总不能驻扎在城内。 而他的白甲军,也是这个时代很常见的私军,则跟着他这位主人,回返雪衣堡或住在新郑内。 春秋战国可不是后世的大一统王朝。 在这个时代,权贵可以蓄养私军。 喜欢风雅一点的,就叫蓄养门客。 残忍一点的,称作死士也没毛病。 故此,就算白亦非递交虎符,也只是递交那十万大军的虎符,韩王安还没权利要求白亦非把白甲军的军权也交上来,而作为私军存在的条件,白甲军的衣食住行也不由韩王安负责就是了,而是全由白亦非这个主人一力承担。 白亦非可以住在新郑城里。 他在新郑城里也有自己的宅子。 且,雪衣堡隐藏了太多秘密,他不是很想把别人的目光引到雪衣堡上,这会让他感觉到不安。 可是,有些事他必须回去说一说! 比如说林朝辞为何知道他的身世! 在临时潜入皇宫,跟潮女妖粗略的交代了两句,确保这个表妹不会跟林朝辞起冲突后,白亦非就带着自己安置在府邸附近的数十名白甲兵,翻身上马,在天黑之前从新郑赶回了雪衣堡。 白甲军的数量很多。 全住在城里,肯定住不下。 所以,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被白亦非在述职后的这段时间里,安排回了雪衣堡,如今跟着他返回雪衣堡的这几十名白甲兵都是白甲军中的军官。 比寻常的白甲兵更精锐。 而在雪衣堡大门再次开启,白亦非再次踏入雪衣堡半步时,在雪衣堡地下的一间密室里,一双猩红的眸子也在这一刻无声无息的睁开,直至隔空品出来者的气息,才重新合上了眼。 不过,没过太久。 密室的大门便被敲响。 白亦非敲的很耐心,也很有节奏。 可惜,密室里的人并未给他开门。 反而是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密室大门后飘出,落入白亦非耳中:“你还有足够长的时间雕琢你的意,不必如此着急,也不能如此着急。” “母亲,你误会了。” 白亦非的语气首次缓和了下来。 与林朝辞说话时没缓和。 与潮女妖说话时没缓和。 却在面对这个被韩国上下刻意忽略功绩的女侯爵时,语气缓和,甚至还带着几分沉重的尊敬。 说着,等了一下。 似乎是给密室里的人缓冲时间。 旋即,很快,继续道:“我从一个人的身上悟到了杀意,也正是这个人,一口咬定了我的身世……他似乎见过人屠剑,却又像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母子连心。 白亦非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这位神秘的女侯爵若再不明白,只有可能是刻意装不懂了。 密室里安静了片刻。 过了七八秒,才有声音传出:“他的实力如何?” “很强。” 白亦非深吸一口气,如实道:“我与他交手,连一招都没走过去,他似乎也是一位人屠,不过,并非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屠,应该是条过江龙。” “他的条件?” 这一次的密室不再安静。 白亦非话音刚落。 密室里的声音就接上了白亦非的话。 “让我臣服于他!” “也是让明珠臣服于他!” 白亦非低下头。 打不过找家长这种事,哪怕是对一个成年人而言,也是太羞耻了点,更别说对他这个将军而言了。 他不是不能做这个决策。 也不是没胆量做这个决策。 只是说,万一林朝辞在他臣服后,要求他交出自己的母亲,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女侯爵长什么样,甚至对他的母亲做一些肆意妄为的事,他这个儿子到了那时,可就真是骑虎难下了。 故此,趁林朝辞还给他考虑的时间。 他赶紧回来,问问母亲的意见。 也是跟母亲交代一下其中的事。 打不过,他们可以跑。 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主要因为他也不知道林朝辞是什么性格的人,摸不清林朝辞的脾气,如果他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绝不会在这件事上犯犹豫,投降就是了。 可他有母亲,有表妹。 这算是他仅存于世的亲人了。 总要听听她们的意见才是。 表妹那边搞定了。 人家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了。 他的态度就代表人家的态度。 而母亲这边还没搞定。 也就在白亦非胡思乱想时,密室内的女子也在思考,各退一步,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白亦非,也保留了一个要求,至关重要的要求:“请他来见我!” 白亦非蓦然抬头。 眸中的惊讶一闪而逝。 又很快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长出一口气,颔首道:“明白。”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 对于白亦非请自己去雪衣堡一事,林朝辞稍有些吃惊。 但也只是吃惊。 并非看不清幕后之事。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当面说,没把气氛弄的太尴尬。 而白亦非找的借口也很妙,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天泽被关押在雪衣堡的地牢里!” 紫兰轩中。 林朝辞如此跟焰灵姬说着。 话锋一转,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身衣甲的小妖精,满是深意的语气很好表达出了他的意思:“你想去见他一面吗?” 见他一面的“他”是谁不必多说。 血衣侯白亦非能邀请林朝辞来雪衣堡做客,并根据最近的风波,判断出百越杀手团已重新活动了起来,自是能判断出天泽的价值,尽管他不清楚林朝辞要干什么,反正一定不是干净事,那么,把这份消息扔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臣服前的考验! 在这个时代,君择臣,臣亦择君。 白亦非敢这样跟他说话。 一定是有人教他说话了。 这个人是谁,可想而知。 而作为在这段关系中臣服与被臣服的双方,都与这个“他”字扯不上关系,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也就是作为战利品的百越废太子天泽! “我既没出卖他,又没背叛他。” “问心无愧的好吧?” 焰灵姬一挺胸脯。 似乎还挺骄傲。 不过,看在她不见兔子不撒鹰,出发点也是为了解救天泽的份上,她说她自己问心无愧倒也不是谎言。 想救人。 自己又没能力。 总要付出点代价。 不过,焰灵姬也知道,她的命运从答应林朝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百越废太子天泽有个绰号,叫赤眉龙蛇,不管是龙还是蛇,都是薄情寡义的动物,天泽当初招揽她们这些奇人异士,其实就像是寻常君主与寻常臣子的关系,她们这些臣子达不到诸葛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步,而天泽这位君主也不是为二弟三弟怒发数十万大军报仇的汉昭烈帝,且,天泽又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即便她凭借自身的美貌,也依旧吃了不少苦头,天泽是个男人,抓他的人又是血衣侯白亦非,不往死了折磨他,那就不是凶名赫赫的白亦非了。 故此,天泽一定会舍弃她。 而她,也算是还了天泽的知遇之恩。 其实,她与天泽、林朝辞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人情来解读:天泽对她有知遇之恩,她欠天泽一份人情;林朝辞在水晶池中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欠林朝辞一份人情;她答应林朝辞重组百越杀手团,并帮林朝辞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本可以还林朝辞一份人情,可她又以此为理由,要求林朝辞支付代价,也就是帮她救出天泽,首先,她肯定是还了天泽的那份人情,其次,还林朝辞一份人情的说法也就没有了,因为林朝辞已支付代价,这是一笔互不亏欠的交易;那么,最后,林朝辞提出要让自己臣服于他,听林朝辞的意思还有点让自己做宠物的嫌疑,也就刚好还上她欠林朝辞的那个人情了。 焰灵姬是个很冷静的女孩。 可越是冷静的女孩越容易认死理。 与向往自由的白凤相反。 焰灵姬并不讨厌被人掌握。 主要看掌握她的人是谁。 这个人可以是天泽。 也可以是林朝辞。 但绝不能是白亦非。 一想起那个冰窟窿,昔日在百越战场上与白亦非打过交道的焰灵姬,就发自内心的生出一股厌恶,尤其是白亦非那副优雅的残忍,更是让她难以接受,她喜欢的是一个正常男人,或是铁血硬汉,或是谦谦君子,反正绝不会是脸白的好像肾亏、看上去一副刻薄相、拎着一红一白两柄剑像个畜生一样饮毛茹血、属性还为冰的怪物! 故此,焰灵姬痛快的答应了林朝辞。 不过,她并未召集无双鬼、驱尸魔与百毒王等人。 而是一个人跟着林朝辞。 两人一起,见了白亦非。 随后,在白亦非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座从不对外人开放的雪衣堡。 白亦非对焰灵姬的存在并不吃惊。 从驱尸魔、百毒王几人露面,再到这些人销声匿迹,至林朝辞想见他,从这三个环节上,他就能猜出百越杀手团已为林朝辞所用,别管是不是合作,作为林朝辞与百越众人之间承载着沟通的核心,这个人一定是焰灵姬,因为只有焰灵姬不会拒绝合作,也只有焰灵姬这位昔日天泽麾下的头号大将,才有资格召集其余天泽的旧臣。 只是……有点可惜。 因为这是他第一个欣赏的女人。 一个可以充当玩具的,且,绝不会被他当做饲养蛊母的必须材料,或由自己肆意饮用鲜血的精致酒杯。 他不把这个女人带走,只是因为一个玩具还不值得他欠刘意一个宝贵的人情,刘意好歹是姬无夜的一条狗,如果他不想欠刘意人情而强取豪夺,那么,这就等于打了姬无夜的脸,反倒会更麻烦。 原本他还想着林朝辞或许对焰灵姬没啥兴趣,试着跟林朝辞说说,看看林朝辞能否赏他这个玩具,收买一下他的忠心,可看林朝辞如今的模样,这个玩具应该永远不是他能指染的了。 不过,白亦非也只是感觉可惜。 玩具这种东西,懂的都懂。 尽管白亦非很挑剔,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少女在他眼中都是器皿,只有焰灵姬的地位比较高,是玩具,可就算失去玩具,他也不是不能活了。 有更好,能让他开心点。 没有,也不影响他吃饭。 他求的是前途。 男人嘛,对禁脔都有格外的占有欲。 他并不会因为一件玩具触怒林朝辞。 仅此而已。 焰灵姬几次挑衅。 眼见白亦非没啥回应。 也渐渐的不敢挑衅了。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在狐假虎威,扯着虎皮当大旗,粗糙的挑衅也就算了,万一挑衅过头,激怒了白亦非,林朝辞可不会为了这点破事帮她撑腰。 尤其是这点破事还是她自找的。 瘪瘪嘴,不再阴阳怪气。 跟在林朝辞身后。 第一次踏入了这座神秘的雪衣堡。 也见到了在门口等候的美丽妇人。 与天生媚骨的焰灵姬相似,但这位妇人却比焰灵姬看上去更成熟,不仅仅是年龄上的成熟,也是媚骨上的成熟,也许焰灵姬与这位妇人都是爆满的桃子,但是,焰灵姬这颗爆满的桃子一定是挂在树上的,而这位妇人却是被摘下来、清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的水蜜桃。 比树上的水蜜桃更精致。 却依旧没能动摇林朝辞的心志。 焰灵姬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以外的天生媚骨,诧异的打量了一眼白亦非,语气里稍有些阴阳怪气:“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冰块竟能有妻子……” 白亦非的拳头蓦然握紧。 杀气逼人,瞪了一眼焰灵姬。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 他不敢在林朝辞面前放肆,哪怕这只是一次震慑。 旋即,在焰灵姬瞪大的眸子中,拢起宽大的袖袍,对面前散发着惊人美丽,一举一动都在挑战男性底线的妇人,认认真真,语气恭敬道:“娘!” 求订阅求订阅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雪衣堡臣服 白亦非一声落下。 焰灵姬整个人都傻了。 不自信的看看白亦非,又不自信的看看林朝辞与那个被白亦非喊做“娘”的美丽妇人,最后,不自信的看看自己的娇躯,低头不见脚之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别扭的致歉道:“抱歉,误会了。” 她讨厌的是白亦非。 人身攻击白亦非,她不会犹豫。 但是,把白亦非的母亲牵扯进来,可就不是她的本意了,她可没有冒犯白亦非母亲的意思。 不过,咱就是说,你母亲是不是有点太驻颜有术了? 看上去比我这个小姑娘都年轻? 虽说我这个小姑娘也不年轻了,迄今都二十四五岁了,十岁以前觉醒,不满十岁便成为先天高手,十三四岁奔波于百越战场上杀敌,后被关在水牢里十余年,直至大半个月前才被放出,与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肯定没法比,可是,你这个连儿子都这么大的母亲为啥还能如此年轻啊? 白亦非喝血,你也喝血了是吧? 喝血能永葆青春是吧? 焰灵姬默默垂下眼皮,遮住眸中羡慕的光芒。 她也是女人。 对容颜永驻这等事自是心动不已。 可要让她喝血,还是太难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必须要喝血才能永葆青春,那还是算了。 美艳夫人似乎看出了焰灵姬的心思。 笑了笑,没点破。 侧过身,抬起手,示意林朝辞请进。 随后,一边走,像是自我介绍,也像是说给林朝辞与焰灵姬听,态度松懈,笑着说道:“让二位见笑了,我与亦非这孩子身患顽疾,需饮血压制,不过,也正是因这种顽疾,让我们这一脉容颜不老,听说林公子年少有为,又是自外而来的,我也就冒昧的请林公子过来一叙了,还望海涵。” “您言重了。” “自外而来是真的。” “可要说我年少有为……不敢当。” 人家愿意跟自己客客气气的说话,他林朝辞也不是非要呛对方气管的人,伱好我好大家好的穿过十数道门墙,这才在这名美艳妇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雪衣堡的大堂,落座后没多久,一名名低眉顺眼的侍女便端着木质托盘鱼贯而入,将还冒着热气的一道道菜放在桌上,这才退去。 雪衣堡的规矩很有意思。 在古代,很多场合都有分食的说法。 就像红楼一界的国宴一样。 并非大家都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吃饭。 经常是皇帝在龙椅上坐着吃饭,百官根据身份地位依次落座,中间则空出一片地方留给宫中的舞姬献舞。 大家的桌子都不是连在一起的。 而雪衣堡……看着面前这张圆桌与周围的四把椅子,还有摆在这张圆桌上的各种菜肴,恍惚间,还真有了一点回到后世吃团圆饭的味道。 不过,看似无规矩的背后,其实是说不出的孤寂。 “这是近些年最热闹的一次了吧?” 接过侍女推盘中温热的毛巾,美艳妇人认真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来的路上只顾着介绍风景了,直至此刻才想起自我介绍,笑了笑,与白亦非冷漠的语气相反,温和的语气不自觉就拉进了几人间的关系,把那份生疏一并扔了出去:“我姓韩,爵位什么的都已经过继给了亦非这孩子,你们眼下叫我韩夫人就行。” “韩夫人好。” 焰灵姬迷迷糊糊的如此叫道。 什么警惕,什么试探。 全被不知不觉的忘到了一边。 直至看见林朝辞深邃的黑眸,才忽然醒悟过来,好似被一盆凉水泼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清醒了。 旋即,就是一阵后怕。 连看都不敢看这位韩夫人了。 生怕自己再中魅术。 不过,恐惧之余,焰灵姬也在心底犯起了嘀咕,她们百越一族的魅术,这个女人是咋学会的? 且,味道还很正。 一看就是学到了正宗。 比她这个后入门,结合残本魅术,创造出火魅术的半吊子高手,人家使用的魅术才叫原滋原味。 魅术、媚术与幻术是三种东西。 媚术,指的是以色侍人,它的根本在于美色,在于拿捏中术者的心理,潮女妖与胡美人都会这一招,七国的后宫里都有会媚术的妃子,这也是唯一一种在潜规则中允许存在于后宫中的秘术。 魅术,是用个人魅力征服别人,它的根本在于使用者的意志,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精神力,也是江湖中流传的宗师之意,只不过层次不一样,宗师之意坚若磐石,远非魅术中的意可比,这是一种小道,只适用于宗师之下,但在宗师之下,魅术中的意却可瞬秒一切寻常的先天高手与后天高手,算是一种对精神特攻的秘术。 而幻术靠的就全是精神力了。 纯粹的精神力。 魅术攻心,幻术对人。 这也是阴阳家最擅长的方面。 幻术的上限可达到陆地神仙,入门难精通更难,可一但入门,魅术与媚术将被全部免疫,宗师之下,谁来谁死,哪怕像卫庄一样拥有剑意,也一样会在幻境里被耗空全部内力,而一但精通,便是等闲大宗师来了也会被拖住一段时间。 破幻术的诀窍只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精神力超过使用者。 第二点就是凭直觉杀死使用者。 这可不是什么打乱体内的查克拉就能破解的三流幻术,而是通过古籍中记载的精气神三条道路研发出的秘术。 最正统的传承在阴阳家手里。 绝非一般人能学到的。 见焰灵姬清醒了过来,林朝辞这才伸出手,与这位韩夫人礼貌的握了握,并未追究其使用魅术的责任,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朝辞……韩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我来的意思想必您也清楚了,能否给我一个准确的最终答案呢?” “当然可以。” “林公子的修为深不可测。” “雪衣堡能背靠您这座大山,其实是雪衣堡的荣幸。” 在之前介绍雪衣堡的景色时,韩夫人已详细的摸了一遍林朝辞的底,能让她一个宗师都看不清深浅,这条过江龙,值得她全力押注。 且,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墨守成规不适合如今的雪衣堡,更不适合如今的韩国。 一位助新韩王登基的朋友,足以确保雪衣堡十年安稳。 反正她也没什么选择了,不是吗? 不降,韩国再无雪衣堡。 降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且,林朝辞不像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这种人,你只要尊敬他,信任他,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命令,他绝不会把你当做弃子扔出棋盘。 举起酒杯,带着浅浅的笑容,与林朝辞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旋即以袖遮面,优雅的饮下,这才笑道:“只是,雪衣堡还有一些秘密可能是您不知道的,就像还有一些风景我还没来得及介绍一样,不妨酒足饭饱后与我随行而谈?” “那我可就要尝尝你们雪衣堡厨子的手艺了。” 林朝辞笑着,接了一句托词。 与这位韩夫人达成了共识。 求订阅\(`Δ’)/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白氏起源 雪衣堡的面积很大。 作为韩国唯一的女侯爵。 便是韩王,也不敢轻视这位。 就更别说这位韩夫人的背景通天。 酒足饭饱后,韩夫人与林朝辞漫步在雪衣堡的后山中,焰灵姬不喜欢于白亦非这个冰块待在一起,白亦非也不想被林朝辞误会什么,故此,在白亦非的命令下,由一名侍女带着焰灵姬在雪衣堡内参观游览,而他自己则带着白甲军,将后山围了起来,保证林朝辞与韩夫人聊天的私密。 蓑衣客的手很长。 罗网的手更长。 他只能保证白甲军里没有蓑衣客和罗网的人,不敢保证雪衣堡的这些仆人中也没有蓑衣客和罗网安插进来的眼睛。 主要也是他常年不归家。 他的母亲韩夫人又常年闭关。 寻常事务,基本都交给管家处理。 管家是干净的。 这是他母亲跟他说的。 他也相信他母亲的眼光。 可一个人是否干净,与这个人是否愚蠢并不冲突,一名干净的管家是一名很好的执行者,却并不是说,一名干净却愚蠢的管家是一名很好的管理者。 相反,一名不干净却很聪明的管家,更适合成为一名管理者。 故此,为了防患于未然。 白亦非还是带着白甲军围住了后山。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装了,我就是摆明了这后山里有秘密,不怕死的,尽管来探查。 这便是实力的魅力。 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击碎。 而在后山中。 韩夫人也跟林朝辞说着实话。 其实也不能用“实话”二字形容,因为迄今为止,韩夫人就没骗过林朝辞,从未有过谎言,实话什么的也就无从提起了,顶多是这份实话比较重要,涉及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韩夫人并未直言。 而是拐了个弯,笑着隐喻道:“那位九公子应该跟您说过,我是韩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侯爵,可是,那位九公子应该不知道我是因何封爵的,也就是说,封爵必须的功劳是什么。” “他确实不知道。” “但我隐约能猜到。” 林朝辞对这位韩夫人知道韩非一事并不吃惊,韩非经常去紫兰轩,这不是秘密,尽管姬无夜死了,百鸟降了,没人能查出紫兰轩的秘密,因为有百鸟在外面挡着,替紫兰轩遮掩自身是情报组织的事实,可这并不能瞒过白亦非、潮女妖、韩相张开地在内的一系列聪明人,他们也许查不出紫兰轩在这一系列无声涌动的海底漩涡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但九公子韩非,一定在其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不过,比起韩夫人你因功封爵的秘密,我更好奇韩夫人你是如何以一个百越人的身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韩王安在年轻时也算是个有进取之心的君王,应该不会如此愚蠢。” “您知道的似乎很多。” 韩夫人侧目而视,风情万种,却并未隐瞒,大大方方揭开伤口,将那段往事以一种客观的口吻说了出来:“我呢,其实是前百越王的小女儿,嗯,百越现在已灭国,所以应该叫前前百越王的小女儿,与天泽这一脉并无关系,因为百越之地的王向来是从强者中选拔的,天泽的父亲击杀了我的父亲百越王,其继任亡国之王的位置,在百越习俗中并无不可;但我被保护的很好,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我的魅术不简单,其实我的魅术正是由昔日百越魅术一脉的脉主教授,当年从百越一地逃出,也正是她为我断后,还有巫蛊一脉的脉主,也帮我断后,这才给我留下了一条命与一个干净的身份,我才能来到韩国;至于韩王安,您应该听说过,他是靠着百越内乱的功劳定鼎韩国,成为太子,最后成为韩王,但无人知晓,百越内乱其实是我一手策划的,而我入韩之时,当政的也不是现在的韩王安,而是韩王安的父亲,一位中规中矩的王。” 前前百越王的女儿,驱虎吞狼,灭了前百越王,抓了前百越王的儿子天泽,灭了百越国。 这场大戏一点都不比白亦非神秘的身世逊色。 甚至是更精彩。 咱就说,还是你们上层会玩…… 以及,女人要是狠起来,那就没男人啥事了…… 对韩夫人坑自家子民的这档子事,林朝辞不予评价,毕竟韩夫人本就和天泽的父亲前百越王有仇,百越又是部落制,估摸着韩夫人的母亲与兄弟姐妹,也都没了,她报复整个百越也算说的过去。 “而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 “魅术只能应付一时。” “唯有实力方能平安一世。” “通过当年还是王子的韩王安,我运作成了一名领兵的将军,手下兵马过万,算是我的基本盘。” “我打过伊阙之战。” “也正是在那一战中被俘虏。” “见到了亦非的父亲。” 说到这里,韩夫人含糊其辞了一下,主要是有些事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时代虽无男女大防,可做人应有的基本羞耻心,她还是有的:“他对我很感兴趣……嗯,主动中了我的魅术,而我对他这个以十万大军击溃二十四万大军的名将也很感兴趣,本想着是场交易,没想到阴差阳错有了白亦非,但因我们的身份都很敏感,在明面上,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不过,他在得知白亦非后,也曾把他亲手批注的兵书送了过来,算是对我们母子为数不多的照顾了。” 主动中了魅术可还行? 林朝辞的目光稍有些怪异。 韩夫人在话里话外还是给她自己披上了一层面纱,为自己挽尊。 不挽尊,实话实话,就叫:韩夫人想要保全自己手下的那点兵力,凭着自身的美貌与白起做了一笔交易,因当时韩国的兵力大损,几十年内都没不能对秦国造成威胁,白起在当时也不愿背上刻意杀俘的骂名,韩国将士中敢死的人也都快打光了,就顺水推舟给了韩夫人一个名头,允许她带着这些俘虏重归韩国,而韩国也因这笔交易,捏着鼻子封给了韩夫人一个侯爵。 其实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一名女将军,做了男将军的俘虏。 最后,还被男将军放归。 甚至还带着其他俘虏一起回来了。 这背后有怎样的故事,就算韩夫人自己不说,韩王及满朝文武也有猜测,可当时白起威名太盛,韩夫人又不是伊阙之战中韩军的主将,她能把活下来的俘虏带回来,本就是大功一件,尽管把韩夫人下狱可以,但万一激怒了白起,对当时疲弱的韩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更别说在那些俘虏的心目中,韩夫人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别管韩夫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反正他们是活着回来了,谁敢追究韩夫人威武求全的罪名,那就是否认他们的干净身份,因为他们都是韩夫人带回来的败军,故此,韩王想了想,也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封了一个侯爵。 这个侯爵是给两种人看的。 第一种就是白起。 第二种就是那些败军。 尤其是在白亦非降生之后。 尽管韩夫人没宣传,可未婚先孕,谁能不知道咋回事? 当时,白起还没死呢。 而等白起在这个世界被农家杀死后。 雪衣堡的白甲军也已组建完毕。 用韩国本就疲弱的兵力,跟一支按白起兵书培养出的白甲军厮杀,尤其还是在雪衣堡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背靠大山,唯一的正门还是两座绝崖,雪衣堡把桥一拆,近百米的两端,连根铁索都没有,几乎不可能打过来。 想想就觉的束手无策。 且,韩夫人又不参政。 她就在雪衣堡这一亩三分地上活动。 既然如此,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求订阅,求订阅(*σ`)σ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赤眉龙蛇 “可是,在这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繁荣背后,暗流涌动的危机也不是一般的多。” 含糊其辞的说完白亦非的身世。 韩夫人如此总结道。 话锋一转,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日后秦国能一统天下,平阳白氏绝不会放过我们这一脉,如果日后秦国不能一统天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所以……”林朝辞目视韩夫人,这个很不简单的女人,一位能用魅术让白起动心的女人,黑眸清澈:“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向我要一个承诺吗?” “奴仆没资格向主人索要承诺。” “这只是一名母亲能给儿子提供的最后一点帮助。” 韩夫人深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很是平静的对林朝辞躬身,语气里并无算计,只有恳求:“如果在我死后,亦非他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还望您能看在今日的份上,救救他。” 白起当年太能打了。 战国七雄,跟他有死仇的有六个。 尤其是楚国与赵国。 这俩倒霉蛋,一个被白起火烧夷陵,也就是烧了自家君王的祖坟,一个被白起坑杀国内大部分男丁,逼的国内妇孺都拿起武器上墙守城。 若非秦国还在,平阳白氏早没了。 好比此次六国联军伐秦。 如果秦国输了,第一个被清算的肯定是始皇帝嬴政,而第二个被清算的一定是秦国王室,第三个被清算的,就是武安君白起一脉的平阳白氏了。 估摸着白起的尸骨都要被挖出来。 被愤怒的楚人与赵人挫骨扬灰。 白起拉的仇恨就是这么多。 韩夫人担心白亦非,也无可厚非。 这个要求很合理,就算韩夫人不说,林朝辞也不可能把一名好不容易找来的将军推出去杀了,只为安抚天下的人心,可是,过度的给予并不符合赏罚之道:“我希望我到时候救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头只会吸食人血的畜生,完美服从我的命令,便没人能夺走他的一切,明白吗?” “多谢主人恩赐。” 韩夫人再无所求。 认真对林朝辞行了一礼。 林朝辞的意思她听懂了。 只要白亦非完美服从他的命令,他就会保白亦非一条命,虽不知这个“一切”包含了什么,里面是否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首先让白亦非不吸血,这就是林朝辞的第一个命令。 杀气入骨,固然痛苦。 可与死亡相比,尚能忍受。 “那就随我去关押百越废太子天泽的地牢看看吧。” “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林朝辞的身影渐渐闪烁了起来。 明明是正常走路的姿势。 却瞬间消失。 紧接着,又出现在数十米外。 韩夫人点点头,将心底的那份惊惧死死压下,尽管她很好奇林朝辞有多强,甚至能用出这种瞬移的技巧,但她也知道,实力是任何武者的秘密,低眉顺眼的拉出一道血红色光影,跟在林朝辞身后,尽管看上去气势磅礴,摄人心魂,却远远比不上林朝辞无声无息瞬移的压迫感。 不多时,两人便从后山走出。 见到了在附近值守的白甲军。 不用通报,因为这些白甲军本就认识韩夫人,知道韩夫人是初代白甲军的主将,也是如今白甲军主将白亦非的亲生母亲,遵循这位前任主将的吩咐,带路,找到了现任主将白亦非。 至于后面的事,就不是他们这群小兵能旁听的了。 恭敬告退,把一切秘密留给了在场的这三个人。 见韩夫人与林朝辞回来,白亦非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松了口气,尤其看自己的母亲衣衫整洁,哪怕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林朝辞达成了怎样的交易,心里面那个坎也算是能过去了,低头道:“见过母亲……见过主人。” “放肆!” 韩夫人心头一紧,急忙呵斥道:“主次不分!” “无妨。” “他是人,不是机器。” “我们都是人。” “有血有肉,有感情。” 林朝辞摆摆手,并没有像韩夫人与白亦非想象中的那般动怒,甚至相反,宽容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却也正因为这种宽容让人觉的深不可测:“你是他的母亲,他先叫你没毛病,不必拘束,也不用想太多,我还不至于无能到用一个不算错误的称呼敲打伱们,如果你们有一天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成长到与我抗衡,乃至脱离我的掌控,远走高飞或反噬我的地步,我会很开心,因为那时的你们能被我视为对手,我平等的尊重每一位在我登上巅峰途中,可以用尸骨铸成台阶,助我登顶的对手,而我的对手们也会在那一刻完成升华,见证我,能在广阔无垠的星空中走多远,他们会被我牢牢记住,以另一种方式成为传奇。” 白亦非的眼角不自觉抽搐。 说真的,他宁可林朝辞敲打他,都不愿面对现在的这个林朝辞。 敲打,意味着忌惮。 无惧,意味着自信。 一个自信的人是相当可怕的。 一个自信又聪明的强者更加可怕。 他究竟有多强? 竟在渴望有人成为他的对手? 对手这玩意不应该是越少越好吗? 你怎么还渴望上了? 真就不怕失败? 不过,林朝辞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思想会给白亦非母子造成多大的冲击,哪怕他说的是心里话,但这种强者无惧、仁者无敌的思想还是太超前了,故此,他并未逼着白亦非母子发表感想,摆摆手,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了这个话题:“焰灵姬呢?” 白亦非顿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让他带路,去地牢见天泽了。 见母亲都臣服了,也就低下头,摆出了一副臣服的姿态,认真道:“属下这就去叫她过来!” 林朝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算是默认。 白亦非连忙退了下去。 不多时,便带着八字不合、臭着一张脸的焰灵姬回到了林朝辞面前。 暂时告别了母亲。 前往新郑城外的一处死囚牢笼。 昔日的夜幕在韩国各地设置了不少格局相似的死囚牢笼,用来关押一些极度危险的犯人。 天泽所在的囚笼,便是其中之一。 相比之下,焰灵姬呆的那座水晶池简直是天堂。 而这些死囚牢笼,并不是全归姬无夜掌管的。 姬无夜只是这些死囚牢笼名义上的统一主人。 实则,就像左司马刘意囚禁焰灵姬打造的那座千年水晶池牢笼一样,这些死囚牢笼可被姬无夜一派的人马租用,或是改造成自己喜欢的风格,满足各种怪癖,或是从实用角度出发,加固,并把一些神秘人物扔进来关押。 姬无夜不会管这些。 他只是希望,暴雷的那一天,他能有个准备。 就像白亦非囚禁天泽一样。 与其让天泽找到机会逃跑,与其让白亦非兴师动众的在某地修建牢狱,还不如统一管理。 这便是夜幕黑暗面的一角。 不止白亦非有自己的死囚牢笼。 潮女妖、蓑衣客与翡翠虎都有。 尤其是蓑衣客。 他的死囚牢笼从来都是满状态。 天南地北的谍报人员应有尽有。 相比之下,潮女妖的死囚牢笼从来都是空缺的,翡翠虎也不逞多让,只是偶尔扔进来几个人。 有姬无夜背书。 这些死囚牢笼的安全性无需多言。 而在白亦非掌管的一座死囚牢笼内,林朝辞、焰灵姬与白亦非,也终于是见到了那位被锁住琵琶骨、戾气滔天、垂着脑袋不知生死的百越废太子,也是被称作赤眉龙蛇的绝顶先天高手——天泽!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九章.自由是有代价的 地牢里的火烛寥寥无几。 只有微光勉强照亮天泽身边的环境。 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 一名身处黑暗的囚徒。 斑驳血迹的锁链,若有若无的呼吸。 这是一个绝妙的恐怖场所,一座无需改造就能成型的鬼屋,前提是,逛这个鬼屋没有生命危险…… 天泽被拘禁在一个圆形平台上。 通往圆形平台的路只有一条。 林朝辞的脚步声,与白亦非和焰灵姬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将身处于平台上的天泽刺激的抬了抬头,只不过,被锁住的琵琶骨时刻提醒着他,如果不想遭罪,最好还是保持这个姿势,故此,天泽也只是做出了一个抬头的姿势,随后就放弃了,并没试着强行抬头。 地牢很大。 却只关押他一人。 这些人为何而来,还用多说吗? 反正都是为他而来。 他又何必着急去观察呢? 在身处这座囚牢的这些年里,黑暗已经把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赤眉龙蛇,变成了一条被仇恨侵蚀、只能在阴暗的交流里扭曲爬行的长虫,而一条天生冷血的长虫,也就是蛇,是最不缺耐心的。 白亦非手持一盏油灯,走在最前面。 倒不是说他看不见,也不是说他害怕林朝辞与焰灵姬看不见。 他们都是先天。 完成一次蜕变的身躯,给予了他们夜视的能力,别说天泽周围还有微光照耀,就算没有微光,也不影响他们看见天泽,并与天泽沟通交流。 他持这盏油灯,只是为了少些麻烦。 林朝辞似乎不像是个喜欢黑暗的人。 那么,用油灯提供微薄的光明,也许作用没多少,可这份光明背后的意义,也许会很重要。 身为一名手下。 白亦非有这种揣摩上位者的觉悟。 尽管这种揣摩上纲上线的说,也是一种大不敬。 林朝辞知道白亦非的心思。 可他并不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不会把自己的手下洗脑成一群只会遵循自己命令的傀儡,不然,他直接创造一批傀儡就行了,好比鬼影兵团的士卒,不比白亦非更听话? 故此,没理会白亦非的小心思。 带着白亦非踏上这条黑石路,并一路走到平台上,在距离天泽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站定,任由白亦非上前,把油灯往天泽脸前一摆,照亮天泽那张扭曲的脸和眸中恍若择人欲噬的疯狂。 “你……背叛了我?” 天泽的声音有些嘶哑。 常年不说话,让他的声带有些退化。 不过,他终究是一位先天高手。 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涌动了一下。 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声线。 目视焰灵姬,眼神中没有愤怒,却满是不解:“我不认为苟延残喘的我值得让你背叛,也不认为你知道我掌握的秘密,伱没有背叛我的理由,还是说,你只是跟他过来一起羞辱我的?” 天泽自动忽视了林朝辞。 林朝辞确实是站在主位上。 只不过,他不认识林朝辞。 不管是血衣侯,还是焰灵姬,都是他认识的熟人,哪怕是姬无夜,他也算和对方打过交道,故此,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尤其是看上去和白亦非立场一致的人,不嘴臭两句已经是很有礼貌了,指望着他跟林朝辞打招呼,只能说,过于不切实际。 而他口中的秘密,就是百越宝藏。 这是一笔只有他知道的复国宝藏。 曾经倒是有不少人知道。 可惜,这些知道的人都死了。 这也是白亦非为何要把他囚禁于此,而不是一刀杀了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重要原因。 其实,百越宝藏倒也不是特别珍贵。 无非是“富可敌国”这四个字。 与秦国、楚国、齐国、赵国等七国的总经济财产相比,百越宝藏的价值连它们的三十分之一都不到,虽说这三十分之一不到的财富,能让任何一位商人一跃而起,位列天下巨富,比吕不韦、巴氏清这等名传天下的商人都不差多少,也能让一个人正常花销传到子孙第一百代还有钱花,但这笔看似丰厚的财富在七国面前,真的不算多。 不过,话是这样说的。 可是,这毕竟是一笔额外收入。 不需要任何本金。 白赚三十分之一左右的七国财产。 这笔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别说蓄养白甲军一向缺钱花的白亦非了,就算翡翠虎看了都会眼红。 没人会嫌自己的粮食太多。 也没人会嫌自己的房子太大。 故此,天泽并不认为焰灵姬的火魅术能对自己有效,口吻也就比较轻佻,语气里满是嘲讽:“白亦非,如果你想用她的性命逼我说出那笔宝藏的下落,那么,结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看来……你对我的误解太深。” “深到了让你看不清局势的地步。” 白亦非的语气依旧优雅。 其中的残忍却令焰灵姬不舒服的摸了摸手臂。 没让白亦非继续说下去。 主要是白亦非继续说下去,就算天泽能撑住,她也快撑不住了,插言道:“这是我跟这位林公子的一笔交易,这位林公子需要我们这柄钢刀,为他做一些不光明的事,我提出的要求则是让他释放您,所以,他杀死了姬无夜,令雪衣堡臣服,这才带我来找您并询问您的意见。” 天泽猛的抬起头。 剧烈的动作撕开了两肋的伤口。 锁住他琵琶骨的铁链铮铮作响。 一滴滴鲜血顺着锁链流到地上。 却未被天泽在意。 瞳孔收缩,微微颤抖,还算清醒的头脑让他明白,不管是焰灵姬,还是白亦非,乃至他面前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少年,都没必要骗他,也正因如此,他才对这个事实感到不可思议,语气发颤,确认道:“你真的杀了姬无夜,踏平了雪衣堡?” 白亦非的眸子里闪烁着杀意。 他承认焰灵姬的说法。 因为雪衣堡确实臣服于林朝辞了。 可是,这个“踏平”是在说啥呢? 咋的,雪衣堡就必须没呗? 臣服都不行,就必须要被踏平? 信不信我先把你踏平了? 不过,在白亦非胡思乱想之余,林朝辞却没大包大揽的一口承认,而是很客观的纠正道:“姬无夜是我杀的,翡翠虎、潮女妖与血衣侯,都已臣服于我,蓑衣客被我的一位合作伙伴追杀,目前还没有消息,雪衣堡臣服于我是真的,但是,雪衣堡并未被我踏平……如果你愿意成为我手中的刀,我会放你自由,如果你不愿意,作为跟灵姬她的交易条件,我也会放你自由,只不过,是在废掉你武功后再放你自由,相比之下,我还是建议你答应我的条件,因为你可以手刃不包括韩王安、九公子韩非与红莲公主在内的韩国王室,当年的百越内乱,执行者虽是姬无夜等人,可受益者却是韩王一脉,就算不能手刃仇人,杀一杀仇人的亲戚子嗣,应该也比呆在这牢中,等灵姬她们替你完成任务后废掉你的武功,再放你出去,让你成为一个泯灭于芸芸众生之中的普通人,更为痛快与惬意吧?” “自由是有代价的。” 白亦非在旁边劝说着,淡化林朝辞看似两面通吃的恶劣文字游戏,不过,这就是他想多了,焰灵姬自林朝辞带她征服雪衣堡的那一刻起,就心甘情愿的把命送到了这个小男人手里,再说了,即便不是如此,早在千年水晶池中谈条件时,她也听懂了这个小男人的意思,这个小男人只说放天泽,没说怎么放天泽,把天泽废了再放与放一个完好无损的天泽,都是放。 故此,她没有意见。 乖乖站在林朝辞身后。 她能站在这里,本就是一种还恩。 不然,即便没有天泽,百毒王、驱尸魔与无双鬼等百越的奇人异士,也会很乐意成为林朝辞手中的刀,为林朝辞斩去韩国王室的这颗毒瘤。 天泽露面,只能起到实锤的作用。 天泽不露面,林朝辞也不是不能把这口黑锅扣在天泽的脑袋上。 天泽能有选择,是她争取来的。 她又怎么可能心虚或不好意思。 求订阅,求订阅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章.你一个大佬,装什么萌新!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天泽眼帘低垂,态度冷淡。 似笑非笑的回了白亦非一句,随后,没再搭理眯起眼眸的白亦非,而是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面前这位少年身上。 打量了几眼。 没能看出林朝辞的深浅。 心神一凛。 不过,语气依旧冰冷,并没有畏惧和其他类似的情绪:“自由确实是有代价的,可我不认为你会遵守承诺,我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也就不会被看似真诚的态度欺骗,想让我成为你的刀,我需要看到伱的诚意……” 林朝辞的笑容始终如一。 但白亦非与焰灵姬都能看出来。 不知不觉,这份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林朝辞很有礼貌。 耐心等天泽说完。 深邃的黑眸好似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只一眼,便令天泽生出了“好似被剥光了看”的奇怪错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去了秘密,乃至尊严。 不过,林朝辞并未动怒。 他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 而不是喜欢被一切掌控的人。 身为一名魂师,身为一名武者,身为一名强者,如果见到令人生气的事,就被气的暴跳如雷,如果见到令人悲伤的事,就悲伤的泪如雨下,那么,他口中的修炼,尤其是关于心境上的修炼,难道都修炼到了狗肚子里吗? 喜怒不形于色。 同时,保持心中的那份少年意气。 这才是他应该拥有的心境。 故此,话锋一转,语气和态度从始至终的稳定如一,令察觉到这一点的白亦非心底一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想要的诚意,是白亦非的命。” “姬无夜死了,翡翠虎、潮女妖与蓑衣客跟你都没有直接血仇,只有把你抓到这里的白亦非还活着,所以,你要求我表示的诚意只能是这个。” “而在你个人的那点小心思里。” “你觉的,我要用你,所以你比白亦非更有价值,且,我还有可能想着从你身上获得百越宝藏的下落,故此,我一定会舍弃看似无用的白亦非,表示诚意,期望你能成为一柄合格的刀。” 林朝辞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好似一柄柄钢刀,直入天泽的心脏,将天泽那点丑陋剖析的淋漓尽致,乃至摆在阳光底下肆意晾晒。 只是,白亦非的心头却忽然一暖。 林朝辞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 是真要把他杀了,表示诚意? 不不不,这么想,没有逻辑! 且,林朝辞比他强,都说武功修炼到一定地步,近乎仙神,他虽不如仙神,可他的父亲生前却是天下顶尖的大宗师,甚至有可能步入陆地神仙之境,他的身上流淌着一半属于父亲的鲜血,尽管他面对母亲,被母亲用宗师之意吊起来抽,可论破坏力,尤其是物理层面的破坏力,他已具备部分大宗师的威能,而能在各方面碾压他的林朝辞,如果真想杀他,都没必要提醒他,一巴掌下去他就死翘翘了,怎么可能搁这废话。 那么,倒霉蛋是谁也就不必多说了。 “我给予灵姬诚意,是因为我馋她。” “馋她的人,馋她的身子。” “所以,我愿意给她相对应的尊重。” 林朝辞抬起手。 摸摸焰灵姬的脸蛋。 以示亲近。 当着白亦非与天泽的面说这些。 似乎根本不害怕被人拿住软肋。 却也正是这种霸道,这种近乎直球般的告白,令焰灵姬心头一颤,并未皱眉挣脱林朝辞的大手。 不过,林朝辞也有分寸。 只是摸了摸,就放下了手。 语气依旧,可正是这种恍若蕴含着滔天巨浪,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的态度,令天泽不敢与他对视: “我对你无所求。” “只是看在灵姬的面子上,给予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果你不想要,可以。” “我会留你一条命。” “等一切尘埃落定,放你出去。” “如果你想要,自是更好的。” “我会看你的表现。” “等一切尘埃落定,给予你奖励。” “或是允许你带着武功活下去。” “或是直接给予你一个新身份。” “乃至帮你复国,都不是不可能。” “我很欣慰你能冷静的与我交谈,而不是像一只只会嘶吼的野兽,可是,你并不完全冷静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都说懂的越多的人越敬畏这个世界,敬畏一切,我却很遗憾的没能从你身上看到这一点。” “你要分清主次,分清孰强孰弱。” “现在的你,还没有令我表现出诚意的资格与价值!” 似乎知道天泽想说什么。 林朝辞再次抬起手。 当着白亦非、焰灵姬与天泽的面。 用力握拳。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泥土,以江河入海之势,从各处涌来并于林朝辞面前成型,凝聚成一块两米高的大石头,紧接着,石头碎裂,一名与天泽容貌近乎一致的男子从中走出,就连身上的衣服与肤色都一模一样,尽管没有先天罡气,可作为一件以假乱真的道具却是足够了,不仅如此,这名“天泽”甚至张开嘴,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在林朝辞身前,俯首,将头颅抵在平台的地面上,以和天泽一模一样的声线叫出了“主人”二字! 别说天泽了。 白亦非与焰灵姬的三观都快碎了。 焰灵姬还好一点。 有些力量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好比她、东方不败与岳不群,岳不群穷尽毕生之力也没能成为先天,东方不败吃尽苦头才成为先天,而她只是一夜之间完成了百越之地俗称的“觉醒”仪式,就轻轻松松成为了一名先天高手。 若非当时不知道,导致村子被烧毁,连她的亲弟弟也被烧死,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罪魁祸首。 而是有人能把她及时转移的话。 她这个先天高手,不开玩笑,真的是睡觉成了的。 故此,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林朝辞能控土,没啥大不了。 且,说话也没什么。 都是先天高手了,学腹语不难。 可是,与见识浅薄的焰灵姬不同,白亦非与天泽,却是从这江河入海的一幕中察觉到了那份熟悉并纯净的内力,这代表着什么他们不会不懂。 “陆地神仙!” “你尽……竟是陆地神仙!” 天泽惊的把舌头都咬伤了。 白亦非的表情也处于失控状态。 一个是不知道林朝辞很强。 一个是知道林朝辞很强,但没想到林朝辞会这么强。 不是,咱就说啊,以你这陆地神仙的实力,哪怕不属于诸子百家,七国君王也会倒屣相迎,即便是始皇帝嬴政,也不敢轻视一位陆地神仙,你有必要装成一位小小的先天高手游历人间吗? 还说什么馋焰灵姬身子? 你跟各国君王一说,表示我想加入你们的国家,为你们效力,别说美人了,这些正和敌国交战的君王,甚至能为你单独列土封疆,只为拉拢你,反正没有列土封疆,陆地神仙也能用实力强行列土封疆,也就没必要坚持狗屁原则了。 你一个大佬,装什么萌新!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一章.弄玉抚琴,灵姬起舞 正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在这世上,实力,也恰如其分的是强者的通行证。 若林朝辞只是先天。 他的坦荡,就只是坦荡。 可一但林朝辞拿出陆地神仙的身份,哪怕他不是真的陆地神仙,只是一个拥有部分陆地神仙威能的先天,他的坦荡就不再是所谓的坦荡,而是“仁者无敌”的信念,并将其身体力行的展示着。 这时,他的坦诚对天泽而言,就是一种看得起你的尊重。 瞅瞅! 陆地神仙都给我面子! 跟我好声好气的说话! 尽管我之前不懂事,可那也只是我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既然知道了,那我自然要还给人家面子。 别给脸不要脸,对吧? 焰灵姬也终于是从白亦非与天泽的讶然声中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望着林朝辞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吃惊,不过,看在白亦非与天泽都叫出来的份上,她也就没一惊一乍的拾人牙慧,而是静静的站在林朝辞身后,眸子里的水意柔柔的荡开。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留人心。 尽管林朝辞没玩什么套路。 迄今,他都很坦诚。 说馋焰灵姬,就是馋焰灵姬。 可真诚本就是一种套路。 试想一下,一名陆地神仙说,我看上你了,我愿意尊重你,不知伱能否给我一个机会与答复,换做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 陆地神仙虽是江湖人,可和寻常百姓口中的“混江湖”可不是一回事,寻常百姓不想把自家女儿嫁给混江湖的,是因为那些一二三流的江湖人打打杀杀,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人摘下头颅,总不能让女儿嫁过去当寡妇,可陆地神仙,乃是站在人间最顶峰的人物,别的不说,只说他们那动辄五百年起步的寿命,就跟活神仙没什么两样,别说神仙看上自家女儿了,就算没看上,都不知有多少人愿意送货上门。 其实,从先天开始,武者的地位就在不断提高。 未入三流,那就是俗称的该溜子。 与地痞流氓一个待遇。 正常人家但凡有选择,都不会嫁女。 入了三流,勉强叫一句少侠。 看其背景,适当嫁女。 如令狐冲,就是个不抢手的货。 反观林平之,上门说亲的不在少数。 而入了二流,多少就有点地位了。 五岳剑派的长老基本都是这个水准。 寻常人家嫁女,图的就不仅仅是这个人的背景了,也图这个人本身,且,一名正常的二流高手只要情商不低,随便找个县城住下,就能在当地成为大户人家,即便啥都不会干,开个武馆,养家糊口却也不难,比寻常百姓过的苦哈哈日子好多了。 入了一流,就不对标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了,一流高手就算要找媳妇,也会优先把目光放在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主打的就是一个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 而一入先天,更是如此。 只看东方不败就知道了。 谁要娶她,嫁妆就是日月神教。 这都不是能用钱衡量的东西了。 再比如说慕容秋荻。 她倒不是先天,而是宗师。 反正,谁要是能娶了她,在他身后的世家“七星塘”与她一手组建的“天尊”组织就成了嫁妆。 总而言之,武者地位的高低,要看武者的个人实力。 一名武者就算不懂经商。 黑吃黑,也能吃出一片前途。 就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而陆地神仙,便是封异姓王都无不可。 北凉王徐骁就因为府中没有一位真正的一品大宗师睡不踏实,而这个所谓的一品大宗师,对应的就是陆地神仙。 由此可见,嫁给一位陆地神仙,那是面子里子都不缺,即便在陆地神仙辈出的雪中一界都能堪比王妃,在一些没有陆地神仙或陆地神仙寥寥无几的世界里,即便是皇后也会羡慕。 故此,有实力的真诚才是必杀技。 林朝辞也正是清楚这一点。 所以,从来不以谎言骗人。 再说了,总以谎言骗人,也容易凭空折了自己的三分志气,男人嘛,总要有点热血和骨头的! 也正因如此。 天泽很利落的跪了。 被囚禁在这里十几年,他倒是不清楚外界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秦时一界又不是没出过陆地神仙,甚至可以说秦时一界的陆地神仙比雪中更多,诸子百家的先贤都达到了这个境界,其中不少人甚至超越了这个境界,好比道家老子,他知道陆地神仙倒也不算意外。 而他既然知道陆地神仙。 也就更明白这“陆地神仙”四字意味着什么。 算计他的百越宝藏? 别特么扯了! 人家只要愿意入职,随便加入七国中的任何一国,这些君王都能给予人家超越百越宝藏的财富。 且,不仅如此,还会给予地位。 故此,别管林朝辞这位陆地神仙说他看上焰灵姬是不是借口,即便是借口,人家真正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不是区区百越宝藏和他的命,而是更高级的东西。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真就以为人家不会扣黑锅? 另一个自己都造出来了,别管人家是不是敲打他,反正他自己是不敢再拒绝这位陆地神仙了。 垂下脑袋。 如实道:“我愿意为您效力!” 天泽还算聪明。 没提条件。 不过,林朝辞倒也不会食言。 挥手间,由土石铸成的“天泽”化作一摊烂泥,并渐渐融入石台的地面,弹指间挥出一道剑气,看不清轨迹,只能听到一连串锁链铿锵声,连切割都声音都没有,就通通断开了链接。 天泽也终于是能自由活动了。 缓缓起身。 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亦非。 不敢再说什么要求白亦非死,但“这事没完”的态度,却是用眼神很好的表达了出来。 伸手一抓。 几条已断裂,但还有半截留在体内血肉中的铁索,便被他扯了出来,并随手扔到平台外,那个深不见底的地牢中。 对焰灵姬点点头。 算是打了个招呼。 也算是做了个告别。 随后,在林朝辞摆手的动作中,默不作声的一点头,便融入了黑暗中,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座地牢。 “此间事了,不必送了。” 拍拍白亦非的肩头。 林朝辞带着焰灵姬转身离去。 白亦非自知跟不上林朝辞的速度,也就没追,且,林朝辞的意思他也明白,是在告诉他不要出手,接下来看戏即可。 那他也就只好服从命令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风波,会不会横生变故了。” 走出地牢。 白亦非抬起苍白如死人的手掌。 看着不知何时飘起的小雨。 若有所思的一握拳。 身影几个闪烁,便已远去。 …… 而在另一边。 紫兰轩内。 林朝辞也难得享受到了特殊待遇。 包括但不限于弄玉抚琴,灵姬起舞。 以及笑而不言的紫女与吃醋的红莲。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太子被杀 目睹亲人被杀,是一件极端残酷的事。 比这更残酷的是没能力击杀罪魁祸首。 红莲很单纯。 故此,林朝辞并不想污染这朵干净的小白花,也不想让这朵干净的小白花因为此事为难。 也许红莲与太子的感情确实不是很好。 也许她与四公子的感情也不是很好。 可是,不管如何不好,太子都是她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四公子韩宇也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韩非就更不用说了,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把红莲放入这复杂的局势里。 只会让红莲左右为难。 单纯的人,看什么都是单纯的。 林朝辞不用想,就能猜到红莲会如何为她的这两位哥哥求情,包括但不限于把两位哥哥废掉并圈禁起来,然,这在他看来是远远不够的。 韩非的意见也是如此。 别看韩非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实则,狠起来,也有几分帝王之威。 其实从他敢跟姬无夜对着干的这件事上便能看出他的性格,玩世不恭、聪慧过人与英明果决,都是他,片面的将他看做任何一种都是不对的,故此,红莲也就被韩非找了个借口弄到了这紫兰轩里,而他自己,则带着那柄逆鳞剑与卫庄,去太子府看戏,顺便跟天泽等人聊聊。 林朝辞说了放天泽等人自由。 他不会食言。 可是,如果天泽被韩非说服,愿意留下帮韩非,那就是他自己的想法了,跟他林朝辞没什么关系。 不过,说到底,还是人才稀缺。 眼下,韩非是尽可能的挽留人才。 也只有人才够多,才能创造奇迹。 就像秦国一样,六国联军伐秦前,没人觉的秦国能同时挡住六国,主要是六国这边的阵容太强了,足足一百五十万大军,还都是能打仗的,没算民夫,各国的特殊兵种也是应有尽有,把家底都拿出来了,将领阵容也是首屈一指,李牧与项燕这两座大山,压的秦军喘不过气,尤其是李牧,听说自李牧崛起后,秦军一点都不想招惹赵国,尤其是招惹李牧,在李牧手下,秦军还从未占过任何一次便宜。 可那又怎样? 便是兵卒不足,只有八十万。 号称百万,却差了近七十万。 可是,人家秦国的人才多啊! 蒙骜、蒙恬、王翦、王贲…… 章邯、李信、屠睢、赵佗…… 内史腾、杨端和…… 说真的,让六国看着都直流口水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有这么多名将带兵,打起仗来又是各有各的风格,即便不如李牧,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围攻。 别看这一战谁都没输。 实则,这一战,打醒了六国。 给了六国一个大嘴巴子。 告诉他们,秦国不是一块硬骨头,而是一柄钢刀,不是你们以为崩掉两颗大牙就能咬碎的,你们的高层将领确实具备压制我们的能力,可是,你们的中层与基层将领实在是太废物了。 而这一战,也打出了秦国的骨气。 用层出不穷的名将,硬生生补上了近七十万兵卒的数量差距,在函谷关一带,用八十万大军硬生生挡住一百五十万大军,使李牧等人寸步难进。 而韩国地处交通要道。 地盘本就不大,百姓本就不多。 既然暂时无法暴兵,那也就只能从人才上下手了。 天泽不是一位好将军。 别说跟李牧比较了,他就是连臭名昭著的血衣侯白亦非都不如。 别看白亦非劣迹斑斑。 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他手里的那只白甲军,足以跟黄金火骑兵较量一番,只是他没领悟到精髓,所以才屈居于黄金火骑兵之下。 可是,矬子里拔高个,在已被姬无夜这个大将军整的乌烟瘴气的韩国里,迄今可用的将军,也就是有真才实干的将军,无非是白亦非与李开二人,天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带兵能力可以和李开掰手腕,放在如今的韩国算是很不错的了。 故此,能招揽自是要试着招揽。 韩非有这个能力。 他也不怕暴露身份。 因为如今的新郑,是他说了算。 不,更应当说,是流沙说了算。 一曲舞罢。 焰灵姬顺势坐到红莲身边。 习惯性的调戏起了这朵小白花。 她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自己,故此,别管有事没事,总喜欢逗红莲玩一玩。 红莲倒没看出这些。 气鼓鼓的跟焰灵姬动着手。 结果自是可想而知的。 三流打先天。 焰灵姬用一只手都能压制住她。 紫女也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 等弄玉停下曲调,这才把目光从打闹的红莲二女身上收回,拍拍弄玉的肩头,示意弄玉等一等,随后,也没避讳红莲与焰灵姬二女,目视林朝辞,紫色的眸子闪了闪,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碰壁了?” 一看紫女的表情,林朝辞就猜到怎么回事了,笑了笑,动作轻松的耸耸肩:“天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在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没出完前,他是不太可能跟人沟通的,尤其是跟韩国王室的人沟通。” “卫庄变的更沉默了。” 提起这个,紫女的眸子下意识眯成了月牙,很明显的憋笑了一下,随后,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谈起了正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韩非那家伙吃瘪,不过,说实话,那天泽的实力确实有点强,强如逆鳞剑灵,也只能令其忌惮,尤其是当时还有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及其余十几名一流高手,都是天泽后召集过来的,卫庄一人应付这些先天高手及那十几名一流高手,很吃力,他的剑意有用,但没大用……抱歉,跑题了,话说回来,让天泽这样大开杀戒,新郑内,应该会有聪明人能看出来吧?” “受益者即为真凶。” “小男人,这次,伱可失算了呢~” 焰灵姬不知何时走到林朝辞身后。 伸出手,搭在林朝辞的肩膀上。 吐气如兰,似笑非笑。 只是…… “我也从没想过要隐瞒啊?” 林朝辞顺势往后一靠,压在了想闪开却没能成功的焰灵姬身上。 倒也没乱蹭。 枕着软软的白枕头。 把玩着焰灵姬无可挑剔的小手。 黑眸深邃,藏着看不出的光芒:“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对天下人解释的理由,聪明人怎么想不重要,且,真正的聪明人也不会去想,放心,张开地不会拦着,因为在此方盛世中,不进则退,无功则过,韩非他表现的越强大,越完美,张开地就越会心甘情愿的为他铺路,如此一来,文臣那边也就都能消停了,武将这边本就在我们手里,文武相合,自愿禅让的话,还能留一分体面,若他不想体面,他也能认清时事,知道我们可以帮他体面。” 紫女点点头。 眸子里闪过一丝佩服。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韩王安会想明白的。 因为他想不明白的下场会很惨。 而他也不需要想太明白。 他只需要想明白一点:他想不明白的下场会很惨;那么,他就算想不明白也会装作想明白的。 “洗洗手,来吃饭吧。” “后厨刚学了几道菜。” “尝尝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紫女拍拍手,如此说道。 愉快的解释了刚刚那个沉重的话题。 韩太子刚死。 他们就在这边高兴的吃喝。 这是不是有点…… “实在是太讲究了!” 焰灵姬使劲一推林朝辞。 顺势挪开身位。 不动声色摸摸自己狂跳的良心。 第一个推开门,往屋外走去。 害羞怎么啦? 就算人家二十六七,也是黄花大闺女! 男女授受不亲的好吧! 嗯,如果她的耳垂不那么粉红,这话使人信服的力度也许会更强一点……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四公子韩宇死 “咯嘣……嘣……嘣……” 弓弦被拉满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四公子府内很刺耳。 只是,眼下却无人责怪这种声音。 这种刺耳的声音反倒成了一种配乐。 将本就紧张的局势催促的更加紧张。 “赤眉君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四公子韩宇站在院子里。 身前,是忠心耿耿的义子韩千乘。 那柄拉满的大弓,也正处于这位百步穿杨的神箭手里,不仅如此,闪烁着寒芒的箭头一直对准天泽,青筋暴起的手背似乎是在诠释其紧张的心情,即便这没有用,一位一流高手的箭术再好,也不可能锁定一位当世顶尖的先天高手,可有些事,做与不做是两个概念,即便拦不住天泽,也不是他束手待毙的理由。 而在四公子韩宇身边。 也是在这位韩千乘的身边。 几十名韩卒已将他们的公子围在中心。 背对韩宇和韩千乘。 面相天泽、无双鬼、驱尸魔等人。 握着兵戈的手极度用力。 好似恨不得把木杆握断。 各色各异的表情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紧张。 一种好似单人面对虎豹,手无寸铁之下的那种紧张,仿佛性命不在自己掌中,连以命相搏都不知道该如何做的紧张。 想来也是。 如今的韩国,禁止私藏甲弩。 也就是甲胄与弩箭。 甲胄能增加容错率。 而弓弩能增加攻击距离。 故此,作为韩国的四公子,韩宇府内是没有弩箭的,即便是甲胄,也只有眼前这几十个人的甲胄,这几十人也是他的亲兵,是他的父亲韩王安允许的亲兵,可是,只有甲胄与兵戈,对普通人是有震慑力的,可对天泽、无双鬼、驱尸魔、百毒王这种先天高手而言,是无效的。 好比捅破了一层纸与一张丝绸。 丝绸确实比纸更有韧性。 可在锋利的长剑面前,没什么区别。 对于天泽来找自己这件事,韩宇其实也是很不解的,他下意识想到了姬无夜,因为当年指挥大军平定百越的,正是这位如今权势滔天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即便是如今无人敢惹的血衣侯,当年,也是在姬无夜麾下听令的一员将军,虽说天泽等人最后离奇消失,可有不少人都对此有过猜测——天泽等人是被姬无夜圈禁起来了! 那么,天泽带着他的手下出现在这里。 且,还是一路杀进来的。 其背后的意义可就值得深思了。 这不是一个讲合作的态度,可如果只是想敲打,姬无夜这条疯狗也没必要敲打他这个四公子吧? 两人平日无怨,近日无仇。 姬无夜脑子长包了,疯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 尽管被天泽等人一路闯进来,杀了不少府中的下人,恨的牙根都痒痒,恨不得一口把天泽吃了,可是,拳头比面子强,姬无夜不敢动韩王安,不意味着姬无夜不敢动他这位四公子,便是要打,也总要试试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故此,这位四公子才如此天真的对天泽询问。 实则…… “若他知道了太子被杀,他就不会还抱着这种愚蠢的想法了。” 百毒王是个老人。 声音也比较嘶哑。 不过,嘶哑的声音不影响他跟驱尸魔用传音交流。 主要是无双鬼不会用传音沟通。 他是先天不假,可他是横练先天。 焰灵姬又不在此处。 天泽本就没有沟通的念头。 百毒王也就只好跟驱尸魔聊两句了。 驱尸魔是一位青年,不过,他只是看上去像个青年,他的年龄与天泽差不多,都是成年人了。 他知道百毒王这碎嘴子的毛病。 估计也是憋的。 主要是百毒王整天跟他那些花花草草毒蛇毒虫打交道,没人跟他聊天,不自言自语的聊两句,几天下来都能把人憋疯了,他是先天不假,可先天也是人,故此,这个毛病也就渐渐养成了。 驱尸魔自是知道这一点的。 也就没嫌弃什么。 瞥了一眼百毒王,同样传音,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不,应该说是得意:“可他并不知道太子已死……我很期望他死时的表情,不知道会不会像那个太子一样,吓的失禁。” “虎父犬子啊!” 百毒王稍有些唏嘘。 韩王安灭了百越不假。 可人家的手段也是合格的。 别管是不是枭雄,别管人到晚年是不是废了,就像唐玄宗一样,可人家毕竟都有个高光时刻,能一手掀起百越内乱,并借此成为韩国太子,一步步走到韩王的韩王安,年轻时也算是个不错的人物了。 可这太子……嗯,太废物了点。 主要是韩王安选人的目光不太行。 “那位九公子韩非还是不错的。” 驱尸魔认可了百毒王的评价,但没完全认可,反驳了一句后,补充道:“虽说立长立嫡,可这位韩王安本就是打破立长立嫡规矩的人,没想到,到了他当韩王,也玩起这套立长立嫡的制度了,一个能者居之的人到最后崇尚立长立嫡的制度,这真是莫大的可笑啊!” “所以我才觉的生命就是一个轮回。” “你看当年的韩王安。” “野心勃勃,能者居之,果决狠辣。” “都敢与姬无夜这头老虎与虎谋皮。” “你再看那个九公子韩非。” “虽未野心勃勃,可也志向坚定,虽未推崇能者居之,可他清扫这些兄弟的手段本就证明了他的观点,且,也不难看出他的果决狠辣,而他也与当年的韩王安一样,在宫中没啥背景,母系那边无法给他给予任何利益上的支持……” 百毒王如此说着。 却被驱尸魔的一句话打断了:“你不会看上那个九公子了吧?” 驱尸魔的传音幽幽传来。 令百毒王止不住的晃了晃神。 沉默片刻,反问道:“伱没看上?” 这下把驱尸魔也给干沉默了。 韩非开出的条件很有诚意。 且,在其背后,有一位陆地神仙背书。 不仅如此。 他们的同伴焰灵姬与那位陆地神仙关系不错,就算他们选择了韩非,也不必担心韩非背信弃义、卸磨杀驴什么的,尤其是以韩非的格局,只要他们都老老实实的,不搞什么篡权夺位的那套把戏,韩非不仅不会提防他们,反而会优待他们。 尤其是他们这些有来头的奇人异士。 好比韩非给百毒王开的条件是:允许百毒王面向全韩国招收弟子,将百越的毒术一脉发扬光大。 对经历过百越兴衰的他们而言。 也许帮百越复国,不切实际。 可重开山门,把所学传承下去,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重振声威,发扬光大,看韩非的意思是很愿意帮他们的。 故此,说实话,他也有点心动。 无双鬼是后天觉醒的铜皮铁骨,焰灵姬也是后天觉醒的控火之力,这俩几乎没啥传承的可能性。 可他们俩一个学毒,一个学蛊,往上追溯几百年,俩人还是一个祖师,若传承断在他们手里,他们没法跟祖师交代啊! 不过…… “现在想这些都太多了。” “到时候再看吧。” “看殿下如何选。” “反正我觉的,你我两脉,有一脉必须存留下去。” 驱尸魔叹了口气,旋即,习惯性的抨击起了百毒王:“也真不知道你们那一脉的祖师怎么想的,好好的蛊术,非要把毒兼容进去形成毒蛊,像我一样用蛊术控尸,难道不好吗……不过,也幸好你们没把祖宗留下来的技艺全扔了,便是不正宗,那也毕竟是一种后开创的蛊术,都算蛊。” “我可去你的吧!” “明明是你们那一脉走错了路!” “蛊要是没有虫,叫个屁的蛊!” “你们舍虫,求灵,用学到的巫术强行驾驭蛊虫,以此夺人躯体,若非你们那一脉的尸体天克我们这一脉的毒,你以为你们会是正统?” “蛊虫本该用血蓄养。” “如此,才能如臂指使。” 百毒王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驱尸魔正准备再分辨。 却听见了天泽一个不留的命令。 只好收起开小差的零碎念头,与百毒王等人一起,飞身而下,从高高的院墙上落到地面上,在这本该是尊贵之地的院落里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求订阅(﹡o﹡)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突袭王宫 “废物!” “一群废物!!!” 韩王安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在王宫偌大的前殿内反复回荡。 桌案被掀翻在地。 琳琅满目的珠玉撒了一地。 就连韩国的玉玺,都掉到了铺满红毯的地板上,幸好红毯足够柔软,这才确保玉玺没被摔坏。 不然,恐怕也只能学和氏璧一般镶嵌一个金角上去,勉强修补,维持那看似威严的外壳罢了。 别看桌案很沉。 韩王安终究是个男人。 掀桌子的力气,他还是有的。 而在台阶下。 以姬无夜与张开地为首的文武百官纷纷伏跪在地。 把头颅埋在那长长的袍袖下。 只有寥寥几人,才敢镇定自若的抬头看着韩王安。 而在台阶之上,王座之下。 也就是平日上朝时,韩王安与文武百官中间隔着的一段距离,与荆轲刺秦时必须要走过的那段空地是一个道理。 此刻,正站着几位如惊弓之鸟的少年少女,一个个拢在袍袖里的手攥的紧紧的,默不作声的忍受着自家父王的怒火,即便这份天崩的怒火不是针对他们的。 不过,再旺盛的怒火,也终究有发完的那一刻。 韩王安喘着粗气。 在痛骂一顿文武百官后。 瘫坐到了身后那张硬邦邦的椅子上。 疲惫的目光从下面几个子女的身上一扫而过,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刚刚稳住的怒火再次燃烧:“红莲呢?老九呢?” “王上,我等并未找到公主殿下……” “也没找到九公子……” 门口,一个小黄门抖着身子,硬着头皮上前禀报,旋即,就被韩王安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一枚印章砸中了脑袋,一缕鲜血顿时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起到来的还有韩王安的咆哮声: “没找到,所以就不找了?” “那本王是不是没见到百越贼子,百越贼子就不来了?” “拉出去,腰斩!” “本王最后说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封锁四方城门!” “封锁宫门!” “调集城防军,严查各处!” 在这个小太监挣扎的哭喊声中,韩相张开地终于是忍不住了,起身,拱拱手,语气冷静,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王上息怒,纵观百越贼子所犯下的诸多惨案,无不是府中力量过于薄弱,王宫内,尚有数千禁卫死守,请王上三思,万万不可因噎废食致使城内先乱。” 韩王安一句“严查各处”说的轻松。 文武百官,有谁不明白如今的韩军士卒是什么军纪? 也许韩王安的出发点没错。 一个想要抓住百越贼子的人。 又怎么能说是错呢? 可是,这个命令对于那些韩军士卒而言就是使劲嚯嚯老百姓的借口,谁敢不接受检查,那就必然与百越贼子有关系,搞到最后天怒人怨,还不是他们这些文武百官给韩王安收拾烂摊子嘛。 一句话:大哥,你冷静点,局势还没发展到你可以如此激进的地步,咱们这些穿鞋的真没必要为了跟赤脚的打架,先把自己脚上的鞋扔了。 可韩王安听不进去啊! 他也有听不进去的理由! “一晚!” “只是一晚!” “太子死了,老四死了,老六、老七与老八都死了,老九生死不知,二、三、五公主与其驸马也都死了,红莲生死不知,你让本王三思,本王就算三思了,本王的这些子女就能死而复生了吗?” “还是说,张丞相以为,姓韩的被百越贼子杀光了,这个韩国就可以如田氏代齐一般改姓张了?” 韩王安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一句话,把张开地噎的不敢再劝。 主要是这话说的有点诛心了。 田氏代齐的典故人人皆知。 韩王安就差问他有没有篡位之心了。 苍天可鉴,他张氏一族对历代韩王忠心耿耿,从不做那有辱家国之事,更不敢像楚国项氏一族一样,在反秦之战中把楚国推举出来的新楚王杀了。 可是,冤枉是真的,但不敢再劝也不是假的,韩王安心中的那根弦被狠狠冒犯了一次,此时的韩王,看谁都感觉像是要害自己的人,如果他敢死谏,他相信韩王安绝对愿意成全他。 如果死在一些家国大事上。 死谏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死在这种小事上,是真不值。 故此,在被韩王安一顿输出后,韩相张开地也终于是闭上了嘴,无视掉闭口不言的姬无夜,倒也没往深了去想,当年百越内乱是韩王安一手策划的,却也是这位大将军监督执行的,韩王安因子嗣被杀极度愤怒,估摸着这位大将军心情也不会太好,毕竟像抓捕天泽这种事,最终还是要落到以姬无夜为首的这些武将头上,姬无夜的沉默反倒是一种很聪明的处理方式。 而就在这恍若天塌的压抑之中。 一阵厮杀声,却忽然从殿外传来。 殿内的文武百官几乎同时一愣,幸好韩王安没愣,停下脚步,目视殿外,不再焦躁的走来走去,皱眉道:“禁卫何在,殿外因何事喧哗?” “启禀王上。” “九公子、红莲公主与一剑客,正往殿内赶来。” “此外,那名剑客正与数名疑似来自百越之地的先天高手厮杀,百越废太子天泽就在其中。” “无王上令,我等不敢让其近前。” 门口,身穿重甲的禁卫军统领大步流星的进殿,因身穿重甲,不便行礼,只好行了个抱拳礼以示尊重。 旋即,如此回答道。 听见这个回答,韩王安仅有的几分不安也随之散去。 他还真担心这是韩非那个逆子为逼他就范玩的把戏。 他都能挑起百越内乱。 韩非为啥不能勾结百越,对吧? 不过,像如今这般,有剑客护送……藏的倒是挺深的,可总比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好,即便他跟这个逆子八字犯冲,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逆子是他所有子女之中最聪明的,太子死了,老四也死了,与其把这储君之位交给其他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如把这储君之位交给老九,起码老九能为韩国续命。 故此,韩王安连忙走下台阶,边走边对门外的禁卫军下令:“还不速速支援老九身边的那位剑客,围剿百越贼子?” 别管这个剑客是不是老九的人。 当务之急是把百越杀手团干掉。 先把外部矛盾解决。 之后,才是解决内部矛盾。 也就是俗称的父子局。 至于红莲,这孩子本就跟老九那个逆子走的近,不过,亲兄妹,走的近一点倒也很正常,平日里,这孩子就没少要挟老九那个逆子带她出宫玩,对这些小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故此,韩王安倒也没多想。 只是…… “就这样走了吗?” 不知何时。 重新换上金红色衣甲的焰灵姬慵懒的靠在韩王身后的那张宝座上,指尖打转的红木发簪,正燃烧着火焰。 白皙的皮肤上遍布阴影纹路。 散发出的气息令一众禁卫如临大敌。 在禁卫军统领的命令下。 破例进殿,把韩王安拦在身后。 一时间,倒也顾不上支援外面的韩非三人了。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护驾,护驾!” 一看焰灵姬指间燃烧的木簪。 禁卫军统领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韩国与百越打过不少交道。 要说七国之中,谁最了解百越,那一定是韩国了。 身为一名一流高手,他很清楚这些与中原武者不同,全靠觉醒就能步入先天的百越异人有多强,也许这些一步入先天的百越异人比不上中原武者中的顶尖先天高手,一个是苦修,一个是天赐,实力上有差距倒也挺正常的,可是,这些觉醒后的百越异人打寻常先天高手,真的能用“摧枯拉朽”这四个字形容,尤其是像这个危险的女人一样,掌握火焰,比那些力大无穷、铜皮铁骨的蛮力怪物更让人头疼。 殿外倒是有几百禁军。 可殿内只有几十禁军。 他又不是先天,只是一个一流高手。 对上这个不知名的百越女子,绝对是被一巴掌烧成灰的命。 故此,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为好。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把小命丢了。 不过,焰灵姬倒没什么恶意,她只是过来吓人玩的,如水的眸子微微闪烁,几名跟她对视的韩军就笑呵呵的扔下了手中的长戈短矛,自发性的组成一排,在韩王安愤怒的目光中,形成了一排人肉盾牌,挡在了他这个韩王与坐在王位上的焰灵姬中间,好似焰灵姬才是那个王,而他这个韩王反倒成了一名臣子。 “杀了她,杀了她!” “本王命令你们杀了她!” 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当权力被剥夺时的屈辱感,很轻易的操控了韩王安,令他下达了一些不理智的命令。 不过,焰灵姬不想打架。 故此,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这些犹豫不决的禁卫军就忽然发现,一股股火焰已从他们手持的兵器上升腾而起,炙热的温度逼的他们不得不将手中的兵器扔掉,很快就又恢复了手无寸铁的状态。 “够了,我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 为了避免这些禁卫军再往上冲。 也为了避免韩王安再下什么命令。 焰灵姬摆摆手,满不在乎的坐在王座上翘起二郎腿,目光越过殿内的文武百官,落到了殿外:“我只是想看看,那位青史留名的九公子会如何选择,是选择保护你们这些人呢,还是选择舍弃伱们这些人。” 此话一出,谁还听不明白? 说白了,就是把他们当做人质。 而能有这个手笔的人…… “大将军,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跟本王说的吗?” 韩王安思前想后。 想了好几秒。 才把目光放在姬无夜身上。 首先,百越之地是姬无夜率兵攻打的。 其次,这么多年百越杀手团都未出现。 然后,韩非归国,与姬无夜开始争斗。 最后,也就是现如今,百越杀手团不仅重出江湖,还一路打到了王宫,包括太子在内的男丁,被屠戮的所剩无几,区区一个百越异人,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丝毫不留情面的威胁他。 在今朝的韩国,有谁能做到这些? 只有掌握夜幕的姬无夜。 那么,姬无夜设计这些为了什么? 无非是在向他表明态度。 也是一种不满的示威。 且,就算以上的分析全部错了,也能从姬无夜的反应上看出异样——你一个号称韩国百年最强之将的大将军,当年攻取百越之地的最大功臣,便是百越废太子天泽,也曾败在你手下,区区一个百越异人,你为啥不出手把她杀了? 哪怕当场擒下也可以啊? 而今,你还在那边悠哉悠哉的看戏。 装作一概不知的模样。 这如何不让只昏不庸的韩王安愤怒? 尤其是百越贼子的出现。 六王之约,确保了六国王室的安全。 姬无夜这辈子都不可能田氏代齐了。 这也是以他为首的韩国王室,第一次拥有跟姬无夜叫板的资格,其所依靠的就是这份六王之约。 可是,只有他这个韩王,与太子、老四韩宇、老九韩非等几个韩王子嗣,有这个胆量跟姬无夜叫板,当太子一死,老四韩宇及其他几个韩王子嗣一死,再把老九韩非与他这个韩王弄死,谁登基,到最后,不还是由姬无夜说了算嘛! 因为硬骨头都被姬无夜杀光了! 也许他能寄希望于其他几个废物儿子不对姬无夜妥协,可是,从刚刚那一个个好似被老鹰吓成小鸡仔的形象上看,他这个寄希望恐怕也只能寄希望了,连他自己都失望的儿子,不可能跟姬无夜叫板,也不可能拥有这份勇气! 如此一来。 等百越贼子将他杀掉。 再将殿外挣扎的老九杀掉。 韩国上下就是姬无夜的一言堂。 韩国王室将成为彻底的吉祥物。 且,就算其余五国彻查,罪魁祸首也只能安在百越贼子的头上,跟姬无夜这个清清白白的大将军一点关系没有,不仅如此,为了韩国依旧能坚持抗秦,其余五王虽不会干涉韩国内政,可是,扶持姬无夜或张开地执掌朝政,是意料之中的操作,而拥有军权的姬无夜,比只拥有名望的张开地,更具备扶持价值,到最后,就相当于五王承认了姬无夜的地位,唯一能留下的,只有一个变成吉祥物的韩国王室。 韩王安一下子就都想明白了。 其实他不笨。 年轻时,能挑起百越内乱的人,对权势方面的斗争极其敏感,即便这些年在温柔乡里消磨了志气,钝化了直觉,可如今这盘棋已经下到了这个地步,他要是再看不清也就不配称作韩王了。 可是,看清了,又能怎样? 一尊先天高手就在这殿内。 跑到外面,面对的只能是天泽等人。 他的下场似乎只有两个:死在殿内这名玩火的女子手里,或,死在殿外兴风作浪的天泽手里! 不! 也许还有第三条路! 韩王安看着姬无夜的眼神满是杀意。 他害怕死。 可他更害怕祖庙被毁。 更害怕被写入青史当中遗臭万年。 下意识按住腰间,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很多年前成为韩王时,就把常年佩戴的那柄宝剑卸下了,安放在后宫里,多年前的自以为是好似化作了一枚回旋镖,狠狠击中了多年后的自己,令他自嘲之余,也倍感无力的悲凉。 文武百官上朝,禁止携带兵甲入殿。 且,姬无夜又是成名已久的先天。 便是他手中有宝剑。 他就真的能杀了姬无夜吗? 不是,不会真有人觉的,那个玩火的百越女人不是姬无夜的手下吧? 姬无夜不敢杀他。 可那个玩火的百越女人敢。 跟一名先天高手比谁更快。 让他这个多年不练武的三流高手先跑上十米,人家杀他,也不过是一个呼吸就能办完的事。 “韩国,莫非要灭在我的手上?” 韩王安怔怔的看着镶金嵌玉的腰带,一个令他浑身发抖的念头,忽然闯入脑海,并挥之不去。 只是……在危难关头,你永远可以相信世代忠韩的张家! “王上先退。” 张开地沉默着从一众文官中走出。 韩王安都能想明白。 他自然也能想明白。 可是,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死谏上,可事关韩王安危,事关韩国上下之王权归属,他必须站出来,并给予韩王一个相应的借口:“看今日之情形,怕是朝中有人早与秦国勾结,借百越之手,意图刺杀我国王上,抗秦之事,事关天下,我张开地身为韩相,对此事责无旁贷,请王上移驾,保全天下大局!” 韩王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开地的背影。 张开地啥意思,懂的都懂。 这是在给他强行挽尊。 殿外并不安全。 然,有九公子身边的那位剑客在。 也有那几百名禁卫军在。 总比待在这杀机四伏的殿内安全。 一想到这些,韩王安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不到生死关头,永远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品质如何。 望着那十几名在韩相张开地带领下,依次犯下大不敬之罪,把他往身后,也就是往殿外推搡的文官,韩王安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法言明的沉痛。 求订阅ヾ(`。ヾ)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新太子韩非 话虽如此说。 可韩王安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甚至有点薄情寡义。 在为韩相张开地的自我奉献感到沉痛之余,脚下的步子倒是没停过,只是,还没等他踉踉跄跄的跨过门槛出殿,一个庞大壮硕的身影便已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朝他砸了过来。 “王上小心!” 一旁的禁卫军统领瞳孔一缩。 心中暗骂一声。 被迫挡在韩王安面前。 拔出腰间的长剑,对准这个好似被投石机投出的巨石一样的人影,狠狠一剑劈了过去。 然后……就好似劈到了一块真的硬石头上一样,锐利的剑锋砍在皮肤上,竟无法破防,反倒被人影砸下来的沛然大力弄折了手臂。 幸好,手臂虽骨折,但也改变了这个天降之人的飞行轨道,令这个天降之人砸到了殿内的梁柱上,足足砸穿了三根梁柱,才被落下的砖瓦埋在一片废墟中。 一股烟尘向四面八方散去。 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咳嗽声。 韩王安的脚步也随之顿住,呆若木鸡的回过头,看着那片废墟,冷汗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他的后背,被裹着烟尘的冷风一吹,透心凉。 里面不安全是真的。 外面不安全也是真的。 别怪历朝历代的帝王都针对江湖,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平白无故的就有几个所谓的“侠客”闯入你家里要杀伱吗? 不过,现实没给韩王安犹豫的机会。 还没等他从这“天降神兵”的生死刹那间回过神。 一柄裹着先天罡气的狰狞长剑,便从殿外飞了过来,直逼不知何时突进到韩王安身后的百越控火女子,令其不得不用红木发簪挡住此剑,连退三步,每一步落下,都把地上的大块青砖踩的粉碎。 而在逼退这位百越女子之余。 好似风车一般打着转的狰狞长剑,也终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顺势落地,笔直插在韩王安身后的地砖上。 韩王安只用眨眼间的功夫,便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百越女子,肯定是敌非友。 那么,这柄剑,一定是友非敌。 恰巧,刚刚禁卫统领也说了,护着老九与红莲的恰恰是一名剑客,即便他不知道这位剑客的姓名,也不知道这柄剑身好似鲨鱼牙齿一样的奇葩长剑叫什么名字,就像他也不知道那个玩火的百越女子姓什么名什么一样,可这不影响他给自己找准定位,乃至分清立场。 也就在这时。 韩非、卫庄、紫女与红莲四人从长长的台阶下飞身而起,在十几名禁卫军警惕的目光中,落到殿前,与准备出门的韩王安隔着一道门槛相望。 “放肆!” “还不快快让开!” 韩王安一看这阵容就懂了。 韩非这个逆子他认识。 此刻,韩非正手持一柄断剑,一位若隐若现黑气缠身的白发男子,好似幽灵一般站在韩非身后。 卫庄的衣襟上满是血迹。 手里拿着空荡荡的剑鞘。 一看就知道后面那柄狰狞的长剑是他刚刚扔出来的。 红莲倒是衣衫完整。 也没沾染多少血迹。 只是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有点发白。 估摸着应该是被吓的。 此外,那名气息匀称,与红莲一样都没沾染多少血迹的紫发女子,正把一柄如蛇般的链剑变回一柄长剑,看其状态,应该是后支援过来的。 刚刚也正是她抱着红莲飞身而起。 跨越数十米,落到这殿门外。 搁在以前,韩王安一定会找个借口训斥老九这个逆子,一下子掏出两个先天,尤其是老九本身的手段,估摸着也能当一个先天使使,离家求学这些年,回来,迄今还不到两个月,就积蓄了如此多的实力,如果让老九这个逆子始终待在新郑,以老九这份不显山不漏水的手腕,指不定如今的新郑是谁说了算呢! 必须敲打! 可放在现在……好儿子啊! 先别管这两位先天高手听不听自己的命令,首先,他们都是这个逆子的人,而这个逆子如今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就是说这两位先天高手是自己人! 尽管数量上依旧处于劣势。 可至少给了他发言的底气。 而能让他在可发挥的空间里,制衡姬无夜的机会点,就在于…… “小十一,小十二,你们几个快到父王身边来!” 韩王安镇定自若的对那几名瑟瑟发抖的子女招手,等这几名子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到自己身前,主要是姬无夜等人也没想拦着,当场表现了变脸绝技,反手从地上抓起那柄被无双鬼砸弯的青铜剑,也就是那名禁卫统领骨折前拔出的长剑,身体里那份只有三流的稀薄内力,被他以此生都未拿出过的勇气附着在手臂上,只见四道剑影掠过,旋即便是在一片尖叫声中,韩王安那份幽幽的解释声:“百越贼子擅闯王宫,当朝刺杀包括十一公子、十二公子在内的四位王储,算上此前被百越贼子杀害的太子、四公子等数位王储,今日之韩国,剩余王储只有九公子韩非,封九公子韩非为新太子,在境内发布悬赏令,擒贼首天泽者,封爵,杀贼首天泽者,赏万金,擒其余贼子,赏千金,杀其余贼子,赏百金!” 说这话时,韩王安是盯着姬无夜的眼睛说的。 其意不言而喻:我已经把我剩下的这几个儿子都杀了,只留韩非一人,不给你推傀儡君王上位的机会,有种,你这个大将军就把我这个韩王与新太子韩非杀了,到时你也会被其余五国追杀,有两位先天在此,你锁不住消息,不过,我也不是非要跟你鱼死网破,我给你个台阶,你还我一个台阶,大家把矛盾放在水下斗,不管最终是你赢还是我赢,都不会像今天这样鱼死网破,再怎么说也有博弈的机会,否则,我一个韩王都不怕死,就看你这个引狼入室的大将军敢不敢自掘坟墓为我殉葬了! 不过,这都是韩王安的自娱自乐。 属于是跟空气博弈。 实则,这只是一个圈套。 一个出自林朝辞之手的圈套。 也是一个能帮韩非名正言顺成为太子的圈套。 “他比我更适合当纵横弟子。” “这份看人的目光。” “这种拿捏人心思的本事。” 卫庄面无表情的跟紫女传音,语气里藏着几分佩服:“能让一国君王亲手替一个最讨厌的儿子扫平一切障碍,顺手给一个权臣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出局方式,这确实是很宝贵的一课,足矣被纵横家当做一份经典案例教导后代弟子。” “最可怕的是他阴阳兼具。” “算计人心为阴。” “令一国君王弑杀亲子。” “且,还得意洋洋。” “收服夜幕为阳。” “不动兵戈令血衣俯首。” “且,借百越之刀。” 紫女不动声色的跟卫庄聊着天,一声不吭的把后面的事交给韩非处理,让韩非自行控场,主要因为姬无夜是她的人,百越与流沙也是合作关系,不会拆台,若不是韩非为大局着想,不想一步登天,认为这不利于他对韩国朝野的掌控,她们现在就能把韩非推举为新韩王,故此,韩非愿意玩,就让韩非自己玩吧,如果韩非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成为流沙四首领之一,只是在心底默默嘀咕了两句,顺着卫庄的思路,心思稍有些复杂:“但这可是正宗的帝王之术,他在自己的世界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七章.秦使李斯 王宫里的闹剧很快收场。 不过,只是流沙众人眼中的收场。 在天下人的眼中,发生在韩国王宫里的暴乱,只是韩国混乱的开始——即便姬无夜最后出手了,顺着韩王安给的台阶,击退了百越天泽等人,虽最终放水,让百越天泽等人安然无恙的退去,可也终究是表明了他的立场,并未发展到鱼死网破的地步,然,天泽等人不死,就依旧是姬无夜手里的一柄利刃,这柄利刃只是被姬无夜收回去了,不是断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柄利刃还会在水下做更多的事,而王权与将权的对立,也终将走向极端! 可以料想到。 今后的新郑,不会太安稳。 不管是忠于韩王的人,还是忠于大将军姬无夜的人,都会在愈发激烈的博弈中被吃掉一部分,乃至全部,朝堂之上再也没有墙头草和中立派之分,要么选择韩王,要么选择大将军姬无夜,不选的人,只会被双方联手踢出局。 可在流沙众人的眼里。 这真的只是一场闹剧。 闹到了什么程度? 大将军姬无夜是自己人伪装的…… 天泽等人也都是听流沙号令的…… 夜幕全体,目前都归流沙掌控…… 韩非这个新太子就更不用说了,黑白两道都是自己人,不黑不白的地方,本就是紫兰轩的基本盘,上至绝顶高手林朝辞,下至民间的声望与韩王的信任,一切都只在这不到两个月的短短时间里,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移交到了韩非手中,说是一场闹剧,这不很切实际吗? 对吧? 而后面的闹剧,也就是韩王安与天下人所想的博弈,不过是韩非想要用最稳妥的方式从这个“姬无夜”手中夺回权力,不影响朝政,无声无息的蚕食,一种不会发生意外的游戏而已。 远没有其他人想的那般危险。 对此,林朝辞、紫女与卫庄这三个流沙元老都没管。 他们是韩非的朋友。 不是臣子,更不是奴婢。 帮,叫情分。 不帮,没毛病。 且,他们帮韩非的已经够多了。 林朝辞帮韩非免去了扳倒姬无夜的长久过程,借出了百越这柄刀,并把最有可能出问题的血衣侯白亦非安抚住了。 紫女帮韩非免去了后顾之忧,用自己的手段吞并翡翠虎的财产,接管被卫庄抓过来的蓑衣客手下的情报组织,还有百鸟,也被她收服了,把韩国的大部分产业全都握在手里,负责流沙的一切后勤,帮韩非建立起了全新的耳目。 卫庄则帮韩非免去了部分黑暗,在紫女吞并夜幕的遗产后,他也以七绝堂为基本盘接受了不少曾经隶属于夜幕的杀手,其中包括部分来自百鸟的杀手与部分蓑衣客手下情报组织里的杀手,至此,一个完美的循环成立了——韩非用流沙清扫朝野上下,紫女收集情报并提供基础需求,卫庄在收到紫女的情报后派出相应杀手刺杀,韩非这位新太子则在明面上遮掩一切黑暗,就算遮不住,也有林朝辞为其兜底。 这是一个超越了夜幕的庞然大物。 也是一个从任何方面都查不出来的庞然大物。 就像日光之下的阴影。 它本就是日光的一部分。 只查阴影或只查日光,都不可能影响到这种关系。 且,阴影与日光一但轮转。 就会像道家的阴阳鱼一样。 生生不息,抵御并容纳万事万物。 故此,在韩非成为新太子后,林朝辞三人反倒清闲了下来。 紫女继续发展她的情报组织。 也就是紫兰轩。 值得一提:因卫庄用七绝堂这个基本盘接过了杀手的活,紫兰轩也慢慢向一个纯粹的情报组织发展,不再接刺杀的活,百鸟成员也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以墨鸦为首的刺杀派,归卫庄统领,一部分就是以白凤、鹦歌为首的情报派,归紫女统领,被接纳进了紫兰轩。 而紫女发展紫兰轩,也并非图权。 更多的还是为了干净。 韩国的基层千疮百孔,有来自六国的耳目,有来自罗网的耳目,还有诸子百家的各种弟子,曾经的姬无夜不干正事,手里放着百鸟却不在乎这些三教九流,因为这些三教九流不会威胁到他的权力,可紫女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从新郑这个大本营开始,把自己家里的这些蛇鼠虫蚁纷纷扫出去,留下一个干净的韩国。 卫庄也在配合紫女完成这项任务。 不过,他们都知道。 这是一项长久的任务。 一两年能见到初步成果都算快的。 可是,就算耗时颇久,也不是他们望而生畏的理由,就像人生病一样,小病拖着拖着就变成大病了,问题既然存在,指望着拖着拖着便自行消失,无疑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紫女不会做这个白日梦,卫庄、林朝辞与韩非也一样。 韩非则不着急不着慌的走访民间。 粉饰太平的把戏,他见的太多了。 就算有紫兰轩的情报辅助。 可紫兰轩终究是对外的。 他不想浪费紫兰轩的人力。 尤其是紫兰轩本就处于发展阶段。 此外,百越方面,也是他在负责。 林朝辞这个啥也不用干的,则被紫女三人强塞了一个任务过来,不过,倒也不是什么特别浪费精力的事,他坐在紫兰轩里就能完成——拓展流沙! 说人话就是招纳新成员。 首先,知情者肯定要招纳的。 如弄玉、红莲、焰灵姬。 再比如说墨鸦、白凤、鹦歌。 翡翠虎、蓑衣客、血衣侯、潮女妖四人则在考察阶段,主要是韩非、紫女惜才,搁卫庄的意见里,除了血衣侯,其他三个都可以杀了,而紫女却认为,看在翡翠虎配合的态度上,把翡翠虎放出去,让他嚯嚯其他六国是个不错的选择,蓑衣客也是个人才,如果他表现的真不错,对流沙很认同,等紫兰轩发展起来,手脚蔓延到其余六国,在其余六国境内,肯定是要设六个紫兰轩的分部情报首领,不然,七国的情报堆积,便是她再能干也做不到一人处理全天下的事务,蓑衣客是个难得的人才,白手起家,可以留待考察一下。 故此,第二代和第三代的名额,就这样大概定了下来。 林朝辞这个第一代成员,也是流沙四位元老之一,则承担起了培养第二代与考察第三代的任务。 此外,张良也在备选名单里。 与白亦非、翡翠虎等人同处第三代。 不过,韩非还没来得及接触。 估计要等接触后,才能根据张良的态度确认其名额。 而就在这有条不絮的忙碌发展中。 一辆来自秦国的马车,也在经过了重重关卡后,来到了新郑城外。 望着新郑城门。 手持使臣节杖的青年目光闪烁。 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小圣贤庄里读书的时候。 而他,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在史书中褒贬不一。 大秦丞相——李斯!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八章.尚公子 韩非并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与大名鼎鼎的始皇帝嬴政,早在新郑,便有过一场隐秘的见面。 另一个卫庄不会说这么无聊的事。 尤其是史书上也写了韩非的下场。 很多事,重要的是过程。 可也有很多事,只需要一个结果。 韩非的结果是他入秦,而后死了。 所以,他究竟是为何入秦,又是因何被论罪而死,死在了何种手段下,另一个卫庄都不想把这些毫无价值的情报写在那张珍贵的信纸上。 且,不管是哪一个卫庄,他们都是一样的冷淡性子。 写封信通知一下这个韩非。 已经算违反他的做人底线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明白世间没有两片绝对相同的树叶,故此,此韩非也只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彼韩非,他这个“彼卫庄”能写信提醒这个“此韩非”可以说是看在自己认识的那个“彼韩非”的面子上,把凡事都事无巨细的写在信上,也许是好意,却也真有点看不起韩非智商的意思。 因此,只翻史书的韩非并不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对手、也是其余五国的对手、一位前无古人的帝王、青年始皇嬴政,也在这只拜访韩国的使臣车队里。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做什么。 他与嬴政是同一种人。 不仅如此,还很钦佩嬴政。 他们之间,是伯牙子期之交,哪怕此前二人从未见面,他也发自内心的认可嬴政一统天下的手段,及,一统天下后,展现出的治国之术——郡县制、车同轨、书同文,以及很多很多,而嬴政也从他著的书里看出了他的法,那是一种最适合在一统天下后推行的法,因为秦国是军功制,与其一并诞生的是商鞅之法,也就是商君之法,虽说法理无情,可商君之法只适用于春秋战国,从古至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法也一样,若非他们彼此的立场,一个是韩国九公子,一个是秦国君王,他们也许会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乃至执政时的默契搭档。 可惜,他们终究受限于立场。 一个是韩国王室之子。 现如今,已成韩太子。 一个是秦国傀儡君王。 现如今,是潜龙在渊。 故此,哪怕没有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因素,他们也都不认为,杀了一位嬴政或一位韩非就能改变这狗屁的世道。 他们是应劫而生的人。 “宁可以这世道为棋盘,七国为子,厮杀个你死我活,也绝不会以人为子,行那目光短浅的刺杀之举,令这天下再如春秋战国般的乱上五百年!” “我有扫平乱世之能。” “他有治理盛世之才。” “若他能战胜我,也就证明他亦有扫平乱世之能,这天下,便是我拱手相让,又有何不可?” “若我能战胜他,也就证明他只有治理盛世之才,术业有专攻,当以我主他辅之势定天下!” 王宫外。 车厢里。 青年嬴政跟盖聂聊着天。 李斯进韩国王宫拜访韩王了。 别看六国联军伐秦。 在这个时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习俗人人遵守,这并非一种陋习,而是一种尊重,意思是——有种你就放马过来,我还不屑杀你一个势单力薄的使者,搞的好像我很没格局,很没肚量,眼里容不下任何持反对意见的人一样。 说白了还是要脸。 也正因如此。 别看六国咬着牙跟秦国打。 秦国使者依旧敢大摇大摆的登上六国朝堂发表意见。 而六国使者也依旧敢大摇大摆的登上秦国朝堂发表意见。 且,随着时间推移,战局也愈发变的复杂化。 尤其是刘邦这个老流氓。 一听隔壁的秦国跟六国掐架。 立马支援六国粮草。 故此,格局也就变成了:大魔王嬴稷统治下的虎狼秦国+秦始皇嬴政统治下的大秦帝国→如今青年嬴政统治下的秦国vs被虎狼秦国压的瑟瑟发抖的六国+大秦帝国中坚持复国的六国遗民+刘邦统治的汉朝→青年嬴政所处时间线的六国。 被箭头指着的,是战争的主力。 两个阵营的厮杀也是在这两个主力的世界里发生的。 其余的,都只是提供一些帮助。 主要是世界与世界都闭关锁国。 越强的世界越是如此。 就像上述所说的几个秦时世界,只有陆地神仙与一些特殊的存在,能介入这几个秦时世界,故此,支援一些粮草、武器、被服就已经是尽力了,指望着以上这些帝国王朝往这片战场上倾注十几万或几十万军队,根本不现实。 别以为这些帝国都是好心思。 也许秦国那边的心思能干净点。 可六国这边……说什么支援物资,还不是想把战火继续放在秦时世界这边的土地上燃烧,主打的就是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别管打的如何惨烈,死的又不是我的子民,后面或许还有世界意志做推手,想用这种方式抑制此方世界回收气运之举? 真相是什么,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双方在前线都杀红了眼,就像白亦非班师回朝,别看他好像很轻松的班师回朝了,实则,韩国早就强行抽出来十万大军顶上去了,始终保证前线不出差错。 故此,人手不缺。 项燕放人也就很痛快了。 且,战争,本就是一个极度考验士卒心态的活,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热武器时代的新兵都有被吓尿裤子的,冷兵器时代的新兵更是如此,不轮换一下,任何一位将帅都怕麾下炸营。 松弛有度,方为世间至理。 故此,李斯作为秦国使臣,游说韩国的意图就是议和,不仅他如此,前往其他五国的秦国使臣拿的剧本跟他一样,都是想跟六国先议和。 前线压力太大。 六国这边挤一挤,还能轮换。 秦国那边是真的一点都轮换不了。 八十多万大军。 一次轮换个三五万。 可能一场大仗打下来就没了。 这三五万填上去,只能补个空缺。 且,他们面对的还是李牧。 这位赵国的武安君。 项燕这边是能稳着打,所以,韩国才有轮换的能力,可李牧那边是往死了打,即便由王翦坐镇,也在赵边骑的穿插战术中连连吃亏。 两边恰好反过来了。 六国这边,李牧主攻,项燕主防。 秦国那边,王翦主防,蒙恬、李信等人主攻。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李牧给了王翦很大压力,因为两人的水平差不多,可项燕这只老狐狸,却靠着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时不时就打蒙恬、李信等人一个反突击,搞的蒙恬、李信这边不敢轻举妄动。 己方进攻点被限制住了。 己方防御点限制不住敌方进攻点。 那么,也就只能被狠狠的蹂躏了。 六王之约,秦国上下都知道,但虽说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可是,任何坚固的堡垒都可以从内部攻破,包括李斯在内的六名秦国使臣,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找到六国中的一个突破口,只要其中任何一国有稍缓攻势的态度,他们就能借此做文章,把岌岌可危的局势扳平。 而对于青年嬴政而言。 来见见这位在史书中并未写明是因何被自己问罪斩杀的志同道合者韩非,也就成了顺手而为之事。 不过,他现在不叫嬴政。 对外,应叫“尚公子”才对。 明明是尚公子来见韩非……跟我嬴政有什么关系?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九章.波云诡谲的新郑 对于秦国使臣拜访韩国一事,韩王安表现的很上心。 不抗拒。 但也不积极。 他所谓的上心,只是相比于寻常政务更关注这位秦国使臣的态度,以及这位秦国使臣想表达的意图,就像两国开战并不是一拍桌子就能决定的事一样,任何一场谈判,都要来回拉扯。 故此,韩王安把拉扯的任务交给了新太子韩非,把底线留给了自己,尽管他对这个逆子的感官不太好,可现如今,他们父子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得不相信韩非那份值得被信任的办事能力,哪怕这位秦国使臣是韩非师弟。 李斯访韩,流程很多。 第一次见韩王,被拒绝议和申请,他对此早有所料。 就像上面说的一样。 任何谈判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被拒绝后的拉锯战,才是考验一位使臣能力的时刻。 如何跟那些达官显贵扯上关系。 如何分辨可被说服的人与不可被说服的人。 如何让可被说服的人和自己同处一条战线。 又如何用一群权贵的意见左右君王的念头。 这些都是一名使臣需要处理的事。 把以上四个问题落实,谈判就能取得一个圆满的结果,但如果以上四个问题全没落实,也没有结果,即便是建立在帝国强大实力基础上的谈判,也不可能成功。 压力不会令六国崩溃。 只会令六国同仇敌忾。 故此,在被拒绝后,李斯并未表现出什么沮丧的态度,带着盖聂与尚公子回到驻韩秦使馆住下,随后,就马不停蹄的跟当地负责人打探起了情报。 其实,按正规流程,韩王安是不应该如此迫切的召见李斯的,应该先让李斯在新郑内的使臣馆落脚,之后,等第二天再召见李斯。 第一呢,是给李斯一个缓冲时间。 第二呢,也是给自己留出一个跟文武百官商议此事的时间,比如说,该如何对待这位秦国使臣。 可是,眼下两国交战。 战情如火,迫在眉睫。 新郑内,又是王权与将权的对立化。 韩王安也就省了这些不必要的礼数,直接召李斯入殿了,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拒绝了再说,把明面上的局势稳住,给其余五国一个肯定的答复,之后,才能轮到他们和李斯的拉锯战。 说没私心是假的。 如果秦国能付出足够多的代价,韩王安倒也不是不能背叛六王之约。 可他一但背叛六王之约,姬无夜这个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所以秦国付出的代价中,必须有能把姬无夜斩草除根的手段,其次,韩王安也想狮子大开口一次,趁着此次六国联军伐秦,在秦国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就算其余五王问责,他顶多来个弃车保帅就是,无视掉秦国的盟约即可。 不过,李斯也不是傻子。 他肯定会索要一些证据。 或是让韩王安表示一下诚意。 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这第一次心照不宣的朝会,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李斯是被韩非送出来的,可也正是因为他清楚这位师兄的能耐,他才更能认识到新郑水面下的那份波澜,惊心动魄,令人堪忧。 韩非是怎么成为太子的? 明明韩国的诸多公子刚死不久。 大将军姬无夜在这种种风波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能否成为值得被争取的对象? 破局的观点在是否在韩非身上? 在跟驻韩秦使馆的负责人,也就是一位老秦人、自己人详细了解一番最近发生在新郑内的种种怪事后,李斯坐在书房里,眼神呆滞的看着桌上的火烛,思绪却已飘到了千万里之外。 盖聂与尚公子也在一旁。 他们三人一起听完了那位使馆负责人的讲述,目送那位使馆负责人退下,倒也没打扰沉思中的李斯,也在根据那位使馆负责人的讲述思索着什么。 “紫兰轩!” “对,紫兰轩!” 良久,李斯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下意识一拍桌案,表情激动。 旋即,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 幸好嬴政并未怪罪。 抬手示意李斯不必道歉。 并没有不懂装懂,也并没有装腔作势的拿捏君主威仪,表情稍有些思索,语气里也有些询问的意思:“韩非去过紫兰轩,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风月之地,本就适合打探消息,韩非归国不到两个月,他从民间收集各种消息,很正常。” “王……咳,公子不懂师兄。” “师兄是一个无事即安的人。” “他会去风月之地打探消息。” “可他绝不会经常去同一处风月之地打探消息,尤其是还在这一处风月之地里常年包厢。” “也许可以解释为,在下的这位师兄在玩一种很新的障眼法,可据在下对他这位师兄的了解,越是如此,在下的这位师兄就越喜欢故布迷阵,往往一眼就能看穿有问题的东西,才是真的有问题,他会把最危险的东西摆在外面,正因无人相信,这种东西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且,纵观新郑乱象。” “若有若无的,总有一股力量在跟姬无夜这位大将军抗衡。” “鬼兵劫响案,究竟是谁帮他找回了那些丢失的黄金军饷?” “太子被杀案,究竟是谁保住了他这位九公子的一条小命?” “以姬无夜这位大将军的能力,为何每一种阴招都在他身上频频失效,在占据优势之下,却在朝堂上被他这个根基薄弱的新太子打压的节节败退?” “李开为何死而复生?” “又为何会被他找到?” “血衣侯白亦非为何屡屡称病?” “翡翠虎又为何销声匿迹?” 李斯越说越自信,在一句接一句意有所指的反问后,语气忽然平静,好似找到了真相,尽管他也确实是找到了真相:“有一条尚未浮出水面的大鱼,在帮韩非应付姬无夜的小动作……” “唯一与韩非长期接触的,只有紫兰轩这座专门服务于达官显贵的风月之地,所以它的嫌疑是最大的。” 盖聂在一旁给了一句总结。 李斯也很配合的点点头。 他们俩都算是判臣。 一个为了兄弟情义,一个为了权力。 只不过,他们俩却并未被处死。 他们效忠的青年秦王嬴政,在思考后终究还是留下了他们的一条命,并以“君子论迹不论心”的理由,留下了在另一方世界里与史书上犯下大罪的他们,甚至还表示用人不疑,继续任用他们。 故此,他们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插句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亲自试探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亲眼所见,也并不一定是真的。” 青年嬴政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桌上明灭不定的烛火。 似乎猜到了李斯的办法。 眸光流转。 压下若有若无的惊涛骇浪。 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意,以及认可:“听说农家在追杀叛逆,恰巧与罗网想杀的叛逆是同一群人,这根足够结实的鱼竿,应该能让你看清这条大鱼的模样了吧?” “王上英明。” 李斯拱手,心悦诚服。 “那就去吧。” 烛火明灭不定。 在某一刻突然熄灭。 只剩幽幽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不要再让我失望……”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两代惊鲵剑主 时值入秋,秋雨薄凉。 对身处府邸、坐拥火炉、谈笑间吃吃喝喝、推窗迎秋风、任由这潮湿的凉风拂去心头三分燥热的达官显贵而言,这场忽至的薄凉秋雨来的很及时。 好似人刚渴,一杯温水就被递到了身边一样。 可对那些衣不遮体的流民而言,这场秋雨拂去的却是他们仅有的几分温度,他们能做的仅仅是蜷缩在破庙里,多找些稻草放在身上避寒,这世道太乱,得了风寒就相当于死亡。 而对于一名武者,薄凉的秋雨并不会让他们染上风寒,顶多是不舒服,回家洗个热水澡就没事了。 穷文富武,可不是说说的。 能练的起武,每天在药材上的花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即便是跌打损伤药,日积月累下来也足矣压垮一个寻常家庭,就这还是最低等的药,想不留暗伤的练武,一年就能把一个小康家庭吃到破产。 故此,一个热水澡肯定能洗的起。 可是…… “姐姐,我想家了。” 一处枯木林中。 背着两柄剑的大胖子颓丧的低着头。 凉凉的秋雨拍在他胖乎乎的脸上。 洗去不经意间迸溅上去的几滴血痕。 失落的眼神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跟他胖乎乎的成年人体格完全不搭。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而被这个大胖子叫做“姐姐”的女子也绝非凡人——收敛起暗金色的眸子,这位昔日的农家大小姐、第二代惊鲵剑主,如今被罗网与农家追杀的丧家之犬,刚杀退一波罗网杀手,正微微气喘的田言,也终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弟弟田赐,目光顺势掠过以梅三娘为首的几名手下,最后,落到了那个与自己容貌有九分相似,也同样手持一柄惊鲵剑的女子身上。 垂了垂眸子。 将自己手里的惊鲵剑归鞘。 走到这个胖胖的弟弟面前。 抬起手,拍拍田赐的脑袋。 语气轻柔,明明是安慰的话,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苦涩:“好了,阿赐,再忍一忍我们就能到新家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了,你看,姐姐跟母亲这不都在你面前呢嘛,母亲在,姐姐在,家就在!” 身穿鱼鳞甲的惊鲵表情复杂。 收剑入鞘。 看着这俩姐弟,不知道说啥。 她能确认田言是她的女儿。 先不说她们母女俩这九分相似的容貌与身段,也不说这完全一致的传承鱼鳞甲与惊鲵剑,只说血脉上的那股悸动,以及田言跟她坦诚交代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她便能确认田言就是她的女儿。 那么,求问:未来的女儿忽然带着未来的儿子,闯入她这个黄花大闺女的刺杀生涯中破坏了她的刺杀任务,并拉着她踏上逃脱之路,她作为这个“莫须有”的母亲,该怎么跟这个女儿沟通? 尤其是未来的儿子还听女儿的话。 两个宗师,打她一个宗师,本来就够不公平的了,尤其是女儿还有一双明查秋水的眸子,武功估摸着也是她手把手教的,对她招式中的破绽牢记于心。 再算上一个她根本砍不动的梅三娘。 以及其他几个女儿培养的手下。 她是想坚持完成任务的,可无奈打不过这些人,反倒被这些人绑走了,直至罗网杀手追来,被她的好女儿、好儿子与好女儿的手下乱刀砍死,保证任何误会都不可能解释清楚后,才把她放开,并耐心劝她,希望她跟她们走。 不是,另一个自己是怎么教女儿的? 好的不教,尽教坏的是吧? 先斩后奏玩的倒挺明白,可我还没怀上你呢,这美人计刚用了第一步,就被伱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女儿绑走了,换位思考,约等于你杀了你自己? 惊鲵也想过破罐子破摔。 可当这个未来的女儿放下惊鲵剑,在玩了一手先斩后奏,杀光罗网派出的第一批追杀者后,把那修长的脖颈放在剑下,拿命赌她不敢挥剑时,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放下了剑,并跟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逆女踏上了逃亡之路。 也许是疯了。 谁又知道呢。 故此,每当她看见这个女儿时,尤其是跟这个女儿说话时,那种没法描述的感觉都很诡异。 是她,破坏了她的任务。 是她,斩断了她的退路。 但也是她,教会了她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情,哪怕她依旧不敢说自己懂了爱,也不敢说自己懂了感情,可那股前所未有的活跃确实是从胸腔里燃起,给予了她继续坚持的动力。 与冰冷的命令不同。 这种动力格外火热。 将她清晰的思路烧的一团糟。 “大小姐,前面就到新郑了。” “韩国的王都。” 梅三娘看了看地图,如此说道。 在这一路上,惊鲵时不时的走神早已被众人熟知,其实换位思考,这些人也都能理解惊鲵,换做他们,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尽管被人叫做“爹娘”的感觉非常不错,可那种惊吓绝对大于惊喜,惊鲵能冷静的接受现状,尤其是被这个一身反骨的女儿坑了一次后,没闹自杀,只留下这种时不时发呆的后遗症,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她不出太大问题,发呆也就发呆吧,没人会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梅三娘这位得力干将也一样。 拿着地图走到田言身前。 她的性子本就刚烈顽强,有什么不懂直接就问了:“大小姐,之前你还说过,七国的天下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想找到一处世外桃源,必须离开这个世界,可为什么这些日子你却直奔新郑而来,难道说,新郑变成世外桃源了?” 梅三娘的问题把田言逗笑了。 体内真罡运转。 将潮湿的衣甲变回干松状态。 目光落到梅三娘手里的地图上,抬手摁了摁地图上的“秦国”二字,又笼统的在六国区域画了个圈,头脑极度清醒,令人细思极恐:“首先,秦国是不能去的,六国境内的罗网曾遭受六国的联手清洗,就算还有一些剩下的小鱼小虾,顶多也就是先天,而且寥寥无几,对我们造不成威胁,所以我们一定要远离秦国,离的越远,罗网追杀我们的力度越弱,其次,农家的手眼通天,我曾查阅过这个时代的记载,七国之中都有农家的驻点,想在七国中安稳生活是不可能的,因此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带着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去其他世界,另谋生路;可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罗网不可能给我们一条绝对的生路,我们是出头鸟,罗网必须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掉我们,并用我们的尸体震慑那些生出叛心的成员,那么,如果我当时匆匆一瞥的记忆没错,在这座新郑城里,隐藏着一个秘密,就是因为这个秘密,让从未失手过的越王八剑之一,也是明面上罗网中的最强杀手黑白玄翦,失手了!” “大小姐,您是说?” 梅三娘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倒吸一口凉气。 得到了田言赞许的眼神。 只不过,在赞许之中,田言的口吻却不完全是赞许:“没错,罗网很有可能会派黑白玄翦追杀我们,但是,我选新郑,还有另一个原因——韩非成为了新太子!” “大小姐,这枝可不兴高攀呐!” 梅三娘顺利的想歪了。 田言的小脸莫名一黑。 语气加重,提醒道:“我本来也没想要攀谁的高枝,我的意思是,韩非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巧合的是,一个能让黑白玄翦任务失败的秘密也藏在这里,且,未来的韩国大将军卫庄是鬼谷弟子,种种迹象与直觉在告诉我——这里,隐藏着一个能让我们活命甚至重新崛起的秘密,不仅如此,这个秘密甚至能改变秦国一统天下的局势,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能解决我们的麻烦,为何不去参与一下呢?” 梅三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是了。 饭要一口口吃。 就算不为日后想想,也要为如何避开黑白玄翦的追杀想想办法,她们这群身手不一的人想跑过一位大宗师,几乎不可能,哪怕她们全是宗师,也一样不可能。 就更别说她们只有三位宗师了。 一位田言,一位田赐,一位惊鲵。 剩下的人中,只有她一个先天。 剩下的全是一流。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一章.罗网的追杀者 “梅三娘,披甲门嫡系传人。” “师父是魏国大将军。” “魏国大将军……魏国大将军……” 一处酒肆中。 戴着斗笠的男子喃喃自语。 依次翻看着手里的黄纸。 每一张纸上都写着一名任务目标的详细资料。 眼神灰暗。 语气莫名的有些讥讽:“让一名越王八剑去杀两名越王八剑,这可真是……莫大的可笑!” “但我相信你会完成任务的。” “不是吗?” 不阴不阳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令这位面带刀疤的男子目光一沉。 表情不悦,语气冷硬:“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也许,伱确实是那六个废物与另一个罗网的主人,是那位帝王允许你戴罪立功的一条狗,可是,你也只是那六个废物与另一个罗网的主人,并非包括我在内的越王八剑与此方世界罗网的主人!” “放肆!” “杂家就算是一条狗,也是匍匐在帝王脚下的一条狗!” “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教!” 不阴不阳的声音逐渐尖锐。 好似一个男人掐着嗓子说话。 让人听的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六股杀气也随之卷起。 却被男子轻轻一推剑鞘,露出的那半抹寒光击的粉碎,并被男子反手爆发的如海啸一般的浩瀚杀气镇住,直至那一声羞愤交加且不阴不阳的闷哼声响起,男子才松开扶在剑鞘上的手,任由被推出的半截剑锋重新落入剑鞘,杀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介意杀一条狗。” “但也懒得去指教一条狗。” 男子面无表情的起身,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模糊不清的容貌,身影瞬间消失,酒肆的大门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推开,只有一道声音,从酒肆外的雨幕中飘了过来,落入安静的酒肆:“自罗网成立的那一刻起,越王八剑的剑主,就没有低于宗师的,连宗师之意都没有,干脆也别以越王八剑的名称作为姓名了,一群剑奴,也就只有一条狗会把这群废物当宝贝!” 安静的酒肆又安静了好一阵。 安静的有些压抑。 那道不阴不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耻辱是有的。 可身为一名宦官,这辈子受过的耻辱太多太多了。 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剑奴之所以叫剑奴,是因为他们没有心,有了心的剑主不一定比没有心的剑奴好使,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比一条狗活的更久,自认为有点武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你的剑就算再锋利,又怎能高过那柄天下之剑呢?” 只是这些话,男子都听不见了。 他已离开酒肆。 就像当初的惊鲵一样。 麻木的执行着任务。 不一样的是,此行,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目标——魏国大将军的弟子、披甲门的嫡系传人,梅三娘! …… 滴答……滴答……滴答…… 雨滴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很好听。 秋雨虽寒,但一场秋雨落下时,空气总能得到片刻的净化,好似把一片模糊的世界突然擦干净,家家户户的安静更为这种雨景添了一笔静谧,也能安抚住任何一颗浮躁的心。 换上了一身粗布裙的田言,已顺利混入新郑。 身为罗网杀手之一。 尤其是越王八剑之一。 易容,是她的看家本领之一。 且,不止是她会。 她的母亲前代惊鲵也会易容。 故此,在新郑城外找了点材料,她们很轻松的就把自己优秀的容貌易容成了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不算难看,但也绝对算不上好看。 俗称“大众脸”。 再换上一身粗布裙。 轻松通过了城门处卫兵的检查。 梅三娘与其他人则不必化妆。 她们还没到祸国殃民的地步。 只是把武器都藏了一下。 尤其是田赐的那两柄剑。 而后,在梅三娘拿出农家令牌,又给城门处的几名卫兵塞了两粒银子后,就算那几名卫兵还心存疑虑,也不敢再刁难她们这些来自农家的江湖游侠了,即便她们这些农家子弟没有路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去了。 这就是诸子百家的地位。 孔夫子当年带着三千弟子游历诸国的效果很好。 给诸子百家做了一个榜样。 由此可见,韩非想重修韩国的律法是很正确的。 上行下效。 再不修律法,韩国都变成筛子了。 今天是农家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处进城,连趁夜色攀登城墙这种小手段都懒得使用,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一批来自其他国家的铁骑被放入新郑? 不过,这里面的水很深。 江湖游侠,一动怒,杀了你也是白杀。 顶多跑到其他国家避难。 就算是尽忠职守的卫兵,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小命。 故此,倒也不能怪卫兵擅离职守。 且,除非特设路卡。 不然,一般卫兵也只是抽查路引。 一个个查太慢了。 花一天时间查的人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小时进出的行人多,所以,面对入城者,尤其是百姓,基本都是抽查,若非梅三娘的两柄大镰刀实在没法藏,也不会给两粒银子与拿出农家的令牌糊弄过去。 像另一处城门的来往商队。 则要通通接受检查。 区别待遇咋了? 就区别待遇了,你能咋滴? 对此,田言没啥想说的。 哪怕是在她那个时代,那个大秦帝国一统天下的时代,进咸阳的百姓也不可能被一个个检查路引,尤其是很多住在咸阳周边村镇的百姓,只有户籍,没有路引,总不能把他们赶回去,让他们拿着户籍,重新跑一趟再入城吧? 连后世的大秦帝国都没做到。 处于战火中的韩国就更别想了。 在新郑各处转了转,踩踩点,看了看新郑的格局,之后,田言就握着油纸伞回到了刚买下的小院里。 住客栈太不方便。 且,人多眼杂。 对她们这些身份本就敏感的人而言,住在客栈里,就约等于暴露身份。 尤其是新郑城内也有农家驻点。 “大小姐,打听清楚了。” “这边是由潜龙堂负责。” “负责人是司徒万里。” “此人做事缜密,极其小心。” “上一次出现,是在紫兰轩,听说是跟新郑内的各方势力互通有无,也就是交换一些物资之类的。” “而上上一次出现,也在紫兰轩。” “紫兰轩的主人叫紫女。” “应该不是农家人。” “看样子,她只是提供交易地点。” “或许有参与交易。” “但这方面不能确定。” 看见田言归来,负责购置院子与打探消息的梅三娘连忙迎了上来,把手下那帮弟兄打听到的消息告知给了田言。 末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连忙补充道:“对了,听说那个新太子韩非,很喜欢去紫兰轩寻欢作乐,但他应该不是紫兰轩的幕后之主,因为他刚归国不到两个月,紫兰轩成立已有十余年了,时间对不上。”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阴阳家秘闻 “紫兰轩……” 紫兰轩外。 一处屋檐上。 田言隐藏在夜色的阴影里,望着相隔两条街,灯火通明的紫兰轩,以及隔着很远都能看到的那颗樱花树,合眸摇头,想起白天梅三娘跟自己说的情报,好气又好笑,但态度上却没有怪罪的意思:“放眼天下,樱花树并不少见,可是,能培养出紫色樱花树的只有阴阳家!” 田言知道,梅三娘看走眼了。 此外,她也知道,这怪不得梅三娘。 阴阳家对外的形象一直是神秘的。 若非她是惊鲵。 与罗网扯上了干系。 而罗网之主赵高,又是大秦帝国的中车府令,阴阳家与大秦帝国在很早以前便有合作关系,知己知彼,罗网在始皇帝的授意下也查过阴阳家,此外,更是在多次行动中跟阴阳家打过交道,恐怕她这个越王八剑之一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宝贵的知识。 比如说:只种樱花树没毛病,但能种下紫色的樱花树,就证明此处是阴阳家的一处据点。 有没有人看懂,不重要。 反正这棵树也不是给外人看的。 而是给自己人看的。 阴阳家弟子遇到什么困难,来这里求助便是。 而能有资格种下紫色樱花树的人,尤其还是把这颗紫色樱花树种在韩国新郑城内的人,身份绝不简单! 因为据她了解,要么是日、月、星与五部长老在此开设一处据点,有资格种下紫色樱花树,要么是某些候选者,有资格种下紫色樱花树。 据此方世界的时间线算。 日、月皆在,星部空悬。 五部长老中,只有木部还在竞争。 “莫非是木部?” 在田言暗金色的眸子中,无声无息闪过一丝怀疑。 罗网的情报库也是有限的。 能查出紫色樱花树对阴阳家的意义已经很不错了。 二十多年前的新郑,有没有一处阴阳家的据点,谁也不知道,恐怕只有阴阳家自己知道,而罗网也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弄清二十多年前阴阳家抽什么风,非要把一处据点放在新郑里。 且,如果不是黑白玄翦任务失败。 恐怕罗网都不会给予新郑笔墨。 就更别说一处不起眼的紫兰轩了。 不仅如此,史笔如刀,一个人站的位置越高,目光也就越长远,俯视的意味也就越强,放在后世五千年的历史中,也许连罗网都会成为一笔带过的文字描述,越王八剑什么的更是如此,而放在人类文明史中,罗网可能都不会被提及,一同被忽略的还有那些中规中矩的君王,只有那些像秦皇汉武一样的明君,以及,像叫门天子一样的刷新做人下限的君王,才能勉强被编著人类文明史的生物给予一些笔墨。 用那些后世人的说法叫…… 叫…… 叫什么来着? 反正意思跟“人类给恐龙写文明史”差不多。 都是另一个种族文明给人类的盖棺定论而已。 她想这些,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个“恐龙”是什么东西,明明是龙,为什么要加上一个“恐”字呢? 难道是很恐怖的龙? 拢了拢自己发散的思绪,田言再抬眸看向远处的紫兰轩时,清澈的目光中已满是坚定。 紫兰轩有蹊跷。 正因如此,她才找对了。 “在史书中,韩非入秦,死于狱中。” “在罗网记载中,韩非死于阴阳家的魂印下。” “而如今的新郑,恰巧有一个阴阳家的据点。” “而今朝的韩非,又恰巧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紫兰轩……你究竟在这些无人知晓的秘密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田言默不作声的想着。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她的实力给予了她极强的自信。 身为一名合格的惊鲵剑主,即便跟大宗师过招,她都不怂,十招之内她能保证自己不落败,故此,哪怕紫兰轩中有阴阳家的大宗师坐镇,她也有以重伤为代价的把握从这名大宗师眼皮子底下溜走。 落败与被杀不一样。 被杀与被擒也不一样。 而阴阳家,据她所知,还没阔绰到派一位大宗师镇守据点的地步。 整个阴阳家也只有三位大宗师。 分别对应日、月、星三者。 其余的五部长老,全都是宗师。 也就是说,远处的紫兰轩里顶多有个宗师坐镇,甚至还有可能是先天,因为阴阳家的五部长老基本不咋出外勤,大部分时间都在大本营待着。 她有什么不敢的? 所以……当她被抓时,她多么希望回到十分钟前,给当时在心中分析的井井有条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并拎起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怒吼“别瞎分析了”这五个字,期盼能阻止住那个曾经的自己,改写现在被抓的未来。 “惊鲵剑。” “田言,是吧?” 紫兰轩。 顶层阁楼里。 气氛稍显沉重与怪异。 不少人都在憋着笑。 包括把玩着惊鲵剑的林朝辞。 田言的目光,从不知深浅的林朝辞身上掠过,依次落在妖娆妩媚的先天高手焰灵姬身上、似笑非笑的先天高手紫女身上、召唤出剑灵的太子韩非身上、刚把鲨齿剑收回剑鞘的鬼谷弟子卫庄身上,以及,比她这个越王八剑之一杀气更重的血衣侯身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没一个好惹的。 唯一好欺负的只有焰灵姬。 因为只有她没修炼出意。 或许能靠着惊鲵剑意秒她。 剩下的几个全是硬骨头,便是她能靠着宗师真罡与完整的惊鲵剑意压制这群先天高手中的任何一个,两百招内,她有预感会不分胜负,而一但这些人联手,哪怕她是一位宗师,也要逃之夭夭。 这不是她能应付的对手。 这个阵容应该对标大宗师。 主要是这些人相当于半步宗师。 白亦非就不用说了,被他自己悟出的寒冰之意折磨的死去活来,若不是他身体里的杀气太多,领悟宗师之意时,又不小心走偏了路,如果他领悟的是杀戮之意,恐怕他早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宗师了,以他这个年纪,说不定都能摸到大宗师门槛,须知他在十多年前的百越之战时就成为了先天,一直卡了十多年,直至半个月前被林朝辞正反手教育了一遍,才有点摸到门槛,试着把这条歪了的路修正回来。 卫庄的剑意,是当世顶尖。 历代鬼谷子都是陆地神仙。 哪怕卫庄只有一半剑意,他的传承也比田言这个上限不过是大宗师的惊鲵剑主好的多。 韩非,这货有剑灵伴身。 林朝辞曾出手试探过剑灵的深浅。 这玩意有点像是剑圣的剑二十三。 元神出窍。 但又不完全一样。 应付陆地神仙,也许不太好使。 但应付一个大宗师,一定有效。 紫女……其实紫女之前正跟他们这些人说着近期的局势,其中,也涉及到了罗网与阴阳家,罗网的手脚很长,但终究瞒不过紫兰轩的眼睛,尤其是如今融合了夜幕之后的加强版紫兰轩,出了韩国,紫兰轩也许不怎么样,但在韩国境内,罗网的举动别想瞒过紫兰轩,而阴阳家那边,则是紫女的恩人给紫女来信,请她帮个忙,接应一下两名被追杀的弃子,如果可以,请她帮忙安置并圈禁这两枚弃子,就像当初她放过紫女这位失败者一样。 而这个“她”有一个响亮的称号。 对外,她叫月神。 而紫女,就是曾经的月神候选。 再往细了说,是年少月神的舍友。 两人同为月神候选。 只是一个繁星,一个明月。 终究是明月成了月。 但和其他被杀死的繁星不一样。 还算人性未泯的月神看在紫女跟自己有交情的份上,放过了紫女这颗繁星,只是将紫女从阴阳家的名册上除名,来了一个查无此人。 这便是紫女能活着逃到韩国的原因。 就像此刻正被新任少司命追杀的黑白少司命一样。 如果新任少司命愿意放人。 如果黑白少司命就此隐居。 这俩人倒也不是不能活着。 尽管月之一脉的功法与木之一脉的功法不同,跟氪命且没多少安生日子可活的历代少司命不同,月之一脉若愿意放人,被放走的人能活到寿终正寝,虽说月之一脉的功法也有缺点,太不近人情,越练越清冷,轻易不可能放人活着离开…… 而紫女,就是这条漏网之鱼。 也是一个查无此人的活人。 补充:紫女的背景是二设,天行九歌里没说紫女的身世,但从紫女的紫发,以及包括天行九歌的动漫名称等诸多因素假设,她很有可能是阴阳家的,而像紫女这种啥都懂一点的高手,把她设置成一个普通的阴阳家弟子,只能说太看得起阴阳家了,所以,想了想月神的发色,还有紫色少少的继任规矩,杀死上一任少司命等等,也就改了一下,变成月神的舍友,在竞争失败后,被月神放走的漏网之鱼了,况且,年龄也很合适,倒退回去十年,紫女也就十五六岁,估摸着少少杀小灵时,好像也就十五六岁,虽然存在牵强的因素,但也不至于一点都对不上。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未雨绸缪 “说说吧?” 紫女笑吟吟的开口道,尽管她的笑容落在田言眼中满是不怀好意:“惊鲵小姐夜访我紫兰轩,所为何事?” 由于有田言这个外人在。 一时间,屋内众人也都闭上了嘴,没再议论那些对他们而言不是秘密,可对外人而言,知道了就必须死的事务。 既然不能说话。 彼此看着也太尴尬。 更不可能用眼神交流。 尽管传音是个不错的沟通手段,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用传音交流,总感觉太奢侈了点。 且,韩非也没这个能力。 强的是剑灵,不是他本人。 故此,他们也只好把目光放在了这位不请自来的“惊鲵小姐”身上,哪怕他们并没有对这位“惊鲵小姐”施加压力的念头,可他们的眼神,还是给予了田言这位惊鲵剑主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尤其是林朝辞。 这个隔空一抓,就好像抓一只小鸡一般轻松,把她抓过来的男人,更是让她知道了什么才叫高深莫测。 也让她一下子明白,为何黑白玄翦会在此处折戟。 这阵容,大宗师来了都得哭。 想到这里,田言也就熄了反抗与跑路的心思。 这些人都有能力留下她。 一但把这些人激怒。 下场一定是她自己死亡。 她可以死,从她在听说母亲尚在人世的那一刻,从她下决心救母亲的那一刻,从她背弃农家与罗网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是……母亲与阿赐该怎么办? 阿赐的心智与孩童无二。 别看他长了一副傻大个子。 实则,心智不全,拥有再高的武力也终究不能成事,甚至很难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活下去。 而母亲惊鲵,本就是越王八剑之一的惊鲵剑主,她好不容易把其救出来,三观什么的都处于破碎边缘,她若死,她都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所以,她绝不能死! 田言默不作声的想着。 先是对林朝辞与韩非拱拱手。 一个是疑似大宗师之上的武者。 一个是现韩国的太子殿下。 两人的地位差不多,都高于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 之后,又对紫女拱拱手。 这间屋子里只有紫女是紫发,也只有紫女敢说“来我紫兰轩”这句话,即便紫女的身份不如卫庄这位鬼谷弟子,可是,她毕竟是此地的主人,细细区分,林朝辞与韩非等人都算客人。 尊重一下人家,并无不可。 最后,就是对其他人统一拱手了。 也就是拱手后,随便转了一圈。 囊括卫庄、焰灵姬、血衣侯几人。 也包括刚刚在珠帘后抚琴的弄玉。 随后,面向林朝辞,目光从林朝辞手中的惊鲵剑上掠过,瞳孔一缩,看着林朝辞握剑的手势,却并未说什么,只是言辞恳切的弯腰行礼,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后,如实交代道:“在下名为田言,此前,乃是农家大小姐、罗网杀手之一的惊鲵剑主,亦是田猛的女儿,只不过是养女,详说的话应该是魏无忌的亲女儿,母亲是上一代惊鲵剑主,因得知母亲在此方世界未死,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改变这份扭曲的命运,因此,在下带领在下的弟弟阿赐与一众忠心耿耿的手下,强行掳走母亲,一路逃亡,因在下曾在罗网任职过一段时间,曾翻阅过罗网内部记载,知晓黑白玄翦曾折戟于新郑,而黑白玄翦又是一位大宗师,迫不得已,带领母亲与弟弟等一众人马,投奔至此,想从此处谋求一份生机活命,大抵如此,不敢欺瞒。” 林朝辞喜欢诚实的人。 韩非、紫女、卫庄等人也一样。 虽说诚实的人很容易受到欺骗,可与一个诚实的人交谈,远比跟一个骗子交谈更省心。 也就是说话不会累。 不然,试探来试探去的。 很容易感觉到厌烦。 也正因如此,林朝辞等人也没玩什么红脸白脸的把戏,用目光简单交流了一下,还是由林朝辞争取到了主动权,作为第一个开口的人。 “你与我的一个手下很像。” 他如此说着。 却又忽然改口。 “不,应该说,她跟你很像。” “拥有我曾经铸造的惊鲵剑。” “学着跟你一样的配套剑法。” “与伱执掌农家差不多,她也是做情报方面的工作,在那时,我为阳,她为阴,我们共同统治一座帝国,并以那座帝国为基本盘,一步步统治大陆,建立联邦,统治第二片大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直至七界创立,我追寻更高的未来,才不得已的暂时与她分开。” 说到这里,林朝辞笑了起来。 似乎知道田言会说些什么。 摆摆手,抢先一步阻止道:“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人要往前看,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没啥意思,只是似曾相识之下的一种感慨,但也正因这种感慨,我会原谅你的不请自来,此外,黑白玄翦也是一份不错的力量,我会尝试着收服他,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更不用觉的欠我人情,即便没有你的出现,黑白玄翦也有被我收服的价值,我唯一做的只是提前告诉你这个消息,没什么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田言眼帘微垂,眸光闪烁。 沉默着一礼。 心思复杂的转身就走。 她在赌这是这个男人的欲擒故纵之计。 因为她的坦诚是为了活命。 不坦诚就会死。 所以,她才坦诚。 而这个男人的坦诚就有点不对劲了。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指不定这个男人已将她当做了棋子。 还说什么……就算没有她,也会尝试收服黑白玄翦;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指不定在图谋什么呢! 可是,人家又有什么可图谋她的呢? 真想让她知恩图报。 把难处告诉她就行了。 何必轻描淡写的掠过难处,用那种轻松的口吻给她一个走人的借口,并让她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莫非,对方口中那个跟自己相似的女人真有那么多的情分,能多到隔空就能救下一名跟自己相似的女人,也就是她田言,救下她的性命不成? 这用“生死之交”都无法形容吧? 也就在田言这患得患失的矛盾中,林朝辞的声音却从她身后响起,令她瞬间证实了自己欲擒故纵的猜想:“等等!” 田言的眸子闪了闪。 小脸上,面无表情。 止住脚步。 转身,看向林朝辞。 却看见一柄熟悉的剑向自己飞来。 剑柄对准她自己。 剑锋也被剑鞘吞入。 毫无锋芒,不可能伤人。 田言下意识接住,并摩挲了一下这柄属于自己的惊鲵剑,主要是她母亲的手里还有另一柄惊鲵剑。 再看林朝辞的目光中满是不解。 “你的剑忘拿了。” 林朝辞摆摆手,没设任何圈套,反而催促道:“行了,没事就走吧,下次别这样冒失了……” 田言沉默着推剑。 看了一眼剑锋。 并将惊鲵剑重新收回剑鞘,挂在腰间。 深深看了一眼林朝辞。 认真点点头。 即是表达知道了,也是表达告别。 一跃而起,跳上屋檐。 几个闪身,落入下方的墙后。 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纵横双剑 田言并未像很多意气用事的女人一样拒绝林朝辞。 不仅如此。 她甚至还把家都搬过来了。 这里指的倒不是她们进入新郑后落脚的小院,更不是指她们在紫兰轩周围购买了什么房产,而是像她之前跟她的弟弟田赐说的那番话“有母亲和姐姐在的地方就是家”一样,故此,这所谓的“搬家”二字,只是她们在紫兰轩里开了间客房,并不是说她们真把院子搬到紫兰轩里了。 紫兰轩是风月之地。 本是不欢迎这些客人的。 可是,田言给的实在太多了。 最终还是由紫女出面,破格答应下了这个交易。 不过,田言的小嘴也确实会说。 风月之地,一向有包间的规矩。 别人就不说了,只说林朝辞,天天住在紫兰轩里,听弄玉抚琴,约等于把弄玉包了下来,别管弄玉的身价有多贵,也别管林朝辞有没有钱,因为他本就是流沙的股东,紫女不可能真要他的钱,反正,按包间的规矩而言,只要林朝辞能支付的起,他可以住在紫兰轩里一辈子。 而开包间的规矩就是,必须点一位名列前茅的姑娘作陪。 也就是俗称的头牌。 紫女并非一个好人,一个好人也不可能让紫兰轩在新郑立足,故此,她照顾这些妹妹是真的,可她并不会因为这些妹妹,破坏自己立下的规矩。 想在紫兰轩里吃饭,就必须要干活。 不过,比起其他风月之地,她这个姐姐能给妹妹们选择。 漂亮的,可以选择卖身与不卖身。 不卖身就是清倌。 对琴、棋、书、画的要求很高。 像弄玉,就是清倌。 而且,还是紫兰轩最好的清倌。 如果这些清倌有朝一日动心了,在男方通过紫女的考验后,紫女也允许这些妹妹为自己赎身,或是由男方为她们赎身,条件也都是半卖半送,将培养她们学习技艺的费用索要回来即可。 不过,出了紫兰轩,那可就跟紫兰轩没半毛钱关系了。 就算将来被抛尸荒野,紫女也不会为这些分道扬镳的妹妹掉一滴眼泪。 路都是自己选的。 她能给这些妹妹一条活路,帮这些妹妹培养出一个饭碗,即便分道扬镳,也只收成本费用,已经够良心的了。 故此,哪怕紫女愿意放人,在这紫兰轩里也有不少清倌不愿离开,宁可在这紫兰轩里继续做清倌,也不愿离开紫兰轩,去残酷的外界闯荡。 都是吃过苦的人。 做笼子里的金丝雀没什么不好的。 而那些愿意卖身的……脑子正常的女孩都不会选择这条路,除非对琴、棋、书、画这四个方面都没天赋,还不愿意一辈子庸庸碌碌的,才会选择这条路。 而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清倌靠技术养活自己。 她们靠什么? 靠的当然是美色。 而美色这种东西也有时限性。 紫兰轩是高端场所,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巷子,这些容貌优秀的姑娘出身也不是多高,见识过这世道的混乱,宁可卑微一点也要安安稳稳的活着。 故此,选这条路的人也就很少了。 至于那些不漂亮的,自是做杂务。 紫兰轩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只靠这些清倌运转是不可能的,且,紫女还要从这些有文化的女孩中选拔出一大批人成为自己的耳目,就像弄玉一样。 那么,杂务谁来干? 扫地、拖地、擦灰、洗衣服…… 总不能让一双抚琴的手整日泡在洗衣的冷水里吧? 就算不是抚琴的手,而是绘画的手,那也不行啊! 正因如此,一批批侍女成功转职。 而田言这个小姑娘很机灵,尽管她是一个女孩,叫了清倌也用不上,她们一行人中也多是女孩,惊鲵、梅三娘没能力,田赐的心智跟小孩一样,其余几名手下眼见自家大小姐都不敢冒犯紫女,就更是不敢动这紫兰轩里的清倌了,甚至连那些卖身的女子都不敢碰,可当田言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递给紫女,表示自己要最好的清倌与紫兰轩内最大的包厢后,紫女还是本着“不挣白不挣”的态度,招待了田言等人。 谁规定女子就不能听清倌弹琴了? 爷有钱,爷乐意。 对紫女而言,她这是正经做生意,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到了她的紫兰轩也不能坏她规矩。 田言遵守她的规矩。 那她自然也按规矩办事。 不过,最好的清倌给林朝辞了。 也就是弄玉。 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反正田言打的什么小算盘,她与林朝辞几人都知道。 “就是经此一事后,此处怕是要成为卧虎藏龙之地了。” “林兄在此。” “两位惊鲵剑主在此。” “一位披甲门传人,一位鬼谷传人,一位阴阳家传人。” “还有焰灵姬小姐这般奇人异士。” 韩非端着自己心爱的酒杯,在这宽大的阁楼里边走边嘟囔,并收到了一个来自于正翻阅情报的紫女“请安静”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走到林朝辞身边。 跟林朝辞共同欣赏窗外的明月与繁星。 又是日落月升的新一晚。 但依旧还是那个灯火通明的紫兰轩。 韩非不喜欢住太子府。 不仅因为太子府在前些天刚刚经历天泽等人的破坏,如今正在维修,也因紫兰轩是他的发家之地,有些事务,他总要跟紫女与卫庄对接。 比如说秦使李斯。 李斯准备了什么礼物? 又拜访了什么人? 这些人给他的回复是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非可不是一个害怕麻烦紫女等人就不去问的性格,不重要的事他可以不过问,但重要的事,他一定会过问。 有优势却不去利用,那叫傻子。 搞的红莲近期也喜欢往这边跑。 不知不觉的,也就跟紫女扯上了关系。 主要是红莲跟焰灵姬不太对付。 经常被焰灵姬正反手教训。 紫女也是存着逗弄红莲的心思,教了红莲两招。 在这件事上,她与焰灵姬算是心照不宣的朋友。 都是在逗弄红莲。 只有红莲这傻孩子还没看出来。 而红莲吃到了甜头,也就开始跟着紫女练武了,不过,她的内功依旧是林朝辞送给她的明玉功,哪怕是紫女都曾说过,如果不是她不能回头,她也会选择练这本上限能达到大宗师的功法。 她终究只是月神候选。 约等于阴阳家的五灵玄同。 她练的功法上限就是先天。 因为更上一层的宗师与大宗师,都在月神的传承里,只有成为当代月神,才有资格接触到那些。 处理完手中的情报。 紫女这才合上本子,抬起手,力道轻柔的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另一边被焰灵姬用激将法刺激的学习火魅术的红莲,目光掠过韩非,最后落到了林朝辞身上,顺着韩非刚刚停下的话,接道:“还是要多些林先生坐镇于此,就像那后世西游记中的定海神针一样……话说,卫兄他人呢?” “跟他师兄走了。” “就在刚刚。” 韩非侧身。 抬起手,竖起大拇指。 动作潇洒的指了指窗外。 末了,笑着补充道:“那位秦王嬴政还真是个妙人,一纵一横,纵剑至此,想必他这位秦王也一定来了,这封战书,看来我是不想收也不得不收了……”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五章.八玲珑 在田言一行人入住紫兰轩的第三晚。 作为追杀者的黑白玄翦,也终于是抵达了新郑。 新郑的城墙很高。 但对一名大宗师而言,还不够高。 一个提气,就翻上了数十米高的城墙。 瞒过那些在城墙上值守的士卒。 这些士卒并无武功。 黑白玄翦也不愿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轻轻松松的跳下城墙。 藏入墙角下的阴影里。 在影影绰绰的扭曲月光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落脚点,潜入更加黑暗的民宅区域内。 任何一座王都的建设理念基本一致。 王宫,坐落在最核心的地方。 围绕着王宫的住宅,是达官显贵的。 再往外,是想巴结达官显贵的富商。 最后,与城墙接壤的区域,才是给平民百姓住的民宅,也是王都里最乱的地方,三教九流与各种阴暗之事,都在这里滋生,并肆意生长。 如七绝堂。 他们的大本营就在这边。 而就在黑白玄翦进入新郑的那一刻,远在紫兰轩中的林朝辞,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游移,盯着窗外深沉的夜色,似笑非笑:“来了!” “来了?” “谁来了?” 被焰灵姬擒住关节,顺势压在地上的红莲纳闷回头,看着自说自话的林朝辞,没懂林朝辞的意思。 不过,小孩子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韩非等人听懂了就行。 “我去会会他。” 卫庄说着,转身就走。 却被林朝辞一句话,定住了脚步。 “你不是他的对手。” 林朝辞抬起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弄玉暂时停下乐曲,思索了一下,开始点兵点将道:“让咱们的人都动起来吧,他是我们的敌人不假,可有我在,他也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大宗师并非此界上限,陆地神仙之后的路还有很长呢,让你们提前见识见识大宗师的威能,是个不错的选择;黑白玄翦是一个人,但他也是八个人,具体缘由我就不浪费口舌了,你们可以理解为他在杀死一些人后诞生出了八个新的人格,在清醒的时候他是黑白玄翦,在不清醒的时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玲珑;卫庄、白亦非、灵姬、明珠夫人、紫女小姐、天泽等人、墨鸦白凤,再去问问田言她们是否有这个兴趣,如果她们有兴趣,第八人就由她们补上,如果她们没有兴趣,让蓑衣客试着处理。” “总感觉太看得起他们了。” 韩非没领到任务。 在一旁喝着酒,笑着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没了逆鳞剑,他啥都不是。 故此,倒也没有发酸的意思,只是笑着调侃道:“八玲珑,秦国顶级杀手团,可就算他们八人是先天高手,更是由一位大宗师的人格显化出来的残次品,以上动用的先天高手也太多了……我数了数,不邀请田言小姐,先天高手的数量都有十人,附赠无双鬼与白凤这两个一流高手,若田言小姐答应参战,先天高手的数量足足有十一人,还要再加上两个宗师。” “可在大宗师面前,我们中的不少人都没有与其抗衡的把握。” 紫女还是很冷静的。 否认了一下韩非的说法。 话锋一转,提醒道:“别忘了,一道宗师之意便能让无数先天高手束手无策,焰灵姬、明珠夫人、驱尸魔、百毒王、墨鸦、蓑衣客以及我,虽说都是先天,可在黑白玄翦面前,能否撑过一招都是未知数,大宗师之意远比宗师之意更凝实……” “哎呀,这不是还有林兄在嘛!” 韩非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一句话,堵住了紫女的辩解。 这话说的没错。 有林朝辞兜底,他们怕啥? 林朝辞都没慌,轮不到他们慌。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我去通知血衣侯他们。” 紫女起身,算是同意了这个“练兵”的提议,顺便吩咐道:“弄玉,伱去问问田言小姐她们有没有这个想法。” “那我就去通知天泽他们了?” 焰灵姬拍拍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红莲。 橘势大好。 尽管红莲不这样认为。 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林朝辞点点头。 如此交代着。 卫庄则是人狠话不多,不过,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态度冷淡,倒也格外的干脆利落:“墨鸦那边,我去通知。” 说着,起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让紫女看的是眼皮直跳。 心疼的走到窗前。 看着被暴力开关的窗户。 尽管没啥损伤,卫庄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但作为紫兰轩之主,紫女还是对这种简洁却并不礼貌的出行方式表示抗议,并顺手把窗户关好。 弄玉则安安静静的起身。 把琴留在原地。 自己则出门,去通知同样在紫兰轩住下的田言等人。 于是,当八玲珑再次出现的那一刻。 迎接他们的就不再是熟悉的黑暗。 而是能碾压他们的一众先天高手。 比如擅长制毒用毒的坤婆。 负责对付她的,是百越杀手团。 由驱尸魔与百毒王作为主力,天泽带着无双鬼压阵。 都是用毒的。 尽管不是单挑,有些遗憾。 但也算同道之间的对决了。 以毒攻毒,主打的就是一个讲究。 而擅长轻功的坎鼠,则跟同样擅长轻功的墨鸦、白凤二人对上了,白凤目前虽是一流,可百鸟成员本就精通身法,墨鸦也有历练白凤的心思,也就与白凤一同出手,分了一部分压力给白凤。 擅长音律与剑术的离舞,则交给了紫女和弄玉应对,弄玉的武功不高,连白凤这个一流都比不上,只是一个标准的二流,只不过,出身阴阳家的紫女不仅把剑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各种阴阳秘术也没忘,她一个人就能压制离舞,带着弄玉见见世面,倒也并无不可。 武功就是这样的。 对着木桩练一百遍。 不如跟高手过十招。 跟高手过十招,不如实战一次。 而最难打的乾杀,也是黑白玄翦沉睡的主体,则备受流沙众人的青睐,卫庄与白亦非都看中这个有价值的对手了,就连田言这个凑热闹的,都带着惊鲵、田赐与梅三娘等人过来观战了。 于是,在蓑衣客的帮助下。 巽蜂、震侯也被逼了过来。 三对三,也不用讨论谁跟谁单挑了。 焰灵姬负责对付兑鲤。 一个小女孩,但很危险。 个体实力还要在巽蜂与坎鼠之上。 不过,她反倒是最安全的。 因为给她压阵的不是别人。 正是林朝辞。 八玲珑再强,也不过是先天。 面对一道真空大手印就能把田言抓过来的林朝辞,即便黑白玄翦亲自出马,也难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兑鲤一个先天,就更不可能了。 求订阅,求订阅啊啊啊啊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大宗师——黑白玄翦! 曾经,新郑的夜晚是夜幕的。 如今,新郑的夜晚是流沙的。 这还是流沙自成立以来,第一次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也是流沙自成立以来,首次聚起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跟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宗师硬碰硬。 挺疯狂的一件事,不是吗? 在这个陆地神仙隐世不出的时代。 大宗师就是明面上最强的单兵战力。 想斩将夺旗,在十万大军中,或许有些困难,可若想走,纵有十万大军拦路,亦挡不住。 堪称小型核武般的恐怖存在。 且,在很多地点,他们能发挥出小型核武做不到的杀伤力。 尤其是在都市里。 在诸界交融时,道家祖师北冥子就曾前往盗笔一界巡游过,还跟长生不死的西王母等人交过手,而以崇尚高科技为首的某些势力就曾对这位陆地神仙动过心思,出动了大量尖端武器,而后,被这位陆地神仙闯入都市,以都市为战场,轻描淡写的将这些势力的首脑一锅端,逼的这些势力不得不下令停火,最后飘然离去。 也正因如此,这些年,以科技为主的世界才被以武功为主的世界压制,其内部原因不仅仅在于练武能延年益寿,一位陆地神仙可以活五百年至八百年,更有陆地神仙一人敌国的震慑力。 也许在荒野上,我只能饮恨当场。 可放在城市里,谁来都必须跪下! 高科技再好,也终究要有使用者。 我把使用者杀了,任何高科技只能成为一堆废铁。 嗯,倒也不是不能研究出智能科技对付人类,只不过,估计当智能科技真正具备智能时,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创造它的人抓起来处决,而那时的对决,也就不是人类跟人类的内斗了,而是智械危机,是两个文明的厮杀。 谁敢这么玩,是全人类的罪人。 故此,陆地神仙是一界的保障。 他们的地位比核武更高。 而大宗师,就是明面上的最强战力。 如今,流沙却在围杀一名大宗师。 “真是好大的胆子!” 寄宿着黑白玄翦的乾杀语气阴冷,脸色极其难看,尤其是坎鼠、离舞二人先后失去联系,他们六人也岌岌可危,心头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不过,他的这句话,倒不是对卫庄、白亦非、蓑衣客等人说的,而是怒骂罗网那群不靠谱的混蛋,因为在他的视角里,他的行踪不可能被泄露,哪怕以田言和惊鲵为首的一行人知晓罗网派他们这只顶级杀手团过来刺杀,也绝不可能在他入城后,连一个时辰都没到,就找到他们的藏身处,且,杀死他们中的两人。 可悲的乾杀。 既没猜对过程,也没猜对结果。 尽管他的逻辑能说通。 可真相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是罗网之主赵高泄露了他们的行踪,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与任务目标同归于尽;而是技高一筹,就真的是高深莫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林朝辞的眼皮子底下,林朝辞不行动才叫奇怪好吧? 而他最可悲的地方,是他迄今都没意识到自己是谁。 他的记忆已被黑白玄翦修改。 不,不能叫修改。 应该叫融合。 他融合了黑白玄翦的部分记忆。 而黑白玄翦经历的一切,都被他下意识当做自己经历的一切,包括对罗网之主赵高的冷言相对。 故此,左思右想,这口黑锅也只能让赵高背了。 除了他,没人能背这口黑锅。 而这,便是眼界的局限性。 如果是黑白玄翦在此,他一定不会怀疑赵高,因为赵高没利益、没理由、没必要坑他,尤其是赵高自诸界开通后,在始皇帝手下的地位极其不稳,尽管始皇帝以“杀了一个赵高,还可能有楚高、齐高、韩高”为借口免去了赵高的死罪,且,又以“南宋君王以莫须有之罪冤杀岳武穆,我大秦不可用无证据的事捉拿无辜者论罪,史书只是另一方世界的史书,以史为鉴,但也仅仅是以史为鉴而已”为借口,留下了赵高,但赵高自此一事后,圣眷是一落千丈,始皇帝留他只是怕寒了人心,因为别管是自污还是隐退,始皇帝都未杀过功臣,但赵高自此之后,也只能做一柄刀了。 他只是中车府令。 不再是胡亥的老师。 且,他手下的罗网,也被迫接受黑冰台与影密卫的渗透。 尤其是影密卫。 在得知章邯用刑徒军为大秦续命后。 尽管章邯兵败身死。 可始皇帝依旧是龙颜大悦。 影密卫的统领是章邯。 故此,章邯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不少。 赵高这柄刀是不能有心的。 有心的下场就是死。 只有没心,始皇帝才能允许他活着。 故此,坑同僚这种事,别说如今的赵高不敢,便是曾经的赵高,也不敢把这个目标放在他黑白玄翦的身上。 大宗师,乃镇国重器。 尤其他还是罗网的越王八剑之一。 在六国联军清扫罗网后。 几乎是注定的秦国阵营。 在另一方世界里,任职护国剑圣的盖聂就是一位大宗师,以始皇帝求贤若渴且用人不疑的性格,如果他愿意为其效力,甚至能得其一道皇诏,帮他光明正大的从罗网中脱离出来。 赵高这条狗……呸,说狗都是在抬举它了,总之,就是赵高没胆量坑他,如今的赵高更没实力坑他。 只不过,以上这些,身为先天高手的乾杀自是不会懂的。 他还在负隅顽抗。 被卫庄一剑又一剑势大力沉的劈砍压的虎口发麻,时不时还要躲一下白亦非那边顺手扔过来的冰枪,以白亦非那份能压制卫庄的实力,跟震侯单挑,就真的像一名成年人吊打小孩子一样。 最后,在卫庄一记“横贯八方”的绝杀下,不可思议的捂住喉咙,却诡异的没流出鲜血,看着如镜子破碎一般,逐渐从手臂蔓延到手掌上的裂痕,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嘴角上扬,挤出一抹苦笑。 没有张良计,也有过墙梯。 卫庄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解释着“力大砖飞”这四个字的意思,并成功把黑白玄翦从乾杀的身体里逼了出来。 也就在黑白玄翦现身的那一刻。 巽蜂、坤婆、艮师等人的身躯,也纷纷像乾杀一样破碎。 但却并未走出黑白玄翦。 只是单纯的碎掉了。 只有乾杀,露出了黑白玄翦的真容。 一名手持双剑,颇有疾风剑豪气质,但比疾风剑豪少了七分逍遥,多了七分杀气的中年男子。 而这七分杀气,也终于在这小小的外城区爆发。 幸好紫女的一众手下早已把周围人安排着转移。 可尽管如此。 蓑衣客、梅三娘等人还是在这股杀气爆发之初,便纷纷面色一白,或闷哼,或口吐鲜血,连忙扯下,任由田言、惊鲵、卫庄与被勾动杀意,表现的比黑白玄翦更像个大魔头的血衣侯白亦非,顶在前面。 两股杀气碰撞。 没动手,更没释放内力。 在半径五百米的的区域里,就已布满了寒霜! 明明是秋天! 却能看见冬天才有的树挂! 难以想象,如果真动手,这两个杀气缠身的人能造成多大破坏,尽管以白亦非目前的实力,单打独斗,在黑白玄翦手下连五十招都撑不过去…… 他终究是先天。 而非宗师。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一招生擒黑白玄翦 “一起上!” 白亦非罕见的开口了。 更罕见的是他主动要求大家一起上。 练武的人,都有点武痴,都喜欢跟比自己强的人较量,只不过,武痴严重的会连生死都忘记,而武痴不严重的,只是喜欢跟人交手,发现打不过就会立刻停手认输,交手前的礼貌也都会给到位。 这便是轻重之分。 其实,这一点在红莲身上很有体现。 红莲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又是养尊处优的公主。 哪怕平日里性格刁蛮,却也并非不懂事的刁蛮,她的刁蛮只是喜欢折腾人,与那些给要把人戏弄死的恶毒大小姐,还有天差地别般的差距。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姑娘,沉迷练武之后,也是经常跟焰灵姬切磋,就算每次都被焰灵姬摁在地上摩擦,可在跟紫女学了两招后,又会满血复活,乐此不疲。 这便是一种轻度的武痴。 凡是武者,都有点武痴。 可能是跟人性有关。 因为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暴力因子。 喜欢破坏,喜欢摧毁。 但也喜欢创造和修缮。 总之,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白亦非身为一名重度武痴,在先天待了十多年,早已被折磨的发疯,极度渴望能有一名给予他生死危机的高手,在生死边缘打磨他,压榨他的潜力,逼他抓住一闪而逝的灵感突破到宗师。 故此,在其他人的设想中,白亦非绝不会开口求助,更不会说什么大家一起上之类的话。 可白亦非就是这样说了。 而他这样说的原因,在下一刻,众人也都明白了。 “呛啷啷~” 鲨齿剑与黑白玄翦手中的“玄”剑交错在一起。 极致的速度与完美的力道结合。 激荡起小片的火花。 而就在交错的下一秒。 甚至都不到下一秒。 更应该说是下一个刹那! 只是一个思绪从脑海里走过的刹那。 鲨齿剑就与他的主人卫庄一起,被这柄通体黝黑的“玄”剑击飞了出去,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见卫庄紧缩并颤抖的瞳孔,以及那柄不自觉颤抖的鲨齿剑。 细细看去。 不是鲨齿剑在颤抖。 而是卫庄的手在颤抖! 一名剑客的手在抖……哪怕是三流剑客的身上,也不会发生这种不合格的反应,可这一幕就发生在绝顶先天高手,也是一名剑客的卫庄身上,令人难以置信! 也直至这一剑结束。 鲨齿剑与玄剑分开。 中间的那股剑气才二次激荡开。 化作凌厉的风刃,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切开了左右两边人家的石墙,并一路飞行,即便没做到一剑分海的地步,也硬生生将这两堵石墙后的主屋弄塌,掀起一堆灰尘与一声巨响才告一段落! 乍一看,炫耀武力的味道很浓郁。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在刚刚那一次对剑中,不管是有些稚嫩的青年卫庄,还是经验老辣的黑白玄翦,都没有刻意破坏周围的意思,到了他们如今的境界,他们已经舍弃了像某些能内力外放的一流或先天高手一样,仗着自己能内力外放就只用内力的粗浅把式,他们的内力确实有很强的破坏力,可是,就像没人会嫌弃自己的粮食太多一样,他们更愿意把内力附着在自己的武器上,让与自己默契相合的武器威力更上一个档次,只是看上去有点平平无奇罢了,却也不愿意用那些浮夸的方式,证明自己不算什么的实力。 无知者之所以无知,是因为他们自诩无所不知。 有识者之所以有识,则在于他们深知人外有人。 故此,才能发生如今这一幕。 两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长剑交错。 却在交锋瞬间毫无波动。 反倒在分开后,爆发出惊人的杀伤。 这便是真正的高手对决。 每一招都轻描淡写,每一招都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可每一招都是致命的,甚至能一剑破开十万军! 那一句“一剑光寒十九洲”也许在后世是多少人的幻想,可放在此时,却是一种文采斐然的写实! “好重的力道!” 卫庄用左手拖了一下酸软的右手。 内力注入后,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剑客,分为左手剑与右手剑。 他是右手使剑。 右手的力量、速度、精准都比左手强。 故此,在刚刚的那一剑中,黑白玄翦附着在其“玄”剑上的内力,已击溃了他附着在鲨齿剑上的内力,其内力余势不减,自是作用到了他的手掌与手腕上,尽管他没受什么伤,可他因此吃亏一事,倒也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现实。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卫庄很弱。 只能说黑白玄翦太强了。 刚刚那一剑,是黑白玄翦在用另一只手持握“翦”剑对付白亦非时,发现卫庄也冲了上来,故此,为了逼退卫庄,不让这两人形成夹击之势,在没放大招之前,用全力挥出的一剑。 为此,他对白亦非的压制都因此减弱了一部分力道。 能一剑逼退卫庄,也很正常。 白亦非终究不是盖聂。 他没有纵剑意。 跟卫庄达不到一加一大于二的配合。 卫庄也不是田言,更不是惊鲵。 如果是田言,或是惊鲵,她们都有能力挡住黑白玄翦那一剑,毕竟黑白玄翦当时还在压制一位不比宗师弱的血衣侯白亦非,黑白玄翦是罕见的双手剑客,他的全力只有当两柄剑共同对准一个目标时,才能发挥到最大威力。 不管是“玄”剑还是“翦”剑,都只藏了他一半不到的力量。 想镇压同为越王八剑之一的惊鲵。 尤其是惊鲵剑主还是一名宗师。 一柄剑,远远不够。 不过,如果是镇压田赐这种全靠天赋成就的宗师,就连剑意,也是干将莫邪附带的剑意,一柄剑倒是足够了。 自己修炼出来的东西。 就算品质再差。 也比别人送给你的东西更听话。 黑白玄翦手里的两柄剑,品质本就不比干将莫邪差,如果田赐真能驾驭干将莫邪的剑意,而非接受,两人倒也不是不能倾力一战。 可如今,田赐连田言都打不过。 估摸着也就只能和白亦非这种半步宗师过过招了。 属于是宗师里最弱的那一档。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宗师。 比紫女、焰灵姬、蓑衣客等人更强。 不过…… “动静还是太大了。” 不知何时,林朝辞已带着焰灵姬赶到了现场。 看着被黑白玄翦一剑又一剑,劈的狼狈不堪的白亦非,尤其是白亦非那逐渐被杀气刺激的入魔的眼神,皱眉摇摇头,看着再度冲上去的卫庄,跟早已赶到现场的紫女商量道:“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了,我不想给韩非他那边带去太大压力,这样吧,我把他抓走,压到雪衣堡那边,谁想跟他交手刷经验,去雪衣堡那边找我,怎么样?” “也行。” “还是他们太着急了。” 紫女点点头,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武痴卫庄与白亦非,抬起小手,不好意思的扶了一下额头,调整了一下苦恼的表情:“之前明明说好了,等你来再打,这样的话,哪怕闹出动静,也有你帮忙遮掩,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黑白玄翦逼出来了……” “无妨。” “只是多废些不必要的功夫。” 林朝辞整理了一下袖口。 并在田言等人期盼与复杂的目光中。 一跃而下。 化作一道蓝色的光影。 只能听见一声好似地龙翻身般的震动与摇晃感,说人话就是地震,等冲天而起十余米的烟尘被风吹散后,再向烟尘中看去,映入眼帘的只有被震退的卫庄与白亦非,如死狗般失去意识的黑白玄翦,以及拽着黑白玄翦的衣领,把黑白玄翦拖出来,除了脸上有一道快速愈合的小伤口,堪称毫发无损的林朝辞。 “还是值得称赞的。”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林朝辞用手指拂去脸上的血痕。 不知不觉间,伤口已经愈合了。 望着手上的一抹血痕。 语气很是淡定,却令田言、紫女、焰灵姬等人一起无语的评价道:“全力爆发下竟能伤到我,了不起,了不起!” 田言:??? 紫女:??? 焰灵姬:??? 其他人:??? 伱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空着手,一招,把人家打成假死状态了,然后人家全力反击,只是给你脸上留下了一道长达三厘米的小口子,且,还是转瞬愈合的小口子,你夸人家了不起? 你这是在用夸赞对手的方式表示你更了不起吗? 注意一下啊喂! 那是大宗师! 不是什么路过的三流剑客!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诸子百家的关注 夜幕之下的新郑,夜深人静。 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自是惊动了不少人。 连身处紫兰轩的韩非都听见了那一声巨响。 就更瞒不过藏在这座新郑城内各处的农家、儒家、墨家、法家与其他诸子百家的弟子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这不是坐以待毙的理由。 于是,很快,新郑就乱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跟城墙接壤的新郑平民区乱了起来,声音这种东西,隔得越远,动静越小,等声音传到达官显贵与文武百官居住的区域,估摸着也就跟野猫踩踏瓦片不慎发出的脚步声差不多。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达官显贵的权力极度膨胀。 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老百姓的命不叫命,他们的死活也没人去管。 哪怕烟尘已在平民区升起。 临近城墙。 但城墙上的兵卒依旧尽忠职守。 一点都没有派人去查看的意思。 故此,指望着那些达官显贵和文武百官收到消息后,立刻派人维护现场,尤其是在这大半夜本该睡觉的时候,本就是一种可笑的奢望。 而平民区的乱,不是那些平民百姓自发性的乱。 只是因为诸子百家的耳目多在这些平民区里,往日里,也是混迹于市井之间,而这所谓的“市井”二字,说的便是平民区里的条条街道小巷。 能混迹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高手。 别说发现林朝辞、田言、惊鲵、紫女这些或宗师,或先天的高手了,哪怕是武功最低的白凤与弄玉,也不是一群三流高手能发现和追踪的。 正因如此。 等这些诸子百家的弟子赶到现场时。 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片残破的废墟——断口整齐的半截石墙,上面还残留着能割破手指的一丝丝剑气,大片大片的冰霜,不少地方还剩下大半截的冰镜,中间的地面上还有一个深约五米的大坑,在坑底,被压实的土壤中,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模板,依稀能看出这个被从土里扣出来的人,在被压入土中的那一刻,双手持握武器,看痕迹的深浅应该是两柄剑。 看到这里,没人再敢看了。 只说那一丝丝剑气。 就必定是一位先天高手留下的。 诸子百家的先天高手不少,可能被当做耳目的弟子是什么身份,懂的都懂,大部分都是三流,有两个二流,在汇聚而来的各方人马中格外显眼。 疑似三位先天高手交战。 其中,或许还有宗师。 查不出来,也许还能留一条小命。 查出来了,反倒是大祸临头。 故此,只要我不查,就永远不用考虑查出来之后该怎么办。 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就按咱们看到的往上汇报就是。 这年头,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本就是一件幸事了。 而在紫兰轩里。 皱眉凝望的韩非也终于是等到了归来的紫女一行人。 目光从紫女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眸子里,稍有些担忧的神色顿时化作凝重,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很好的遮住了他眸子里的思想变化:“怎么不见卫庄兄和林兄了?” 红莲在一旁打着瞌睡。 紫女等人对付黑白玄翦没带她。 主要是因为她的武功太低了。 弄玉再弱,也是个二流。 她呢? 区区一个三流。 面对八玲珑都有生命危险。 故此,韩非这个做哥哥的也就拍板决定了,没让红莲跟着去,而红莲也是闲的没事干,大家都走了,就剩哥哥韩非与紫兰轩里的几个舞姬姐姐陪着她了,也就习惯性的坐在桌前,等起了人。 等着等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如今,被韩非的声音惊动。 揉了揉眼睛,一脸困倦。 坐起身,把哥哥韩非怕她着凉,给她盖上的外袍拿下,起身还给哥哥韩非,这才发现回来的人群中少了两个人,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紫女作为紫兰轩之主。 也是流沙四首领中仅存的在场者。 当仁不让的接过话题,解释道:“出了点意外,动手太快了,等朝辞他带着灵姬赶到时,卫庄与白亦非已经跟黑白玄翦打起来了,不过,除了这点小意外,其他的倒是都按计划走了,黑白玄翦被朝辞他生擒,拎去了雪衣堡,看卫庄和白亦非的样子,应该是没打痛快,于是,他们俩也就跟着朝辞一起去雪衣堡了……对了,那位农家大小姐田言也跟着去了,还有惊鲵,她的手下梅三娘则带着她的弟弟田赐,跟我们一路回来,现在已经回到了她们的那个包厢,在剩下的这些人中,明珠夫人看天色已晚,也就跟我们简单告别之后回宫了,蓑衣客、墨鸦、驱尸魔几人受了点伤,都各自去修养了,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韩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后,忽然注意到了紫女的一句话。 挑眉道:“生擒?” “一招生擒。” 这句话不是紫女说的。 而是焰灵姬说的。 紫女走到一旁默默喝水。 由焰灵姬接过话题,并不嫌事大的刺激起了红莲:“一口一个了不起,一巴掌一个黑白玄翦,那个十几米高的灰烟就是他出手的后果,别看黑白玄翦是大宗师,被他一巴掌摁在地里拔不出来……可惜某人喽,实力太弱,连这珍贵的一幕都没能看见,甚至连在一旁加油打气都做不到,只能待在大大的房子里,在心里委屈巴巴的掉眼泪,好可怜呦!” “谁掉眼泪了,你不要胡说!” “实力太弱怎么啦?” “那是因为本公主起步晚!” “再等两年,本公主让你好看!” 红莲被焰灵姬的调侃气的无能狂怒。 可焰灵姬却满不在乎。 甚至还故意的耸耸肩,一脸无辜:“可人家现在本就很好看呐,他都夸人家像个小妖精呢!” 红莲被气的涨红了脸。 不是,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啊! 弄玉也是低着头,在心里暗啐一口。 这就是中原跟百越在文化上的差异。 中原讲究含蓄。 百越讲究坦诚。 让弄玉跟心上人告白,她只会选择隐晦的言辞,而让焰灵姬跟心上人告白,她用的只会是直球。 比如说:小男人,我看上伱了~ 同样的话让弄玉说,她绝对说不出口。 不过,像红莲跟焰灵姬斗嘴一事,在这些天里已经发生了不少回,韩非等人也就轻描淡写的忽略了红莲二人,把目光放在了后续的收尾工作上。 由紫女先开口。 笑容渐渐淡去,语气渐渐严肃:“疑似为秦王嬴政的尚公子,目前,已确定在使臣馆随李斯入住,我紫兰轩的姑娘们倒没能渗透进去,不过,在吸纳蓑衣客手下的情报组织后,在总名单中,倒是有几名眼线早已渗透进了使臣馆,最长的可达八年之久,我已成功联系上了他们,保证能给你提供最准确的情报。” “很好。” “但我希望的是低调。” “因为新郑很快就会成为暴风眼。” 韩非的话意有所指:“一场名为诸子百家的暴风,会在不久后,从四面八方涌至此处。” “你是在忌惮张家?” “还是在忌惮张良?” 紫女似懂非懂,反问道:“你不是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人,那么,你究竟想借用这股风清洗什么呢?” “清洗法度。” “清洗韩国。” “清洗一切的腐朽。” 韩非很认真的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紫女那句“你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的夸赞之言,不过,站在一位王的视角,乃至一位皇的视角,有些腐朽是必须清洗的:“韩国至今一百五十年有余,张家辅佐五代韩王,已有百年之久,是贤亦是权,我想给予万民公平,就必定要剥夺少数人的不公平,他们会拼命把韩国搞的一团糟,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韩国需要他们……” “你还是如此喜欢浑水摸鱼。” 紫女失笑着摇摇头。 挑开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笑道:“张子房可要留着,就不说那孩子的才华,只说那孩子跟你的交情,他就是可用的。” “所以我会给张家选择。” 韩非端起自己心爱的酒杯,一语双关的笑道:“也只有浑水摸鱼,才能在一片浑水中拎出一条鱼,而不被其他还在污水里挣扎的鱼发现并仇视,不是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阴阳家入局 “天道有缺,人道无常。” 秦国。 阴阳家。 是夜。 身穿黑金色长袍,头顶还戴着一顶类似天牛般的鎏金黑角,看不清容貌的中年人如此说道。 目光越过长长的台阶。 落到下方垂手而立的两位女孩身上。 唯一能被外人看见的眼睛缓缓开合。 似乎蕴含着无数世间奥妙。 沉默了半晌,他的声音才再一次回荡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焱妃,此次召汝归来可懂何意?” 台阶下。 垂手而立的两位女孩中。 发色正常的女孩上前一步,表示一个想回答的态度,不过,她的回答却并不能让这位阴阳家的最高首领东皇太一满意:“东皇阁下是怕我沉沦于情感之事,忘记获取苍龙七宿的任务?” 因为另一方世界的自己已经用事实告诉了如今的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东皇太一把她召回,也不是不能理解。 尽管她在得知此事后早已发誓:再爱上燕丹,她就是狗…… 只是,东皇太一却并不这样认为。 看了一眼这个愚蠢的焱妃。 又看了一眼似乎比焱妃聪明的月神。 尽管不是第一次感到心累,但还是生出一股一神带两坑的无力感,想了想究竟要怎样才能把话说的清楚还不伤这两个蠢货的玻璃心,思虑了两三秒,这才开口,但斟酌的意味依旧很浓: “星移斗转,变,亦不变。” “变为形,不变为规。” “制以用,得以实,舍其势。”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此乃人道鼎盛,天道式微之理。” “天道掩人道,苍龙七宿,再非人力所能取,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其垂青于天下之仁人志士,绝非王。” 说人话的意思就是:阴阳家会占星术不假,可现在连世界都不止一个,头顶的星空就更不止一个了,世界与世界一交融,星象什么的全乱了,因“世界意志”在古人口中被称为“天道”,所以,也就用“天道”二字代替了,变的是形式,不变的是规矩,要制约着用星象,不要过分去相信,尤其是在星象混乱的时候,看清我们需要的本质,也就是事实,放弃那些没用的形势,包括狗屁的大局为重,世间万事万物都必须遵守阴阳循环的道理,形势如潮水,与其用人力去退搁浅在沙滩上的轮船,还不如耐心等待涨潮归来的那一刻,代表着“天道”的世界意志已经盯上了苍龙七宿,我们都是人道,名字都在天道那边挂着,就像一个玩家不可能在赌桌上战胜庄家一样,苍龙七宿背后的气运不再牢牢锁定于七国王室的身上,那些草莽龙蛇也有各自的气运,你盯着燕太子丹已经没啥用了,不仅如此,就算你盯着七国的君王也一样没用,气运会自动汇聚到某些有才能的人身上,苍龙七宿,也会在这些人的命运中时显时隐。 这就是翻译出来的大白话。 不过,像这种古文,焱妃能听懂。 也就没再问什么。 而是站在原地,好好品味这番话。 片刻后,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东皇阁下,如今,天道无常,我等该如何寻找那些天道青睐之人,又该如何寻找苍龙七宿呢?” 东皇太一的脸隐藏在面具下。 但气息却是危险了起来。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聪明人跟一个傻子说话。 他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但傻子听不懂他的话。 都说了——得以实,舍其势! 你盯着那七个破盒子有屁用! 那七个破盒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七个破盒子里的东西,如今,天道已经着手把那七个破盒子里的东西分润了,就算伱真能把那七个破盒子找回来,我要的也依旧是盒子里的东西,而非盒子! 还问我如何寻找苍龙七宿。 苍龙七宿可以是任何东西。 它可以是装在盒子里的一团空气,可以是一片树叶,可以是一座城池,也可以是一个人。 前面的那句话问的还算有点水准。 天道青睐之人。 用后世的说法,这就叫气运之子。 道家术语中的“扶龙庭”指的就是帮助这些气运之子,只不过,因为气运之子的气运过于雄厚,他们一般都不会成为片面的人物,应该是囊括阴阳五行、天地间最尊贵也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这种人在人间只有一个称呼——帝王! 所以,扶龙庭,只是因为那些气运之子最终都会成为皇帝,所以才叫扶龙庭,并不是像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样,是因为扶持帝王才叫扶龙庭。 帝王只是表象。 是他们在人间的身份。 在天道那里,他们可不叫帝王。 而叫做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简称气运之子,或天道之子。 不过,比起愚蠢的姐姐,还算聪明的月神倒是抓住了东皇太一话里的重点,眼见气氛有些沉重,也估摸出了姐姐说错的话是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打了个圆场:“秦王嬴政应为秦国的气运之子,此外,六国中至少也应有一人为六国的气运之子,虽在后世有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说法,可气运只重人形,不重人性,阴阳互补,此气运之子应当就在嬴政此行的目标地——韩国里,不知此番猜测是否正确?” 重人形,意思就是嬴政是人,那他的对手也应当是人。 不重人性,意思就是气运只保证自己押注的这个人是人,至于这个人是男是女,不是它能保证的。 异性相吸,吸的是气运。 跟气运押注的人没啥性别上的关系。 并不是说嬴政是男的,所以,他的对手就一定是女的。 对于月神给焱妃台阶下的举动,东皇太一并未说什么,历来年,阴阳家的月神与焱妃都是相辅相成的,此外,也是孪生姐妹或亲生姐妹出现概率最高的,就像木部的少司命从来都短命、土部的湘君跟水部的湘夫人永远都是夫妻一样,这一代的月神与焱妃也是亲生姐妹,故此,当这一代的焱妃击败所有竞争对手后,哪怕这一代的月神未能于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这一代的月神之位也大概率会落在她的头上。 故此,打个掩护什么的很常见。 如果月神跟焱妃闹掰了。 那才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至于阴阳家的星魂……就是个孤儿。 群星璀璨。 故此,历代星魂跟谁都搞不好关系。 人憎狗厌的存在了属于是。 因此,东皇太一并未呵斥,但也没夸月神的聪明才智,轻描淡写的就把此事揭了过去,望着头顶混乱的星象,幽幽的语气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去韩国看看吧,上一任少司命……命线朦胧,命不该绝!” “明白。” “是。” 焱妃与月神一口应了下来。 这句话她们都听懂了。 历代短寿的少司命,命线朦胧? 还命不该绝? 那就一定是有人介入她们的命运了。 而能帮命格极硬的阴阳家弟子改命,就算没有苍龙七宿级别的力量介入,这里面的气运也绝对不小。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黑白少司命 韩国境内。 新郑城外。 相隔最少三十里外的一处林子里。 三道人影正打斗的不相上下。 不过,仔细看,明显是紫色的身影压制了另外两道身影,因为另两道身影一直在联手应敌,一打二还能不相上下,紫色的身影其实已经赢了。 且,越是持久战,年轻人越占优势。 就更别说眼下这三位都是阴阳家木部的少司命了。 阴阳家,是诸子百家中一个很极端的门派,门中的高手层出不穷,是能与儒家、法家、兵家并称的显世门派,只是,就像他们自己秉持的理念一样,有阴既有阳,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失去什么,阴阳相济并非阴阳家的理念,而是道家的理念,道家讲究中庸与自然,与天地共生,而阴阳家就是极端与偏激,讲究人无完人,既然如此,也就不想着去修缮了,放大自己的缺点,剑走偏锋般的加强自己的优点,只要优点始终能强于缺点,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是不是光明大道不好说。 反正在诸子百家眼中。 阴阳家是神秘的,也是危险的。 一句话:跟大家玩不到一起去,且,不像好人! 故此,阴阳家的高层都有缺点。 焱妃是性情直爽,敢爱敢恨,倒也符合她那“日”的封号。 月神是性情淡漠,寡言少语,勉强也配得上“月”的封号。 星魂、湘君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说木部的少司命。 放在道家,木可是长寿的代表之一,也许在道家里,修炼木属性功法的人战斗能力都不强,好比枯木逢春功、长春功、木元决乃至移花接木神功,只要跟木沾边的,活的都挺久。 不出意外,寿终正寝的时间比同龄人要晚二十年以上。 而这“木”到了阴阳家手里……就变成汲取生命力,提前兑现潜力的邪术了,尽管用阴阳家的理念解释,只要我在死之前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那我就不用死了,且,我还能比你们发育的更快,一步快,步步快,你们二十岁也许是先天,可我的二十岁也许已经是宗师了,但不管阴阳家邪气满满的理念是否正确,木部的少司命短寿,却是阴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 且,不少跟阴阳家打过交道的诸子百家也都知道。 在又一次动用大招“万叶飞花流”对拼之后,三道人影终于是短暂的分开了,带着白色面纱、裹着紫色丝袜、把那一双长腿衬托的愈发修长的紫发少司命,站在一颗松树的顶端,而在她的对面,则是分别裹着白色丝袜与黑色丝袜,恰巧,衣裙也是白色与黑色的两名少女,容貌几乎一致,正相互搀扶着,朱唇染血。 三人都是绝色。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紫发少司命。 头戴一枚樱花图案的印记。 厚厚的白色面纱遮住她的下半张脸。 只有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露出。 好似会说话一样。 尽管只是好似。 因为她从不说话。 在传说中,本该执掌爱情与生育的少司命却注定了一代代早夭的命运,也不知是阴阳家的恶趣味,还是命运的刻意捉弄,当真是莫名的讽刺。 而剩下的两位黑白少司命,容貌上虽不如这位紫发少司命好看,不过,若以毫无瑕疵的完美作为满分一百,给予紫发少司命九十七分至九十八分的评价,那么,给予这两位黑白少司命的评价,再怎么说也能在九十分至九十五分之间晃荡,更细致的分数要看个人口味。 就像焰灵姬。 喜欢她的人,能给她九十八分的评价。 不喜欢她的人,也许只会给九十五分。 而紫发少司命的颜值波动之所以如此微小,只有一分之差,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身上那股空灵纯洁的气质。 哪怕是最喜欢妖艳魔女类型的男人。 也一定不会拒绝一位纯洁的小精灵。 这是人的天性。 尽管这位“纯洁的小精灵”此刻干的不是什么纯洁的事,而是必须要亲手沾染鲜血的肮脏之事。 “放过我们吧!” 其中,身穿白裙的女孩如此哀求道。 感受着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生命力。 本就是无奈挣扎的口气里,又多了三分退意:“少司命一脉,所修所学,皆为以魂换气,换到最后即是魂飞魄散,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日子可活了,寿命也不过是五年以内的摇曳烛光,万叶飞花流对你我的寿命都有很大的折损,难道伱非要浪费你自己也为数不多的寿命,杀我们这两个没多少日子可活的前辈吗?” 紫发少司命没说话。 好似哑女。 就连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也没有任何情绪。 “好了,姐姐,别说了。” 黑裙少司命拍拍姐姐的肩膀。 气息虚弱,面色苍白。 眸光黯淡,语气苦涩:“当初我们动手时,也一样没信她的话,如今,我们步入她的后途,也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怨不得别人……” 白裙少司命先是一怔。 旋即,苦笑中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是了。 很多年前,在她们刚成为少司命时。 也像这个紫发小女孩一样。 自以为是的追杀着她们的前辈。 也就是上一任隐退的少司命。 拳怕少壮,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上一任少司命,对她们姐妹也说出了类似于她刚刚说出的那番话,想要活命,并试图给予她们一些忠告,却都被她们忽视了,因为败者不配说教。 尽管在后来,她们渐渐明白了那位前辈临终时好似哀求般的忠告,可人都死了,她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阻止自己,也就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继续执行任务,但却开始刻意节省起了自己的生命力。 没想到,时至今日。 她们两个竟也成了说教的败者。 多年前扔出的回旋镖,终于在此时此刻击中了自己。 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什么想说的? “妹妹……也许我们走不掉了。” 平静下来后。 白裙少司命努力把身躯挺直。 两缕气蛇于鼻间窜出。 压下更加不平稳的气息,镇住愈发不平衡的身体,刚刚虚弱到滑落至一流的气势连蹦两阶,从一流至先天,再从先天直入宗师之境,哪怕只有片刻的全盛时期,也拿出了搏命的姿态。 而黑裙少司命也读懂了姐姐的心思。 姐妹连心,无需多言。 气势也从一流连蹦两阶,直入宗师。 这便是高武。 宗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放在南宋江湖的五绝时期。 整个江湖,只有王重阳一人摸到了宗师门槛。 算是个半步宗师。 “那就不走了!” “让我们给她好好上一课!” 黑裙少司命比较暴躁,尤其是在运功就折寿的代价下,恶狠狠道:“我们加起来也只有十年左右的光景可活,十年换她一年都算赚,反正输了就是死,人死了,留下多少年的寿命都白瞎……早知道就不该相信月神那个没人性的东西,搁半个月前,我们至少也能凑出二十年的寿命,便是消耗最大的万叶飞花流,也能把威力拉到我们能承受的极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发挥出六成不到的威力,连以命换伤都没把握!”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紫女赶至 似乎是见到了黑白少司命还敢反抗。 颇有“敌人非但不投降,还敢试图对我反击”的奇怪风格,故此,紫发少司命也抬起了手。 十指修长。 掐印的动作不食人间烟火。 翠绿色的光芒在她十根如白玉般的手指上闪烁。 随着一个简单的手印被摆出。 任何盯着她手印看的普通人,都会被短暂的剥夺意识,甚至是长期昏迷,这便是阴阳家的手段。 不过,这招对黑白少司命没用。 都是一个师傅教的……呸,都是接受过同一门传承的少司命,她们想破这个后辈的招有点难,而这个后辈想破她们的招也有点难,万叶飞花流都扛过来了,这所谓的能蛊惑人心的手印,也只是能蛊惑一下那些没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了,想蛊惑她们,还差的远呢! 故此,也没废话。 主要是紫发少司命像个哑女。 这一路走来。 黑白少司命多少也猜出来了。 对这个后辈,怜悯是有的,被阴阳家魂咒强行赋予历代少司命记忆的滋味,哪怕她们没体会过,也能猜到那种痛苦,而在如今的阴阳家,有能力做到这些的,除了神秘莫测的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也就只剩下身为日月的焱妃与月神了。 焱妃是不会干这种破事的。 她是整个阴阳家最骄傲的小太阳。 可能也是受到了功法影响。 反正,她不想做的事,整个阴阳家没人能逼她去做,哪怕是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也不行。 而月神更是不会做这种烂事。 她的性子虽说比较冷淡,可她也终究是阴阳家的月神,要说焱妃是为了自己的骄傲不耻于做这些事,那么,她这位月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圣洁,天然抗拒所有肮脏污浊的事。 故此,面对一个被东皇太一灌注历代少司命记忆的可怜虫,她们两个怜悯对方不很正常吗? 看似站在她们面前的是少司命。 嗯,反正说少司命也没毛病。 因为这个少司命现在就是少司命。 只不过,实则,站在她们面前的是阴阳家古往今来,天赋最高,实力最强,融合到一起的诸位先代少司命的记忆聚合体,相当于她们在跟自己的前辈厮杀,还是跟不止一位前辈厮杀! 而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便是有记忆,有感知。 又怎么可能跟阴阳家几十代少司命遗留下的记忆抗衡呢? 她的下场,只会被这些记忆压制。 随后,渐渐被认知混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是初代少司命? 还是杀死初代少司命的二代少司命? 还是三代、四代、五代? 其中,也许会有断代的情况。 因为这种魂咒只能赋予一名适配者最优秀的那一批少司命的记忆,像她们与上一代少司命这种普通人,根本不配在冥冥之中勾动星象,被星象记住,再被东皇太一引动星象灌注给下一位少司命。 可是,接受了灌注的少司命……真的还是她自己吗? 她们好歹活过。 她们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叫白,她叫黑。 反过来,再问问要杀她们的这位紫发少司命——你真的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看看这位紫发少司命会如何回答? 她肯定不会回答! 因为她的意识已经被镇压了! 尽管她们两个外人还不知道这个后辈的意识是否还存在,因为总有一些女孩的韧性很强,就像“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句话说的那样,只是,再强的韧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延长活着的时间,最终还是要死的。 既然如此,她们不该怜悯吗? 她们没有怜悯的资格吗? 不! 当她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赢了! 你可以在肉体上杀死我们! 但杀死我们的不是伱,而是一具被历代先贤少司命驾驭的空壳,傀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东西! 故此,在没法唤醒意识之下。 也就只能拼命了。 希望她们的拼命能唤醒这位可怜的小女孩。 哪怕她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否迷失在了那些记忆里。 因为她们也只是听说过这种魂咒。 并未亲身经历过。 也许……人家没中魂咒,只是单纯的想杀她们呢? 阴阳家的秘术太多了。 这种全靠猜的滋味真难受。 不过,就在黑白少司命把衰竭的气势用氪命的方式重新提起来,掐诀,同样驾驭万千飞叶之时,一片片清冷的银色光斑,却忽然横入三人中间,也是属于阴阳家的那种力量,只是在品质上隐约压过现场这三位少司命的光斑,忽然聚合,在三位少司命的注视下形成一个光球,直至一个呼吸后,向四面八方炸开,才露出了忽然出现在光球内部的紫发御姐。 “这是……月神一脉的力量?” 黑裙少女不确定的问着。 很快。 得到了身旁白裙少女的肯定:“应该是月神一脉,这种冰冷、清醒的感觉,尽管我没见过月神如此移动,但这种力量确实是我们阴阳家的,且,隐约能压制我们,估摸着也就只有日月星三脉的功法了,可能是一些秘术?” 还是那句话。 阴阳家的秘术太多了。 不过,这两位少司命有一句话没说错。 这确实是月神一脉的力量。 而出现在这里的也不是别人。 正是及时赶到的紫女。 打量了一下站在树上的紫发少司命,目光掠过万恶的打底裤,又顺势落到朱唇染血的黑白少司命上,紫女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黛眉微蹙,把目光重新放到紫发少司命的身上,往腰间一握,一抽,如蛇一般都链剑便被她拿了出来:“明明说好的在新郑汇合,为何不走?” 言外之意:幸亏我出来找你们了,不然你们死在距离新郑外三十里的地方,简直是亏死。 “走不了呗!” 黑裙少女偷偷撇嘴。 倒也没有呛紫女的意思。 默默跟月神道了个歉,因为她之前真以为月神坑了她们,说好的往韩国逃,会有人接应她们,结果这一路上都没看见,搞的她以为月神骗她们了。 没想到是真有人接应。 还是出自月神一脉的阴阳家弟子。 看这气息,莫非是月神当年偷偷放走的某位竞争者? 瞅瞅人家月神一脉! 搞好关系,那是真能放你走! 再瞅瞅她们少司命一脉……什么东西! 嗬~忒! 紫女倒不知道这个黑裙少司命的内心戏如此丰富,看着对面那个身为宗师的紫发小姑娘,控制了一下不自觉乱跳的眼皮,尽管她知道少司命一脉发育的极快,可真让她这个三十多的“阿姨”辈女孩看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已是宗师,而她却依旧是一个先天,还是倍感无力。 紧盯着这位现任少司命。 抬起手,对天比划了一个手势。 听着千米高空之上的苍鹰短啸。 心头安定了不少。 单挑,我确实不行。 可你也同样拦不住我叫人。 原百鸟成员都有一手驭鸟之术。 被流沙收编后,尽管被拆分了,如墨鸦在内的一部分归于卫庄,如白凤、鹦歌在内的一部分归给了她,可这手驭鸟之术,原百鸟中的不少人都会。 边打边走,有本事你就追过来。 到时候看我们流沙削不削你就完事了。 你再能打,还能比黑白玄翦更强?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交手 紫女想的很美,可她低估了紫发少司命的实力。 紫发少司命的确不如黑白玄翦。 可黑白玄翦也拿不下紫发少司命。 哪怕释放各自的大招,黑白玄翦跟这位紫发少司命也是四六开的胜负比例。 不仅如此,如果这位紫发少司命真的吸收了所有前代少司命的记忆,舍得氪命,她甚至能把自己的四成胜率反过来变为六成胜率,也就是六四开。 越王八剑,终究是越王八剑。 与阴阳家纯正的姬氏血脉没法比。 就算阴阳家是从道家分化出来的。 它的嫡系人马,始终也是周姬氏。 也就是周朝的皇室,姬氏的血脉。 跟阴阳家历代少司命比底蕴,哪怕是道家的陆地神仙北冥子,也就是天宗晓梦的老师,都不敢自夸海口。 黑白玄翦算个屁。 境界什么的,只能做个参考。 总有一些挂壁能无视境界上的差距。 比如林朝辞。 再比如少司命。 值得一提:阴阳家可不止少司命有这个能耐,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有,只是那些人物因为某些原因做不到,只有找到足够契合的适配者,才能灌注记忆。 上一个例子是星魂。 这一个例子是少司命。 且,两者中的魂咒也不一样。 而在阴阳家的理论中,也就是阴阳家对日月星三部与金木水火土五部的臆想中,日月星三部的老大,也就是焱妃、月神与星魂三人,都应该是由陆地神仙担任,而金木水火土五部的长老,也就是五部的老大,都应该由大宗师担任,至于东皇太一这个阴阳家的最高领袖,则应由超越陆地神仙,乃至与天道比肩的大能担任。 嗯,只是臆想。 迄今为止,阴阳家距离这个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他们的勇气值得称赞。 对世界发起最华丽的叛逆了属于是。 只是,尽管道阻且长,阴阳家却也用一代代人的努力,往这个目标的方向攀爬,对功法的修改更是乐此不疲,就像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类一样,很多事,都是一代人干不完,子孙后代接着干,爷爷死了,父亲接着干,父亲死了,孙子辈的我接着干,等我死了,我的儿子、孙子、重孙子也会奔着这个目标攀爬着行进,直至死在路上,或有人能完成。 故此,别看木部的上限是宗师。 她的传承……不,应当说是阴阳家从上至下的所有传承,都已摸到了阴阳家目前的上限,只等契机来临,即可学着火影忍者里的大蛇兜一样,褪下蛇皮,于此刻升华为全新的龙! 且,阴阳术一向诡谲。 他们不用像世间的寻常武者一样,必须领悟什么宗师之意才能成为宗师,也不必像儒家的读书人一样,必须达到什么文化水平与思想境界才能领悟浩然正气,阴阳家主打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剑走偏锋,而阴阳家的宗师也正是如此。 也许他们不是六边形战士。 但只要一招鲜,亦能吃遍天。 故此,当紫发少司命一句话没说,召集出万叶飞花流,如狂风暴雨一般,无孔不入的像紫女拍来时,哪怕是曾经身为月神候选的紫女,也是吃惊不已。 在硬接第一片树叶后。 更是娇躯一震,眸光凝重。 如蛇般的链剑被她舞成了一团。 在每一片叶子都蕴含着宗师真罡,数十片乃至数百片叶子汇聚到一起,呈狂风暴雨之势的万叶飞花流下,每一个呼吸,都有数十道火光从青翠色的树叶与链剑伸长的剑刃交错间迸发。 最令紫女为难的却并非是这些叶片的威力,而是这些叶片的飞行轨迹,哪怕被剑刃格挡开了,也会在后续涌来的一片片树叶中被顶飞,化作无迹可寻,威力虽弱却也能伤到先天高手的武器。 这么形容,也许不够危险。 换个形容就好了:好比有几百个人同时拿着一柄飞刀,以此向你甩来,就算你能格挡下所有直接向你射来的飞刀,有很多飞刀被后面的飞刀撞飞,从四面八方掉落到伱身上,也一样能让你遍体鳞伤,倒霉一点甚至能把你直接扎死。 一个人! 打出了弩阵的压制力与杀伤力! 只不过,紫女却并未受伤。 因为…… “万叶飞花!” “万叶飞花!” 白裙少女与黑裙少女同时掐诀。 其实手印在之前已经摆好了。 主要是她们看见紫女来了,以为援军也到了,便放下了。 没想到紫女如此不中用。 仅在片刻间,就被开大招的少司命压制的险象环生。 没办法,也就只好联手先救人了。 搁平日里,她们一定会束手旁观。 名义上是救人。 实则是在浪费她们的寿命。 可放在眼下,不救紫女,就约等于把她们自己的命也交了出去,二对一的结果已经是没把握了,如果不抓住这个三对一的机会挣扎一下,等这个后辈把这个月神一脉的支援者杀死,下一个,就是她们这俩苦命的姐妹了。 故此,哪怕救人要命,这个人也不得不救! 要说最了解少司命的,还得是其他少司命。 黑白少司命一出手。 紫女顿时就感觉压力减轻了很多。 比起刚刚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现在她好歹能放心喘气。 不敢分心。 连忙把脑海里那些杂念甩出去。 用余光打量着现场的局势。 能看出来,黑白少司命也是节省着自己的寿命在支援,不知何时,气势又从宗师滑落到了先天,一直再用一个先天高手的水平操纵万叶飞花流。 幸亏紫发少司命是一对三。 分心之下,三个方面的攻势强度下降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黑白少司命的表情也满是肉疼。 紫女本就出身于阴阳家。 曾经又是月神候选。 虽说她认识的那位少司命,既不是这两位黑白少司命,也不是这位更年轻的紫发少司命,而是被这两位黑白少司命杀死的那位前前代少司命,可对少司命这一脉的缺点她是心知肚明的。 也就没斥责这两个少司命“划水”的举动。 不过,为了人心不散。 她还是抽空解释了一下。 也算把自己信心满满的冲上来,却被紫发少司命压制的岌岌可危,这一系列尴尬的反转掩饰过去:“我已发出求助信号,援军很快就到,两位再坚持一下……” 就算紫女不说,黑白少司命也知道。 且,除了坚持,她们还有别的招吗? 把紫女卖了? 别扯了! 把紫女卖了的下场就是紫女死,她们也会很快被这个新任少司命追上,用万叶飞花流一并击杀! 也就只能再坚持一下。 等三对一变成四对一、五对一、六对一等等,她们再休息也不迟。 求订阅ヾ(`。ヾ)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大宗师——月神! “哑~” “哑~” “哑~” 在林间四人相持不下之时。 终于,能破局的人抵达了。 数十道黑色的流光,在一眼望去数不清有多少只乌鸦的鸦群中,从四面八方向紫发少司命射来。 眉宇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的墨鸦,从鸦群中走出,站在一处树梢上,目光紧紧盯在紫发少司命身上,一点都不敢大意。 一位宗师,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在濒死之际毙杀一名先天高手。 更别说眼前这位少司命还没到濒死。 若想杀他,找个机会就能行。 要说他唯一比这位宗师强的,可能也就只剩下保命的绝顶轻功了。 故此,他一点机会都不能给。 也就是说,他的容错率基本为零。 不过,他是仗着轻功,才得以支援的如此快,白亦非几人虽来不了,可田言那边倒是把梅三娘派了过来。 披甲门的嫡系传人,最克制少司命这种偏科宗师。 不就是万叶飞花流吗? 不就是堪比大秦弩阵吗? 我身如金石,能无视你的攻击! 除非你的攻击能给我造成破防效果! 且,在场又不是只有梅三娘一人。 墨鸦、紫女、黑白少司命,这些都是能帮梅三娘分摊火力的人,就算黑白少司命惜命不出手,只凭墨鸦、紫女两位先天,也足以削弱万叶飞花流的杀伤力,给梅三娘争取到硬抗万叶飞花流的空间。 故此,拖就是了。 新郑终究是流沙的地盘。 韩国终究是流沙的地盘。 哪怕林朝辞、卫庄、白亦非、田言和惊鲵几人,在雪衣堡跟癫狂的黑白玄翦打的有来有回,把黑白玄翦当做一块磨刀石,磨砺自身,腾不出手,只凭紫女这边的人手也足够教训一下少司命了。 如果还打不过,可以把韩非请来。 逆鳞剑灵堪比大宗师。 与寻常宗师交手,一点不虚。 嗯,虚的顶多是韩非,因为逆鳞剑灵跟韩非的关系就有点像呆毛王与卫宫士郎的关系,剑灵作战的消耗,都是由韩非这个主人承担的,以韩非二流级别的内力,如果让逆鳞剑灵跟大宗师交手,一分半左右,也就九十秒左右,就是他的极限了,跟寻常宗师交手也只能撑五至十分钟,拉他过来撑个场子还行,指望着他小宇宙爆发,把少司命这个宗师弄死,不太现实。 反正不管怎么说,流沙底牌多的是。 打一张扔一张都够。 而在墨鸦掷出那几十枚裹满先天罡气的鸦羽后,少司命也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对波什么的也就算了,忽然多出一个不讲武德攻击自己身躯的敌人,便是终止对波,再寻战机,她也不想用自己脆弱的身躯尝试一下那几十枚鸦羽上的先天罡气。 轻飘飘的拔地而起。 万叶飞花流的攻势为之一颓。 尽管还在像暴雨梨花针一样飞射。 却也只是余势未消。 少司命本人并未继续控制这些叶片攻击紫女三人,而是将自己身边的所有叶片拢到一起,甩出一记好似太极图般,边角处都用叶片点缀,中间则全部填充着真罡,不停轮转的阴阳鱼,不仅将那几十枚裹着先天罡气的乌鸦羽毛挡住了,竟还反过来,好似一枚真空大手印,朝墨鸦在的位置压了下去,整片树林都在这一击下震动不止,能看出来少司命只是不爱说话,或不能说话,并非是没有脾气的机器人。 不过,如果只想用这一招秒掉墨鸦,还是太小看墨鸦的轻功了。 早在这一记阴阳鱼拍过来的时候,墨鸦就及时的迈开了脚步。 速度虽达不到无声无息,也做不到像不良帅一样瞬移,却也在短时间内,在紫女几人的视线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紫女是先天高手。 黑白少司命虽是宗师,但因阴阳家剑走偏锋的原因,她们的身躯也就只能达到先天的强度。 紫发少司命也是一个道理。 故此,四人才看不清墨鸦的真身。 其实,换做任何一位宗师在此,墨鸦的这点速度根本不够看,哪怕墨鸦接受了卫庄与白亦非的几句指点,速度更快了,也快不过宗师的视觉捕捉速度。 不过,墨鸦的对手也不是卫庄。 更不是白亦非等人。 他的对手只是阴阳家少司命。 这点速度已经足够用了。 也就在此时,白凤终于带着不擅轻功的梅三娘到了,同样乘坐白凤凰抵达的还有看热闹的焰灵姬。 白凤深知自己的斤两。 就站在白凤凰的背上,不敢下去。 墨鸦这位先天都险象环生。 他这个一流下去,纯粹是送菜了。 不过,梅三娘就没那么多说道了。 她只是轻功不好,并不是不会,从白凤凰的后背上做了一个跳水的动作,来了一个自然落体,在接触到树木的时候,才用她那并不精湛的轻功来了一波卸力,并顺势落到地面上。 焰灵姬就更简单了。 她是一位很均衡的先天高手。 啥都会一点,但啥啥都不精。 除了控火…… 紫发少司命再能耐,也做不到隔着上百米的直线距离,攻击垂直高度也达到百米左右的白凤凰牌运输机。 更别说那边还有墨鸦、紫女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算干扰,也不一定能成功。 故此,望着紫女那边越来越多的先天高手,哪怕是情感淡漠的少司命,美眸里也不自觉闪过一丝迟疑。 而黑白少司命见来了如此多的先天。 对视一眼,也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她们虽不知道这几位先天的姓名,也不知道这几位先天的实力,但从刚刚那短暂的交手中,以及后面这两位先天高手赶到后紫女的反应,还是能分析出眼下局势的。 那个一身黑的邪魅男,擅长轻功。 出身月神一脉的这位,比较均衡。 后面两位中,身穿金红色裙甲的那位女子一看就是来自于百越之地,且,有可能觉醒了控火之术,正好克制木部长老,也就是紫发少司命,而那位身穿短打,拎着两柄大镰刀的女子,应该是练外功的,也很克制这位紫发少司命。 这四人联手,再算上她们两个。 反杀都不是不可能的。 火克木,属性克制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只是,还没等黑白少司命高兴太久。 另一道声音却忽然传来。 不比黑白玄翦差多少的气势于此绽放。 令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以多打少?” 声音刚入耳时,人未至。 但等声音未散时,人已现。 身穿古典长裙,同样是紫发,眼眸处用一条半透明的丝带遮挡的女子,不知何时以在紫发少司命身前站定,自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恍若天地钦定的主角一般,令人无法生出反抗的念头,高悬的太阳更是在她那沛然的内力影响下,在非刻意构筑起的幻境中变成了月亮:“尔等所为,岂是视我阴阳家无人矣?” 说人话的意思就是:你们这样做,真把我们阴阳家看做没人了? 黑白少司命也委屈啊! 大姐,明明是伱给我们指的路! 可月神也是有口难开。 是我给你们指的路没错,可我也只是在能力范围内给你们指路,如今,东皇太一点名把我们姐妹支到韩国这边了,我总不能为了放你们,把我自己搭进去吧? 你说,你们要是单挑也就算了。 六打一,上面还有个白凤凰牌运输机。 我不吱声,你们信不信等我姐姐焱妃出手,你们在场的这些人,除了黑白少司命是必须由紫发少司命杀的,剩下的五个人一只鸟全部跑不掉? 且,幸亏是我下来了。 我的气息能盖过你紫女的气息。 不然,都没法解释你紫女的功法问题。 是我坑了你,让你白跑一趟,没错。 可我也在补救。 这怎么能怪我呢,对吧?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大宗师——焱妃! 月神的登场,令所有人一惊。 除了黑白少司命,在场的紫女、焰灵姬等人,都是见过黑白玄翦的,哪怕是梅三娘这个外人,一直追随田言姐弟,不是流沙自己人,也在之前流沙抓捕黑白玄翦的那场行动中,与田言、惊鲵、田赐一样,作为观众看完了整场大戏。 故此,她们对大宗师有很高的认知。 并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有几个先天高手在场,配合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宗师,就能跟一位大宗师掰手腕。 所以,紫女等人还没开口,曾在一周多前的那一次行动中,跟随墨鸦远远看过一眼黑白玄翦的白凤就吹了个口哨,头也没回的驾驭着白凤凰,想往雪衣堡的方向飞,准备搬救兵。 此刻,只有他,有能力去搬救兵。 墨鸦等人的轻功再好,也做不到。 至于说放信号弹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小看大宗师了? 先天高手弹出一道剑气,都能在信号弹未升空之前引爆它,在一位比宗师更强的大宗师面前玩这点小把戏,搁在一位脾气不好的大宗师身上,估摸着连命都会丢了,还指望着信号弹升空? 只是…… “小弟弟,为何急着要走呢?” 一只修长白皙、骨肉匀称、一看就是女子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站在白凤凰背上的白凤肩膀。 看着白凤后颈上炸起的寒毛。 好似猫咪被踩到了尾巴一样。 女子如银铃般明媚大气的笑声从冷汗涔涔的白凤背后响起。 令白凤不敢妄动。 只能默默吞下一口口水,控制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缓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强忍着那种好似小鸟跟老鹰站在一起的恐惧,慢慢转身,看见了那个好似太阳般的女子。 此时的焱妃还不是那个温柔的美妇。 而是一位明艳的少女。 性格与宵宫有些相似。 只不过,她没有宵宫活泼。 白凤的眼皮止不住一跳,语气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还有惊恐:“您……莫非是阴阳家的焱妃?” 这个年纪,能有这个成就。 根据紫女曾说过的只言片语。 能对号入座的人也只有焱妃了。 反正肯定不是云中君、湘君这两个男性长老,看这个女子黑金色衣服,和湘夫人这个水部长老应该也没啥关系,大司命是火部长老,服饰的颜色应以红色为主,还没到驾驭黑金色的地步,如果跟月神对比着看,月神的白紫色正好与他眼前这位女子的黑金色对立,白对黑,紫对金,金与紫都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颜色,像阴阳家这种历史背景源远流长的诸子百家,对衣服规格的要求必定严苛。 除了焱妃,似乎也就只有焱妃了。 也只有焱妃,才配是大宗师。 不过,当白凤想清楚这些后,另一个让他恐慌的问题却忽然涌上他的心头——能让阴阳家的焱妃与月神一并处理的事务,究竟是什么? 总不能是焱妃和月神为了监督少司命之间的厮杀,防止其中有少司命放水,专程跑一趟吧? 阴阳家有这么闲? 让两个大宗师跟着一个宗师乱跑? 那么,星魂是干啥的? 大司命等人又是干啥的? 这说不通啊,对吧! 那么,既然跟少司命无关,她们来此的目的就很值得考究了,尤其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流沙里有什么秘密,他这个小高层心知肚明。 可别是为了黑白玄翦或林首领来的啊! 白凤保持着得体的恭敬。 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嘀咕着。 可是,他终究还是忘了……阴阳家以阴阳术闻名天下! 而阴阳术……最是神秘诡谲! “黑白玄翦?” “林朝辞?” 在白凤不断颤抖的瞳孔中。 早在白凤转身看着自己时,便已使用阴阳术读取白凤记忆的焱妃,就模糊捕捉到了白凤的一丝丝杂念,并用以往的经验翻译出了这两个名字,以及,读出了这两个让白凤心惊肉跳的名字。 看着白凤想控制自己却做不到的表情。 焱妃满意一笑。 倒也没痛下杀手。 只是轻轻一踩脚下的白凤凰。 在白凤凰的悲鸣声中。 用如同大海一般的庞大内力把白凤凰压到了地上。 动作很不礼貌。 但态度还算可以:“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下来吧,我对你们刻意隐藏的秘密很感兴趣,希望你们能坦诚一点,不过请放心,我没有杀掉你们的念头,我们图谋的也大概率不是同一件事,就当是路过的人跟当地人打听一下周边的大事小情好了,伱们觉的呢?” 我们觉的呢? 我们觉的很不好! 但我们不敢说啊! 紫女、焰灵姬、墨鸦几人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但彼此看了看,还不敢当面反驳,只能是纷纷点头,在这一阴一阳两位大宗师面前瑟瑟发抖。 主要是连消息都传不出去。 这太危险了。 如果白凤能把消息传出去,她们还可以冀望于林朝辞能及时敢来,在两位大宗师手下把她们救出来。 可如今连消息都传不出去,林朝辞也不可能知道她们遇到的危险啊! 也许在林朝辞的印象里,她们还在这边欢乐的围殴阴阳家少司命呢! 卫庄与白亦非等人也是一样。 因为就算他们现在去查情报。 情报部那边的鹦歌也只会给他们提供最后发出去的那批情报,也就是她刚刚对天空上的雄鹰比划的那个手势,意思是支援,而且墨鸦几人也都到了,没再请求支援,肯定是解除危机了呗! “如实说吧。” 思索了一下。 紫女跟墨鸦、焰灵姬、梅三娘等人传着音:“她们都是大宗师,没理由骗咱们,也没必要套咱们的话,守牢本心,脑子里都别想太多,据我所知,阴阳家的读心术都需要中术者情绪波动,才能读取心声,直接读取记忆的那种魂咒例外……” “是吗?”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忽然,一道传音反馈了过来。 令紫女一愣,旋即,脸色一白。 墨鸦几人也是有些骚动。 这声音是谁的,他们都听出来了。 刚刚焱妃把白凤从天上带下来时,就开口说过话,他们的记忆力虽未达到过耳不忘的地步,可迄今,也不过是二三十秒,他们还不至于忘。 不过,就在焱妃的声音响起之后。 还没等紫女、墨鸦、焰灵姬等人解释。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也突然闯入了这个传音频道。 “你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只是,距离多,还差那么亿点点。” 与此同时。 林朝辞也学着焱妃拍白凤一样。 抬起手,拍了拍这位焱妃的肩头。 看着焱妃好似见鬼一般的表情,以及眨眼之间向前窜出十多米,跟月神来了个背靠背的举动。 单手插兜。 并未放下刚刚拍过焱妃的手。 而是轻描淡写的摆了摆。 似乎是在打招呼。 紧接着,人畜无害的笑道:“我就是林朝辞,这位焱妃小姐,还有那边的那位月神小姐,以及三位少司命小姐,不像我一样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我养了七只狗,其中两只叫做…… “黑。” “白。” 眼见没人开口。 黑白少司命对视一眼,开口背刺了一波焱妃三人。 谁都没察觉到这个高高大大,看上去很年轻,气质也很阳光,但不知实力如何的大男孩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然而,能闯入月神的幻境,并无视月神的幻境,甚至让月神与焱妃都毫无察觉,走到焱妃身后,拍了拍焱妃的肩膀,本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大男孩的实力。 如果刚刚拍的不是肩膀。 而是焱妃后背上对应心脏的部位。 哪怕是一位三流高手,也能用这种方式震碎一位二流高手的心脏,能如同神鬼一样让两位大宗师不得而知的强者,便是抽出一丝丝内力,也能轻松震碎焱妃这位大宗师的心脏。 大宗师不是陆地神仙。 哪怕是陆地神仙,心脏碎了也会死。 就像脑袋搬家了,人就一定会死一样。 故此,乍一看是焱妃受惊,实则是焱妃在生死线上走过一回,阎王爷看着生死簿上忽然闪烁了一下的名字都得疑惑,寻思究竟是谁撤回了一条消息。 而林朝辞这个名字,黑白少司命虽未听过,可看白凤刚刚的反应,也能猜出林朝辞是哪边的人。 尤其是林朝辞出现后,面露紧张的反倒成了焱妃、月神二人,而紫女等人的表情却很明显的松弛了下来,她们可不是紫发少司命那个没感情的面瘫,看清局势后,自是心中暗喜,顺便献上助攻。 拥有一位最低大宗师的强者做靠山。 看样子,她们终于是能活下来了。 即便是阴阳家的首领东皇太一,也不可能为了她们这两个活不久的前任少司命,来新郑这边,跟这位林朝辞讨要个说法,只要她们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阴阳家也不是不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就像阴阳家跟道家的关系一样。 前些日子,她们阴阳家在自己的地盘里击杀了一位潜伏进来的道家天宗弟子,可道家天宗祖师北冥子,不也没找她们阴阳家要个说法嘛! 如今的天下,都是兵对兵,将对将。 陆地神仙都尽可能避免冲突。 这个哑巴亏,阴阳家只能吃。 顶多是在事后针对紫女等人。 把这个哑巴亏还回去。 不过,这个结果对她们姐妹而言已经足够了,从朝不保夕,到大起大落,再到如今的安稳,哪怕这份安稳背后需要她们出力维护,她们也愿意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岁月。 而黑白少司命这一开口。 就把焱妃与月神架了起来。 主要是林朝辞问的很巧妙。 只问自我介绍,听不出他有没有敌意。 拒绝吧,就算有可能谈一谈,也容易把话说绝,且,林朝辞刚刚没出手杀焱妃,本就证明了可以谈。 答应吧,眼下是剑拔弩张,身为阴阳家的焱妃与月神,她们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因为林朝辞退了一步,她们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凑上去附和。 说白了,还是自尊心作祟。 而紫发少司命……这位就不用考虑了。 有事没事她都不说话。 只不过,林朝辞并不会怪罪这个可怜的女孩。 眼见焱妃与月神都没开口的意思。 眼见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摆摆手,主动挑开了这个话题:“既然两位小姐不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尊重个人隐私,可以理解……不过,也请两位小姐到此为止,相信我,你们今天无法在这里带走任何人,所以,看在我还可以跟两位小姐沟通的份上,请两位小姐不要让我难做,可以吗?” 林朝辞的话里使用了不少敬词。 请两位小姐到此为止。 请两位小姐不要让我难做。 最后的最后,还用上了“可以吗”这个询问的语句。 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只是,这话落在焱妃与月神耳中,却令两人微微色变。 由焱妃开口。 跟林朝辞确认道:“这位林先生,此事乃是我阴阳家的内部人员更迭,也是正常现象,我们并未追究您的手下干涉我们阴阳家内部事务的责任,已经是看在您的手下并不知情的份上了,不如这样,你我双方各退一步,我们两位不插手,也请您与您的手下不要插手,就让我们阴阳家的新任少司命与前任少司命厮杀,直至分出胜负,乃至决出生死,您觉的如何?” 黑白少司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林朝辞。 她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二打一,听上去很好听,可这就等于找了个借口让她们去死。 可是,她们也清楚,林朝辞一人能领阴阳家的焱妃与月神退步,甚至说出你我双方都别插手这种话,已是够给她们这两个羸弱宗师的面子了,为了两名没几年可活的宗师与两位大宗师为敌,甚至与坐拥陆地神仙的阴阳家为敌,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人家也出人出力了,没放水。 救不了她们,只能说她们命数至此。 怨不得别人。 只是……她们也希望在坠入黑暗的深渊之时,有一根绳子,或有一束光,在不可能中给予她们一线生机呀! 黑白少司命默默拉住手。 明知道活不下来,但渴望活下来,却又害怕听见那个肯定的答案,又寄希望于那个肯定的答案是能让她们活下来的答案,还在畏惧那个答案之下,她们活下来之后无法报答这位林先生,又患得患失,自嘲自己想的实在太多了,不可能的。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远比宣判她们死亡更为折腾人。 不,不能说是折腾。 应该说是折磨。 一种明确要让伱死,还要在你死之前充分恐吓你,让你领悟到死亡真谛,带着恐惧死去的折磨。 只不过,林朝辞并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眼帘低垂,似乎是在思考。 但也似乎是很不悦。 沉默了两三秒后,微微一笑。 只是这次的笑容中少了几分温和。 多了几分冰冷的死板:“两位来自于阴阳家的小姐,说实话,我挺喜欢你们的,因为我曾经养了七只狗,老大叫做吞日,老二叫做逐月,他们跟着我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因此,爱屋及乌之下,我愿意给予你们一份尊重……当然,我并不奢求我给予别人的尊重能被别人重视,但我不希望我给予别人的尊重被别人无视,既然两位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那么,我就换一种说法,希望两位能听懂——今天在这里的人,你们一个都带不走,黑白少司命一样,你们身后的那位少司命也一样,如果你们非要试着带一些人走,那么,不止是这些人无法被带走,你们两个一样走不了;我这样说,两位小姐听懂了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日月败退 “那你又在狗叫什么!” 焱妃被气笑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她跟一只狗比。 怎么? 她能活着,还要多多感谢那只狗呗? 不过是占了她一时大意的便宜,且,身处月神构建的幻境,被月神构建的幻境钝化了感知。 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 还拿“狗”来形容我们? 焱妃气的身前峰峦一阵起伏。 月神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与焱妃相处的越久,她就越想证明自己比焱妃强,也许是那种自尊心作祟,也许是为自己肮脏的私心羞愧,后,变本加厉的希望焱妃不要如此阳光,哪怕对她有所冷落和仇恨也好,总之,她并不喜欢焱妃,对焱妃的感官也很复杂。 可是,这不代表焱妃被骂了,她就能心安理得的站在一旁看戏。 更别说林朝辞的这番话中,用七只狗的名字顺便把她骂了一顿。 吞日的名字确实不好听。 可也比逐月好听多了。 不管怎么说,吞日,都有那种雄踞天下的野心,都想把太阳吞吃了,即便它没有这个能耐,这种渴望变强的决心与念头,还是值得表扬的,可“逐月”二字,仔细分析一下,难道说你还想驱逐月亮? 月亮做错啥了,伱就要驱逐她? 故此,既有为姐姐被骂后的愤慨,也有自己被轻视的愤怒,月神二话没说,本就是个淡漠的性子,倒也符合她的一贯做派,用力一甩袖,幻境里的天空中,取代了太阳的明月顿时落下一道皎洁的光柱,并被她信手摘来,并指成剑,隔空一指林朝辞,蕴含着无数月华的粗壮光柱,顿时如水枪呲水一般向林朝辞喷去。 考虑到光柱的粗细。 也许用“水炮喷水”这四个字形容更为准确。 站在林朝辞的视角。 粗壮的光柱完全遮住了月神的身影。 光柱中,那些确实沾染了月华之力的内力,蕴含着一股股消融洗礼的圣洁感,就像硫酸一般,可轻易消融掉一切非月神一脉的内力。 与此同时,焱妃也动手了。 焱妃倒不知道月神有如此多的心思。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姐姐嘛,本就是要包容妹妹的。 尽管她的这份心声落在月神耳中,会让月神变本加厉般的痛恨自己,因为月神宁愿被她这个姐姐呵斥,也不愿意承受这份无法面对的包容,每当她想正视时,都会被自己丑陋的心灵惊醒…… 而与动辄便声势浩大的月神相同。 焱妃动手的动静,更是声势浩大。 比月神闹出的动静强出了数十倍。 这倒不是她有意而为之,而是在任何一本有关星象学的书籍中,月亮本就是太阳的衍生物,月神动手的动静大,是因为她本人的境界太高了,大宗师怒极之下出手,就算一击不能灭城,把一面城墙斩碎,或令其湮灭为虚无,还是能做到的,与焱妃这位代表着“日”的大宗师比起来,月神闹出的动静真的是小打小闹了。 再看焱妃这边……从她娇小身躯里涌出的内力已经实质化,化作一只展翅间便是百米有余的三足金乌,好似从亘古间穿梭而来的神兽一样,每一片羽毛上,都燃烧着实质的太阳真火! 在她周遭。 除了月神能抗住,剩下的人全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首当其中的是紫发少司命。 这傻孩子的传承本就被火克制。 要说火,整个阴阳家都没人敢跟焱妃比火,哪怕是火部长老大司命,在拿出太阳真火的焱妃面前也要俯首称臣,就像水部长老湘夫人不敢跟月神犟嘴一样,大家都是同属性的,只是焱妃与月神的位格更高,她们的太阳真火与太阴月华,也远不是用水火这种单纯之物能衡量的。 之前被焱妃与月神护在身后。 如今,焱妃这一发怒。 她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 小脸煞白,毫无血色。 罕见的抬起衣袖,往上面抬了抬。 似乎是想要遮住这种令人不适的热浪。 而紫女等人更是如此。 紫发少司命好歹是个宗师,她们是啥? 白凤这个一流高手,更是连哼都没能哼上一声,就直接被扑面而来的热浪蒸腾到了脱水的地步,哪怕隔着近百米,皮肤上也依旧无端端的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这是温度过高之下,衣物诞生的自燃现象,把一旁的墨鸦吓的连忙求助焰灵姬,因为能控火的焰灵姬是他们这些人中状态最好的,只是嘴唇稍有些干裂,跟他们这些好似被暴晒后,连表皮肌肤都被烧裂,轻轻一搓就开始掉皮与脱发的先天高手比,觉醒了控火之术的焰灵姬状态真的很不错。 焰灵姬也没拒绝。 隔空一按,白凤身上的火焰就消了。 不过,这也跟白凤身上的火焰不是太阳真火有关。 如果是太阳真火,焰灵姬的控火之术基本没啥用。 就这,还只是焱妃动怒之下的余威! “日冕!” 焱妃也并指如剑,抬起左手。 她做不到像神话里的旱魃一样。 只是出世,就能赤地千里。 但是,赤地方圆百里,以她的能力还是可以办到的。 哪怕不主动赤地。 就像眼下这般任由余威肆虐。 容纳小树林在内的方圆十里。 也是大地干裂,草木干枯。 哪怕这几天秋雨连绵,也一样如此。 与月神一左一右。 三足金乌也发出了高亢的鸣叫。 好似王冠一样的圆环,由十团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与一条精致的火焰锁链构成,旋转着,好似要把林朝辞当做孙猴子,给他带上紧箍咒一般,向他飞去。 别怪紫女等人不出手。 她们自保都困难,属实是有心无力。 林朝辞也清楚这些,故此,他并未责怪紫女等人“自私”的举动,而是眯着眼打量着这两份配合默契的阴阳术,伸手往旁边的空气里一抓,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很抱歉。” 他如此说着。 声音传入焱妃与月神耳中。 换来的却是两女轻蔑的冷笑。 不过,就在下一刻,她们轻蔑的冷笑就戛然而止。 只因为…… “想要踏过蝼蚁而不伤其分毫,在力道方面确实很难把控。” 林朝辞动作熟练的抬起手,眉眼开合间精芒闪烁:“本想跟两位小姐慢慢玩的,与只会剑术的黑白玄翦相比,两位的阴阳术更令我感兴趣,只是,两位也见到了,再跟你们玩下去,我倒是能撑住,但我的几位朋友估摸着快要撑不住了,就用我近两三个月才学会的一式剑法,给此事画上一个句号,顺便代我向东皇太一问好……” 说着,挥出手中裹满金光的长剑。 没什么精妙绝伦的剑法。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 一个刚练剑的小孩子都会的随手一挥。 一切,便都被切开了! 月神手中的太阴月华…… 焱妃想控制落下的日冕…… 月神束眼用的特殊发饰…… 焱妃头顶百米有余的三足金乌…… 全都被这一道金色的剑光切开! 并顺势分化出两柄小剑光,如光似电般的划过焱妃与月神竖起的剑指,轻描淡写的缠绕在上面,很快,就把这两根剑指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手指。 并不是真的金手指。 而是剑气灌注进了这两根手指。 在剑气并未被彻底驱逐前。 这两根手指就相当于被封印了。 一切要用到这两根手指的阴阳术,都会因为内力无法灌入其中而失败,算是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也是林朝辞给那位东皇太一的一个礼物。 也直至这时。 林朝辞一如既往的淡定语气,才在一片烁目的金光中,缓缓传来:“王权家,天地一剑!” 谁跟你们这群练武的打啊! 爷早就修仙了好吧! 用内力,那叫虐菜。 动真格的,就该用法力上强度了。 内力留着给毛笔当墨水都不够。 两个大宗师,真不配。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启灵紫发少少 只一招,焱妃与月神就清楚了林朝辞的实力。 别管林朝辞修的是啥。 在这一剑下,她们都感觉到了如芒在背的刺骨寒意。 这意味着林朝辞有能力杀死她们。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念头。 也许是看在东皇太一这位陆地神仙的面子上,也许是看在焱妃与月神并未以大欺小的份上,反正原因不重要,焱妃与月神都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的金手指。 三足金乌与太阴月华早已散去。 原地,只留下一个金银色交织,金色的部分是被焱妃的太阳真火灼烧成琉璃质感的焦土,银色的部分是被月神的太阴月华腐蚀成水银般的粘稠沼泽,呈阴阳太极图的一个圆形场地,以及那份鎏金色的、将阴阳太极图一分为二、在焦土与沼泽残存力量的侵蚀下迟迟不散的剑痕。 “多谢前辈赐教!” 焱妃是个会说话的。 尽管她的语气里满是不服。 还有一点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总算是打了个圆场,给月神递了个台阶,能让月神也安稳的走下来,哪怕是踩着她的颜面。 胳膊拧不过大腿,焱妃很有体会。 她可不是被阴阳家洗脑的星魂。 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就嚷嚷着死战。 不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还是用试探的口吻跟林朝辞商量道:“两位前代少司命的生死,我们可以交由前辈做主,但我阴阳家的现任少司命,对我阴阳家的意义无比重要,前辈可否网开一面,让她跟着我们一起离开?” 前倨后恭,思之而令人发笑。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月神扭头,看着这个往日里如太阳般骄傲的姐姐。 忽然就沉默了。 她很想用“你这是刻意违反阴阳家的规则”之类的话挖苦焱妃,因为她之前就私放了紫女,颇有“我原以为,只有我月神这样的会背叛阴阳家,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焱妃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背叛阴阳家”的类似之意,可转念一想,仔细思考一下,她似乎也没资格挖苦自家姐姐。 首先,她做的也不比焱妃光明伟岸。 属于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其次,焱妃这也是为了救她们自己。 尽管月华与日冕这两招,在她们手里并不是威力最大的,可这两招再怎么说也是她们主要的攻击手段,不是底牌,但是,却是主力,且,这也是她们两个能让两种招式合二为一、威力倍增、最强也是使用起来最熟练的一招,连这一招都被林朝辞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剑分开,便是她们俩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也无非是让林朝辞多挥两剑,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更别说林朝辞还有余力,用剑气封住她们的手指了。 须知,创造比毁灭难。 束缚住一个人,也远比杀了这个人更需要实力。 故此,就没必要挣扎了。 趁着人家还给她们脸,赶紧拿着。 别等到给脸不要脸了,再去珍惜。 而这种不光彩的事,尤其是有些投降意思的话,哪怕焱妃不说,也是她这个月神的活,可是,焱妃这个小太阳却第一次低下了头,舍下自己的面子,保下了她这个妹妹的面子,她又怎么好意思挖苦焱妃,或背地里对焱妃使坏呢? 良心上也过不去啊,对吧? 正因如此,月神闷着头,不吭声。 主打的就是一个隐身消失,最好没人关注到我。 幸好,林朝辞没有针对月神的意思。 用稍有侵略性的目光打量着焱妃。 不过,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就把目光放到了焱妃的小脸上,欣赏着焱妃不服气却还不敢发作的表情,以及眸中那份若有若无的试探,微微一笑:“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还是说,焱妃小姐愿意留下来参观新郑?” 焱妃表情未变。 只是稍稍僵硬了些许。 沉默着给月神递了个眼神。 紧接着,身子向前倾斜了十几度。 不好意思行礼。 主要是金手指太羞耻了。 拱手礼或抱拳礼,她实在拿不出手。 九十度鞠躬吧,她还咽不下这口气。 故此,也就只好向前倾斜十几度意思一下。 你不能说我不尊重伱了。 你只能怪我尊重的不到位。 而尊重这种东西,如果去要求,就是失去了它的本意。 所以,说焱妃心机也好,单纯也罢,林朝辞都不在意,挥挥手,示意焱妃与月神可以走了,一个闪身,就站到了想跑的紫发少少面前。 抬起手,按在紫发少少并未捏合的手印上,拦住紫发少少反抗的动作,旋即,并指如剑,点在紫发少少眉心处。 紫发少少立刻就停止了反抗。 娇躯颤抖。 一颗颗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面纱下的小嘴张开。 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好似被戳破了气的皮球。 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到了先天。 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林朝辞,努力想要说话,却已被过量的悲痛刺激的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啊、啊、啊”的叫着,小脸愈发煞白,在痛苦达到阈值后,身子止不住一晃,就失去了所有意识,向前倒去,并被林朝辞反手抱在怀里。 “这是……” 黑裙少司命倒吸一口冷气。 想说什么。 但被白裙少司命捂住了嘴。 一指破魂咒,还保住了被种下魂咒者本人的零碎意识,咱不知道是咋做到的,也不知道这位林前辈的境界究竟达到了怎样一个境界,是陆地神仙还是转世真仙,反正咱们啥都不懂,最好也就啥都别问,安安静静的欣赏即可。 再说了,看这位林前辈温柔的眼神,估摸着与这位紫发少司命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尽管她们之前还在打生打死,但她们并不敢怨恨这位后辈,也不会怨恨这位过往悲惨的后辈,指不定人家日后会成为她们的主母呢。 没错,在自我纠结中,黑白少司命自觉无法报答救命之恩,已把自己认定成了林朝辞的手下,尽管有抱大腿的嫌疑,因为像林朝辞这种敢跟阴阳家比划的大腿,放眼天下也属实不多,可报恩的念头也确实有,并不完全出于利益。 不过,这一幕落在焰灵姬眼中,可就很不对劲了。 凭什么看我的眼神是想把我吃掉,看她的眼神就是温柔的? 尽管想把我吃掉的眼神,也是证明我魅力的一种方式,可温柔的眼神,我也一样想要啊! 谁还不是一个十八岁零几十个月加十几天的宝宝了? 如果是红莲,此刻,该跺脚离开了。 可她并没有。 因为她是焰灵姬。 眯起眸子,没在这里谈论此事。 因为她清楚,男人嘛,没有不偷腥的。 世间男人只分两种。 一种是有能力偷腥的。 一种是没能力也要偷腥的。 别说她不是林朝辞的妻子,就算是,也拦不住天下的妖艳货色,林朝辞若真喜欢这个紫发少司命,也就随她好了,吃醋是肯定的,可总比林朝辞在外面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强。 且,林朝辞的眼光,她信的过。 既然拦不住,又何必要拦呢? 但是,回去,她需要一个解释。 而林朝辞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后宫起火的男人,且,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稳不住,早在斗罗大陆时,他就翻车了,不可能浪到如今还没事。 抱着少司命,没放手。 眸光越过紫女、焰灵姬、墨鸦等人。 落到黑白少司命身上。 尽管答案是已知的,但他还是跟这两位少司命确认道:“你们……” “我们愿意追随前辈!” 白裙少司命立马接上了话。 黑裙少司命也点点头,补充道:“我和姐姐一样!” “那好。” “一起走吧。” 林朝辞看了一眼重新飞起的白凤凰。 示意墨鸦把昏迷过去的白凤也带上。 随后,跳到白凤凰的背上,目光先后从紫女与焰灵姬的身上扫过,颔首道:“回去再跟你们解释,好吗?” 紫女的眼神闪了闪。 避开林朝辞的目光,看向一旁。 焰灵姬就没那么多说道了。 凑上前,揪了揪少司命的脸蛋。 最后,拍拍林朝辞的胸口,语气里多了几分酸味很浓的满意:“眼光不错,是个美人坯子……” 求订阅啊求订阅ヾ(`。ヾ)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流沙纳新 “这应该是九宫移魂术。” 紫兰轩内。 依旧还是那座顶层的阁楼。 在详细观察了一番依旧处于昏迷中的少司命后,同样出身于阴阳家的紫女,不确定的给出了结论。 主要因为她是月神一脉的。 对木部这边的阴阳术了解的并不多。 正因如此,才下完判断,紫女就开始自我否认道:“不对啊,据我所知,九宫移魂术是历代少司命的不传之秘,跟万叶飞花流是一个性质的传承,只有历代少司命方有资格学习,这孩子身为现任少司命,怎么会中九宫移魂术呢?” “自己给自己下的呗!” 红莲在一旁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 看见林朝辞回来,她挺开心的。 看见焰灵姬回来,就不怎么开心了。 没想到,她不仅看到焰灵姬跟在林朝辞身后回来了,还看见林朝辞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回来了这个紫发美人,这让本就喜欢吃醋的红莲一下子危机感爆棚,冷着一张小脸在一旁自闭了许久,才在焰灵姬故意的撩拨之下跟焰灵姬动起了手。 被焰灵姬蹂躏一顿后,好了不少。 只是,语气里依旧难掩幽怨。 不过,红莲给的这个结论,别说紫女与黑白少司命这种内行不信,哪怕是像韩非这种外行,也一样不信。 这就好比卫庄被横剑术所伤一样。 过于荒谬。 说卫庄被盖聂的纵剑术所伤,都比说卫庄被横剑术所伤更可信,难道卫庄会傻到拿横剑术给自己来两剑? 脑子有病了是吧? 便是想用苦肉计陷害别人,也不可能用横剑术啊! 在少司命这边,也是同一个意思。 这位紫发少司命要傻到什么地步,才敢把自己传承里的杀招往自己身上试探,并不做好防护准备? 阴阳家又不是没傀儡。 就算没傀儡,去跟云中君借几个药人很难吗? 玩脱了什么的,只可能发生在红莲这等新手身上,紫发少司命身为宗师,也有可能是先天,反正不管是什么境界,都不可能会玩脱。 不过,在场的众人之中,有内行的。 没错,就是刚刚投诚过来的前代黑白少司命! 要说专业,没人比她们更专业了! 粗略检查并研究了一下昏迷中的紫发少司命,这两位阴阳家的前代少司命,用自己的人格担保,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就是九宫移魂术!” 并由黑裙少司命作为梗概。 由白裙少司命负责补充。 长话短说的给众人科普了一下:“阴阳家已知的传承共分两种模式,第一种就是接受传承,像我和姐姐,就是在成为少司命后才学到的这些高级阴阳术,第二种则是灌输传承,像这个女孩和这一代的星魂,接受的就是灌输传承;接受传承的优点是能保持自我意识,缺点是遇到不会的问题,那是真的不会,只能自己琢磨,灌输传承的优点是不可能遇到不会的问题,因为灌输进来的记忆全是阴阳家历代少司命中,天赋最好,实力最强的那一批,她们已经把这条路走到了尽头,缺点就是很难保持自我意识,她会在无尽的记忆中迷失,认为自己是阴阳家的初代少司命、二代少司命、三代、四代以及所有在她记忆中出现过的少司命,这些记忆又会把她的记忆包容进去,在她死后,等待下一位有资格接受灌输的少司命,并继续混淆下一位少司命的记忆,大抵如此。” 紫女的脸色很难看。 韩非、墨鸦几人也差不多。 他们都见过比较邪门的事,可像阴阳家这般邪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你说明明是个阳间的门派,为啥净做这些听上去就阴森森的阴间事呢? 灌输记忆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这确定不是什么借体重生的邪术,而是传承? 黑白玄翦都已经够邪门的了。 看来,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邪门”这条路上,阴阳家确实做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不过,不管紫女、韩非、墨鸦、焰灵姬等人如何默默吐槽阴阳家的恶劣行为,发生在紫发少司命身上的惨剧都已经发生了,这是改变不了的。 她们的愤愤不平,也只是愤愤不平。 只有林朝辞,不着急不着慌的撕开手里的糖纸,把奶糖扔进嘴里,对黑白少司命招招手,显的有些漠不关心。 黑白少司命很清楚她们的主人是谁。 即便林朝辞并未接受她们的效忠。 默契的走到林朝辞身前。 在林朝辞的示意下,跪坐在地板上。 “阴阳家的剑走偏锋,走的还是不够极致,如果他们真能研究出以命换气,我倒要高看他们一眼。” “可他们并没有研究出来。” “这以魂换气之术,终究落了下乘。” 林朝辞扔了两块奶糖过去,目光掠过黑白少司命,用眼神示意大家都散了吧,别围着紫发少司命看了,让其静养一段时间,他再去处理,旋即,一心二用的问道:“我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是做人,你们还有时间把丢掉的寿命补回来,一直补到伱们寿终正寝的地步,第二条是做鬼,优点是死后能魂魄不散,认真修炼,日后,未必没有在日光之下肆意游荡的能力,长生不死,缺点是做鬼需要渡雷劫,几乎是十死无生,且,只要未修成鬼仙,便依旧是孤魂野鬼一只,若不想吞吃其他灵魂,沾染罪孽,就只能在几十年或几百年后灰飞烟灭,唯有鬼仙,方能长生不死。” “愿听主人教诲。” 白裙少司命是个聪明的。 没等黑裙少司命选,就一个猛劲,顺势给林朝辞磕了一个响头,顺便给黑裙少司命做了个示范。 黑裙少司命也是个顺杆爬的性子。 见聪明的姐姐都这样选了。 转念一想,她和姐姐的命都是林朝辞救回来的,别说人家不图啥,就算人家真图她们什么,她们也一样无法反抗,还不如听之任之得了。 “既然如此,就选人好了。” 林朝辞并没有被算计的感觉。 因为他并不讨厌这种小聪明。 不过,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抬手一点,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这本仅次于四大奇书的神功,也是林朝辞手里为数不多专修精神的武功,便被林朝辞传给了这两个神魂快被榨干的少司命:“肉身与灵魂本就是一体的,且,灵魂的重要性远在肉身之上,阴阳家的观念应该是木本长青,所以他们就只顾着长青了,认为一副永生不死的躯壳是最重要的,所以,才用这种压榨精神的功法提升肉身的活力,倒不是说这种观念不对,只是不太适合你们,我传给你们的这道秘术,可以调整你们的失衡状态,虽不可专修这道秘术,因为专修这道秘术,你们的身躯承载不住你们的灵魂,会百病频发,但这确实是一本直指陆地神仙的功法,如果你们真的有机缘,可在往后的日子里,去搜寻一些内功,换掉你们现在的功法,只要灵魂与肉身的这份平衡还在,便是修炼到陆地神仙也足够用。” 黑白少司命却已无法回答。 只因她们正在接受林朝辞传来的功法。 也直至此时,林朝辞才话锋一转,跟紫女确认道:“把她们两个放在第三代成员的候选名单中吧,行吗?” “你也流沙四元老之一。” “此外,九公子不也没反对嘛。” 紫女耸耸肩。 顺便调侃了一下吃瓜看戏的韩非。 说的韩非先是一愣,旋即苦笑。 想了想,把话题又扯了回来:“话说回来,林兄,这位现任少司命……你打算怎么处置啊?” 求订阅(vv)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给予年少时的欢喜一份救赎 “我已击碎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 林朝辞耸耸肩,一脸轻松:“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记忆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只要你的灵魂足够强,可以轻松修改别人的记忆,就像拿着铅笔……也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铅笔和橡皮,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样的。” 说着,林朝辞在心中挥动毛笔。 手掌一扣,再一翻。 一根铅笔和一枚橡皮就出现在他手里。 又用毛笔给自己创造了一张白纸。 主要是他平日里也用不到这些。 摊开,在白纸上随便画了两笔,并在试笔的习惯后,在刚刚画的那两条斜线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举了一下,示意紫女几人看过来。 随后,拿起橡皮。 把自己的名字擦掉。 露出干净整洁的白纸,以及上面并未擦掉的两条斜线。 举例说明道:“你们看,只要控制力度跟范围,我可以轻松擦掉我的姓名,却不影响上面的两条斜线,这个道理置换一下,放在少少的身上,也一样,我只是擦掉了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尽管她的记忆与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融合过,如果想擦干净,就必须要擦去她本人的记忆,可是,我也不需要擦的太干净,我只需要浅浅的擦一擦,就能让她在清醒后恢复记忆,并把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当成电影……嗯,皮影戏……嗯,类似于韩非兄见过的宫廷歌舞一样,尽管努力去想,依旧能想起来,但就算想起来了,也不影响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说真的,让他跟紫女、韩非、焰灵姬这些古人解释,着实费心思,倒不是这些人愚钝,而是他的思维偏向现代化,举例的话中也夹杂了几分后世才有的新鲜词汇,紫女与韩非等人听不懂,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苦了他,因为他还要兼职翻译。 不过,紫女几人都是心思剔透之辈。 韩非就更不用说了。 哪怕是看上去最没心没肺的红莲,在林朝辞还算地道的翻译下,也弄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本来还有些吃醋。 如今明白过来,顿时就不吃醋了。 用怜悯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仍在昏迷的少司命。 抿了一下唇瓣,轻声道:“那她这几年究竟活了什么呀,在这段时间里,她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能是更痛吧?” “非自愿亲手击杀想救自己的哥哥。” “这种负罪感,会伴随她的一生。” 林朝辞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过于平稳的语气,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的心是不是用石头做的,他的血是不是如毒蛇一样冰冷。 实则不然。 只因他见识过更残忍的事。 只因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故此,他的口吻才如此平淡。 平淡到了有些轻飘飘的地步。 不过,比起红莲错误的关注点,焰灵姬的心胸显然没有红莲那么大,大到还有空闲去怜悯别人,偷偷撇嘴,把阴阳怪气藏在字里行间: “少少?”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那么,您想用什么方法,收服一位满是负罪感,清醒之后的残忍,反倒比被操控时更让她痛苦,甚至会催促她自绝于这人世间,一位求死的凄惨小姑娘呢?” “难道继续用您的铅笔,在她这张白纸下留下您的姓名?” 好吧。 指望着这位如猫一般,时不时就炸毛给伱看的小妖精对你服软,可能只有在她心情好的时候。 眼下,她的心情很不好。 那么,即便是令她屈服,也只是口服心不服。 不过,正如焰灵姬所说。 尽管焰灵姬是在阴阳怪气,林朝辞也听出来了,可焰灵姬的这些阴阳怪气,他都有办法应对。 “洗刷她的负罪感就是。” “再给予她活下去的理由。” “虽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这些是有代价的,我不是慈善家,没心思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救助别人,只会在我一时兴起之下送出一个选择……但我想,就算是选择,太多人在太多时候,也都是身不由己没法选择的,不是吗?” 林朝辞把铅笔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说话间,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把目光放在忽然睁开眼,但依旧躺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怎样被搬过来的就怎样继续躺着,两行清泪顺着鬓角,越过耳廓,直直滴落到地面上的紫发少女,微微一笑。 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案。 令紫发少司命转动了一下眼眸。 意识到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把自己解救出来的恩人。 这才缓缓起身。 似乎是在给予林朝辞这个恩人尊重。 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点点头。 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忽然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下意识用手比划着,想用肢体语言辅助,却忽然倍感无力,渐渐停下了比划的动作,放下双手,再次陷入了自闭的状态。 “造孽呀!” 紫女扶额,满心复杂的叹了口气。 林朝辞从不在重要的事上开玩笑。 即便是开玩笑,也是在此事告一段落后开玩笑。 故此,那句“非自愿亲手杀了哥哥”的话应该不是随口用来搪塞的借口,而是确有其事。 可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首先,跟黑白少司命无关。 如果是这俩人下的咒,她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被紫发少司命追杀的地步,早就把紫发少司命摁死了。 其次,跟月神无关。 焱妃同理。 星魂和其他几部长老也一样。 这些人都不会九宫移魂术。 这玩意是少司命一脉的绝学传承。 且,就算会,以月神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与焱妃那个有种正面刚的暴脾气,也不会接下这种脏到骨子里的烂事,所以跟她们没责任。 剩下的就只有东皇太一了。 这位阴阳家的至高领袖。 让她去喷一位陆地神仙? 不是不可以,只是没必要。 人家下的棋不是她能理解的,她也没资格评价人家的手段是否肮脏,这就像农民猜测皇帝耕地用的是金锄头还是银锄头一样无聊,且,毫无意义。 正因如此。 痛斥什么的,也就都没有意义了。 甚至还有撕碎紫发少司命心底伤疤的风险。 只是,紫女害怕,林朝辞却不怕。 “摘下面纱。” “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全我年少时一缕梦。” 林朝辞起身,一跺脚,一台木棺拔地而起,就竖在他身后,木棺上,还有一个大写的“灵”字:“既然你醒了,咱们也就少些废话,开门见山,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听话,作为回报,我相信你会愿意见到棺中人的,第二个就是拒绝,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我救你,只是为了给予年少时的欢喜一份救赎,都说一眼万年,我虽不至于一眼万年的喜欢上你,但也确实是记住了你这个人,就当全我年少时的遗憾,以上这些条件怎么样?” 紫发少司命盯着棺木上的“灵”字看了两三秒。 似乎是在搜刮记忆。 两三秒后,水意柔柔的眸子一澈。 没犹豫,抬手就摘下了面纱。 也将自己那无可挑剔的容貌,第一次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任由林朝辞、紫女、焰灵姬等人欣赏。 也直至此刻。 正面的棺木板才沉入地下。 漏出了皮肤上爬满了好似瓷器碎裂一般的裂痕,但容貌与身体却很完整,也很清洗的少年。 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棺中。 让紫发少司命的泪水夺眶而出。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章.死而复生 “这是?” 紫女几人看着棺材里的死人。 又看了看梨花带雨的少司命。 有猜测,但不敢肯定。 既然林朝辞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自然是问林朝辞来的痛快,且,林朝辞也能给她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是一位道家天宗的弟子。” “他叫小灵。” “也是少少的兄长。” “亲的。” 林朝辞侧过身,拍拍棺身,只是他的话并未说全,在给紫女等人科普了一下这位死者的身份后,话锋一转,语气微妙,藏着几分商量的味道:“既然你摘下了面纱,请允许我更近一步的提些要求——我希望你开口叫我一声主人,作为交换的代价,我会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比如说……” 林朝辞如此说着。 语气与态度波澜不惊。 可就在同一时间,房间里,除了少少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靠的比较近的紫女等人更是纷纷拿出武器,十余道目光死死盯着棺中那道忽然睁开眼,黑底红瞳且全身遍布裂痕的“死者”,不,应当说是一种未知生物,因为这个未知生物正缓缓抬起手扣在棺木的两侧,能看出神智不怎么清醒的向外走了两步,直至小腿碰到桌子,才很是明显的打了个激灵,迷茫的看着桌子,思量了半晌,才重新抬头,目光从紫女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语调艰涩。 似乎刚刚开嗓。 满是一股怪异的沙哑。 但语速却不快,吐字也清晰,不难听清他在说什么:“妹妹……我这是……我不是死了吗?” 紫女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墨鸦、韩非、弄玉、白凤几人也是紧张的看着这个东西。 死而复生! 不,应当说,疑似死而复生! 这玩意究竟是尸体还是活人,确实是个有待考究的问题,也正因如此,不管把它定义为尸体,还是把它定义为活人,似乎都不对。 尽管用“东西”来形容这个东西,确实很不礼貌。 可除了“东西”二字,他们也真找不到形容词了。 原谅他们贫瘠的词汇库。 也原谅他们贫瘠的认知层次。 什么场面他们没见过? 抱歉,这个场面,他们真没见过! 只不过,要说韩非等人紧张,是害怕这个未知生物暴起,做出一些什么不理智的举动,那么,焰灵姬失魂落魄的呆愣,就真的是被回忆击中了。 紫发少少也下意识张开了小嘴。 半截粉嫩的小舌头藏在贝齿后。 令人食指大动。 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震惊。 要说揭开面纱是为了报恩,那么,在死之前能见到哥哥的尸体,便是对她此生最大的安慰了。 可是……这死而复生又该怎么算?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在阴阳家的禁地里。 她被无数记忆碎片镇压着意识,眼睁睁看着想找自己的哥哥,想救自己的哥哥,被自己亲手击杀,直至死亡,都没能从星魂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且,哪怕如今死而复生,口吻里也满是试探。 因为直觉也许是错误的。 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凭直觉去判断。 而这一次,他判断对了! 莫名的热血与冲动涌上喉咙,冲破了那份“不管自己如何挣扎,都做不到反抗与发声,只能看着一切被自己亲手摧毁,那种诛心的痛意,让她不想去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的执念,同样语气艰涩,只是声音却好似林间的小鸟一般,清澈如明珠落盘一般干净:“哥……哥哥!” 也直到她说出这两个字。 才忽然想起了林朝辞的话。 尽管喊“主人”二字很羞耻,可林朝辞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将她唤醒,相当于救她一命,还是让哥哥死而复生,哪怕这是一种邪术,甚至是一种幻术,可是,能让她全了她此生中的唯一遗憾,这一声“主人”她喊的也心甘情愿:“主人!” 小灵抬起手,拍拍脸。 回头,看向林朝辞。 目光诡异,脸上还带着裂痕。 看着林朝辞依靠的棺材,又目测了一下自己跟棺材的距离,看着自己的手,以及剑拔弩张的紫女等人,想了想,还是很冷静礼貌的问道:“这位前辈,请问,是您复活了晚辈吗?” 焰灵姬的眸子忽然闪烁了起来。 把希冀的目光放在林朝辞身上。 渴望林朝辞说出那个她想知道的答案。 不过,林朝辞可没有说谎话的爱好,摆摆手,如实道:“打断一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叫复活,是我根据某个术式的灵感升级研发出的唤灵之术,这个术式的原名叫做秽土转生,其原理是通过一个人生前的基因为锁链,链接死者的灵魂,用现世中一名死者的躯体作为承载物,将死者的灵魂挪用到这具死尸上,但经过我的开发,这一招已经舍去了需求死尸的启动条件,伱如今这具身躯是由土石构成的,没有血肉,所以哪怕将你斩首,只要我愿意,你也能再次凝聚出这副土石之躯,约等于不死,故此,现在的你应该算是生与死之间的特殊生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为你代表的种族起一个全新的名字,反正跟复活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能否真的复活,还要看你妹妹的表现。” 看我妹妹的表现? 小灵若有所思的看着紫发少司命。 又扭过头,用大舅哥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林朝辞。 片刻的深思熟虑后,放下戒备,但还是尽可能的做着一位哥哥该做的事,帮妹妹把关,尽管他把握不住:“前辈能通天地,可召鬼神,不知是何因由,竟与我这苦命的妹妹有了些许缘分?” 潜台词:你看上我妹妹啥了? “主要是她长的好看。” 林朝辞很诚实。 诚实的让韩非忍不住笑场。 紫女、墨鸦、白凤、弄玉几人也是头一次听见如此直白的回答,纷纷回首,或掩面或扶额,遮住自己的笑容,可从她们“吭哧吭哧”的憋笑声与不断颤抖的肩膀上,也能看出她们忍耐的很辛苦,却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焰灵姬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司命。 眸子里闪过了不为人知的诡异光芒。 “只是好看?” 小灵到死都在找自己的妹妹。 也在死前,星魂对他说的话中,猜到了少司命的真实身份。 他做不到看着妹妹往火坑里跳。 哪怕这是刚刚复活他的恩人。 也休想用他来要挟他的妹妹。 “还有一些执念。” “年少时的执念。” 林朝辞目光坦荡。 话锋一转,把最后一个选择扔给了紫发少少:“如今,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全身心的奉我为主,作为条件,我会把你的哥哥彻底复活,第二个选择就是拒绝全身心的奉我为主,我这人做事,应该还算讲究,如果你拒绝我,我会把你哥哥的控制权交给你,也就是说,你将承担起他的一切消耗,我会把一切设置好,你可以在不需要他时放弃维系他的存在,也可以在需要他时将他召唤出来,就像现在你看到的这样,选一个吧?” “一。” 就算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打碎了心理障碍,少司命也依旧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想让人咬一口的小嘴微微张开,果决的语气把小灵一切想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确定?” 林朝辞再次确认道。 少司命点点头,再开口时,罕见的使用了长长的陈述句:“因为你对我很好,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不管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打老天爷闷棍 还能咋说?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人家少司命愿意奉林朝辞为主。 “可真是……” 紫女想了想,还是没把“可真是便宜你了”这句话说出来,主要是因为这句话太不礼貌了,好像把少司命视为货物,让林朝辞捡了个便宜似的,实则,人家少司命说的很清楚,只是为了报恩。 止住这个很复杂的话题。 在她的半生中,能让她不知如何评价的只有寥寥几件事。 如今,看样子是要再添一笔了。 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复活一个人需要什么材料,什么场地,我看看能否支持你一下。” “有点麻烦是真的。” “不过,也只是有一点点麻烦。” “放心,我能解决。” “或许会闹出点动静。” “但不是你们能遮掩的。” 林朝辞说着,目光顺着窗户,落到了外面高悬的太阳上,刺目的阳光落到他那如黑洞般深邃的眸子里,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寸寸吞噬。 周身升腾起白色的气焰。 不是气浪,而是气焰。 并指如剑,竖在面前。 毛笔在精神空间里重重落下。 不过聊聊几个字,便消耗了他五分之四的内力总量,一份足以把大宗师用内力压死的总量。 不过,终究还是成了。 没折损寿命,是一件好事。 “嗻!” 放开对大拇指的控制。 做出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食指与大拇指中间的空隙处,很好的包裹住了窗外的太阳。 也直至此时,天地忽而昏暗! 新郑内,无数人错愕。 韩国内,无数人错愕。 七国内,无数人仰头而视,可表情却都是如出一辙的错愕不已,乃至藏着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天狗食日!” 在一片天昏地暗里,有人如此喊道。 很快,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每个人都在惊慌失措的喊着这句话。 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恐惧。 而这句话,也在同一时间,由不同的人喊出,顷刻间传遍七国,与这被视为大凶之兆的天狗食日一起,引起一阵又一阵无法镇压的恐慌。 可对此刻紫兰轩中的知情者而言。 “伱特么都干了啥啊大哥!” 没人敢说这句话。 但这句话好像就在这个屋子里回荡。 似乎是紫女等人的心声。 但没有证据能证明。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别管这是不是紫女等人的心声,都不值得他重视,挥手间取出一捧灰,往前一撒,在所有人眼皮狂跳不止的默契注视下,这捧灰就忽然变成了一块骨头,紧接着,依靠着这根骨头,迅速长出了血肉,又以血肉为根基,快速长出了第二根骨头、第三根骨头、第四根骨头,直至脊柱与脊柱的血肉长全,随后,快速蔓延到肋骨与头骨,紧接着就是盆骨,最后才是四肢与手脚,一切都在短短不到十秒钟内彻底解决,待艺术般的残忍之后,站在原地的是一具和小灵容貌相似,但却失去了小灵容貌上的裂痕,毫无生息,披着一件宽大的通体白袍,好似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具活生生的人造人。 紧接着…… “去!” 林朝辞抬手一引。 一位虚幻的小灵就从原本的土石身躯里飘了出来。 在林朝辞的安排下。 被压缩进了这具全新的身体里。 旋即,在所有人颤抖的瞳孔中,在所有人聚精会神的注视下,这具全新的身躯好像获得了生命一般,胸口处的肌肉向上轻轻一跳,启动了生命源头——心脏,并缓缓睁开双眼,气血上涌,多了几分人味。 不过,这还没完。 “遮掩天机,只是为了方便操作。” “你在生死簿上的名字被我勾去,确实可以不用死了,也不用担心日后成为孤魂野鬼。” “只是,无命之人,自古以来便属于异端。” “在天道那里,你必须有命数。” “就像身份证……嗯,像户籍一样。” “那么,最后一道手续就是给你添加一个合适的身份,很遗憾,我不能给予你王公贵族的出身,因为经此一事,世界意志只要不傻就一定会详查,故此,我给你安排的身份依旧是你原有的身份,只是在上面的备注中多写了两笔,表示你不只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如今的你已经死了,但如今的你是你弟弟。” 林朝辞简单粗暴的交代着。 从小灵的身体里取出一滴心头血。 点入虚空,冥冥之中,再不可视。 最后,往下一压。 小灵顿时矮了矮身躯。 也就在此时,雷鸣电闪,天狗食日的异相被不讲道理的撕碎,明明是白天,却如六月飞雪一般,秋日正午雷声滚滚,配合刚刚天狗食日的异相,令这秦时一界中的不少陆地神仙惊疑不定。 都不知道这个天道在发什么癫。 大白天的,在那边发疯似的打雷玩。 实则,对知情者而言…… “林兄,你是真牛批!” “我韩非这辈子还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韩非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雷鸣一阵后啥事没有,雷声也渐渐消散,太阳继续西沉的傍晚红霞。 沉默良久,给林朝辞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原以为林朝辞是先天。 在林朝辞杀完姬无夜后,他们把林朝辞当做宗师。 当林朝辞从雪衣堡全身而退,雪衣堡投诚流沙后,他们把林朝辞看作一位游戏人间的大宗师。 当林朝辞秒掉黑白玄翦,秒掉焱妃与月神后,还让这两人给东皇太一带话,他们把林朝辞看做陆地神仙,因为只有陆地神仙才敢这样玩。 然后,你告诉我,你连老天爷都敢蒙蔽着玩? 你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你这就好比埋伏在小巷口,等老天爷刚从巷子里走出来,拿着黑布袋,就把老天爷的脑袋蒙上了,紧接着就是一顿打,还掏出老天爷的生死簿,在上面一顿修改,最后黑布袋也不要了,把生死簿往回一扔,拍拍屁股走人了! 别怪老天爷气成这样。 换成谁来,谁都会气成这样。 咱就说,大哥,你胆子是真的大啊! 换做第二个人,哪怕是东皇太一,他也不敢这样打老天爷闷棍啊,万一被逮到还不是死路一条? “好了,这回算是彻底没事了。” “记住你的身份。” “别说错话,啥事没有。” 林朝辞放下压着小灵的手掌。 对紫发少司命勾勾手指。 看着这个温顺如小鹿般的童年女神默默走到自己身前,微微一笑,恶趣味的轻轻捏了捏少少的小脸蛋,旋即道:“你是继续叫小衣,还是叫什么名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欢迎晚宴 “主人,您希望我叫什么名字?” 少司命眨着水灵灵的眸子。 并未反抗,也并未挣扎。 只是如此反问着,就像她刚刚说的话一样,把一切都交给了林朝辞,包括她的姓名与性命。 “这就要看你的想法了。” 考虑到韩非等人都在场,林朝辞也就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自顾自的解释道:“姓名这种东西,对每个人而言,意义都比较重要,就像我刚刚称呼你为少少,那只是我的个人喜好,即便你不叫少少,当我如此叫伱时,你能给予我相应的反应,这个称呼便也可当做你的一个姓名,因为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你,只不过,只有你自己喜欢的名字才配被你当做你的名字,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可小衣已经没有父母了。” “哪怕是哥哥……也是许久未见的。” 紫发少司命犹豫了一下,揭开了那份不知所措的伤疤。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被阴阳家的人带走培养,在她的亲哥哥小灵拜入天宗门下学习武艺时,她也在阴阳家里学习阴阳术,并因过人的天赋,早早被东皇太一带走,灌注了历代少司命的记忆,而她痛恨自己,也绝非是因亲情痛恨,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哪怕她与小灵这个亲哥哥见过面,可那份很小很小时的记忆,在这些年的岁月里,早已被时光冲刷的模糊不清,尽管她为小灵那颗寻找妹妹与保护妹妹的决心打动,可碍于当时她的意识被镇压,无法沟通,她就真的只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看着小灵通过各种方式找她,并被一步步引入陷阱,最后暴露身份被她击杀。 当时,星魂给过她选择。 或开口说话。 或处决小灵。 而她不能开口说话的背后,是因为她的意识已被再次镇压,这两个选择背后的意思其实是——她以亲情为力量,战胜历代少司命零碎的给予,或,被历代少司命以绝对的实力击溃,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结果是已知的。 她输了。 所以她变成了之前的模样。 直至被林朝辞点醒,才免去了被消化的下场。 故此,她痛恨的其实是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为何不能更强,成为自己身体的主人。 如此一来,自是能救下哥哥。 故此,要说她跟哥哥有多少感情,也是有些牵强附会的。 她的心,是慢慢被小灵温暖的。 可要说像从小到大,从未分开的亲兄妹那样,知己知彼,亲密无间,也许她本就是个天性凉薄的人,是真的做不到在那一年半载的短暂接触中,彻底接纳小灵,乃至允许小灵插手自己的生活。 一句话:她承认小灵是她的哥哥,也承认这份亲情,可是,就算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是长兄为父,在起名字的这件事上,她依旧认为小灵没资格替她做主,她叫什么应该由她自己说了算,或由林朝辞这位拯救她的主人说了算。 “那就由你自己说了算吧。” “你是人,不是兵器。” “我图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身躯。” 林朝辞摸着少司命的小脑瓜,惬意的眯着眼,尽管话说的很伤人,可话里的那份诚心却是苍天可鉴:“不瞒你说,我可以完美复刻你的身体,制作出一具对我百依百顺的傀儡,可那样一来,我总感觉玷污了生命的意义,就像天底下没有两片绝对相同的树叶一样,如果我制作出了一具傀儡,那不管她是不是傀儡,只要她有智慧,我就都应该承担起相关的责任,所以呢,我仔细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到了一点点感悟,它教会我要尊重生命,故此,你大可以放心的在我这里肆意生长,就像一朵小花,在足够庞大的世界里生长一样,世界因这朵小花的存在多了一份色彩,而这朵小花也以自己的视角见证世界的成长,就这样。” 林朝辞的思想境界很高。 这并非他给自己的评价。 而是很多理解他的人给他的评价。 就像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下令灭口天斗皇宫里的数千禁卫军,可以心狠手辣的攻取海神岛,可以面无表情的发动席卷数方宇宙的战争,却绝不折磨人的生命,允许拥有与自己理念不同的人,从始至终都用礼貌的态度对待别人,把自己当做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对待一样。 他的身上充满了矛盾。 却正因这些矛盾,令他成为了一个复杂的人物,比如说白亦非,对他就是又惊又惧又佩服,甚至认为自己不管努力多少年都无法成为下一个林朝辞。 归根结底,因为那份矛盾的个人魅力。 他是包容一切的世界。 却也是弱肉强食的真理。 他平等的尊重每个人,却在该杀的时候绝不留手,此外,也在该偏心的时候,明晃晃的偏袒。 “那么,您会让我见证吗?” 少司命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也是这房间里少数跟上林朝辞思维的人,紫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敬佩,不过,更多的还是那些藏不住的认真,也可称之为忠诚:“作为一朵花?” “如果你愿意,我会的。” 林朝辞的表情很认真。 少司命却闭上了眼。 是在座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摸透了林朝辞心思的人,也许,也是她那份单纯的心思叩开了林朝辞心中的大门:“那就请让小衣成为您的见证者吧,也是追随者,永生永世的那种!” “我喜欢你的聪明。” “不过,不必如此麻烦。” 在林朝辞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刚刚为少司命的聪颖吃惊了一下。 反手拿出一张契约。 在斗罗大陆上,还能用“天道”这两个字忽悠一下。 如今,这个“天道”二字就可以暂时作废了,契约就是契约,他还是愿意用更公平的方式给予双方一份公平,哪怕这份公平并不公平,他随时可以单方面撕毁,但这种习惯他很喜欢。 少司命睁开眼。 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契约。 想了想,唤出一片树叶,割破自己的食指,在上面留下一个指印,歪歪头,很是可爱的示意林朝辞看看,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林朝辞不用看也知道对不对。 且,就像他说的那样,这只是走一个形式,若他真想杀少司命,一个念头,隔着千万里便能诛杀,何必多此一举,签这没用的契约? 只是习惯使然。 并且还是他不讨厌的习惯。 “那就这样吧。” “我去通知后厨做点饭。” 紫女拍拍手,算是鼓掌欢迎这位紫发少司命成为自己人,也算是打断此刻稍稍有些深奥的气氛,理想什么的,说出来终究还是有点尬,越沉重的越尬,因为没人能跟得上诉说者的思维,故此,接不上话,气氛也就越来越沉重,死循环了属于是:“一来是为了欢迎三位少司命加入流沙,为我流沙多增三名宗师级战力,二来呢,也是为这破镜重圆的一幕锦上添花,三来呢,算是给我们的九公子荣登太子之位做个补充,把之前欠的排场补回来,至于这第四,牵强附会的说就是招待一下农家的朋友们,这些日子她们也算与我们流沙患难与共,于情于理也该招待一次……” 梅三娘连忙抱拳:“不敢当。” 韩非倒一如既往的没个正行,在旁边无所谓的吐槽道:“合着我竟成了添头,紫女姑娘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不行,下次收税,我要多收你一点,安抚我这颗受伤的弱小心灵……” “嗯哼?” 紫女似笑非笑的眯起眸子。 吓的韩非立马认怂。 摆摆手,活宝般的告饶道:“就当我说错了好吧,紫女姑娘日理万机,可别跟我一个小小的韩国太子计较,紫女姑娘还是快上菜吧,我都饿了……” 此言一出,哄笑声顿起。 哪怕是性子稍冷的白凤,也笑了一下。 被墨鸦揽住肩膀。 半是感叹,半是指点:“看,这才是人间呐,天似穹庐,囊括四野,谁不是笼中之鸟,井底之蛙,跟着一群有人味的老大干些事业,做出些功绩,留名史册,方为当今世上的好男儿!”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焰灵姬的请求 此宴,果真如紫女所言,一醉方休。 尽管些许酒水难以醉人。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还有事要去办的人,只是小酌几杯,好比卫庄与白亦非这两个武痴,一个从黑白玄翦身上磨砺了剑意,一个从黑白玄翦身上淬炼了杀气,故此,哪怕他们开怀畅饮,也是适可而止,事后,还用上了几分内力化解酒意,保证自己的感官不迟钝,跟黑白玄翦切磋时能学到更多东西。 没啥事的人,就是敞开了喝。 反正紫兰轩也有住的地方。 喝醉了,就地住下都行。 参加晚宴的人很多,但不全,少了潮女妖这个身处宫中的二代成员之一,而三代成员倒是来了不少,此外,张良不知不觉已被安排到了第四批,因为第三批吸纳的成员人数已经接近饱和。 第一批就是林朝辞四人。 林朝辞、韩非、卫庄、紫女。 也是流沙这个组织里的四名首领。 第二批是以白亦非为首的一行人。 白亦非、焰灵姬、墨鸦、弄玉。 而第三批的人员备选名单,此前,一直是够用的。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先是黑白玄翦来袭,后是阴阳家。 故此,原本的名单是这样的:红莲、潮女妖、蓑衣客、翡翠虎、白凤、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鹦歌等。 经此一番事端后,如今的名单就变成了这样:保持上述人员不变,额外添加黑白少司命、小衣、小灵四人。 而第四批人员备选名单,也就被迫提前拿出来了:田言、惊鲵、田赐、天泽、黑白玄翦、梅三娘、张良等。 其实可以从成分上看出来,第四批备选人员都是需要接触的。 每一名成员的身份背景都不简单。 且,极难争取。 不过,都与流沙扯上了关系。 若真能把这些人争取进来,对流沙的整体实力会有一个相当大的提升,尤其是黑白玄翦这个点,一但补齐,再遇到什么麻烦就不需要总麻烦林朝辞了,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交给黑白玄翦对付就行。 故此,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紫女也就开心的多喝了几杯,把手上的事务扔到了明天再处理,被弄玉扶着,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韩非也一样。 不算剑灵,他是这里最弱的。 嗯,也许比红莲强一点。 但红莲在焰灵姬与紫女的调教下,成长飞快,哪怕内力只有三流的标准,这玩意是靠时间堆出来的,急不得,可凭她的手上功夫与实战经验,撂倒韩非这个只修内功不会打架的二流高手,倒也不是没可能,顶多是对操作有较高的要求。 大醉一场后,各回各屋。 找不到屋的,在房间里暂且睡下也并无不可。 那么…… “请问这位焰灵姬小姐,你是找不到屋了,还是走错房间了,或是认错床了,还没清醒?” 林朝辞四平八稳,睡的好好的。 忽然就感觉被人扯了一下被子。 要说醉,他真没醉。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哪怕敞开了喝也不会醉,只是新陈代谢,就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故此,他回来睡觉,只是睡觉。 跟喝醉了没啥关系。 可焰灵姬喝醉了,跑到他房间里,跳到他的床上,拉扯他被子,这可就真让他忍不了了! 尤其是这个小妖精根本没醉! 只是借着酒劲撒欢! 醉没醉,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一个翻身,单手把这个不安分的小妖精扣在床榻上,闭着眼,林朝辞的语气依旧是那样平稳,好似此刻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着急一样:“你知道的,我不爱听谎话,也不爱听废话。” 话虽如此说。 可林朝辞心里却早有猜测。 这大半夜的,焰灵姬跑过来找她,还能干啥? “我想……求你复活我弟弟!” 焰灵姬不敢继续装醉。 林朝辞迄今都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就像一只睡着的老虎。 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吹牛打屁跟正常人一样,可真要有事,这只老虎比谁都靠谱,纵观流沙成立至今,这个底终究还是在由林朝辞兜着。 韩非三人代表着上限。 而林朝辞代表着下限。 只不过,林朝辞把流沙组织的下限抬到了一个比它上限还高的位置,要说林朝辞代表着上限,倒也并无不可,只是林朝辞对自己的定位是下限,韩非三人对林朝辞的认知也是兜底的而已。 别看这个名字不好听,兜底的。 这个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而作为亲身和这个男人接触过,时时刻刻都相伴在这个男人左右,自认为对这个男人很了解的女孩之一,焰灵姬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炸毛、撒娇、傲娇。 故此,实话实说,眼角带泪。 被林朝辞宽大的手掌摸着后脖颈。 似乎生死就在林朝辞的一念之间。 不爽了,轻轻一扭,死翘翘。 允许伱活,你才可以活下来。 不过,焰灵姬因为说实话胡思乱想,林朝辞可没胡思乱想,眼也不睁的抬起手,揉了揉焰灵姬的小脑袋,安静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忽然出声,把不敢妄动的焰灵姬吓的一激灵:“就这?” “我也可以把你当做主人!” 焰灵姬迫切证明着自己的价值。 却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竞争力。 尽管她与小衣有类似的过往,小衣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在阴阳家,亲手击杀了自己的哥哥,而她也在不知不觉却突如其来的觉醒中,燃起大火,把她仅有的弟弟和整个乡村焚毁。 可小衣是宗师。 还是阴阳家的宗师。 容貌不比她差。 又跟林朝辞的执念有关。 她又有什么可以打动林朝辞? 且,林朝辞也说了,傀儡什么的他想要就能有,死而复生她都见过了,林朝辞吹没吹牛,有幸见识过那一幕的人都清楚,所以她能付出的,除了自己,恐怕也就只剩下自己了。 就这,还要看林朝辞愿不愿意接受。 “一饮一啄,乃是定数。” “臣服于我,确实不错。” “可你已经臣服于我,就在之前,你忘了?” 林朝辞笑了笑,轻轻咬了一下焰灵姬的耳垂,睁眼,看着身子软下来的焰灵姬,语气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能让我一人欣赏一辈子的舞姿,或被我吃掉,这是我再次出手的代价,也许很昂贵,你也可以理解为我落井下石,选一个吧?” “我选第二个!” 焰灵姬努力控制住发颤的身子,双手忽然伸出,大胆的捧住林朝辞的脸颊,盯着林朝辞的黑眸,坦诚相待:“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落井下石,也许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对我而言,却是一辈子办不到的事,像受到帮助这种事,不应该用你付出多少来衡量其价值,应该用我这个受益者得到了多少来衡量其价值,就像雪中送炭,你送的可能是用不到的炭,可对家徒四壁的我而言,这就是救命稻草,故此,你对我有恩应该是按救命之恩算,而不是按丢弃废品的恩情算……你总是这样,尽可能的不让我们感觉到亏欠,喜欢扮演一个恶人,却掩饰不住你的好意,因为我们也不傻啊,我们知道人心的好坏!” 说罢,大胆献上一吻。 屋外秋风梗咽,屋内香风蚀骨。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焰灵姬的蜕变 一夜好梦,神魂交融。 焰灵姬很有贤妻良母的资质。 第二天一早,便拖着疲软无力的身子从床榻上起身,想服侍林朝辞洗漱,不过,却被一把拽了回来,抱在怀里,直至迷迷糊糊的睡到日上三竿,肚子饿了,才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 随后,趁林朝辞不注意……实则是林朝辞装作没注意,拿着发簪,在上面附着了几分内力,当做一把刀,把红了一块的床单裁剪了下来,紧接着将其藏好,装作没事人一样跟着林朝辞去吃饭。 并在紫女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像个小女孩一样,红着脸,安安静静的坐在林朝辞身旁,也不像往日一样打闹了,似乎切换成了那个温柔似水的人格,哪怕红莲故意找茬,也懒得搭理红莲。 不过,最终,她还是应付了一下。 主要是红莲这傻孩子蹬鼻子上脸。 看焰灵姬不动手,还以为焰灵姬怕了。 旋即,被焰灵姬单手摁在了地上。 不过,在摁下红莲之余,焰灵姬也稍显诧异的挑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愈发白嫩的手掌,感受着皮肤下好似被淬炼过的血肉与筋骨,用力一握,竟空手抓出了一声音爆,令屋内的紫女、卫庄、墨鸦等人皆眼皮一跳,纷纷把目光放在了焰灵姬的小拳头两侧,还未散去的白色气浪上,惊异之余还有些难以置信。 林朝辞也看到了焰灵姬的小动作。 一边涮着火锅,一边伸出食指,戏弄般的点点焰灵姬的额头,给焰灵姬解释,也是给紫女、卫庄、墨鸦等人答案:“这就是生命层次上的优化,就像练武一样,虽说你是觉醒的,有可能不了解,但正常人的吃喝拉撒你应该都明白,我就说一件事,你就能明白——在伱觉醒后,吃喝就算了,你还需要拉撒吗?” 焰灵姬没好气的捶了捶林朝辞结实的胸膛。 当着女孩子的面,那些肮脏事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再说了,有你这样问的嘛! 紫女等人倒是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普通人,也就是不入流的人,根据时代不同,在每日一餐和每日四餐之间,按个人喜好变化,长期不吃饭就会饿死,长期不喝水就会渴死,长期不排泄,就可能要借助一些外部工具,每天早上起床时,如果是肤质不好的男性,脸部会出现类似于“油”一样的透明物质,情绪的变化,也会进一步体现在内在上,比如说口腔,口臭就是由于情绪的波动才产生的,不过,这并不绝对,也有其他原因。 三流高手,刚入流,尽管他们吃的比较多,也注重膳食均衡,更注重肉食,长时间不吃饭、不喝水,也会饿死、渴死,可他们能挺的时间比普通人更长,此外,虽然也需要排泄,但因为炼精化气的原因,也就是提炼食物里的精气,俗称营养,化作身体里的气息,俗称内力,故此,他们在排泄方面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权,对个人体质的把控也远超常人,想来也是,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调养不好,这狗屁的内功,修了恐怕也没什么效果。 二流高手、一流高手与三流高手的情况大抵差不多,不一样的是,他们对身体的掌控力更强。 而先天高手,才是真正的分水岭。 一入先天深似海,恍若遗仙立红尘。 先天高手已打通任督二脉,可借用天地间的真气,生生不息,这些真气的本质依旧是精气,故此,就像有些人喝酒能把自己喝饱一样,如果是用粮食酿的纯酒,喝下去还真不是不能满足身体的需求,故此,对先天高手而言,他们是不会饿的,感觉到饥饿时就把真气取出一丝丝,灌入腹中,腹中顿时就会传来饱腹感,而毫无食物进肚的胃囊也不会因为长期未进食而干瘪,而是会渐渐往仙化方向发展,往“无漏无缺”的境界去努力,即便先天高手吃点东西,也只是像林朝辞一样满足口腹之欲,并不是非得需要靠吃东西这种方式补充营养。 且,就算吃东西,先天高手也能把一切消化的一丝不剩,基本和排泄这种事说拜拜了。 宗师与大宗师就更不用说了。 先天以前,补的是气血元气。 先天以后,修的是无漏无缺。 宗师之后,求的是寿元几何。 故此,就更是生命层次的优化了。 不会真有人觉的……解决排泄的问题会比解决寿命的问题更难吧? 这俩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吧? 故此,林朝辞这样一举例,大家就都懂了。 只是…… “你的生命层次到底有多高啊!” 紫女按着跳动的太阳穴。 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说出的话更是有些酸溜溜的。 没明说,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你就跟焰灵姬亲密了一晚,焰灵姬就能赤手空拳的捏出音爆,田言见了都要流泪,因为她是做不到的,也许黑白玄翦可以,可人家终究是大宗师,睡一宿觉就能媲美大宗师,你还能不能尊重一下大宗师了? 且,焰灵姬被带飞也就算了。 你这个主导者是怎么回事? 我们知道你很强。 但没想到你有这么强。 “看来……还是我们的目光太浅了。” “思想和认知的层面也太低了。” 弄玉调试着琴弦。 尽管心中也有些酸涩,却并未让这些酸涩占据自己的心。 林朝辞这种人,不是她能束缚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她能做到的只有默默祝福林朝辞。 并像那个少司命小衣一样,成为林朝辞身边的一个见证者,也就是跟如今的焰灵姬差不多。 也许遇见他就是自己的孽缘吧。 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明知道门当户对是一个好选择。 可偏偏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着魔。 弄玉默不作声的想着,善解人意的给林朝辞解围:“九公子应该快到了,听说那位秦使李斯是九公子的师弟,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劝九公子,九公子又会不会听他的劝告做出什么决定……” 从称呼上便能听出关系的远近。 如今的韩非是太子。 朝堂上下,无数投机者会投其所好。 就像总有人把副科长的“副”字去掉念成科长一样,不是刻意的,只是这样能更讨人欢心。 只有跟韩非关系很近的人,才会按旧历叫韩非。 好比林朝辞,一直叫韩非兄。 好比紫女,一直叫九公子。 再比如说红莲,这个“九哥”从头到尾都没能改过来,明明叫“太子哥哥”听上去更好听,可她还是习惯性的管韩非叫九哥而非太子。 幸好韩非不是个忘本的人。 不然,早拿小本本记下了。 不过,若韩非真拿小本本记下,他反倒不是林朝辞认识的那个韩非了,因为韩非从不是一个容不下别人的人,相反,正因他知道人外有人,所以,他才更渴望一群能跟上自己思路,甚至是让自己去跟随别人思路的道友,共同做出一番大事业,就像林朝辞当初跟他们说的那番话一样,干翻这狗屁的命运!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尚公子求见(为盟主辰∮冰加更) “师弟?” “从他出使韩国的那一刻,就没有什么师兄师弟了。” “有的只是各为其主。” 卫庄摇头,在这件事关天下格局的大事上发表着看法:“不过,我这样说倒也有些片面了,各为其主的只有李斯,那个家伙本就代表着韩国……” 这里的“那个家伙”指的是韩非。 别看韩非名义上是太子。 实则,比韩王还韩王。 黑白两道都是他的人。 若非他想着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 韩国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姬无夜会顾忌韩王安的身份,他这个太子可不会顾忌,只要不影响六国联军伐秦的大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韩王安还是韩王非,其他五国君王都不会太在意,甚至说他们更希望韩非成为韩王,一个有能力的盟友确实是个不稳定分子,可当大家都打不过秦国的时候,队伍里的顶梁柱越多越好,总比猪队友更能让人安心。 弄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日子过的很慢,却又很快。 他的生父李开官复原职,左司马刘意身死道消,似乎就发生在昨日,一转眼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她变成了右司马李开的亲女儿,虽日常居住在紫兰轩中,可她也有了另一个家,成为了红莲的闺蜜之一,而红莲的关系又是韩国上下公认的铁,如今,在韩非成为太子后,更是被宠上了天,谁要是能跟红莲成为朋友,乃至闺蜜,家中的长辈都会另眼相看,主要是抱着能否走关系的念头另眼相看,而她身为李开的亲女儿,红莲的闺蜜,小姨又是胡美人,这背景便是比不上红莲,也不差多少,接触朝政也是必修课之一。 且,紫女对她也很重视。 有把她当成左右手培养的意思。 故此,虽有给林朝辞解围的意思,却也有就事论事,听听流沙众人各种见解,补充自身学识的念头。 “不错。” 没等弄玉符合,紫女插了一嘴。 先是肯定了卫庄的说法。 随后,话锋一转,猜起了李斯的根本意图:“江湖事江湖了,六国联军伐秦一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其目的在于消耗秦国的人力物力,因为秦国终究是天下七国之一,同等损失,七国各自恢复一份,就相当于秦国要恢复六份,方能持平,这种用人口换时间的战术,是秦国最头疼的,起码能让如今内乱不止的秦国头疼;秦国既然派了使者过来,说明秦国愿意低头,付出一定的代价暂止兵戈,不过,秦国并不需要同时向六国低头,他只需要成功低头一次,六国联军就会因猜忌而不攻自破,尽管这份猜忌会在秦国大军的铁蹄下重新汇聚到一起,可只要秦国坐山观虎斗,六国之间终究有都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之后,就是收网。” 卫庄简练的做了个补充。 算是对紫女的预料给予肯定。 不过,红莲听的却似懂非懂:“所以九哥他要拒绝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 紫女思考了一下,如此回答着。 话锋一转,语气迟疑。 抱臂于胸前,眸光流传:“但他也不会立刻答应;答应与否,只是一种完成计划的手段,就像韩国如今的局势一样,水要浑起来,才好抓鱼,可这个水又不能是韩国第一个搅浑的,韩国不比秦国,挡不住上百万的六国联军;所以,如何两全其美,既不得罪其余五国,还能让自己在混乱中取得足够多的利益,是他需要思考的难题;因此我才说他不会拒绝和答应,起码在秦国大军被消耗一半之前,他不会拒绝和答应。” “说白了,就是吊人胃口呗?” 墨鸦对这些龌龊事得心应手。 因为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替姬无夜处理这些肮脏事。 “那最终的结果呢?” 红莲这个外行问出了一个相当外行的问题。 把紫女都逗笑了。 卫庄更是懒的回答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由紫女给出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答案,也算是她们的共同认知:“明面上是绝不会答应的,这是原则,而我们只需要看明面上的结果即可,因为这个结果是面向天下人的。” 言外之意:暗地里会怎么样,那都是暗地里的事,哪怕答应了,只要我们面上不承认,那就通通是小道消息,没有七国背书只能被当做假消息处理。 红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 决定放弃跟这个问题较劲。 反正她问,也只是想了解一下。 理解不上去,那就不理解好了。 不管何时何地,她永远相信她的九哥是最聪明的,最聪明的配合林朝辞这个最能打的,就等于无敌! 这个傻到可爱的小丫头如此想着。 不过,就在此时,凌乱的敲门声却忽然响起。 令紫女心头一跳,微微皱眉。 扭头看向门口,吩咐道:“请进!” “紫女姐,您看!” 一名容貌优异的女孩推门而入。 都是自己人,也就一切从简了。 把手里的拜帖递给紫女,请示道:“楼下有两位客人,指名道姓,要见紫兰轩的主人,看样子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却也不像是找茬的,我不敢私自处理,便找了个借口脱身,来找您了……” “看样子,他的这个师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而这个所谓的尚公子,也终究是少了几分耐心。” 紫女有点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这个神秘的尚公子早在落脚当天就被他们调查到了。 不过,近些天一直没什么进展。 那名剑客守的太严。 紫兰轩好不容易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得到了几枚隶属于蓑衣客的暗桩,可不是让她拿过来当试错成本的。 故此,她也就没往深了差。 给那几名暗桩的任务也是如此。 在保证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探查情报。 如果自觉遇到危险,那就放弃行动。 翻看了一下这份简洁的拜帖,上面既没有华丽的词汇,也没有明确的理由,就像是一份“你见我也行,不见也可以”的佛系拜帖。 “那就见一见吧。” 紫女看了一眼林朝辞等人:“你们觉的呢?” “我没意见。” 卫庄掀了掀眼皮。 隔着几层楼,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份熟悉的剑意。 “我也附议。” 林朝辞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 紫女点点头,转身离开。 没问墨鸦、焰灵姬、红莲等人。 因为流沙的首领从始至终只有四位。 若非林朝辞与卫庄在,像这种事她一言即可决之。 wc,wc,萌! 第一次收到萌o(≧▽≦)o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尚公子求见(为盟主辰∮冰加更) “师弟?” “从他出使韩国的那一刻,就没有什么师兄师弟了。” “有的只是各为其主。” 卫庄摇头,在这件事关天下格局的大事上发表着看法:“不过,我这样说倒也有些片面了,各为其主的只有李斯,那个家伙本就代表着韩国……” 这里的“那个家伙”指的是韩非。 别看韩非名义上是太子。 实则,比韩王还韩王。 黑白两道都是他的人。 若非他想着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 韩国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姬无夜会顾忌韩王安的身份,他这个太子可不会顾忌,只要不影响六国联军伐秦的大事,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韩王安还是韩王非,其他五国君王都不会太在意,甚至说他们更希望韩非成为韩王,一个有能力的盟友确实是个不稳定分子,可当大家都打不过秦国的时候,队伍里的顶梁柱越多越好,总比猪队友更能让人安心。 弄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日子过的很慢,却又很快。 他的生父李开官复原职,左司马刘意身死道消,似乎就发生在昨日,一转眼就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她变成了右司马李开的亲女儿,虽日常居住在紫兰轩中,可她也有了另一个家,成为了红莲的闺蜜之一,而红莲的关系又是韩国上下公认的铁,如今,在韩非成为太子后,更是被宠上了天,谁要是能跟红莲成为朋友,乃至闺蜜,家中的长辈都会另眼相看,主要是抱着能否走关系的念头另眼相看,而她身为李开的亲女儿,红莲的闺蜜,小姨又是胡美人,这背景便是比不上红莲,也不差多少,接触朝政也是必修课之一。 且,紫女对她也很重视。 有把她当成左右手培养的意思。 故此,虽有给林朝辞解围的意思,却也有就事论事,听听流沙众人各种见解,补充自身学识的念头。 “不错。” 没等弄玉符合,紫女插了一嘴。 先是肯定了卫庄的说法。 随后,话锋一转,猜起了李斯的根本意图:“江湖事江湖了,六国联军伐秦一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其目的在于消耗秦国的人力物力,因为秦国终究是天下七国之一,同等损失,七国各自恢复一份,就相当于秦国要恢复六份,方能持平,这种用人口换时间的战术,是秦国最头疼的,起码能让如今内乱不止的秦国头疼;秦国既然派了使者过来,说明秦国愿意低头,付出一定的代价暂止兵戈,不过,秦国并不需要同时向六国低头,他只需要成功低头一次,六国联军就会因猜忌而不攻自破,尽管这份猜忌会在秦国大军的铁蹄下重新汇聚到一起,可只要秦国坐山观虎斗,六国之间终究有都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 “之后,就是收网。” 卫庄简练的做了个补充。 算是对紫女的预料给予肯定。 不过,红莲听的却似懂非懂:“所以九哥他要拒绝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 紫女思考了一下,如此回答着。 话锋一转,语气迟疑。 抱臂于胸前,眸光流传:“但他也不会立刻答应;答应与否,只是一种完成计划的手段,就像韩国如今的局势一样,水要浑起来,才好抓鱼,可这个水又不能是韩国第一个搅浑的,韩国不比秦国,挡不住上百万的六国联军;所以,如何两全其美,既不得罪其余五国,还能让自己在混乱中取得足够多的利益,是他需要思考的难题;因此我才说他不会拒绝和答应,起码在秦国大军被消耗一半之前,他不会拒绝和答应。” “说白了,就是吊人胃口呗?” 墨鸦对这些龌龊事得心应手。 因为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替姬无夜处理这些肮脏事。 “那最终的结果呢?” 红莲这个外行问出了一个相当外行的问题。 把紫女都逗笑了。 卫庄更是懒的回答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由紫女给出了一个比较统一的答案,也算是她们的共同认知:“明面上是绝不会答应的,这是原则,而我们只需要看明面上的结果即可,因为这个结果是面向天下人的。” 言外之意:暗地里会怎么样,那都是暗地里的事,哪怕答应了,只要我们面上不承认,那就通通是小道消息,没有七国背书只能被当做假消息处理。 红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 决定放弃跟这个问题较劲。 反正她问,也只是想了解一下。 理解不上去,那就不理解好了。 不管何时何地,她永远相信她的九哥是最聪明的,最聪明的配合林朝辞这个最能打的,就等于无敌! 这个傻到可爱的小丫头如此想着。 不过,就在此时,凌乱的敲门声却忽然响起。 令紫女心头一跳,微微皱眉。 扭头看向门口,吩咐道:“请进!” “紫女姐,您看!” 一名容貌优异的女孩推门而入。 都是自己人,也就一切从简了。 把手里的拜帖递给紫女,请示道:“楼下有两位客人,指名道姓,要见紫兰轩的主人,看样子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却也不像是找茬的,我不敢私自处理,便找了个借口脱身,来找您了……” “看样子,他的这个师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而这个所谓的尚公子,也终究是少了几分耐心。” 紫女有点意外,但也不算太意外。 这个神秘的尚公子早在落脚当天就被他们调查到了。 不过,近些天一直没什么进展。 那名剑客守的太严。 紫兰轩好不容易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得到了几枚隶属于蓑衣客的暗桩,可不是让她拿过来当试错成本的。 故此,她也就没往深了差。 给那几名暗桩的任务也是如此。 在保证自己生命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探查情报。 如果自觉遇到危险,那就放弃行动。 翻看了一下这份简洁的拜帖,上面既没有华丽的词汇,也没有明确的理由,就像是一份“你见我也行,不见也可以”的佛系拜帖。 “那就见一见吧。” 紫女看了一眼林朝辞等人:“你们觉的呢?” “我没意见。” 卫庄掀了掀眼皮。 隔着几层楼,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份熟悉的剑意。 “我也附议。” 林朝辞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 紫女点点头,转身离开。 没问墨鸦、焰灵姬、红莲等人。 因为流沙的首领从始至终只有四位。 若非林朝辞与卫庄在,像这种事她一言即可决之。 wc,wc,萌! 第一次收到萌o(≧▽≦)o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六章.大叔与二叔之间的火花(为盟主辰∮冰加更) 紫女掌握着流沙中近乎所有人的通讯方式。 故此,还没等化名为尚公子的青年嬴政坐稳,不止是早已身处这紫兰轩中的卫庄等人,就连刚在王宫内下朝的韩非,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李斯并未随行。 正如紫女所言。 在曾经的小圣贤庄里,他与韩非是师兄弟的关系,可当离开了小圣贤庄,他就是秦国使臣,而韩非是韩国太子,站在各自的立场说话,哪怕是师兄弟,藏了几分真心假意恐怕也只有自己知晓。 故此,以李斯的身份,不够格随行。 且,李斯也是个聪明人。 跟韩非一样聪明。 自家王上下了一手棋,就把韩国搅的暗流涌动,可不见韩非有什么举措,这刚起的暗流便又重归平静了,此外,阴阳家那边的动静也闹的是虎头蛇尾,不过短短一周的功夫里,两波大宗师级别的厮杀,就全部围绕着这座新郑城发生,可神奇的是,新郑内外好似不知情一样,风平浪静,还是从内往外的风平浪静,不是装出来的,足以见得韩非深不可测的手段。 此前,王上也跟他们猜过。 经过调查,怀疑紫兰轩就是支撑韩非的底气。 尤其是黑冰台水泼不进的渗透。 号称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黑冰台,连罗网都能渗透进去,却偏偏无法渗透包括紫兰轩在内的很多地方,几乎是刚渗透进去一个就断了消息,这一周内,黑冰台在韩国大将军府、紫兰轩、雪衣堡等地屡屡受挫,要说这几个地方没点秘密,别说这位一统天下的始皇帝信不信,就算是李斯与盖聂,也是不会信的。 故此,早晨与王上分别后。 王上那边一动,他这边一下朝。 韩非就迫不及待的去紫兰轩了。 这只能说明他们猜的没错,是否抓住韩非的七寸,有待商议,可真相正在被他们一点点揭开,也是不假的。 王上身边有盖聂护持。 这位顶尖的先天高手。 日后的秦国剑圣,顶尖的大宗师。 据后世传闻,这位盖聂甚至在背叛秦国加入墨家后,经历墨家机关城一事,渊虹剑被折断,实力反倒更上一层,已摸到了陆地神仙的门槛,假以时日,怕不是一位寿满八百的陆地剑仙。 有此人保护王上,他李斯安心。 且,他李斯也不会啥武功。 韩非是二流,他李斯也才是三流。 仅有的几个粗浅把式都是为了应付君子六艺的考试才练的,即便给他一柄剑,他也只能应付十名士卒左右,跟寻常百姓比肯定是强的,可跟盖聂这种顶尖高手比,那就真是自不量力了。 若王上真遇到危险,他在那边的作用顶多是帮王上挡一剑,且,如果敌人能突破盖聂的纠缠,这一剑下来,必定能把他跟王上一同捅个透心凉,类似于一串糖葫芦,因为剑这玩意不像后世小口径的热武器,能用人的尸体挡住,剑的杀伤力,取决于持剑者本人的杀伤力,盖聂用一柄木剑吊打惊鲵剑主田言,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如果遇到危险,王上能走呢? 他在那里,岂不是活靶子? 身为后世史书中篡改皇诏的罪魁祸首之一,李斯很清楚自己如今能活着,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明主,故此,他也很清楚另一件事——如果帮不上忙,宁可不帮也别帮倒忙! 他跟着去,就是去帮倒忙! 再说了,人家韩非如今是韩国太子,自家王上又是秦国君王,日后一统天下的始皇帝,这俩人聊什么,一个不小心,听的人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仔细想了想吧,李斯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比较怂,又仔细思量了一下,才决定不去。 他是秦使。 做好秦使的本分工作就行。 王上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聊什么天,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敢问。 于是,在退朝后,李斯老老实实的登上马车,往驻韩秦使馆归去,一点都没有跟踪韩非的念头。 只是,李斯想差了一点! 就是他想差的这一点,令整件事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 紫兰轩内。 盖聂挡在嬴政身前。 手中的秦剑出鞘半寸,剑意凛然。 却不敢轻举妄动,反倒神情肃穆。 目光从师弟卫庄的身上挪开,先后落到紫女、焰灵姬、黑白少司命、小衣、林朝辞几人的身上,最后,又重新落到了师弟卫庄的身上。 语气里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迟疑。 握剑的手向下压了一下。 做好出手便是惊天杀招的准备。 跟身后的“尚公子”介绍道:“三位先天,三位宗师,以及一位我看不透,疑似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公子请退……” “不必如此。” 这位“尚公子”忽然开口,打断了盖聂的交代,话锋一转,那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眸中满是遍观浮世的剔透,似乎这世间没什么事物能瞒过他这一双眸子:“我的性命自我进入新郑,进入韩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若我所料未错,姬无夜这位大将军应该也早被拿下了,如今的那个大将军不过是傀儡,故此,他们若想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天,等到我登门拜访再动手?” 盖聂忽而沉默。 自家王上说的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仔细想想,阴阳家的三位少司命身为宗师,却加入了这个未知的组织里,只是横练先天的姬无夜肯定活不下去,可姬无夜却始终如一的坐在那个位置上,跟韩非斗的势均力敌,除了韩非刻意演戏,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那么,这个能收服三位宗师的未知组织肯定也和黑白玄翦的莫名消失有关,黑白玄翦是在他们之前抵达新郑的,那就说明这个未知组织杀死姬无夜并取而代之,是在黑白玄翦抵达新郑之前的事。 如今,韩非是太子。 此外,姬无夜也是韩非的人。 黑白两道都是韩非说了算,手底下还有这么多高手,如果韩非把原夜幕四凶将也一并收服了,再看那位百越妖女,估摸着天泽也是韩非这边的,韩非想杀他们都不用兴师动众,随便下个命令,他们就会死的不明不变,确实不会杀他们。 因为要杀早杀了。 没早杀,那就证明没想杀。 那么……我该干啥? 盖聂越琢磨越自闭,不过,他是一个情绪不外显的人,也就是习惯性的把情绪藏在心底。 这一招瞒过了屋内的所有人。 却唯独瞒不过林朝辞与卫庄。 不过,林朝辞可没有用毛笔窥探别人心声的古怪癖好。 便任由卫庄跟盖聂对上电波,彼此之间似乎产生了火花,只是四目相视,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卫庄拎着剑就出去了。 盖聂则是更礼貌一点。 对自家王上拱拱手,其次,再对屋内众人拱拱手,主要是尊重黑白少司命与小衣这些宗师。 随后,拎着手中的秦剑,也从卫庄留下的窗口跳了出去。 紫女看的是眼皮直跳。 不过,看在从楼底下匆匆跑上来的韩非面子上,她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又重新收了回去,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卫庄记了一笔。 都是自家人。 就算有意见,也不至于拆台。 上架当天,我记得我说过,以首订一千为界限,超过多少就加更,达到一千八全发,然后是万赏加一更,盟主全发…… 目前首订肯定是没法计算了。 但盟主有办法计算啊(*i`*) 嘿嘿……萌……我的萌……嘿嘿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七章.青年嬴政的坦白(为盟主辰∮冰加更) “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以这种身份见面。” 韩非如此说着,开门见山。 彼此都心知肚明。 也就没必要掖着藏着了。 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令人不适的羡慕,稍稍使用了一下浮夸的吹捧,其实倒也不算是浮夸,只是实话实说,尽管这些大实话听上去很别扭:“你胆真肥,带着一名先天就敢到处浪,你不知道六国王室欲杀你而后快吗?” 青年嬴政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跟韩非一样,做着寒暄。 只不过,比韩非看上去正经多了:“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一切的人,皆为庸人,借用后世一位青年才俊的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天下,今日无我嬴政一统之时,来日,也必有下一个嬴政一统之机;就好比那生病的病人,治标不治本实乃取死之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急也急不得,不是吗?” “说的也对。” 韩非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再端着架子,而是拿起一旁心爱的酒杯,自顾自的倒了大半杯酒,抿了两口,润润这一路走过来干涩的嘴唇,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伱来,莫非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 “是,也不是。” “上面说的,只是我嬴政的一点点个人看法。” “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韩非的才,是我渴求的。” “我也不想拿史书上的记载举例。”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我来呢,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 嬴政很坦诚。 坦诚到当着韩非的面就摊牌了。 面沉如水,看不出息怒。 口吻也很客观,客观之余,冷静的让人心寒:“第一手准备,是假设你完美应对了黑白玄翦的袭击,不管你能否在这个过程中争取到利益,我都承认你的才干,并试图说服你加入秦国,作为交换,我会保留韩王一脉的宗祠,也不会杀他;第二手准备,是假设你没能挡住黑白玄翦的袭击,那结果自然也是遗憾的,我不会来见你,因为你没有让我见的资格。” “见了能怎样,不见又能怎样?”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可是,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韩非举杯,敬了一下嬴政,抬手向下轻轻一按,示意紫女不要搞什么小动作,笑着补充道:“我们是一种人,在这泥泞不堪的乱世里,我们都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其他人,哪怕是父母、兄弟姐妹、妻儿,也是一样的,我们都背负了太多太多,你的背后是整个秦国的厚望,而我的背后,亦是韩国数不清的子民,所以,我们只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对手,而不是朋友。” “这些我自然知道。” “不然,我也不会说史书不可全信。” “史书中的你入秦,背后的风波是外人不知道的。” “也许是韩国无自保能力,迫不得已的入秦参政。” “也许是一身所学无用处,想入秦求一份名和利。” “反正谁也不知道。” “可从全局出发,足以看出,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笑道最后,赢的人要接过输的人未下完的棋,把这盘棋继续下完,哪怕是不完美的。” 嬴政的语气始终如一的淡定。 说罢,话锋一转。 丹凤眸中流转着寒光。 斟酌了一下,语气严肃了几分:“你我的缺点,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擅法政,而我擅权谋,两者殊途同归,皆为治国之术,不管是你的法政还是我的权谋,只要两者兼用便是无漏无缺,而你我之间,又有不可商量的一战,既然明知道无法避免,那就用结果说话吧,如何?” 用结果说话? 紫女若有所思的想着。 她的智商也就是中人之姿。 比弄玉、黑白少司命等人强一点。 跟农家大小姐田言差不多。 跟韩非这种靠脑子吃饭的家伙比……她脑子有病了,才会跟这种聪明到讨厌的人比智商! 故此,在驱逐完弄玉等人后,她回来的目的就是弄清嬴政的意图,顺便试着涨一涨学识。 不过,就在紫女分析时,韩非与林朝辞倒是双双明白了嬴政的意思,韩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哪怕是林朝辞,也没想到嬴政会有这等心胸气魄,尽管他此前一直高看嬴政,可如今看来,还是看低了。 最终还是由韩非做了这个嘴替。 边说边停,猜着嬴政的想法:“秦国兵强马壮,韩国地少人稀,汝擅权谋,却只是自贬之语,汝不仅擅权谋,更擅隐忍不发与治国方针,而我擅政法,其框架却刚好满足你想要的法,故此,若韩国能击败秦国,就算我赢,若秦国能一统天下,就算汝赢,我就要帮你立法,是这个意思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 嬴政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可补充的。 也就说了一句不算废话的废话:“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就像我笃定你不会杀我一样,我们都知道,这天下病了,就像生病的人一样,极其虚弱,当今天下需要的是一个能贯彻落实一切的声音,只有如此,这天下才不会越病越重,直至病死。” “那就用结果说明一切吧。” 韩非如此回答着,算是答应了跟嬴政的这个赌约,不过,该打的预防针还是要打一手的,设一条下限,也有利于这场游戏的运行:“不管输赢,不动家眷与香火。” 家眷就是亲人。 香火就是传承。 韩非的意思是,不管谁赢了,都不要动败者的亲人,不要断了败者的传承,乃至不要像秦国的武安君白起一样,刨了楚国王室的祖坟。 “正常交战之损,不入其中。” 嬴政说着自己的意见。 说人话,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两个在厮杀中不小心把家人牵扯进来了,这些人的死亡不违反游戏规则,再比如说,如果我率军打到你们韩国了,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就在于你们的宗祠能不能守住,援军很快就到,那也就别怪我为了胜利攻打你们宗祠,不给你们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归根结底,胜者是在胜利之后,才会遵守游戏规则。 在没胜利之前,重点还是如何获胜。 而不是遵守什么狗屁的游戏规则,把唾手可得的胜利送走,哪怕是遵守所谓的游戏规则。 嬴政的建议很不错,韩非也就没再反驳什么。 点点头,认可道:“行!” 旋即,话锋一转,岔开话题:“也不知道卫庄兄跟他的师兄打咋样了,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应该破不了招吧?”(≧▽≦)o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农家问责(为盟主辰∮冰加更) 再次见到卫庄时,他狼狈了不少。 衣服也被划破了。 手背上还有一道不深的剑伤。 尽管做他对手的盖聂也不比他这狼狈的模样好上多少,可是,盖聂手里拿的也只是一柄质量上佳的制式秦剑,卫庄手持鲨齿剑本就占了不少便宜,盖聂却能反过来压制卫庄,哪怕衣袍同样有破损之处,可还是让他抓住机会给了卫庄一剑。 这手段,这眼力,确实不差。 可是…… “他是不是学偏了啊?” 目送嬴政坐上马车离开,韩非把手搭在林朝辞的肩膀上,望着盖聂坐在马车上御马的身影,语气轻佻,满是笑意:“要说卫庄兄是潜龙在渊,没找到崛起的时机,这我倒能理解,且,哪怕没找到介入朝堂的合适机会,卫庄兄也把七绝堂治理的不错,更是兼容了墨鸦等人,能力还是有的;那他的这位师兄可就有点走错路了,堂堂鬼谷子的入室弟子,瞅上去跟个护卫似的,虽说人不可貌相吧,可他要是真把自己当个护卫,就像另一方世界里的那样,入秦那么多年,还只是一个护国剑圣,也许对常人来说,这确实是一种荣誉,可对鬼谷弟子而言,这似乎是一种侮辱吧?” 有才学的人,给他安排打架的活。 这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秦国的人才多到数不胜数了吗? 那可是鬼谷弟子诶! 跟了秦王嬴政十几年,最后只被封个护国剑圣? 熬资历都没能熬上去? 历代鬼谷子若知道自家门派里出了这样一个不孝的徒孙,怕是要气死,当年可是七国争先恐后的求鬼谷一派的弟子入朝,鬼谷这块金字招牌只要一打出来,那是鬼谷弟子选择七国,而非七国选择鬼谷弟子,遥想当年张仪连横、苏秦合纵,哪怕那一代的鬼谷弟子是手腕最强的,强到了把七国当沙盘上的棋子摆弄,在后代的徒孙中,很少再能出现与他们比肩的人物了,可你也不至于一辈子是个护国剑圣吧? 行,就算是护国剑圣。 因为这也是一般人达不到的成就。 可你学的合纵连横之术,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你就饭吃了,乃至让伱靠着剑术和资历才混上这碗饭吃? 大哥,你搞清楚你的身份好吧! 你知不知道“鬼谷弟子”意味什么? 混资历的鬼谷弟子,那叫废物! 历代鬼谷子就没有混过资历的! 从他们出现在世人眼中的那一刻,不是在搞事的路上,就是在搞事的途中,不然就是在事发之后收尾的现场! 然而,你这个学纵剑术的,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扔了,不仅混资历,可耻的是混资历还没混上去,带着一个小孩杀三百名黄金火骑兵的资历很好吗,真正的鬼谷子绝不会让自己出手,因为他们不会让局势发展到那种为难自己的地步! 故此,武功高低在韩非这里,加分却也不加分。 就像他对自己的要求一样。 如果他成为了韩王,成为了皇帝,武功对他而言,就只是一种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工具,如果一位帝王沦落到需要靠武功自保的地步,只能说明这个帝王没有一点点帝王之术。 偶尔突发的刺客事件不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凡事皆存百密一疏之概率。 同理,一位文臣的武功也不用太高。 不能不会,但可以不精。 因为他们是靠脑子吃饭的。 跟操刀子上阵的将军不一样。 就像白亦非,不管白亦非武功多高,韩非都只会赞许,因为战场上刀剑无言,很多时候将军都必须要冲阵,只为了那些虚无缥缈却能决定战争走向的士气,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如果一名将军不会武艺,哪怕他有滔天的谋略,韩非都不可能让这种人带兵去打仗。 故此,盖聂的定位就是谋臣。 鬼谷一派的定位也是谋臣。 还是那种喜欢搞事的谋臣。 如果盖聂有思想,剑术还如此强,韩非只会称赞盖聂的天赋,总有一些人能过目不忘的,对吧? 可盖聂没有思想,剑术还如此强,那就有点问题了,尤其是嬴政的态度,就像他看得起林朝辞、紫女与卫庄一样,如果嬴政也看得起盖聂,真把盖聂当鬼谷弟子,未来的辅臣,再怎么说也不会让盖聂驾车,哪怕眼下没有车夫。 故此,这真不是他给卫庄找借口。 实在是盖聂的定位有点奇怪。 奇怪到他这个外人都感觉奇怪的地步。 不过,卫庄却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口吻里充斥着不明显的失望:“过于优秀的王会掩住不够优秀的辅臣光芒,过于强势的王也会掩住不够强势的辅臣弊病,师哥他并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在很多时候,他都会对很多事迟疑和犹豫,我还记的在我们刚入门时,师父让我们救人,同样是二选一,必须有一人葬身狼腹,我根据感觉选了一个,最后也救下来了,而他想两个都救,却不知道该先救谁,最后,在犹豫中,错失了救人的机会,导致两个人都死了;我能看出来,他依旧在跟随嬴政的步伐走,他已经下意识失去了自我,变的没有思想,自是发挥不出他的学识……” “不是,你这话就有点伤人了啊!” “怎么?” “我不够优秀,不够强势?” 韩非自吹自擂。 并收获到了卫庄的白眼、紫女的冷笑和林朝辞“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的表情,三重杀伤。 只不过,就在他自吹自擂没人搭理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 看着门口形象各异的四人…… 手上包着纱布的冷脸卫庄、似笑非笑的妖娆紫女、扶额看不清表情的林朝辞、一脸轻佻不似人主的韩非…… 这位来自农家的客人,也是驻扎在新郑的农家堂主,相当稳妥的应了上去,并未摆出兴师问罪的态度,只不过,却也没为韩非的身份止步。 笑眯眯的对眼前这四个人一拱手。 话锋一转,笑道:“在下农家、潜龙堂堂主、司徒万里,见过几位,说句不该说的话,紫女姑娘,近些日子,有件事您做的可不太地道,不知能否见好就收,让我农家处理一下家中事呢?” 紫女收起脸上的笑容。 韩非也听出了这位潜龙堂堂主的意思。 意有所指的提醒道:“司徒先生可能对紫兰轩有什么误解,紫兰轩乃是这新郑城内首屈一指的风月之地,无关家事,甚至无关公事与私事,来者是客,哪怕是本太子,也一样要遵守紫女姑娘立下的规矩,否则怕是会被赶出去呦……”(≧▽≦)o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六指黑侠(为盟主辰∮冰加更) 韩非用一句是人都能听出来的玩笑话警告着司徒万里。 他这个太子都要遵守紫兰轩的规矩。 言外之意: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至于试试看的后果……这特么都把关系摆在明面上了,韩非这个太子跟紫兰轩穿一条裤子,试试就是逝世,要说韩非想把农家的大当家弄死,可能做不到,可要说韩非执意把他这个潜龙堂堂主弄死,在新郑这一亩三分地上,简直不要太轻松。 故此,司徒万里也没敢跟韩非较真。 搬靠山,谁不会啊? 再说了,你韩非是太子不假,兄弟姐妹都在半个月前的天泽宫变中,被杀的快要断代了,也不假,可是,韩王安眼下不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吗? 一个儿子,死了也就死了。 又不是韩王安没有生育能力了。 再说了,实在不行,可以从宗室里找一个适龄的年轻人过继过来嘛,反正只要确保韩国在韩王一脉手中即可,这个坐在王位上的韩王哪怕是个三岁小孩,只要他支持六国联军,他就是一位英明的韩王! 尽管这个“英明”有些可笑。 故此,司徒万里怕了,但没完全怕。 笑了笑,避开韩非的锋芒。 话锋一转,用老朋友的口吻,说着大家都明白的话:“对罗网杀手惊鲵潜入我农家窃取情报一事,我农家上下无不愤慨,舆论更是沸腾许久,如今,已到了一个必须给予交代的地步,为此,我农家已出动了二十四位长老,尽管在当年围杀白起一战中,损失颇多,元气至今未复,可围杀几个宗师的能耐还是有的,新郑久经动乱,也请太子殿下早做打算,毕竟,大将军他似乎很乐意找您的麻烦。” 这话有好几层意思。 首先,就是扣大帽子,也就是说惊鲵窃取情报一事,这个糊弄鬼的借口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诉韩非,没错,我就是糊弄你,有本事伱就揭穿我,把那些更上不了台面的证据拿出来。 现在只是惊鲵窃取情报。 真相一拿出来,就变成子弑父了。 对比一下,还是窃取情报更好听。 其次,就是露肌肉。 看见没,我们农家的阵法连赫赫有名的大宗师白起都能杀掉,哪怕今日不比往昔的荣光,可在人数的堆砌下,田言等人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最后,算是威胁。 不过,不是用农家威胁韩非,而是用大将军姬无夜威胁韩非。 尽管这有点“我威胁我自己”的滑稽可笑之处,不过,念在农家不知情,也念在紫兰轩的情报工作做的太好了,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要不怎么说“言多必失”嘛! 前面几句话,韩非还在认真听。 等听到“姬无夜”都成自己对手时,顿时就开摆了,嬴政能猜到,那叫不愧为始皇帝,司徒万里没猜到,那叫正常,如果司徒万里能猜到,或是不用猜,而是用他的大脑分析推算出来的,那才能说明司徒万里是个人才,或说明农家的情报力量也很强,强到了渗透紫兰轩的地步。 可如今……嗯,懂的都懂。 只看到表层,却还在用那可笑的隐喻警告韩非的司徒万里,不足为惧,根本就是一位跳梁小丑。 不过,架不住有热心肠的。 尽管这份热心肠里藏着自己的需求。 但这位墨家钜子还是走了出来。 趁司徒万里刚“威胁”完韩非,韩非也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司徒万里之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足其中,插言道:“六国抗秦之策,乃天下人自救之策,司徒堂主不可因小失大,更不可插手诸国内政,罗网的前车之鉴,望司徒堂主自省,想必你们农家的大当家听了,也一定会赞同这种说法,顾全大局。” 司徒万里没想到那边还藏了个人。 肩膀很明显的抖了两下。 顺着声音看去,瞳孔扩大了一下,倒不是紧张,而是没想到此人会出现在这里之下的惊讶与失神。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 把跑偏的思路拽回来。 不敢大意,更不敢小觑这位戴着黑色面纱、身穿黑袍、全身上下除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啥都看不到的人物,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拱手礼,连江湖气息很浓的抱拳礼都不敢用了,凝声道:“晚辈司徒万里,见过当代钜子。” 这一声晚辈叫的心服口服。 不仅仅因为墨家钜子是大宗师。 更因为在辈分上,差距就是这么大。 按年龄算,司徒万里跟紫女是一个辈分的人,同辈分的还有白亦非、天泽、潮女妖等人。 而这一代的墨家钜子,也就是大宗师六指黑侠,是跟白亦非母亲身处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只说一句话就能证明一切:这位墨家钜子曾见过白起…… 嗯,确切说,远远见过…… 反正不管怎么说,恭敬一点总没错。 农家的势力很大。 可比不过此时的墨家。 此时的墨家,在春秋战国时期,可是闯下了“非儒即墨”的说法,能跟坐拥数位圣贤的儒家分庭抗衡,一点不见颓势,门徒遍天下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墨家。 尤其是六国伐秦之战开启。 墨家与公输家的地位直线上升。 尽管墨家坚守“非攻”信念,可这种信念并不是让墨家弟子做缩头乌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是说,我们墨家不习惯跟别人打仗,可是,如果别人以为我们懦弱欺负我们,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 故此,公输家那边一被重用,研究出了大量新式武器,推上战场,作为在技术上唯一能跟公输家掰手腕的墨家,也复刻了当年老祖宗的名场面,也就是鲁班跟墨子的攻防推演,站在六国联军这边,研究出了各种抵御公输家新式武器的器械。 打仗这种事,后勤是最重要的。 凡是名将,无一不知后勤。 也正因如此,尽管墨家研究出的那些机关不能当饭吃,最重要的还是粮草,可把墨家的地位排到第二,还是绰绰有余的,很是尊崇。 仔细想想也是。 当公输家放一群钢铁猛兽过来。 别说什么项家军和赵边骑了,你就是把秦国的黄金火骑兵跟百战穿甲军拽过来一同应敌,也挡不住这些钢铁猛兽在阵营中来回碾压。 且,最害怕对手趁势掩杀。 跟在这些钢铁猛兽背后。 撕开一道道口子。 颇有几分“步坦协同”战术的风采。 故此,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们这边虽没有公输家的人,可我们这边有墨家的人,我们对不喜欢争斗的墨家没啥太大要求,基本要求只有一个——把公输家的那些机关造物废掉;剩下的打仗,就是我们兵家的事了,跟你们墨家与公输家没啥关系。 故此,墨家的地位很高很高。 而这位墨家钜子,六指黑侠,身为墨家的大首领,在辈分、实力、身份、地位上都已接近了这个时代诸子百家的天花板,别怪司徒万里好声好气的打招呼,这要是被六指黑侠揍一顿,哭都没地方哭去,他自是要小心一点,以免不测。 干了干了,真榨干了(*) (本章完) 第八百章.墨家居中调和 不过,司徒万里的小心归小心,六指黑侠可没有司徒万里想象中的那般不要脸,身为墨家钜子,他还是挺有风度的,且,他一位大宗师,也确实不需要通过羞辱司徒万里的方式证明自己。 扫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司徒万里。 不见其有所动作,司徒万里就被内力撑起了身。 尽管司徒万里并未九十度鞠躬,只是稍稍躬身。 目光掠过紫女与卫庄。 一个阴阳家的小丫头片子。 一个鬼谷派的毛头小子。 如果是东皇太一与鬼谷子在此,他是真不敢托大,可只是这两个晚辈在此,他没什么不敢忽视的。 而他来韩国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黑白玄翦入韩。 黑白玄翦是罗网杀手。 也是世所罕见的大宗师。 在六国伐秦之前,六国就曾联手清扫过自己家里的罗网据点,给罗网造成了自成立以来最沉重的打击,罗网自是对六国恨的牙根痒痒,转身就投入了秦国的怀抱,目前在为秦国做事。 而黑白玄翦入韩,这背后的意义可太大太大了! 黑白玄翦是想刺杀谁? 韩王安吗? 还是整个韩国王室? 韩国地形险要,与三個国家接壤,如果韩国陷入混乱,先别说前线的士兵能否安心打仗,只说后勤方面,就是一个没法填补的大问题。 故此,兵对兵,将对将。 六国高手也不多。 扔掉身处前线的那些高手,能调动的大宗师,也就只有他这个墨家钜子与儒家掌门伏念了。 伏念这个人,懂的都懂。 他推崇王道治国。 跟秦国交战,已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不然,依他的性子,都不会参战。 让他来韩国找黑白玄翦,或是保护某个目标,他过于高尚的儒家思想可挡不住黑白玄翦无孔不入的刺杀手段,派他来,纯属找不自在。 且,韩非虽是儒家,可学的是法家。 法家和儒家的矛盾持续几百年了。 尽管伏念拥有大局观,不会对韩非见死不救,可他是否愿意帮韩国王室,又能帮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六国联盟是脆弱的。 故此,更需要细心维护。 综合以上种种考虑,同为大宗师的李牧在和六王沟通完毕后,还是把他这个墨家钜子派了过来。 反正他这个墨家钜子放在前线也只能改进一下机关。 这个活,他墨家的能工巧匠也能干。 而大宗师却是世所罕见。 自是按紧急的地方先使用,无关重要的地方后使用,这种兵法上的调度,统一对六国兵力进行分配。 不过,如果他坚持拒绝,李牧倒也不会勒令他驰援韩国就是了…… 身为大宗师,这点特权他还是有的。 可他还是来了。 保护韩国王室,阻挡黑白玄翦。 尽管他的行为有点颠覆非攻的思想,可又不是他第一个参战的,是公输家先在秦国那边参战,还敢打压秦墨一脉,为了墨家传承,他才在六国这边给予了支持。 值得一提:墨家有三脉,秦墨,指的在秦国那边发展的墨家弟子,剩下的两脉是楚墨和齐墨,自墨子死后,墨家四分五裂,没钜子也是常有的事,可一但有钜子,别管墨家分多少脉,凡墨家弟子,皆必须听从墨家钜子的号令。 故此,墨家参战,为国,也为家。 故此,如果公输家不打压秦墨,墨家也不会参战就是了。 没想到他一来,就看了一场好戏。 不就是罗网的惊鲵叛逃了嘛! 不就是农家大小姐田言是二代惊鲵嘛! 你们农家的那些破事烂事,放在私底下捅咕,我们顶多装作看不见,可你们要是真想把这件事闹大,那咱们诸子百家可就要跟你们农家好好唠唠了。 我们在前线打生打死,你们在后面窝里斗是吧? 不就是一点点丑闻吗? 说的像谁家没有似的! 那田言都带着惊鲵叛逃了,此时,更是在新郑的紫兰轩里落脚,一看,跟秦国就不是一个立场上的人,韩非这个太子又给紫兰轩撑腰站台,仔细想一想就知道,紫兰轩是谁的产业。 指不定那田言跟惊鲵已经对韩非宣布效忠了。 那就是自己人。 你们农家要啥说法? 这就是六指黑侠刚刚“大局为重”这句话中的敲打,敲打的司徒万里不得不服,不得不闭嘴。 故此…… “冤家宜解不宜结。” “今日我在场,也恰好见到了此事,便插一回手,做一回这个和事佬,还望司徒堂主卖我一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也望太子殿下勿要不忿,司徒堂主也是在执行他们农家大当家的命令。” 说是调和也罢,威胁也好,六指黑侠如此说罢,生怕双方起小心思,目视在场的五人,语气严肃了些许:“就当是为了六国伐秦之大策退一步!” 六指黑侠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谁再拒绝,就是与大义为敌了。 大义这种东西,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盾牌。 司徒万里不敢违背大当家的命令。 可他知道,大当家也一样不敢无视天下大义。 既然如此,哪怕是算账,也只能是日后算账了,拱拱手,没自找不痛快,眼见六指黑侠没有离开的意思,多少也猜到了六指黑侠是为谁而来,不敢听六指黑侠与韩非这位太子殿下的谈话,礼貌告退:“太子殿下不愧是史书中的大贤,正如商君以身证法,太子殿下对于法度的思衡,在下佩服,就此别过,请留步……” 其实就是几句客气话。 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紫女似笑非笑的看着韩非根本就没动过的脚步,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拆穿司徒万里话中“请留步”的托词。 且,此时,此处,有更重要的客人。 “钜子来访,有失远迎。” 身为紫兰轩的主人,紫女虽不知这位墨家钜子的来意,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对其客套了一下。 韩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更没做什么遮遮掩掩的小女儿态。 人家六指黑侠都堵门了,再说紫兰轩不是他手下的势力,别说六指黑侠信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故此,面对这位在诸子百家中声名远扬的墨家钜子,韩非也没托大,拿出礼贤下士的态度,并掌如刀,侧身,指向身后,示意道:“多谢钜子替在下解围,若有要事,不妨入内一叙?”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六指黑侠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笑意。 韩非是个聪明人。 跟聪明人说话,省时又省力。 只是……在进入紫兰轩之前,六指黑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朝辞,如果说在场的这些人中,有谁是他看不透的,那一定就是这个年轻人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一章.燕丹的求助信 入座,上茶。 别管以黑纱蒙面的六指黑侠能不能喝。 上茶,都是一种良好的态度。 韩非对六指黑侠出现在这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眼见六指黑侠没有喝茶和说话的意思,就自告奋勇的先行开口了:“钜子此刻应该身处抗秦前线,不知是何要事,值得钜子动身?” 六指黑侠是为了黑白玄翦而来。 可这些,韩非并不知道。 他只能猜到墨家钜子肯定有事。 至于这件事是什么,究竟是来韩国的某地办事,还是借道韩国,前往齐、楚、魏等国,他不得而知。 待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大家都是一个阵营里的战友。 如果六指黑侠当时拒绝,表示时间紧迫以后再见,他也不会强留就是了,可六指黑侠既然答应进来坐一坐,那就说明他有聆听与询问的资格。 事实也确实如此。 韩非把六指黑侠的动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六指黑侠也没隐瞒。 韩非也算当事人之一。 有资格也有必要听他说一说。 语气坦诚,严肃却不失幽默:“我是跟着黑白玄翦来的……不,也许应该说,我是为了阻止黑白玄翦才来的,黑白玄翦是罗网的顶级杀手,此外,听说另一方世界的中车府令赵高也进入了韩国,为了避免韩国陷入内乱,我也只好动身,不管黑白玄翦想做什么,我的任务都是破坏他的计划,没想到却看见了刚刚那一幕,太子殿下好手段,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黑白玄翦此刻应该成了太子殿下的阶下囚了吧?” “啊?” 韩非装作不懂:“此话何意?” 六指黑侠指指门外,又指指韩非。 看韩非依旧装作不懂,苦笑一声。 懒得陪韩非演戏,直接解释道:“农家的人既然在找他们大小姐的麻烦,那就说明他们的大小姐没死,也就是二代惊鲵田言没死,我听说,田言、田赐和惊鲵是一起行动的,罗网对于叛徒的处罚我很清楚,尤其是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罗网越虚弱,越要露出爪牙,吓唬那些蠢蠢欲动的豺狼,连黑白玄翦这种顶尖杀手都出动了,其第一目标一定是清剿叛徒,之后,才是完成刺杀韩国王室与达官显贵的第二目标,而在此时,田言她们还活着,住在紫兰轩里,黑白玄翦却诡异的消失了,恰巧,半个多月前,在新郑城内爆发了一场疑似大宗师级别的战斗,尽管没有目击者,可现场残留的痕迹,还是告诉了很多后来者,这是一位使用双手剑的大宗师,其实只需要稍稍分析一下,就能猜到真相了,不是吗?” 说着,六指黑侠话锋一转。 又聊起了另一件事:“像黑白玄翦这种级别的高手,能在全力爆发下,又在短短时间内销声匿迹,只能说明有一位实力远超他的绝顶高手在场,或杀或擒,而太子殿下的身边有如此高手,贵国的大将军姬无夜早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了,太子殿下能为国为民着想,不忍让朝野动荡,民不聊生,这份心思与手段,令在下佩服!” 韩非忍不住沉吟了一下。 六指黑侠说的很对。 如果不是他能肯定六指黑侠不在场,他一定会以为六指黑侠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这些事! 分析的分毫不差! 只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能糊弄住全天下的人就是了! 总有一些聪明人能看清他的手法。 比如嬴政。 再比如此刻的六指黑侠。 可是,还没等他承认,六指黑侠就再次开口了,把目光放在林朝辞身上,语气里满是暗示:“如此高手,对如今没有大宗师的韩国而言,当为镇国者,便是韩王,亦应该与其平起平坐,同食同寝,以示亲近,观太子殿下身边,一者阴阳,一者纵横,两者皆为能臣干将,却非镇国,太子殿下身怀残剑秘宝,足以匹敌大宗师,只是,以太子殿下的武功,难以支撑其消耗,纵观太子殿下左右之友,唯有这位年轻的先生,是我看不透的,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 韩非一阵语塞。 不是,你把我台词都抢了,我说啥? 不过,韩非找不到台词,林朝辞却有不少话可说。 没承认,也没否认。 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 更没必要说一些明白的废话。 话锋一转,另起话题:“刚刚,钜子说了黑白玄翦有两個目标,一个是清剿包括田言在内的叛徒,另一个可能是刺杀韩国王室与达官显贵,制造混乱;那么,钜子此行又是否有第二个目标呢?” “不是公事。” “只是一点点……私事?” 六指黑侠想了想,语气有点诡异的不确定。 发现自己说也说不明白。 干脆从怀中取出一封已拆封口的信。 屈指一弹,落到林朝辞面前的桌上。 示意林朝辞先看,然后自己再解释。 林朝辞也没客气。 反正这是六指黑侠让他看的。 就算他看了,也没什么责任可言。 拿出信纸,匆匆翻了翻,顿时就明白六指黑侠为啥在说“只是一点点私事”时语气古怪了。 这件事,有关墨家。 这封信,其实是另一方世界的墨家钜子燕丹,写给此方秦时世界墨家钜子六指黑侠的信,意思是大秦帝国要围剿我们了,如今的墨家挡不住,请六指黑侠来,给我们镇镇场子,也是时候该让两个墨家合二为一,重归一派了。 在六国伐秦的公事面前,这件事确实是私事。 可对六指黑侠这位墨家钜子而言,这也是公事。 说公事也行,说私事也可以。 那么…… “我可以视其为一种邀请吗?” 读完了这封信,林朝辞叠好信纸,塞入信封。 举起信封晃了晃,并示意道。 言外之意:你把这封信给我看,是在邀请我跟你随行,一同去另一方世界的墨家支援吗? 这封信本就是一份邀请。 只是,一开始,是燕丹邀请六指黑侠。 如今,六指黑侠给他看了这封信。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对此,这一次,六指黑侠给出了相当明确的答复:“是的;在兵家的理念中,兵贵精而不在多,墨家弟子繁多,缺的只是顶尖高手,同为抗秦义士,不求出力,不知阁下是否愿意随行一观?” 说人话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人,我不要求你出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的墨家和大秦帝国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二章.燕丹的小算盘 “我有看热闹的爱好。” 林朝辞摆摆手,话锋一转,却意有所指的否认道:“不过,如果是传染性很强的麻烦,能传染到我身上的那种,我还是不愿意去看的,比起这种麻烦,我还是更愿意去看一些风景。” “故事,不也是一种风景吗?” “曾几何时。” “身处何地。” “身边何人。” “谱写出平庸或传奇的故事。” “哪怕并非故事的主角,甚至并非故事的配角,而是作为一名旁观者,亲眼见证故事的结束。” “以上,不也是一种独特的风景?” 六指黑侠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劝解。 对症下药,如此劝着林朝辞。 话锋一转,做着最后的补刀:“都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天上的云海变幻莫测,却难以跟人间的滚滚红尘媲美,世间万物的景色,美在自然,美在干净,道兄若真想见一些美景,不妨与我一同去墨家机关城,听高渐离击乐,见雪女起舞,观我墨家机关四兽,岂不是浮一大白?” 林朝辞笑了笑,没搭话。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有些时候,不需要出手,只是往那边一站,哪怕不说话,也能成为很多人手中的刀剑,也能摆明立场。 就像沉默一样。 有些时候,沉默是让你重新思考。 有些时候,沉默的意思却是默认。 真以为他不知道燕丹那个玩意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吗? 不过……六指黑侠不知道,倒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他但凡聪明点,都不会被焱妃用六恐魂咒弄死。 这背后,燕丹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巧合的是,燕丹是下一任墨家钜子。 这背后都有不能明说的事! 故此,从六指黑侠坦荡的态度上,他可以肯定,六指黑侠这个老实人一定不明白燕丹又在算计他什么,他也能肯定燕丹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主要是可以用毛笔查询,不可能错,只不过,要跟六指黑侠掰扯燕丹是好是坏,实在是太麻烦了,他能给六指黑侠一千种证据,可是,只要六指黑侠对燕丹深信不疑,那么,这些证据就都是狗屁,更别说六指黑侠还不够资格让他找证据,只为了证明燕丹不是好人。 这便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意思。 真的是懒的说。 故此,想了想,林朝辞还是避开了这座名为“成见”的大山,避开这个话题,打岔道:“绝色什么的,听听就好了,那高渐离名满天下的琴技,在我眼中,不如弄玉引百鸟静听的随手一抚,雪女艳倾天下的优美舞姿,也比不上焰灵姬的柔情似水,更别说这里还有我的一部分基业,话说回来,紫女姑娘,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用个人武力入股流沙啊?” 紫女读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捂嘴一笑,解围道:“哪怕是把股份平均分配,也有百分之二十五,再说了,你若没有股份,岂能令弄玉抚琴,她的出场费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 “合着我也成老板了,是吧?” 林朝辞笑呵呵的说着。 三言两语就岔开了话题。 说的六指黑侠干瞪眼,却依旧续不上之前的话题。 只能长叹一声,如实道:“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真正能意识到的,究竟又有几人呢?” “那钜子真的知道燕丹请您去,目的是什么吗?” 韩非如此问道。 在林朝辞看完信后,他也拿过来看了两眼。 如今,这封信已经到了卫庄手里。 正被卫庄翻看。 故此,韩非也猜到了燕丹的意思。 尽管对墨家这群“工科宅”的情商非常放心,出了燕丹这個奇葩纯属例外,可六指黑侠一问再问,以及稍有些用大义压人的成分,和燕丹过于阴损的小心思,还是让他生出一股无名火。 算计人都特么算计到他韩非头上了! 真以为他韩非在什么时候都是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呗? 别怪林朝辞不去。 就算林朝辞要去,他也会拦着。 燕丹这个东西,想集结诸子百家的高手突袭秦始皇,他没意见,可要想把他的朋友拉下水,他绝不同意! 尤其是林朝辞的实力! 过去后,被“大义”的帽子一扣,那是不想成为主力也由不得他了,完全是被架着去当主力的,不管林朝辞能否做到,他都不接受如此方法。 再说了,以秦始皇的性格,和他对那个青年嬴政的了解,在遍阅史书的那一刻,其肯定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时,已经不是杀谁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这辆马车的车轮既然已经转动,那么,除了车轮内部的零件出现问题,否则,任何试图阻挡的个人都会成为螳臂当车中的螳螂,更别说农家那边还握着一个所谓的真龙天子,燕丹想在这个时候搞事,出风头,拉起一票人马,妄图复国,这特么就是给秦始皇当活靶子,当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 真正的真龙天子,早悄咪咪的低调发育呢!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个蠢货经过荆轲刺秦一事后,不仅没懂,反而像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一样,认为召集一群大宗师就能杀掉嬴政,再次恢复春秋时代,脑子有病吧! 这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来了! 不过,林朝辞跟韩非看懂了,也猜到了燕丹在想什么,可六指黑侠这个专业的工科宅却没明白。 语气里都充满了莫名的傻气:“上面不是说了秦国要对墨家动手,邀请诸子百家的高手前去商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今日死的是墨家,明日死的就会是农家,后日死的就会是道家吗?” “问题是……大秦帝国为什么要对墨家动手!” 韩非用食指敲敲桌。 示意六指黑侠先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六指黑侠只是不太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并不是没听说过,经过韩非这样一提醒,若有所思:“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问题出在燕丹身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韩非耸耸肩:“今日的墨家,是一个干净的墨家,可今后的墨家,却是窝藏了一堆叛逆的墨家,除了寥寥几个干净人,余者皆脏的不可思议,我迄今都不敢想象,一个贼竟能成为墨家头领,这跟墨家的理念与机关术有一点点关系吗?” “没……没有……” 六指黑侠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墨家的路走偏了啊! 在他手里,好歹还是墨家。 别管是秦墨、齐墨还是楚墨。 大家都是一家人。 且,秦、齐、楚三国,也是最有能力一统天下的王国,不管谁赢了,他们墨家都能传承下去。 可到了燕丹手里,这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贼窝呢? 可能是从燕丹派荆轲刺杀秦始皇的时候就成了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 六指黑侠猛的起身,匆匆一礼。 紧接着,向外走去。 他宁愿事实就像燕丹说的那样,是秦始皇想打压诸子百家,也不愿意接受秦始皇只打压墨家,问题是出在墨家钜子燕丹和诸多头领的身上。 他身为这一代的墨家钜子。 有责任保证墨家的传承。 故此,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必须亲自走一趟看看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三章.再次启程 “他这一趟,有死无生。” 看完了这封信。 卫庄如此点评着。 弹出一道劲风,关上了六指黑侠刚刚离开时打开的门。 现如今,房间里全是自己人。 说起话来也就少了些客套。 直言道:“局势混乱,并且,这份混乱只是前奏,我有预感,更大的混乱会在另一处战场发生。” “你在担心什么?” 韩非听出了卫庄话里的意思,自问自答着回答道:“是在担心……这是那位始皇帝设下的一个圈套?” 卫庄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就连他这个鬼谷弟子都知道,像嬴政那种人,尤其是经历过荆轲刺杀一事后,肯定不会再拿自身作饵,钓鱼执法。 故此,圈套是可以肯定的。 但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说不定……那位始皇帝会用驱虎吞狼之策?” 紫女在旁边插了一嘴。 令韩非与卫庄眼中的阴霾多了一层。 他们也都想到了这些。 这些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倒不是说紫女是乌鸦嘴。 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紫女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可是,他们的心里却总是因此沉甸甸的,令人不舒服。 “公输家、墨家,死对头。” “阴阳家、道家,有渊源。” “而道家还分天宗、人宗。” “此外,儒家中立,农家叛逆。” “医家销声匿迹。” “法家在朝,与儒争锋。” 韩非掰着手指头,边说边算。 本就有点绷不住的表情顿时一胯。 停止计数的动作。 语气沮丧:“一盘散沙!” “他们的灭亡,与我们无关。” “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他们的灭亡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如果这种影响为负,我们就应该去干涉,如果这种影响没有,或为正,我们可以不加理会。” 卫庄的理性有点冷血。 可在这个世道里,不冷血,有时候是真活不下去。 “道家是不会灭的。” 对于卫庄的观点,林朝辞表示赞同。 故此,他声援了一下卫庄。 并顺便给韩非三人科普道:“道家天宗的掌门晓梦,幼时,曾受过章邯恩情,章邯如今是始皇帝面前的红人,又掌管影密卫这个情报机构,天宗与人宗又积怨已久,尤其是天宗的理念跟人宗的理念,一個是顺天一个是逆天,天宗自会成为始皇帝手里的一把刀,专门针对道家人宗,且,人宗又是反秦阵营里的一员,让他们内斗的成本,要远远少过大秦帝国出兵的收益。” 说罢,抿了口茶。 像个老干部一样。 抱着茶杯,侃侃而谈: “公输家跟墨家向来是死敌,其中的详情我就不多解释了,而燕丹手下的墨家已成为叛逆据点,那么,始皇帝一定会使用雷霆手段对付这些叛逆,公输家会出力,而且是出死力,拿出吃奶的力气,一定会把墨家弄死。” “再跟大秦帝国的人马配合。” “影密卫跟了个好统领。” “可罗网的地位却因为他们的首领赵高而一落千丈。” “因此,对罗网而言,这是一场能洗刷他们耻辱的战争,哪怕折损了一位惊鲵与一位黑白玄翦,赵高等人又不在,没能力围杀高渐离那等高手,可墨家的弟子们恐怕要遭罪了。” “农家那边不用指望。” “他们能拖住阴阳家,都算超出预期的完成任务了,指望着他们支援墨家,别说想不想了,首先他们要有那个能力,其次才能思考想不想。” “儒家那边的态度就是中立。” “不偏不倚,做墙头草。” “其实他们应该感谢法家。” “如果没有法家制衡着他们,像他们这般中立,早就被那位始皇帝拉出来杀鸡儆猴了。” “有句话六指黑侠倒是没说错。”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如果那边没人替我们分摊压力,只凭现如今的六国,跟背后有大秦帝国全力支持的秦国比拼,将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那边绝不能没。” “他们可以不成为始皇帝和大秦帝国的心腹大患,可是,他们一定要成为始皇帝和大秦帝国的疥癣之疾,如此,才有把握持续性的削弱秦国的力量。” 韩非、卫庄和紫女都很认真的听着。 末了,还是由紫女开口。 斟酌道:“六指黑侠一个人不够改变这个局势?” “就他那个智商……” 韩非笑着插了一嘴。 摇摇头,没把后面那部分比较难听的话说出来。 但态度确实很清楚的表明了。 并由卫庄给予解释和补充:“六指黑侠一定会质问燕丹,燕丹既然能欺骗六指黑侠一次,自然也能欺骗六指黑侠第二次,六指黑侠的性格有很严重的缺陷,他的思路我大概明白,习惯性的相信别人,最可怕的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别人,燕丹一定会把六指黑侠当做一把刀,之后,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了,找个机会让六指黑侠去死,并顺势接管我们这边的墨家……” “接下来,就是复国。” “我说的对吧?” 紫女叹了口气,如此问道。 说的虽然是问句,实则,大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可是,他们又该如何劝一个沉浸在复国梦里无法自拔的疯子呢? 更别说这个疯子在万里之外。 跟他们隔着一个世界。 “还是我去吧!” 林朝辞如此说道。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片刻。 紧接着,就是三声否认。 “不行。” “不行!” “我不同意!” 韩非三人近乎同一时间开口。 只不过,林朝辞的反问也很坚决,噎的他们哑口无言:“除了我,还有谁能把这匹狂奔的野马勒停?” 是啊,那边的水太深了! 大宗师进去了,都不保证绝对安全。 宗师进去了,是否会死,基本看命。 而在此刻,风波已起。 聪明人都在往外跑。 他们之中,有谁能在这场风波中有自保能力? 只有林朝辞一人! 所以,还真不是林朝辞吹,而是这个活真的只有林朝辞能干,再说了,他们也不放心派个不熟的人过去,黑白玄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这家伙野性未驯,目前的定位还是白亦非等人的陪练,扔他过去跟扔一枚不定时炸弹过去没什么区别。 “行了,都别婆婆妈妈的了。” “就这样说定了。” “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林朝辞摆摆手,安排道:“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也方便,就当继续游历天下;稍后我会给你们制作几张符箓,每一张符箓上封存我的全力一击,作为底牌,流沙这边就全交给你们了。” “林兄尽管放心。” “此处有我。” 韩非很认真的拱手作揖。 卫庄也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紫女倒没什么惆怅,反而调侃道:“别忘了把你的红颜知己都安排好,我可不想让我这紫兰轩起火。” (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打卡镜湖医庄 紫兰轩这边是个烂摊子。 幸好,紫女还在。 在帮焰灵姬“二次觉醒”后,焰灵姬也拥有了宗师级别的实力,只是和寻常宗师相比,缺了几分意,不过,火魅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林朝辞在临走前,把火魅术改造升级了一下,只要焰灵姬好好修炼,做个顶尖宗师不难。 黑白少司命已认他为主。 不过,跟焰灵姬不同,黑白少司命运功氪命的缺点,早在她们认主的当天,他就给她们解决了,所以,他也就用不着给她们安排后路,交代一下,让她们服从紫女的命令即可。 而小衣和小灵……小灵目前很听自己妹妹的话,小衣又是个淡漠的性子,给她相对的自由就行,以她的性子,基本会待在紫兰轩里,即便偶尔出去,也不会闯祸,就算闯了祸,流沙也能帮她化解一切。 紫女在这边,他很放心。 至于弄玉,本就是紫女的得力干将。 不用他操心,紫女就能安排妥妥的。 故此,在留下六张封存着自己全力一击的符箓后,分别交给紫女、韩非、卫庄、焰灵姬、小衣和弄玉,在第二天一早,林朝辞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离开了紫兰轩,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另一方世界里的墨家机关城! 虽说最终目的地都是墨家机关城,可跟着六指黑侠去墨家机关城,与独自去墨家机关城,其背后的意义可不一样。 跟着六指黑侠去,是接受邀请。 是可以被大义要挟的。 而独自去,代表的是個人。 有句话说的很好: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会是其他人。 同理,只要我没素质,没大局观,其他人就不能拿大局观这种东西要挟我。 这就是区别。 他提升了可操作的空间。 也解开了很多能束缚自己的限制。 而他既然想去墨家机关城,就不能只去墨家机关城,就像你想写风,就不能只写风一样。 用毛笔给自己创造了两份地图。 一份是墨家机关城的详细结构图。 另一份是墨家机关城的周边地形图。 拿着这两份地图,林朝辞踏上了跨越山海的旅途。 不过三天的时间。 便已到了墨家机关城附近。 找了片小树林,御剑而下,成功落地。 翻开地图看了看。 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 别看他跟六指黑侠走的是同一条路,他的速度可比六指黑侠快多了,哪怕六指黑侠有墨家机关兽朱雀作为代步工具,也比不上他的御剑飞行。 更别说六指黑侠还在召集高手。 哪怕韩非提醒了一下,他也抱着“燕丹有没有这种念头,他身为墨家钜子,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理念,想带着一些高手驰援另一方世界的墨家。 在寻访路上花费的时间远比林朝辞这个走直线的多了太多。 如今,三天已过。 六指黑侠还在齐国的地盘上转悠呢。 等他带着一群高手抵达,估摸着起码也是半个月后了。 不过,这些跟他都没关系。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云游天下的旅行者。 类似于徐霞客那种。 只是徐霞客的段位比较高。 人家是旅行家,他只能算是旅行者。 幸好秦汉时期,游侠风气很重,别着一把剑出门闯天下的游侠大有人在,他给自己安排的新身份也算是平平凡凡,并不会引人瞩目。 世间游侠千千万。 多他一个不多。 少他一个不少。 对吧? 那么,身为一名游侠,自诩为旅行者的游侠,走南闯北,偶然间误入太湖,也是很正常的吧?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镜湖医庄。 林朝辞的目光无声闪烁了一下。 进入墨家机关城的路有很多,哪怕是走直线,林朝辞也能把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推平,大摇大摆的进入墨家机关城,可是,眼下还有一件事值得他确认——此方世界的主线剧情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最容易判断的方法就是去镜湖医庄这个剧情节点看看。 如果端木蓉等人走了,就说明盖聂带着荆天明已入墨家机关城,如果端木蓉等人没走,就说明盖聂还没到,项氏一族的人马也都没到。 如果端木蓉等人走了,他就可以去下一个剧情节点了,也就是墨家机关城,因为此时燕丹还活着,剧情的进展绝不会快进到荆天明成为墨家钜子的阶段,所以,不确定的只是下限,而非上限。 对搭顺风车这种事,林朝辞很有兴趣。 尤其是能见到此方世界的主角之一。 不,也许应该说,能见到此方世界的主角之三。 天明、少羽、月儿。 三个人都是主角。 也是最初的主角团配置。 可是,直到林朝辞走出树林,看着陆地尽头那片长达三十多公里的水面,以及坐落在太湖正中央,几乎从任何一个方向过去都有三十多公里水路的渺小山庄,也就是镜湖医庄,还是有些沉默。 草率了。 忘了月儿当初都是提着灯笼,坐船,来接天明等人的。 这段水路,没船可不好过。 除非他能踏水而行三十多公里。 他能做到。 就怕别人接受不了。 他的人设是游侠、旅行者,实力就是寻常的先天高手,寻常的先天高手踏水而行一公里都很难,哪怕是宗师,踏水而行也不会超过十公里,他一个先天,能踏水而行三十多公里? 自己崩自己人设? 去附近的小码头看了一眼。 没找到可供自己划行的小船。 只能放弃那些念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回到小树林,砍了两颗大树。 拖到岸边,没去遮掩痕迹。 既然要立人设,总要认认真真的做事。 且,他也不屑去遮掩痕迹。 把两根粗壮的树干整齐的摆在岸边,随手挥出数道气刃,就把这两根粗壮的树干劈成了十六根长达三米,切口光滑如镜,外部还带着树皮的半圆柱木块,还剩下两根六米长的长方形树心。 把这两根光滑的树心切成均匀的木条。 再用最古老的榫卯工艺,把这些木条嵌在那些半圆柱的木块上,让这些木条起到固定半圆柱木块的作用。 一个长达六米,宽达两米的粗糙木筏就被成功的制造出来了。 在剩下的边角废料中找了一根比较长的木板,当做船桨。 从码头入水。 散漫自由的向湖中的山庄驶去。 只剩下岸边散乱的木块和木屑,努力对不存在的后来者证明,刚刚有一个人用它们做了什么。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我叫月儿 太湖的水面,波光粼粼。 驭舟其上,放眼望去,渺渺茫茫。 此时的太湖格局,与后世的太湖格局大不相同。 后世的太湖经过开发,早已摆脱了荒芜与粗糙。 此时的太湖虽有荒芜,比如岸边肆意生长的野草,长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看上去没啥美感可言,只有码头那边有过被人收拾的痕迹,可却比后世那个精致的太湖多了几分自然。 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三十多公里的水路,不长。 尤其是对一名先天高手而言。 让船桨裹上内力,轻轻一挥,就能给予小舟足够的动力,让小舟如离弦之箭,一口气冲出上百米。 林朝辞的内力更浑厚。 故此,同样一挥,他身下的木筏顿时像插上了翅膀一样,激荡起数米高的巨浪,一口气行进了上千米,三十多公里的水路一桨就能走完三十分之一。 如此波涛汹涌的一幕,自是引起了另一艘同样泛舟于太湖之上的小船注意,主动往这边靠了过来,远远的挡在林朝辞直线行进的路上。 意思很明显——请止步! 林朝辞没有故意伤人的意思。 把手中的船桨往水里一插。 一个潇洒的水上漂移,便精准的停在了这艘小船十米外的水面上,收回船桨,拄在地上,先声夺人:“朋友,可有要事,为何阻路?” 从船里走出的小女孩看了看持桨的林朝辞,又看了看林朝辞脚下简陋的木筏,以及木筏边上波纹不止的水面,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语塞。 问我为何阻路? 不应该是由我问你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这里是镜湖医庄,没错吧? 怎么你这个客人表现的像是主人,而我这個主人表现的像是客人,莫名有点位置颠倒呢? 不过,也只是一时语塞。 不过一秒的迟疑思索后,这个身穿中原传统女子服饰的小女孩委婉屈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女性问候礼,旋即,不失礼数的自我介绍道:“我姓高,名月,大哥哥您可以叫我月儿。” 从一个人的谈吐上,就能判断出他的修养。 见面先自我介绍,而不是问候他人。 这是最有礼貌也最尊重别人的表述。 尽管这种表述能得到的正向回馈寥寥无几。 不过,今天例外。 林朝辞也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拱拱手,温和而不失爽朗的笑道:“我叫林朝辞,林是树林的那个林,朝辞是早发白帝城中的朝辞,见过姑娘,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高月还是第一次得到正向回馈。 以往遇到的所有人,在她进行自我介绍后,都不会同样郑重的给予她自我介绍,哪怕是说一说名字,也是一笔带过,从不会如此详细周全的跟她自我介绍。 故此,只是短短两句对话,高月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哥生出了一点点好感,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没纠结林朝辞的名字。 也没纠结什么是早发白帝城。 就事论事,坦诚相待:“我见大哥哥行色匆匆,仓促而行,可是来此地向蓉姐姐求医的?” “月儿姑娘应该是误会了。” 林朝辞回头,指了指几乎与天际线合二为一的岸边,解释道:“我的身份是一名旅行者,周游世界,今日至此,眼见这座湖上有一座山庄,湖光山色又皆如画卷,一时兴起,就想来这座湖中山庄里看看,来之前我曾看过周围,只有一座简陋的小码头,看上去已荒废多年,附近没有船,也没有人,我也就只好自己动手,造了一艘船,过来看看了,不知月儿姑娘口中的蓉姐姐,可是此地的主人?” 林朝辞的解释很清楚。 高月听懂了,却也没听懂。 没听懂的是关于旅行者的部分,她不太了解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职业,一时间也不敢确定面前这个很有礼貌的大哥哥是不是在骗她。 不过,尽管有一部分没听懂,只要不透露此处是墨家的秘密据点,只说蓉姐姐医家的身份,还是可以回答的:“蓉姐姐的全名为端木蓉,复姓端木,是医家弟子,如果大哥哥您说的那座山庄,就是月儿身后的这座山庄,那么,她的主人确实是蓉姐姐,这座山庄也有名字,叫镜湖医庄,这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就叫镜湖,别名太湖,如果大哥哥您真是来看风景的,不妨与月儿一道去拜访蓉姐姐,如此激荡湖面,惊扰鱼虾,便是鱼虾无事,也容易影响其他求医者,不知大哥哥意下如何?” “那就麻烦月儿姑娘了。” 林朝辞笑着回应道。 高月愿意拉他一把,他自是求之不得。 只是…… “我这木筏怎么办?” “就这样留在水面上,怕是不妥吧?” 林朝辞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船桨,把目光放在了高月那张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斟酌的味道:“月儿姑娘可有绳索之类的东西,把我这艘木筏拴住,拖到岸边?” 古往今来的渔船上,必备物资中少不了绳索这种东西,高月的船上自然也有,考虑到让这艘木筏飘在水上也确实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高月也就没拒绝,留下一句稍等片刻后,回到舱内。 林朝辞等了半分钟左右。 就见高月拿着一圈绳索走了出来。 只是,看着林朝辞脚下完全由榫卯工艺制造出的木筏,高月也是有些无措,本想回去拿个钉子之类的物件,因为林朝辞建造的这艘木筏没有杆,却没想到,被林朝辞拦住了。 “把绳子扔给我。” 林朝辞如此吩咐着。 高月没明白林朝辞的意思。 不过,她倒也没固执己见。 或许这个名为“林朝辞”的大哥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呢? 听话的把绳索扔了过去。 随后,就看见了格外奇葩的一幕——林朝辞把手中的船桨竖了起来,并指如剑,轻轻一划,几个小木块就掉到了木筏上,紧接着蹲下身,往木筏上一划,又抠出来了几个小木块,把船桨的缺口对准木筏的缺口用力一怼,之后,捡起那几个小木块,往缺口出一塞,一扭,木筏上顿时多了一个坚固的船杆! 接过绳索。 在船杆上打了一个死结。 用力扯了扯,确认够结实。 这才赤手空拳的腾身而起,落到了高月身前,看着目瞪口呆的高月,好笑的再其眼前挥挥手,示意这个钟灵毓秀的小萝莉可以回神了。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六章.相册中的风景 “大哥哥,你是先天?” 待林朝辞入了船舱,高月这才有时间问起了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坐在林朝辞前面,扶着两只短桨,操纵着小船,拖着木筏向镜湖医庄驶去。 其实,高月这话问的有毛病。 在江湖上,有不少人都忌讳这个。 也就是别人询问自己的境界。 不过,高月不会武功,偶尔练过的几手也都是花架子,只有招式没有内力,作为一个外行,如此询问内行,倒也算不上冒昧或忌讳。 林朝辞也乐意回答高月的问题。 别说高月是外行。 就算高月是内行,境界这种东西,也没有遮遮掩掩的价值,遮遮掩掩的反倒凸显出了小气。 点点头,笑道:“月儿姑娘好眼光,我确实是先天,话说回来,月儿姑娘的身上没有练武的痕迹,气息也很匀称,不像是练过内功的人,能判断出我的境界,莫非月儿姑娘见过其他的先天高手?” “蓉姐姐就是呀!” 高月藏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异色。 警惕心蛮强的。 像是随口一说。 又像是警告林朝辞别动歪心思。 话锋一转,就把这个值得品味的话题推到了一边,不给林朝辞回味思虑的时间,笑道:“大哥哥,你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啊,旅行者,什么是旅行者?” “旅行者……不太好定义。” 林朝辞摸着自己的下巴,忽视掉高月不经意间的回头,惊鸿一瞥之下,忽然回头却遮不住的粉嫩耳垂,想了想,试图用举例的方法说明:“听没听说过徐霞客?” “没有。” 高月推着船桨,吐出一口自觉灼热的气息,吸入一口薄凉的空气,一扫忽然涌上心头的燥热,补充道:“他很有名吗?” “登上史书的人物。” “被后世誉为千古第一旅行家。” “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走过了一百多个城市,名山大川,所见所书甚多,为后世留下了大量珍贵的地理知识。” 林朝辞如数家珍的介绍着,末了,补充道:“他是明朝人,秦、汉、三国、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元,之后才是明,你没听说过倒也正常,哪怕是我,也一样无缘得见此人,只能在后世的史书中寻找到此人的生平履历。” “听上去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呢!” 这句话,是高月诚心实意说的。 不管是“千古第一”的头衔。 还是“三十多年”的时间。 乃至“一百多个城市”的面积。 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都是难以想象的传奇故事,都说儒家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规矩,可就算是万里路,人家徐霞客都走了不知道多少段了。 总有人去干那些看似愚蠢的事。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这些人,才一次次变的更好。 故此,一个有修养的人,哪怕不能理解这些人看似愚蠢的做法,也不会嘲笑这些做法背后惊人的毅力。 夸赞,并非为了那些成就。 而是给予这些人毅力的喝彩。 归纳总结一句话:正因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明白能做到的人有多牛批,孔子都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为一个在毅力方面超过我的人喝彩,难道很丢人吗? 不过,夸完之后,话题就又重新回到了林朝辞身上。 “大哥哥,你又去过什么地方呢?” “能给月儿讲讲吗?” 高月勤勤恳恳的划着船。 本以为能得到林朝辞的回答。 没想到,身后忽然没声了。 就当她想回头看看的时候,一个上面画着卡通小猫的本子,却忽然被林朝辞从她手边塞了过来。 “打开看看?” 林朝辞接过短桨,示意道。 高月疑惑的看了一眼林朝辞,发现林朝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就大胆翻开这个外表很好看的本子。 随后,就被一页又一页插着各种景色的相片给震撼到了。 “这些相片都是可以拿出来的。” “后面写着时间、地点、人物。” “时间方面是二十四时制,你看着可能不太习惯,地点方面,我也只是粗略的写了写,比如说这半页的雪山,只有一开始的全景,我写了全名,剩下的几张照片,我都用山巅、半山腰、山底、后山等等,比较模糊的词汇简单命名了,人物方面,基本都是我一个人,偶尔入镜的几个人,能问的我都问了,比如雪山下面的这半页草原,其中的这个牧民,就被我写在了照片后面,上面还有他的亲笔,是用他们的文字写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不管是他们的文字,还是我的文字,与你们的文字都不一样,也不属于七国中的任何一国。” 林朝辞凑过头。 给高月简单解释了一下。 不过,就算他不解释,高月只看照片也能看明白。 整本相册,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风景。 是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 比如日照金山。 比如大雪之下的老君山。 比如美如画卷般的繁星夜空。 甚至还有抓拍的冰冻泡泡,在雪地和夕阳的背景下,在足够寒冷的空气里,在内部形成一朵朵绚烂的冰花。 “我的文采不怎么好。” “跟徐霞客那种祖师爷没法比。” “我的目的也不纯粹。” “徐霞客是边走边写,纵情山水。” “我是边走边拍,不拘泥于形式。” “美景,只是我打发时间的手段,我只是在吃喝玩乐中,选择去看看这个神奇的世界,选取去看看其他神奇的世界。” “所以,徐霞客是旅行家。” “而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非要说的话,我们之间应该是祖师爷跟徒孙的关系,只不过,这种关系是我添加的,不是他承认的。” 林朝辞推着短桨。 还不等高月看完,就到岸了。 高月也配合着林朝辞的解读,见识到了不少照片上的风景,听林朝辞这样说,委婉的笑了一下,摇摇头,口吻中满是羡慕与安慰:“大哥哥过于谦虚了,我不知道那位徐霞客见识过怎样的风景,但就说大哥哥你画的这些画,没亲眼见识过这等风景的人,是一定画不出来的,就算亲眼见过,如果画技不高超,也一定画不出来;没想到大哥哥伱竟是从我们这方世界之外而来的人,看来是月儿失礼了,刚刚月儿在回答与询问中多有试探,还望大哥哥不要在意,月儿在此给大哥哥您道个歉……”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七章.端木蓉 问心无愧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坦坦荡荡的。 即便是道歉,也要坦坦荡荡。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坦坦荡荡,才造就了“仁者无敌”的传说,诚心实意,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林朝辞也一样。 谁不喜欢跟一个实诚人说话呢? 把后背交给这种人,你都能放心。 故此,我以手足换手足,高月既然如此诚实的跟他道歉,身为一名有礼貌的人,尤其是他的身份也不全是真的,旅行者只是他多种身份之一,说是伪装与欺骗也好,说是隐瞒与误会也罢,他都自认为没资格接受高月的道歉。 话锋一转,笑着给高月开脱道:“不必不必,别说你是女孩子,出门在外理应多留几分心思,保护自己,哪怕是男孩,也该知深浅,话不可说的太明白、太绝对,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说七留三都算诚实,极端一点的,跟你说三分真话就不错了,月儿姑娘如此坦诚的告诉我,反倒让我有点自相形秽了。” “大哥哥还是过谦了。” 高月的语气柔柔的。 看着附近的码头,也就是位于镜湖医庄这边的码头,还有其他几艘小船,以及各别整理船舱的墨家弟子,若有所思的迟疑了一下,并未给林朝辞介绍这些人的身份,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请下船,我带你去见蓉姐姐,她才是镜湖山庄的主人,只有她有权利接见或拒见你……不过,大哥哥你尽可以放心,你并不违反三不救的规则,所以蓉姐姐一定会见你的。” “那就拜托月儿姑娘在那位端木先生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了?” 林朝辞没跟高月继续客套。 过度的客套反倒会让关系生疏。 故此,开了句玩笑后,从兜里拿出两粒大白兔奶糖,递给小脸微红,还有点不明所以的高月,笑着调侃道:“请给我一个贿赂的机会,可以吗,月儿姑娘?” 高月下意识咬了一下唇瓣。 十二岁的年纪。 在古代,该懂的都懂了。 十四岁嫁人的都比比皆是。 十六岁嫁人的更是数不胜数。 十八岁嫁人的,那叫大龄剩女。 故此,对自己的喜好,尽管羞耻中满是朦胧,没有明确的体会,可见到自己喜欢的类型,莫名的心动还是会有一点,尤其是林朝辞相貌优秀,眼皮垂下,遮住黑眸中的锋芒,挂上笑容,就是温柔阳光的少年,而眼眸全睁,锋芒毕露,眉宇挑起,荡漾的就满是不容置疑的霸气,是那份在斗罗世界里伏尸百万的铁血气息。 不管是哪一种,对怀春的少女都充满了杀伤力。 更别说……他在给我糖耶! 看着手中两枚大白兔奶糖。 高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直至看见林朝辞对她眨眼的动作,才忽然扭过头,把小手攥紧,不知所措的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把手里的糖放在什么地方,不过,脚步倒是加快了些许,一下子就跑到了林朝辞前面,语气里更是多了几分止不住的慌乱:“内个……嗯……请跟我来吧!” 小手温热。 把两枚大白兔奶糖都攥弯了。 带着笑而不语的林朝辞,一路小跑进了庄内,搞的正在给病人诊断病情的端木蓉一阵惊疑不定,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让月儿这个一向优雅的女孩失态,跌跌撞撞的找她帮忙。 别人不知道高月的身份,她可知道。 且,她也是当年医护太子妃的人。 只不过,当时的她还不是主力,主力是她的师父念端,她只是一個小助手,被留下照顾太子妃。 一照顾,就照顾了这些年。 在太子妃走后,太子燕丹更是把高月这个独生女委托给了她,属实是没拿她当外人看待。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以一个先天高手的身份坐稳墨家头领之位,哪怕她的医术很精湛,可她终究不善于战斗。 可以说,这孩子是她一手带起来的。 更是她亲眼看着长起来的。 抬起手,向下压了压,提醒道:“有什么事慢慢说……可是因为见到了那些收拾东西的墨家弟子?” “是也不是。” 高月喘了口气。 但小脸还有点红扑扑的。 不过,气息倒是平稳了不少。 解释道:“蓉姐姐,有一位旅行者路过太湖,远远看见医庄,就想过来看看,他是自后世而来的,我不敢做主,因为他既不是求医者,也不是……敌人,所以我就想着来问问伱,该怎么办。” 说着,想起了端木蓉刚刚的询问。 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道:“对了,蓉姐姐,你说的那些收拾东西的墨家弟子,是准备干什么呀,莫非今天有什么行动,还是谁来了?” “没有行动。” “是楚国项氏一族的人要来。” “估计那位史书中的霸王项羽,此刻应该也在项氏一族的车队里,听说还有叛逃的帝国剑圣盖聂。” 端木蓉风轻云淡的说着。 很好的掩饰住了提到“盖聂”时的异常情绪。 话锋一转。 没在这个已定的事实上浪费口舌。 想了想自己翻过的史书,斟酌道:“你说的这个旅行者,是不是类似于徐霞客那般的人物?” 徐霞客? 还真有这个人? 高月吃惊的张开小嘴。 点点头,解释道:“他也提到了徐霞客此人,不过,他自称是旅行者,将徐霞客称为旅行家,还说旅行者跟旅行家就像徒孙跟祖师爷一样,不过,他手里有不少画着各种风景的画片,我看过,他应该没说谎,他的境界是先天,还给了我两块糖……” 说着,高月摊开小手。 把一直攥着的大白兔奶糖递给端木蓉。 不用说,端木蓉就明白了高月的意思。 接过这两枚奶糖,拆开一枚,掰下来一小块放入口中尝了尝,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渐渐落到了高月脸上,看着这个不知不觉就长大的傻孩子,以及可能连这个傻孩子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动心,叹了口气,把这两枚奶糖递给了小脸忽然有点发白的高月,没再卖关子,笑道:“是糖,很正宗的糖,味道很不错。” 高月本以为端木蓉叹气是因为这两枚奶糖不对劲。 以为林朝辞在里面做手脚了。 没想到端木蓉却给出了这个答案。 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自是开心不已。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心两秒,就被端木蓉幽幽的叹气薄纱:“没想到我家月儿竟被一个臭小子用两颗糖骗走了,我这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呐……” “蓉姐姐!” 高月没想到端木蓉是为了这个叹气。 小姑娘,脸皮本就薄。 一跺脚,拿着糖就想往外走。 幸好端木蓉没忘了正事。 把高月想要的回答送了出去,并给高月临时安排了一个任务:“对了,月儿,你带着他在医庄里转转吧,顺便告诉他什么地方不能去,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还有,等到了晚上,别忘乘船出发,去对岸的码头处接项氏一族的朋友,记住了吗?” “记住啦!” 高月的背影被门帘遮住。 房间里,只留下在思考要不要通知燕丹的端木蓉,以及躺在床上,表情恐惧,身负箭伤,不知道端木蓉会不会在愤怒之下多给他两针,折腾他,并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的墨家弟子。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项氏一族的到来 端木蓉是否有这等恶趣味,不得而知。 不过,高月还是很清楚有哪些地方是不适合带林朝辞去看的,或是不可以对林朝辞开放的。 在布局整洁、淡雅、幽静的镜湖医庄里转了转。 高月也不敢久留。 尽管她带着林朝辞多走走,也没人会说什么,更没人敢说什么,可端木蓉在她临走时对她的叮嘱,她还是记在了心里。 跟林朝辞简单告别了一下。 随后,就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月儿。 做事周全,待人礼貌。 前往镜湖医庄这边的码头。 跟负责相应事务的墨家弟子打听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项氏一族的人最迟会在子时抵达岸边的码头。” “我们需要在亥时出发。” “才能准确无误的接到人。” 经过简单了解,高月总结道。 子时,对应十一点至一点。 也就是从十一点开始计算,至午夜十二点,为一个小时,半个时辰,再至后半夜一点,为一个小时,半個时辰,合在一起才是一个时辰,对应两个小时。 而亥时,指的就是九点至十一点。 从镜湖医庄至岸边,一共三十多公里的水路,大约需要两个小时至三个小时才能走完。 考虑到项氏一族不可能卡着十一点这个节骨眼上抵达岸边的码头,亥时出发倒也算够用。 如果项氏一族卡着十一点抵达。 亥时出发可能就有点晚了。 因为谁也不知道今夜风向如何。 顺风的话,两个小时足够。 逆风的话,三个小时常有。 墨家是诸子百家中最仗义的门派,也是诸子百家中抗秦的顶梁柱,恰巧,项氏一族也是抗秦的顶梁柱,且,在很早以前,就与墨家有交际。 此行避难,落魄难当。 墨家自是没有怠慢的道理。 故此,身为端木蓉的助手,也是这镜湖医庄名义上的二把手,年仅十二岁的高月早已熟悉了一切事务,并能把一切事物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林朝辞出发时,就是在正午。 与高月见面时,也是在正午。 抵达岸边后,经高月传话,被高月带着在医庄里转悠半天,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傍晚。 高月又跟墨家弟子沟通了一下。 算是对接下来的任务有个了解。 不知不觉,也就到了晚上。 “眼下到了何时?” 高月如此问道。 她需要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将关乎到她的启程时间。 只是,看着天上的明月,一时间也没人能说准此刻究竟是戌时还是亥时,因为戌时对应晚上七点至九点,而亥时对应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八点钟半的月亮高度,跟九点钟的月亮高度差不多,这还不像九点跟十一点的月亮,容易分辨,只差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看月色不足以分辨。 不过,墨家也有特殊的计时器。 也是这个时代主流的计时器之一。 大名鼎鼎的水漏计时! 说白了就是水钟,跟沙漏一个原理。 只是由于沙漏的容量跟体积有关,墨家又拿不出那么大的玻璃制作器具,使用木质漏斗,又会看不清刻度,便只能使用容量更大、水力驱动、能精准计算一整天时间的水漏计时了。 而水漏计时的缺点便是体积庞大。 故此,尽管被高月的问题难住了,可这位墨家弟子并未慌乱,而是迈开步子,向水漏计时器的方向走去:“月儿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确认。” 不过,这名墨家弟子刚迈开步子,还没来得及去看水漏计时器,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 “晚,八点四十三。” “还有十七分钟左右,九点。” “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亥时。” 高月被吓的一哆嗦。 不过,再被吓到之余,她也分辨出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抿唇,将几分苦涩压在心底。 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 面对那个手持怀表的青年。 也就是她在白天接待的林朝辞。 并未避而不谈,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惭愧:“抱歉,大哥哥,月儿是墨家弟子,白日里多有隐瞒,是因为此地乃是墨家的一处秘密据点。” 其实高月无需道歉。 尽管她此刻的道歉有些欠缺诚意。 显的她总是做一些没诚意的道歉。 如果她当时坦诚相待,把此地是墨家据点的情报告诉林朝辞,眼下,也就不必如此尴尬的道歉了。 可是,林朝辞却能理解高月的做法。 他相信正常人都能理解。 作为一处秘密据点,从暴露的那一刻开始,这处据点就失去了作用,高月不主动提及,并非有意隐瞒,高月此刻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跟林朝辞这个外人把镜湖医庄的底细全盘托出,那叫傻,而不是真诚,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无关坦荡与否,更别说墨家还是一个规章制度极其森严的学派,任何规章制度都不容违反。 只不过,高月不主动说,不意味林朝辞不能主动发现。 墨家可没有见者必杀的说法。 只有禁止泄露情报的规定。 故此,林朝辞看见了也就看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理不外乎人情,整个镜湖医庄都只有一位先天高手,想单防住林朝辞无疑于一种幻想。 所以,高月做的没毛病。 哪怕她当时拒绝林朝辞登岛,以林朝辞的实力,强行登岛,镜湖医庄上上下下,又有谁能阻拦? 拦不住的好吧! 正因如此,怀柔远比驱逐更理智。 只是没想到林朝辞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他开口报时间,她和在场的其余墨家弟子可能都不知道林朝辞在这里,更不知道林朝辞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又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听了多久。 而林朝辞既然站在了这里。 那就说明此处的底细已经被看透了。 不过,不管是端木蓉的回答,还是她放在兜里的两枚奶糖,都让她本能的质疑林朝辞“秦国暗谍”的身份。 故此,还没等林朝辞有所举动,高月就直言不讳了:“大哥哥,你……是我们墨家的敌人吗?” “你觉的呢?” 林朝辞合上怀表。 眸光落到了高月婴儿肥的小脸上。 “不是!” 高月很认真的回答道。 似乎是希望自己能用最坚决的语气说出最正确的答案。 “那就不是。” 林朝辞慢悠悠的走到高月身前。 抬起手,把手里的怀表递给高月。 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拿着吧,就当我的随船费了,身为一名来自后世的旅行者,我对墨家没兴趣,就像是你走在路上,看见一个陌生人,有过一点印象就行了,不必去问其姓名,墨家对我而言就是这个陌生人,我不是墨家的敌人,但也不能保证墨家在今后是否会有招惹到我,乃至跟我结仇的那一天。” “今天的事,今天解决。” “明天的事,明天再去处理。” 高月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并未在意林朝辞后面的补充,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只能说林朝辞的补充很严谨,并不能把这当做一种证据。 所以…… “上船吧,大哥哥!” 高月接过怀表,举起来,先是示意了一下,旋即笑道:“那我也就却之不恭,收下这份随船费,稍稍破例一下,带着大哥哥你一起去迎接项氏一族的朋友啦……如果大哥哥你不嫌无聊的话。” (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荆天明与中年大叔 前往镜湖医庄的马车上。 荆天明反常的安静引起了少羽的注意。 看着安安静静守在盖聂身旁的荆天明。 少羽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没叫这个臭小子的外号,拍拍这个臭小子的肩膀,对马车的门帘处一歪头,意思是让荆天明跟自己来。 荆天明是个实诚孩子。 他就跟后世很多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样。 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不过,淘气跟品德好坏无关。 荆天明这孩子心不坏,也就是说,他不是蔫坏蔫坏的那种人,一边说你坏话,一边在你面前装好人,他的情绪很具象化,看他的表情就能判断出来,高兴就是笑,不高兴就是安静,生气了,也会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先报复回去再说。 跟这种人相处,也许不会很愉快。 可绝对不用担心会受到此人背刺。 因为这种人做不出来这等龌龊事。 跟他爹不一样。 尽管平日里跟少羽不对付,可荆天明也没拒绝少羽的邀请,看着马车上昏迷中的大叔盖聂,心知肚明,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叹了口气,掀开门帘,来到了车厢外,并被少羽拎着后衣领跳到了后面的那辆马车上,一头扎在稻草堆里,过了两三秒,才挣扎着爬了出来。 “你干嘛?” 荆天明揉着脑袋,忿忿不平的叫着。 直到他看见少羽摩拳擦掌的举动,声音才不自觉的低了下去,瘪瘪嘴,脸上写满了憋屈:“拳头大就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小子?” “我没听清。” 少羽笑眯眯的一拍这个臭小子的肩膀。 一股大力传来,把荆天明拍的一沉。 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要不……你再说一遍?” “凭什么啊!” “听不见就听不见!” 荆天明本就不是個好脾气的。 正值少年,血勇之气难挡。 之前的情绪低落,是因为他对未来忽然有些迷茫,被少羽挑起斗志后,哪怕少羽的拳头比较大,听车队里的人说,是日后的楚霸王,估计是很尊贵的人物,可那也别想让他的嘴屈服! 不过,少羽也没这个心思逼这个臭小子屈服就是了。 摆摆手,装作没听见。 把那份突然使用的激将法收回。 看着情绪总算高昂起来的荆天明,往草堆上一坐,也不理会衣襟沾染的草屑,甚至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荆天明坐下来跟自己聊聊:“你小子从前几日车队击退流沙苍狼王后,表现的就一直不对劲,也不嚷嚷着让我好看了,怕你憋出病,我这个大哥也就勉为其难的找你说说话,听听伱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大哥!” 话虽如此说,荆天明倒也没真跟少羽闹别扭,往少羽身旁的草堆里一坐,半仰着身体,翘着二郎腿,看着头顶的夜空,语气忽然有些飘忽不定:“你说,大叔他会好起来吗?” 少羽被问的无言以对。 这像是荆天明能问出来的问题。 可这也确实不是他能答出来的问题。 你的大叔能不能养好伤,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医师! 再说了,咱们这不正往镜湖医庄走吗? 我说他能好,万一镜湖医庄里的那位医仙说救不了,我解释啥都没用,可万一我说他不能好,估摸你这个属狗的小子当场就能跟我翻脸。 咱就说,你问这送命题有啥意义吧。 少羽心累的叹了口气。 躺在稻草堆里,保持沉默。 摆明了就是不想回答。 不过,思考了一下,少羽还是找到了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的方法,避重就轻,也算是实话实说:“你大叔受的伤很重,这一点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过,你大叔终究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大宗师,残月谷一战,护着你都能杀穿三百黄金火骑兵,如果是他一人,屠戮那三百黄金火骑兵不过等闲之事,根本不会受伤,大秦的弩阵还是强啊……咳咳,扯的有点远了,总之,小子,你应该相信你的大叔才是,别说咱们在往前走,在明天的天亮之前一定能赶到镜湖医庄,让天底下最好的医师为你的大叔疗伤,就算没有那什么镜湖医庄,一位大宗师若真这么容易死,那曾经倒在你大叔剑下的那些人,可就真要为此叫屈了,所以,你大叔不是泥捏的人,不会一碰就碎,尽管放心好吧!” 荆天明听完少羽的话,安静了半天。 把少羽等的都有点发毛了。 以为身边这个臭小子自闭了。 这才听见荆天明忽然冒出的话,一样没有答案,一样是送命题:“你是他们口中的楚霸王,听上去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那我在未来会成为怎样的人物呢,大叔……未来会怎样呢?” 合着跟未来过不去了是吧? 未来的事,我怎么知道? 就像你刚刚问你大叔能否好起来一样。 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好? 我怎么知道你未来会变成怎样的人物? 我自己都在为这件事犯愁呢! 少羽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摆摆手,一脸“没眼看”的嫌弃表情,语气里更是满满的自嘲:“别说了,楚霸王个屁,你是没见我叔父训斥我的时候,你也是没见过叔父打我小叔的时候,那可真是往死里打啊,边打还边问,问他要不要改姓刘,做他刘家的一条狗,对我也没有好脸色,眼下是天天逼着我学古籍,更是让我去给范师父赔罪,我也挺不明白的,你说,我项少羽为何会变成后来的那个样子呢,我真的不理解那时的我为何会不听范师父的话,可这笔账,就是硬生生算到了我的头上,我这心里也是窝火的很呐!” 说着,话锋一转。 倒也没有一味怪罪项梁等人。 态度严肃了不少,眉头紧缩:“但当我仔细翻阅那些被翻译过来的史书后,我也陷入了很长的一段迷茫时光里,我对不起那八千江东子弟兵,对不起项氏一族,对不起像范师父这种信任过我的人,可我却在某一天忽然明白……这些,都是另一个我为我走出来的前车之鉴,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可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我们不应该被另一个自己束缚住,也可以说,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唤醒我们,警告我们,不要再走他们走过的老路!” 少羽自顾自的投入了进去。 只是,荆天明依旧迷茫。 不管怎么说,少羽都找到了路。 那么,他的路又在何处呢? 他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当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大叔倒下。 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思考的命运,尽管他还不知道,此刻他的任何思考都是无意义的,因为这只会增加他的恐惧,也因为他手里没有任何能对抗现实的武器,比如实力。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一眼万年 现实没给荆天明留有太多的思考时间。 也没给少羽留下太多感伤时事的余地。 不过,少羽有一句话说的很不错。 他们终究是他们自己,要走他们自己想走的路。 翻译一下的意思是:没有人是另一个人的影子,他们不是另一个自己的影子,另一个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影子,他们是不同世界里开出的两朵相似之花,只不过,终究只是相似。 没等少羽跟荆天明聊太久。 他们所在的车队就走到了太湖岸边。 根据地图,项梁带队,没费什么功夫的找到了岸边的码头,在夜间忽然兴起的浓浓雾气中,眺望朦朦胧胧的江面,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再等一会,暂时不用火把进行联络。 火把这种东西就是这样。 自己人能看见你的信号。 敌人也能看见你的信号。 也许敌人看不懂信号的意思,但一定能看见信号本身,也就是火把,并会如附骨之疽一般跟上来。 流沙的首领卫庄,也是一位天下罕见的大宗师。 与盖聂师出同门,都是鬼谷弟子。 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少羽、项梁、荆天明等人不得而知,不过,盖聂之前强撑着惊走苍狼王,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暂时是自己人,而苍狼王的逃遁,也证明了流沙据此不远。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是越快抵达镜湖医庄越好。 盖聂的伤好的越快,他们活下来的概率也就越大。 且,就像人的力气不是无限的一样,战马的脚力也不是无限的,狂奔数十里,也需要休息。 故此,还不如静静等待片刻。 如此浓雾,反倒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而现实也的确如此——高月是掐着点过来的,卡着十一点,抵达镜湖医庄对面的这座小码头,接着,提起在路上捕捉萤火虫制作的灯笼,下了船,并在十一点二十分钟左右,找到了在码头周围焦急等待的项氏一族与荆天明这個外人,款步上前,橙色的战国女子衣裙,在灯笼的微光照耀下,把这个干净的女孩衬托的格外典雅高贵,不必开口自我介绍,都能看出她的家世非凡,后面跟着同样俊秀非凡的林朝辞,只不过,林朝辞并未提着灯笼,而是跟在高月身后,把手插在风衣兜里,慢悠悠的走着。 高月没回头。 奇妙的是心情格外稳定。 那种心安的感觉,反倒让她心慌。 不过,眼下的重点不是林朝辞,而是前往镜湖医庄避难的项氏一族,公事和私事她还是能分清的。 尽管她已经下意识把有关林朝辞的事划分到了私事里…… 上前两步,在距离项梁等人五米外的地方站定。 软糯的嘴唇开合之间,那份无法言明的古典美持续惊艳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让项梁等人忽略了这个小女孩在说什么,直至两三秒后,大脑才重新运转,回味起了这个小女孩刚刚说的话:“蓉姐姐现在正在救治一位重病人,让我来待她迎接诸位,请诸位大哥前辈恕罪。” 远在镜湖医庄,因为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重要消息,而被端木蓉以相当复杂并不损害身体的针灸,扎了半个下午,迄今还没医治好的墨家弟子泪流满面。 狗屁的重病人。 重病与否,都是端木蓉一句话的事。 不过,端木蓉也不是刻意折磨此人。 她只是想让此人害怕。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尤其是高月的身份过于敏感,不管是昔日燕太子丹的独生女,还是今朝墨家钜子燕丹的独生女,都决定了高月很难过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更别说高月那身藏不住的气质。 普通的战国女子服饰。 没有首饰可以点缀。 就连鞋子也不是水晶鞋。 而是一双简陋的布鞋。 即便如此,都能让项梁等人失神,足见高月的容貌与气质究竟是何等惊艳,堪称一眼万年。 这等小白菜,如今似乎被一头外来的野猪拱了。 端木蓉只是想想就觉的头疼。 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跟“死去”的太子妃与行走江湖、谋划复国大业、居无定所的墨家钜子燕丹交代。 故此,身为一名医师,还是对刑讯没什么经验的医师,恐吓这名墨家弟子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只希望这名墨家弟子不要被初出茅庐的端木蓉吓到精神失常,毕竟,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反反复复插满银针的感觉,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原来是墨家的朋友。” 项梁拱手,身为楚国士族,尽管被秦国通缉追杀多年,但最基本的见面礼仪他还没忘,笑道:“不知姑娘姓名……我们该如何称呼姑娘?” 高月已经十二岁了。 十岁以下,可以叫丫头。 十岁以上,在古时,就可以叫姑娘了。 富贵人家的女孩,则可以被称为小姐。 不过,高月是墨家弟子,墨家里不流行小姐这个称呼,哪怕是端木蓉,对外也经常被叫做蓉姑娘,且,女孩发育的比同龄男孩更快,十二岁的高月,看上去已有日后倾国倾城的模样,项梁拿不准年龄,如此称呼倒也比较礼貌。 跟后世不少人口中的那个“姑娘”是两个意思。 一个是代指未出嫁的少女。 另一个是代指自家的女儿。 “我姓高,名月。” “大家可以叫我月儿。” 高月说着这句从小到大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自我介绍,考虑到夜长梦多,不宜在此闲聊,也就长话短说,把这些不重要的客套扔到了一边:“船早已在码头等候,请诸位大哥前辈随我来。” 高月舍去了些许客套。 不过,项梁等人并未在意。 要说急,他们比高月更着急。 高月愿意节省点时间,他们自是乐意见到的。 只有荆天明还沉迷于高月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尽管高月已经转过身去。 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墨家准备的几艘小船,都是敞篷的。 跟高月拦林朝辞的那艘小船不一样。 敞篷的有点是更能装东西。 缺点就是风比较大,容易受寒。 有水的地方,风一向比较凉,就像海风凛冽一样,哪怕是最温柔的海风,吹上一段时间,也会感觉皮肤不舒服,好似不自觉绷紧了一样。 而在这个医术并不发达的时代,受寒可不是什么好事。 故此,高月很少会开敞篷船。 哪怕是开,她也不是舵手。 坐在船头,目光从后面摆舵的墨家弟子身上掠过,依次扫过船上人,看着挤上船的荆天明与一脸黑线的少羽,抿唇,笑着摇摇头,却并未解释什么,而是把目光放在同样上船的林朝辞身上,想了想,把手中的灯笼接下一枚,递给林朝辞。 她自己则拿起另外一枚。 把灯笼上面的盖子打开。 任由萤火虫从中飞出,满天星火。 与那份更像是初见杀的一眼万年相比。 眼下,才是真正无可挑剔的一眼万年。 存在于林朝辞记忆中的名场面。 与少少掐诀、灵姬起舞并驾齐驱的珍贵回忆之一。 “好美!” 不止林朝辞一人如此默契的赞叹着。 却只有林朝辞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被高月听见,垂眸不语,贝齿咬唇。 动作稍有些慌乱。 拿起第二枚灯笼打开。 继续放着灯笼里的萤火虫。 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三不救原则 夜半天明。 两个小时有余的水路,来时,顺风。 三个小时有余的水路,回时,逆风。 等高月、林朝辞与几个墨家弟子带着项氏一族的人马与荆天明、盖聂二人抵达镜湖医庄这边的码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尽管清晨的太阳并未升起,但是,薄光也已从天边冒出,刺破深沉的夜色,钩织出一副瑰丽的画卷。 荆天明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 揉着眼角,睡眼惺忪。 直到发现不远处就是码头,前面的船已经抵达岸边,就连他自己乘坐的这艘船也已到岸,这才神经大条的嚷嚷了起来,看不出耐心何在:“到地方了,到地方了……大叔呢,不是说这里有个什么医仙,可以救我大叔吗?” 少羽被吵的头都大了一圈。 不耐烦的抬起手。 按住荆天明的脸。 顺便封住荆天明的嘴巴。 往前一推,呵斥道:“安静点,这才刚靠岸,车马劳顿,你以为那位蓉姑娘不需要睡觉的吗?” “不是……那我大叔该怎么办?” “她睡了……怎么能就睡了呢?” 能听出来,荆天明这孩子是真急眼了。 基本逻辑都没滤清。 话说的是驴头不对马嘴。 还说什么“怎么能睡了”之类的话。 人家端木蓉怎么就不能睡觉了? 人家也是人,不是神仙。 这大半夜的,睡觉不很正常? 谁家医仙天天熬夜到四点多钟啊! 少羽被荆天明这白痴问题逼的是无话可说,不过,看着荆天明眼中的血丝,倒也明白这怪不得荆天明,这些日子,荆天明的神经都绷的太近了,且,别说是荆天明,哪怕是他,近些日子也没休息好,之前还遭到了苍狼王的袭击,人困马乏,荆天明还能打起精神,没睡成死猪,这份毅力确实值得称赞一下。 只是,就算你嚷嚷了,人家端木蓉也不可能从床上爬起来,拎着银针过来给你大叔诊断并医治。 你嚷嚷的没有意义啊! 不过,同船的高月与林朝辞也都听见了荆天明的叫嚷,林朝辞并未表态,但高月可忍不了。 她只是温柔,不是懦弱。 她理解荆天明救人心切的心情。 可是,这不能成为荆天明无理取闹的借口。 轻轻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要说话,没再管依旧叫嚷的荆天明,而是对还算理智的少羽解释道:“从这里到山庄,还有一小段路要走,蓉姐姐一向早睡早起,大约在我们抵达医庄后,两盏茶的时间,蓉姐姐就会睡醒,并出门采药,所以,请两位克制一下声音,不要吵到医庄里的其他伤患。” 荆天明的声音不自觉就小了下来。 愣头愣脑的看着高月。 直至被少羽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才恼怒的回过头,被少羽一句话,把大脑干冒烟了:“还看呐,小子,没发现人家都下船回去了吗?” 荆天明烦躁的晃晃头。 把少羽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甩开。 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少羽再一次的轻易拿捏了:“行了,有在这边跟我争执的功夫,赶紧去看看你大叔吧,我项氏一族人才济济,虽说把你大叔安排的很稳妥,可你小子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不亲眼看见你的大叔,就总是不放心,对吧?” 荆天明讪讪一笑。 这一次没跟少羽斗嘴。 踉踉跄跄的跳下船。 脚步还有点散乱,没怎么缓过来。 不过,还是往自己大叔的方向走去。 守在大叔身边,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尤其是之前跟少羽起误会时,拿着渊虹剑,更像是一只咆哮中的小狗,露出奶牙对敌人恐吓,表示伱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要咬你了。 故此,不知不觉间,竟也跟着队伍走到了镜湖医庄的门外,看着镜湖医庄门外贴着的告示,以及少羽复杂的脸色,忽然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 怼咕了一下少羽,小声问道:“你们都怎么了?” “那上面写了三条规则。” “只要符合这三条规则其一的,这位蓉姑娘就不会出手救治。” 少羽的表情有点古怪,看在身边这個臭小子不识字的份上,倒也没故作清高的吊人胃口,给天明翻译道:“第一条规矩,秦国人不救;第二条规矩,姓盖的人不救;第三条规矩,逞凶斗狠,比剑受伤的人不救;总结一下就是三不救。” 说罢,挠挠头,吐槽道:“我怎么感觉这是专门为你大叔设的三条规矩呢,这也太巧了吧?” “不巧。” 声音从背后传来,吓的少羽跟全神贯注聆听的荆天明一抖。 回头一看。 才发现是林朝辞与高月。 而这句话,正是出自林朝辞之口。 高月则在一旁做着补充:“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嬴政一统天下,死伤甚多,天下人早已恨之入骨,因此,不救;墨家昔日有一位头领,名为荆轲,他因刺秦而死,据说杀死他的人正是秦国的护国剑圣盖聂,所以姓盖的人不救;至于这第三条,是因为逞凶斗狠者往往将自己的生命看作儿戏,蓉姐姐是医者,救了这种人,这种人也不会爱惜自己的生命,既然如此,不救也罢。” 好家伙,少羽直呼好家伙。 他刚刚还在猜,这可能是针对盖聂。 现在好了。 不用猜了。 这就是在针对盖聂。 墨家一名头领死在盖聂手里,端木蓉身为另一名墨家头领,不往死了针对盖聂都对不起她的身份,就算盖聂避开了三不救的规则,他相信端木蓉也能临时整出一个四不救的规则,把盖聂拒之门外。 偏偏此事非端木蓉不可。 总不能把端木蓉绑过来,逼着端木蓉救盖聂吧? 且,就算是绑过来了,端木蓉身为一名医师,想弄死盖聂这名患者,不也是轻轻松松的吗? 总不能把她的手也绑起来,不让她切脉问诊吧! 故此,如果端木蓉怕死,他们还真有点方法,可端木蓉不怕死,他们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不能强求,也强求不来。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 荆天明也听懂了起因经过,半急半气的直跳脚,那种憋屈的感觉,少羽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小肚鸡肠,也就能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针对大叔!” “问题是人家乐意。” 林朝辞拍拍荆天明的肩膀。 在高月“你究竟是哪边的”古怪眼神中给荆天明出起了主意:“你要在她制定的游戏规则里战胜她,那么,就一定要使用更无懈可击的理论,堂堂正正的战胜她,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她必须救人,因为她既然立下这个规矩,就绝对不能食言;如果你真想就你大叔,就听我的,我教你反驳她,不必担心我是个坏人,尽管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只是想找个乐子,是被拒之门外还是信我一次,选一个吧?”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诡辩 “那肯定是不能选拒之门外的。” 荆天明转了转眼睛,似乎酝酿着什么坏主意,可在林朝辞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心头没缘由的一阵发虚,莫名的就有点不敢忽悠这个看上去跟少羽差不多大,比他稍稍大上几岁的陌生哥哥。 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 跟着直觉走的天明反倒选了一条好路。 笑嘻嘻的默默后脑勺,暂时遗忘掉高月噘嘴生气的小表情,不伦不类的给林朝辞行了个礼,哀求道:“求……大哥教我,我想救大叔!” 少羽本不觉的有什么。 一听“大哥”二字立马精神了。 扶了一下额头,叹气道:“为什么你小子对别人喊的都很痛快,唯独对我,偏偏就不喊一声大哥呢……” 少年人,总是有点执念的。 少羽的执念就是收小弟。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他手下的那八千江东子弟兵是不是跟现在一样,被他收小弟收来的。 荆天明扔给了少羽一个白眼。 让少羽自己慢慢品味。 瞪着一双大眼睛,真诚、恳切、哀求的望着林朝辞,很难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见如此多的神色,可能是因为荆天明的心智并不成熟吧,反正,赤子之心的他确实是表达出了这些情绪。 林朝辞也没卖关子。 主要是不好意思卖关子。 被主角如此看着,也是会骄傲的好吧。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在心里一叉腰。 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小小的虚荣心。 随后,从头说起:“咱们先从第一条说起——秦国人不救;这一条有三個可辩驳的点,第一点就是对秦国人的定义,第二点就是证据,第三点则是事实。” 说罢,话锋一转,拿出了著名的诡辩之术。 说人话就是抬杠、杠精。 给荆天明三人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首先呢,就是对秦国人的定义。” “什么是秦国人?” “是生长在秦国治下的人?” “还是认同秦国理念的人?” “好比少羽,如果我没说错,你们项氏一族也在秦国的地盘上居住,近日才逐渐撤离的,而你们项氏一族的祖坟,也就是在故楚之地的祖坟,在秦国一统天下后,也都变成了秦国的地盘。” “所以,如果用生长在秦国治下的人就是秦人的理论衡每个人,那么,当今天下皆为秦人。” “故此,可笑可笑。” “不管是医家的医者仁心,还是墨家的兼爱非攻,都没交代过她,要做一名对天下伤患视而不见的医师,她敢这么做,就是欺师灭祖,你拿这个理由搪塞她,信我,她无力反驳。” “若以认同秦国理念为衡量标准,你仔细想想,你大叔带着你都从秦国叛逃了,一路被追杀,混到了跟楚国余孽项氏一族同行的地步,这要是还不能证明他迷途知返,不再认同秦国的理念,那么,还有什么方法能证明他的态度?” “总不能让他把心挖出来给这位号称医仙的人看看吧?” “再说了,挖出来会死不提,哪怕挖出来不死,只是一颗心脏,她一个医师能看出来什么啊?” “其实,是证据。” “你凭什么说我是秦国人?” “空口白牙的,证据呢?” “伱说我是秦国人,那我还说你是秦国人呢,所以吧,证据很重要,她手里没有证据证明你大叔就是秦国人,那么,就不能盖棺定论,否则,岂不成了那些屈打成招的贪官污吏一样,随便污蔑别人了嘛,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长的像,不怕。” “佩剑像,也不怕。” “我就来一个打死不承认。” “谁规定的天底下不能有两个长相酷似的人和剑了,对吧?” “第三呢,则是事实。” “这就涉及到墨家的理念了。” “尽管你们是局中人,不可能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审视全局,可我作为一个吃瓜看戏的乐子人,在此说句公道话,兼爱非攻这个词真不该由墨家说,而应由那位始皇帝说出。” “你们想想,此前,春秋战国,诸国连年征战,死了多少人?” “数不胜数!” “无时无刻不在死人!” “而秦国一统天下的之后,乃至一统天下的过程中,死了多少人?” “嗯,我也没算过,不知道。” “反正比打了几百年战争的春秋战国死的人少。” “秦国一统天下后,始皇帝就像是一个大家长,我们必须承认,他这个大家长做的有缺点,可我们也必须承认,正因有他这个大家长,当今天下,才不会出现我今日在楚国杀了个人,转身跑到齐国,就可以无端端的脱罪这种破事烂事,只因为狗屁的法度不同。” “故此,始皇帝一统天下的过程中确实死了不少人,少说上百万,可与连年征战的春秋战国相比,他只用了上百万的死伤换来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安稳,如果兼爱非攻这个词不用在他身上,莫非还能用在这位不救人的医仙身上吗?” 林朝辞一口气说完了第一条规矩的解决方法。 荆天明听的是目瞪口呆。 少羽、高月的表情也一样。 你这张嘴绝了,我的哥! 死的到你嘴里都能被说成活的! 我们明知道你这是在诡辩,可偏偏找不到问题,甚至还在认真思考后,隐隐约约的认为你说的很对! 少羽默不作声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而后,摸着火辣辣的脸。 道心有点崩溃:“难道我们项氏一族就真的活该被灭,难道嬴政那个暴君做的全是对的?” “这就要站在各自的立场上看了。” “就像狼和羊,还有你。” “你不保护羊,羊就会死。” “你保护了羊,狼就会被饿死。” “总有些东西是不能共存的,你身为项氏一族的子孙,报仇,无可厚非,始皇帝派人围剿你们,也无可厚非,你们之间谁都没有错,有的只是谁强谁弱。” “你强,你就可以执行你的正义。” “他强,他就可以贯彻他的正确。” 林朝辞反手又把少羽崩溃的道心稳了下来,令身处周围人群中的范增听的是若有所思,眸光明亮,盯着这位用开玩笑的口吻指点少羽的乡野大贤,明悟之余,更多了几分敬佩。 这人对人心的剖析太恐怖了。 只是……巧了,憨憨的项羽身边就需要这样一位洞察人心的辅臣,再配上他这位计谋百出的谋臣,方为完美! 刘邦? 没死算他命大! 大秦帝国那边对刘邦的追杀力度是史无前例的,哪怕是他们项氏一族,身为大秦帝国的掘墓人,都被刘邦压到了第二,得以侥幸苟活。 故此,刘邦拿什么跟如今这个加强版的少羽作对? 此人必须招揽! 哪怕是让他打下手,他也愿意! 为了项氏一族的大业! 范增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疯狂打气。 而在这个由林朝辞、荆天明、少羽和月儿四人组成的小圈子里,属于林朝辞的第二条抬杠……呸,诡辩,再次开始,显现出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特点。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三章.击碎三不救陋习 “第二,不救姓盖的人。” 林朝辞如此说着,意味深长的拍拍荆天明的肩膀,话锋一转,笑容里又多了几分不怀好意:“假如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叫荆天明,而叫项天明,叫秦天明,叫楚天明,叫啥天明都好,请你证明一下自己,你凭什么叫荆天明?” “可我就是叫荆天明啊!” 荆天明不明所以的闹闹头。 可少羽跟高月却是听明白了。 高月哭笑不得的扶额,不告诉蓉姐姐已是她对林朝辞最大的尊重了,少羽倒是没什么可顾虑的人,用力一拍荆天明的肩头,笑道:“所以呀,小子,连你自己都无法证明你自己姓什么,那个蓉姑娘凭什么就能定义你大叔姓盖呢?” “可她要是坚持说大叔姓盖呢?” “我不也没法证明大叔不姓盖吗?” 荆天明一句话,把少羽脸上洋溢的笑容问僵住了。 好吧,他的智商只到这里。 拾人牙慧,他会。 独立创新,这个他真不会。 不过,林朝辞与高月却都有答案。 “舆论!” “众口铄金!” 两人同时开口,很是默契的说出了两个意思一样,但表达方式不同的词语,各有各的风味。 林朝辞的表达偏向现代。 高月的表达偏向古代。 其实,不管是舆论,还是众口铄金,其本质都是用大家的共同意见去否认一个人的個人意见,同样一句话,一个人说一遍,可以被看做谎言,十个人说一遍,就会有不少未知者被蛊惑,一百个人说一遍,就可以形成一种错误的认知,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说一遍,甚至不止一遍,哪怕是错误的话也将成为真理。 假设全天下的人都在说,鸡蛋不是母鸡下的,而是树上结的,那么,就算仅剩的那个清醒者看见鸡蛋是母鸡下的,他也只会从两个选择中二选一,或是仗义执言被当做异端杀死,或是沉沦其中做个傻子,将自己坚持的那点东西忘掉。 故此,真理只在强者手中。 借众人之力,逼迫端木蓉一人。 “尽管有点无耻,可这三不救的规则有点碍眼也是真的。” 林朝辞动作懒散的一指门口挂着的三不救原则,轻描淡写之间,换来了荆天明的崇拜、少羽的佩服、高月复杂的目光与范增愈发灼热的目光。 话锋一转,给荆天明打着鸡血:“你看看,很简单嘛,我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把这三不救的前两条拆的支零破碎,不必死记硬背我的话,抓住其中的核心,在如何定义一个人的身份跟姓名上做手脚,可以辅佐理念与证据等方法,加强攻势,我就不信她端木蓉有三头六臂,宁可砸了医家的招牌,砸了她们医家历代祖师的心血名誉,也要坚持不救到底!” 这招挺损的。 可招不在于损不损,好用就行。 林朝辞从不标榜自己,因为他是一个完整的人,有阴有阳,顶多是阳大于阴,做人做事比较讲究,并非像一个豪爽的傻子一样鲁莽,乃至什么时候被别人暗算了他都不知道。 他在斗罗大陆组建的罗网可不是吃干饭的。 且,如果说罗网还被他当做自己的手下有过爱护,那么,从头到尾都由死囚组成的根部才是真的惨。 在征讨邪魂师的过程中。 死的全是根部成员。 有些时候,一死都不是十几个,而是几十个几十个的死,往往一场厮杀结束,死掉的根部成员都比死掉的邪魂师多,他们才是真的惨。 故此,林朝辞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幸好他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至于这第三个不救的规矩,跟伱详说可能要多费点口舌,因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不过,帮人帮到底。” “念在我想看戏的份上,还是跟你说说好了。” 林朝辞整理了一下语言,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矛盾,总要挑一个恰当的例子,完美消灭端木蓉最后的挣扎:“假如有一个人拿刀要杀我,我手里也有刀,你说,我是任由他杀我呢,还是我拿着我手里的刀,来一波过度自卫,把他杀了?” “那当然是把他杀了!” 少羽的脾气一贯直爽,用力的挥了挥拳头,虽是小小年纪,却也能看出几分日后勇冠三军的味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他不杀我,那我也不杀他,他想杀我,那我只好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 干的漂亮! 范增的表情满是欣慰。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尽管少羽还没发育到日后被刘邦击败的地步,可如今的少羽已经充分汲取了失败的经验,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即便他的坦诚依旧令人忧心忡忡,可像项羽这般坦诚,在某些特殊人才的眼里,倒也不失为一种加分项。 好比韩信。 上一个跟着刘邦混的兵仙已经用生命给他做了前车之鉴。 尽管他在项羽这边也受了冷落。 可是,话这玩意,要看怎么说。 范增有十足的把握劝韩信归顺。 就靠项羽这份坦荡的心胸气魄。 来,信子,跟我们干吧,跟着刘邦那个老流氓的下场就是被竹签捅死,瞅瞅我们的老大,大名鼎鼎的楚霸王,哪怕是面对刘邦这个敌人,都讲究的不得了,且,执戟郎那也不是个搪塞你的职位,身为楚霸王的亲卫不说,还在帐外值守,账内讨论什么事,你在寻常士卒中是最先听到的,而你又管着帐门,有些秘密,正是因为对你放心,所以才让你把门。 跟着一个头脑不怎么灵活但讲义气的老大没什么不好。 起码他不会因忌惮你的才华杀你。 更不会跟你玩什么狗屁的帝王心术。 就算有猜忌。 也会当年跟你唠开了。 就按你那三番两次被手下谋士劝说都没敢造反的胆量,跟着我们项羽这等仁义的老大混,下场一定是最好的。 范增在这边默默想着。 林朝辞在那边低声说着:“对呀,你们再仔细想想,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才跟别人相互砍杀,没想到受了伤,却被定义为逞凶斗狠之辈,不予医治,如果为了保护一个孩子而与三百秦军厮杀的这等仁义之事都算作逞凶斗狠,那么,这天底下的武者恐怕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全成了那什么逞凶斗狠之辈,对吧?”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四章.医家理念 “我感觉蓉姐姐会生气。” 目送……呸,目视荆天明进了大门。 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风采。 高月偷偷扯了扯林朝辞的衣角,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斟酌了一下,如此跟林朝辞说道。 “请把感觉二字去掉,谢谢。” 林朝辞眨眨眼。 成功把高月逗笑了。 不过,笑罢,问题还是要回到正轨上。 没理会踹门找茬的荆天明。 也没理会去帮忙撑场子的少羽。 抿唇叹息:“蓉姐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他们这样做只会激怒蓉姐姐,就算蓉姐姐治了,也很有可能是抱着往死了去治的念头医治,其实,蓉姐姐心很软的,只要求求她,她未必不会答应,可你刚刚这样做,这样教他们,反倒弄巧成拙,让他们要多吃不少苦头。” “所以,月儿姑娘是在怪罪我?” “不,应该说,是在指责我?” 林朝辞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月。 语气依旧。 可要是朱竹云在此,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这句话中的不悦,以及那种令人如芒在背的试探与考验。 不过,高月虽未听出来这么多,她干净细腻的心思却让她免去了误会,歉意的咬着唇,慌乱摆手,语气也有点慌,只是并不明显:“没有那个意思……我并不是在指责大哥哥你,也没有怪罪,我只是不懂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不用发生冲突的。” “月儿。” 林朝辞第一次如此称呼高月。 令高月一惊,下意识抬头。 对上了林朝辞深邃的目光。 林朝辞的口吻没有教育的味道,可他说的话,确实让高月受教良多:“三不救原则本就是个笑话,它存在的每一刻,都在践踏着医家的思想主张,如果你的蓉姐姐是旁门左道出身,比如说她是传统的巫医,她立下什么规矩我都不奇怪,因为巫医只是巫道的分支,跟医道的源头不一样,做法与思想主张更不一样,可你的蓉姐姐师从医家的念端大师,是最正统的医家传人,即便是秦国皇宫里的首席医师,论医术、身份、辈分也都不如你的蓉姐姐,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最正统的医家传人,践踏医家一视同仁、以人为本的思想主张,你知道这个头一但开启就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每一名医生都可以凭着喜好去救人。” “意味着所有医家弟子都背叛了医家的理念。” 高月缓缓吞咽下口水,身子有些发抖的说出了那个想象中的结果:“意味着所有医家弟子再也不安全了,以前,医家弟子一视同仁的医治所有人,哪怕医术不精,只要急流勇退,便是各国的王公贵族,也不会问罪于他们,医家只有一种人不救,那就是杀害和下令杀害过医家弟子的人不救,哪怕这些人能将医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抓紧牢狱,说好了不治,就是不治……可蓉姐姐如今这三不救一出,明日,某個医师就有可能拿出四不救,后日,就有医师拿出五不救,大后日就是六不救,以此反复,任何人都可问罪于任何医家弟子,医家再无宁日!” “是啊!” “每一条规则背后,都是无数先贤用命给你们换来的安稳!” “好比史官。” “为什么没人敢杀史官?” “史官的原则又为何是史笔如铁?” “是太史伯一家与崔杼抗争的结果。” “杀了一个我,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站出来,如实记录伱崔杼弑君的过程,你能杀我一人,岂能杀尽天下人?” “他们用他们的死,换来了今后每一位史官不死的生机,尽管每一位史官必须要做到绝对公正,不公正的史官便会被某位帝王下令处死,可是,只要保持绝对公正便可不死的职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太少太少了。” “医家也是一样。” “我一视同仁的救人。” “救不好,是我没能耐。” “救死了,我担责任,死而无憾。” “可我要说我救不了,我承认我的医术不精,某个请我去的王公贵族就不讲理的将我斩杀,那么很好,从今往后,你将找不到任何一个愿意为你治病的医师,哪怕有的医师能治,也会拒绝。” “故此,不杀医师的规定才被立下。”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大病小灾。” “哪怕是两军交战。” “偶尔有医师误入其中。” “如未死于乱箭之下,便也会被其中一方掳到军营里,救治伤兵,而非将其当做俘虏一样处置。” 林朝辞转过身,竖起大拇指。 往身后的三不救原则方向指了指。 隔着不短的距离,示意高月看看。 话锋一转,面露失望:“我看似是在与你蓉姐姐作对,实则是在救她,我不敢说我是在救整个医家,可我敢说,如果没我用这激将法,如果你的蓉姐姐还是坚持不听我的话,千百年后,她必将被钉在医家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那时,医术才会成为衡量一位医师的标准,医德……那玩意就会成为啥都不是的玩意,甚至会有医师闹出见钱眼开的烂事,有钱,我就给你治病,没钱我连看你都不看,就更别说给你诊断,再给你开药了!” 这不是林朝辞危言耸听。 后世有不少没医德的医生都这德行。 有医德的医生反倒是凤毛麟角。 这便是东西方观念的冲突。 西方把医生当做一个职业去做。 失职了怎么办? 再找其他工作呗! 可东方却把医生当做一种执念去做。 我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去救人。 这份执念可能是我小时候被另一位秉持执念的医生所救,因此,在我长大后,我也想成为这种人,去救更多类似于那时的我一样的病人,留下的执念。 也可能是偶然被触动,认为这是一种高尚的事,我愿意积德行善,相信所谓的轮回转世之说,留下的执念。 反正,执念千奇百怪。 但终究是为了救人才当的医生。 这便是差距。 “可蓉姐姐她真的能听进去吗?” 高月想了半天,憋出这句话。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所以…… “那就要看医者能否自医了。” “良药苦口的道理,我想,没人比她这个医生更能理解。” 林朝辞看着嘈杂声渐起的庄内。 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 分给了高月一小撮,示意好戏开场,可以看戏了。 (本章完) . 第八百一十五章.端木蓉服软 荆天明用林朝辞的办法对付端木蓉。 收效很好的同时,也收效见微。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 收效见微的意思不就是收效不好吗? 怎么做到很好的同时还见微的? 这就要提到端木蓉被激怒后的炸毛反应与两难抉择了,炸毛是因为荆天明完美反驳了她立下的三不救规矩,搞的好像她立下三不救规矩就对不起师父、师祖和医家历代祖师一样,两难抉择是因为荆天明说的不无道理…… 这就很尴尬。 你说,认错吧,放不下面子。 且,别以为她不清楚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臭小子为何找茬,说白了,还不是求她救人? 合着你求我救人,我还要听你教诲? 那要不要我再给你跪一个啊? 这话有同道说的份,有外人说的份,有陌生人说的份,怎么你一个求人的,还有资格说我? 可是……说的对! 就这一个“说的对”让端木蓉恨的是牙根痒痒。 恨不得一口咬死这個站在她面前叭叭的臭小子。 尤其是月儿似乎对那个昨日登岛的青年感兴趣。 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只不过,身为一名医家弟子,尤其是念端的关门弟子,师父念端传下来的几分医德她还是记得的。 她讨厌荆天明的实话。 却不会因为讨厌拒绝接纳。 良药苦口的道理,没人比她这个医仙更明白,只是说,经过短暂的争执,她不认为这些话是荆天明这个头脑简单的傻小子能说出来的。 多种情绪汇聚到一起。 有对荆天明直言不讳的愤怒。 有对求医者不合规矩的好奇。 还有对幕后之人身份的猜测。 怀揣着如此复杂的心情,端木蓉起身推开了门,清冷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悦,冷淡的目光从少羽、项梁、高月、林朝辞及其他人的脸上扫过,指尖弹出一枚银针,不染烟火的一弹,便化作一道流光,刺入不依不饶追上来的荆天明周身穴位,将这个烦人的臭小子定住。 紧接着,目光就落到了院子里唯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人身上,稍作沉吟,一板一眼的吩咐道:“无关者都退下,屋内的伤患需要静养!” 见端木蓉这样说了。 别管是不是借口。 项梁与高月都开始动手赶人了。 直至这时,端木蓉才把目光放在了高月身后的林朝辞身上,即便林朝辞没说话,他的短发、衣服、气质、精神面貌等方面也都暴露了他的身份,让端木蓉再次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平静,提醒道:“这位短发的朋友,还请暂留一下。” 说着,话锋一转,图穷匕见:“还有那位喜欢在背后教人说话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谁,可如果你真的忍心让那个十二岁的小鬼为你受难,走了,倒也可以!” “我也才十五好吧?” “我也是个孩子。” 林朝辞厚着脸皮,在端木蓉诧异的目光中举手。 没着重强调自己的身份。 却依旧让端木蓉心头的怒火暴涨。 眼角都被气的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深呼吸。 很明显的深呼吸。 过了十多秒,才稳住心态。 看着比较空旷的院子,除了荆天明、林朝辞、高月、少羽、项梁、两个抬担架的项氏子弟与担架上昏迷的盖聂,再无旁人的院子,用眼神示意高月关门,并在示意的同时叮嘱道:“把木牌取下来。” 高月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忽然一顿。 不过,回答中倒是没什么不对劲。 背对着端木蓉,声音清脆:“知道了蓉姐姐……” 少羽的脸上倒是多了一抹惊色。 仔细看,应该叫不可思议。 端木蓉并未关注少羽几人在情绪上的变化,她的关注力全在林朝辞身上,这个疑似拱走月儿的小野猪,也是说服荆天明过来跟她抬扛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相当生硬的保持着礼貌:“我该如何称呼您呢,旅行者先生?” “您不认识他?” 少羽纳闷的挠挠头。 对上了端木蓉转过来的死亡目光。 心头一突,连忙闭嘴。 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出端木蓉此刻的心情不佳。 他也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高月取下那块写着三不救规矩的木牌,关好院门,往这边走了回来。 听见端木蓉如此问。 尤其是看见端木蓉的目光。 连忙插言,试图给林朝辞解围:“蓉姐姐,他就是我跟伱说的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是早发白帝城的朝辞,是一位自后世而来的旅行者……刚刚,他也是有感而发才说了两句,蓉姐姐,月儿在刚刚也听了他说的那些话,认为不无道理,还请蓉姐姐你不要责怪他。” 端木蓉被噎的哑口无言。 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小棉袄背刺的痛。 他拆我台。 你还帮他说话。 合着有了媳妇忘了娘是吧? 虽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只不过,端木蓉无言以对,林朝辞却不是那种心安理得躲在高月身后,拿高月当挡箭牌的人。 拍拍高月的肩膀。 示意高月把一切放心交给自己。 随后,站出来,上来就给了端木蓉一个大惊喜:“端木医仙,您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如果歪理也算理,你有。” 端木蓉冷着脸,回了一句。 语气里满是不服。 可这并不影响林朝辞发挥:“可你不能否认——歪理也是理;在我眼中,创造出歪理这个词的人,心思才是歪的,因为他辩不过这些道理,正因如此,他才只能对这些道理的品种动手脚。” “按你这说法,我那三不救的规矩也是正经的道理咯?” “既然如此,又何错有之?” 端木蓉抱着手臂,横眉冷对。 却挡不住林朝辞浓缩后的哲理:“你没有错,可我们也没有错;你拥有不救人的权力,可我们也拥有说实话的权力;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改变不了世人的看法,改变不了世人的成见,故此,我可以是林朝辞,也可以是念端,可以是千千万万的世人,也可以是医家先贤,现在,我对三不救的规矩产生了质疑,你不需要对我回答,也不需要对任何人回答,你只需要给你自己一个答案,你设下的三不救规矩,真的对吗?” 端木蓉沉默片刻。 把目光从林朝辞身上收回。 落在盖聂身上,还有盖聂手边那柄一看不凡的剑上。 没做回答,转身进了屋。 只有那看似公事公办,实则服软的回答幽幽传来:“把他抬进来,再等下去就真的是药石无医了!” (本章完) . 第八百一十六章.流沙来袭 端木蓉这个软,似乎服了,却也似乎没服。 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 端木蓉接下了医治盖聂的活。 林朝辞并不在意端木蓉的态度,也不在意荆天明的感激,在婉拒了项梁听从范增的意见发起的招揽后,为了躲开项氏一族的这个大麻烦,找了个借口,就跟着高月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镜湖医庄很大。 可墨家弟子却很少。 林朝辞能理解端木蓉的需求,因为她这里是医庄,不懂医术的墨家弟子到了这里只能帮倒忙,她又没心思教徒弟,哪怕只是传授最浅薄的知识,故此,只留下了一批会医术的墨家弟子打下手,保证镜湖医庄不会垮掉就行了。 只是,这就苦了高月。 堂堂燕国公主,忙着操持上下。 就算端木蓉也操持着医庄内务。 可这不称职的举动,真的很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把高月当燕国公主了,因为从未听说过谁家公主在十二岁的年纪就把医庄内的大事小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跟高月那个不靠谱的爹一样。 明明是墨家钜子。 还藏着掖着的不跟高月相认。 怎么? 长得太丑,拿不出手? 在陪着高月干活之余,林朝辞已经放任自己的思绪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肆意驰骋很久了,直到干完活,才思考起了这個世界的流沙什么时候到,会不会因为什么蝴蝶效应不来了。 而在路上的流沙一行人,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看着凄惨的苍狼王。 卫庄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只有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看着苍狼王身上的伤口。 连点评都懒的点评。 如果苍狼王是被盖聂所伤,他还能从苍狼王的伤口上一窥盖聂的现况,可苍狼王本就是被一个小孩用火焰烧退,又被另一个小孩捅了一剑,这两招毫无价值,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苍狼王能倒在这种招数下,说出去都丢一流高手的脸。 别管伤他的那个小孩是不是未来的楚霸王,天生神力,这都不是他以如此儿戏的方法失败的理由。 至于苍狼王的供词,说盖聂虚弱到连剑都拿不稳的地步……他身为鬼谷弟子,曾学过兵家之术,能而示敌以不能,用而示敌以不用,身为天底下顶尖的大宗师,武功压过自己的师兄,盖聂究竟要虚弱到什么地步才会拿不稳剑,他实在想不到! 故此,他并没有安慰苍狼王的心思。 流沙与逆流沙的人,也不需要安慰。 只是说…… “师兄,我们再一次出现了分歧!” “上一次,你选择了最强大的秦国。” “上一次,我选择了最弱小的韩国。” “这一次,你选择了投靠风雨飘摇中的墨家。” “这一次,我选择了日落西山前的大秦帝国。” “似乎每一次的选择,我们之间永远是相反的,就像是同一件事,我们也会选择两种不同的方法一样,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使用如此决绝的方法,跟大秦帝国彻底撕破脸皮。” 太湖外。 山谷中。 项氏一族走过的路上。 卫庄欣赏着地上的车辙印记,意味深长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如此说着,安静的思考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话锋一转,低沉并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开口的一瞬间,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前方是镜湖医庄,那里是墨家的一处秘密据点,四面环水,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我先去看看?” 和另一方秦时世界里的白凤比,更成熟也更强大的白凤如此问道,很好的领悟了卫庄的意思。 多年过去。 他也成为了一名先天高手。 仰仗超绝的轻功。 一般宗师都拿不下他。 对于白凤的自荐,卫庄并没同意,但也没否决,他只是抬起头,顺着地上的车辙印记看向镜湖医庄的方向,拎着那把常年随身的鲨齿剑,平静如同一潭死水的目光令人敬畏。 安静了许久。 白凤几人才等到了卫庄的指令。 “去看看可以,但一人不够。” “三百黄金火骑兵,一人一剑,还护着一个小孩,他不可能没受伤,只是他伤的可能没那么重。” “我并不喜欢李斯。” “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秦国也许不是我们的朋友,可盖聂一定是我的敌人。” 说罢,卫庄看向一旁的赤练,自动忽略掉赤练逗弄蛇的小动作,吩咐道:“赤练跟过去,我们稍后就到,尽量避免与盖聂发生冲突,百步飞剑的威力,哪怕他的实力十不存一,亦能对宗师造成致命威胁!” “是!” “明白!” 白凤与红莲同时点头。 唤来白凤凰,跳到其背上。 高亢的凤鸣声响起,白凤与红莲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飘入云霄之上,往镜湖医庄的方向飞去。 卫庄则带着流沙和逆流沙的这些残部继续向镜湖医庄进发,几十里的水路,他虽然能过去,可像无双鬼、墨玉麒麟、公输仇这等先天高手,却是无法渡河,尤其是无双鬼这个横练先天,死后,又被公输仇改造成了战争机器,公输仇是霸道机关术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制作的一切机关,都极度推崇杀伤力,所以有些时候,他的机关真没有墨家的机关方便。 等他照虎画猫的把类似于墨家机关兽朱雀的机关制作出来,拉着他们几个一起随白凤凰降临镜湖医庄,恐怕到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还是赶路比较妥当。 白凤凰的体力也不是无限的。 它能承载白凤,是因为白凤的轻功非常精湛,能承载赤练,是因为赤练也有一手不错的轻功。 想承载无双鬼这个大块头? 再找来两只白凤凰也飞不起来! 而在镜湖医庄里。 除了林朝辞,还无人知道有两位不速之客已经抵达了这里。 “好了。” “我已帮他梳理完体内的经络。” “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端木蓉收起银针,看了一眼可怜巴巴不敢说话的荆天明,若有若无的感觉这个小男孩的相貌很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往深了去想,交代道:“眼下,病人需要静养,不可喧哗,我去找点药过来,顺利的话,在明天早上之前,他一定能睁开眼说出话。” “噢噢噢……” 荆天明认真记着端木蓉的叮嘱。 医嘱这种东西不像别的。 别的你可以不听。 顶多被发现了,回家挨揍。 可医嘱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就算听了也不一定能活下来,那些不听的,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故此,此刻的端木蓉才是大爷。 她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是去高月那边看看了,在这个十四五岁或十六七岁就普遍结婚的年代,尽管高月只有十二岁,可改懂的估计也都懂了,她可不敢拿高月这位小公主的人生开玩笑! 必须要去看看! 顺便跟林朝辞聊聊! 看看此人究竟想做什么! (本章完) . 第八百一十七章.端木蓉的试探 林朝辞没想到端木蓉会来找自己。 主要是他认为,他们俩没啥关系。 顶多是他逼端木蓉摘下了写着三不救规矩的木牌。 嘴这玩意,懂的都懂。 有时候会祸从口出。 有时候是句句真理。 祸从口出,是因为说话的人没实力保护自己,句句真理,是因为说话的人有说实话的底气。 林朝辞恰巧就是这个有底气的人。 故此,也就没拦着端木蓉找个借口把高月支出去的举动,即便他有一万种方法让高月留下来,做他的挡箭牌。 “请坐。” “喝点什么?” 目送高月出了门。 目视端木蓉颇显清冷的怒容。 林朝辞不仅没表现出心虚的模样,甚至还来了一手反客为主,顿时就把来势汹汹的端木蓉搞不会了。 不过,很快,端木蓉就调整了过来。 把凌乱的计划重新排兵布阵了一下。 吹响进攻的号角,对林朝辞发起猛烈攻击,只是一开口,便是图穷匕见,根本没有铺垫,就差把“我怀疑你有问题”这七个大字写脸上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身份有很多……” 林朝辞话还没说完。 一根银针就顶在了他的喉结上。 端木蓉的爆发接踵而至:“你果然是秦国从其他世界招揽的暗谍,怎么,如今不装了,是因为你的同伴都到了,觉的我们没有鱼死网破的能力,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全部抓走?” “或许以你的身段……嗯,可能不用全部抓走。” 林朝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端木蓉。 令端木蓉更加愤怒。 不过,逗弄一下端木蓉也就算了,林朝辞可没有制造误会的意思,更没有攻略这个女人的意思,这個女人自小接受其师父念端的灌输,尽管其师父念端没给她灌输盖聂是个多么优秀的好男人之类的理念,可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面前,说一个同龄人表现的多么优秀,这本就是一种名为“情”的毒药,中了这种毒药,会不知不觉的对另一个人产生好奇,接着就是想要了解这个人,最后是不知不觉的沦陷,越是可以装作冷漠的女孩,沦陷的时间就会越短,沦陷的速度也会越快,这是感情中罕见的几条固定规律之一。 就像在感情中,不管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矛盾,一定不要和对方讲道理,必须要讲爱和感情一样。 再理智的女孩。 再理智的男孩。 在委屈时,都希望被亲亲抱抱举高高。 当然,男孩不太喜欢被举高高。 但一样会喜欢亲亲抱抱,顶多加膝枕。 故此,分辨对错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的,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从谈恋爱的那一刻起,两个人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白头偕老,不管日后怎么样,在那一刻,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可是,就连舌头都有碰牙的时候,吃饭时说话,或许后槽牙还能咬一口腮帮子,在爱情这场马拉松长跑的路上,又怎么可能把一切分的太明白? 如果真的想分清楚,分明白,又何必谈恋爱? 找个伴侣跟找个同事一样,事事都要分明白。 有病吧? 故此,要说强取豪夺,他还真有这个能力,要说攻心之策,他也有,可他并不是一个种马,他多情却不滥情,从一开始他就对端木蓉没啥感觉,不来电,就像他欣赏不来赤练,却能欣赏红莲一样。 这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不能强求。 正因如此,他连撩都不想撩,开了句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后,话锋一转,体内的先天真气一吐,远比端木蓉附着在银针上的先天真气品质更高、总量更多、势不可挡的精纯真气,就把坚若寒铁的银针震成了一片粉末状的灰烬,过于精纯的真气甚至在林朝辞的控制下,摧毁了端木蓉捏在拇指指肚与食指指肚之间的银针,却不伤端木蓉两根白皙的手指分毫。 端木蓉的瞳孔缩小了一下。 不过,与常人的紧张相比,身为医师的端木蓉反应更小,恢复的更快,甚至能看出几分粗糙的心理学医术,比如有意识的控制微表情。 尽管能从端木蓉不合格的表情控制上看出粗糙的痕迹,估摸着端木蓉也是刚刚摸索到这个层面,等她有意识的研究这方面,或许才能提出真正的心理学医术,将中医与人体结合,可以医治如“邪王石之轩”那种精神分裂症患者。 只是,不提端木蓉的反应,只说端木蓉的心理变化,还是比较好的。 都说见微知著。 高手之间过招,更是如此。 创造远比摧毁更难。 正因如此,如何控制力度,完成“败你却不伤你的结果”真的很难。 蓝染惣右介说过一句至理——想要踏过蝼蚁而不去碾碎他,这个力道可是很难掌控的哦! 端木蓉不认识蓝染惣右介。 可这不影响她知道这个道理。 不留痕迹的收回手。 装作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着迄今都很有礼貌的林朝辞,眼神一变再变。 这一次,总算能安静的坐下来听林朝辞解释了。 尽管这中间发生了点波折。 “刚刚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 “如果触到了你的伤口,请见谅。” “言归正传,我的身份很多,尤其是我来自于世界之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旅行至此,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有打扰伱们安静祥和生活的意思。”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 “你把你的怀疑拿出来。” “我试着给你解答一下。” 林朝辞提出了一个让端木蓉觉的可以接受的方法,并很有礼貌的微笑着,语气始终如一:“你觉的如何?” “你也可以问我一些问题。” “前提是不违反墨家条例。” 端木蓉也见好就收,退了一步,在退完之后才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补充道:“还有医家的规矩,我也不能违反。” “可以理解。” “也值得尊重。” 林朝辞抬抬手,示意端木蓉先说。 端木蓉也就没客气。 这时的先开口约等于占便宜。 因为先开口的人可以通过回答判断对方喜好,并在对方询问时,拿捏对方的喜好并给予回答。 不过,端木蓉身为医师,自是不准备使用这些龌龊手段的,此心光明,做人做事自然也是坦坦荡荡,就像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让高月摘木牌一样,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认:“你为何而来……我想听你的实话!” (本章完) . 第八百一十八章.赤练的火魅术 “前些天,墨家钜子邀请我来。” 林朝辞一脸的无畏。 端木蓉听了也是心里直打鼓。 莫非这个林朝辞是燕丹搬来的救兵? 只是,很快,她就在林朝辞的下一句话中破了大防:“不过,当时我考虑到跟六指黑侠来,怕是有大麻烦,你们的那位墨家钜子可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呢,本来我是拒绝的,可是,韩非一劝我,我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没错,这边的抗秦势力一倒,我们那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于是我就来了,替你们把握一下局势。” 六指黑侠? 韩非? 端木蓉脑瓜子嗡嗡的:“你来自几十年前……不,应该说,你是跟我们墨家前代钜子一个时代的人物?” “不,那里只是一个车站。” “车的起始点不在那里。” 林朝辞摆摆手,否认了端木蓉的猜测。 话锋一转,语气轻松。 好似聊家常一样,明知故问:“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因为月儿不是你能接触的人。” “我希望你能有一些自知之明。” “月儿毕竟年少,跟你这种情场老手无法较量。” 端木蓉也很诚实的回答着。 主要是林朝辞的回答并不能让她满意。 什么叫六指黑侠请伱来? 我能理解你吹捧自己的举动。 可有些吹捧真的要不得。 六指黑侠身为大宗师,比如今墨家钜子燕丹的境界都高,燕丹也不过是宗师,你说他邀请你来,如果你是大宗师,这份说辞有九成可信,如果你是宗师,这份说辞有五分可信,可你跟我一样,只是先天,这份说辞能有一分可信,都是我照顾你面子,没揭穿你才给的一分。 后面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你还拒绝了? 谁给你的勇气? 你不会真以为六指黑侠这位墨家钜子没杀过人吧? 在这乱世里,每個江湖客都曾有手染鲜血的时候。 哪怕是她,手里也有几份鲜血。 故此,林朝辞这番诚恳的回答落到端木蓉耳中,在第一时间,就被端木蓉筛出去了三成“不可信”的措辞,后面的七成被端木蓉精简了一下,就变成了端木蓉得到的事情全貌——林朝辞是韩非的人,被派过来是为了打探情报的! 这事……就很暧昧! 说林朝辞做的有啥不对吧,人家后面有韩非给他撑腰,且,林朝辞的定位就是个马前卒,是韩非扔过来的真眼,以韩非这位九公子的身份,有资格稍稍关心一下六国抗秦的大事,尤其是林朝辞当面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是暗谍”的路堵死了,要是指责韩非这种做法触犯了墨家隐私,韩非也有借口回答。 这就像是皇帝、将军与随军太监。 他们墨家是将军。 韩非是皇帝。 林朝辞就是这个随军太监。 尽管不知道韩非想做什么,派了一个先天过来,究竟是帮他们把握局势的,还是帮局势拿捏他们的,可是,唯独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来者不善! 看在同为六国阵营中人的份上。 只能让林朝辞这个“随军太监”活着。 只是,放林朝辞活着,是真恶心人呐! 谁知道韩非打的是什么小算盘? 故此,说林朝辞做的对,那是连自己都不服的谎言,可要说林朝辞做错了,说出来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说出来憋的是真难受。 而林朝辞以这等卑贱的身份,竟还敢把主意打到燕国公主高月身上,不会真以为他这个“随军太监”有个名头就能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了吧? 端木蓉开始了自顾自的迪化。 这也是林朝辞为啥倍感心累。 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为此,甚至不惜扭曲一些事实。 还极其可笑的给这种行为找借口。 不过,一路走来,林朝辞早就看清了这所谓的人性,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你开心就好,我说的是实话,在我这里能无愧于心即可。 漫不经心的摆摆手。 话里带刺,似笑非笑:“什么人是我能接触的,什么人是我不能接触的,主要还是看我这个人能接触到什么,而并非由别人选择我,从第一句话开始,你的主谓用词就已经颠倒了;其次,有自知之明的人一般不会承认,因为他们自认为没有完全了解到自己的优缺点,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会承认,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自知之明,从一开始他们就搞不懂自己,故此,自知之明其实是个伪命题,跟俺寻思是一样的道理,所以你可以希望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也只是你希望我有,至于我有没有自知之明,那是我的事;最后,就是情场老手,我这人从不用花言巧语欺骗小姑娘,我给出的每一个承诺都是我能实现的,要说有经验吧,也过于夸夸其谈了,就比如说你,我就无法把握住你的性格,并不了解你……” 端木蓉的笑容逐渐僵硬。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我是让你远离月儿,别祸害月儿。 跟你说的那些没有关系。 你这避重就轻的回答很高级,希望你在见到我们墨家钜子燕丹时,回答一如既往的高级! 端木蓉还想再说两句。 警告一下林朝辞。 不过,耳朵一动,却捕捉到了一阵轻巧凌乱的脚步声,连忙止住话题,把目光放在了门口。 果不其然。 没让端木蓉等太久。 高月便到了门外,推门而入,一张小脸上满是慌乱,令端木蓉也是心头一紧,连忙道:“怎么了?” “蓉姐姐,我刚刚在林子那边看见了一只巨大的白凤凰。” 高月从怀里拿出一片约有巴掌大小的白色羽毛,递给若有所思的端木蓉,眸子有着不明显的黯淡,只不过,端木蓉并未发现这些异常。 可这些异常瞒不过林朝辞的眼睛。 别管是红莲,还是赤练,她们的火魅术都是跟焰灵姬学的,也许赤练的火魅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上一层,可这无非是换汤不换药。 跟用余光打量周围的高月对视一眼。 高月眸子里的一抹火红顿时被击溃。 仅仅是一个恍惚,高月就摆脱了被人蛊惑与操控的控制。 也仅仅是一个恍惚,远在树林里的赤练止不住的咳出一口血,扶着额头,连忙抬手抓住附近的树干,身子晃了晃,在白凤担忧不已的目光中,总算站稳了身体,可脸色仍有些灰败。 (本章完) . 第八百一十九章.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该死!” 赤练擦试着唇角的血色。 却多了几分妖艳到惊心动魄的美。 在低声咒骂了一句后,跟一旁的白凤交代道:“我的火魅术被人破了,不清楚是谁破的……” “所以,你无力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白凤是见过韩非的人。 也是流沙的元老之一。 比拼资历,他能在如今的流沙中排到第三。 第一是卫庄。 第二是红莲,也就是赤练。 故此,经历过当年新郑风波的他很清楚焰灵姬这个妖精究竟有多危险,尽管他如今已是先天高手,隐隐约约的更是摸到了宗师的门槛,可当年的他只是一个一流高手,面对焰灵姬的那种无力感,他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次。 也正因如此,师承焰灵姬、紫女、百毒王与卫庄的赤练有多少本事,优点和缺点都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火魅术,作为焰灵姬的绝学,缺点就是一但被破,会给使用者的精神造成不小的创伤,轻者神情恍惚,重者头痛欲裂,别说跟人交手了,反应剧烈的人恨不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痛的不能自已。 所以,赤练都不用说完,只是开口说出前半句话,他就能猜出后半句话,并给予补充。 不过,这一次,白凤猜错了。 经历过亡国之痛的赤练可不是那种柔弱的小女孩。 她的迟疑,更不是为了疼痛。 而是…… “此人破解我火魅术的手法,让我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他非常了解火魅术的缺点。” “不,不是了解!” “是他应该学过火魅术!” “他破解火魅术的手法,像极了我当年刚学火魅术时,被那个女人次次压制,令我不断从失败中汲取经验,那种好似高屋建瓴般的指点迷津!” 赤练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的都有点不自信了。 舔舔干涩的红唇。 没等白凤询问,便失笑否认道:“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许这天底下所有魅术的后门都有相似之处,触类旁通,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击即破……反正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我会魅术,对面也会魅术,在魅术方面几乎就是无效化了,且,不仅我蛊惑的那个小女孩失去了作用,对方反倒从那個小女孩的身上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引以为傲的手笔反倒成了我们暴露的祸根,看样子我不得不跟你说句抱歉了,免得你看我不顺眼,把其他责任也推到我的头上。” 白凤冷冷的瞪了赤练一眼。 曾经的流沙,是心和面也和。 如今的流沙,是心和面不和。 在很久以前,他误会过赤练,认为弄玉的死跟赤练有关。 尽管他后来弄明白了真相,可这份梁子却是自此结下了。 赤练又不是个好相与的。 流沙里,再也没有韩非、紫女、焰灵姬这种能打圆场,好似大家长一样的人,帮他们化解这份矛盾。 拖着拖着,也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不过,他们终究是同伴。 赤练又是韩非的亲妹妹。 流沙三元老之一的紫女,既是弄玉的姐姐,又跟韩非的关系不错,哪怕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做不到因为一点小矛盾对红莲见死不救之类的。 故此,对赤练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冷嘲热讽,他已经学会了无视,尽管他这种无视的态度更让赤练怒火中烧,总感觉像是跟一个聋子在说话,更可气的是,白凤还会时不时露出那种“我不屑于跟一个智商比我低的人说话”的眼神。 可能是对彼此太熟悉了。 眼见白凤没有搭话的意思,赤练立刻闭嘴,根本不给白凤露出那种看傻子的眼神和反讽的机会。 两人就这样,你不吭声,我不说话。 气氛尴尬的融洽,融洽的尴尬。 等待着镜湖医庄那边给予反馈。 跑回去报信的人都中了火魅术,镜湖医庄那边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三道人影就一前一后的往树林这边走来。 只是这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看上去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打量着林朝辞、端木蓉与高月。 白凤忍不住扭头打量了一下赤练。 却发现赤练扭头也在打量着自己。 面面相觑之下,双方同时脸一黑,又很默契的回过头去,把目光放在了这只奇怪的队伍上——走在最前方的端木蓉紧绷着一张六亲不认的精致小脸,能从她冰冷的表情中看出那份隐藏很好的紧张;走在中间的高月首尾难顾,左右为难,手足无措,像极了在少爷和小姐中间受夹板气的小丫鬟,只是她身上的那股贵气冲淡了这种感觉,尽管衣服不算华贵,却也遮不住她那身出身非凡的气质与容貌;走在最后方的林朝辞倒是一副不着急不着慌的模样,背着双手,看上去像是一个出门散步的老大爷,虽说他的年龄确实不适合老大爷这个角色。 什么奇奇怪怪的配置? 白凤与赤练就差在脸上写满问号了。 不是,咱就说,我们是流沙杀手啊! 你们能不能稍稍尊重我们一下? 端木蓉就算了,这位镜湖医仙在江湖上也算小有薄名,说到医术,如果是她承认自己治不好的伤,就算让天底下的其他医师过来看看,估摸也白搭,可说到武功,她这个先天是所有先天中最菜的那一批! 别说跟赤练、焰灵姬、紫女、墨鸦这种先天高手比较了,就是跟蓑衣客比,都远远不如。 跟火影里的大筒木辉夜有点像。 都是仗着自己的境界高。 实战经验有点,但不多。 跟同境界的高手切磋,在实战方面的差距惨不忍睹。 能应付两招。 却也只是能应付两招。 她表现的紧张一点很正常。 可后面那两个是咋回事? 白凤也终于是体会了一把赤练之前体会到的感受,那种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让人挺难受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两个入场,一位不速之客带着一群不速之客,就以另一种谁都没想到的方式,再次无视了他们两个,一声不吭的插队了! 代表着机关术至高美感之一的霸道机关术登场! 青铜! 青铜! 还是青铜! 入目可见,全是由青铜制成的机关兽! 只是涂抹在青铜上的色彩不同。 一眼望去,好似一只身披铜甲的军队! 铿锵声不绝于耳。 在公输仇那扭曲失真的声音下。 抢在白凤与红莲前面。 对端木蓉三人宣告着他的到来。 “三位,想去何处?” 眺望着手持银针的端木蓉,公输仇的语气里满是得意:“端木医仙,容我劝你一句别白费力气了,我的机关兽可不是人,没有穴位给伱扎,还是束手就擒吧,如此,也能少吃些苦头!”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章.盖聂苏醒 “公输仇?” 端木蓉用肯定的语气如此说道。 其实,她不笨。 有些时候,只是喜欢先入为主。 就像眼下这样,她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幕后真凶是公输仇,尽管她有不止一种理由断定幕后真凶是谁,比如霸道机关术本就是公输家族的专利,就像墨家机关术从来都是以木头和石头为主要素材一样,且,能把霸道机关术做到一人成军的地步,放眼整个公输家族,恐怕也只有公输仇一人能达到如此水准,除了公输仇,还能有谁? 她分析的没错。 可万一是公输家族的先祖——鲁班,死而复生呢? 尽管这个答案有些为杠而杠了。 但林朝辞还是不喜欢端木蓉这种先入为主的态度。 不过,端木蓉总算没在该清醒的时候糊涂。 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仅没质疑他的身份。 反倒把高月推给了他。 “你带着月儿先走。” “我留下,拖住他们。” “秦国的狗跟流沙凑合到了一起。” “此处,怕是还有流沙的四天王。” “去找盖聂,他的伤我看过,当时我跟那个臭小子说,他的大叔在明天早上肯定能醒过来,都是尽量往保守了去说,即便是一個正常人,明天早上也都该醒过来了,如果明天早上不醒,才有问题。” “盖聂是大宗师。” “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便是内力消耗一空,此时也差不多该醒了。” “所以,别废话。” “带着月儿去找他,赶紧的。” “只有他这个大宗师能保证你跟月儿活下来。” “不过,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把月儿交给你了,跟托孤是两码事,我救你是看在韩太子非的面子上,再说了,假如你死在我们墨家的秘密据点里,那才是让我们墨家百口难辩的证据,你很重要,你活着比我活着更重要。” “如果伱能突围,请把月儿交给我们墨家的钜子……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钜子,而是我们这边的这个墨家钜子,他自会把月儿安顿好。” 端木蓉一边说着,两只小手的指间已经掐出了八根寒芒闪烁的银针,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名先天高手,菜不菜要看对手是谁,目光游曳之间,已锁定了树林里的白凤与赤练二人,银牙交错,舒缓着紧张的情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主要也是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对之前的误会,我表示抱歉。” “月儿的身份非凡。” “不止是跟你接触会有麻烦,跟任何一位不知道月儿身份的人接触,在我们这些知情者眼中,都是一种麻烦,一种会给月儿带来危险的麻烦。” “所以,请你见谅。” “我不想知道韩非给你什么任务。” “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此时、此刻,我、你,我们、你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秦未灭,六国便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可过,希望你不要破坏这种大局,即便我也明白你的为难之处,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担忧,至于你是否理解我的担忧……就像我说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可我是否真的理解了,你也不知道一样,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担忧,我不知道却也不想知道,问心无愧即可。” “就是这句话从立下三不救规矩的我口中说出,是不是有点过于讽刺了呢,谁又知道呢?” 端木蓉絮絮叨叨的说着。 尽管没有一句话说自己渴望活着。 却好似每一句话都在说渴望活着。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恐惧死亡,她也依旧是用交代后事的唠叨,命令自己留在了这个必死之地。 甚至在她的心里还有几分庆幸。 庆幸林朝辞跟来了。 庆幸林朝辞是先天。 身为一名医师,其实,别说白凤等人明白她不擅长战斗,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擅长战斗,杀的那几个人,也不是她亲手杀的,是她用毒药弄死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菜鸟还行,对白凤、赤练、公输仇这等老辣的先天高手,根本不管用。 故此,就算她拿命去拖,也不一定能拖住一人成军的公输仇,还有流沙四天王中最强的白凤与第二强的赤练。 林朝辞是先天的优点在这一刻就体现出来了。 跑的快! 如果林朝辞不是先天,她此刻立马就会坐蜡! 因为以林朝辞的速度,在她被杀死前根本赶不到医庄,只有先天高手,才能凭着生生不息的内力赶超快马,哪怕不会轻功也能赶到! 此刻,她唯一想骂的就是命运。 高月看到白凤凰,她过来看看现场有毛病吗? 没有啊! 以防万一,她甚至拽上了林朝辞,有毛病吗? 没有啊! 她总不能听风就是雨,听见高月说看见了一只白凤凰,连确认也不确认了,立马打包行李撤离吧? 白凤凰的脚力与白凤的轻功,在江湖上声名远扬,太湖水路几十里,白凤先一步赶到镜湖医庄,这很正常,她跟林朝辞两个先天对付白凤一个先天,便是赢不了,也不会跑不掉。 她的所有决策做的都很稳妥。 也许过于保守了点。 可这种过于保守的出错率也很低。 任谁来,拿着她的剧本,站在她的视角都挑不出毛病。 谁能想到流沙的安排如此稳妥。 一个白凤不够,还要加上一个红莲与秦国赞助的公输仇? 不是,你们都这么稳的吗? 端木蓉默默捏针。 想要来个敌不动,我不动。 因为她的任务就是阻击。 第一目标,阻击所有想追的人。 第二目标,尽力保护自己。 第三目标,寻找活路。 故此,白凤三人不动,其实是她乐意见到的。 尽管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失算了。 “苍狼王受伤颇重,被留下了。” “无双鬼在我这里。” “被我改造成了一具机械傀儡。” 公输仇的笑声传来,没有一句话是好消息:“那么,端木医仙不妨猜猜,流沙之主卫庄,此时,又会在何处呢?” 端木蓉没说话,心底却是一沉。 这还用猜? 肯定在盖聂那边! 可是,这样一来,死路已成! 不管林朝辞带着月儿往哪边跑,方向都是错误的,就算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让流沙都找不到的地方,墨家也会一样的找不到人啊! 只是,端木蓉又漏算了一点:就像先天跟先天不一样,宗师跟宗师不一样,大宗师之间的差距也一样存在,甚至会因为过高的境界扩大差距! 比如…… “吟!” 恍若龙吟般的剑鸣,响彻医庄内外。 就连相隔如此之远的红莲,在她手中软如毒蛇的链剑,都在这一声剑鸣下失去了控制力。 一股不管相隔多远,都能感觉到刺骨寒意的剑气,于医庄内冉冉升起,虽没有陆地神仙一剑破甲三千、一气冠绝一千一百里的绝代风骚,却也有了几分百里斩敌不过一念之间的意境。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盖聂,苏醒了!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一章.机关兽朱雀 “退!” 卫庄冷厉的声音远远飘来。 可盖聂的剑气却比他的声音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 一缕如虹的剑气跨越数里。 摧金断玉,铁石不能阻之。 在公输仇心疼的目光中,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他那带过来的几十具青铜傀儡便被这道剑气用一种“不讲技巧”的方式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他与白凤、红莲二人也不得不在这道横扫的剑气面前暂避。 故此,他这一避不要紧,那些机关兽可就没人操控了,除了无双鬼这个保留了部分意识的改造人“大跳”了一下,躲开这道横腰斩过来的剑气,剩下的所有机关兽,在这一刻全都宣布正式报废,不是更换几个零件就能救回来的那种。 “走!” 见此一幕,端木蓉也没废话。 看了一眼林朝辞。 把自己刚刚以为要舍生取义、生怕死后不能说话、刻意跟林朝辞道歉的名场面扔出脑海,主要是她不善言辞,平日里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如此放低姿态的跟人道歉,最可怕的是她还没死,只是一想林朝辞日后会怎样笑话自己,甚至都没想到具体方法,只是想到了笑话自己这个行为,她就都觉的有些难以见人。 这时不说话,装作啥事没发生。 已是支撑她活着的最后勇气了。 如果林朝辞敢问……她就愿意留下来给他和高月断这個没必要断的后,是生是死无所谓,要留清白在人间! 不过,这就是端木蓉多虑了。 林朝辞没有揭别人伤疤的恶趣味。 不仅如此,林朝辞还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人只有到死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且,还有不少人到死的时候都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端木蓉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这种人能在死前为他断后。 为了她自己口中的“大局”着想。 而不是让他断后,她带着高月跑。 哪怕不明说,他也承认了这个傻姑娘的心性不坏,是那种能说到做到,几乎不玩双标的人。 人家都把命撂到这里了。 又不知道他的实力。 若非盖聂出手,估摸着早动手了。 如果这还不能证明端木蓉说到做到的可贵品质,那即便是他林朝辞,也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了! 只是…… “所托非人呐!”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叹了一句。 这个“大局”二字,谁都能说。 可真能为“大局”舍身者寥寥无几。 韩非算一个。 卫庄算一个。 紫女算一个。 白亦非算一个。 剩下的,估计要看看张良有没有这个资质了,反正焰灵姬、小衣、弄玉、墨鸦等人都是没有的。 别以为弄玉是效忠于大义、大局。 她真正效忠的对象是紫女。 就像小衣效忠他一样。 如果有一天,大义需要紫女死,大局需要紫女死,紫女愿意为大义、大局而死,可弄玉一定会阻止。 而只顾全大局的人,如韩非、卫庄。 便是要跟紫女一起死,依韩非那跳脱的性子,估摸着也会稳上一壶好酒,慷慨悲歌后一同上路。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 有些人的心若死了,活着也没意义。 一个是拦着你,不让你死。 一个是陪着你,一起上路。 这就是区别。 而端木蓉这个小小的医家弟子,在燕丹这个小人的忽悠下,竟神奇的没长歪,真就相信了燕丹描述的“反秦”大局,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不管她的举动傻不傻,也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即便只看在这份始终如一的坚持上,林朝辞也不会嘲笑。 这世间有太多事都是愚者完成的。 智者看山,自觉非人力能搬动之物,故此不做无用之功,愚者看山,虽知此山非人力能搬动之物,却有实践出真知之心,故此常能般动此山,创造奇迹。 世间大多数奇迹都是由愚者创造的。 正因如此,没谁是愚笨的,也没谁是聪明的。 认定别人愚笨的人,恰恰是最愚笨的。 认定别人聪明的人,却也不一定是最聪明的。 故此,林朝辞早已舍去对端木蓉的调侃之心,调侃的本意就是开玩笑,如果这个玩笑本身会让别人难以回应,那么,这就不是一个可以调侃的话题。 一个合格的调侃会让大家开心一笑。 不管是自嘲,还是开怀大笑。 只要没达到这个目标,都算是失败。 不过,就算是被盖聂的剑气惊到了,流沙这边的白凤与红莲,还有秦国赞助支援的公输仇,也只是被震慑住了片刻,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两三秒过去。 这道剑气没啥后手。 医庄那边也没有再次提醒。 估计是没啥事了。 注意到端木蓉、林朝辞、高月三人的跑路,白凤还是第一个迎了上去,紧随其后的是红莲,最后,才是控制着无双鬼跟上去的公输仇。 有机关兽在手,公输仇都敢跟白凤掰手腕。 失去机关兽,公输仇的实力甚至不如红莲。 盖聂这一道剑气飘过来,顶多给端木蓉开了一条生路,并非一剑把白凤、红莲与公输仇三人劈死,救了端木蓉三人。 之前是被围杀。 眼下是被追杀。 看着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高月跑的飞快的林朝辞,让手掐银针、时不时往身后扔上两根、与白凤掷出的暗器羽毛对撞、甚至还在反手干扰白凤三人、持续降低白凤三人速度的端木蓉,看的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大声警告林朝辞,你不要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抱着我家月儿。 只是,眼下逃命要紧。 林朝辞把高月抱着,总比他把高月背在身后做挡箭牌更好,对吧? 端木蓉在心里碎碎念着。 手掌再次抹过腰间。 脚步未停,但脸色却是一变。 白凤的“弹药”可随时补充。 别说他肩膀上那个毛茸茸的护肩,从上面随便薅下来两根羽毛,就是两根现成的暗器,只说天空上那只形影不离的白凤凰,就是一个大型的弹药库。 百鸟成员都会这样一手暗器。 甚至不求白羽,是羽毛就行。 可她兜里的银针是有限的啊! 她是医师,是大夫,不是蜀中唐门那些专攻暗器的家伙! 她的身上能带一百二十枚银针,已是她考虑到了备用、应急、遗失后,带的三套制式装备,眼下一摸,不知不觉间,被她扔出去了九十多枚,手里剩下的银针只有二十枚左右,距离镜湖医庄还有两三里路,即便到了镜湖医庄里能补充弹药,她也要先坚持到镜湖医庄再说啊! 再说了,医庄内的战斗也不知道进行的咋样了,项氏一族能否帮帮盖聂……似乎是她想多了,项氏一族连个宗师都没有,帮个屁! 属于是她急病乱投医了! 那么,眼下该怎么办? 可是……也就在这危难关头,数十个大大的木箱却是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在端木蓉三人与白凤三人中间的空地上,一片巨大的阴影也忽然笼罩了端木蓉三人,令端木蓉下意识抬头望去,冷若冰霜的小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罕见的激动! “这是?” 林朝辞看着头顶的红色木质机关鸟。 明知故问了一句。 得到的是端木蓉肯定与自豪的回答。 “这是我们墨家的机关兽——朱雀!” “我们的援兵到了!” 看着站在机关兽朱雀头顶,跟自己挥手打招呼的班大师,以及站在机关兽朱雀后背上,笑的没心没肺的天明、一脸不忍直视表情的少羽、故意卖弄风骚的盗跖与一脸虚弱的盖聂,端木蓉第一次彻底放下了担忧,也抬起手,跟班大师几人打了个招呼。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二章.入墨家机关城 “大哥,快上来!” 荆天明这个傻小子很兴奋。 一点都没有晕机……晕鸟……呸,还是晕机吧。 一点都没有晕机的意思。 龇牙咧嘴的笑着。 让一旁对“大哥”有某种执念的少羽无言以对。 听见荆天明在这边瞎喊,盗跖也放开了胆子,懒得搭理盖聂这个情敌,笑嘻嘻的溜了下来:“蓉姑娘,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端木蓉公事公办的回应了一句。 回头看了一眼快要解决完那几十具墨家机关兽的白凤三人,也没废话,更没搭理盗跖。 脚下一点。 就飘起来了三丈。 抓住班大师放下来的绳子。 回头叮嘱着林朝辞:“你可以把月儿交给盗跖,他的轻功好,背着月儿上来不成问题。” 高月被林朝辞抱了一路。 早已羞怯的不能自已。 尽管“公主抱”已经是最礼貌的拥抱方法了,只要使用这种拥抱方法的男性想要尽可能的礼貌,就可以尽可能的礼貌,他的手只会接触到两个地方,一个是女性的腿弯和膝盖部位,一個是女性的后脖颈,比起把女性放在后背上背着,让彼此躯干大面积接触的拥抱,公主抱确实是理论中最优雅含蓄的拥抱方法,可是,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太开放了。 不过,高月也没埋怨林朝辞。 刚刚的局势,她也都看见了。 林朝辞抱着她,而非背着她,实则是为了她好。 只是现在,既然难为了林朝辞,那就没必要继续难为林朝辞了,且,她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就这样挣扎着下来,会不会让林朝辞多想呀! 万一让林朝辞以为她讨厌他,因为这个误会,以后再刻意躲着她,那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啊! 而盗跖一听自己的“蓉姑娘”交给了自己这样一个任务,自是乐意至极,警惕的看了一眼长的比盖聂更好看的林朝辞,语气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三分警告:“小子,你先上去吧,蓉姑娘既然把这事交给我盗跖,我盗跖一定能圆圆满满的办成!” 林朝辞瞅了一眼盗跖,没吱声。 自己的少年欢喜,自是要自己把握。 再说了,我又不是做不到。 就这十丈高的距离,我一个跳跃就能上去好吧! 正因如此,林朝辞稍稍往上颠了一下躺在怀里的月儿,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个拔地而起,就抱着高月飞了起来,在空中踩了一脚空气,炸出一圈气浪,在不用绳索的情况下,比端木蓉与盗跖更快更潇洒的登上了机关兽朱雀,稳稳落到这只机关兽的后背上,这才放低右臂,让高月能平稳的走下来。 盗跖沉默了好几秒。 才意识到这似乎又是一个劲敌。 不过,看端木蓉的眸中只有吃惊,心里倒也安稳了几分,大约猜到了端木蓉对这个年轻的小子没啥感觉,长舒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缓解尴尬,这才在班大师的催促下登上了机关兽朱雀。 “我去追!” 看着机关兽朱雀展翅翱翔,刚从班大师扔下的那几十个墨家机关兽中杀出来的白凤眉头紧锁。 扔下这句话,就准备把白凤凰叫下来。 比起轻功,天空才是他的主场。 有白凤凰在。 他还能号召百鸟。 一个木质的机关兽朱雀,看似到了天上威风凛凛,实则,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墨家这群跳梁小丑——你们就是一群活靶子,顶多是移动靶! 可是,随后赶到的卫庄却制止了他。 “让他们走!” 卫庄目视翱翔于天机的机关兽朱雀。 霸气的眼神中透露出了老辣的阴险。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过,面对白凤与赤练,他终究还是特殊对待了一下,给了两人一个解释,而不是像之前呵斥苍狼王时,连个解释都懒得给苍狼王:“你把他们杀了,谁来带着我们找墨家机关城?” “也许他可以留个活口。” 赤练慢悠悠的在旁边补上一刀。 背刺的技巧很熟练。 令白凤忍不住瞪了一眼这个喜欢记仇的亡国公主。 “他没有这个能力。” “哪怕师兄他是强弩之末,纵剑术也不可小觑。” “横剑术,霸道披靡。” “纵剑术,王道归一。” “百步飞剑就算只剩下五十步,就算只剩下二十五步,就算只剩下五步,在这五步之内也能斩寻常宗师。” “墨家的一名头领也来了。” “再算上那个未知的先天。” “三打一,还要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大宗师,便是不用他们带路,你也不可能击毁那具墨家机关兽。” 卫庄如实说着。 尽管他没有偏帮的意思,可他说的这句实话确实是帮了一下赤练,让赤练换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 “那我就去监视他们好了。” 白凤懒的看赤练的脸色。 不过,他也承认卫庄说的不错。 故此,想了想,还是退了一步。 而白凤的这个提议,不出意料的得到了认可。 “不要跟的太近。” “山中的老虎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拍死路过的兔子。” 卫庄如此说着。 目送白凤跳上白凤凰,翱翔离开。 公输仇谄媚的声音也在此时传来。 多了几分试探。 却也不乏示好之意:“卫庄大人何不率流沙跟在我帝国大军的身后,墨家机关城再坚固,也挡不住帝国的铁蹄!” “狡兔三窟。” “墨家又岂能不做两手准备?” “你们能看到的门,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门,哪怕如此,也不能保证没有一些隐藏机关。” “多准备几条路。” “试着堵死他们的退路。” “总比付出了巨大伤亡攻克墨家机关城后,却发现墨家一行人早已逃之夭夭、悔不当初更强。” “再说了,秦军还没压境。” “我的人想混进去,总要找些门路。” 卫庄时刻加强着隔阂。 更是在提醒公输仇,我们合作的原因是盖聂,我需要杀死他证明自己,跟你们秦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们别想用这一次小小的举动让别人误会,误以为我们流沙跟伱们秦国穿同一条裤子了。 只不过,最后那句话倒也不是托词。 墨玉麒麟的伪装天下无双。 是他这个大宗师都看不透的。 除非交手。 因为墨玉麒麟只是个一流高手。 一交手,立马露馅。 如果他是一名先天高手,恐怕流沙就是五天王的配置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四天王,且,四天王中的无双鬼和苍狼王都不堪大用。 而在林朝辞那边。 班大师驾驶着机关兽也已经来到了一处洞口前。 “都抓稳了!” 班大师如此说着,一推操纵杆。 机关兽朱雀一个俯冲。 精准的扎进了这个洞口。 在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操作后。 这只机关兽朱雀终于带着林朝辞一行人来到了墨家机关城,这个号称是世间最后一片乐土的地方。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三章.强弩箭阵 墨家机关城隐藏在群山之中。 依山而建,地势奇特。 方圆几百里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几乎不可能攀越。 白凤这种会飞的例外…… 而在墨家机关城的下方,则有湍急奔腾的江水环绕,水里暗礁密布,船只航行经常会触礁,落得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类似于很多城池的护城河。 不过,比那些护城河的功效更强。 非常好的刁难了进攻方如何运兵。 更为奇特的是,因依山而建,在地势的影响下,还有变幻莫测的云海遮掩,气候时晴时雨,让人很难在骤起的云海中找到正确的路线。 嗯,像错误的路线,墨家都给那些外人留着呢。 走错了不要紧。 下辈子注意点就是。 强弩攒射下,先天都要避三避。 配合上各种机关食用,一定能让每个走错路的恶客都吃不了兜着走,下辈子都不想故地重游的那种。 而在机关城的内部,则以水为动力。 这应该是最早的水力驱动城防装置了。 不过,机关这种东西,懂的都懂。 小机关设计的复杂一点,无可厚非,可如果连大机关都设计的相当复杂,那么,这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因为复杂的东西维修起来会更困难,可不维修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某个小零件的老化,让某一处机关整体报废,从而加大每日检查工作的任务总量。 故此,城防机关不易弄的太复杂。 主打的性能只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皮实,抗造,磨损低。 第二点就是简洁,高效,上手快。 如果说水力驱动是个天才般的创意,那后面墨家机关城内的复杂机关,就是一個蠢材的杰作了。 “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水,至刚至柔。” “不争,故,天下莫能与其相争。” “入盆为盆,入瓶为瓶。” “怒成江海,平为银镜。” “主打的就是一个好操控,且,必要时刻可将水搅动,以惯性提供给齿轮无与伦比的力量,力大砖飞。” 坐在机关兽朱雀的后背上。 林朝辞抬头,看着头顶如繁星般闪烁着寒芒的箭矢。 没理会大呼小叫的荆天明。 也没理会瞠目结舌的少羽。 收回目光,在昏暗的山洞里,也在头顶无数“繁星”的照耀下,笑道:“这些强弩的日常保养,需要的人力、物力、成本应该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吧?” 此方世界的动力守恒定律还存在。 故此,任何弓弩的成本大头,都在弓弩的弓弦上。 再好的弓弦也无力承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满弦。 长时间满弦的下场,可不仅仅是弓弦崩解、弩箭激发、弩箭失速等小问题,最可怕的下场是弓臂断裂,一个弓臂断裂,也就意味着一件弓弩报废,在断裂那一瞬间散射出去的零件,会受到满弦的力度影响,对周围造成极强的破坏力。 距离过近,不亚于破片手雷。 而在如此庞大的一片弩阵下,只要一件弓弩出现问题,很快,其他弓弩也会被影响的出问题。 也许有人就会说了,墨家可以不给弓弩上弦,等确认了来者是敌人,再给弓弩上弦也不迟啊? 听听。 玩弩箭的和不玩弩箭的都沉默了。 弩和弓不同。 弩是先上弦的。 弓是先搭箭的。 也就是说,任何弩箭的正规操作流程都是先把弓弦拉开,卡到预留的槽里,再在槽中安装弓箭,最后瞄准,扣动扳机,把箭射出去。 弓则是先搭箭,把箭拿到手里。 接着,掐着箭,同时拉开弓弦。 一手在后,捏着箭尾或箭羽。 一手在前,作为箭杆的支架。 也可以当做粗糙的瞄准定位。 最后,松手,射出箭矢。 故此,维护弩的成本要比维护同价值的弓高,弩的最大优点就是上手快,一名标准的弓手最快也要训练一个月才能合格,可一名弩手,只需一两天,就可以速成,尤其是宋代还弄出了一个八牛弩,直接把弩箭的威力推上巅峰。 也正因如此,在看到这“星光璀璨”的一幕后,林朝辞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才是恐怖的维修费用,其次,才是杀伤力,最后才是这些弩箭的存在是否违反了墨子“兼爱非攻”的理念,等一系列的胡思乱想。 听见林朝辞的问题,班大师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少年。 不过,一想到刚刚端木蓉的介绍。 这个陌生的少年是韩太子非派过来的。 肯定也见识过类似的弓弩。 尤其是六国当中,唯秦弩和韩弩争锋。 鼎盛时期的韩国,打造出的强弓劲弩射程可达六百米开外,别管是不是仰射,六百米开外保持杀伤力都是真的。 秦弩都要避一避。 不敢跟韩弩对射。 林朝辞熟知弓弩,倒也不奇怪。 不疑有他,得意吹嘘道:“我们墨家已将这些弩箭改造,由弓弩直发,转作孔洞激发,以气体为动力,如今垂于洞顶,自上而下之顺势,不亚于强弩乱发,正因如此,只需时不时打磨一下箭矢即可,修缮成本的确不小,却也不大。” 说人话就是:我们把这些弓弩改造成了类似于盗墓里都有的孔洞暗箭,以水蒸气为动力,从上往下的射,借助地心引力可让这些箭矢的威力更上一层,不亚于用传统弓弦射出的箭矢。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墨家算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连水蒸气都被研究了出来。 原理估摸着和“吹箭”差不多。 可是,你们如此依赖水力驱动,万一有人在水中下毒,那可咋办? 指望着玄武重新换水? 这不还是缺点嘛! 找一条其他的路进城,把水一关,别管你有几道防线,只要是水力驱动的,全部作废,狡兔还有三窟呢,你们墨家就不准备第二套方案? 不过……关他屁事! 他就是个游客,过来参观的。 也可以叫做旅行者。 这些弓弩与山石融为一体,根本看不见这些弓弩后面的激发装置,盖聂在此,他也不好开个上帝视角,像这种小事,又没必要问毛笔,正因如此,才有此一问,也算岔开了话题。 不然,这一路上只有荆天明嚷嚷,气氛也未免太沉重了点,尤其是盗跖,你说你一个逗比,硬是跟盖聂玩大眼瞪小眼,你是准备把盖聂瞪死吗?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才对。 上啊,干他啊! 如此才有意思嘛! 如此窝囊,连个受伤的盖聂都不敢挑衅几句,盗跖啊盗跖,你还能不能给我这个旅行者一个良好的观光体验了?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四章.高渐离 林朝辞的自娱自乐并没影响到其他人。 只不过,高月却似乎察觉到了林朝辞的无聊。 想了想,摸摸身上。 从兜里取出林朝辞之前塞给她的大白兔奶糖。 思索了一下,掰成两半。 一半放入自己的口中,另一半则连着糖纸一起递给了林朝辞:“大哥哥,别看这些弩箭很危险,我们墨家的机关术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别紧张……” 林朝辞接过这枚只剩一半的奶糖。 一眼就看懂了高月的意思。 倒也没嫌弃。 接过来,撕开糖纸,把剩下的糖纸往裤兜里一塞,顺便把剩下的那半块糖也扔到了嘴里。 不过,心里倒是叹了一句,高月的心思实在是太细腻了,这颗糖一看就是她没舍得吃的,如今拿出来,估摸着也是看出来他兴致不高,全吃了就只能尬聊,全给他又怕他想多,比如说——为什么她不吃,是不是她讨厌我之类的杂念,故此,你一半我一半的分着吃,既让双方有了共同话题,却也不会让彼此想的太多。 这个女孩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在如今这个十二三岁的年龄,就如此精通人情世故,习惯为他人着想? 也就在林朝辞与高月闲聊之时。 班大师驾驶着机关兽朱雀,也飞到了一处日光之下。 往上看去,山洞的顶部有一个设计巧妙的机关,把石块移开,阳光就会从洞口落下来,照亮机关兽朱雀背上的每个人,把石块堵上,阳光就会消失,山洞会再次变成那個繁星点点的模样,不会有人想到,原来在那边还有一个临时出口。 “口令!” 日光照在班大师一行人的身上。 驾驭着机关兽朱雀的班大师很聪明的往前开了两步距离,刚好把自己藏在一处阴影里,一看就是老手了。 而其他人则被强光一照,晃的有些睁不开眼。 除了林朝辞与盖聂。 哪怕是端木蓉与盗跖这种先天高手也受不了。 情不自禁的抬手遮了一下。 像荆天明、少羽、高月三人,更是被强光晃的睁不开眼,如果说少羽很聪明的闭上了眼,林朝辞一伸手,投下的阴影精准的遮住了高月的脸,使高月能睁开眼,那么我们倔强的荆天明同学,就是用他眼角的泪水告诉了大家,没能耐还要逞强,直视强光的下场是什么。 班大师倒没有整蛊众人的意思。 端木蓉、高月、盗跖都是自己人。 林朝辞是韩太子非的人。 少羽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便是整蛊荆天明与盖聂,也不可能为了整蛊这两个人,让这两个人难堪,把其他人都得罪了啊,对吧? 语气苍劲有力,嗓门倒是很大:“兼天下,爱众生;赴汤火,蹈利刃。” “明白!” “强弩闸道,放行!” 声音被山洞重重震荡,回响厚重。 洞口的巨石也被重新推回。 机关兽朱雀再次启航。 在一串串齿轮和锁链的交错中,正前方的石壁突然向两边裂开,丝丝明光从这扇伪装极好的铁门中溢出,隐约照亮了这扇使用了不反光颜料涂抹的大门,也就是墨家机关城的大门。 “坐稳了,我们走。” 驾驶着机关兽朱雀的班大师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说过了不知道第几遍的话,拉动操作杆,冲进了铁门。 在机关兽朱雀冲进铁门后。 还未彻底张开的铁门忽然一停。 在铮铮作响的锁链下,齿轮又再次进行逆向转动,把这扇并未完全打开的大门重新关闭。 也将林朝辞一行人的身影彻底隐藏在了门后。 …… “他们到了。” 墨家机关城,外城,甬道。 千斤闸外,长发垂额的青年如此说道。 近乎半张脸被他长长的刘海遮住,在仅剩的大半张脸上,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冰冷与仇恨。 过度的冰冷与仇恨,甚至让他手中的剑鞘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持续散发着阵阵寒气。 将甬道内的火把吹的摇曳不已。 “小高!” 目视甬道对面的悬崖上,上下提起的方舟机关已经被启动,墨家内,最擅铸剑的徐夫子一声轻斥,惊醒了时不时就一阵走神的高渐离,紧接着,不无担忧的提醒道:“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更不要被愤怒驾驭你的武力,水寒剑本就冰冷,如果你陷入仇恨不愿脱离,很有可能绝情绝性,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高渐离默而不语。 不过,剑鞘上的寒霜倒是很快散了。 那种火山濒临爆发的宗师气息也消散了不少。 看着甬道前,逐渐放下的吊桥,以及吊桥对面的那几个人,尽管他能记住徐夫子的叮嘱,可目光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个手持渊虹剑的男人身上。 跟在徐夫子身后。 等着林朝辞一行人渡过吊桥,走入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甬道,思索再三,却还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 不过,终究是给过徐夫子承诺。 不能动手,免的把事情闹的太难看。 可是,不动手的斗一斗,出口恶气,也是可以的:“墨家机关城乃世外净土,容不得某些人玷污,我们墨家只欢迎那些与我们墨家无仇的人,像一些与我们墨家有生死大仇的人,就算他敢来,我们墨家也依旧是不欢迎!” 盖聂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高渐离。 涵养很好的他再也不复当年的冲动。 如果搁十年前,他一定会用手中的剑让高渐离体会一下,敢如此含沙射影他的下场是什么。 可如今的他不是当年的他。 比当年的他更成熟。 也更不愿意因此动怒。 可是,盖聂不生气,品出不对劲的荆天明倒是来了脾气,反手就把端木蓉的三不救规矩拿出来当做证据,得理不饶人:“如果不是为了给大叔治伤,你们以为小爷我愿意来你们墨家的机关城吗,还说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从镜湖医庄开始,从见到三不救规矩开始,小爷我就知道你们墨家都是一群什么乌龟王八蛋了,说什么兼爱,你们家的兼爱是三不救,什么姓盖的不救,是秦国的人不救,使剑的人不救,如今又来个阴阳怪气的冷面男,你们这样区别对待,让小爷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伱们是假墨,也就是你们是一群假的墨家弟子!” 端木蓉默默掏出了银针。 准备给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治一治。 徐夫子也做好了拦住高渐离的准备。 生怕高渐离发飙,当场拔剑。 不过,高渐离却并未动怒,看着被盖聂一把拦在身后的荆天明,瞳孔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似乎与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子重合,最终,融合成了似曾相识的模样。 这个似曾相识的模样让他看的心慌,更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口,用急切的语气质问荆天明:“小子,你姓什么?”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五章.荆天明的身世 “我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荆天明发出了很有个人特色的质问。 吓的徐夫子又拦了一下高渐离。 生怕高渐离一生气,把这孩子砍了。 针对盖聂没问题。 孩子是无辜的。 只不过,就算荆天明的态度不是如此抗拒,他也是真不知道他自己姓什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从他拥有记忆开始,周围所有人都管他叫“天明”,这就是他的名字,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且,在这个时代,能拥有姓氏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高门大户,老百姓只有名,没有姓,就连名都是为了活命才取的贱名,比如狗蛋、石头、大牛等,搞笑的很。 故此,以全貌观姓名一事,可分成三个类别: 第一個类别是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都是。 第二个类别是名——宙宇洪荒,周天星斗,这些都是。 第三个类别是字——子牙仲尼,太白子美,这些都是。 举例说明:姜子牙,姓姜,名尚,字子牙;孔子,姓孔,名丘,字仲尼;李白,姓李,名白,字太白;杜甫,姓杜,名甫,字子美。 天明……嗯,没姓没字。 其实他的名字就是字。 故此,应该说他没名。 如果使用上面的格式,荆天明应该这样介绍自己——荆天明,姓荆,名待定,字天明。 这个字取的很有说道。 先取字,后取名,虽说少见,在古时却也不是没有,不过,能压的住名姓,先给孩童取字的,要么是帝王将相,要么是史书中的大贤,一般人没这个资格,哪怕是读书人也一样,古人很讲究玄学,没这个金刚钻不会揽这个瓷器活,敢先起字,就一定说明了起字的这个人有绝对的自信。 而给荆天明起字的这个人,也确实有绝对的自信。 他有一个让后世不会忘记的名字。 也是这个时代无数六国遗民恨的咬牙切齿的名字。 他叫嬴政! 没错,始皇帝的那个嬴政! 因为荆天明出生在咸阳宫! 别管嬴政为啥对丽姬如此偏爱,也别管荆轲、嬴政与丽姬之间的三角恋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爱恨情仇,荆轲刺秦究竟是为了家国大义,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荆天明都出生在咸阳宫,这是谁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另一个事实是,如果荆天明是嬴政的亲生儿子,此刻,他不止有字,就连姓名他也一样能拥有! 作为大秦帝国的主人,嬴政本身就是在赵国那种针对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回到秦国后,又先后经历了“吕不韦舆论”跟“嫪毐叛乱”两件涉及到“野种”的事,对这件事相当敏感,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并且,允许这个孩子直至丽姬死亡前,还一如既往的生活在咸阳宫里,甚至在荆天明的记忆中,还留下了有关天问剑的印象,并且还给天明取字,试图用母凭子贵的方法,震慑宫中一些不长眼的东西,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别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都是值得尊重的。 哪怕是林朝辞,也会对这个世界里的始皇帝献上一份敬意。 只因这位始皇帝对丽姬的爱意已覆盖了他过往的所有伤痛。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你可以说他残忍。 也可以说他冷酷。 却无法评价其对错,也说不出口。 故此,荆天明想都没敢想,自己的名字竟然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所起,更是想都没敢想,自己还有一个大逆不道的姓氏,以及,他的名就是字! 不知道,自然也就回答不上来! 只是,高渐离对荆轲太熟悉了! 他就是荆轲的小弟,荆轲则是他的大哥兼偶像,别说荆天明的眉眼跟他的大哥荆轲有七分相似,脸颊的轮廓与鼻骨向下的部位与大嫂丽姬如出一辙,就是只有三分相似之处,能被盖聂不惜以叛秦为代价,也要带出来的孩子,又岂会是凡人? 现在,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盖聂叛秦,是因为他找到了荆轲与丽姬的儿子。 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样,他还要看盖聂的回答。 尤其是看盖聂的反应。 其实吧,说句公道话,盖聂的做法根本就是错误的,换做卫庄处理这件事,他会用自己跟嬴政血里火里滚三滚的交情,求嬴政让他把荆天明带在身边教导,交情这种东西不怕使,尤其是对嬴政这种身边没有几个朋友的孤家寡人而言,一个护卫了自己近二十年的护卫,平日里一无所求,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求自己一件事,还是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孩子求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他都能允许丽姬在咸阳宫里生孩子,而不是授意某个小太监让丽姬意外流产,这份心胸气魄,岂会容不下一个失去记忆的孩子? 若非丽姬身死,天明在宫中难活。 他也不会允许阴阳家对天明下手。 而被卫庄……呸,被盖聂这位护国剑圣收作徒弟的荆天明,不说日后能正常到蒙恬李信那个地步,成为下一任大秦皇帝的左膀右臂,便是在咸阳城里做个富家翁,也好过现在的流离失所。 丽姬也是的,纯纯恋爱脑。 你说,要是天明被杀了,你在聆听荆轲的死讯后,上吊自杀也不是不行,反正你活着也没信念了。 可天明还在。 你跟着荆轲走了,天明咋办? 别说荆天明没有后妈,就算嬴政给荆天明找个后妈,那后妈和亲妈之间,有比较的必要吗? 是个人都知道后妈的不好! 故此,丽姬如果是个聪明人,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委曲求全,哪怕明着跟嬴政演戏都可以,只要嬴政的爱不消失,她就是荆天明的护身符,她活着,还能给荆轲这一脉留下希望,她死了,荆天明就真变成了路边的野草,自生自灭无人问。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就是公道话。 残忍的公道话。 不过,怎么选择是丽姬的权力。 就像盖聂一样。 面对高渐离质疑的眼神,没回答。 让知情的林朝辞看的是一阵叹息。 你说说,你们一个个大男人,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荆天明的身份是有啥毛病吗? 没看见高渐离都看出来了吗? 伱特么但凡有正常人的脑子,早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与荆轲私交甚好,得到丽姬的嘱托,为了友情背叛立场,带着荆轲唯一的血脉奔赴墨家”的感动墨家十大人物之一了,下次见面,高渐离不主动跟你打招呼握手,我给你表演倒立洗头! 不过,林朝辞这一叹气,倒是把高渐离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看着这位陌生的少年。 不管是那位项氏一族的未来霸王,还是另一方世界韩太子非派过来的使者,都算是自己人。 故此,也就没斟酌。 语气依旧冷漠,几分若有若无的尊重隐藏其中,尽管谁都明白,这是看在荆轲的面子上给的尊重:“这位朋友……可是有话要说?”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六章.雪女惊艳的登场 “这话嘛,可说可不说。” “主要看你想不想听。” “其实,就算我不说,此刻你心里应该也有答案了吧?” 林朝辞笑着摇摇头。 在盖聂危险的眼神里。 给高渐离出了个馊主意。 “你要实在不能确定,可以把盖聂的剑下了,让天明拿着。” “当年,他就是如此拿着残虹的。” “子承父业,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林朝辞几乎都不能算是含沙射影,就差把话挑明的隐喻,不止是高渐离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罕见的震惊表情,就连徐夫子、端木蓉、少羽、高月与不少墨家弟子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极度吃惊的表情。 只有林朝辞、盖聂与荆天明三人。 一个谈笑风生,好似没看见盖聂紧锁的眉头与凝重的目光。 一个皱眉凝视林朝辞,看着这個疑似刻意挑事的韩国使者。 最后一个似懂非懂,挠挠头,看着身边几乎所有人震惊的表情,不敢随便打破这种窒息的气氛,却又憋不住话,只好小声的问道:“你们认识我父亲?” 主要是那个“子承父业”暴露了太多问题。 便是荆天明,也能听懂,他的父亲似乎跟那柄残虹剑有关,而那柄残虹剑似乎跟渊虹剑有关。 名字都差不多。 就算不知道典故,也不需要分析。 而荆天明这冒失的一句话,也惊醒了所有沉浸在这份事实中的人,包括高渐离、徐夫子、端木蓉、盗跖在内的很多人,都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尽管有一些嘴快的墨家弟子,可盖聂的反应自是比这些嘴快的人更快。 也来不及怪罪林朝辞了。 更来不及思考林朝辞想做什么了。 咳嗽一声,那股有去无归的至强剑意一闪而逝,在爆发的瞬间,就压制住了包括高渐离这位宗师在内的所有墨家弟子,只有林朝辞与高月置身事外,旋即,在剑意被收回的瞬间,趁着高渐离等人没反应过来,解释道:“此事复杂,天明年少,不宜将此中详情于此时告知他!” 盖聂也是为了荆天明好。 他说的是实话。 荆天明的年龄太小,性格未定。 其实在刚刚跟高渐离吵架时,就已暴露出了他的不成熟。 尽管高渐离也有点不成熟,成年人说话怎么可能像他那样图穷匕见,一点退路也不给彼此留,可是,荆天明把仇记了一路的这种事,真的挺让人哭笑不得的。 幸亏端木蓉后面摘了木牌。 不然,指不定会被荆天明喷成啥样。 就这样,还难免被荆天明喷了几句。 如此记仇,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在了嬴政的手里,还不得天天琢磨着如何找嬴政报仇? 主要是因为只报仇,其实可以。 可盖聂更怕荆天明长歪。 一个从小便沉浸在仇恨里的孩子,比一个从小便沉浸在嫉妒里的孩子更可怕,看看胡亥就知道了,好好一个大一统王朝,被他搞崩了,且,这还只是嫉妒他大哥扶苏,并不是从小便沉浸在仇恨里,难以想象仇恨会把如今不定性的荆天明改造成怎样一个扭曲的怪物,反正盖聂可以断言,那绝不是荆轲愿意看到的。 荆天明是荆轲唯一的血脉。 是荆轲这一脉的根。 要报仇,长大后,他们绝不拦着。 出发前,再留个子嗣,完美不过。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故此,这还真不是盖聂玩双标,在教育孩子上,他还是很专业的,他用自己的背影建立起了荆天明对“父亲”的概念,并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教会了荆天明,何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些都是卫庄做不到的。 也算是优缺互补,长短契合了。 尽管合格的鬼谷子应该是都要。 阴谋阳谋,我一手都抓。 在这个时代以下,有资格成为鬼谷子的恐怕就要追溯到汉末,一个叫“诸葛亮”的年轻人身上了。 阴谋阳谋都会,玩的都很溜到。 后勤前线全抓,主打一个全才。 如今的卫庄与盖聂,只是两个半成品。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不过,盖聂的这份长处,却恰恰在此产生了良好的效果,令高渐离的眼神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就连徐夫子、端木蓉与一向对盖聂这个情敌怀揣敌意的盗跖,看着盖聂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赞许。 杀父之仇,兼,杀母之仇。 别管丽姬咋死的,反正死在宫里了。 以荆天明这小子咋咋呼呼的性格。 即便盖聂不说,他们也能猜到荆天明会被这两份仇恨改造成什么样子,如果真变成了那样,他们就算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跟荆轲交代了。 故此,盖聂的应对很不错。 可是,眼下该怎么合理的把荆天明带走呢? 看荆天明这不依不饶的样子。 想不让荆天明听到后面的真相,恐怕很难。 除非……找个人把荆天明看住? 找谁合适呢? 一定不能是端木蓉这种死心眼的。 当年的荆轲,鬼点子就蛮多的。 子承父业,荆天明的搞事能力一定不比荆轲差。 可怜的荆天明,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被高渐离等人猜的一清二楚,更不知道高渐离等人猜清楚的原因,竟然是他那早已死去的老爹把他的路都走完了。 打定主意了不配合。 就是要听真相。 其实高渐离等人也能理解。 作为一名没爹没妈的孩子。 荆天明对父母抱有执念,太正常了。 那么…… “这孩子就交给我吧。” 千斤闸升起。 身穿水蓝色长裙,银光璀璨的发丝中是同样亮闪闪的银饰,还有几块深紫色的宝石嵌入这些银饰中,气质清冷,却又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好似雪中的精灵,让人难以捉摸的雪女,款步走出。 赵舞,天下一绝。 雪女更是妃雪阁的头牌。 一曲惊天下,一舞动世人。 即便是弄玉,也只能跟雪女在乐曲上较量,且,雪女有成名曲,含金量要比弄玉高出不少,焰灵姬的舞姿就更没法跟雪女较量了,倒不是说焰灵姬跳的不好看,只是雪女跳的更好看。 不过,跳舞,献的是情意。 意思到了,舞姿反倒不重要。 林朝辞也没有非要排顺序的意思。 雪女好似跳舞一般,不动声色的就走到了荆天明身后,还没等荆天明反应过来,便用掌中的玉箫一点,在高渐离等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相当不守规矩、不讲武德的把荆天明点了穴,定了身,顺便微笑着从荆天明身边走过,揉揉荆天明的头发,对端木蓉这个在场唯一一名成年女性笑道:“蓉姑娘好久没回城了,西城区那边的格局可有不小的变化,不知是否有兴趣,跟我去转一圈看一看?” 这就是刻意给台阶下了。 荆天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是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即便是高渐离,看见雪女这搞怪的举动与荆天明憋屈的反应,嘴角也是刹那间上扬了一下,旋即,重新变成那副死人脸,绷着脸不说话,就更不用说性子本就比较跳脱的盗跖了。 吭哧吭哧的在一旁笑个不停。 拉足了仇恨。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七章.秦军进犯 端木蓉只是看上去不近人情。 有些时候,还容易钻牛角尖。 就比如说三不救规则之类的。 实则,端木蓉并不笨,也绝不是什么铁石心肠,听得进劝、知错能改、刀子嘴豆腐心,这才是她。 故此,雪女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她就顺坡下驴,忽视掉荆天明凸出来的两颗大眼珠子,顺便把话题扯到了高月、林朝辞、少羽三人的身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听你阿雪的吩咐好了……对了,阿雪,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这位是林朝辞,是韩太子非的朋友,这位是少羽,是项氏一族的少主,月儿你都知道,我就不介绍了。” “怎么能不介绍呢?” 雪女笑吟吟的捏捏高月的小脸蛋。 半是埋怨,半是调侃:“你这个医仙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否则,别怪我告诉钜子你偏心,只介绍外人,却忽略了我们最可爱的月儿~” 林朝辞算是看明白了,墨家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端木蓉,刀子嘴豆腐心。 高渐离,面冷心热。 雪女,冰山之下满是古灵精怪。 就连看似不着调的盗跖,遇到大事时也是格外的靠谱,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吊了郎当。 墨家钜子也是这个德行。 明面上,我是墨家钜子,伟光正。 实则我是燕丹,连女儿都不敢认。 你说说,墨家又不是佛家,别说你是墨家钜子,没人能把你咋样,就算伱不是墨家钜子,在墨家的规章制度里,也没有禁止婚嫁的规定,你怕啥? 不过,雪女也只是习惯性的调侃了一下端木蓉,顺便捉弄了一下高月,在大事小情上,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用目光跟高渐离沟通了一下。 想了想,对林朝辞几人笑道:“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墨家的机关城吧……对了,还有这位天明小朋友,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视为你默认了哦?” 我默认你奶奶個腿! 荆天明在心中怒吼着。 恶狠狠的盯着雪女。 雪女也适当的露出了一个“好怕怕”的表情,只是,不管怎么看,这个害怕的表情里都充满了挑衅。 “那就如雪女姑娘所言吧。” “我是第一次来墨家机关城。” “有些规矩不懂,还望多指教。” 林朝辞笑着拱拱手。 少羽见此也连忙一拱手:“我与这位林大哥一样,也请雪女姑娘多多指点,天明这小子就交给我吧,他在路上还认我当过大哥呢!” 你放屁! 荆天明的眼神里满是愤怒。 都趁人之危是吧? 趁着他不能说话是吧? 趁着他不能行动是吧? 好好好,你们都给我等着,等我恢复了行动能力,再恢复语言能力,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此刻,没人在乎他的意见。 不管是怀揣着打磨他性格的心思,如盖聂、高渐离、徐夫子,还是一名纯粹的乐子人,如林朝辞、雪女、盗跖,都没太在意荆天明的碎碎念。 不过,这也是他们知道荆天明的性格才敢这样玩。 别看荆天明此刻恨的牙根痒痒。 过不上三天,啥仇都忘了。 故此,生气就生气吧。 就当给自家孩子累积点经验。 虽说没困难也要制造困难,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也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刻意难为孩子,不过,又不是啥大困难,如果只是几句言语无法反驳,就被气的自闭了,将来走出去,进入外面的世界,这种性格还不得被欺负死啊? 只有高月,有点于心不忍。 但很快她就被端木蓉拽走了。 雪女走在最前面,端木蓉、林朝辞、高月走在中间,最后面是把荆天明扛起来的少羽。 这个奇奇怪怪的组合很快便越过了门口的千斤闸,进入内城,消失在了盖聂等人的视线里。 也把另一个私密性很强的空间,留给了徐夫子、高渐离、盖聂、盗跖几人,任由他们同样走过千斤闸,进入内城,却在半路与其他墨家弟子分道扬镳,自顾自的抱团向墨家机关城的更深处走去,讨论一下那些不该被荆天明知道的秘密,以及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 “几位是第一次来我墨家机关城。” “那我便从结构给几位一一介绍。” 雪女走在最前方,如此说着。 话锋一转,从外至内:“最外面的就是王侠之门,也就是你们进来时看见的那扇与山石合为一体的大门,共有四个阶段——木鸢巢,墨规池,变化道,神机桥。” 端木蓉点点头。 接过雪女的话,详细解释道:“木鸢巢其实就是强弩箭阵,只不过,强弩箭阵是我们日常的称呼,学名是木鸢巢才对;墨规池没什么好说的;变化道就是我们刚刚过来时踩过的方砖路,跟着熟知墨家机关的班大师走,不会有危险;最后的神机桥,就是我们抵达千斤闸前放下的吊桥,还有那个由机关操纵的升降青铜船,这两个都是神机桥的一部分。” “之后,就是飞空回廊。” “飞空回廊一样有四个阶段。” “漏月石室,机关工坊,铸剑池,中央水房。” “其中,铸剑池由徐夫子掌管。” “机关工坊则是班大师的地盘。” “中央水房由小高掌管,他的水寒剑能在那里发挥出十二分威力,且,水房的安危关乎机关城能否正常运转,是整个机关城中仅次于墨核密室的核心。” 见端木蓉说完。 雪女不停歇的接上了端木蓉的话。 俩人一唱一和。 给林朝辞与少羽介绍着墨家机关城。 主要是给林朝辞介绍。 雪女是个相当聪明伶俐的人,端木蓉都先入为主的猜到了林朝辞是韩非扔过来的耳目,雪女也被端木蓉这先入为主的念头影响到了。 所以,别管怎么糊弄。 面上必须过的去。 笑了笑,继续道:“中央大厅是我们墨家机关城最重要的部分,一般墨家弟子都没资格进去,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通往墨核密室的中央密道,遍布机关,另一个是墨核密室,整个墨家机关城的核心,掌管墨家机关城内的所有机关。” “外面还有环城群山。” “有三处禁地。” “蟒虎之森,白垩之海,落风峡谷。” “即便真有几十万大军围攻。” “也会在这三处禁地中,全军覆没!” 外围不怎么重要,端木蓉也就随便提了一嘴,远不如之前介绍的详细,看着远处又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墨家弟子路过,止不住的有些诧异,扭头跟雪女打听道:“阿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路走来,这应该是我第五次见到这种行色匆匆的弟子了,莫非机关城内外发生了什么意外?” 雪女斟酌了一下。 但一想到站在这里的全是反秦人士,也就直言不讳的跟端木蓉几人说了:“秦军进犯,估摸着又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大家要是好奇,不妨跟我去看看?”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八章.墨家头领大铁锤 通往墨家机关城的路,不只有一条。 班大师带着林朝辞他们走的那条路只是最正规的路,实则,不走那条路,从两边的山岳处爬上来,也一样能攻入墨家机关城的内城。 可以说,站在墨家机关城里,只要抬头能看见天,看见云,那么,进入墨家机关城的路就始终有两条以上。 一条是主路。 一条是从四面八方爬上来。 最后一条,一定是退路。 狡兔三窟,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只不过,从两侧的山岳爬上来,只是一种理想化的方法,先不说端木蓉刚刚提到的环城群山三处禁地,这三处禁地本就是防范大军攻山的利器,只说那高耸入云无从下脚的山峦,就不是那么好攀爬的。 如果墨家再做的绝一点。 站在山顶,向下倾泻箭雨、滚石、火油等守城利器,别说是由一群普通人组成的军队,便是宗师抱团,面对这种绝地也只能望而长叹。 寻常大宗师都不好攀登。 这便是兵书中,能与“天时”以及“人和”并列的地利,一种令防守方占据九成先天优势的天地造物! 故此,不只是流沙在摸索入城方法。 秦军也在摸索入城的门路。 此时的秦军,还是那个“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秦军,又刚刚打完兼并六国的战役没多久,精锐的一批,基层将领与中高层将领也都是实力派,别管他们是否有独自领兵的经验,便是没有,也都参与过兼并六国的部分战役,跟在王翦这等将帅身边,听从王翦这等将帅的指挥,哪怕没能学到王翦的用兵技巧,只学了个皮毛,都足够他们受用终生了。 正因如此,没人比他们更懂打仗。 墨家机关城,确实是最难攻的城。 即便是魏国的都城大梁,号称修缮了上百年的至坚之城,也比不上这同样修缮了上百年的墨家机关城。 可是,天底下还没有不透风的墙! 再坚固的城池也不可能完美无缺! 所以,秦军根本没走主路,也没走什么歪门邪道的路,更不会去攀岩,而是扎扎实实的派兵试探墨家机关城的防线,另外还派人去勘察周边地形,试着去找一找墨家机关城的后路。 如此一来,秦军举着大盾,每次也不多派人,往往就是一百多号人,找个角度试试锋芒,不行就退回来,已经成了这一周里常见的戏曲。 时不时就唱上一出。 有的时候,更是半夜试探。 搞的墨家这边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幸好大铁锤出身军旅,在第二天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做出了应对,把守城弟子均匀的分成三批,实行轮班制,就算真被秦军找到了什么弱点,也能及时阻止,免得秦军搞疲兵之计。 秦军那边也不吃亏。 他们用厚厚的盾牌和铠甲,以及一只只轮换的百人队,在短短一周内,就骗出了墨家机关城的部分物资,比如箭矢,再比如滚石和滚木,而且,更是掌握了周边不少暗器孔位的位置。 只是付出了三四十名伤员的代价。 就把墨家机关城外围的情况摸清。 谁亏谁赚,谁又说的清呢? 等雪女带着林朝辞一行人走到事发现场的方向,站到城墙外围,见到驻守在这里的墨家头领大铁锤时,城外的秦兵已经早早的退去了,很是遗憾,没能见到配合默契的秦卒,让林朝辞有些失望。 更让他失望的是墨家愚蠢的应对。 竟然把乱箭击退秦国士卒当做一种可吹嘘的战绩。 愚蠢的让林朝辞无法形容。 “城中的箭矢还有多少?” “滚石、滚木、火油、金汁呢?” “金汁还好说,其他的几种物资都能得到及时补充吗?” “粮食呢?” “盐呢?” “墨家机关城是水力驱动,所以不需要考虑水够不够喝,只说其他后勤供给,都能跟的上吗?” 看着笑容渐渐僵硬,又渐渐被凝重覆盖的大铁锤,林朝辞失望的摇摇头,指指墨家机关城下,连一面盾牌、一具尸体都没有的乱箭之处,语气始终如一的平静,却深刻的一针见血:“当你们和秦始皇嬴政拼后勤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失败了,墨家机关城再大也打不过这座山,可秦始皇嬴政却是整个天下的主人,以一城对战一州之地,都是毫无胜算,以一城对战天下,局势就好似逆水行舟一般,你进了,都相当于没进,而你若不进,便只能一步步退至死亡!” 林朝辞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事实也的确如此。 墨家机关城再大,也打不过天地。 哪怕墨家机关城内全是沃土,又能养活多少人? 多一個人开垦,就是多一张嘴。 少一个人开垦,就是少一张嘴。 先天高手确实能不吃饭,可墨家机关城里又有几个先天高手? 大部分不还是普通人嘛! 说白了,墨家也就是仗着这股秦军初来乍到,不熟悉当地的各种情况,打肿脸充胖子。 等这股秦军知道了,他们甚至会在城外安营扎寨。 反正我的后勤线始终都在。 你们墨家的底子是越吃越薄。 耗呗! 最后着急的又不是我! “受教了。” “先生,那您觉的我该怎么办?” “任由他们试探?” 可能是因为智商不高的原因,大铁锤一直很佩服那些聪明人,尤其是林朝辞句句说在点子上,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自是恭敬的对林朝辞请教道,希望能得到林朝辞的指点。 林朝辞也不吝啬自己的方法。 更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负罪感。 站在城墙上,俯视地上零乱的箭羽。 思索了一下,用最风轻云淡的口吻说出了极其沉重的办法,也是一个相当歹毒的办法:“如果你们墨家机关城完美无缺,你们可以把他们放近了再打,回收箭矢时,可以从这墙上放下几个吊篮,守城一方的缺点就是人力捉襟见肘,每一道防线都需要足够多的人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好的方法也只剩下这两种了。” “多谢林先生指点!” 在端木蓉的介绍下,大铁锤也弄明白了这个林朝辞的身份,对于这个同为抗秦分子的伙伴,大铁锤可不像端木蓉与雪女这两个想法太多的人,认为林朝辞是韩非扔出来的耳目,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林朝辞的个人立场。 用力抱拳,表示感谢提醒。 目送雪女带着林朝辞一行人离开城墙。 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思考了一下,还是没动用暗门。 命令墨家弟子准备好,随后,乘坐相应的吊篮下去拾箭,争取把已经发生的损失挽救回来,也争取把还没发生的损失扼杀在摇篮里。 (本章完) . 第八百二十九章.遮风避雪者难见 “林先生似乎对守城很是精通。” “竟料定了秦军会围困机关城。” “一眼便看出了后勤的压力,帮我们弥补上了后勤的弱点。” “话说回来,雪女还要代替墨家上下感谢林先生的指点呢。” 在领着林朝辞前往墨家弟子居住区域的路上,雪女如此说了一句,好像是不经意间的一句感慨,却也不能排除她在试探林朝辞的嫌疑。 和心思细腻的雪女不一样。 林朝辞可没想那么多。 摇摇头,笑道:“其实,我对守城只是一知半解,可以说我不善守,因为和我那同样不咋地的攻相比,连攻都不如的守就更不值得拿出来炫耀了,我自认为擅长的应该是战略,什么时候,打什么地方,派多少人和多少物资,这是我做了很多次的工作,所以我比较擅长,在剩下的各个方面里,如果非要让我再挑一个我擅长的,可能也就只有一双还算不错的眸子,能帮我看一看谁才是拥有真才实学的人,偶尔吹个牛皮,也会说慧眼识人之类的。” “只是这话……可不像是一位会吹牛皮的人说的哦~” 雪女俏皮的眨眨眼。 看着渐渐恢复行动能力的荆天明。 对一直扛着荆天明走了一个半时辰的少羽招招手,并在荆天明惊恐的目光中,又是一点,再次把荆天明定住。 随后,这才把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到林朝辞身上。 倒也没有紧盯着不放。 只是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旋即,回过头去,在前面继续领路的同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以及一丝丝莫名其妙的复杂:“很早以前,雪女曾听说过那样一句话,当时不以为然,如今,却深明其意——真人不露相;胸无点墨,故此,善夸夸其谈者众多,腹有韬略,故此,常沉默寡言者无几,天下之大,不可一语言之,风云涌动之处,龙蛟常现,天下之赢家,搅弄风云者常有,而遮风避雪者难见;先生如此谦逊,不知是否居于九天之上,遍阅红尘,放知人间兴衰?” 雪女说的话很有这個时代的风格。 跟韩非这个叛道离经的不一样。 可能也是关系没到位。 反正雪女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副文绉绉的口吻,而她说的话,也需要经过解读后二次分析。 就像上面这段话。 用人话翻译一下,意思是:因为胸无点墨,简称没文化,所以喜欢夸夸其谈,简称吹牛和炫耀自己,因为腹有韬略,说的就是你脑子里有点真才实学,所以这种人才不太喜欢发表观点,因为他们知道,未见全貌不可评价,而在这世间,喜欢吹牛和炫耀自己的人才占了多数,能时时刻刻保持沉默寡言的人寥寥无几,天下很大,无法用一句话形容的彻底,在任何一场影响天下的风波中都有真龙与蛟龙搞事,竞争主角,而在所有的大风波中,虽然最终都会有赢家,但只有一部分赢家有庇护一方的能力,其余的全是搞事的好手,你如此谦逊,在我这个大美人捧你的时候,还能如此冷静,不知道是你的天性使然,还是你的眼界已经超过了我们想象中的格局,所以,才对很多事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呢? 该说不说,出身妃雪阁的雪女确实很懂人性。 可能也跟她身处那个环境,练出来的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有关,因为妃雪阁说的再好听,也是一处风月之地,顶多是天下顶级的风月之地,如果说紫兰轩的姑娘们查言悦色是有任务在身,那么,妃雪阁的姑娘们就只能是靠查言悦色拉拢顾客了,雪女身处其中,时间一长,便是不去学习,也都看会了几分。 而紫兰轩……往好听了说,她们就是韩国的罗网、影密卫、黑冰台,是隶属于紫女的情报组织,而紫女跟韩非、卫庄与林朝辞共同组建了流沙,以韩非的身份,紫兰轩里的所有刺客都相当于背了一个“国企”的职员身份,尽管眼下有关刺杀的活,都被紫女交接给卫庄了,可紫兰轩的地位不会因为卫庄而改变。 紫兰轩依旧是紫兰轩。 用卫庄自己的话说,等“姬无夜”平平安安的下台后,他会接任大将军一职,开始练兵,调动各个城池和大营的军队,用最快速度给韩非练出一只可靠的军队,如果那时的墨鸦能成长起来,就让墨鸦负责刺杀的相关事务,归紫女麾下,让紫女成为韩国夜下的无冕之王,如果墨鸦没成长起来,那就继续由他带着,等有人能承担起责任的,再把这个职位交给这个人,并把刺客这个序列重新划归到紫女手下。 想必,到了那时。 弄玉也能坐镇一方了。 紫女这边也该整合完毕了。 两个整体,合并到一起,远比两个杂乱无章的个体,拼凑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更加良好! 而对于雪女的这些疑问,林朝辞也给出了坦荡的回答。 “居于九天之上,说的太夸张了。” “我也是人。” “也喜欢吃美食,品鉴美人美景。” “且,跟你想的不太一样,我其实很害怕我成为那遍阅红尘的神仙,因为神仙是不太可能拥有人性的……不,应该说,只有神是没有人性的,仙有人性。” “反正,我的谦逊,是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太大,知道我没什么可骄傲的,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并不是说我站的太高,像个神仙一样俯瞰人间,知其兴衰。” 林朝辞耸耸肩。 话尽之时,已经跟着雪女走到了墨家弟子居住的区域里。 “如果真是这样,雪女还要称赞一声先生高义呀!” 雪女用无比自然的语气,说出了一句无比自然的话,并用这句无比自然的话,无比自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就开启了另一个话题:“时候不早了,我也就不在这里打扰几位休息了,这边是客房,蓉姑娘与月儿不在这里住,三位……嗯,还有那位盖聂先生,共计四人,暂且在此安歇,从左往右四间房,门没锁,每一间房的钥匙都摆在桌子上,请诸位收好,如果发现不慎将其遗失,可来寻我处理,或找其他的墨家弟子寻我处理。” “那就麻烦雪女姑娘了。” 少羽赶紧道谢。 扛着荆天明,就往第一个房间里走。 他是天生神力不假。 可任谁扛着一个人走上两个时辰,也就是走四个小时左右,对体力也都是个不小的消耗。 如今能放下,自是求之不得。 见此,雪女也没说什么。 要不是怕荆天明闹腾,又怕荆天明想出什么鬼点子溜走,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把荆天明带了一路。 主要是荆天明没犯错。 又是荆轲的儿子。 关禁闭吧,实在找不到借口。 确实是辛苦这位项氏一族的少主了。 “大哥哥,明天见。” “晚安。” 在跟着端木蓉和雪女离开前,高月对林朝辞挥挥小手,声音稚嫩,隐约能听出几分不舍。 “明天见,晚安。” 林朝辞也笑着对高月挥挥手。 目送高月三人离开。 黑眸深邃,笑容意味深长:“既然说了晚安,对于某些扰人清梦的小老鼠,可就要警告一下了,我虽非神,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话既然说出口了,总不能装作啥也没说的食言……” (本章完) . 第八百三十章.墨玉麒麟的惊魂夜 一步,两步,三步……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四步,五步,六步……这里的禁地静悄悄。 七步,八步,九步……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十步,百步,千步……这里的一切静悄悄。 …… 在与流沙中的隐蝠一战后,墨家头领大铁锤身受重伤,如果不是高渐离出手,估计人都已经没了。 可即便高渐离出手。 大铁锤也伤的不轻。 被救回来后,第一时间就送往了端木蓉坐镇的伤患区。 而同样被送回来的,还有一部分墨家弟子的尸体、一部分断胳膊断腿,不知道有没有抢救可能的墨家弟子、以及最后一部分没受伤,只是失散在雾里,或是在余波下受了点皮肉伤的墨家弟子。 尸体什么的,肯定不用救了。 端木蓉号称医仙,但也只是号称。 受了点皮肉伤的,简单包扎一下,就都放回去了。 墨家弟子,钻研机关。 被伤到的不知几何。 皮肉伤不算伤,这在墨家里似乎都成了一种常识。 只有那些重伤的,才是端木蓉重点救治的目标,为此,刚到墨家机关城的端木蓉还没来得及歇息,就拎着银针,跟一群墨家弟子忙乎了半晌,直至夜半,才总算把事务处理一空,派了几名略懂医术的墨家弟子照看着,自己先回去补觉,如果出了什么事,再来找她也不迟。 而就在这些归来的墨家弟子中,却无声无息的多了一名外来者。 何等惊悚的一件事! 你以为的自己人,实则是敌人! 夜半,凌晨两点。 一个正常人最困的时间段。 盖聂,却一反常态的出了门。 更奇怪的是,他并非从客房里出发,而是从一名墨家弟子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不仅如此,手里甚至还拎着渊虹剑。 步伐轻巧,落地无声。 只是…… “我……” 盖聂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把后面那个不干净的字吐出来,看着拐角处跟自己来了个脸对脸的衣服架子,尤其是衣服架子上挂着的红色裙子,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一拳打过去,可即便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那颗迄今为止都在怦怦跳动的小心脏却在提醒他,刚刚你究竟被吓成了什么龟怂样。 可这也不赖他啊! 谁特么能想到拐角处有个衣服架子! 谁把这玩意放在拐角处的? 脑子有病是吧? 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这位“盖聂”如此想着,迈开脚步,无声无息的从这個衣服架子旁边绕了过去,尽量不改变这个衣服架子原本的位置,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衣角竟然被这个衣服架子勾住了! 看着就要倒下的衣服架子,冷汗刷的一下就从“盖聂”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尽管他对自己的伪装很有自信,可干他这一行的也没人会希望目击者太多。 这要是把衣服架子撞倒了。 大半夜的,夜深人静。 叮咣一声,附近的墨家弟子还不得开门出来看看? 这不没事找事嘛! 故此,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位“盖聂”小心翼翼的撩起这身让自己很不适应的宽大衣服,把同样宽大的袍袖卷起来,因为刚刚就是这宽大的袍袖勾住了衣服架子上的凸起,让他险些把衣服架子弄倒的。 只是,他没注意。 就在他整理袍袖的时候。 他兜里的一个小瓶,却已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自顾自的整理完后,这位“盖聂”继续踏上了自己前往水池的道路,在下一个拐角处,还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见鬼的衣服架后,这才迈开了步子,在走过这个拐角后,忽然察觉脖颈之间似乎有一道凉风掠过,心头一惊,下意识回头一看,在之前已经走过的拐角处,一个似曾相识的衣服架子就在那里摆着! 最诡异的是这个衣服架子似乎注意到了他在看它,竟在他的注视下,忽然往拐角后一缩!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入拐角! 说真的,这位伪装成“盖聂”的墨玉麒麟先生,在有那么一瞬间,头发都被吓的立了起来,脊梁骨都为之一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吧,后面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后面是啥玩意? 就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句话说的一样,这夜路走多了,有些时候你不信邪也不行,自古以来,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便没人能断言,到底是存在,还是到底不存在,就像孔子说的那句话一样,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子不语的意思,究竟是我不承认还是我不能说,一直都没有定义,尤其是在这个科技树点歪的秦时世界,阴阳家看上去都跟修仙了似的,冒出个鬼,盯上了准备下毒的他,再合理不过了好吧! 且,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墨家机关城! 当年,墨子有一片文章。 文章的简述和题目就叫明鬼。 认为鬼神不仅存在,还会对人间的善恶给予赏罚。 可要是退吧…… 择日行动,倒也不是不行……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退了之后他会面对什么? 也许进了并不会死,退了才会是羊入虎口呢? 墨玉麒麟人都麻了。 他一直觉的墨家挺阳间的。 一群工科宅,干啥都是直性子。 可没想到,你们墨家阴间起来,比谁都阴间是吧? 那玩意是啥? 可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 犹豫再三,墨玉麒麟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如果那玩意是真的,说明他已经被盯上了,如果那玩意是假的,可能只是他心理压力过大,眼花缭乱看错了,如此,他也能安心的去工作。 怀揣着这种念头,墨玉麒麟默默掏出一柄短刀。 他善于刺杀,但不善于搏斗。 短刀算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因为他手里的渊虹剑只是个道具。 反正往布袋里一塞,谁也看不出来。 只要剑柄做的像就可以了。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到拐角处,猛的探头一看,手中短刀向上一捅,却看见了一片空气,也捅了一片空气。 别说衣服架子了。 连个毛都没看见。 见此,墨玉麒麟总算是松了口气。 将手中的短刀收起。 下意识想继续前进。 却在余光一撇中,看见了从刚刚走过的更前方的一个拐角处,一片红色的衣角忽然向后一缩。 令其顿时止步。 猛然扭头,细细瞧去。 啥都没有。 是幻觉? 墨玉麒麟不确定的摸摸下巴。 那股若有若无的被窥探感让他很难受。 尤其是他不敢确定这座墨家机关城里究竟有没有脏东西,毕竟,墨子本人就开发出了“明鬼”的说法。 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害怕。 到了这一步,墨玉麒麟也不敢久留。 别管这里面有没有邪门的玩意。 在这走廊里跟这玩意绕,最终吃亏的一定是他,还不如去个开阔的地方,就比如说铸剑池之后的中央水房,那里地势开阔,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是死,也能让他在临死前看清这玩意是啥。 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林朝辞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微笑,远比刚刚笑容还要恶趣味十倍的微笑。 (本章完) . 第八百三十一章.这个瓷瓶是你掉的吗? 从墨家弟子的居住区域,前往机关城的中央水房,必须要在中央水房之前的铸剑池与在铸剑池之前的机关工坊。 机关工坊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制造各种机关的地方。 据传闻,墨家的祖师墨子在修建墨家机关城时,就是在这座机关工坊里,制造出了墨家闻名天下的机关四神兽,也就是机关青龙、机关白虎、机关朱雀与机关玄武,这四种功效不同,却至关重要的机关兽,可与公输家的至高秘术较量。 其中,玄武就在墨家机关城的下面。 启动玄武,可清除城内之水,引外来之水入城,重启水力系统,可以说从建造墨家机关城的一开始,墨子就看到了水力驱动的弱点,并早早解决了这个弱点。 诸子百家的先贤,没一个是简单的。 而机关朱雀的作用就是飞行。 很早以前,公输家有个传说,说是鲁班给妻子打造了一只机关鸟,方便让妻子乘坐这只机关鸟回娘家,可这只机关鸟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沾血,有一天,鲁班的妻子乘坐机关鸟回娘家,没料到大姨妈来了,于是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摔死了。 谁也不知道这個故事是真是假。 反正作为鲁班的死对头,墨子也研究出了能飞的机关朱雀,不过,与鲁班制作的机关鸟相比,机关朱雀可就抗造多了,别说大姨妈来了,就是上面的人死光了,机关朱雀也不会在空中解体。 白虎与青龙都是攻伐利器。 墨家主张非攻。 故此,这俩玩意在平日里就是个摆设。 真正适合它们的地方是战场。 这就是墨家为何有秦墨、楚墨、齐墨之说,是因为在墨子的理念中,非攻只是不喜欢争斗,并不是不擅长,非攻教导你不要欺负别人,而不是教导你当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要反抗。 这里就不详细介绍了。 因为如今的墨家只是个残次品。 如果墨子能死而复生。 看见六指黑侠治理的墨家,可能不会生气,可如果他看见燕丹治理的墨家,不气的暴跳如雷才怪! 说了一百遍,非攻,兼爱! 你们就是这样非攻兼爱的? 谁特么让你们去刺杀嬴政的? 当决定刺杀嬴政的那一刻,墨家就已经不再是墨子理想中的那个墨家了,也不再是遵循墨子理念的那个墨家了。 而在机关工坊后,就是铸剑池。 在这个时代,各国都有铸剑池。 比如嬴政佩戴的天问剑,就是从楚国铸剑池里产出的名剑,再比如盖聂佩戴的渊虹剑,先后经过墨家铸剑池和秦国铸剑池两道工序。 而坐镇铸剑池的人,正是徐夫子。 这位父亲铸造鲨齿剑,母亲铸造残虹剑与渊虹剑,自己铸造出了水寒剑,一家子都从事这个行业,在这个行业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绝顶的铸剑师。 尽管这位铸剑师只是一流高手。 不过还好,他是凭技术吃饭的。 实力放在他身上,只是个点缀。 几乎每一夜,徐夫子都会独自在铸剑池这边踱步片刻,再回房间休息,似乎这样的行为能给他带来灵感,让他铸造出品质更好的名剑。 只是,今天就不一样了! 盖聂带着荆轲的儿子来到墨家! 在这句话中,任何一个名字都牵动着墨家众人的心神,除了端木蓉这个临时接到任务的墨家头领,也可叫墨家统领,因要去医治大铁锤与其他墨家弟子,不得不先从盖聂这边离开,其他人都在盖聂这边待到了很晚才离开。 就连讨厌盖聂的盗跖,都耐心听完了盖聂的交代,像高渐离、徐夫子等人,以及在安顿完林朝辞几人、匆忙赶过来、想听第一手消息的雪女,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翻过来掉过去的睡不着,各自都在思考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徐夫子也就没心思在大半夜拎个灯笼出门,夜巡铸剑池了。 这就苦了伪装成盖聂的墨玉麒麟了。 逃命般的走出甬道。 越过障碍颇多的机关工坊。 看着空荡荡的铸剑池。 以及本该出现在这里,此刻,却一反常态没出现的徐夫子。 心头那是拔凉拔凉的。 他现在特别希望看见徐夫子。 因为徐夫子出现在这里,能让他感觉到墨家机关城没那个可怕,要不然,时不时就看见一些邪门的东西,尤其是大半夜里看见红色的东西,便是嘴上说不信,在心里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不信。 这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 可当你亲眼见到这玩意时,那就是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了,别管有用没用,先信了再说。 而如今,徐夫子没出现在这里。 还是一反常态的没出现在这里。 恰好,今天,他就被某些他不能确定的东西盯上了。 是不是太巧了? 墨玉麒麟如此想着。 一点都不知道徐夫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荆轲一事,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出来转悠。 “算了,不管是什么,都当做没看见好了!” “先办事!” “实在不行,找个地方呆一晚!” “我不回去,看你能咋办!” 墨玉麒麟大步流星的走过铸剑池,进入中央水房,也是墨家机关城中仅次于墨核密室的核心区域。 从内兜里拿出装着鸠羽千夜的小瓶…… 拿出装着鸠羽千夜的小瓶…… 拿出小瓶…… 不是,我那么大的一个小瓶呢? 墨玉麒麟不信邪的摸摸兜。 甚至还皱眉摸摸另一个兜。 紧接着,又摸摸裤兜,不信邪的倒吸一口冷气,小声的自言自语:“难道是我记错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墨玉麒麟只能无奈的吐出一口气。 找不到,他能有啥办法? 除了叹气,也就只有叹气了呗! 鸠羽千夜这种毒药,放眼天下,也只有赤练一人会调配,往前追溯几十年,也只有潮女妖和百毒王会调配,这玩意是孤品,等他回去找找看,如果他还找不到,就只能宣告此次渗透失败。 因为他此行没带第二瓶鸠羽千夜。 总不能让他凭空下毒吧? 可是,就在墨玉麒麟下定决心,想回去再找找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声音,以及一个突然出现在他余光中的小瓷瓶,却迅速抢占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你好,师兄,我看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请问,这个瓷瓶是你掉的吗?” “是我的,谢谢了。” 墨玉麒麟习惯性的道了声谢。 却在道谢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鸠羽千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大半夜的,谁会跟踪他? 看着那缕垂在余光中的红色衣角,以及把瓷瓶放在他手里,甚至还用大红的衣袖点点瓶塞的一幕幕,墨玉麒麟毛骨悚然的咽了下口水,手掌伸入衣衫内,按在了那柄刚刚拔出来过的短刀上。 尽管如此,也是毫无安全感。 求问: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就站在我身后,我究竟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本章完) . 第八百三十二章.夜尽天明 看着手掌上的小瓷瓶。 墨玉麒麟的心里可谓是天人交战。 握着短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和卫庄、白凤、赤练那种靠武功吃饭的家伙不同,墨玉麒麟虽是杀手,手里也沾了不少人的鲜血,论其战绩,不亚于白凤这等少年时期便被当做杀手培养的人,可他擅长的却是伪装,是在不动手时,堪称天衣无缝的伪装。 故此,在搏命上,他总归是比卫庄、白凤、赤练等人少了几分勇气,也少了几分果敢狠辣。 换做卫庄在此,他会怎么应对? 他会反手拔剑,一剑劈过去。 别管三七二十一,保护自己最重要。 人不狠,站不稳。 是不是鬼魅,一剑下去,就知道了。 远比在这里胡思乱想强。 换做白凤在此,他会怎么应对? 他会动用轻功,先拉开距离。 管你是什么东西,扬长避短,你强任你强,我只要速度够快就行了,想赢的人不一定能赢,但想平的人却一定能平,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如此一来,又如何算不上平? 对吧? 换做赤练,估计会笑里藏刀。 火魅术可不是白练的。 反正总归不是像墨玉麒麟这样,进也不近,退也不退,坐视大好良机在手中白白流失掉。 甚至是在等待中丧尽热血。 向前一滚,反手拔刀。 回看身后的红衣,傻了眼。 你说说,就你向前一滚的距离,能拉开几米远啊? 还反手拔刀? 你知道伱拿的是什么刀吗? 短刀! 你拿着短刀,还刻意拉开距离,脑子有毛病是吧? 你但凡拿个长刀,都不会有人说你。 因为近身作战,未出鞘的长刀很容易拔不出来,就被对手反制,秦始皇嬴政创造的名梗“王负剑”就是这个意思,剑太长,事发太突然,距离太近,长剑还真不一定比短匕更好使。 不过,墨玉麒麟的这般举动,倒也挺符合他的一身所学。 杀手是什么? 杀手不是死士。 不会为了完成任务放弃自己的生命。 杀手是人。 他们完成任务,只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故此,墨玉麒麟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武者,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刺客,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死士,可是,他一定是一位合格的杀手! 因为他惜命! 也正因为他惜命,正因为他精通易容之术,喜欢从人性的弱点下手,所以,他才更能把握自己的人性,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怂一手。 而他怂的这一手,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保住了他自己的命,也算是误打误撞下的一种幸运。 因为,只是一个犹豫的墨玉麒麟,林朝辞还不想杀他。 可如果是一个反抗的墨玉麒麟,林朝辞也不介意杀他。 林朝辞不是墨家的保姆。 故此,身为一名吃瓜群众,最重要的就是给予演员相对的自由,以便让他们更好的发挥。 “你究竟是個什么东西?” 看着漂浮的红衣,没有脑袋,没有手也没有脚,更没有身体,就是这样一件孤零零的红衣,安安静静的飘在距离他不过两米左右远的对面,在刚刚那个翻滚动作中已恢复成原本样貌的墨玉麒麟,手持短刀,扎着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身穿靛青色嵌白色云纹的短袍,容貌隐藏在黑雾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不安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藏不住的惶恐。 “竟然用东西来形容人家,还真是没礼貌呢!” “明明是你与妾身拉拉扯扯。” “不慎遗失了那个小瓶。” “妾身好心把它给你送回来。” “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 “夫君好坏呦,对吧,师兄?” 红色衣裙变换了一下,似乎突然从标清切换成了高清,朦胧的红色也突然变成了大红色,边角处还绣着金线,仔细一看,分明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嫁衣之下,依旧空无一人。 可那股娇媚的声音却让人心头一凛。 尤其是最后面的那句话。 前半句,图穷匕见。 红嫁衣,夫君。 只是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就能勾勒出一副令人恐惧的诡异画卷,而后面那一句师兄更是叫的不怀好意,一听就知道,刚刚那所谓的师兄师妹之说,不过是这个红嫁衣自娱自乐,此时再提起,摆明了就是吃定墨玉麒麟了。 可墨玉麒麟又能咋办? 把瓶塞一拨,也顾不上销毁证据之类的流程了,直接把装着鸠羽千夜的小瓶,连着瓶子一起,扔进了水房的水池里,完成着自己最后的任务。 主要是完不完成,他都很难走。 没完成,他先跑,也不一定能跑掉。 完成了,他后跑,还不一定能跑掉。 既然明确知道了这个红嫁衣是墨家机关城的产物,且,他也没看见这个红嫁衣周围有什么机关,那么,这个红嫁衣就很有可能是墨子留下来的东西了。 他不擅逃跑。 也不擅刺杀。 反正是生是死他说了不算,他能说了算的,也就只剩下尽人事听天命了,那为什么不顺手把毒药扔进去呢? 就算死了,恶心恶心对方也是好的。 墨玉麒麟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亲眼看着那枚小瓶落入水中,只是,等他壮怀激烈的再次回头后,却被接下来的一幕弄的当场道心崩溃——他竟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在黑暗中缓步走出,一步接一步,走到了红嫁衣身前,眸子里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你是墨玉麒麟,那我是谁? 墨玉麒麟看着来者,手中的短刀不知不觉的落在地上,摔出一道震颤之音,用嘶哑的口吻求解道:“你为什么会我这一脉的易容技巧?”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 “易容,说白了就是对骨骼皮相上的一种改造。” “如果我能控制全身血肉。” “易容成你,并不是很难。” 看着惨笑连连的墨玉麒麟,伪装成墨玉麒麟的林朝辞不满意的摇摇头,为墨玉麒麟脆弱的心态感到惋惜:“该说不说,你确实帮了我一个忙,如果是我自己,我还真不太好意思在水里下毒,可如果是你把那个小瓷瓶扔到水里的,我这个吃瓜看戏的群众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因为你的举动会让接下来的大戏更精彩。” 墨玉麒麟一脸问号。 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感谢我下毒,还帮了一个忙? “你不是墨家弟子?” 墨玉麒麟迫切的求证道。 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可他却碰上了一个不喜欢跟人废话的林朝辞,被林朝辞操控的红嫁衣不知不觉的溜到身后,对准他的后脑勺,就给他来了一记狠狠的手刀。 记忆中的画面最后停留在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直至失去意识,墨玉麒麟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大记忆消失术的功效很不错。 成功让墨玉麒麟昏了过去。 被林朝辞拎着,关到了屋子里。 只等第二天鸠羽千夜生效,不知不觉间遍布整个墨家机关城,令墨家机关城陷入瘫痪,流沙入侵,秦军随后,大举攻城的精彩情节上演。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三章.端木蓉的安排 鸩羽千夜是一种很可怕的毒药。 它有过一个美誉:日当正,屠尽城! 意思是当太阳走到正午的位置,其散发出的毒性可令一城人中招,而鸩羽千夜这种毒药的特性就是中毒者在十二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既会立刻身死,故此,就诞生出了这个美誉。 可是,鸩羽千夜也不是一种很可怕的毒药。 “任何一种毒药都有弱点。” “我们只需要找准它的弱点,就能遏制这种毒药的挥发。” “再不济,也能避免中毒。” 中央水房内。 端木蓉如此说道。 在她身后,是高渐离、盖聂、徐夫子和林朝辞一行人,高月也在,日常的跟端木蓉形影不离。 而端木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要多亏了高渐离那双敏锐的眼睛,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 身为中央水房的镇守者,今天一早,日常来中央水房巡视一圈的高渐离就发现了昨晚被墨玉麒麟扔到水池里的小词瓶,顿感不对劲。 因为中央水房的位置相当靠后。 前面有铸剑池和机关工坊。 后面是机关道与墨核密室。 又因墨核密室是墨家机关城内最全面的一座房间,待在里面,不仅能通过控制台操控墨家机关城内的所有机关,就连防御力也都被拉满了,故此,如果不是遇到足以令墨家机关城覆灭的危机,谁也不会去墨核密室周围转悠,且,在前往墨核密室的路上,还有一条机关甬道,整个墨家只有两人有资格知晓通过这条机关甬道的方法,一位是墨家钜子,另一位就是负责制造机关的机关工坊之主。 现任墨家钜子是燕丹。 目前,不在机关城内。 而现任机关工坊之主是班大师。 他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故此,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作为“承前启后”的中央水房,都不应该出现任何问题,别说是一个小瓶子,就算是一片纸,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可是,此刻,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小瓷瓶,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被扔到了中央水房内的一处水池里,要是说这里面没啥事……你信吗? 正因如此,高渐离没废话。 转身就去端木蓉那边,把正在观察昨夜伤患的端木蓉拽过来了,想让端木蓉看看这是啥玩意。 中央水房关乎整个墨家机关城的安危。 几乎不可能出事。 可是,一但出事,那就是有可能让墨家机关城覆灭的大事。 端木蓉本来还挺不乐意的。 不过,看高渐离如此认真,主要是因为高渐离平日里很少开玩笑,更很少在正事上开玩笑,中央水房也确实很重要,理解高渐离的担忧,便跟过来看了。 尤其是中央水房还没啥东西。 要说铸剑池里丢了啥,还有可能是某些墨家弟子在夜半跑出来冶炼金属,想公器私用的制造一些小机关。 要说机关工坊里丢了啥,也有可能是某些墨家弟子在捣鼓机关时,找不到合适的零件了,想去机关工坊取点零件,因为墨家并不禁止弟子之间搞研发的行为,只是禁止在工作时间开小差,如果你在完成工作后还想搞研发,只要不伤人,一切随你。 可要说中央水房里丢了啥……中央水房能丢的似乎只有水了,因为那些笨重的水车没人看得上! 故此,无事不登三宝殿! 谁闲的没事干,往中央水房的水池里扔东西? 这里面必定有事啊! 可是,任由端木蓉翻看半天,也没搞懂这个小瓷瓶里装着的是什么毒药,只能一板一眼的跟高渐离、雪女、盖聂几人说着,一边开动脑筋,在数不清的毒药里寻找着,最终找到了一种适合放入水中的毒药,且,亦是出自流沙赤练之手,源头可追溯到百越一地百毒一脉的奇毒——鸩羽千夜! 鸩羽千夜也有弱点。 只要让水不见阳光,鸩羽千夜的毒性就微乎其微。 这玩意没有潜伏期。 也可以说,不见光,这玩意就会一直处于潜伏期。 可是,这里是中央水房啊! 这里是整个墨家机关城的水力枢纽!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小瓷瓶是什么时候被扔进水里的,可再怎么说,以墨家机关城的水力运转速度,三十分钟,也足够这种毒药在墨家机关城里走一个循环了,除非她能把天遮住,不然,鸩羽千夜的毒性爆发是必然的。 这还让她怎么预防? 端木蓉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没爆粗口。 可就算她没爆粗口,高渐离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看着地上的小瓷瓶,本就冰冷的脸,此刻,冷的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块钱一样。 握着水寒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只不过,跟墨玉麒麟的犹豫不同。 高渐离的反复是在愤怒之中徘徊。 发泄? 对谁发泄? 你自己失职了,搞的眼下大家要跟你一同背锅,如果端木蓉分析错了,或许还是虚惊一场,如果端木蓉分析对了,墨家机关城被攻克,你就是战犯! 你还有脸发泄? 可不发泄吧,输的是真憋气! 有种攻城,没种滚蛋! 你特么跑我家里下毒,算啥? 还有一个问题是,下毒的这个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可就没人给他这个罪魁祸首解答了。 不止是徐夫子和班大师。 就连平日里最不正经的盗跖。 听见端木蓉这样说,也凑过去认真听端木蓉的解释。 因为这事关大家的生死。 而在一群踊跃发言的旁听者中,林朝辞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重点,只好举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在得到端木蓉的回应后,一语惊醒梦中人: “伱们为什么要考虑如何控制这些已经被毒药浸染的水呢?” “治水的大禹都懂堵不如疏。” “为什么不为自己预防一下?” “比如说,制造一种过滤器,我刚刚听蓉姑娘说过了,鸩羽千夜的毒性发挥形态是气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像过滤脏水一样,也把有毒的空气过滤一遍,我们不就不会中毒了吗?” 众人被林朝辞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林朝辞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们管不住水,难道还管不住自己? “能过滤吗?” 在安静了片刻后,徐夫子摸着下巴上的白须,跟整个墨家里医术最高超的端木蓉确认道。 “不知道。” “可以先做个实验。” “也算是确认一下我的猜测。” 端木蓉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并伸手向外一指,趁着山间云雾大,阳光还没穿透云层,接过了指挥权:“就从这里舀一盆水,让一名墨家弟子端着这盆水,找一处有阳光的地方,站好,顺便让人把机关城内的所有人召集到这边,等待结果,如果那名墨家弟子没事,就有可能是我猜错了,稳妥一点,我还是建议事后换水,可如果那名墨家弟子有事,中毒了,趁着阳光还未洒到我们这边,趁着毒气还未蔓延到我们这边,拿机关钩爪把那名墨家弟子带回来,我尽力配置出过滤装置……班大师,我需要你给我与墨家弟子数量一致的面具,还需要你改造那些面具,如果我真的配置出了药草,可能要往面具里塞,只有这样,才能过滤掉空气中的毒性!”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四章.墨家机关城沦陷 墨家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听指挥。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外行从不插手,更不会质疑。 可能是跟机关打交道的人,都比较讨厌外行指点内行吧,故此,当轮到这些墨家弟子成为外行时,这些墨家弟子也能理解外行指点内行的苦恼,每一个人都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端木蓉的指令,并根据端木蓉的需求对面具进行修改。 此外,还有大量墨家弟子,从药房内搬出各种药材,放在中央水房一带,让端木蓉能更方便的挑选。 钜子不在,墨家上上下下的大事小情就都由高渐离、雪女、徐夫子、班大师、大铁锤、盗跖与端木蓉这七位统领说了算,如今七位统领的意见一致,自是没有任何纠葛争执的。 而对于那位勇敢的墨家弟子。 也就是那位抱着水盆出去,以身试毒的勇士。 班大师这边也准备好了安全措施。 钩爪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能用。 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也就没必要使用这种简陋的装置了。 不过,这跟端木蓉没啥关系。 班大师能理解端木蓉的意思。 端木蓉的意思其实是——她需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当场诊断,分析毒药的成分,并配置解药或过滤器,可是,鸩羽千夜的特点就是中毒者十二个时辰内身体僵硬,十二个时辰后药石无医,一個病人已经倒下了,她总不能派其他人把那个病人拽回来,那样就不是只倒下一个了,而是去多少倒多少,因为这些人都嗅到了鸩羽千夜,故此,她需要一种远程将人抓回来的设施,至于这个设施具体是什么东西,钩爪也好,吊索也罢,只要好使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而班大师考虑的更加周到。 他甚至提前在那片阳光最早降临的地方设置好了沙土机关,如果抱着水盆的那名弟子昏倒,在拽离的一瞬间,大量沙土就会将盆和盆中的水掩盖,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压制这种毒气。 也许这种压制只能压制盆中的水。 可他们也不需要压制全城的水。 他们只需要给自己争取一个撤离的时间就足够了。 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鼓风机。 他们甚至可以短暂的控制毒气的走向。 用毒气反击一把城外的秦军都有可能。 可惜,眼下还是以破解为主。 鸩羽千夜是赤练的招牌毒药之一,别人的手里也许没有解药,可赤练的手里一定有解药,即便把毒气吹过去,也只是能给训练有素的秦军带去一点小麻烦,只要赤练愿意出手,秦军依旧还是那个生龙活虎、锐不可当的秦军。 那时,失去的城防可就真的失去了。 秦军如潮水。 人家可以用人命堆城。 可他们墨家底子浅,打不起啊! 只是…… “百越用毒的习惯,跟中原用毒的习惯真的不一样啊!” “百越用毒,大部分是生物毒。” “中原用毒,大部分是矿物毒。” “一个是由蛇毒、蝎毒、蛙毒等各种各样的毒配置出的混合毒,一个则是由汞、砒霜、红矾等矿物配置出的混合毒,尽管百越跟中原都普遍使用毒草,算是最早期的植物毒,比如说断肠草,可植物毒在高明的毒师手里并不是主力,相较之下,不管是可混合的矿物毒,还是可提纯的生物毒,上限都比植物毒高。” 看着倒下的墨家弟子,以及急匆匆把这名墨家弟子拽回来研究的端木蓉,林朝辞默不作声的眯着眼,只是在心里不看好端木蓉无意义的努力。 赤练学的东西很杂。 可杂也就意味着全能。 除了巫蛊之术,赤练几乎把百越杀手团的底子掏空了,焰灵姬的火魅术,百毒王的赤练蛇,无双鬼就在她身边,只剩下驱尸魔手里的东西没被她学会。 她制造出来的毒,放在眼下,哪怕是百毒王死而复生,也不一定能破掉,就更别说此前从未接触过百越毒术的端木蓉了,她的努力注定要白费。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端木蓉承认自己无法解毒后,不止是高渐离慌了,除了林朝辞,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告几位统领……门……咱们墨家机关城的大门……被……被撞开了……秦军正顺着缺口向内涌来……” 一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墨家弟子远远的一个滑铲,就到了高渐离等人身前,捂着胸膛,好不容易把话交代完,立刻就像人不行了似的,瘫在了地上,精疲力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从最前面的城防线上往回跑。 一口气跑到这里。 即便是三流高手,也会累的不想动弹。 更别说他还不是三流高手。 而这名墨家弟子的话,也直接击溃了在场这些人的心态。 “现在好了,不用猜了。” “一看就是秦军命人吓的毒。” “不然,不会抓时机如此准。” 盗跖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无奈。 徐夫子在一边缓缓补刀:“眼下不是猜谁下毒的时候,而是说,解不了毒,我们应该怎么办?” “进肯定是不行的。” “我们所处的中央水房已被污染。” “往前,任何一处都是毒雾范围。” 雪女皱眉沉思:“不过,往后退也不太能行,后面就是墨核密室,墨核密室是一间单独的密室,进入其中,既是保护,也是牢笼,而且密室里没有食物供应,如果秦军执意围困这里,不出七天,我们就会因绝粮而死!” 端木蓉继续捻着针。 时不时给这名昏倒的墨家弟子把脉。 而就在她把脉的这段时间里。 一件件噩耗也先后传来。 “报,秦军已至变化道!” “报,在公输家族的帮助下,秦军已逼近神机桥。” “报,神机桥已被攻克。” “报,千斤闸被一位力大无穷的壮汉硬生生扛起。” 每一道消息的抵达,都会相隔十分钟到二十分钟。 而当“千斤闸”被扛起的消息传到所有人耳边时,除了林朝辞,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天塌般的压力。 “举手表决吧!” “我赞同转移到墨核密室里。” 沉默片刻,徐夫子率先开口。 紧接着,就是高渐离等人的附和。 “我同意!” “我也没意见。” “俺也一样。” “……” 在七票全部通过后,第二次转移便再次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转移不同于以往。 因为这一次转移,是在墨家机关城被攻破后的临时转移,当最外围的城墙被敌人撕开近入时,墨家机关城就已经沦陷了,眼下虽未立刻沦陷,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墨家机关城不能及时换水,可以说,墨家机关城必毁!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五章.墨核密室 一只小巧的蝴蝶扇动翅膀,也许就会在千里外掀起一场暴风。 就像眼下一样。 如果一切跟往常一样,徐夫子依然被墨玉麒麟击昏,倒在铸剑池旁边,并被清晨巡逻的墨家弟子发现,也许,高渐离等人就有充足的时间启动玄武,进行换水,并继续用持续运转的水力与人力,压制一切想攻打墨家机关城的人。 别以为墨家机关城只注重机关。 机关再好,也需要人操控。 就拿强弩箭阵那边的布置举例,如果那边时刻有人盯守,居高临下,别说是一只几万人马的秦军,便是十万大军来了,在那片狭窄的小地方,也只有乖乖挨射的下场,孙武复生都没用,将帅也不是万能的,做不到让士兵插上翅膀,变成天兵天将。 再比如说神机桥,尤其是用青铜船拉林朝辞几人上来的那处绝壁,站在崖顶,手持臂弩向下倾泻弩箭,除非是像卫庄这等大宗师出手,或是梅三娘那种练过硬气功的先天出手,不然,只是由一群普通人与后天高手组成的军队,来的再多,也只能站在崖底扛着大盾,顶着上方倾泻的箭雨,用人命堆出一条路,拿着云梯什么的往前冲。 这便是此时的攻城战。 没有水淹七军。 没有火烧新野。 且,就算是水淹七军、火烧新野,那也是有客观优势支持,如果被淹的曹军附近没有河流,就不会有水淹七军的典故,如果进攻新野的曹军能仔细一点,也不会被一把火烧的溃不成军。 墨家机关城可是墨家的地盘。 人家会给你这个优势? 想屁吃呢? 而墨家的祖师爷墨子,又是以防守闻名天下。 当年,鲁班主攻,墨子主守。 墨子硬是打的鲁班久攻不下。 只在沙盘上,墨子都能防住鲁班,到了这座墨子此生修建的完美艺术品——墨家机关城的面前,几十万大军来了都不一定能将其攻克! 可这个毒却坏了大事! 墨家机关城的构造很有意思。 门外,安了一个强弩箭阵,由一群墨家弟子把守,可是,在这群墨家弟子中,却没有先天高手,最强的一位也不过是一名一流高手。 在流沙面前,不堪一击。 墨家本应该派人去支援。 尤其应该派高手去支援。 可墨家此时能抽出来高手吗? 抽出来的高手能挺过毒气吗? 秦军从一大早就开始进攻,站在强弩箭阵之上的墨家弟子苦苦坚持,却终究没能等到研究小瓷瓶的墨家高层给予他们有效的支援,只能被流沙成员杀掉,被公输仇废掉强弩箭阵。 后面的变化道就更不用说了。 没人比我公输仇更懂墨家/摊手。 别说机关道本就没有弟子看守,那玩意是全自动的,就算有,那条本来就不是为了防守设计的道路,也不是让墨家弟子在那里阻击入侵者的。 在公输仇这个机关大师的帮助下。 三下五除二,变化道就被打通了。 而在变化道后面的神机桥,才是墨子专门为墨家机关城设计的一套双重连锁防御机关。 前面是悬崖,用升降机原理拉人。 且,悬崖呈“v”字。 寻常云梯根本放不上去。 便是有先天高手攀登,或是把尺度放大点,有宗师和大宗师攀登,只要墨家这边也有宗师和大宗师,居高临下,以逸待劳,打一個一口气攀登了近百米的大宗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百米的高度啊! 一般弓箭手抛射都抛不上去! 此外,后面的机关桥更绝,这玩意就像武战道里时光之城的大桥一样,金甲兽比火雷霆强了不少,却依旧做不到跨越那道断掉的大桥,而且,金甲兽后面好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墨家机关城的机关桥前,却是一个孤零零的悬崖。 之前说过,悬崖呈“v”字形。 机关桥一收,相隔百米的深渊。 便是卫庄来了,对上高渐离,在机关桥一带,也不可能在身为宗师的高渐离手里占到便宜,哪怕他是大宗师。 可墨家又是怎么做的呢? 墨家……过不去啊! 鸩羽千夜被投入水中,整个墨家机关城已被毒气侵占,如今,只有靠近后方且没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才是不会让墨家弟子中毒的区域。 有没有内功,内力多不多,只能决定你毒发的时间。 有的人一秒钟中毒,陷入十二个时辰不能动的状态。 有的人却挺了一个时辰才中毒,陷入十二个时辰不能动的状态。 故此,前面的人退不下来,也没有高手压阵。 而后面的人却也冲不上去,与前面联络不上。 刚刚那名报信的墨家弟子,就是一路顺着没阳光的地方跑回来的,用袖子捂住口鼻预防毒气,倒也真让他跑了回来,没在路上中毒倒下。 可这个方法只适用于个人。 墨家的后方也是有心无力啊。 故此,在班大师的带领下,不多时,墨家所有剩下的弟子就都被转移到了墨核密室里,也幸亏墨核密室比较大,不然,还装不下这么多人。 “月儿别怕,我来保护你!” 墨核密室里。 还算有活力的荆天明拍着胸膛,对高月如此说道。 荆天明这小子从镜湖医庄开始,就喜欢上了高月。 只不过,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意外。 在前往镜湖医庄的那艘小船上,高月忙着跟林朝辞说说笑笑,哪怕荆天明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仔细想想也是,那时,两人第一次见面,对彼此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有共同话题,又怎么可能插入高月跟林朝辞的话题? 在进入镜湖医庄后,荆天明只忙着质疑端木蓉的三不救规矩了,又一直守在昏迷的盖聂身边,高月这边则因外出采药,中了赤练的火魅术,被林朝辞勘破后,跟着林朝辞与端木蓉出生入死,最后才在班大师的支援下坐上了机关朱雀,与林朝辞、端木蓉、荆天明、盖聂、少羽等人,一同前往墨家机关城,又是没有共同的话题。 到了墨家机关城,更没啥可说的。 被雪女这个不讲武德的点了穴。 被少羽扛着走了两个多时辰。 对这等自尊心严重的小孩而言,这份羞辱不亚于把他扒光了,扔到人群里,令他被羞辱,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丢脸一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可在高月的心目中,荆天明已经用他自己的行动,给他盖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大红戳。 未见珠玉,不识鱼目。 高月只是习惯性的拿不靠谱的荆天明与成熟稳重林朝辞一对比,就分辨出了谁是更好的。 更别说她本就喜欢大哥哥类型的。 总觉的跟在大哥哥身边会有安全感。 故此,听见荆天明又口出狂言了,虽未讥讽,却也没搭理,而是往林朝辞那边凑了凑,扯扯林朝辞的衣角,用眸子里的不安跟林朝辞诉说着自己的害怕,也用这个动作击碎了荆天明的自信。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六章.潜龙阵启 “怎么?” “月儿姑娘害怕了?” 注意到高月眸子里的不安,林朝辞很是耐心的抬起手,摸了摸高月的小脑袋,安抚道:“不必惶恐,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 荆天明挠挠头,第一次觉醒了在感情上的危机感:“可是,林大哥,如果真遇到危险,你该怎么办呢?” “天明,不可胡言!” 盖聂连忙呵斥了一句。 在昨晚跟高渐离、雪女、徐夫子等人的交谈中,他也知道了林朝辞那个不算秘密的身份。 抗秦战线是统一的。 你可以不喜欢林朝辞这只眼睛,却不能找个借口把这只眼睛毁了,这样做的后果是惨重的,也是会被抗秦战线上的所有人一起抵制的。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今天你坑死了他,难以保证明天死的就不是我。 故此,尽管抗秦战线内部的势力错综复杂,可像这种绝不允许触碰的底线,战线内部的所有势力还是会共同遵守的,甚至是相互监督。 尤其是在诸子百家之间。 谁家还没点陈年旧账了? 约束门下弟子,不给其他学派攻讦自己的借口,寻找其他学派的错误,并合理的打击对手。 像相互监督这种得罪人的事,反倒因此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也正因诸子百家的当事人都很聪明,统一的抗秦战线才能维持到今天。 像荆天明这种无心之言,是最容易得罪人的。 盖聂自认为跟林朝辞不熟。 有点交情,那也是萍水相逢。 祸从口出,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雪女也听到了荆天明的话,不过,跟盖聂这只单身狗不一样,她只是一看荆天明望着高月与林朝辞的眼神,再默不作声的品了品荆天明的话,就摸清楚了荆天明此刻的心思。 暗暗叹息一声。 默默吐槽了一下现在的小孩真早熟,十二岁的年纪,就动了谈情说爱的心思,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争风吃醋,真的让她们这些大人活久见。 不过,这个臭小子终究是自家人。 根正苗红的自家人。 该帮总是要帮的。 但跟看不上林朝辞的端木蓉相反,雪女却认为林朝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前提是林朝辞的年龄合适。 斟酌了一下。 替盖聂解围道:“墨家在江湖上有几分微不足道的薄名,义字当头,是诸多江湖同道的认可,我们墨家的弟子不会让任何一位朋友伤在我们墨家弟子的前头,要伤是我们墨家弟子先伤,就算要死,那也是我们墨家弟子先死,林先生大可放心,就算墨核密室被破,也定有人能护你周全,项氏一族的诸位朋友也一样,都请放心。” “雪女姑娘言重了。” “我们项氏一族也不是软蛋。” “患难与共,同舟共济。” “越是危险,越要齐心合力。” 项梁很认真的一抱拳,在他身后,同样是项氏一族的少羽等人,也纷纷学着他的样子抱拳。 林朝辞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点点头,但没抱拳。 与慷慨激昂的项氏一族相比,少了几分豪迈,不过,却莫名给人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我也会几手不算高明的武功,就算帮不上诸位,至少也不会拖累诸位……眼下,事态还没发展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却也要相信奇迹,因为所有能创造奇迹的人无不是相信奇迹,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保持最乐观的态度。” “说的很对!” 墨核密室内,机关操纵台前。 唯一能驾驭机关操纵台的班大师给密室内的众人打气。 因为不止是高月一人惶恐不安。 密室内,除了他们这几个高层,在剩下的墨家弟子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弟子都出现了焦虑、不安、彷徨等负面情绪,这很容易影响到士气。 他不是什么将军。 也不懂士气的重要性。 可他就是有这种直觉——士气不能再下滑了! 为此,他不惜暴露出一些底牌。 比如潜龙阵。 在一只秦军小队冲入潜龙阵后。 数百架劲弩便从四面八方弹了出来。 在一阵松弛有度的上弦声中。 每一架弩机都装载了破甲箭。 “起阵!” “铁壁!” 别管是不是破甲箭,这只秦军小队的小队长都不愿意拿自己的铠甲试验,更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试验。 一挥手中的秦剑。 周围的秦卒顿时跑动了起来。 秦军的配置是当今时代最完美的。 行军时,经常是手持长矛的秦卒顶在最前面,两侧是背负大盾和长刀的甲士,中间安置弓箭手或弓弩手,佩戴长剑,如果有战马和战车,那就是另一个配置了,这里说的只是步卒的配置。 如果面对骑兵。 可令竖起大盾的甲士在前,手持长矛的秦卒在后,弓箭手与弓弩手在最后面,主要是弓弩造价昂贵,有些秦军小队里依然用弓手作为远程输出。 如此一来,可形成三重阻击。 第一重是箭雨。 第二重是大盾。 第三重是长矛。 就算前两层被破也不要紧。 弓箭手和弓弩手有足够的时间扔掉手里的弓弩,拔出腰间的长剑,或许不如甲士手里的长刀好使,但也拥有反击的能力,可与敌人展开厮杀。 在一整只秦军小队中。 手持长矛的秦卒是最弱的。 他们的日常训练就是捅刺。 跟需要练准头的弓箭手不同。 跟需要养力量的甲士也不同。 不过,在这名百人将的指挥下,这只并不起眼的秦军小队,还是在短短三四秒内完成了调度,弓弩手缩在中间,手持长矛的秦卒身处第二层,第一层则由手持大盾和长刀的甲士补上,其中一部分卸掉大盾,往上面一举,很快,一个密不透风的钢铁堡垒便已成型。 数不清的弩箭对其倾泻。 其中一部分扎在了大盾上。 破甲箭的威力可见一斑。 另一部分则被撞飞。 时刻体现着大盾的强度。 “嬴政的将士,不愧是精锐。” “只是寻常士卒,都有如此军纪。” 看着眼前这个在弓弩倾泻了两百秒以上却还毫发无伤的盾阵,哪怕身为敌人,班大师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两句,只不过,面上肯定不能这样说:“嬴政的部队在我们墨家机关面前不堪一击,既然他们选择了墨家机关城,那么,我将会告诉他们,他们做出了此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说着,班大师一扭开关。 弓弩停歇,补充弹药。 地面上却忽然多出了数十个孔洞。 一根根长长的金属地刺,从这些孔洞里依次窜出,在窜出的一刹那,又纷纷展开了数十只同样锋利的地刺,乍一看,跟后世戚家军的狼筅有些相似。 “稳住!” “动摇军阵者,斩!” 似乎察觉到了外围秦卒的恐惧,被挤在中间的百人将再次厉声呵斥,暂时控制住了局面。 可这样做的下场就是……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后,这只秦军小队无一存活,哪怕是死了的人,也要经过一轮箭雨补刀! 鲜血满溢,腥气四散,令人作呕!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七章.墨核密室里的内讧 “好惨!” 透过观察孔,看向外面。 少羽实话实说,啧啧称奇。 都不用切身体会,只是看着,他就能想象到那种好似被竹签从头到脚穿过的灌顶疼痛,尤其是那些金属地刺还会开叉,只是一想想这玩意在自己体内撑开,哪怕他颇有胆识,也不寒而栗。 只不过,他却没想到,他这一句话却好似捅了马蜂窝。 不少墨家弟子对他怒目而视。 别说本就迟钝的少羽了,就算是擅长人际交往的项梁,对这些墨家弟子看着自家侄儿的恶意眼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些人为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家侄儿,搞的好像自家侄儿做错了似的。 但为了避免冲突,还是伸出手,把自家侄儿拉到了身后,随后,对这些奇奇怪怪的墨家弟子拱手道:“在下的这位侄儿性情有些鲁莽,言辞间,若有说错的地方,还望诸位见谅。” “见谅?” “是该见谅!” “谁敢和未来的楚霸王一般见识?” “哪怕楚霸王对秦军心生怜悯,只要他还是未来的那个楚霸王,便没人敢和他一般见识!” 人群中,不知是谁,如此说道。 解开了项梁心中的困惑。 可紧接着,就是一阵无语。 墨家的这些弟子是没长脑子吗?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听出的心生怜悯? 秦军不惨吗? 说句实话,难道还说错了? 说句“好惨”就是对秦军的怜悯,那该说什么好? 说不惨? 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项梁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拍拍自家侄儿的肩膀,想要告诉自家侄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也想顺便教一教自家侄儿“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哲理,免得自家侄儿还像史书中记载的那样,被一个狗屁亭长绝地翻盘。 可他却没意识到——何为霸王? 霸,既霸道! 即便我做错了,我都不会认! 如果我没做错,那我就更不会认了! 少羽虽不是未来的楚霸王,可史书中的那位楚霸王也用自己的下场打醒了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一個正值青春的热血少年,明明没错,还被人夹枪带棒的嘲讽一顿,都会忍不了,更别说是一位升级版的少年霸王了! 他在史书中学到的是不轻视敌人。 而不是让他当个缩头乌龟。 错了就是错了,他没什么不敢认的。 可他要是对的,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逼他认错,哪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双臂一晃,就是千斤之力。 把按着他肩头的项梁晃的一踉跄。 锐利的剑眉不知不觉拧到了一起。 一眼望去,不怒自威。 更别说他本就怒火中烧。 一声大喝,压下了那些闲言碎语,也引起了班大师、高渐离、雪女和徐夫子等人的注意力。 之前的闲言碎语只在小范围内流传。 而少羽的这一声大喝,震的周围人脑瓜子嗡嗡的,连跟班大师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的高渐离等人都被惊动了,可想而知少羽的嗓门有多大。 而少羽接下来的斥责,更是把矛盾放到了明面上:“墨家的朋友们,有种的就别做那阴阳怪气的小人,我说一句好惨,就变成我怜悯秦军了,往我项氏一族的头上乱扣帽子,那你们说说,我该怎么说,才叫不怜悯秦军?” 雪女抬手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有种骂娘的冲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十多分钟过去,又有麻烦了? 我们在这边商量办法,你们在那边只需要保持安静,稳住就行,合着我们在这边拼命带飞,你们在那边拼命送? 你们是不是以为秦军就这一波? 就这百十来个人? 杀完了就没了,大家就都安全了? 还能不能有点大局观了? 雪女在心里疯狂吐槽,因为她知道,像这种琐碎事,最终还是要落到她头上,让她去处理。 主要是墨家没有合适的人。 班大师懂机关。 关乎全局,无心处理这些破事。 徐夫子统筹墨家弟子。 与班大师一样,无心处理琐事。 盗跖是个不靠谱的家伙,端木蓉没有管理经验,高渐离的性子她知道,让高渐离去处理这场冲突,不把这场冲突激化到刀剑相向,已经是高渐离超常发挥了,指望他把一切办的漂漂亮亮,还不如指望盖聂这位大宗师尽快恢复呢。 兜兜转转,除了她,还有谁? 这个活,本应是徐夫子干的。 可徐夫子抽不出身,只能另当别论。 可像这种麻烦,不管是偏向谁,还是各打五十大板,都不是一个彻底解决麻烦的方法。 如果是偏向某一方,那另一方一定会心怀不满。 偏向项氏一族,墨家这边的士气恐怕就会崩了。 偏向墨家,就算项氏一族顾全大局吃下这个哑巴亏,这件事也会成为导火索,令双方结仇。 如果是各打五十大板,明面上倒是说不出来啥,可在背地里,双方都会认为她的处罚太敷衍,没有诚意,也会让双方的关系将至冰点。 故此,眼下,雪女就特别想找到那几个嘴贱的墨家弟子,也就是那几个鸡蛋里挑骨头的弟子,把他们拎出来,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挑别人毛病。 谁说话都不是看着书本说的。 一两句失言,何至于此。 也就在雪女头疼的这个节骨眼上,墨家这边也都炸了。 少羽莽撞的开了一把地图炮。 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说的这个“有种”的范围,是全体墨家弟子。 这时候,很多墨家弟子就会想了——此前,这件事跟我无关,可是,你都指着鼻子骂我们了,我们再装作听不到,岂不是成了无胆鼠辈? 必须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 故此,还没等雪女想好,墨家这边就跟少羽吵了起来,且,项氏一族本就是落魄将门,帮亲不帮理,这都是有传统的,眼见少羽吃亏,除了项梁、范增与少数几个聪明人没参与,剩下的项氏一族子弟,基本都加入了声援少羽的行列中。 幸亏双方只是吵架,没动手。 可就算是吵架,也足够让人头疼了。 雪女的眸子不停的闪烁。 目光从班大师、高渐离、徐夫子几人身上匆匆略过,落到项梁身上,却在眨眼之间再次跳过,先后落到盖聂与林朝辞身上,仔细想了想,还是看向林朝辞,嘴唇微动,一道传音就被扔了过去。 墨家和项氏一族的矛盾,不能由双方中的任何一人解决,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局外人,前提是这个局外人明事理,并且,此人还愿意站出来解围。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八章.我只见到了英勇无畏的秦国将士 “请我劝和?” 收到雪女的传音后,林朝辞慵懒的挑挑眉。 看了一眼密室内如火如荼的争吵。 以及被迫停下讨论的高渐离等人。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嘴唇动了动,同样用传音回复道:“先说好,请我可是很贵的呦~”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在邀请林朝辞之前,雪女就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心理准备,按住高渐离放在剑柄上的手掌,示意大家都不要冲动,旋即,继续传音道:“时间紧迫,留给你和我的时间都不多了。” “我想让雪女姑娘破例一次。” “也是让高先生破例一次。” 林朝辞笑了笑,提议道:“我听过弄玉的琴,故此,一直对外界誉为琴技不亚于弄玉的高先生颇有兴趣,而高先生与雪女姑娘自妃雪阁开始,就是搭档,我想见一下雪女姑娘的舞与高先生的琴,不知雪女姑娘意下如何?” “凌波飞燕,出必见血!” 雪女皱眉,语气冷了三分:“如果你听过这只舞的名字,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跳这支舞。” “我的意思是……正常跳舞。” “也是正常奏乐。” “我只是想单纯的欣赏歌舞。” “麻烦雪女姑娘不要把我想象成一名类似于雁春君那样的人物,否则,我会很苦恼的,谢谢。” 林朝辞理解雪女的自作多情。 因为雪女有自作多情的资本。 其实,如果雪女不是心有所属,他还真有兴趣尝一尝这个冰激凌,时而沉稳,时而古灵精怪的雪女,连他都会动心,又何谈别的男人呢? 雪女产生这种误解实在是太正常了。 后世,多少没有雪女这种完美容貌的女孩都趾高气昂的,瞧不起这个,又看不起那个,雪女在误解后还能礼貌的警告他,这种骨子里的修养是瞒不住的。 雪女也是头一回听见这种要求。 古怪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似乎是在质疑林朝辞的能力。 不过,如果林朝辞真是他说的这样,只想欣赏她的舞和高渐离的琴,她倒也不是不能替高渐离做主答应下来,反正,林朝辞要是敢反悔,那也就别怪她跟高渐离一同反悔了。 见雪女答应了。 林朝辞也就没继续划水。 观摩了一下连吵架都能吵出斗志昂扬的双方,拍拍高月拉着自己的小手,示意高月松一下小手,随后,也不见用力,只是客套般的咳嗽了一声,声音顿时如洪钟大吕般的荡开,压下了现场的争吵。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朝辞。” “是一名周游世界的旅行者。” “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被卷到了这场纷争中。” “本来呢,我是不打算开口的。” “因为我不打算掺和你们的矛盾。” “不过,为了我的小命着想,也是为了我的耳朵着想,我想了想,还是愿意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不然,便是吵,我都要被你们吵死了。” 林朝辞很有礼貌的对密室里的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只是,还没等争吵的双方回味过来,便话锋一转,掀起滔天巨浪,如巨石砸入湖面: “都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 “此话不假。” “打人的时候,都是奔着致命处打。” “骂人的时候,都是奔着正义而骂。” “正因如此,你骂我一句,我再骂你一句,骂着骂着就升级了,骂到最后就开始问候彼此祖宗了,问候到最后,就该动手解决问题了。” “伱们是人,不是畜生。” “在能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 “而不是跟别人讲拳头。” “骂,是没有意义的,骂的价值体现在激怒对手上,有理讲理,没理靠边站,外忧内患之际,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就是整個墨家和项氏一族的罪人。” “把你们的道理拿出来。” “摆在明面上,掰扯明白了。” “谁对谁错,大家心里自然有数。” 墨核密室里安静了好几秒。 紧接着,墨家那边就炸开了锅。 “你既不是我们墨家的人,也不是他们项氏一族的人,有什么资格指点我们,甚至要求我们服从你的话?” “……” “口出狂言,不知所谓!” “……” “没错,你凭什么这样说?” “……” “就是就是,你怎么确定你是公正公平的?” “……” “你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成是你,你该怎么说?” 墨家弟子七嘴八舌的抨击着林朝辞。 雪女一时间也担忧了起来。 她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她跟林朝辞的约定是平息矛盾。 如果林朝辞把这一切都搞砸了,甚至是一个人平息不了,需要她的帮助,那这份约定自然也就无效化了。 故此,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既有期盼、开心,也有质疑、无奈。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林朝辞。 听见最后面的那个问题,林朝辞也来了兴趣,拍拍手,身上那股领袖的气质让不少墨家弟子闭上了嘴,即便是叫嚷的最积极的那几个墨家弟子,也在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里放低了声音: “问的好,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该怎么说?” “是贬低秦军,吹捧你们?” “还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我喜欢第二种回答方式,所以,我选择实话实说。”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实话很不好听——在刚刚开启的潜龙阵中,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与墨家理念相匹配的机关,我只见到了上百位英勇无畏的秦国将士,客死他乡。” “其实,我也有一个很不理解的问题想问问你们——贬低对手,是能满足你们那份可耻的自尊心吗?” “如果这只秦军小队真的一无是处,击败了一无是处他们的你们,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有些时候,承认对手的强大比战胜对手更需要勇气,而不是待在这里,鼓吹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强大。” “对手很强。” “但我们比他们更强。” “所以是我赢了。” “并不是说对手很弱。” “如果连实话实说都是一种错误,那只能说明你们没有正视敌人的勇气,强者的强大之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心,弱者的懦弱却千奇百怪,因为他们会给自己找借口,千方百计的找借口。” 林朝辞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画。 也用这句话,击碎了无数墨家弟子的道心。 就连项氏一族这边,也在林朝辞的回答中受到了影响,好比少羽,此刻正双眼冒光的看着林朝辞,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九章.机关无双鬼 “说的好!” 密室里安静了半天。 少羽也忍了半天。 眼瞅着没人说话,少羽便当仁不让的接过了这个话题,少年意气,热血沸腾,最是英雄惜英雄。 项梁下意识抬手,想拉一拉自家这个缺心眼的侄子。 只不过,却被旁观已久的范增拦下了。 范增是追随项氏一族数代的顶级谋士。 年少时,项燕就把他当做项氏一族未来的军师培养,青年时,更是被项燕带入军旅当中,随军参政,中年时,与项梁等人互为知己,为少年项羽的老师,年迈时,是楚霸王项羽的亚父,楚军之中,不管是谁,皆对其以礼相待。 属于是一人传三代,人死三代没。 且,范增跟项伯这个猪队友不同。 项伯这个猪队友在项梁翻阅史书的当天就被斩了,而范增却被项梁从各方面保护了起来。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可是能在七十岁高龄与千古谋圣张良掰腕子的狠人,不仅如此,甚至能把张良与刘邦这個组合屡次逼入绝境,若不是项伯这个猪队友,项羽也不会兵败。 范增用计,向来是阴阳兼济。 很多时候,都是看局势定计。 就像鸿门宴一样。 总有人说,范增不如张良,范增玩的是图穷匕见那套,早已被张良看穿了,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有绝对实力,凭啥跟你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计谋啊? 我就是摆明了要杀你! 顺便找个借口! 有本事,你就破局啊? 然后,范增就体会了一把猪队友在己方是什么感受。 可能范增到死都没想明白项伯这个猪队友的脑回路。 大哥,你是项羽的大伯啊! 你明白什么是大伯吗? 意思是,项羽创业成功了,你也会跟着成功,项羽创业失败了,就算你出卖这个大侄子以求荣华富贵,还有什么荣华富贵能比你大侄子给伱的更靠谱? 刘邦给你的金银财宝很多,可如果项羽死了,他只需一句话,就能收回给你的那些金银财宝,不仅如此,他只需一句话,就能把你定义成一个小人,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可惜,猪队友是不会明白这些的。 未升级的楚霸王项羽也一意孤行。 种种错误,才导致项羽兵败身死。 这个结果,哪怕是少羽看了,都无话可说,被项梁惩罚的心甘情愿,拜范增为亚父也是心甘情愿。 项羽到死都认为亲人不会背叛他。 范增到死都没懂项伯的脑回路。 也算是史书中的悲剧色彩了。 不过,此时的范增还很年轻,随军多年的磨砺将他这块宝石打磨到了最适合绽放光芒的地步,他处于一个人的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不管是身体、精力、思维,还是从史书上学到的各种知识,在这个思想与思想相互碰撞的时代,能在史书上留名的智者只会比后世想象的更聪明。 故此,眼见范增拉住自己,项梁虽然没明白范增的意思,却也顺从着放下手,收回想拉少羽的动作。 侧过头,压低声音。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疑惑:“范先生,你这是?” “让他去吧,别折了少年的心气!” “王,自当有王的心气!” “打磨之事,过犹不及。” “一位王,可以明,可以贤,可以霸道专横,可以飞扬跋扈,却一定要有一颗包容万象的心,即便没有,也要能听进去那些并不好听却有道理的话!” “如此,霸业无忧!” 范增的语气诡异的有些欣慰,让项梁一时间没听明白这位范先生说的是不是反话与气话:“我不敢自比武侯,可我坚信少羽这孩子也绝非那懦弱无能的蜀后主,百战百胜的王会有越来越多的追随者,知晓人心的王会有越来越多的死忠,情义二字,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与盾,可跨越山海,只为赴一场人间之约,也可以身殉节,只为全三寸昔日旧梦,这孩子做的很好,因为我更害怕见到一个像刘邦那样的少羽,哪怕刘邦赢得了天下!” 说白了,范增欣赏的就是情义。 跟着项羽,不必担心被卸磨杀驴。 跟着刘邦,比跟着朱元璋还惨。 朱元璋大开杀戒是因为朱标没了。 刘邦大开杀戒,那可就真是因为猜忌心太重了。 尤其是韩信。 死的太冤了。 刘邦的猜忌心但凡轻一点,都能从韩信对他展示出来的方方面面明白韩信没有谋反的胆量。 就好比带兵与带将一事。 搁朱元璋身上,朱元璋一定明白,这是韩信相信他,所以才敢跟他口出狂言,后面立刻服软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这种能口出狂言的将军一般没有谋反的胆识,因为真正有胆识谋反的,一定是看上去富有韬略的。 只会口出狂言,便是想谋反,也可被帝王轻松评定。 口出狂言之余,还能及时认错,这就是大大的忠臣。 谨小慎微,什么错误都不犯,才是需要警惕的人物。 会咬人的狗不叫,其中的道理放在此处也大同小异。 故此,聪明人都明白跟谁干好。 林朝辞是个人才。 不说别的,只说口才,他就挺欣赏林朝辞的。 如果谋略再合格,他都有心思把林朝辞当做少羽这一代的股肱之臣培养,就是不知道林朝辞愿不愿意。 反正不管林朝辞愿不愿意。 把少羽拉出去,刷个好感。 小赚不赔的买卖,没道理放弃。 可是,还没等范增从美梦中醒来,也没等少羽再说出第二句话,甚至没等这些墨家弟子叫嚷,墨核密室的地面就忽然明显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当不少人以为刚刚的震动是错觉时,墨核密室的地面又第二次的震动了起来,且,这第二次震动的幅度比第一次更大。 旋即,就是第三次,第四次。 一次比一次的震动感强烈。 幸好这种震动感是有上限的。 不少机灵的墨家弟子连忙涌到墨核密室对外的观察孔旁边,通过临时制造出的凹凸镜及特殊机关,将观察孔外的情况反射到了凹凸镜上。 不然,那么多人挤一个观察孔。 不管能否看到,都会乱作一团。 而此时倒影在凹凸镜上的一幕,则令所有墨家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没有了争吵的兴趣。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一名墨家弟子问出了所有墨家弟子想问的问题。 指着凹凸镜上那个人形机械怪物。 心脏、头颅、手臂等,全都被加装了青铜机关,剩下的很多部分却保留了人类应有的肉体。 一个找不到形容词的东西。 因为这玩意甚至不能被定义为人。 身处观察孔位的班大师则用隐隐约约发虚的语气,回答了所有人的困惑:“这就是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可以将人改造成战争机器!” 少羽张张嘴,旋即,又闭上了嘴。 他本以为墨家的潜龙阵就挺残忍的了。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此说来,那些秦国士卒死的还真算挺幸福的,如果被改造成这个鬼样子,连个全尸都没有,估摸着入土,到了阴间,都不得安生吧? 果然,惨不惨,都是对比出来的。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章.阻击燕丹 话分两说。 不提墨家机关城中,刚刚还屠戮完上百秦军的潜龙阵,在机关无双鬼的脚下瑟瑟发抖,岌岌可危。 远在墨家机关城外。 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中。 墨家现任钜子燕丹,也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局势中,被阴阳家的大司命与少司命两位宗师包围,手持墨眉,护着身后几个或轻伤或昏迷的墨家弟子,并无安全感。 “缘分呐,钜子阁下!” “您说,对吗?” 一缕火光在阴暗的山林中亮起。 身材窈窕,穿着阴阳家古典服饰的妖艳女子,从山林中走出,直面手持墨眉剑的墨家钜子燕丹。 在她头顶,另一侧。 是一名同样身穿阴阳家古典服饰的幽静少女,带着白色面纱,只是,衣服的款式跟妖艳女子截然相反,白色与紫色交织的服饰和黑色与红色交织的服饰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一个飘飘欲仙。 一个妖艳火辣。 两人的喜好也不一样。 少司命喜欢踩树梢。 可大司命却不喜欢踩树梢。 比起不容易借力的树枝,她还是更喜欢行走在陆地上,因常年修炼阴阳秘数而染红的双手,配上黑色的指甲与突然在掌中燃起的火焰,怎么看怎么诡异。 如果再搭配上此刻的环境。 想一想,黑夜,山林,一个好似仙子般的女孩与一個好似恶魔般的女人,以一个组合的形式出现在你面前,其中,好似恶魔般的女人手里还燃烧着火焰,留下扭曲的阴影好似狂笑…… 这都是什么地狱构图? 要么仙子,要么恶魔。 这俩一起出现,比单独出现一个更恐怖了好吗? 几名墨家弟子瑟瑟发抖。 他们庆幸自己练过武功。 都是一流和二流高手。 如果放在笑傲,这就是一个个左冷禅与岳不群。 什么是差距? 这就是差距! 低武世界的一派掌门人,到了高武世界也就是个弟子,不入先天,连个话语权都别想拿到。 正因如此,这些墨家弟子才庆幸他们不会被吓到,换做没练武的人,看见这惊悚的一幕,不被吓成疯子已经算好的了,少司命还好,主要是大司命,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幸好大司命没听见。 不然,定要赏给这几个没长眼睛的墨家弟子一个巴掌,用六恐魂咒问问,什么叫不是好人? 不攻击礼貌。 不攻击身体。 开始攻击相貌了是吧? “确实是缘分。”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司命与少司命,燕丹并未表现出任何慌乱的情绪,可他究竟慌不慌,只有他自己知道:“两位阻我去路,所为何事?” 燕丹自觉挺礼貌的。 因为少司命上来就是一招万叶飞花流。 若非他及时拔剑,恐怕他身后也剩不下什么人了,即便如此,也有几匹快马当场殒命。 谁家见面一套大招起手问候啊? 没骂你们就不差啥了好吧? 不过,在大司命的眼中,燕丹的问候却很没诚意,像极了月神口中那个欺骗姐姐的渣男:“钜子阁下很喜欢装无辜嘛,就像上一任墨家钜子死在我阴阳家的六恐魂咒手下时,你那种无辜的表情,无辜的斥责,无辜的推卸责任,多么的无辜啊,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无辜了!” 实力可以获取到很多东西。 唯独不能获取到真情实意。 因为就算你能修改别人的记忆,修改别人的灵魂,命令别人对你真情实意,这种真情实意也不是真的,而是一种被修改后的虚情假意。 毫无疑问,东君失败了。 不,应该说,焱妃失手了。 阴阳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东皇太一不会拿焱妃跟六指黑侠进行大宗师之间的互换,哪怕是用五部长老这种宗师跟六指黑侠互换,甚至是用一名先天境界的五灵玄同跟六指黑侠互换,东皇太一都是持有否决态度的。 故此,接近燕丹是真的。 可跟燕丹结婚是假的。 在东皇太一的想象中,焱妃应该顺利的从一群候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燕国的太子妃,并在新婚之夜控制燕丹,把燕丹变成自己的傀儡,更方便接触到苍龙七宿,并将其带回阴阳家,哪怕是害怕控制燕丹会引起苍龙七宿的反击,也可用阴阳家的幻术迷住燕丹,着实不会假戏真做,更不可能给燕丹生儿育女。 即便大家都是一个祖宗。 燕丹的祖宗是周武王的亲弟弟。 他们的祖宗是周武王的嫡子。 那也不行。 可是,东皇太一没想到的是,天资聪颖的焱妃在武学上是一个天才,可在感情上却是一个菜鸟。 三下五除二,就把燕丹拿……呸,就被燕丹拿下了。 搞的东皇太一进退两难。 尤其是焱妃背着他,做了一些看似帮助燕丹,实则帮助燕丹,却把黑锅扣在阴阳家头上的事,更是好好的恶心了他一把,令他难以忍受。 这才亲自把焱妃捉回来的。 并关押在蜃楼里。 其实,如果焱妃不搞事,哪怕跟燕丹结合,生下姬如,也就是高月,东皇太一也不会动她。 再怎么说,燕丹也是姬家人。 周武王的弟弟,也算是近亲。 只要能把燕国的苍龙七宿弄到手,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焱妃与燕丹的这段感情,甚至是接受高月这个姬氏女。 可是,焱妃不仅把六指黑侠杀了,还被燕丹不讲道理的休了,算是彻底把东皇太一惹怒了。 怒的不是燕丹阴险狡诈。 而是焱妃的愚蠢。 我特么都为你找好借口了,自认为对你够宽容的了,结果,伱不仅节外生枝,还给我带回来了一个任务失败的结果,乃至一堆麻烦? 再说了,你杀六指黑侠干啥? 他追求他的兼爱,咱们追求咱们的苍龙七宿,他跟咱们追求的都不是一个东西,有啥利益冲突? 你非杀他不可? 你搞清楚,咱们是阴阳家,跟墨家无冤无仇,与墨家有仇的是公输家,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想找个出气筒,那你可以去报复跟咱们有仇的道家啊! 阴阳家是从道家脱离出来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个人看见这种令人脑溢血的操作都会憋一股火吧? 正因如此,跟焱妃是孪生姐妹的月神才对燕丹这个渣男没啥好感,而月神是在星魂之前加入阴阳家的,故此,尽管星魂跟月神不对付,可历代星魂因传承的原因,都是人憎狗厌的主,跟星魂本人无关,在阴阳家全体受辱的背景下,星魂也并不介意帮月神出了这口气。 这个态度再往下,就落到了她跟少司命这两个执行者身上。 既然如此,还用说啥吗? 东皇太一想让燕丹死。 月神想让燕丹死。 星魂不介意让燕丹死。 那燕丹也就只好死一死了! 燕丹可不是六指黑侠,如果她接到的命令是杀六指黑侠,她的表情一定跟“奔波霸去除掉唐僧师徒”一样无能为力,别说她一个人了,便是五部长老全在,能不能在六指黑侠手下活命,都要看六指黑侠愿不愿意得罪东皇太一,想当年,农家二十四位宗师组成地泽大阵才杀了一个大宗师白起,大宗师只有大宗师能对付,几乎成了江湖上的一种常识。 可要只是除掉燕丹这个宗师嘛~ 嗯~ 她只能说,懂的都懂! 所以…… “钜子阁下不必着急。” “今夜,我们有的是时间,听你讲述你的无辜。” “夜很长,梦还多。” “不是吗?” 大司命如此笑着。 猩红的火海将山林卷入其中。 一场当世顶尖宗师之间的厮杀。 在这片燃烧的山林中,开始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一章.狠辣的手段 燕丹那边很危险。 但墨家机关城这边却更危险。 燕丹那边只有几个伤残的墨家弟子和他自己。 而墨家机关城这边却囊括了墨家的全部人马。 墨家的弟子,墨家的统领…… 墨家的江湖朋友与外交人员…… 都在那个被公输仇改造后的机关无双鬼手下,不知所措,除了并不害怕这玩意的林朝辞与自认为能第二次杀死无双鬼的大宗师盖聂。 当人数过多时,生命就是一个数字。 就好比一辆失控的动车,在一条分岔路口处,有两条岔路,其中一条岔路上绑着一千个人,而另一条岔路上却绑着一千零一個人,比选择更可怕的是,身为列车长的你不知道两条岔路的人数,你甚至不能选择让一千零一个人活下来,因为你也不知道哪一条岔路是一千零一个人的,你只能按自己的喜好选择,或是按直觉。 故此,林朝辞不认为谁比谁更危险。 如果他愿意出手,也许,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地神仙不出,有我无敌的地方! 什么? 你说刚刚跟雪女的约定作废了? 冲突还在,只是被更大的外部压力缓解了微不足道的内部压力,不算我秉公执法缓和冲突?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样说,那我也只好承认了! 那么,承认之后呢? 改变了什么? 什么都没改变! 他只用一句话,就能刺穿墨家外强中干的面纱:你们想活,就让雪女为我一人乖乖跳舞! 此时的盖聂与原著里的盖聂不同。 原著里的盖聂在墨家机关城的剧情阶段时,状态与实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这才能跟同为大宗师的卫庄交手,并在渊虹被鲨齿折断后,拎着一柄断剑,把卫庄吊起来打了一顿。 可此时的盖聂,到镜湖医庄还没过一个白天,就在流沙的突袭中使用了百步飞剑为端木蓉解围,即便后面班大师驾驭机关兽朱雀赶到,他跟卫庄动手也是真的,一身伤势没恶化就不错了,到了墨家机关城,只过了一晚,就发现墨家机关城的水中被下了鸩羽千夜,跟着班大师、高渐离、雪女、端木蓉等人,带着荆天明躲入密室,他的状态还能剩下几分? 他还能拦住卫庄多长时间? 背刺他墨玉麒麟虽然被绑起来了,可他的状态也未恢复,如果他还能像原著里一样击败卫庄,那也就只能把这口锅扔到老天爷的头上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他啥事没做吧? 不会吧不会吧? 也许他这种“落井下石”很卑鄙,可也要给予他诡辩的权力——又不是我逼着你让伱选的,如果你忍心让高渐离、端木蓉、班大师、徐夫子、盗跖、荆天明与墨家弟子死在流沙与秦军手下,你也可以拒绝我荒谬的要求,是吧,雪女姑娘? 这便是拳头的魅力。 就像上面说的动车一样。 我为什么要选择? 如果我是超人,把车扛起来就行了!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所以,别说我卑鄙,我给过你其他的选择。 你可以把希望放在盖聂身上。 也可以随墨家机关城里的这些人一起去死。 既然你想让他们活,就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这才叫公平,不是吗? 雪女还不知道,林朝辞在进入墨家机关城之前就盯上了她,更不知道林朝辞留给了她这样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此刻的她正心思复杂的看着那个人形机关在潜龙阵中来去自如,哪怕是刚刚屠戮完上百名秦军的地刺陷阱,也难以撼动其分毫,反而被他一个个抓住,从坑洞里拔了出来,扔在残破的地面上。 值得一提:无双鬼是百越遗民,雪女这个赵国人不认识,尤其是被公输仇爆改一番后,便是焰灵姬来,看见这个样子的无双鬼都会楞一下,雪女这个外行就更不可能认识了。 “还有更厉害的机关吗?” 看着阵中毫发无损的无双鬼,高渐离如此问道。 操控机关的班大师眉头紧锁。 斟酌了一下,语气委婉:“更厉害的机关肯定有,只不过,这个人形机关在生前应该是一名将硬气功练到先天的高手,就算你把白虎开出来,面对这种外功先天,也一样那他没办法……” 好吧,这就是班大师自认为的委婉。 可能工科技术宅的情商都比较低吧。 反正高渐离是没听出有什么委婉的。 听见班大师这样说,一时间,脑海里也没了办法,环顾四周,想要找点能让他破局的灵感,忽然就看见了正在安抚荆天明的盖聂,眼神一亮。 事不宜迟,拍拍手,把密室里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旋即,畅所欲言:“外面有流沙等着我们,还有数万秦军,现在出去就是送死,但长时间待在这间没有后勤补给的密室里也会被饿死,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盖聂先生是在场所有人中实力最强的,这样,大家给盖聂先生提供一个恢复伤势的时间,等盖聂先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杀出去!” 高渐离的想法很不错。 此前的墨家,是玄武。 墨核密室硬的像只乌龟,潜龙阵与各处机关却给这只乌龟填上了进攻的手段,用龟蛇盘的“玄武”定义,确实很形象。 可现在的墨家只是乌龟。 潜龙阵都被毁了。 班大师亲口承认没办法。 不打个反突击,下半辈子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间密室里了。 可是,高渐离能想到的,难道卫庄就想不到? 还没等密室里的众人表达意见,密室外就传来了一阵零散杂乱的脚步声,密室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那面可以反射图像的凹凸镜,旋即,就被流沙搞的动作刺激的火冒三丈。 他们看见了什么? “卑鄙!” 看着凹凸镜中,被隐蝠亲手带过来的几名墨家弟子,墨核密室里的幸存者都猜到了流沙这是打算干什么。 其中一名幸存者愤愤不平的骂道。 引起不少人附和。 就连高月也说了一声“真可恶”。 可是,再附和,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都已经被带上来了,骂上一万句,也骂不死流沙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些被当做诱饵的墨家弟子,从被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身为筹码的结果,一枚枚可以要挟墨家的筹码! “不要冲动。” “这是激将法。” “逼我们出去决战。” 徐夫子察觉到军心浮动,连忙镇压。 然而,工科宅简单的脑回路却总是出人意料,疯狂拆队友的台:“可我们真能见死不救?” 一句话,把高渐离的大脑干死机了。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合着我们出去,就不是见死不救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二章.背水一战 流沙并没有留给那些躲在墨核密室里的墨家成员太多思考的时间,卫庄拎着鲨齿剑站在最前面,透过观察孔,隔空,直视那位站在观察孔后面不知道是谁的人。 语气冷漠,没有任何情绪。 也有可能是他把情绪隐藏的太好。 只留给其他人一个刻板的印象:“我希望你们能出来……如果你们不想见到他们的人头落地。” “不要听他的话!” “千万不要出来!” “等到钜子回来就好了!” 在这几名被抓过来的墨家弟子中,一名体格相对壮硕的青年,在说出第一句话的同时就被隐蝠踢到在地,踩着后背,却仍是拼尽全力的嘶吼着。 肉眼可见的用力。 以至于额头上青筋暴起。 面色涨红,呼吸困难。 按理说,卫庄应该杀了这个不配合的墨家弟子,因为留着这个墨家弟子,很容易激发其他墨家弟子的反抗之心,不过,如果仅仅因此就挥动利剑,绝对不是卫庄这个鬼谷弟子的做法,和杀人相比,每一個鬼谷弟子都喜欢诛心: “真是令人感动的牺牲精神。” “可你的同伴似乎并不认可。”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和死的权力。” “你可以选择死。” “但你没资格拦着别人生。” “且,就算你萌生死志,也不是那些躲在密室里的人继续当缩头乌龟的理由,甚至与此相反,你越是求死,讲究兼爱的墨家弟子就越会出来救你,伱的求死,反倒像是为他们求的。”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 “在你的心里也有活下去的幻想。” “你的恐惧有两种。” “一种是害怕他们出来救你,这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另一种是害怕没人救你,这会让你自觉丑陋可笑。” “多么令人寒心的一幕啊!” “一名被俘的墨家弟子,大言不惭的代替其他想活下去的被俘者,对躲入密室里的墨家高层献上自己的忠诚,却被躲入密室里的墨家高层无声无息的抛弃,至死,都活在你的幻想中。” 卫庄的语气有些玩味。 末了,在这名墨家弟子逐渐崩溃的表情中,狠狠补上一刀:“还有,秦军都已经攻陷大半座墨家机关城了,你们的那位钜子还没赶到,你不妨动动脑子,你们的那位钜子还能赶到吗?” 杀,并不是上上策。 只是一种通用的手段。 卫庄没兴趣强攻一座看上去就很坚固的堡垒,但是,他非常清楚一个道理:不管是多坚固的堡垒,都可以从内部攻破,哪怕是人心的堡垒也一样。 有本事,墨家就继续龟缩在里面。 只要墨家能抗住心灵的谴责就行。 同伴被抓,在外面大喊别出来,结果你们就真不出来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真不出来,让这名同伴死在外面,先不说心寒与否,只说未来自己难保不是如此,还会有谁站出来救我啊? 万一我被抓了,合着我也被代替萌生死志呗? 卫庄这老辣的应对,一击就打在了墨家的软肋上。 “他们似乎没有反应。” “莫非是真打算做缩头乌龟?” 赤练扭动着腰肢,走到卫庄身后。 仪态优雅,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斟酌了一下,解释道:“白凤搜遍了整座墨家机关城,却依旧没发现麟儿的踪迹与暗号,我去看过水里的毒,确实是我给他的那瓶鸩羽千夜……” “你想说什么?” “麟儿在密室里?” 卫庄看了一眼这个熟透了的女人,直截了当的说罢,胜券在握:“不必着急,他们不会做缩头乌龟的,麟儿有千变万化的易容本领,便是从你面前经过,你都无法认出他是谁;像密室这种绝境,他是从来都不会进入的,继续找,他一定就在这座墨家机关城里。” “是!” 赤练认真的点点头。 可还没等她把卫庄的命令传给寻找墨玉麒麟踪迹的白凤,墨核密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把外部压力转化成敌人的内部压力。 这一招很妙。 确实像是鬼谷弟子惯用的手段。 墨家这边也是真的束手无策。 人心散了,就更没得打了。 “与其见死不救,不如奋力一搏。” “背水一战,便是败了,也好过此刻内乱。” 在打开密室大门之前。 高渐离如此说道。 班大师、雪女、徐夫子等人的表情尽是凝重。 被赶鸭子上架的滋味很难受。 可他们不出来,迎接他们的就将是墨家内讧。 这些俘虏都是相识多年的同伴。 不止是跟密室里的那些弟子相识。 跟他们这些统领也一样相识已久。 人心又岂能如铁石一般,对此等卑鄙手段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的下场就是这些人死亡。 这些人的死亡会摧毁墨家的根基。 墨家讲究的就是兼爱。 故此,哪怕明知是陷阱,徐夫子、班大师、雪女、端木蓉、盗跖、大铁锤乃至最后拍板决定迎战的高渐离,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就是卫庄不想让盖聂恢复,想如滚雪球一般把墨家平推的陷阱,他们也不得不往这个陷阱里跳。 跳了,是九死一生。 不跳,是十死无生。 经过机关城内外的数次攻守,他们都不敢想象被俘虏的弟子会有多少,而还在抵抗的弟子又能有多少。 在鸩羽千夜的威胁下。 失去大部分防守利器的墨家弟子只能用手里杀伤力一般的机关,迎战军备整齐的秦军,这样打下去,流沙想要多少俘虏就有多少俘虏。 他们能忍住一个人被杀不出去。 他们能忍住十个人被杀不出去。 可若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呢? 墨核密室外的墨家弟子会被如此屠戮杀的心气尽散,墨核密室内的墨家弟子也会坐视这等惨剧在眼前上演,或是内讧到打开大门,向死而生,或是被他们这些墨家统领亲手打散心气,再起不能。 这就是阳谋! 一种怎么选都是对己不利的计谋! “蓉姑娘,高月和天明就交给你了。” 在密室大门缓缓开启的时候,高渐离作为总指挥,也是此时墨家最强的人,给每个人安排着接下来的任务:“盗跖,你的轻功不错,白凤交给你;班大师,大铁锤,公输仇交给你们两个解决;阿雪对赤练,我对卫庄;徐夫子你带着墨家弟子、林先生和项氏一族的朋友们赶紧撤退,盖聂先生跟着徐夫子走,防备隐蝠与苍狼王等人;这一战事关重要,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背水一战,都听清楚了吗?”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墨家危机 计划的很好。 可惜,赶不上变化。 “是谁给了你们可以离开的错觉?” 卫庄如此说着。 一剑又一剑势大力沉的劈砍,将高渐离凝出的寒冰劈的粉碎。 每一剑落下,都将高渐离意图反击的动作牢牢掐死在摇篮里。 让高渐离难受的想吐血。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卫庄正用行动证明着。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捭为开,阖为闭,一阴一阳,纵横之道也。 说人话:卫庄学的横剑术大开大合,难以捉摸,卫庄的实力越强,他的招式越难以捉摸,且,捭为开,卫庄的力量也在所有人之上,哪怕是同为大宗师的盖聂,也做不到在力量上压过卫庄,卫庄的打法是通过压迫对手,让对手露出破绽,顺着这个破绽撕开一个口子,并把这个口子越撕越大,对某些擅长越级挑战的高手而言,卫庄这种类型的剑客是最难啃的硬骨头,要力量有力量,要技巧有技巧,要杀招有杀招,除了爆发力不行,没啥缺点。 六边形战士了属于是。 而盖聂却恰恰相反。 说人话:盖聂学的纵剑术平平无奇,出比见血,盖聂的实力越强,他的招式越简洁高效,且,阖为闭,盖聂的防守技巧是天下一等一的,与这种防守技巧完美适配的是纵剑术的蓄势,盖聂的打法是典型的极限流战术,不如他的人挡不住他的剑势,一但遇到能跟他过招的高手,立马蓄势,通过被动防守找到对手的破绽,并用百步飞剑这一招决胜负,仓促而发的百步飞剑,威力并不比卫庄的横贯八方强多少,可如果是蓄满了力的百步飞剑,以盖聂大宗师的实力,杀掉同境的卫庄都不难。 故此,在按计划与流沙展开厮杀后,墨家这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他们打不过流沙! 高渐离是什么类型的剑客? 用游戏术语形容,他是一名标准的控图型剑客! 通过削弱状态的方式限制对手,并在对手受到减益效果后,击杀或击败虚弱状态下的敌人。 适合打持久战。 并不适合主力输出的职位。 也许面对盖聂这种类型的剑客,高渐离还能用水寒剑过上两招,因为盖聂需要蓄势才能爆发出百步飞剑的最大杀伤力,高渐离也恰恰需要时间削弱盖聂的状态,两人是一种相互克制的关系。 可面对卫庄这种六边形战士,别说削弱卫庄的状态了,眼下,都被打的只有招架之能、毫无还手之力了,如此下去只会被卫庄压到死,削弱個屁! 可如果只是高渐离这边劣势,墨家倒也谈不上没的打,破船还有三斤烂铁呢,只要高渐离能拖住卫庄,其他战场上的优势也能辐射到高渐离这边。 只是,其他战场也打不过…… 这就很尴尬…… 先说盗跖与白凤这边。 都不用说别的,只说这两人的出身与经历,就知道谁能压制谁了——白凤是专业的杀手,从小就接受训练,毕业后,被墨鸦手把手教着,先后经过数次生死危机,却都活了下来;盗跖却只是一个贼,学名贼,民间俗称小偷,如果比拼的是开锁技巧,盗跖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可这手头上的武功嘛,只能说一般般,比端木蓉这个嘴强王者好一些,却也只是水准线之上,算不上多优秀。 这俩人一交手,非专业出身的盗跖便被专业出身的白凤压着打,如果不是电光神行步比凤舞六幻更快,因为凤舞六幻是夹杂了杀招在内的快,只说跑路的速度,尤其是灵活性,兼顾杀招的凤舞六幻肯定没法和只注重速度的电光神行步比,故此,如果不是盗跖比白凤更快,恐怕盗跖早就死在白凤手里了。 这也是极其罕见的极速交锋。 罕见之处不在于两人都很快,而在于盗跖明明比白凤快,却被白凤压着打,狼狈不堪。 不过,如果退一步说,倒也行。 身为流沙四天王中最强的高手。 能被拖住,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指望着盗跖能战胜白凤,还不如指望着高渐离能跟卫庄厮杀的有来有回,一样的不切实际。 班大师和大铁锤那边也拿不到什么优势战果,公输仇与班大师都是机关学派的代表人物,可是,公输仇使用的是公输家族祖传的暴力机关术,而班大师使用的却是墨家的祖传机关术,一块石头和一块木头,又岂能与金属比较硬度? 木块制作的齿轮,不管是在承受力量的极限值上,还是磨损速度上,都远不如金属冶炼制成的齿轮。 同样两柄利剑。 一柄是金属的,一柄是木头的。 两个机器人拿着互殴,谁先被开瓢无需多言。 大铁锤这边则是重伤未愈。 昨天刚跟隐蝠交手。 如果不是高渐离及时赶到,估摸着整个人都已经凉了,哪怕经过端木蓉的抢救完好无损,可跟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不知生死的机关无双鬼互殴,别说他只是拿着大铁锤的大铁锤,即便他是拿着大铁锤的漫威雷神索尔,该打不过这个被改造的无双鬼还是打不过。 雪女与赤练倒是厮杀的有来有回。 赤练这孩子,啥都不精,啥都会。 雪女的音波功在她面前不好使,因为弄玉就有一手不错的音波功,只不过,雪女的音波功偏向杀伤,而弄玉的音波功偏向治愈和安抚,此外,她还跟百毒王这个养蛊玩蛇的学了两手,其中,就有如何通过声音控制蛇的小技巧。 雪女的长袖在她面前也不好使,长袖主打的是一个“柔”字,她跟紫女学过两手剑术,尽管她的底子是卫庄帮她打的,一招一式间皆有横剑术的影子,可按照紫女留下来的一些剑谱,她倒也学了一个不伦不类,略懂这“以柔克刚”之术,也许比不上雪女这般极端的柔,只不过,但凡有三分意,便足以应付雪女。 偶尔还能用火魅术给雪女来一眼。 雪女能跟赤练打的有来有回,说到底还是因为赤练啥都会,啥都不精,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如果她能掌握紫女的用剑精髓,再配合她会的这些手段,一百招内压制住雪女,两百招内击败雪女,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徐夫子这边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秦军。 以及隐藏在这些秦军中的流沙成员。 他们是人数最多的。 也是遭受阻击力度最重的。 双方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展开厮杀。 那种血肉横飞的惨烈,不亚于一场两军对峙的战争。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四章.惨烈的巷战 其实巷战远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般高大上。 尤其是发生在墨家机关城里的巷战。 如果说,高渐离、雪女、盗跖、班大师与大铁锤几人跟卫庄、赤练、白凤、公输仇等人在墨核密室周边厮杀,那么,徐夫子带领的墨家弟子跟秦军厮杀的战场,则一直从墨核密室周边绵延到了机关工坊,厮杀之惨烈,范围之广,纵观诸子百家,也只有墨家敢这样玩。 而在一场常规的巷战中,往往是没有军阵可言的。 最精锐的墨家弟子聚集在机关工坊。 最不怕死的墨家弟子在铸剑池厮杀。 还有不少墨家弟子,被堵在墨核密室周围出不去,因为铸剑池附近的厮杀实在太惨烈了,秦军和他们都杀红了眼,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里,在铸剑池这个阻断前后的咽喉要道,双方就扔下了粗略统计超过五百具的尸体。 其中,由于秦军着甲,只占据了这个比例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一百五十人左右,而墨家并未着甲,故此,占据了这个比例的三分之二左右,粗略统计,也就是死伤三百五十人左右。 就这,还要归功于铸剑池地方太小。 不然,死的人更多。 其实吧,主要还是因为墨家机关城的设计有问题。 中央水房就不说了。 那里没啥可打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运兵枢纽,囤积人马,负责提供人手,支援前面的战场,也没什么险要之处可以把守,就有一堆水车,此刻,还被公输仇的机关破坏了七七八八。 主要是铸剑池和机关工坊。 排列顺序有不小的问题。 铸剑池在机关工坊的后面,其本意确实是好的,就算墨家弟子败退,也可以从机关工坊带走一批武器,退到铸剑池死守,不会手无寸铁。 可是,突围的难度呈反比啊! 为什么说最精锐的墨家弟子在最前面的机关工坊,而最不怕死的墨家弟子,却身处二线战场? 因为能杀到机关工坊的墨家弟子,都不是一般人! 首先是第一批杀出去的——他们需要在排列整齐的秦军中杀出一条生路,冲到机关工坊,拿走机关工坊里那些机关,比如并未成型的弩机零件,几乎每個墨家弟子都会拼装这种东西,把弩机组装好,他们才有资本跟重甲的秦军厮杀,要不然,他们就只能被秦军屠戮! 想一想,你拿着一把剑,对面的秦军也拿着一把剑,同时捅出去,明明你捅中了对方的心脏,可就是因为对方身穿重甲,绝望的“叮”了一声后,被对方反手一剑捅穿了腹部杀死。 多绝望? 只有弩机能破防! 只有弩机能压制! 只有弩机能活力覆盖! 故此,第一批能杀出去,冲到机关工坊里,和秦军二线部队厮杀的墨家弟子,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第二批能杀出去的墨家弟子,他们面对的考验虽然不是突出重围,可在已经变成屠宰场的铸剑池战场中,杀到前面的机关工坊,其难度不比第一批破阵的难度低多少。 甚至犹有过之。 而秦军那边也是一样。 对墨家这边而言,中央水房,是囤兵要道,铸剑池的地形狭窄,处于咽喉部位,如果墨家能拿下来,可直接打通与机关工坊之间的线路,将中央水房中的囤兵直接输送到机关工坊,再往前就是收复要道,徐夫子的战术目的很清楚,关门打狗,先一路把秦军从大门打出去,随后关上门,派重兵把守墨家机关城的大门,再抽调人手,清扫城内的各处秦军。 而对秦军那边而言,大门那边才是他们的囤兵要道,只要他们能把机关工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打通机关工坊,即可及时支援铸剑池,以铸剑池的狭窄地形,可将墨家叛逆堵死在此处,在拼后勤与援兵谁更给力的这件事上,破釜沉舟的墨家远不如坐拥九州的秦军强。 故此,双方厮杀都很激烈。 秦军这边,能进入铸剑池的,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因为他们要闯过由部分墨家弟子把守的机关工坊,而进入机关工坊的秦军也都是不怕死的,在一个满是机关零件的区域里跟墨家弟子厮杀,迄今,死在墨家弟子临时组合出的强弩之下的秦军,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人,杀红眼的说法真不夸张,不管是徐夫子,还是对面那名秦军将领,都明白战争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这场绵延数个区域的惨烈巷战,将可能直接决定墨家机关城的归属。 正因如此,才下血本。 “前面怎么样了?” 中央水房处,端木蓉临时搭建的伤员救治阵地里,看着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墨家弟子,端木蓉一边急救,一边问道。 因为她知道,这名墨家弟子正是从机关工坊退回来的,在铸剑池这个后线约等于被切断的节骨眼上,这名墨家弟子能活着渡过铸剑池一带,真的算是命大。 “秦军很多,非常多!” “他们不要命的往上冲,组合出来的重弩被他们摧毁了四分之三左右,只有一些机关工坊回廊口处的重弩,在我们设伏下得以保留!” “盖先生带人守在第一线。” “项氏一族也在。” “在短短十分钟内,秦军一口气对机关工坊发动了三次冲锋,幸亏机关工坊不像铸剑池这般地形狭窄,此外,也还有大量的机关被堆砌在那里,当初回收到那里的废品没想到竟有废物利用的一天,成了我们身边最好的掩体。” “时不时能得到十几人的补充。” “但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 这名墨家弟子强撑着把话说完,气息再也憋不住了,用力的咳嗽起来,身上的伤口都被震开,被端木蓉反手两针封住附近的穴道,并将其安顿了下来。 “去,再拿几卷纱布过来!” “轻伤员,你和月儿负责包扎!” “如果有重伤的,交给我处理!” 端木蓉把荆天明指挥的团团转。 生怕这个臭小子在这个时候搞事。 看了一眼忙碌中的林朝辞,没说话。 林朝辞的身份很敏感,哪怕有六国联军的背景,也不能把林朝辞安排到一线战场和二线战场。 一线战场过于惨烈。 二线战场死伤颇多。 如果不是为了鼓舞士气,徐夫子也不会亲临二线战场。 让林朝辞顶上去,还不如让林朝辞回去支援高渐离、雪女、盗跖等人呢,多一个先天高手总比没有强。 可两面都很危险。 林朝辞不请缨,也就随他好了。 更别说林朝辞真有一手精湛的医术。 尽管用的都是一些急救手段,看不清林朝辞的真才实学,可就从林朝辞那行云流水般的高效急救中便能看出,林朝辞的医术再怎么说也是登堂入室。 他救人,并不是做做样子。 既然如此,救人就救人吧。 也算是做了点贡献,没束手旁观。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五章.阴阳家入局 然而,尽管机关工坊内的墨家弟子非常顽强,尽管铸剑池内的墨家弟子舍生忘死的突围,但在机关城大门已开,不断从正门涌入的大秦钢铁洪流面前,还是不得寸进,只能被拖在原地。 这时候的拖,就相当于死。 每被秦军多拖住一分钟,就离死亡进了一步。 拼后勤,墨家是拼不过坐拥九州的始皇帝的。 拼援兵,没援兵的墨家更是拼不过大秦铁军。 “夫子,冲不过去啊!” “秦狗越来越多了!” “上来的还全都是甲士!” “重甲,大盾……没有床弩,根本不可能造成有效伤害!” 看着越来越多涌入铸剑池的秦军,一名墨家弟子如此叫嚷着。 可作为总指挥的徐夫子却并未理睬这些容易动摇军心的话,而是失神的望着铸剑池尽头隐隐约约的机关工坊,绝望的眼神里满是脆弱的希望与恐惧。 为什么秦军能大批量的涌上来? 为什么涌上来的秦军都是甲士? 这些答案,像这些杀昏了头的墨家弟子可能不知道,更不会去想,只是,他身为墨家这边的总指挥,没人比他更明白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机关工坊已经失守! 或许目前还没有,但也一定处于半失守的状态! 要不然,不会让如此多的秦军精锐顺利通过的! 一想想那些墨家弟子中的精锐…… 一想想盖聂这位大宗师的下场…… 就算不心疼盖聂,为大局考虑,徐夫子的心都疼的直抽抽,不断涌入的秦军更是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办? 是拼死一搏,还是等待时机? 所谓的等待时机,其实就是等墨家钜子燕丹归来。 别看只是多了一个人。 很多时候,一个人就能决定一场战局的结果。 比如说,这个人是陆地神仙。 别说是如今进攻墨家机关城的这点秦军了,哪怕是十万大军摆在其面前,也不过是弹指可破的虾兵蟹将,不堪一击,便是百万大军挡在其面前,虽不能一人一剑把这百万大军杀光,可若想斩将夺旗,或学那赵子龙来个七进七出,军中若无陆地神仙,那是一点应对的办法也没有。 故此,如果燕丹归来,前后夹击。 以墨家弟子目前舍生忘死的斗志。 倒也不是不可能把秦军击溃,赶出墨家机关城。 说到底,斩将夺旗可以对一只军队的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只要主将一死,再拼杀一阵,任何一只没有信仰的军队在战损率超过百分之二十之上都会崩溃,到时候只需拿刀在溃兵后面追即可,溃兵会自动裹挟那些不想逃的士兵,并以滚雪团的方式对己方造成伤害。 可是,万一墨家钜子燕丹回不来呢? 铸剑池可是防守要道。 丢了就真丢了。 再想啃这块硬骨头,付出五倍的伤亡都不一定能拿下来。 墨家生死存亡的按钮,此刻,就在徐夫子一個人的手上。 沉重的责任压在他的肩上。 令他的呼吸都变的困难。 而同一时间,在铸剑池前方的机关工坊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也同样夹杂着沉重与艰涩。 “剑……圣?” “真的很强吗?” 秦军将领身前,身高只有秦将本人三分之二的邪魅少年,手持两柄虚幻的气刃,踩在一名死去多时的墨家弟子身上,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重伤未愈的盖聂: “盖聂,你知道吗,这是始皇帝在听说你于残月谷一战的详细战果后,给予群臣的质问。” “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话——既然用三百人抓不住,那就用三千人,三万人,三十万!” “帝国剑圣不愧是帝国剑圣。” “三千人还是过于小瞧你了。” “所以,有三万人马来接你。” “以及……两位国师!” 盖聂平静如水的目光轻微波动了一下。 他曾是秦始皇嬴政最信任的护卫。 搁在以前,哪怕他同时得罪了星魂与月神这两个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秦始皇嬴政也不会怪罪他,哪怕包庇他有可能会让秦国与阴阳家的合作破裂。 只因在秦始皇嬴政的心里,阴阳家与他始终是合作关系,可以相信,却不能坦坦荡荡的交出所有秘密。 故此,身为曾经的帝国剑圣,他跟眼前的这位星魂与那位不知去向的月神曾打过不少交道,深知这位星魂的实力,也深知那位月神的实力,反之亦然。 即便他无伤在身,想拿下星魂都要费不少力气。 如果同时面对星魂与月神,他只能用百步飞剑找机会,因为蓄满力的百步飞剑绝对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哪怕它的对象是同为大宗师的星魂与月神。 不过,他最担忧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天明所在的中央水房一带。 星魂出现在他眼前。 别管他能不能挡住,他能看见。 可月神呢? 谁知道月神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大后方? 那可是一位大宗师! 别说墨家如今这几个歪瓜烂枣了,就算六指黑侠死而复生,能否跟月神抗衡都要打个问号。 只是一想想,盖聂就觉的头疼。 不过,星魂却并不会因为盖聂的焦头烂额对盖聂手下留情,口吻依旧嚣张,充分上嘴脸,可是,凝重的目光与语气却说明了一切:“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公平,但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就连这个世界本身也是不公平的……不要怪我趁人之危,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必担心,今日,就算我能杀你,我也不会杀,你的命应该由你的师弟亲手取走,这是合作的条件之一,我的任务是将伱拦在这里,也请你放心,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你带走的那个小孩,而是我们阴阳家的秘宝与人!” 星魂只是看上去狂傲。 其实他有很多副面孔。 面对实力不如他的敌人,他是狂傲的。 面对实力不如他的友军,他是怜悯的。 这一点从大司命夸星魂的言辞上就能看出来,那不是虚情假意的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吹捧,也许人都是复杂的,叛徒都是道貌岸然的,卧底都是心狠手辣的,星魂在对待自己人和敌人时,态度完全相反,尽管他从来都是嘴不饶人,阴阳家内的大部分人对他的感官都不太好,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不是此前没有过,故此,烦归烦,星魂自己心里有数。 该对谁狂,不该对谁狂。 他都明白。 而盖聂,就是这样一个值得他给予尊重的敌人,且,如果盖聂无伤在身,他说话的口吻会更地位,因为巅峰期的盖聂有能力单杀他。 哪怕是现在的这个残血盖聂,给他的压迫力也依旧不低,他必须时刻提防着盖聂的百步飞剑,如果他久攻不下,盖聂还真有可能用一记爆发力天下顶尖的百步飞剑,将他反杀。 而盖聂也听懂了星魂的意思。 可是,他没有选择。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六章.溃败 墨家的底蕴过于单薄。 在六指黑侠手里,还算够看。 可到了燕丹手里,就渐渐衰弱了。 其原因不仅仅因为两名钜子实力上的差距,六指黑侠是大宗师,而燕丹是宗师,还因为两人对墨家的定义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 以六指黑侠为首的墨家,不惹事,却也不怕事,本就没有什么“义字当头”的说法与口号,有的是“以理服人”这四个字,从不插手一些敏感的事,更不掺和七国之间的厮杀,一句话,只要七国不针对我们墨家弟子,我们墨家也不会针对七国,不会与七国作对。 尤其是秦墨、楚墨、齐墨。 三分墨家,共推钜子。 六指黑侠是个明白人。 在这天底下,聪明人终究是少数,就像儒家拥有数万门徒,能学到真本事的却寥寥无几一样,让墨家弟子吃饱、穿暖、抬起头做人和团结,远比喊什么口号,讲什么墨家理念,更现实,也更能在这个乱世中招收到更多的墨家弟子,把墨家发扬光大,成为当世显学之一。 这就好比你跟一个吃不饱饭的乞丐讲什么家国大义,他根本听不懂,就算他能听懂或装听懂,为的也是你手里的半张饼或找人聊天。 人,要先活着,而后才能有一切。 六指黑侠看似无情,对七国之间的战争不闻不问,其实,他的思想境界已经达到了和墨子相差无几的水平,尤其是墨子那個时代的思想碰撞没有今时今日的激烈,时刻接受新思想的六指黑侠很清楚,像战争这种事情,在一片尚未一统的土地上是必定会发生的,兼爱非攻,其本意为阻止战争,可真正能阻止战争的却是一统,而一统却必须要发动战争,故此,这种事,墨家管不了,也不能管。 他之所以召集诸国高手前往另一个秦时世界,也就是林朝辞目前身处的这个秦时世界,并不是说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六国对抗秦国了,而是说,他是墨家的钜子,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墨家覆灭。 就像他为六国联军督造武器一样。 他督造武器≠他站在六国的阵营里。 如果秦国不扶持公输家。 如果公输家不打压秦墨一派。 他这个墨家钜子根本不会站出来。 这便是六指黑侠的墨家,一个标准的工科宅组织,爱好和平,平日里就喜欢搞一些小发明,尊重神神鬼鬼的传统,别管有没有这玩意,先信了再说,遵纪守法,主张不以出身论高低,而以才能论成就,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主张节俭,甚至能节俭到人下葬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墓里放金银财宝,墨家则啥都不放,表示人生不带一物来,死后自当不带一物走。 这些都是墨家的老传统了。 故此,尽管尊六指黑侠为钜子的墨家没有燕丹手下的墨家精良,可墨家本就是一个工科宅的组织,众所周知,工科宅欠缺的是灵感,不是制度,六指黑侠甚至希望墨家弟子能探索出更多的道路,造福时代,主打的就是一个你仁不仁关我屁事,我仁了,无愧于心即可。 正因如此,墨家才颇显兴旺。 可等燕丹这个败家子来了,硬生生把墨家搞成了叛逆,这操作别说六指黑侠来了会看的脑溢血,估摸着就算墨子死而复生,都难以置信。 六指黑侠与墨子的心态就有点像不良人世界里的袁天罡——我好好一个国企,你给我带成了黑涩会? 最可笑的是,燕丹还想用这样的墨家跟嬴政抗衡…… 就像妄图跟卫庄抗衡的高渐离一样…… “当真是不自量力!” 墨核密室周边。 卫庄看着遍体鳞伤的高渐离。 一甩鲨齿剑。 血线飙射在地上。 看着还在跟雪女、盗跖、班大师等人纠缠的赤练、白凤、公输仇几人,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拍掉外袍上的寒意。 这是他刚刚硬吃高渐离一记易水寒的负面影响。 睥睨天下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剑谱排名第七的水寒剑不过如此,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试图阻挡我的路,我的对手是盖聂,不是你,也不是其他人!” “嗬……嗬……” “咳咳咳……” 高渐离的肺好似风箱一般,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风声,那种歇斯底里的破碎感能被每一个听到这种声音的人感觉到,呕出粉红色还冒着小气泡的鲜血,身上的白衣已经化作了乞丐服,到处都是割伤的痕迹,每一处都深可见骨。 只是,硬骨头都是一脉相传的。 高渐离的硬骨头可不只是嘴硬。 而是传自荆轲的那种豪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这句千古流传的美誉中,高渐离也学到了不少。 故此,哪怕明知继续下去就是死,也用水寒剑撑着身体,努力把背挺直,接着把水寒剑拿起,正对卫庄,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我说了,在我咽下这口气前,你还不能离开!” “找死!” 卫庄已经急不可耐的想去解决不知身在何方的盖聂了。 他越着急,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高渐离就越烦躁。 凶光一闪,鲨齿剑横扫。 一道剑光将横剑于身前的高渐离击飞出了足足十多米。 直至高渐离埋在碎石中,生死不知,水寒剑插在一旁,这场纠缠与拖延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这,也吓坏了雪女几人。 纷纷以吃个小亏为代价,暂时拉开了和各自对手的距离,往生死不知的高渐离这边赶来。 附近的墨家弟子也纷纷举起弓弩。 准备对卫庄来一波火力覆盖。 因为在他们的想象中,哪怕是宗师也会被一轮接一轮的弩箭拖延几分钟,这点时间足够雪女、盗跖、班大师等统领反应过来并重新参战了。 可惜,他们的眼界太低了。 根本不懂大宗师和宗师之间的差距。 且,卫庄的脾气并不好。 刚清扫掉一只小老鼠,现在又多出了一群小苍蝇。 这玩意不咬人,可它膈应人啊! 刚刚横劈出去的鲨齿剑一转,向下势大力沉的隔空一挥,一道月牙型的斩击便在所有墨家弟子惊恐的目光中,以切开地面穿金裂石的威力与速度,击穿了墨家弟子还没成型的弩阵,势不可挡的飞入中央水房,在切碎了一群不知所措的墨家弟子后,又笔直的贯入铸剑池! 铸剑池的墨家弟子本就陷入了苦战,根本没想到身后会传来这样一道斩击,虽说这道斩击呈直线,也切开了几名躲闪不及的秦国士卒,可对墨家弟子士气上的打击是史无前例的! 不少墨家弟子顿时就崩溃了! 他们不是正规军队。 能跟秦军厮杀至今,在这个绞肉场般的铸剑池一带投入了上千名弟子,如今还死死咬住如狼似虎的秦军,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如今又遭背刺,谁能忍住不炸营? 见此,徐夫子终于是忍不住了。 眼一黑,血压爆棚。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用力抓住身旁一名墨家弟子的手臂,声嘶力竭:“撤,固守中央水房……”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七章.调虎离山 墨家弟子退了。 代价是放弃了机关工坊里的同伴。 还有一位不知生死的大宗师盖聂。 前有狼,后有虎。 被流沙堵住了退往墨核密室的道路。 又被秦军堵住了突围出去的道路。 当看见端木蓉的伤兵阵地都被迫随着阵线的后移而后退,一路推到墨核密室与中央水房之间的甬道两侧,前面由指挥混乱的墨家弟子挡着,后面垫了大量的弩手,试图应付卫庄等人,不止雪女的脸色变了,就连性格轻佻的盗跖,脸色也都变了。 进退两难的看着雪女。 似乎想从雪女那里得到一些命令。 如今,墨家机关城的格局是这样的:从内往外,由高渐离、雪女、班大师等人组成的高手团,与卫庄、赤练、白凤等人组成的流沙团,以墨核密室为核心展开厮杀,为第一道内线,与这道内线接壤的,是被挤回来的墨家弟子与端木蓉的伤兵阵地,接壤端木蓉伤兵阵地的是由徐夫子率领的墨家弟子与项氏一族的精锐,共同构成第二道内线,在这第二道内线之外的,是大量攻克了机关工坊的秦军,绕过盖聂与星魂的战场,占领铸剑池,正往中央水房压过来。 大抵如同一个肉夹馍。 上面的半张饼,是秦军。 下面的半张饼,是流沙。 目前,由于徐夫子昏迷不醒,由端木蓉代为指挥的数千墨家弟子,就是被两张饼夹在中间的肉馅。 这个格局在兵家有另一个称呼——包饺子! 只不过,眼下,墨家才是被包的那个饺子! 如果他们只面对秦军。 大不了固守中央水房。 如果他们只面对流沙。 大不了来個两面夹击。 可现在他们才是被“两面夹击”的那个角色,秦军一涌,流沙一冲,别说是项氏一族这个将门世家了,便是端木蓉、雪女、班大师这种外行,都知道被夹在中间的墨家必炸营! 墨家能拼到这个地步,全靠信仰。 且,别说是墨家了,便是把训练有素的秦军放到墨家现在的这个位置,完美复刻当前的配置,除了炸营,秦军的将领也想不到第二种出路。 这几乎是必炸营的一种地势。 除非将领与士卒同心。 比如李牧率领的赵边骑,即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能死战出一条生路。 再比如岳武穆的背嵬军,即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一样能战到最后一刻。 必须是天下名将带领特殊部队。 才能保证在这种环境下军心不崩溃。 墨家……别说只有一个端木蓉坐镇,徐夫子还在昏迷中,便是韩信至此,拿到这个烂摊子,也一样打不出漂亮的战绩,甚至连平局都打不出来。 大铁锤是燕国力士出身。 本就在军中混过。 自知这等阵势的危险。 用先天高手都会的传音入密,跟现场唯一能主理事务的雪女解释了一下,面色比班大师等人更难看。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成也卫庄,败也卫庄! “盖聂呢?” 卫庄那双如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退下来的墨家阵营中仔细搜寻,看见了昏迷不醒的徐夫子,看见了救治徐夫子的端木蓉,也看见了疲惫的项氏一族子弟与士气衰竭的墨家弟子,却唯独没看见自己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鲨齿剑一横。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不悦。 直来直去,一点都没想着遮掩意图。 “盖聂应该在机关工坊附近。” “那里是墨家的机关制作基地。” 雪女的脑子一转,一百个心眼就先后涌上心头,在班大师、盗跖、大铁锤几人焦急的目光中,抬起手,向下一压,表示不管你们的意见是什么,眼下全部保留,相信我的操作,旋即,用劝说的语气,镇定的威胁着卫庄:“盖聂重伤未愈,可是,能将他挡住的高手,必定也是像阁下这样的大宗师,纵横之间争斗的习俗并非隐秘,如阁下去晚了半分,也许,就不能履行这纵横之间的传统了,不是吗?” 盗跖难以置信的看着雪女。 不是,咱就说,盖聂这货虽然是我的情敌,可眼下大敌当前,我都不敢卖队友,你就这样卖了?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 班大师、大铁锤、端木蓉等人也都听到了雪女这几句看似无情的话,不提荆天明在端木蓉那边破口大骂,只说这些墨家统领的反应,也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没明白雪女给队友拉仇恨的操作是啥意思,又因为什么原因卖队友! 只不过,卫庄却听懂了! “兵法用的不错。” 卫庄沉吟了两三秒,随后,满是杀意的冷笑道:“围魏救赵,调虎离山;只要我离开这里,去找盖聂,你们就能解决大后方不稳的致命问题,即便我归来,也足够你们整理好阵型……” 没错,雪女这一手神来之笔,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以盖聂这位大宗师的性命。 换墨家重整旗鼓的机会。 不过,不能说她残忍。 因为她也没的选择。 她手里的牌就这么多,如果不把卫庄这个大宗师调走,秦军和流沙只需要简简单单的配合一下,墨家几千名弟子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就算盖聂能撤回来,也是被秦军和流沙包围的下场,还不如用盖聂把卫庄引走,她对赤练,班大师对公输仇,盗跖对白凤,大铁锤对无双鬼,此外,还能多出端木蓉与林朝辞这两个先天高手,六对四优势在我,只要能把流沙剩下的这几名先天高手逼退,哪怕不能重整旗鼓,也好过现在被人包饺子。 两弊相衡取其轻。 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如果盖聂能活着回来,要打要杀,等墨家突围后,她也认了,反正她是不会为盖聂一人之性命,放弃眼下墨家弟子这几千条性命的! 可是…… “你们真以为,我解决你们需要很长时间吗?” 卫庄攥紧了鲨齿剑。 似乎是要动手。 不过,雪女心知肚明,卫庄本就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性情不可捉摸,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猜不想,任你如何恐吓,我就是一条路走到底。 笑了笑,暗示的就差明示了:“没有任何一位高手能忍住亲手取下帝国剑圣头颅的诱惑,更别说那位始皇帝还开出了食邑这种天价悬赏,不是吗?” “伱很聪明。” 卫庄的眼皮微微下垂。 遮住眼中的锋芒。 夸了一句雪女后,话锋一转,尽管收起了剑,语气依然不善:“可我讨厌你卖弄你那可怜的小聪明,下次见面,我会让你明白你那可怜的小聪明究竟有多脆弱……你们几个留下,履行流沙跟秦国的约定,顺便告诉一下这个聪明人,她的小聪明究竟有多不堪一击!” “是!” 看着卫庄离去的背影,白凤与红莲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 公输仇躬身二十五度,表示尊重。 他不是流沙成员。 故此,不必回答卫庄的命令。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八章.苛刻的条件 “几位,勿急。” “现在,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翠绿色的玉笛在雪女手中转动,尽管出卖盖聂,她心里也不好受,她甚至都没想好该如何对荆天明交代,可是,当务之急不是阐述她的心思,而是如何重整旗鼓,把局势稳住。 听雪女这样一说。 尤其是卫庄刚刚的警告。 班大师、盗跖、端木蓉等人也都明白了雪女的真正意图,说埋怨吧,肯定有,可没人责怪雪女,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责怪雪女的资格。 墨家的高层构建过于松散。 钜子一走,全靠高渐离撑着。 高渐离一倒下,全靠徐夫子撑着。 徐夫子一倒下,这个担子就落到了雪女身上。 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号召全体墨家弟子。 此外,雪女这样做还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可以及时挽救高渐离。 在刚刚救助高渐离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高渐离胸腹之间的那道伤口,卫庄在不使用横贯八方下的全力一剑,别说是精疲力竭的高渐离了,就算是状态良好的高渐离,在这一剑下也会吃个大亏,如今,更是被一剑劈没了半条命,哪怕她用点穴手法对伤口进行了止血处理,以高渐离如今的伤,顶多也只能撑十分钟。 如果十分钟内得不到救治,几乎就可以断定死亡了。 墨家只有两位宗师。 一位是钜子燕丹,一位是高渐离。 钜子燕丹那边啥情况,她不知道。 反正她是做不到让高渐离等死的。 故此,在雪女的想象中,如果流沙一行人非要打到底,她是这样安排的——由她对阵赤练,盗跖继续拖住白凤,端木蓉先救高渐离,在班大师、大铁锤和公输仇、无双鬼的厮杀阵容里,加上一个林朝辞,班大师与公输仇都是玩机关的,在武功方面,他们两個都不是先天高手,稍稍添加一点变量,即可解决公输仇,三打一围殴无双鬼,很快就能解放出可观的战力,墨家弟子那边先交给项氏一族指挥,如果徐夫子醒了,再让徐夫子接任也不迟,如果徐夫子还昏迷不醒,项氏一族排兵布阵的手段也值得信任,足以委托大任! 如此一来,岌岌可危的局势是不是立刻稳住了? 雪女想的挺美。 只不过,林朝辞可不是墨家的人。 接到雪女的传音,笑了笑,没答应。 而是像之前一样,开出了条件。 之前让雪女跳舞的条件,因为秦军进犯的突然,内部矛盾直接被外部矛盾刺激的同仇敌忾了,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也就没认。 因为之前的条件是他来解决矛盾。 别管矛盾是否消失。 反正不是他解决的。 故此,那个条件自动作废。 而如今,雪女再一次请他出手,尽管雪女顾及到了他的脸面,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发出邀请,免去了用众人夸赞的这种场合逼他出手的嫌疑,可是,既然你求到了我的头上,别管我怎么宰你一刀,那都是我说了算! 正因如此…… “雪女姑娘总要付出点诚意才是。” “比如说,成为我的专属舞姬。” 林朝辞的传音精准落入雪女耳中,令雪女勃然大怒。 但为大局着想,不敢让赤练等人看出猫腻,雪女还是用传音厉声回应道:“痴心妄想!” 传音过去了。 却好似石沉大海。 别说回应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令准备和赤练展开厮杀的雪女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端木蓉那边,因为不止高渐离在那边,林朝辞也在那边,她希望得到林朝辞的回馈,就像买菜一样,讨价还价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是,林朝辞并不喜欢讨价还价。 别说他卑鄙。 雪女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太弱。 有多大的锅,就下多少米。 天天拿着“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搞的好像他是她的保姆一样,合着他是有求必应的哆啦a梦?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有本事你可以不求人。 但既然你选择了求人,那么,在求人之前,先确定好自己的位置很重要,只有摆好了自己的位置,才能放低自己的姿态,拿出求人的诚意。 大局? 在我眼里啥都不是! 别指望着拿这个东西道德绑架我! 你和我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在某一刻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是我愿意帮你做某件事,这件事自然不用你支付代价,因为是我自愿的,可是,如果我不愿意,是你请我出手的,那么,在商言商,咱们就要好好聊聊了! 反正我有恃无恐。 既然伱拒绝了,那就拒绝好了。 雪女倒不知道林朝辞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看着那个游走在众多伤员中的韩太子非的耳目,银牙紧咬,在心里已经把林朝辞吊起来抽了十八回。 扭头,看了看场上的僵局。 她跟赤练不分上下。 盗跖明显打不过白凤。 班大师跟公输仇半斤对八两。 大铁锤气力不济,跟机关无双鬼大家胜负未知。 “各退一步,如何?” 雪女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在呵斥完痴心妄想后,没过两秒,就厚着脸皮,重启话题,放低了几分姿态,跟林朝辞讨价还价。 “你愿意退,那是你的事。” “我不会退的。” 林朝辞并指如剑,一边给其他墨家弟子处理伤势,一心二用,顺便用传音继续回应着雪女:“我说了不止一遍,我是一名旅行者,对一名旅行者而言,他的人生座右铭一定是和自由有关的,也就是说,我讨厌任何道德绑架,我是个没有大局观的人,因为我就是大局……你前后两次把我当做破局点的眼光让我很不满,尽管你每一次的请求都无可挑剔,可是,私自为他人做主的思想真的很不礼貌,所以,我使用了类似的手段来回馈你,我给予你拒绝我的权力,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上,由你来决定需不需要和我完成这笔交易,如何?” 如何? 还如何? 我如何你奶奶个腿! 雪女看着林朝辞的眼神极其凌厉。 就像是看着一个难以入目的垃圾。 如此苛刻的条件,简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她这辈子都不会答应,尤其是不会答应这个林朝辞的条件! 所以…… “确实是我们之间的事了。” “大言不惭的小姑娘。” 赤练不怀好意的笑着,如蛇一般的链剑在她身边危险的摆动着:“我还以为你能变出来什么援兵,没想到,只是支开了我们流沙的首领,我们变弱了,却不代表你们变强了,我们暂时失去了一位大宗师,可你们那边的宗师也被打的命悬一线,你以为我们失去了首领,就一定能战胜我们吗?”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九章.为大义献身的雪女 雪女很想让赤练闭嘴。 可她自己也知道,她必须承认赤练这番话的正确。 有些话,正确的就是正确的。 就像事实一样。 不管你想不想承认,它都在。 不会因为你的不想承认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的想承认而改变。 故此,她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变的奇怪了起来——心思复杂,意志动摇;要说她不恨林朝辞吧,还真有点恨,恨林朝辞的眼中没有大局,可要说她恨林朝辞吧,她又忽然有点不恨了,仔细回想一下,尽管林朝辞的眼中没有大局,可林朝辞刚刚扔给她的传音也确实没说错,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用大局逼迫了林朝辞,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并不会因为木已成舟而无理取闹。 正因如此,她现在真的很矛盾。 想让林朝辞帮,可林朝辞的条件太苛刻了,苛刻的让她能回想起当年雁春君索要她时的阴影。 不让林朝辞帮,在高渐离重伤垂死的这个节骨眼上,端木蓉就算能出手,目测也是十分钟以后了,在战场上,一分钟的僵持都有可能决定战争结果,不让林朝辞这个变量加入战场,她忍痛把盖聂推出去当活靶子的意义何在? “为了……大局!” 雪女默不作声的劝着自己。 偏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 她的缺点就是过于狠辣,过于严苛,警惕心过强。 从前如此,今后如此,此刻亦然。 这种狠辣不是见谁就必须弄死谁的那种狠辣,而是下定决心后,为达目标而不惜牺牲一切的狠辣。 在这份狠辣中。 盖聂,是第一個牺牲品。 而她自己,则是第二个。 抱着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念头,在有限的时间里,半是警告,半是请求,还有一丝丝歉意:“能否退一步……昔年雁春君强留我做舞姬,所以,他死了,如果你认为我除了一身舞艺还有一身不错的武功,我觉的我们之间可以换一个条件,我许给你一个承诺,生死不论,只要不违背墨家立场,随你致使,哪怕你让我今后去咸阳宫里刺杀秦王嬴政都行,要不你再想一想?” “雁春君是雁春君,我是我。”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 “有人在地里刨食吃。” “有人把吃不了的酒肉丢掉。” 在一群墨家弟子惊恐的目光中,林朝辞手持洁净的针线,先是点了手底下那名奄奄一息的墨家弟子的麻穴,紧接着,穿针引线开始缝合。 动作行云流水。 还不等那名皮开肉绽的墨家弟子感觉到疼,一场简易的手术就已经完成了,在被缝合完整的伤口上还有一个白色的蝴蝶结,把药粉形态的金疮药往上面一洒,立刻就能止住血,让重伤变成轻伤。 同时,林朝辞还能一心二用。 挥挥手,示意把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墨家弟子抬上来的同时,跟百米开外的雪女传着音:“伱是那种能接受事实的人,这一点让我很欣慰,可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让自己退步的人,你可以认为我就地起价,以此要挟你,对此我并不否认,你也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卑鄙的人,落井下石,这些都可以,怎么定义我是你的权力,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位专属舞姬,没有道理,也不需要道理,我就是道理!” 雪女无言以对了好几秒。 旋即,咬牙道:“既然你不害怕,那就请你出手,只要你能击退流沙,我就是你的专属舞姬!” 雪女跟林朝辞不同。 跟紫女、焰灵姬、少司命、弄玉和红莲等人都不一样。 林朝辞是自私自利的性格。 他会因为自己的欢喜帮助别人。 但不会因为自己的愤怒迁怒别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非有人招惹到了自己,或付出了能打动自己的筹码。 紫女则是静观棋局的看客。 她喜欢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世间浮云时起时落,不管这盘棋下的如何,她只愿做一位看客,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宁可困守一方直至老死,也不愿意在仓促之下做出决定。 反之亦然。 如果她做出了决定,将会矢志不渝的做下去。 跟雪女的大义不同。 紫女的坚持是靠她的自信。 焰灵姬的性格跟林朝辞相似,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只不过,跟不愿意搭理麻烦的林朝辞不一样,焰灵姬最喜欢的就是逗弄别人,并对这种容易招惹麻烦的操作乐此不疲。 一句话:随性而为,不拘泥于俗世! 少司命更是我行我素。 倒是有了几分林朝辞做事不需要理由的意思。 弄玉跟红莲是两个极端。 弄玉文文静静的,对自己有多少能耐心知肚明,红莲风风火火的,属于是既菜还爱玩的类型。 以上这几个与林朝辞有关系的女孩,在林朝辞的认知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哪怕是既菜还爱玩的红莲,再被焰灵姬打击后,也没有沮丧,反而燃起斗志,发誓要对焰灵姬报仇。 而雪女的坚持……林朝辞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有点像为了某些信仰可以献出自己的那种坚持! 这种信念值得他给予尊重。 可惜,信错了人。 主要是因为墨家的理念没错,墨子坚持的“兼爱”与“非攻”也没错,哪怕到了六指黑侠的那个时期,墨家也没像现在这样成为叛逆,故此,对比一下,问题出在谁身上不就很明显了吗? 只不过…… 关他屁事! 这世上的不公太多。 这世上的悲剧太多。 谁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伤痛。 你惨,谁不惨? 正因如此,啥事没有,你信你的,我尊重你的信仰,仅此而已,我让你成为我的专属舞姬,是看上了你这一身舞艺与气质,都是成年人,就别拉拉扯扯了,我有信心让你对我有感觉,但如果你真对我没感觉,我也不会逼迫你怎么样,身为一名强者,应该强大的不仅仅是实力,更应该是内心,用实力什么的欺负别人,有失体面,我就偏偏要用人格魅力征服你,如果失败,反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不是吗? 林朝辞放下手中的针线。 在周围十几名等待救治的墨家弟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不见举动,一圈白色的气浪便震开了他身上的血污,好似化作一只难以描述的神兽,给周围的墨家弟子带去了无法描述的压迫感。 “成交!” 林朝辞如此说着。 脚下一动,撞碎音障。 超过三百四十米每秒的极度,在三分之一秒中,跨过了这百米的中间距离,并在以毫秒为计算单位的一刹那,伸出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按在了白凤的后背上。 平地起罡风,余浪如白龙! 先天和先天也是不一样的!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另一位月神 就像是正常人走在路上,忽然间,被一辆踩死油门的轿车撞了一样,白凤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庞大的力量透过五脏六腑,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手掌印,竟在重创白凤五脏六腑的同时,近乎完美的把控住了力道,既能让白凤在这一击之下失去大部分战斗力,还将这一击的余威化作二次攻击的手段,砸向瞳孔紧缩的公输仇! 白凤人还在空中飞,一口夹杂着细小气泡的血水就已经喷了出来,不知生死的一头扎进了碎石堆里,像极了刚刚被卫庄一剑劈飞的高渐离! 吓的正跟雪女交手的赤练,匆忙用手中的链剑跟雪女手中的碧萧来了个硬碰硬,并借力后跳,隔空一甩链剑,链剑就如同真正的巨蟒一般,冲入了乱石堆里! 一缠,一裹,再一拽! 奄奄一息的白凤就被赤练拉了回来! 再说公输仇那边。 对于赤练先救白凤这个生死不知的人却不救他这个大活人的这件事,公输仇没啥想说的。 第一,他不是流沙的人。 第二,秦国跟韩国有仇。 第三,韩非死在了秦国。 故此,不管流沙说没说,公输仇都没打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流沙身上,眼见赤练的第一选择是救白凤,倒也有所预料,并不吃惊,并拿出了准备好的应对手段——机关无双鬼! 白凤这個先天高手都被这一击打的奄奄一息。 他这个二流高手还没自信到硬抗攻击的地步。 不必说话,只是一个手势。 机关无双鬼就一个大跳,降落到了他的身前。 瞅瞅! 身材魁梧、力能扛鼎、刀枪不入。 这哪里是什么百越遗民,分明是他最好的盾牌啊! 可是,林朝辞又岂能没有预料? 白色的手掌印在接触到机关无双鬼的一瞬间,便在重创机关无双鬼内脏的下一刻透体而出,砸向了根本没料到还有这一手的公输仇! 沛然之力涌入公输仇的体内。 不管外部如何坚硬,任何事物的内部都是如出一辙的脆弱,哪怕有内力护住五脏六腑也不行。 五脏六腑好似同时被人拧了一把。 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压住了公输仇的痛呼欲望。 他只能被这道掌印击飞出去。 就像被击飞的白凤与无双鬼一样。 且,由于他和机关无双鬼处于同一条直线上,故此,还没等公输仇从碎石堆里爬出来,就眼睁睁的看见自己刚刚引以为傲的盾牌朝自己砸了过来,来不及躲闪,也没能力躲闪,绝望的被机关无双鬼再次压在了身下的碎石堆里,就连惨叫的声音都被一并压了下去。 属于是看的都让人疼。 不过,此刻,却无人怜悯这三人。 不止雪女一人,包括班大师、盗跖、大铁锤、端木蓉在内的所有墨家弟子,还有项梁、范增、少羽等项氏一族的人马,在见到这一幕后,全都如出一辙的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林朝辞。 一掌之下,三人失去战斗力。 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三流游侠。 白凤,流沙四天王之首,哪怕放到如今的江湖上,其轻功也是天下顶尖的,凤舞六幻更是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即便他的境界只达到了先天,可他的手段一点也不弱于寻常宗师。 即便对上高渐离,想走也是能走的。 无双鬼,流沙四天王之一。 力大无穷,铜皮铁骨,虽说他并不是横练先天,他的铜皮铁骨与力大无穷都是觉醒后的产物,跟梅三娘、姬无夜那种横练先天不一样,可是,在他本就是先天的境界加持下,这种一点也不弱于横练先天的天赋顿时被发挥到了最大,哪怕是姬无夜复生,恐怕也只能和如今的无双鬼五五开,这样一个铜皮铁骨的怪物,在被公输仇用霸道机关术改造后,被人用击溃白凤的隔空一击再次正面击溃…… 这个战绩怎么看怎么离谱! 尤其是击溃他的人还是一位先天! 和他同境界的先天! 之后的公输仇惨案,很自然的被所有人忽略了,别说林朝辞还是如此强的超乎想象的先天高手,便是寻常先天高手,打一个二流高手也都是手到擒来,只看令狐冲与东方不败原著里的对决就能明白了,令狐冲可以在失去内力后,用独孤九剑一剑刺破八位高手的眼睛,却做不到以一流的境界击杀毫无恋战之心的先天高手东方不败,先天与后天的差距是近乎绝对的,能让一名后天高手击败先天高手的绝学,别说是在这个秦时明月的世界里,便是放眼天下如此多的世界,也没听说过。 太多绝学都是先天起步。 到了宗师才能发挥出优势。 上限能一直达到大宗师或陆地神仙。 不入先天,你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故此,林朝辞随手一掌让公输仇重伤濒死的战绩,其实也就一般般,真正的重头戏在白凤与无双鬼身上,能击中使用轻功辗转腾挪的白凤,能正面击溃无双鬼,还是在一击之下,这份战力别说雪女、端木蓉、盗跖与大铁锤这种先天了,便是高渐离这位宗师出手,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大概也就只能打成这样了。 主要是高渐离的速度跟不上白凤。 易水寒也不一定能重创无双鬼。 赤练握着链剑的手,不知不觉已有了淡淡的滑腻感,用力攥了一下剑柄,才免去那些汗水的影响,看着还在咳血的白凤,心知肚明,刚刚是这位陌生的先天高手刻意留手了,不然,以其刚刚那一掌之力,足以令白凤当场毙命,从透体而出的掌印能重创无双鬼上即可看出,如果不透体而出,白凤怕是连五脏六腑都烂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只咳血。 不过,还没等赤练为林朝辞的手下留情抱拳客套一下,林朝辞就把目光放在了端木蓉那边。 眸光一亮,如纳大日,周身翻腾的先天内力瞬间翻涨了百倍有余,竟形成了气焰形态的实体化先天内力。 吐气成风雷。 再度撞碎音障。 拉着尾翼的流光,以谁都不能判断其具体落点的速度,转瞬,撞入了端木蓉所在的墨家弟子阵营中。 手如天地,一掌落下。 可这一次却未能如愿秒杀对手,只把一道身穿蓝色衣裙的身影,从高月身前震飞了出去,震飞到了雪女、赤练、盗跖、白凤等人所在的这片区域里,也让所有人从这惊天的雷霆一击中回过神来,看清了这道身影的容貌。 浅紫色长发,盘发,两侧各垂下一缕发束,头戴天蓝色水晶发簪,有银色枝叶雕花及银珠点缀,外罩浅蓝色短袍,背后以月状纹路装饰,深蓝领口,腰间有海蓝底紫蓝与深蓝相间腰封,内穿海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长裙曳地,裙下摆有紫罗兰色条纹,袖口及裙摆处有深绿色花纹,裙摆呈花状。 白纱蒙眼,却不蒙面。 气势如渊,深不可测。 隐约给众人一种感觉,此女似乎比刚刚离开的大宗师卫庄还要强! 而这种感觉也确实没错! 因为这个女子就是阴阳家仅有的三位大宗师之一,位列星魂之上,也是如今大秦帝国的国师——月神!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一章.命运选择了她 “阴阳家的朋友都是如此喜欢不请自来的吗?” “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林朝辞放下手,尽管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消失过,可是,所有看见他的人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林朝辞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生气! 只不过,林朝辞是个有修养的人。 就算他此刻真的很生气,精神念头已经强烈到能影响周围所有人,口吻和语气却依旧是不急不躁的。 甚至还有闲心摸摸高月的小脑袋。 似乎是在安抚高月。 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月神身上:“不知月神阁下如何看待在下提出的这两个问题呢?” 月神? 不少人先是一愣。 随后,面色大变。 月神! 秦国的国师! 与另一位国师星魂一样,都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且,比星魂更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家和阴阳家有仇吗? 还是说,秦始皇嬴政的面子已经大到了让阴阳家不惜得罪墨家也要下场,帮秦始皇嬴政办事的地步? 盖聂拉仇恨的能力这么强吗? 还是说,是荆天明的原因? 不止一人在心底诞生出这些疑问。 可是,没人敢问。 故此,也就没有答案。 月神愿意回答林朝辞的问题,是因为林朝辞在刚刚那一巴掌中,展现出了值得她认真应对的实力,跟某些拘泥于境界的蠢材不同,出身阴阳家的她很清楚,这个世界拥有不止一种非凡的力量,武功,只是非凡力量的主流,林朝辞是先天不假,可衡量林朝辞却不能只用境界衡量,更应该用林朝辞的個人能力去评估他。 正因如此,月神才只接受了林朝辞的问题。 明确一点: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配她回应! 看着那些神色紧张、抬起手弩、将她包围的墨家弟子,月神很隐蔽的一挑眉,就像是看见了一群可笑的蚂蚁想要咬死一个全副武装的人类一样,尽管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受伤,却也有尊严被冒犯之下的不悦,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就让这群不知所谓的墨家弟子捂着流血的耳朵惨叫着倒下。 不过,月神倒也没有大兴株连。 控制了自己刚刚那一声冷哼的威力,只震碎了那些敢拿手弩对准自己的墨家弟子的耳膜。 也算是尊重了一下林朝辞。 语气平淡,姿态高傲。 话锋一转,引经据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墨家机关城已被秦军攻破,故此,在这一刻,墨家机关城即为无主之地,阁下非秦非墨,此女又是我阴阳家门人,本是我阴阳家的内务,阁下如此问我,我还想反问阁下呢,阁下为何插手我阴阳家的家务事?” 高月一头雾水。 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因为这个紫头发的女人刚刚就出现在她身前,紧接着,就是大哥哥出现,把这个紫头发的女人一巴掌打出了近百米远,从她看到的这些过程中,不难从这个紫头发的女人之后的污蔑中分析出这个所谓的“阴阳家门人”指的究竟是谁。 可是……我是墨家的呀! 我不是什么阴阳家的呀! 从出生到现在,就算是看,我都没看见过一位和阴阳家有关系的人,这不是污蔑还能是什么? 高月气呼呼的鼓起小脸。 她脾气好,不代表她能忍受污蔑。 尤其是这种涉及到了门派的污蔑。 没当场发作,矢口否认,已经是她刻意控制了情绪,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反驳会影响到大哥哥,据说高手过招,一瞬间的走神就约等于死亡,她早就站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无误了。 不过,她相信大哥哥。 相信大哥哥不会听这个什么阴阳家月神的污…… “月神阁下说的对,也不对。” “月儿跟你们阴阳家有关是真的。” “可她并不是你们阴阳家的门人。” “俗称阴阳家弟子。” 林朝辞安抚着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失神的高月,没理会同样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失神的赤练、雪女、盗跖、班大师等人,以及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墨家弟子,而是在月神止不住一缩的瞳孔中,一句话,道破了月神此行的意图:“幻音宝盒确实是阴阳家解开至高机密的核心道具之一,不可或缺,月儿也确实适合修炼阴阳术,论辈分,她应该是你的侄女,可是,这些都不是你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掳走她的理由!” 月神忽然沉默不语。 过了两三秒,才再次启唇。 语气里多了三分杀意。 缓缓抬手,散发出的气息令所有人都感觉如芒在背,除了林朝辞:“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刚刚的你可以不用死,但现在的你却一定要死,而且,你说的也不对,既然她是我的侄女,那么,我这个做小姨的便是要带走她,也不算掳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句话说的就是你!” “根据正常人的三观分析。” “违反被掳掠者自我意愿的一切移动行为都算是掳掠。” “故此,哪怕伱是月儿的小姨,你的行为也算是掳掠。” 林朝辞不是一个喜欢挨打的人。 见月神都抬手了,也缓缓抬手。 比先天内力更凝实,甚至比月神这个大宗师的内力都更加凝实,颜色为纯金的未知非凡力量从林朝辞体内涌出,在林朝辞手中化作一柄通体金光的长剑,被林朝辞缓缓合拢的五指纳入掌心,那股恍若能斩天裂地的气魄,呈海啸般向四周拍去,除了被林朝辞保护在身后的高月与身为大宗师的月神,剩下的所有人被迫都体会了一次窒息是什么感受。 “诡辩!” 月神受到了林朝辞的影响。 不过,她终究是这天底下最强的大宗师之一。 与十几年前那个青涩的自己不同。 如今的她,是大宗师中的佼佼者。 故此,虽说感觉到了几分压力,却还没达到窒息的地步,冷笑一声,之前还有点人情味的气质顿时变的圣洁,变的高高在上与不可冒犯。 语气更如同从九天之上传下的旨意。 每一句话都让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没有感情的讲述着自己的道理:“尔等目无天地之人,不敬天,不尊地,自是没有天地眷顾之福运;天地垂青我等,并非我选中了她,而是天地选中了她,亦是命运选中了她,妄想拦阻者,必将遭受天谴,我为代行者,代天行事,不知尔等凡黎可是要逆天而行?”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二章.狗屁命运 逆天而行? 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 别说墨家本就有“天志”和“明鬼”的核心思想主张,为的就是维护另外两种核心思想主张“兼爱”和“非攻”的正统性,把核心思想主张“兼爱”上升到以上天的意志行事,约等于后世“以上帝的名义东征”以及“以长生天的名义西征”的号召,墨家本身就信这玩意。 便是最不信这玩意的儒家,也不敢把不信放到明面上。 纵观千古。 敢说自己不信上天的,只有寥寥几人。 三皇五帝,算是。 纣王帝辛,算是。 剩下的就只有始皇帝嬴政。 哪怕是与秦皇并称的汉武,在名义上也是天子,把自己比作老天爷的儿子,变相承认了老天爷的地位。 由此可见,月神给自己找的借口有多么无懈可击。 也许你可以用拳头打败我。 可你一定无法在舆论上战胜我。 只不过,月神很倒霉,如果她遇到的不是林朝辞,而是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位,哪怕是最能言善辩的名家,也不敢跟她在逆天而行的这个话题上掰扯,顶多是避重就轻的反击,比如说,质疑月神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更没有代天执法的权力,因为质疑老天爷就等于质疑你自己。 可是,月神却偏偏遇到了林朝辞。 “逆天而行?” 林朝辞手持长剑,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的笑容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锐气,眉眼轻轻一挑,放出藏在眉宇间的狂傲,清朗的声音落在所有人耳中,恍若雷霆,将所有人劈的七荤八素: “便是逆了,又能如何?” “不敬天,不尊地,目无天地?” “可笑!” “为何敬天?” “为何尊地?” “敬,为敬一视同仁。” “尊,为尊万物生养。” “何为敬天?” “何为尊地?” “敬,当以大功德敬。” “尊,当以大仁义尊。”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这天,又何须你敬!” “这地,又何须你尊!” “这天地在你口中不过是一种冠冕堂皇的借口——知天地者,驱水火,定风雷,一念天地变,非陆地神仙不可为之;不知天地者,凡黎众生,比比皆是,在天地眼中皆如猪狗,亦如枯木杂草;只有一知半解者,洋洋得意,自命不凡,自诩能代天执法,殊不知,你在天地眼中也不过一蝼蚁,正如人类不会搭理一只蝼蚁一样,你所谓的敬与尊不过是敬伱心中之天,尊你心中之地,又与我何干?” “连敬的与尊的是什么都分不清,着实可笑!” “更别说……我又不是没逆过天!” “尽管我逆的不是这个天。” “却也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林朝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每个人都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十足的自信,却也因此,更感受到了一阵难言的荒谬,无以言表的荒谬。 手中长剑一挥。 霸道与锐利到刺眼的堂皇剑气与月神手中浑厚阴柔的魂兮龙游相撞,并继续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贯穿了月神手中最顶尖的大招魂兮龙游,并未受到任何负面影响,在林朝辞霸道无匹的意志下,王权剑意几乎被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月神抬手轰出一记银色的光柱。 也不能让这道剑气偏转分毫。 只能在惊骇之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妖艳的红月,种种听不清的低语在所有看到这轮红月的人耳边回荡,好似魔鬼的低语,诱人沉沦,除了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林朝辞,仍是一剑斩了过去,在接触到红月的瞬间就将红月斩碎,哪怕月神已经摆出了闪躲的姿势,也认为自己这道秘术不可能挡住林朝辞太长时间,可这一刹那便破碎的时间还是打乱了她的计划,在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叫声中,在所有回过神并打了個寒颤的墨家弟子注视下,一道人影狼狈的往一旁躲了过去,而代价是一条染血的袖子……和袖子里的手臂! “命运是什么?” “命运是一个词!” “命,为命数。” “运,为运转。” “命数是可以运转的,命数也是需要运转的,运转命数需要一个杠杆,这个杠杆的名字就叫实力。” “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你就可以改变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就像始皇帝一样,一言既出天下遵守,不仅掌握自己的命运,也掌握天下的命运。” 林朝辞松开手。 表情失望的看着断臂的月神。 那一脸失望的表情,让不少人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尽管林朝辞自己确实有点失望。 几个月前,焱妃加月神没挡住一剑。 几个月后,加强版的月神还没挡住。 你苦修十几年,修炼到狗的身上了? 故此,林朝辞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口吻中也没有多少怜悯:“命运这种东西和实力一样,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由他们自己和比他们更强的人掌握的,就像眼下这样,别说你想插手月儿的命运了,就连你自己的命运,都被我握在了手心里,如果我想让你死,不管你有多想活都没办法,因为我可以随时杀掉你,终结你的命运!” 月神只是失去了一条手臂。 跟高渐离、白凤、无双鬼与公输仇这四个重伤员不同。 不过,如今的她看上去可比高渐离等人狼狈多了——刚刚那一剑,不仅令她华贵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还让她被迫因脱力在地上滚了两圈,一身尘土,此外,那一剑也刚好削断了她头上的发饰,不仅蒙眼的眼纱因失去簪子而自然脱落,就连头发,也因断裂的簪子而垂下,其中,还有被林朝辞刚刚那一剑斩断的头发,长长短短的紫色头发遮住了月神的小半张脸,看上去邋遢不已,令人唏嘘。 如果不说,谁能想到这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大宗师呢? “所以,命运这种东西就是狗屁。” “他会屈服于强者。” “并喜欢戏弄弱者。” 林朝辞伸出手,缓慢、坚定、有力的攥成一个拳头,语气斩钉截铁,满是让人信服的道理:“强者常常应有尽有,弱者常常一无所有,我比你强,所以,今天不止是你带不走月儿,就连你自己,也要留在这里,这就是你今后的命运,嗯,也是我给你制订的命运!”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三章.难道是在等死吗? “狂妄!” “你也配言天命?” 月神捂着自己断臂处的伤口,一缕缕银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掌与断臂处血肉相连的地方溢了出来,扭曲的表情却难掩其姣好的容颜,如果没有断臂的疼痛,表情依旧,将会是一个很好看的美人。 只不过,此刻,这个美人却并不体面。 不止是容貌与衣着上的不体面。 这种不体面也体现在她的嘴上。 呼吸渐渐平稳,冷笑道:“一个不信天命的人却用天命定义别人,甚至是定义天命本身,你难道没发现你的逻辑中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吗?” “夏虫不可语冰。” “井蛙不可语海。” “这有什么可矛盾的?” “我口中的天命只是一个借口。” “因为我要给你一個理由杀你。”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粉饰正义的手段,因为你膜拜的天,在我眼中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故此,尽管我不需要这个借口,也不需要给你解释,可我一样也不介意用它击垮伱的意志。” “或是……击垮你的信仰?” 林朝辞笑眯眯的抬起手。 金黄色的法力在他手中再次凝剑。 那种不讲道理的霸道,不仅让盯着他的月神发慌,更是让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听听! 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天命只是杀你的借口! 天,在我眼中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你说这话,真不怕遭天谴? 等等! 要按你这逻辑,便是遭了天谴,也只能证明你技不如人,天道比你强,如果你不遭天谴,便是天道不如你……似乎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不少人的眼睛里都转起了圈圈。 俺们没文化。 听不懂还真是抱歉了。 不过,月神是个文化人,听懂了。 可是,她就算听懂了,敢犟嘴吗? 那句“真理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可不是瞎说的,没人比她更清楚林朝辞刚刚那一剑的威力! 魂兮龙游是她手里最强的法术,也是最没技术含量的法术。 魂兮龙游的原理就是将内力以一种特殊方式全部释放出去。 听上去是不是很简单? 可必须明确的是:阴阳家本就是剑走偏锋,月神的内力阴冷孤高,焱妃的内力炙热神圣,大司命的内力阴毒灼骨,少司命的内力清冷蚀魂! 一道法术,可供所有人使用。 故此,别管它的原理是否简单,别管它有没有技术含量,它都是阴阳家罕见的通用型法术之一,上下限极高,威力也是因人而异,主打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以内力怼脸输出。 事实也的确如此。 月神刚刚那一记浑厚霸道的魂兮龙游之术,好似明月坠地,又好似狂涛怒啸,哪怕她的对手是林朝辞,处于旁观角度的墨家众人也生出了一股“自己好似一只小船,在狂风暴雨中起起伏伏”的错觉,就连那颗心都被压抑的跳动艰涩,不少旁观者都憋到了窒息的地步。 这便是月神的意。 且,这还是魂兮龙游之术。 一种力大砖飞的法术。 对意没有增幅的效果。 如果月神刚刚使用的不是魂兮龙游,而是她的拿手法术,在点对点的杀伤力确实不如魂兮龙游,因为月亮不像太阳,月亮极度欠缺爆发力,就连奇诡多变的星辰,都有偶然之间划过苍穹的流星,代表着月亮的月神擅长的是压制,极致的压制,那种如水银泄地般的压制力才是月神擅长的攻势,一击秒人是焱妃的专项,可在影响力上,魂兮龙游却要差上一筹。 以月神大宗师的境界。 使用对意有增幅效果的法术。 所以被影响的人全都会主动沉睡在月亮的梦境里。 属于是自大的以短击长了。 不过,就算她以长击短,在手持王权剑意的林朝辞面前也一样不堪一击,法力与内力的差距太大,法力的本质是直接从天地间提取灵气,纳入自身,起步就相当于寻常陆地神仙吞吐的真气,而内力的本质却是从食物中提取精气,直至先天,才能免去几分口腹之欲,且,就算是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先天高手,可沟通天地,他们吸收的也仅仅是天地间飘散的精气,与一直被世界意识藏在手里的灵气截然不同。 用现代的说法比喻:陆地神仙的手里有老天爷的手机号,别管多少,都能打电话跟老天爷沟通,从老天爷手里弄出点灵气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所有非陆地神仙的武者则没有老天爷的手机号,他们只能想尽办法成为大宗师,并在冥冥之中,追寻那一缕一闪而逝的契机。 追到了,就相当于一个电话号码。 今后,算是老天爷承认的崽了。 追不到,继续老老实实做大宗师。 世界意识可没兴趣给每个人安排各自的命运,月神的说法是站在一个蚂蚁的角度猜测人类,对林朝辞这个人类而言,他看世界意识的做法,其实就是“养蛊计划”的升华版本,世界意识解开对自己家里所有生物的限制,尤其是在眼下这个诸界厮杀的节骨眼上,能者上,庸者下,它需要的一群为自己而战的勇士,不是一群待在自己庇护下的可怜虫。 故此,世界意识没有闲情逸致。 要说它刻意安排一下陆地神仙的命运倒很有可能。 陆地神仙之下……你谁啊? 不过,月神不知道这些啊! 她对林朝辞那一剑的感觉,就像是林朝辞拿着一块石头,啪叽一下,把她圆澄如月的魂兮龙游,像一枚完美的鸡蛋一样,砸了个粉碎。 而她的心态也像那枚鸡蛋一样。 被啪叽一下,砸了个粉碎。 如今再看林朝辞手中那柄由法力与剑意凝出的金色长剑,不怕惹人发笑的说,她的腿都是软的。 这种比拟她们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的压迫感……咱们要不要再确认一下,你真的是先天吗? 在王权剑意的威胁下。 月神还是斟酌了一下。 不过,就在她想开口的一瞬间,眸子却忽然捕捉到了一道月牙型的气刃,从铸剑池另一头飞了过来,直逼林朝辞后背。 心头一喜。 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叫道:“等等!” “等什么?” 林朝辞笑眯眯的看着月神,在雪女、端木蓉、班大师、盗跖与不少墨家弟子焦急的提醒中,安逸的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没看见那道朝自己飞来的气刃。 只是,他真的没看见吗? 未必! 可是,他为什么不躲呢? 因为…… “没必要躲啊!” 长达百米的火龙拔地而起,渺小的气刃切在它那全部由法力组成的鳞片上,别说撞出一片火花了,就好像一枚鸡蛋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啪叽一声,碎成了一团不成型的内力,并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也直到这时,手持王权剑意的林朝辞才一挥剑。 这一次,不再是剑光。 而是一条呼啸而过的火龙。 对错愕的月神俯冲了下去。 林朝辞幽幽的声音异常刺耳:“难道是在等死吗?”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四章.东皇太一 百米长的火龙。 每一片龙鳞皆栩栩如生。 就连龙威,也拿捏的分毫不差。 神威之下,所有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哪怕是占领了铸剑池的秦军,在远远见到这条庞大的神龙后,可平稳持刀数个时辰的手也止不住的抖了起来,那是基因里被刻下的恐惧,不是训练多久就能忍受的,在龙威之下,有且只有两种人——不能战胜本能而跪地匍匐者,及,战胜身体本能而昂首阔步者! 龙威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心境。 只有直面恐惧,并战胜恐惧。 才能享受到相应的尊敬。 站着,是神龙给予不屈者的勋章。 故此,别管这些秦军训练了多少年,也别管这些秦军灭了多少国,只要他们对神龙还抱有敬畏的念头,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昂首挺胸! 不过,即便如此,也能看出这些秦国将士的意志——刚刚还和他们厮杀的墨家弟子已经跪倒了一大片,便是盗跖这个先天高手也跪下了,那些未入先天的秦国将士还能用意志抗住龙威,只是瑟瑟发抖,看上去好像打摆子一样,真的了不起! 这也是为何每一位陆地神仙都被各国帝王当做贵客的原因。 林朝辞随手一道雷电,于红楼一界,当朝毙杀建立联姻的礼部尚书,煌煌天威之下无人敢斥责。 林朝辞随手一条火龙,于秦时一界,遥遥震慑灭六国后的三万铁军,堂堂龙威之下无人能拔刀。 林朝辞这个不是陆地神仙的先天高手都能做到如此,还是在一個不照顾自己的世界里做到如此,那些陆地神仙在各自世界里只会做的更强。 什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逊毙了好吧! 陆地神仙可以朝为田舍郎,却不一定是暮登天子堂,应该说,天子躬身请我入朝堂一见,万一把我惹急眼了,我随时都可以给天下人表演一个绝活——暮摘天子头,仰天大笑出门去! 这便是陆地神仙! 一种百万雄师不能敌的存在! 也是中武的顶端! 嗯,如果是高武,可能就不是百万雄狮不能敌了,而是应该发展到众多武者联手伐天的阶段了。 老天爷都直呼受不了的那种。 不过,就算是中武世界的顶端,也足够一人敌国了。 然,世界与世界不一样! 在红楼一界,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都会帮着林朝辞,可在秦时一界,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可不会帮着林朝辞这枚真眼,尤其是自己家的打手已经抵达现场,它就更不会帮着林朝辞了。 故此,就在所有人以为月神会死在这气势磅礴的一击下时,这只火龙却被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挡了下来,好似天雷勾动地火一般,爆发出了剧烈的爆炸,以火焰、狂风和耀眼的白光为主,即便月儿、荆天明、少羽、端木蓉和她的伤兵阵地这边,被林朝辞抬手,隔空划地留下一道一指宽的沟壑,挡住了爆炸的影响,其余所有人,包括雪女与赤练在内,也还是被余波炸飞了出去,哪怕她们在见到那个阴阳鱼出现的一刹那就意识到了不妙,往周围跑去,却也还是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白光渐渐消退。 火焰变成了火苗,燃烧在各处。 狂风稍歇。 烟尘却依旧带着滚烫的温度。 在阴阳鱼之前的地面,分别呈现出了三种形态:最靠近阴阳鱼的五十米化作金红色的琉璃,温度过高的火焰已经把地面中的杂质烧尽,就像从沙子中可以烧制出纯净的玻璃一样;在五十米金红色琉璃之后的一百米化作焦炭般的黑土,上面还升腾着滚滚白色气浪,好像桑拿房里的白雾,只是看着就让人恍若窒息;在黑土之后,直至林朝辞身前的一百五十米,堆满了各种碎石,以各种形态和大小,温度不高,却裹满了烟尘与各种杂物,在个别地方,还能找到一些金红色的琉璃碎块与板状的焦炭黑土,一眼望去一片狼藉! 一个半径三百米有余的大坑。 只是林朝辞随手一击的威力。 也别怪盗笔世界和许多后世科技发达的世界如此慎重的对待陆地神仙,一枚一百五十五毫米的炮弹杀伤半径也就是在三百五十米到三百六十米之间,就这,只是陆地神仙随手一击的伤害,且,如果世界意识觉醒还好说,大部分科技发达的后世世界,连个武者都没有,陆地神仙一入城市,那可就真的是如蛟龙入海一般不可阻挡。 想一想。 一个生活在城市里,随手一击就是一枚一百五十五毫米炮弹爆炸的伤害,如果认真点,可以根据个人修炼的功法,人为制造气象武器,万里之内,引动天雷,一劈就是一个千米大坑、万米焦土,肉身破音障,如果修炼了硬功,破四五个音障都不难,在一座繁华的都市里,能拿他咋办? 尤其是陆地神仙天人交感。 哪怕你往他头顶上扔颗蘑菇,在万里之内他都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并做出相应的反制。 你能拿他咋办? 更别说入侵人家的本土世界了……世界意识护一护崽,临时封掉火药的各种化学反应,这些本土世界的侠客就可以凑在一起研究战术了。 究竟是用麻雀战好呢? 还是用游击战好呢? 或是来个武林大会,选出一个武林盟主进行抗击? 故此,陆地神仙一人敌国,可不仅仅是敌古代的国,放到后世,只要陆地神仙待在一个方圆千里内人口较多的地方,他依旧能一人敌国! 而能挡住林朝辞随手一击的,也必定是陆地神仙! 不止林朝辞意识到了这一点。 端木蓉、高月、少羽、雪女、赤练等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只不过,跟镇定自若的林朝辞不一样,其余所有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阴阳鱼后的身影,直至旋转中的阴阳鱼消失,这个人的容貌才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于此同时。 这个人的声音也一并响起:“道友何必如此决绝?” “决绝吗?” “连我这个小小先天的随手一击都挡不下来,我认为,问题应该从她这个大宗师身上找才对!” 林朝辞挥手散去王权剑意,主要是对方很礼貌,如果对方还维持着阴阳鱼,他也不会弃剑,可对方既然放弃了阴阳鱼,给了他尊重,尽管身穿黑袍,没露面,可他依旧愿意给予对方一份尊重,也算是给对方的一种回应:“东皇阁下,不知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这个称呼一出,一片哗然。 阴阳家只有一位东皇阁下! 那就是阴阳家的首领、陆地神仙、东皇太一! 这里到底是墨家机关城还是阴阳家的罗生堂? 你们阴阳家的高层聚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五章.带着三枚黑球的泥鳅 合适不合适的,东皇太一不介意。 同理,林朝辞也不介意。 一位陆地神仙找到了自己的对手,自这一刻起,别管这里是墨家机关城还是阴阳家的罗生堂,哪怕是咸阳宫,也会在顷刻间化作战场,化作废墟。 一片战场的名字是什么,很重要? 一片废墟的名字是什么,很重要? 当它化作战场与废墟的那一刻,它的名字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尤其是在始作俑者的眼里。 “说实话,我是不想来的。” “我没兴趣成为一具傀儡。” “可是,我不得不来。” “因为我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 带着黑色面具,以黑袍遮身,头顶还戴着一个好似“独角仙之角”的镐子形鎏金发冠的东皇太一,气息高深莫测,哪怕单手接下林朝辞的火龙,也不见受伤,任何窥探他深浅的人只能感受到黑洞般的恐惧,哪怕是从不远处赶过来的盖聂、卫庄与星魂这三位大宗师,也是同样的感受。 不过,比起这个,东皇太一的回答和语气却更值得令人深思。 没兴趣成为一具傀儡? 有谁能让一位陆地神仙成为傀儡? 我是这片天地的守护者? 所以,和守护者对应的,就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入侵者,也就是说,林朝辞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人? 众人的脑海里瞬间刮起了思维风暴。 这就是眼界的差距。 东皇太一看似高深莫测的话,其实只是跟林朝辞正常沟通,因为有些事他们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把这些话说的太明白,且,这也是一种分辨对手所处层次的方法,如果对手能听明白,自是有罢手言和的机会,如果对手听不明白,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打就是了。 林朝辞的眼界比东皇太一更高。 所以他很清楚东皇太一的意思。 面对一位陆地神仙,他也愿意给予自己的尊重,斟酌了一下,但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退步: “我只是一个旅行者。” “受一位朋友所托,过来转转。” “对我而言,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個世界,或是其他世界,我去往何处,都无所谓。” “正因无所谓,我才过来转转。”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的底线是你别把算盘打到我的身上,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月神和星魂你可以带走,但其他人,你今后不得再碰。” “即便你背景通天,也不可以!” 林朝辞的回答很礼貌。 可这话落到其他人耳中,一下子就变味了。 翻译一下,说人话:我是受一位朋友所托过来看看的,我是从其他世界来的人,我不管你在算计着什么,你不能算计到我的身上,我给伱个面子,你可以带着星魂和月神滚蛋,以后少来招惹我,否则,就算你有老天爷做你的靠山也不好使! 这话说的狂不狂? 太狂了! 可是,东皇太一却并未动怒。 因为他听出来了,林朝辞的回答确实很礼貌。 他是天道的代言人。 林朝辞也是天道的代言人。 两个天道的代言人动起手来,这种私事怕是会直接升级成界战,也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战争。 大事化小都来不及,岂能火上浇油? 林朝辞主动提出各退一步。 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可是……不够! 林朝辞退的不够! 听完林朝辞的话,东皇太一想了想,讨价还价道:“这样,你我再退一步,月神一臂已断,此生再难更进一步,你把姬如千泷和幻音宝盒交给我,我代表阴阳家,对你承诺,不插手墨家的任何事,如何?” 墨家、流沙、项氏一族、秦军这四方人马听的是云里雾里,但要说在这四方人马中有谁听明白了东皇太一的话,只有亲手接生高月的端木蓉! “不可能!” “月儿如今是我墨家的弟子!” “早已和阴阳家无半点关系!” 不等林朝辞说话,端木蓉就替林朝辞来了一波抢答。 不过,端木蓉此人心肠不坏。 说话的时候没过脑子。 但话说出来后,却是过了一遍脑子,反手一句话,就把林朝辞干干净净的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林先生,您能带我们墨家走到这一步,不胜感激,我端木蓉代表墨家上下对您表示感谢,只是,六国抗秦的大业尚未功成,还望先生留有用之身,此处交给我们即可。” 东皇太一见此一幕,也没阻止。 他不想跟林朝辞打。 尤其是到了他们如今的这个层次,能坐下来谈谈的,一定可以坐下来谈谈,明知坐下来谈不了的,即便坐下来谈谈,最终也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如果林朝辞愿意见好就收。 他也不是非要和林朝辞过不去。 然而,东皇太一低估了林朝辞话里的分量。 端木蓉低估了林朝辞的贪心。 雪女低估了林朝辞的承诺。 所有人也都低估了月儿无声哀求的模样对林朝辞的杀伤力。 就在所有人还在根据端木蓉的回答猜测高月的真实身份时,林朝辞斩钉截铁的回答已再次响起:“很不错的条件……但请允许我拒绝,不仅仅因为我给予了某些人一些承诺,还因为我认为,你不够资格让我再后退一步!” 此言一出,满堂一静。 不是,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可是东皇太一! 陆地神仙,阴阳家的首领! 哪怕是盖聂、卫庄、星魂、月神这几位大宗师,也都被林朝辞这句脱口而出的狂言狠狠震惊了一把,就更别说那些还不是大宗师的普通人了。 东皇太一的脸被隐藏在面具下。 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表情。 直至林朝辞的声音落下,又过去了两三秒,轩然大波于人群中缓缓传开之后,才平静的给予了回应:“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本应如此。” “你有不能后退的理由。” “恰好,我也有。” “每个人都有不能后退的理由,想执行自己的理由,否认别人的理由,只能是在拳上论高低。” 林朝辞抬起手。 近乎完美的手掌,骨节分明。 在聚合的那一瞬间,甚至抓出了一拳音爆。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某些开心的事。 嘴角微微上扬,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玩笑话:“尽管跟你交手是一个可以尽兴的选择,可是,依然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你不是一只拥有三枚黑球的泥鳅,也没有理论中无穷无尽的力量!”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六章.交手 东皇太一已经习惯了林朝辞自说自话。 世界都不一样。 他不能理解简直是太正常了。 而战斗……也不需要他能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远离这片区域!” 还没等林朝辞和东皇太一动手,见识过陆地神仙出手会造成何等破坏力的盖聂就先一步对墨家发出了警告。 卫庄和盖聂一样。 不过,两人提醒的对象不同。 盖聂提醒的是墨家,携带的是荆天明。 卫庄提醒的是流沙,携带的则是赤练。 星魂没有插手的念头,他很清楚自己和东皇太一这位阴阳家首领的差距,他当初修炼“聚气成刃”的秘术时,因为一些原因走火入魔,陷入癫狂,正是东皇太一这位阴阳家的首领出手,只用一掌,就把暴走状态下的他镇压,紧接着,又是一掌,护住了他的心神,抚平他体内的气息,所以他非常清楚自己和陆地神仙之间的差距。 陆地神仙跟他交手,只需一巴掌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而能被东皇太一平等对待的林朝辞,不管他这个先天的水分有多大,把他看做陆地神仙,肯定是没毛病的。 故此,只是一想想自己刚刚用气刃攻击了一位陆地神仙,星魂就有点头皮发麻,至于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偷袭林朝辞,分摊林朝辞的注意力,别人敢不敢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敢的。 这个找死没什么区别。 正因如此。 星魂相当有自保意识的放弃了月神这个队友。 反正月神待在东皇太一的身后,如果月神遭到了不可抵挡的危险,那一定是站在她身前的东皇太一顶不住了。 和很安全的月神相比,他这個待在林朝辞身后的大宗师反而是最不安全的,万一林朝辞一时兴起,给他一剑,就像他远远看见过的那道璀璨剑光一样,他也一样没把握能挡住。 不过,话虽如此说,盖聂、卫庄、星魂这三个大宗师也做出了合理反应,可他们的反应速度在林朝辞和东皇太一面前,还是太慢了。 大宗师都如此,那些墨家弟子、项氏一族的精锐、秦国士卒和流沙成员,慢的自然是可想而知。 东皇太一没跟林朝辞废话。 一伸手,天昏地暗! 是物理意义上的天昏地暗! 紧接着,忽有无数星光从天穹之上垂落下来,每一道流光都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而在如今,这些星光却如同河流一样向林朝辞砸来,哪怕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卫庄,看见这一幕都沉默了,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上去有几成胜算,此刻,被林朝辞护在身后的高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摘星!” 东皇太一如此说道。 没理会战栗的星魂。 很有对决中的风度。 尽管他没介绍这一招的原理,只是说出这一招的名字,但已经是一份给予对手的尊重了。 有一些不讲武德的连名字都不会说。 主打的就是一个让你死的死不瞑目。 投桃报李,林朝辞抬起了手中的剑。 并指如剑,轻抚剑身。 黑眸深邃,已经看穿了东皇太一这一招的本质。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只在一瞬间,以林朝辞手里的王权剑意为基础,两道跟王权剑意一模一样的金色剑影便出现在了林朝辞身前,紧接着,就开始了二的疯狂平方——第一次衍生剑影,从二直接变成了四,第二次衍生剑影,从四直接变成了八,第三次衍生剑影,从八直接变成了十六,第四次三十二,第五次六十四,第六次一百二十八;在这一瞬间,已经没人能确定金色剑影被复刻出了多少,只能看着那数不清的天穹流光与数不清的地涌剑影在半空中疯狂对冲。 也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看懂了天昏地暗的根本原因!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昏地暗! 而是东皇太一凝聚出的上苍之手! 一眼望去,海量到无法估计的内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只巨大的云雾手掌,裹着星光对林朝辞碾下! 也直至此刻,林朝辞才说出了这道法术的真实名字。 “万剑诀。” 林朝辞如此说着。 一舞手中的王权剑意。 远比所有剑光与星光更璀璨的斩击在众目睽睽下,撕碎了那只庞大的手掌,并稍加补充:“这是天地一剑,配合万剑决使用可以发挥出更强的威力,单体攻击能力和群体攻击能力都能拉满……” 剑气冲霄,百里不散。 黑云压城城欲摧般的云雾,顿时变成了甲光向日金鳞开的绝景,前一秒好似世界末日,后一秒就岁月静好,这才是陆地神仙之间的战斗。 不以一殿一城为战场。 而于一天一地尽情厮杀。 “很不错的招式。” 东皇太一如此称赞道。 他是个很挑剔的人。 可他必须承认这一剑的惊艳。 此外,他也看出了林朝辞的法力与自己的法力并不相同。 陆地神仙的法力虽说是法力,可它的本质还是内力,以高纯度的内力融合天道赏赐的灵气,如此一来,便是陆地神仙既能借用天地之力,名义上还是陆地神仙,内力却未升华为法力,算不上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与修仙者的原因。 就像一块钢铁。 林朝辞修炼法力,从一开始就是钢。 东皇太一修炼内力,就只是一块铁。 即便得到了几缕钢丝锻入铁块,他的硬度也无法和林朝辞媲美。 不过,好歹也是块融了钢的铁。 比月神、星魂、盖聂这种不堪一击的大宗师强,勉强能抗能打。 故此,如果说他们之间的较量是钢铁之间的强度比拼,那么,像月神、星魂、盖聂这种大宗师,跟林朝辞拼内力,就相当于拿着一枚鸡蛋往钢铁上砸。 一砸一个碎。 一砸一个不吭声。 正因如此,面对这一记撕碎了摘星手并挟余势向自己斩来的金色剑光,东皇太一并未惊慌。 只是用力一挥宽大的衣袖。 远比月神更强的银色月华,便从袖中喷涌而出。 将这道金色的剑光湮灭。 如果是全力一剑,他倒要避上一避。 十不存一,强弩之末,根本不用避。 紧接着,这些银色的月华就好似明澈如镜般的湖水,无孔不入的填满了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明明是由琉璃色、焦土、碎石堆构成的地面,此刻,却都被银色的月华光华覆盖! 东皇太一挥洒出的月华,跟月神的月华相似,却也不大相似,没有腐蚀的特性,却拥有比腐蚀更恐怖的特性,也可被称为升华后的特性——同化! 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被银色的月华无声无息的同化! 旋即,须臾间,便荡开风波! 好似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就连盖聂、卫庄、星魂、月神这种大宗师都未能幸免。 与墨家弟子,秦国将士,乃至项氏一族的精锐,先后落入这不到一秒钟就蔓延到了墨家机关城内外的月华领域里,好似陷入了泥沼,还没等他们行动,一股沛然之力就将他们拖了下来。 哪怕是那些不会武功的秦国将士,也一样被压的动弹不得! “月域!” 在做完这一切后,东皇太一笼罩在黑袍下的手并未收回,而是用力向下一压,控制着压力继续增强,并很有礼貌的说出了这一招的名字。 很贴切,也很形象。 月球的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 这是月球最显著的特征。 而“月域”恰好是操控重力的招式,能在升华“月华”腐蚀之力的同时,以升华后的同化特性操控重力,该说不说,确实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尤其是对走位的压迫,堪称清场神技。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七章.最善解人意的月儿 只是…… “仅此而已?” 林朝辞挑挑眉。 在东皇太一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中,罕见的笑了起来。 倒不是说林朝辞不爱笑。 恰恰相反。 林朝辞是个非常爱笑的人。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这些都是他非常喜欢的。 可是,那些经常露出的笑容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笑,笑一笑之后,也就忘了,就像他听见一个好笑的笑话,也许能记上一天,也许能记上两天,却绝不会记上一周,也不会记上一个月,因为他的精神生活很丰富,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其实,倒不如说他喜欢接触新鲜事物,可能是人类骨子里的探索精神作祟吧,反正那些笑容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笑。 此刻的笑容却并不是寻常一笑。 而是兴奋之下的笑容。 “你且站在此处,莫要走动。” “稍安勿躁。” “等我的好消息,好吗?” 林朝辞低眉顺眼的一拂袖,在所有人失声的注视下,如明镜般的银色湖面,竟然被一袖炸开了一个直径为两米的圆形缺口,更让所有人失声的是,圆形缺口下是一片鳞片形状的平整石板!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刚刚那里应该是一片碎石堆吧? 狗屁的鳞片形状的平整石板! 那特么分明是碎石堆被压成了石板! 东皇太一对重力的控制究竟有多强,才能在把碎石堆压成石板的同时,不压碎他们踩在地上的脚踝? 林朝辞在刚刚那轻描淡写的一击中又挥出了怎样的一袖,能硬生生的在一個完整的领域里炸开缺口? 你们还是人吗? 不过,林朝辞却并未搭理那些目瞪口呆的旁观者,而是微微躬身,温柔的摸摸高月的小脑袋,叮嘱着高月。 那种宠溺让端木蓉看着都眼红。 倒不是争宠的那种眼红。 而是出于女性都喜欢被保护的眼红。 谁不想做一个霸道总裁的小娇妻啊! 林朝辞虽不是霸道总裁,可霸道总裁在这个世道也并不吃香,商人,最卑贱的一种职业,霸道总裁在这个时代也得夹起尾巴做人,所谓资本,所谓寡头,不过是帝王将相的掌中玩物,执掌权势者,方为这个时代的好男儿,故此,尽管林朝辞是先天,可林朝辞都能跟东皇太一过招而不落下风了,把林朝辞看做陆地神仙并无不可,再说了,林朝辞能一剑斩断月神的手臂,如果他有意去秦国或六国入仕,只需这一张简介,就有无数帝王愿意请他入朝。 别看帝王很尊贵。 正因为他们很尊贵。 所以他们才格外惜命。 都说入朝为官,等于自甘堕落,为天子鹰犬,实则,跟很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江湖人想的不一样,只有那些小虾米入了朝廷才叫天子鹰犬,真正的高手入了朝廷都叫皇家供奉。 帝王都要笼络的那种。 就像北凉王徐骁表示自己府里没有一位陆地神仙坐镇睡不安稳一样,身处高武世界的徐骁都这样说,一些中武乃至低武世界的帝王面对陆地神仙,那都是平起平坐当朋友处的待遇。 帝王也不是傻子。 深知这些高手都讲究情义。 巧了,大部分帝王也都缺情义! 一个拥有自己信念,不图你帝王宝座的陆地神仙,还愿意跟你交朋友,别说是一些猜忌心不强的帝王了,便是晚年糊涂嗜杀的汉武帝,也挡不住这种诱惑,孤家寡人可不是白说的! 而帝王之所以对陆地神仙如此放心,也是因为到了陆地神仙这个级别,或是再退两步,到了宗师这个级别,不懂自己心的人是无法悟出意的,故此,每个宗师、大宗师与陆地神仙,都拥有各自的信念,尤其是武者讲究“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之类的道理,即便某位宗师想当皇帝,他也会通过造反的方式夺天下,把持不住本心的人不可能成为宗师,即便成为宗师之后,把持不住本心,也会前途尽毁,心境蒙尘,活的像是一个活死人。 故此,没有宗师敢拿前途开玩笑。 陆地神仙就更不用说了。 人家起步五百年,上限八百年的逍遥大能,岂能看得上一个寿命只有他一半的短命王朝? 坐看王朝兴亡,可不是吹的。 故此,要说实权吧,像林朝辞、月神与星魂这种人物,还真没多大实权,包括林朝辞在红楼一界被册封的那个国公,也是一个道理,崇平帝怕封低了惹他不快,实则就算封低了,他也不会不快,关起门来过自家日子就是,别人说什么、怎么看、怎么想,都是别人的事,崇平帝只要不动薛家,不动和他关系好的那些人,啥事没有,可如果像崇平帝册封他为国公一样,放下架子,给他面子,给他尊重,他也自会投桃报李的给予崇平帝一份体面。 说白了,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你敬我一寸,我敬你一尺。 惹毛了老子,掀桌子就是。 哪怕老子没兴趣当皇帝,可这天底下想当皇帝的人多了去,找个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支持一下,把皇帝干掉,顺便把所有竞争对手干掉,皇帝是谁不重要,老子过的舒服就行了。 这便是陆地神仙为人处世的态度。 能让他们坚持的,只有自己的信念。 故此,即便是站在林朝辞对立面的秦国将士也不得不承认,林朝辞确实是当世罕见的好男儿。 如果是他们老秦人,那就更好了。 不过,面对林朝辞的叮嘱,高月却没立刻答应下来,看了一眼墨家众人,又看了一眼不像好人的东皇太一,忽然抬手,抓住了林朝辞摸着自己脑袋的手掌,坚定的把手掌挪下了来。 嗫嚅了一两秒。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连柔柔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决意。 抿唇道:“大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月儿不糊涂,秦军进犯墨家,应该是奔着墨家来的,可这几位阴阳家的朋友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为我来的;月儿依稀记得年幼时母亲的教导,她说,因果循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找不到什么可以拜托大哥哥你为我阻挡一位大宗师和……陆地神仙的有价值之物,尽管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哥哥伱的帮助,且,我也知道,我在这个时候犯傻是一种不对的行为,只会让我自己吞下这个苦果,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让大哥哥你为我挡住这些狂风暴雨,而我却只能看着大哥哥你的背影;所以,请大哥哥你允许我犯傻一次,把月儿交出去吧,墨家需要大哥哥你来拯救,只有月儿离开,你才能帮助那位盖聂先生击退流沙,击退还在机关城里的秦军,守住墨家机关城……”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一气化三清 你特么在说什么啊? 是不是脑子没睡醒? 呸,是不是没睡醒,脑子有病? 端木蓉听的心肌梗塞都要出来了,话还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就已经因为过于着急嘴瓢了。 如果不是她被重力压的开不了口。 如今能躬着身,全靠一口气撑着。 早就开口骂醒这个聪明没用到正地方的傻孩子了。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林朝辞的身份。 林朝辞从头到尾都没骗她。 只是她把事情想歪了。 什么监军? 什么耳目? 林朝辞一点都没口出狂言。 韩非也是真在为六国联军出力。 以林朝辞一剑让月神这位大宗师断臂求生,跟东皇太一对拼两招,不仅没输,甚至都不落下风的实力,韩非跟他交朋友什么的很夸张吗? 如果他是老秦人,嬴政都愿意跟他交个朋友! 能与陆地神仙抗衡的顶尖高手啊! 这种尖端战力,找遍六国也凑不出一掌之数! 因为有不少陆地神仙云游天下。 早就跑到其他世界玩了。 还有不少陆地神仙懒得掺和这些事。 比如道家天宗的北冥子。 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过的很开心。 故此,以韩非这位在史书中都被公认为法家大贤的能力,先别管林朝辞是韩非从那个旮旯胡同淘出来的明珠,这玩意确实是韩非的宝贝。 呸,宝贝这个词太俗了,应该说,林朝辞是韩非的大爹,也是整個六国联军的大爹之一! 韩非能说服林朝辞过来看一看,这份援兵给的……怎么说呢,比韩非扔过来十万大军的作用还大! 这怎么能是监军呢? 这怎么能是耳目呢? 一位陆地神仙亲自坐镇墨家机关城。 这排面,墨子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故此,林朝辞跟高月相当匹配。 堪称天造地设,金童玉女。 此外,高月这傻孩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连她这个先天高手都不看好林朝辞,高月却只在跟林朝辞接触了两三天后,就熟悉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甚至都不需要高月开口求救,林朝辞就能在击溃流沙的同时,马不停蹄的跑到高月身边,从月神手下救走了高月,如今更是用这种大人哄小孩的语气叮嘱高月。 其中的宠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合着事到临头,你却不乐意了? 想逞能? 想独自承担? 看着脚下好似湖水般的月华,端木蓉止不住的陷入了沉思——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林朝辞不杀赤练、白凤、无双鬼与卫庄,是在玩,而不是说他一年能砍掉月神的一只手臂,却杀不死四个不是宗师的先天? 星魂? 你看他现在还敢狂吗? 他现在也就比我们多一张嘴。 大宗师还是很强的。 能在陆地神仙的控场下说话。 便是阴阳家的人没退,只要林朝辞能击败东皇太一,甚至都不需要他击败,只要他能跟东皇太一五五开,今天这个局势就相当于被扳回来了。 操作是有难度的。 可是,真不用你牺牲! 而东皇太一见到林朝辞的这一手,也是瞳孔一缩,看着林朝辞安慰高月的模样,尤其是高月给予林朝辞的回答,眸光情不自禁的闪了闪,忽然,又退了一步:“我以阴阳家的名誉对你起誓,我会在计划结束后,把她完完整整的交接给你,并不在这个计划中对她做任何手脚,阴阳家的上上下下,也是如此!” 主要是焱妃不配合。 他拿焱妃也没啥办法。 因为焱妃也是一名陆地神仙。 如果焱妃配合,他甚至都不需要借用姬如千泷的力量,只需幻音宝盒与焱妃,就能执行计划。 按理说,他会剥夺姬如千泷的记忆。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由于林朝辞是陆地神仙,姬如千泷在阴阳家的计划中,又是一个不可代替的环节,如果姬如千泷愿意配合计划,他也可以不剥夺姬如千泷的记忆,并给予姬如千泷一定尊重。 这份尊重不是给姬如千泷的。 而是给林朝辞的。 他不是不可以退步。 但要看让他退步的是谁。 如果只是不对姬如千泷做手脚,就能换取到一位陆地神仙的友谊,甚至必要时刻还能用焱妃刷一波好感,在不影响计划的前提下是非常划算的一笔买卖,他也愿意做出这样的退步。 可如果是燕丹那种…… 他奶奶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卡在宗师的境界,连个大宗师都不是,跟他都没有共同语言…… 想让他退步,想屁吃呢吧! 尤其是这货还恶心了他一手! 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把焱妃用情爱忽悠成了那个样子,哪怕是现在想起来,也恨得牙根痒痒! 故此,如果退步可以解决这件事,他愿意用退步解决! 可是…… “想什么呢?” 林朝辞没好气的抬起另一只手。 巧巧高月的脑门,语气里满是无奈。 看着还没明白过来的高月,微笑传授着自己的道理:“你跟我相处了两三天,可能对我的脾气秉性摸的不是特别透彻,那就让我揉碎了跟你说吧——我,林朝辞,从来不需要牺牲别人获取我想要的结果,因为在我的观念中,任何结果只要沾染牺牲,就不是一个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的结果只有唯一的一种,那就是圆圆满满,如果我的能力不够,那也就算了,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哪怕是我,也要承认自己在某些事上的无能,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牺牲、妥协、退让,其实就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质疑;我理解伱的心思,可你不必感觉到负担,有多大锅下多少米,我林朝辞既然没安排你们做什么,就说明我还有兜底的底气!” 高月呆呆的看着林朝辞。 忽然,耳垂就有点红了。 看上去粉嘟嘟的。 让人很想尝一口。 当然,人不能这样,至少不应该。 所以…… “还是要打吗?” “也对。” “如此年轻,本不该妥协。” 东皇太一自问自答的叹了口气。 看着重新面向自己的林朝辞。 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他眨眨眼。 语气玩味,但没有轻视:“你我的实力不过伯仲之间,我占了地势,此方天地为我之故乡,你那一剑确实很惊艳,若无天地加持,我定要避开,可是,正如我所说,我占了地势,即便你的内力浑厚,又如何能击败我呢?” “击败你的方法很多。” “只是不想开大。” 林朝辞没再使用王权剑意,而是在胸前竖起剑指,两道衣服一致、容貌一致、气息一致、实力一致的“林朝辞”就在包括东皇太一在内的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直至这时,林朝辞才给出了自己的介绍:“记住,当你的内力与灵力融合的一刹那,你的内力就不是内力了,而是法力,顺为凡,逆为仙,内力为练武,法力为修仙;你说我这一剑不行,吃了地势方面的亏,可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就是要用这一剑破了你的评价,如果你认为两道完全继承我一切的分身还不够,这两道分身也继承了我的一气化三清之术,我们随时可以变成七对一,如果还不够,可以变成十九对一,并无限叠加;总之,不要着急,我有足够的人手和时间对你进行正义的单挑,说说吧,究竟是你一个单挑我们三个,还是我们三个单挑你一个呢?”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九章.东皇太一败退 是你一个单挑我们三个,还是我们三个单挑你一个呢? 这句话好似滚滚雷霆。 将所有人劈的外焦里嫩。 话中的槽点太多,一时间,竟让人不知从何吐起为好。 咱先不说你是怎么分出来两個跟你一模一样的分身,也不说陆地神仙的内力被定义成法力是什么鬼,只说“单挑”二字,是我们对这两个字的认知有问题吗? 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读书读的少? 单挑,不应该是一对一吗? 你家单挑是三对一啊? 看着林朝辞身边的两道分身,盖聂等人又默契的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本体身上,似乎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用一句话重新定义他们的认知。 他们看到了。 嗯,还好,是个人。 东皇太一也被林朝辞这句颠覆三观的话气笑了,尽管他看不出这两道分身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万物之间的守恒定律却是任何人都要遵守的! 这两道分身,充其量也就能承载林朝辞的一部分内力! 一对三,看似毫无胜算,也看似把输出提高了三倍,可这种提高三倍的输出却是以三倍速度的消耗为代价的,最终还是要结算在林朝辞头上! 再说了,他又不是不能躲! “还是太年轻了啊。” “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就被视作了激将法并中招。” “心性不定,感情用事,不堪大任。” 东皇太一如此想着,却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自认为没算计林朝辞,这就足够了,就算林朝辞失败,林朝辞也是败在了他自己的狂妄下。 故此,看着林朝辞本体与两道分身一同抬手凝剑的动作,东皇太一不慌不忙的轻轻一动…… 不慌不忙的轻轻一动…… 轻轻一动…… 一动…… 我真的动了吗? 东皇太一迷茫的看着周围没有任何变化的环境,神经信号明明已经传到了腿脚的部位,大脑也已经给腿脚下达了命令,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 内力贯通,没毛病! 肌肉紧绷,没毛病! 筋骨检测,没毛病! 各方面都没毛病,闭上眼,不去看周围的环境,直觉也在告诉他,他确确实实的移动了,可当他睁开眼时,他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站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直觉出错了,还是说,这本就是一个幻境? 东皇太一在短短一刹那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甚至连“自己中了幻术”的这种可笑念头都冒了出来,最终,却不得不在林朝辞准备好的王权剑意下扔掉那些不重要的念头。 抬起右手,以从下往上托举的手势向上一撑。 一面面石壁便拔地而起。 紧接着,翻掌,向前一推,变换手势为拓掌。 一根约有动车大小的金属长矛便被扔了出去。 旋即,变拓掌为五指,用拧东西的手势一转。 除了金属,木、水、火、土这四条长达百米的神龙,不比林朝辞刚刚随手一击的火龙小的神龙,拔地而起,裹着月华,从四面八方向林朝辞缠来,如果再配上那根好似动车一样飞驰冲撞的金属巨矛,尤其是矛身上冒着的太阳真炎,可以说,只在一瞬间,东皇太一就给林朝辞布下了一个近乎于无解的杀局。 这个杀局的优点是瞬发。 缺点是想用这一招就杀掉林朝辞过于不现实。 陆地神仙的生存能力和输出能力是成正比的,如果几条百米长的火龙与一根好似动车的长矛就能把一位陆地神仙弄死,陆地神仙早就被科技时代的单兵武器弄死了,一人敌国的前提是所以已知的单兵武器对陆地神仙无效,陆地神仙能脸接云爆弹无损,方为一人敌国。 可是……林朝辞他不讲武德啊! 毛笔于心中勾勒。 十二笔,却支出了四成的内力。 算上之前用毛笔限制东皇太一移动的四成内力,以及之前跟白凤、月神几人片刻的交手。 林朝辞此刻的身体里再无内力。 幸亏林朝辞用的是法力。 不然,定会被抽的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那种难受的空虚感也无法控制的涌上心头,并被林朝辞用强大的意志力瞬间压下。 也就在这最后一笔落下的那一刻。 林朝辞才吐出了这个字。 好似口含天宪一般,诵天地至理。 如同果实熟透了就应该掉在地上而不是飞上天空,鱼儿可以在水里呼吸却不能在岸上呼吸,狼吃羊而羊却不能反过来吃掉狼一样的道理。 就像一切本该如此,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解释。 “散!!!” 林朝辞如此说道。 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睥睨天下的眼神从自动溃散的四条神龙上、金属长矛上、重重叠叠的石壁上轻描淡写的掠过,最后,才落到了惊骇欲绝的东皇太一身上。 轻描淡写的挥下了剑。 两道分身也跟着挥下手中的长剑。 三道只是远远看着就被刺痛到泪水直流的剑光,在半路上就汇聚成了一道更大的剑光洪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与仓促防御的东皇太一接触,并将东皇太一的身影彻底淹没在剑光下。 太干净果决了! 尤其是那一声堪称神来之笔的散! 把东皇太一的所有应对尽皆击溃! 不过,陆地神仙终究是陆地神仙,东皇太一在这一剑下吃了个大亏,尤其是在这三剑合一的加强版王权剑意下吃了个亏,却并没有立刻死掉,而是在付出一条手臂,因在抵挡这一道剑光时,功力输出过大与硬接王权剑意而直接化作飞灰之后,硬生生的逃了出来! 与还有可能修复断肢的月神不同。 东皇太一已经化作飞灰的手臂没有重续的可能性。 然,东皇太一本人却并不在意。 “走!” 东皇太一拎着昏迷中的月神,对躲的远远的星魂如此吩咐道。 林朝辞那边胜券在握。 阴阳家这边死伤惨重。 此时不走,之后恐怕更难走。 故此,星魂也没犹豫,幸好他在盖聂催促其他墨家弟子赶紧撤离的时候,也被挤到了外围,如今要撤退,倒也吃了一波当初的红利。 只不过…… “抓不住他,难道我还抓不住你?” 在星魂不妙的预感中,林朝辞对准他的方向,隔空一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林朝辞手里,被林朝辞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一身大宗师的真罡,无法调动分毫。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在窒息之中,逐渐停止反抗。 不过,林朝辞并不是那种嗜杀的人,就算要杀星魂,他也不会使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折磨自己的敌人,只为了从敌人口中得到一些不重要的消息。 所以,在确认星魂到了极限后,他松开了手。 任由星魂像只狗一样趴在地面上,疯狂咳嗽。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章.收拾残局 如果一名陆地神仙想走,即便另有一名陆地神仙,也很难阻拦。 就像宝剑只有在未出鞘时的震慑力才是最大的一样,一个人,也只有在为了让自己活命的理由下,才能爆发出全部潜力,千军万马也休想拦住他求生。 也许你可以杀死我。 但你一定杀不死我求生的信念。 东皇太一是陆地神仙。 如果这个陆地神仙不要命,抱着换一个不亏,换两个血赚,换三個的话,哪怕死两次都值了的念头,林朝辞觉的局势还真会发展到脱离他掌控的地步。 兵书有云:攻城者,围三缺一。 这是为了防止守城的一方玉石俱焚。 反正阴阳家他迟早要去的。 斩草除根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随着东皇太一与月神的逃遁,星魂被林朝辞擒下,原本还限制着所有人的月华领域也不攻自破,林朝辞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全场的指挥权,并把目光放在了以卫庄为首的流沙众人和秦军的身上。 “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离开,要么留下当俘虏。” “单选题,只能二选一。” 林朝辞看了一眼卫庄,又看了一眼赤练与白凤,念在这两个人跟自己都有点关系的份上,别管是不是一个世界的,只要他想网开一面,没人敢说什么。 听见林朝辞这样说,卫庄也明白见好就收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对林朝辞的身份虽有几分猜测,却不敢断定。 考虑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收起鲨齿剑,并对林朝辞行了一个抱拳礼,绷着一张脸,带着流沙众人撤离。 他跟盖聂的对决什么时候都可以。 林朝辞既然能重创身为陆地神仙的东皇太一,他可不敢仰仗自己“纵横弟子”的身份要求林朝辞退让一步。 陆地神仙是只有诸子百家的开山祖师与历代先贤能达到的境界。 不伤尊严,他尊敬对方是应该的。 见此,秦军的阵营里稍有些骚动。 但在秦军各个伍长和什长的呵斥下,这些骚动又很快被平息了。 “至于你们……也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厮杀到底。” “第二个,放下武器投降。” 林朝辞这一次给出的条件比刚刚给出的条件苛刻了不少,对此,秦军这边自然有些不满。 流沙那边还有撤退的选项。 怎么到他们这里就没有了? 要么死战,要么投降? 你知道投降意味着什么吗? 经商鞅变法后,哪怕时隔数代,秦军依旧保持着“什伍连坐”的军规,说人话的意思就是:五人为一个小队,如果这个小队中有一人溃逃,其余四人同罪,但如果斩敌首级一颗,可以免去罪责。 投降,就等于背叛了秦国。 这不是一个人或两个人会被问责的事。 而是这一只军队全要遭殃。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只三万大军的将帅。 这三万大军也许能活。 可下达命令的这名将帅必死。 将帅有必死之心,下面的校尉、二五百主、什长、伍长又岂能没有奋战之勇,誓死抵抗? 看着这些秦军手握兵器的模样。 林朝辞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潜龙阵里被地刺捅死的那些秦军。 可惜,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林朝辞没说类似于“何必做这种无意义的抵抗呢”等意思相近的话,尽管双方的立场不能统一,可这些秦军确实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可以死在这里,却绝对容不得被人侮辱与怜悯。 既然如此…… “那我也就只好把你们杀死了!” 林朝辞说着,抬起手。 用力一捏,一股无形的波动荡开。 以那名秦国将领为首,所有秦军都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震,紧接着,都下意识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以及隐约从铁甲下流淌出的鲜血。 最后,在墨家弟子呆呆的注视下,如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刷刷的瘫倒在地,双目圆瞪,失去了生息。 这便是最精锐的古代军队在面对陆地神仙时的表现。 正面击杀十万大军绝非吹吹而以。 而是陆地神仙都有这个能力。 不止林朝辞,其实,就连东皇太一也能做到,这些秦军悲哀的死在了他们穿戴的铁甲下,林朝辞会御金术,也是御土术的升华版本,东皇太一虽然不会,可他也有驾驭金属的能力,一个眼神过去,这些秦军就全会被他们自己穿戴的防具扎死。 人,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只需一根银针。 只要找准位置,就能毙命。 比如心脏。 比如太阳穴。 而能冲过机关工坊,冲进铸剑池里和墨家弟子厮杀的秦军,无不是身穿铁甲或青铜甲的精锐,因为墨家的机关杀伤力太强,皮甲挡不住弩箭,故此,林朝辞只需用御金术轻轻一捏,从那些铁甲或青铜甲中提取出一枚长达二十厘米的铁针或青铜针,便可无声无息的送这些人归天。 不过,他的这种举动也吓住了墨家中的不少人,尤其是雪女、端木蓉、班大师、盗跖这种高层,哪怕是非墨家中人的盖聂,见到这种隔空一掌之下,直接清空铸剑池、机关工坊、墨核密室周边等所有以甲士把守的甬道时,也为林朝辞这面不改色屠戮几千人的举动暗暗心惊。 这可是几千人啊!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没了! 白起坑杀降卒的时候还要想一想! 再说了,白起亲手杀的人又没有几千! 你就这样随手一挥,全弄死了……你这心性也太果决了吧? 果决的让人恐惧! 墨家这边的情绪变化,自是瞒不过林朝辞的耳目,只不过,林朝辞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在斗罗宇宙的异族眼里,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刽子手,因为总有些异族强者的实力不错,可以匹敌极限斗罗,此外,还有一些异位面的神祇,不比斗罗神界的神王弱多少,为了减少无谓的牺牲,他只能出手杀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正义? 不过是他的一句话! 正因如此,几千人算什么? 当年坑杀天斗禁卫军时,他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当年攻占海神岛时,他可曾有过半分心生不忍? 他尊重秦军的选择。 所以,他亲手杀死了这些秦军。 即便这段故事有幸被放在这个世界的史书里,后世对这只秦军的赞誉也一定会大于贬低,因为后世会评价,这是一只在陆地神仙面前还死战不退的秦军,在战损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即会崩溃的古代,这只秦军竟以百分之百的战损率全部殉国,创造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那么,之后就是丰收的时候了。 “希望伱不要食言。” “我选中的舞姬。” 对自己人,林朝辞一向很慷慨,并未当众让雪女下不来台,而是隔空对雪女扔过去了两句传音。 随后,挥挥手,示意墨家这边没什么事就可以散了,也可以听徐夫子的命令,清剿那些还留在机关城里的秦军,因为并不是所有秦军都被带过来了,铸剑池与机关工坊里的都是精锐。 做完了这一切后,这才把目光放在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星魂身上,欣赏着星魂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似笑非笑:“星魂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留下吗?”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一章.阴阳家的禁忌人物 “为了羞辱我?” “也是为了嘲笑我?” 事到临头,躲也躲不过去了,星魂也就忽然不慌了。 伸头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 既然没得选择,总要给自己留点体面。 就像杨广说的那句话一样,天子,自当有天子的死法,他虽不是天子,时而狂躁时而冷静,被这功法折磨的欲生欲死,搞的像是一个神经病,却也是一位大宗师,自当有一位大宗师的死法。 不管是被陆地神仙一指毙杀。 还是得到这位陆地神仙的恩典,解开对他内力的禁制,允许他自断心脉,肉体无损的归天。 他都能接受。 不过,此时的星魂连生死都能看淡,说话时自然也是皮了一下,虽不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却也没放在心上,话锋一转,挽救了前面说的两句话:“如果你不是一位陆地神仙,说不定,我还真会认为你抓我是为了羞辱我,可是,既然你是一位陆地神仙,那么,你抓我就一定不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对你而言,我的价值取决于我知道多少你不知道的秘密,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伱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 看着眼前这位悲催的神童,林朝辞怜悯的拍拍对方的肩膀,他不喜欢星魂不等于他讨厌星魂,就像路人一样,你不能说你看见一个不喜欢的,就一定说是讨厌的,太多都是无感的,故此,他留下星魂,也只是想让星魂当个证人:“我林朝辞做人做事,向来是喜欢圆满,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你却可以代劳……” 有些事你不方便说? 然后,我却可以代劳? 星魂纳闷的看着林朝辞,先入为主的怀疑了一下林朝辞的脑子是否有病,因为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事是一位陆地神仙不方便说的,同时,他这个大宗师还能代劳,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只不过,就在下一秒,思维跳脱的星魂就精准的跟上了林朝辞的脑回路,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摊摊手,一脸摆烂:“焱妃算是我的前辈了,我进阴阳家时,她已经被东皇太一那個老东西拿下,关在了禁地里,近期又被转移到了蜃楼里,值得一提——云中君那个傻玩意,现在是戴罪立功,嬴政对他欺骗自己的行为很不满,还是东皇太一让我和月神为他说情,表示要远征东瀛,在那边开采金银铜铁,这才保下了他的命,所以,蜃楼那边的格局我不太清楚,也不知道焱妃被关到了什么地方,我只能跟你说一些我知道的,即便是我,也不可能专门去了解一个被列入禁忌序列的人。” 星魂没指望林朝辞能放过自己。 正因如此,在说话时,也就放开了。 不仅直呼“东皇太一”这个名字,甚至连始皇帝嬴政的姓名都被他说了出来,要知道,在古代,除了长辈能直呼姓名,其他人在见面时直呼姓名,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像“指名道姓”这四个字,就是从这里脱胎出来的。 属于是无礼归无礼,先说了再说。 你杀任你杀,我不亏嘴就行。 林朝辞的思维偏向现代,尽管知道古代有不能直呼姓名的规矩,却也没跟星魂掰扯这些细节。 名字嘛,起出来就是给人叫的。 他跟古人不一样。 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说道。 而高月的小脑袋上则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想到刚刚那个东皇太一称呼自己为姬如千泷,又听见这位星魂突然说起焱妃这个人,心思一动,不安的看着林朝辞,用试探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焱妃……是我的母亲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看着高月迷茫的模样。 星魂唏嘘不已。 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后,见林朝辞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也就顺着自己刚刚的这句唏嘘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你叫高月,可你不知道你的记忆被封印了;你知道高月是你的名字,可你不知道高月曾经也是你的封号;你认为自己是落魄贵族的孤儿,实际上你是燕国的王国公主;你的父亲是燕丹,他的全名是燕太子丹,你的母亲就是我阴阳家的东君,全名焱妃,所以,你的真名应该叫姬如千泷,姓姬,名如,字千泷,是周王室的嫡系子孙。” 高月好似被雷劈了一般。 久久未能回神。 星魂倒没注意高月的反应,自顾自在一旁解释道:“焱妃不愧是我阴阳家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东君,能把封眠咒印用到如此地步,简直无法想象,一般来说,封眠咒印的效果很强大,可永久性的封存一部分中术者的记忆,可是,如此强大的封眠咒印自然也有缺点——中术者在咒印发作后,全身极度滚烫,神志不清,非常容易陷入癫狂状态并力竭而死;然而,这种规律在你的身上却被打破了,你不仅没有中术者应有的反应,甚至连气息都很平稳,你练的应该是墨家的功法,如今,已经快步入三流了,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不出四个月,你一定能步入三流的境界,当真神奇……” 星魂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便是傻子,也都听明白了。 焱妃的确惊艳绝绝。 把封眠咒印都改造了。 不过,这只是星魂看到的。 在见识更多的林朝辞眼中,星魂只说对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星魂没看出来——看似是焱妃把封眠咒印改造成了一个没有缺点的魂咒,实则,焱妃已经把封眠咒印升华成了一种全新的禁制! 这个禁制的效果就是储存记忆! 相当于给记忆做个备份! 如此一来,即便高月真被月神带回了阴阳家,再次接受封眠咒印,像星魂一样被洗去原本的记忆,如今留在高月脑海里的这个升级版封眠咒印也可以在关键时刻解封,给予中术者备份的记忆,让中术者永远不会失去自我! 尽管解封的钥匙在焱妃手里…… 星魂这一句夸赞,绝非泛泛之谈。 “剩下的就只有大司命和少司命了。” “她们两个正在执行任务。” “截杀墨家钜子。” “阴阳家的六恐魂咒天克墨家功法。” “除非把墨家功法练到十层。” 星魂掐指估算了一下时间,给高月来了一个组合拳套装:“算算时间,如果那位墨家钜子还没死,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该到这里了……”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二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 好消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说真的,端木蓉感觉自己今天经历了如此多惊心动魄的事,今后,就算是天塌了下来,她也能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等待那不知道能否到来的奇迹。 “墨家钜子就是燕丹。” 看着主动凑过来的端木蓉。 还有一直站在原地的林朝辞与高月。 星魂佯装不在乎的扔出了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看着端木蓉无所谓的态度,诧异的挑挑眉:“你知道?” “当然。” “月儿还是我接生的呢。” “我又岂能不知太子?” “我又岂能不知太子妃?” 听见星魂这句没水准的问题,总算找到机会的端木蓉一阵反怼,一时间,竟把星魂怼的哑口无言,只不过,在谁都看不到也听不见的心里,端木蓉默默补上了一句——刚开始确实不知道,几年后也不知道,直到太子妃重创六指黑侠,并托孤给自己,自那时起,她才知道太子妃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太子妃的修为如何。 高月则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 几个呼吸后,才如梦初醒。 手足无措的看看周围,又看看自己。 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身上。 踌躇了一下。 提了个不算要求的要求:“大哥哥,你能教我练武吗?” 求人不如求己。 墨家的尖端战力她知道。 一位是墨家钜子燕丹,这个迄今她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亲生父亲,实在有点喜欢不起来。 另一位是高渐离,这个被卫庄从头到尾压制的宗师,实力虽然不错,却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两位宗师的教导又岂能比上一位陆地神仙的指点? 什么? 你说这样做,会欠人情? 她都已经麻烦了林朝辞这么多次,林朝辞更是为了保护她,在之前还与陆地神仙交过手,欠的人情早就数不清了,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不过,高月的天赋实在不适合练武。 “你应该学习阴阳术。” “阴阳术也是你所擅长的。” 林朝辞看了一眼高月的资质,真心实意的推荐道。 说罢,话锋一转。 聊起了另一件事:“再说了,就算我能教你练武,能教你阴阳术,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伱,可是,你需要学习多少年才能从一位陆地神仙的手下救人呢?” “但大哥哥你已经救了我一次。” “我实在做不到再让你与一位陆地神仙为敌。” 高月的态度很坦诚。 坦诚的不仅仅让星魂吃惊,还让端木蓉无语。 不过,林朝辞喜欢高月的这份坦诚,笑着抬起手,揉揉高月的小脑袋,黑眸中隐约可见星河浮沉,纠正道:“不,不是再让我与一位陆地神仙为敌,而是我注定要与这天下陆地神仙为敌……事情说起来很复杂,长话短说,就像我进了一个人的家,这个人做不到直接驱逐我,他只能释放出一些狗,让这些狗把我赶走,故此,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注意到我也就罢了,既然已经注意到了,无非是早晚的问题,在帮月儿的那一刹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定下了,正因如此,事情现在还没被画上一个句号,理应有一个更加圆满的结果。” 端木蓉还没明白林朝辞想干什么,星魂倒是先反应了过来。 惊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稳了稳心态。 不敢置信的明知故问:“等等,你想做什么?”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让母女团聚,这不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吗?” “为什么要如此吃惊?” 林朝辞看着星魂,似笑非笑的问出了一个送命题:“还是说,你认为一名对阴阳家不熟悉的先天,与一名对阴阳家极其熟悉的陆地神仙,联手,打不过另一位对阴阳家极其熟悉的陆地神仙?” 别看如今的焱妃已是陆地神仙。 她的实力依旧不如东皇太一。 不过,能被东皇太一亲手抓回来,焱妃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强,起码月神、星魂与五部长老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属于陆地神仙中也暂居一流的那种。 东皇太一则是陆地神仙中顶尖的。 放到雪中悍刀行的世界里。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李淳罡。 如果不是毛笔过于bug。 一笔下去,直接封锁了东皇太一躲闪的空间,这三道天地一剑还真不能给东皇太一造成太大麻烦。 躲不能躲。 防不能防。 贴脸吃了三记天地一剑。 只废了一条手臂。 就算有这方世界的世界意识插手,俗称天道偏心眼,稍稍弱一点的陆地神仙恐怕也没了。 根本做不到带着月神逃遁。 可是,在这个不等式中,添加任何变量都能做到绝对性的优势或劣势,一位陆地神仙已经达到了“变量”的最低水准,他有十足的把握救出焱妃。 前提是焱妃愿意站在他这边。 其中,优势和劣势也一目了然。 东皇太一+焱妃>他 他+焱妃>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焱妃 他≈东皇太一 列出公式再看,是不是很清楚了? 就是说……他的境界可能有点低了! 内力再浑厚的先天,硬控陆地神仙的效果也一般般,如果是宗师、大宗师乃至陆地神仙,他有把握一笔下去,直接把东皇太一从人间抹掉,不仅如此,如果他达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一笔下去,抹掉某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都没问题,位于世界之上的毛笔就是有这种伟力。 而像他如今所处的先天境界,尽管他在先天里是最顶尖的高手,没有之一,甚至能匹敌一些中庸的大宗师,可先天的内力就算被提纯的浓度再高,也高不过同样可以被提纯的宗师内力。 从两种内力的名字上就能分辨出两种内力的好坏。 先天内力,也叫真气。 宗师内力,也叫真罡。 一个气,一个罡,差距太大了。 故此,如果想不浪费寿命,十拿九稳的把东皇太一控到死,他最好破开先天的这道瓶颈,成为宗师,不然,就只能像刚才那样硬控东皇太一两个行动,就把内力挥霍了八成左右。 世界意识已经盯上他了。 他跟红楼一界又相隔太远。 其实,就算隔的很近也不行,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在高武秦时的世界意识面前就是个弟弟,来了也是挨揍的份,也许高武秦时的世界意识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可它的上限高啊,假设红楼一界的气运十万,高武秦时世界的气运就算只有十分之一,可它的上限却是十个亿,照样能用十分之一的气运碾碎红楼一界的气运。 他这个人,还是更相信自己人。 阻止月神带走月儿,就完了吗? 破灭蜃楼解救焱妃,就完了吗? 太小看此方世界的世界意志了! 他在,也许能防患于未然。 他走,焱妃与高月立刻会死。 故此,反正都撕破脸皮了,那就让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先把此方世界的世界意志踩在脚下,让自己成为此方世界的核心之一,以一个外来者的姿态,霸占此方世界中大部分气运,紧接着,开启界战,他在这边镇压世界意识,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顺着他来时的路线,横跨山海,建立双向的远程传送通道,展开争夺气运的战斗,如果红楼一界能吞并秦时一界,高月与焱妃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三章.再入毛笔核心 林朝辞并未急着启程。 有些事急不得。 尤其是在燕丹死亡的这个节骨眼上。 没错,燕丹死了。 墨家的钜子死了。 在原本的剧情里,燕丹只是中了大司命一记六恐魂咒,就被顺利的咒杀,区别只是在于燕丹能强撑着抵达墨家机关城,并在墨家所有高层的注视下,咽下了这口满是不甘与遗憾的气。 而在如今的时空里,燕丹却遭到了大司命与少司命两位宗师围杀,六恐魂咒天克墨家心法,故此,燕丹连墨家机关城都没能抵达,在路上,就被还不知情的大司命与少司命击毙斩首。 燕丹的人头不重要。 可墨家钜子的人头却很重要。 始皇帝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头颅震慑天下宵小,喻义为:朕不死,而等最好老老实实的爬着;就是不知道这位始皇帝看见故友的头颅以如此方式摆在他的面前,心里究竟是何等感受。 帝王宝座,是冰冷彻骨的。 帝王之路,是薄情寡义的。 这位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皇帝,免去了第二条路的弊病,即便被史书记载为“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的评语,可终其一生,这位被誉为“少恩而虎狼心”的帝王都没杀过任何一名功臣,哪怕是功高盖主的王翦也一样,却终究逃不过第一条路的弊病。 燕丹! 燕太子丹! 这位昔日与嬴政一样的质子,曾经的朋友,最终因家国大义被迫与嬴政走到对立面的敌人,以这种方式死掉,斩断了嬴政为数不多的友情! 母亲赵姬走了。 妻子芈氏离心。 盖聂这个朋友也走了。 喜欢的女人丽姬殉情。 如今,就连燕丹这个朋友兼敌人,也都离他而去了。 每一个人的离开,都会带走他为数不多的一份情感,他看似谁都能保护住,实则他谁都保不住。 即便站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 甚至是站在一个敌人的角度。 林朝辞都找不到这位始皇帝嬴政在做人方面的毛病。 其人格魅力可见一斑。 仔细想想也对。 秦昭襄王不能一统天下,不仅仅因为当时秦国的国力不行,更因为他的心胸气魄没达到一统天下的地步,嬴政这种级别的心胸才是一个帝王应有的心胸气魄,也代表帝王的心胸上限。 如果秦昭襄王有嬴政的气魄。 当时,白起就会灭了赵国。 七国的历史在那一刻就会被改变。 白起是战国四大名将之首,只说那一手五十万包围四十五万的教科书级操作,他这个“名将之首”的称号便不是浪得虚名,他若说自己不懂兵,恐怕全天下人都不敢自称懂兵了,这样一位兵家先贤,不可能不考虑全局,他对秦昭襄王申请灭赵,是因为他真有灭赵的把握,可悲的是,秦昭襄王并未理解白起的意思,换做是嬴政,他肯定会同意白起的申请。 因为他懂人心。 白起坑杀二十万降卒。 晚年定不得善终。 纵使过去了三代,未死绝的赵人也依旧会恨他入骨。 这样一位愿意为了让帝王安心,亲手背下骂名,坑杀二十万降卒的名将,要个灭国之功过分吗? 一点不过分! 且,如果是嬴政,他都不会让白起走到如今这一步! 一个灭六国的王翦只用金银财宝自污就能安享晚年。 杀俘二十万的名将白起,又凭什么不能安享晚年了? 对吧? 故此,站在朋友的角度,林朝辞很钦佩嬴政,站在敌人的角度,林朝辞也一样很钦佩嬴政,可不管他如何钦佩,双方在这一刻都是敌人,除非……嬴政、东皇太一、韩非这几个于史书中永不褪色的人都怀揣着一个同样的理想! “莫名有种提妈的既视感。” “一群逆子。” “不是恩奇都就是金闪闪。” “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墨家机关城内。 经过清晨的中毒风波、正午的机关城攻防大战、下午的收拾战场、晚上的统计损失与加固防御等一系列的事后,尽管燕丹至今未能归来,让墨家这边的几个高层都明白了他的下场,但林朝辞这个外人却一点也不关心这些破事。 墨家灭不灭……关我屁事? 我保墨家,不是为了什么大局,而是为雪女和高月。 俗话说的好:只要我没有下限,别人就不能要挟我。 正因如此,林朝辞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从床底把饿了一天的墨玉麒麟翻了出来,看着还在装昏迷的墨玉麒麟,也没惯着他,一脚踹在了墨玉麒麟的屁股上,简单交代了两句后,把心惊胆颤的墨玉麒麟扔出了墨家机关城,这才盘膝坐在床上,在周围设下几个禁制,顺便学端木蓉,弄了个木牌挂到一旁,免的有人被禁制误伤,思绪这才敢沉入脑海,找到毛笔,用力一撞,便撞开了一条道路。 斩断那些没有价值的杂念。 顺着这条好似无穷无尽的道路,继续固执向前走去。 一具又一具和自己相貌一致的雕塑映入眼帘,只不过,却依旧没发现有被唤醒的雕塑,只有无限的安静,以及那一声接一声的寻常脚步声。 林朝辞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量。 而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走走停停,观察着周围。 上一次进入毛笔的核心,还是一次机缘巧合之旅,用那位在某条时间线上的自己原话来说,这里的所有雕塑,都是在各自时间线上失败的自己,是一群从执笔者变成墨水瓶的倒霉蛋。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变成雕塑。 不过,一往无前,坚信自己,这才是属于他的道心! 他相信自己能驾驭毛笔! 乃至成为这支毛笔的主人! 故此,不管接下来会不会遇到对手,不管接下来遇到的对手实力强弱,他都不会放弃或怀揣侥幸心,因为那只会让他始终如一的心境破裂! 万物大不过自己的拳头。 即便是命运,也在他的掌中。 而驾驭拳头的,却是心。 正因如此,只要有一颗无敌之心,他便会无所畏惧。 值得一提:这里说的无敌之心,指的并不是一次不能失败的那种无敌之心,真正的无敌,是你有战胜一切对手的信心,以无敌之意供养无敌之心,只可无敌一时,很难无敌一世,只有用自信供养无敌之心,才有可能无敌一世。 求订阅。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四章.与自我的对决 道路很长,却也不长。 “看见他们了吗?” 在这条道路的尽头,不,应该说,是从这条道路另一头走过来的人,对迎面而来的林朝辞如此问道。 “看见了。” 林朝辞并没有不耐烦的直接动手。 果决是种好事。 过度的果决却不是。 他相信,这个已经被毛笔当做墨水瓶榨干的自己,也是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不会说没用的废话,因为他们都是自己,都很清楚自己的性格。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站在这里聊一聊。” “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和你也可以快速结束战斗。” 另一个与林朝辞一致的“林朝辞”如此说着。 得到了林朝辞的反问:“聊什么?” 这不是挑衅,而是正经的询问。 另一个“林朝辞”也知道这一点。 沉吟了一下,抬起手,绕着周围画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圈,表示周围这些雕塑全是可以聊的话题:“聊一聊本质,是有关于他们的,也是有关于你的。” “不得不说,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林朝辞耸耸肩,略感羞耻。 说实话,自己夸自己的感觉很奇妙。 该说不愧是自己吗? 另一個“林朝辞”听见林朝辞这个夸赞的回答,表情也有点古怪,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顿时就高兴不起来了,即便没垮着一张脸,看向林朝辞的黑眸中隐藏的那一丝丝羡慕,也是遮不住的。 罕见的叹了口气。 语气复杂。 因为事实比这更复杂:“你说,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种可能?”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就像地上的青草一样多。” 林朝辞举了个不恰当的例子,却意外的很合适:“比如说,我今天晚上吃饭,多吃一粒米和少吃一粒米,就象征与代表了两种可能,正因如此我才说,人的一生中有近乎无数种可能,假设我今天只吃了一碗饭,把时间线卡在明天,就会衍生出两条主要的可能性——我昨天吃了饭的今天,及,我昨天没吃饭的今天,如果以此为基准,便可衍生出近乎无数种可能——我昨天只吃了一粒米的今天、只吃了两粒米的今天、只吃了三粒米的今天等等,或许还要算上菜,我吃了一口菜、我吃了一根一分米的菜梗、我吃了一根一厘米的菜梗等等,可以说,这玩意只要你想要,不管要多少,都能凑出来!” “没错。” 另一名“林朝辞”指指这些雕塑。 对林朝辞说出了那个在林朝辞刚刚的问答中早已被猜到的答案:“这些就是你的无数种可能,记住,当伱站在巅峰时,你距离深渊也许只有一步之遥,我不知道你上一个面对的是谁,可我知道我倒在了先天晋升宗师的门槛上,如果你能击杀我,就意味着你超越了我创造的记录,如果你不能击杀我或被我反杀,那么,你将被淘汰出局,成为这些雕塑中的一员……我知道你不会怕,因为当初的我也不怕,可在战斗开始前,我只能如此告诫你,因为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留手,这并不是我的职责,只是说,我不能允许一位连我都打不过的自己通关,一次又一次用这种走后门的方法通关,不费吹灰之力的走到终点,这相当于否认了我们所有人的努力!” “请。” 林朝辞眉眼微垂。 这这片空间里,没有毛笔。 任何意义上的没有毛笔。 他没有。 他的对手也没有。 如今,拼的就是硬实力。 如果是平日里只会泼文弄墨的他,落到这里只会有一个下场,被禁用毛笔后的另一个他用各种方式捶死。 这便是他为何坚持修炼各种武功。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对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自己。 且,如果他死在了某一关上,只是想一想就有些颅内高潮——当另一个他费劲千辛万苦站到他面前时,已经成为守关者的他反手挥出一记天地一剑,把那个全靠毛笔的自己斩成两半,尽管残忍了点,却也不失一种幻想的大胆。 幻想嘛,本就是要大胆的想。 如果不大胆,那就没法幻想了。 故此,回到自己的视角,就算不为劈死别人,只为了不让自己被别人劈死,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那么…… “周流六虚,上下无常!” “阴五雷法,阳五雷法,五雷正法!” 双方都没有留手。 一见面就是下死手。 驾驭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种大势的“林朝辞”挥手间,翻云覆雨惊天动地,而手握雷光的林朝辞,则以煌煌天威驱动五雷正法。 一击即分。 散去雷法。 手掌隔空用力一抓。 左阴右阳。 阴者,纳周流六虚功之余威。 阳者,凝气于掌中形以刀兵。 尚未出刀,便已天翻地覆:“吞天灭地七大限——吞天!” “来的好!” “没想到你竟学会了这一招!” “自古有刀剑争锋之美谈。” “今日,就让我来复刻一次!” 另一位“林朝辞”目光一亮,掌中已凝出三尺气剑,此剑一出,霜寒万里,苍穹亦被刺破,与林朝辞这一刀相撞,竟做到了双双寸断:“斩天拔剑术!” 高武世界的绝顶武功,不比低仙世界的顶级神通弱多少。 不过,只有到了神武级别,武者的上限才能和修仙者的上限持平,不然,武者的上限顶多是百万大军莫能阻之,放到科技兴起的时代也一样,而修仙者的上限却可以一剑碎日,焚山煮海。 故此…… “可别怪我不讲武德!” 林朝辞抬手凝出王权剑意,尽管王权剑意的杀伤力跟吞天灭地七大限、斩天拔剑术都差不多,可驱动王权剑意的是比内力更强的法力,王权剑意的强度自是远超其他高武神功的。 “这句话要还给你才对!” 看着林朝辞劈下的天地一剑。 另一名“林朝辞”恍然大悟。 可是,就像林朝辞一样,他也拥有自己的底牌:“我走的道跟你不同,你是传统仙道,我是另类玄道,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用法力驱动的天地一剑更强,还是我用斗气驱动的骨灵冷火更强吧!” 林朝辞瞳孔一缩。 他还寻思呢,这货怎么如此弱。 要说斩天拔剑术吧,确实不错。 扔给陆地神仙都是绝世武功的那种。 可只会这几招,真配不上他的身份。 他有法力,对方也一定掌握了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 合着直接走了玄幻这条道路啊! 只不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骨灵冷火的威力上限可是能烧穿虚空的! 幸好他手里也不是没有底牌! 天地一剑这种虐菜的法术肯定不行! 但…… “如果是元磁神光呢?” “哪怕威力只有百万分之一,也足够克制你这半吊子的异火了!” 林朝辞并没有散去天地一剑。 只是松开了手。 自己凝聚出了一团灰蒙蒙的光柱。 在天地一剑被冻结烧毁的一刹那。 把这团灰蒙蒙的光柱退了出去。 残缺版骨灵冷火vs残缺版元磁神光 灰蒙蒙的冰焰席卷天地。 也将林朝辞和另一个“林朝辞”的身影卷入其中。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五章.再次剖析毛笔的本质 当光芒渐渐消退的那一刻。 尽管光芒依旧刺眼,可是,结果却已经被确定了。 “还有什么遗言吗?” 看着下半身缺失的另一个自己,林朝辞如此问道。 “咳咳……咳……咳……” “那就要……要看你想听什么了……” 只剩下半截身体的“林朝辞”躺在不能确定材质的地上,刚刚的厮杀,可以震碎他的躯体,可以将一座高山化为灰烬,可以蒸发半径万里的任何大海,却不能令这片好似沙地的土壤与道路产生任何改变,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不过,这名身体只剩下上半截的“林朝辞”不好受,作为他对手的林朝辞也一样不好受——即便他身体完好无缺,却也染上了大面积的冰霜,冰霜之下是烧伤,同时被冻伤与烧伤,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已经无法用简单的文字形容,却依旧不能让林朝辞动容分毫,只是在行动上,让林朝辞看上去步履蹒跚了些许。 骨灵冷火没赢。 但骨灵冷火也没输。 赢的是人,输的也是人。 故此,林朝辞并没有轻视骨灵冷火,也没有轻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踉跄的走到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身前,先是思考了一下,随后,才直言不讳的问出了自己一直怀疑的规律:“驾驭此笔的核心,是不是依靠我的灵魂?” “你是想问为什么它会源源不断的给你制造对手吧?” “明明你是执笔者。” “明明你是被选中的人。” “明明你是这个所谓的唯一。” “对吧?” 看着未来的自己点点头,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辞”强撑着说完这些话,再次咳出一口血沫,剧烈咳嗽了两声,强忍着空气灌入肺部的刺痛感,嘴角上扬,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其他人,或是在嘲笑毛笔本身:“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执笔者、被选中的人、所谓的唯一,是否存在于定义中?” “什么意思?” 林朝辞瞳孔抖了抖,语气急促。 这是他很少会出现的情绪反应。 因为这背后涉及到了一个他不敢猜测与想象的可能。 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果未来的自己不能从正面击败已经成为失败者的自己,那么,还不如让这种失败继承下去,可如果未来的自己能从正面击败已是失败者的自己,也许距离那些走的更远的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可在他的眼中,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有些话自然没必要掖着藏着不肯说,更没必要在临死前坑一把未来的自己。 正因如此,这個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辞喘了喘,用肺部灌入空气的那种刺痛感对抗疲倦的意识,尽量以一种清晰的思维回答着问题: “什么意思?” “伱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 “没错,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意思。” “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 “直说了,好吧?” “你知道笔的本质是什么吗?” “笔的本质,是一种工具,更是一种定义一切的工具,如果说文字是人类掌握的第一簇火苗,代表着智慧,那么,笔,就是承载这第一簇火苗的木头,是诞生于火苗之前的物种!” “就像盘古与天地的关系一样。” “不管是盘古还是三千魔神,都生于天地之前,正因如此,才有了先有鸿钧后有天的说法。” “而这支笔,尽管我也不清楚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可我隐约有了一种猜测,一种大逆不道的猜测——这支笔,就是人类文明的气运!” “不,应该说是气运载体!” “就像你用毛笔查询毛笔的本质,得到的永远只是空白一样,它是超脱规则的一种概念性载体。” “我举几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第一个例子:五行。” “所有人都知道,五行,是金木水火土的合成,然,追溯五行的起源,可一路追溯到人类文明的尽头,也就是人类给予五行定义的时候。” “人类凭什么给予五行定义?” “凭文字!” “人类用什么书写文字?” “用笔!” “笔也是一个概念。” “这个概念可以叫花,可以叫草,可以叫猫猫狗狗,也可以叫三千大道,只要能书写文字,这个概念叫什么都可以,只不过被定义成了笔,而笔这个概念,也就因此流传了下来。” “你可以用它写,我要光。” “它就会给你光。” “你可以用它写,我要美人。” “它就会给你美人。” “我甚至怀疑,如果我用它写,我需要三千大道中的力之大道,它也能给我力之大道,前提是我能支付起代价,这也是我怀疑却不能证实的一点。” “也许这个猜测很不可思议,可我必须提醒你一点——力之大道,也是人类给予它的定义!” “力之大道可以是任何大道!” “只是人类给予它的定义是力!” “也许,在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外星生物眼里,根本就没有力之大道,因为它们的文化是另一种。” “我的表述可能并不清楚。”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辞”看着眼前这个若有所思的自己,目光中可见一丝丝希冀与幻想。 林朝辞能明白另一个自己的意思。 其实,把这些话总结再翻译出来。 只需一句话就能搞定:毛笔是蕴育出人族文明之火的木柴,因为人族文明给予了世界各种定义,故此,能定义人族本身的毛笔就拥有了定义各种力量的能力,这种定义的力量甚至能超过概念,比如说,当我使用毛笔否认力之大道的存在时,从一开始就被人族文明定义的力之大道便会彻底消失,前提是我支付的起代价。 “明白就好……” “明白就好……” “明白就好……”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心脏停止跳动,微弱的声音才彻底消失。 化作如身下尘土一般的灰尘。 被尘土吞并,消失不见。 “或许,这也是在收束时间线。” “最终执掌毛笔的人一定是唯一。” “既然是唯一,就一定只有一个。” 看着另一名自己化作尘土,最后连一捧灰都看不见,林朝辞终究还是把上面这三句话藏到了肚子里。 人死为大。 该考虑这些的,是他这个生者。 他又何必把这残忍的事实告诉给一位安心离去的死者呢? 难不成,故意让人死不瞑目? 虽说人已经死了,不管他说不说,死人都不可能再听见。 只是,有些事还要看你怎么做。 而不是看你如何想。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六章.悟道入宗师 战胜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找到了晋升宗师的契机。 先天晋升宗师,需要的是意。 意,就是一个人的精神力量。 也可以用“真意”二字形容。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就是一种意。 林朝辞只是根据正常人的智商,对先天晋升宗师的流程稍加分析,敏锐察觉到了精神力量可能会和毛笔产生冲突,这才进入毛笔内部看了一眼。 为了看这一眼,他付出的代价是相当惨重的,迄今,半边身体都有些不适,灵魂上的伤也渐渐影响到了肉体,幸好他从毛笔核心出来后就可以使用毛笔了,倒也不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可是,意,说起来只有一个字。 事实上却不是一个字那么简单。 “有人用刀意为骨,立地成宗师。” “如傅红雪、丁鹏、宋缺、李寻欢。” “有人用剑意为骨,立地成宗师。” “如越女阿青、燕十三、独孤求败。” 从毛笔核心离开,回到了墨家房间里的林朝辞抬起手,从江湖上最常见的刀意与剑意开始,枪意、拳意、箭意与很多很多意在掌中一一绽放,却又很快消失,从纳九阳神功的九日开始,至太极阴阳鱼,再至鲲鹏万里,沧海桑田。 世间之意,数不胜数。 细细区分,共有七种。 第一种:兵器之意。 如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 没啥可解释的。 第二种:功法之意。 能修炼到宗师的功法都有。 北冥神功有鲲鹏之意。 九阳神功有纯阳之意。 九阴真经有纯阴之意。 只要功法的底线是宗师,必定能让修炼这本功法的先天高手找到一条路,也许这条路并不是最适合这位先天高手的,但一定是最适合这本功法的。 第三种:本我之意。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可以。 拳意是外相,无敌之意才是本我,而无敌是打出来的,故此,走这条路的宗师基本都养出了无敌之意。 见心明性,得见本我,不外如是。 第四种:自然之意。 世间百态,万物相生相克。 一草一木都能成为领悟意的标本,一些悟性逆天的人,更是能悟出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好比那一卷草字剑诀,在诸天万界都硬生生的杀出了威名。 下限与上限之间的差距过大,或许是它唯一的缺点。 第五种:宏愿之意。 龙场悟道,家国一肩扛起。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算一种,像王阳明炸裂般的龙场悟道,说出“此心光明”这四個字的时候,也是一种意,而且是一种品质极高的意,接近上限。 入门难度极高。 上限也极其广阔。 几乎是由人决定的。 第六种:幻想之意。 思维逆天,妄图以假炼真。 好比东皇太一,这货打什么算盘,林朝辞在回来后,把内力恢复满,用毛笔测算了一下,就把一切都弄明白了——这货的野心实在太大,竟想学鸿钧以身合道,也就是把自己变成天道,与天道融合,甚至对此方世界的天道取而代之。 正因如此,东皇太一的意很简单。 概括一下,俩字:代天。 能否代天,林朝辞不知道,反正是挺逆天的。 第七种:概念之意。 时间? 空间? 重力? 风雨雷电? 这些似乎都能成为意。 天意四象决就关乎到了四种意。 只不过,天意四象决的概念之意只是稍加浸染,且,由于天意四象决本身是一本功法,这种微不足道的概念之意也就被划分到了“功法之意”里。 完整的概念之意,应该是观摩天地间冥冥之中流动的规则,产生感悟,以此成为宗师的一种特殊之意。 而在以上七种真意中,一、二、三是最容易诞生的,四、五的难度较高,六单独列一档,七略高于六。 对宗师而言,领悟什么级别的意,非常重要。 一位领悟了剑意的宗师,也许能和领悟了无敌之意的宗师过招,却一定打不过领悟了草字剑诀的宗师,即便领悟了草字剑诀的这位宗师只领悟了一丝丝皮毛,因为草字剑诀终究是能屠戮九天十地的大术,不是内力能玩转的,可只是这一丝丝窥探到天地杀机的真意,就已足够镇压领悟了前面三种真意的宗师了。 第五和第四要区分着看。 孰强孰弱,要看人。 且,第五的宏愿之意,有不少人都没练过武,好比王阳明,他可不是什么高来高去的武者,尽管他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却也只是能强身健体,勉强入了三流,免去一些病灾困扰。 可这第六种幻想之意……就真的无法让人点评了! 你说它弱吧,它还真不弱。 这玩意要是练好了,比第四种都强。 可这第六种幻想之意的缺点就是容易把自己搞成精神病,因为你首先要骗过自己的内心,在明心见性的这件事上,偏偏要骗过自己的心,否则,明知是假的真意一定练不成,长时间下来,不把自己搞的精神分裂反倒不正常。 而这第七种概念之意,与以上六种分类的真意…… “我都有!” 林朝辞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头,他把先天阶段的经验条已经拉满了,只需完成领悟真意的这个任务,就能顺利转职,呸,是顺利成为一名宗师,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捋清思路更重要:“十八般兵器我不缺,功法什么都数不胜数,从拿到毛笔开始,迄今已有三十多年,我还从未输过,没人比我更懂自然,没人比我更懂风景,宏愿什么的我虽未立,却也不需要立,我即大局,并不需要什么宏愿,幻想之意我就更不缺了,概念这种东西也只是我的掌中玩物,在毛笔下,没有半点抵抗能力……一切向强度看齐,我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呢?” 林朝辞自言自语的捋了一遍。 闭上眼睛,沉思片刻。 忽然,灵光一闪。 连忙驱动脑海中的毛笔,验证想象。 “得到的结果是可行的!” 林朝辞的嘴角微微上扬,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意添加到一起,形成了有史以来的第八种意——包罗万象之意! 身上的气势也水涨船高! 从先天直入宗师! 再抬眸,在深邃的眸光深处,竟隐约出现了一片小世界!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种看似幻觉的景色又再次消失,黑眸又重新恢复成了黑洞的模样,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好似张开的血盆大口,任何一位敢窥探林朝辞的人都将遭到精神反噬!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七章.抵达蜃楼 蜃楼,名为楼,实为船。 后世有各种型号的航母、游轮、舰艇。 此时,却也有各种型号的楼船、艨艟。 其中,艨艟就相当于冲锋舟。 也可视为巡洋舰、驱逐舰等。 而楼船一般被视为航母,是一支船队的核心,其中,又根据型号与大小,分别挑选出航母与数艘护卫舰,又因为此时的楼船不具备后世的各种炮火与空中力量,故此,虽说是类似航母的存在,却也只是一艘巨大的运兵船。 而这所谓的蜃楼,就是一艘楼船。 是后世无法复刻出来的巨大楼船。 正因为这艘巨大的楼船是由公输家族与阴阳家合力制造出来的,上面不仅使用了公输家族所能使用的顶尖机关术,还有各种阴阳秘术存在,几乎代表着这个时代制造的最高水平,所以,在传承断续的背景下,后世的科技不管如何发达,也一样无法用相同的材料复刻出这种奇迹。 而蜃楼之所以还能存在,就像以骗子身份登上史书、被始皇帝赦免、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阴阳家金部长老云中君徐福一样,还能存在于这个世上,只是因为他们还有价值可被利用。 被利用,是可悲的。 比这更可悲的是没有利用的价值。 海外没有仙丹。 但有金山银山倒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给予徐福戴罪立功的机会,是这位被史书誉为“少恩虎狼心”的始皇帝最后的一点信任了。 如果徐福不能给他取回金山银山,他都不用派大军征讨,随行的王贲就能把徐福的脑袋砍下来。 更别说如今的大秦不是史书中的大秦。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大家都在学习,都在进步。 任何以为始皇帝嬴政跟不上时代的人最终都会被打脸,也都是愚蠢的,一个优秀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一位几千年前就能提出“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统一货币度量衡”的王,尽管其远见卓识依旧受限于那個时代,可是,能隔着几千年让后世钦佩,本就是一种传奇,也是一种本事。 而焱妃,就被关押在蜃楼里。 …… 在告别了墨家一行人后,林朝辞带着高月踏上了前往桑海的道路。 细细说来,也是可笑。 墨家这边得知钜子燕丹死亡,竟是通过外界江湖上的传闻得知的。 高月并没有哭。 只是发呆了两天,就缓了过来。 并不是说她无情。 换做一个正常人,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跑过来告诉你——你死去多年的父亲一直是假死,这些年装作不认识你,如今是真的死翘翘了…… 我该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 我有的选吗? 留给我的选择只有接受这个事实! 指望我哭嚎的像祖宗八辈没了一样,真做不到! 正因如此,这件事不能怪高月。 亲情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你生了个孩子就叫亲情,亲情的定义极其复杂,有一些弃婴被收养,久而久之,和养父母之间的感情也算亲情,如果亲生父母在这时找上门,以亲情为理由,要求这名当年被他们抛弃的弃婴重归家门,亲情究竟是一种借口还是一种情感还真不好说。 就像杨康当时面临的抉择一样。 生恩和养恩,谁更重要? 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答案! 正因如此,平日里就对高月欠缺父爱的燕丹,尽管在名义上是高月的父亲,可高月对他并不亲,甚至没有端木蓉这个姐姐更让高月放心。 至于焱妃……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燕丹这叫遮遮掩掩。 焱妃那叫有家不能回。 高月并不怪燕丹,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对燕丹怀揣过什么幻想。 而高月不怪焱妃,是因为她知道母亲的不易,也知道母亲的无奈。 胳膊拧不过大腿。 逃不出来很正常。 如果是个人都能从阴阳家的禁地里逃出来,还是在一位陆地神仙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这所谓的“禁地”恐怕也就不是什么禁地了,干脆设个收费口,卖门票,允许其他人进去参观得了。 所以……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说的很妙。”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如果我们解决不了问题,也可以尝试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方法有千万种。” “人生的路也不止循规蹈矩这一条。” 驾驶着墨家友情赠送的机关兽朱雀,林朝辞如此跟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的高月说着。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高月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难以招架:“大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朝辞斟酌了一下。 两三秒后,才笑道:“月儿很可爱,我当然喜欢,不过,月儿现在太小了,说喜欢还是有点太轻浮了,而且,月儿也不一定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可大哥哥你也不大呀!” “十五?” “十六?” 高月歪歪头,偏偏认真了起来。 自顾自的算道:“月儿今年十二,明年十三,后年十四,就已经可以嫁人了,谈论喜欢并不算为时过早。” 这个话题让林朝辞实在没法接。 他是个正常人。 跟那种早熟的女孩接触倒也罢了。 跟高月讨论谁喜欢谁的问题。 人不能,起码不应该。 没搭理高月的暗示,话锋一转,就把话题牵引到了另一件事上:“话说,这么多年没见,你母亲能认出你吗?” “应该能吧?” 高月不确定的答了一句。 语气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装出了一副成年人的模样,在很多事上也没有成年人想的周全。 早熟的那种例外。 也就在这说说笑笑中,林朝辞驾驶着机关兽朱雀,从天而降,在万众瞩目下落到了蜃楼的一处平台上,并被涌来的秦军扎扎实实的围住。 “不想死的,现在就可以退下了。” “我不想动手。” “也无意破坏此船。” 从机关兽朱雀的后背上跳下来,林朝辞如此说道。 看着眼前这些令行禁止的秦卒,倒也不怎么意外。 如果这些秦卒会乖乖听话,那他们就不是秦卒了。 任何一支强大的军队,都有严苛合理的规章制度。 覆灭六国的秦卒,自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精锐之师,除了军令与王令,现在应该改口叫“皇令”了,总之,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既然如此,也就只好杀了! 他手上的命很多! 不在乎再多上一条或两条!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八章.蜀山少女石兰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单纯的人海战术是无效的。 至于说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名宗师以屠戮的方式,击杀所有敢于阻拦自己去路的普通人,哪怕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士卒,可也依旧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说的好像这些覆灭六国的精锐秦卒不残忍似的。 什么样的时候。 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说什么样的话。 长平之战,坑杀二十万降卒时,当时在场的秦卒中,没有任何一位是无罪的,尽管军令是白起下的,可必须要记住——当雪崩来临之际,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正因如此。 林朝辞挥剑时,没有任何犹豫。 就算这些士卒中有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理由这种东西,他随口就能编出来一个——我代表被你们吃掉的那些鸡鸭鱼肉,代表一个个活生生的生灵,代表那些可以有生命的稻谷,对你们复仇! 可笑不? 可笑! 可行不? 可行! 借用庄周梦蝶的典故。 而等非稻谷,岂能说稻谷没有生命? “这世道已经足够荒谬了。” “不介意再荒谬一点,不是吗?” 林朝辞松开手,瞳孔渐渐涣散的秦军将领无力的倒在地上,在他渐渐变凉的身体上还插着一柄长剑,那是他的佩剑,却成了杀死他的凶器。 再抬眸,甲板上已空无一人。 过量的鲜血让地面变的都有些粘稠。 走在上面的触感并不好。 不过,高月却表现出了惊人的适应力。 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朝辞身后。 即便刀剑劈来,也只是闭上了眼。 乖巧的让林朝辞都感到惊讶。 “死在自己的剑下,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结果。” “起码是为国尽忠而死。” “父母子女不必受牵连。” 带着高月走入船舱的最后一刻,林朝辞回头看了一眼尸横遍野的甲板,礼貌的关上了舱门,把一切秘密埋入其中。 由于是楼船,船舱内部的空间很大。 拾阶而下。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大厅。 大厅有好几条通道。 除了进来的这条通道,剩下的几条通道都不知道通往何方,也许是更深处,也许是另一扇离开船舱回到甲板的大门,让高月下意识是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 “不必担忧,往前走就是。” “别看这里有很多甬道。” “它们的出口都只有一个。” 林朝辞一眼就看穿了阴阳家留在这里的小把戏,笑了笑,一点都没把阴阳家“未卜先知”的能力放在心上。 如果他是界内之人,以阴阳家神秘莫测的占星术,说不定还真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行动。 可他是界外之人。 阴阳家留在这里的准备,只不过是出于正常人的思维,认为他会来救焱妃,仅此而已。 正因如此,留在这里的后手才没有什么杀机。 也没有无意义的牺牲。 值得一提:这里指的无意义牺牲,仅仅是有关阴阳家的无意义牺牲,那些阴阳家的试验品并不包括在内。 看着前方乌泱泱的一大片药人。 林朝辞抬起手。 身边的木质扶手再度焕发生机。 一条枝芽破木而出。 并在根部自动断裂。 落在林朝辞手里,被林朝辞轻描淡写的一撸,随着他手掌一寸一寸滑落,枝芽也从一柄木剑的形状变成了一柄铁剑,并被林朝辞反握在手里。 “毫无意义的器量试探。” 并指如剑,一寸寸抚摸着剑身,一缕缕黑色的气体绕指柔,缠绕在剑身上,随手砍翻一名失去情感的药人,林朝辞的眸光没有任何波动:“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会看见这些悲惨的人而不忍心下杀手?” 高月默默牵住林朝辞的另一只手。 林朝辞残忍吗? 总归不是不残忍的。 可是,她有资格质疑林朝辞吗? 没有! 林朝辞是为了她才来救母亲的。 尽管手段干脆利落了点,可仔细想一想切也能明白,如果不杀那些秦军,就无法带着她进入船舱,如果不杀这些药人,就无法带着她更进一步,就算她能用“林朝辞的武功如此高,可以生擒那些秦军和药人,而不是像眼下这样杀了,一了百了”的借口规劝林朝辞,可是,活在这個世道里,她很早就被这个世道教会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因为怜悯委屈自己人! 有些人注定不是一路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 就像后世看此时,会无法理解此时的女性为何心甘情愿的承认“三妻四妾”的合理性一样,也像此时的女性无法理解后世女性为何嚷嚷着“独立自主”一样,时代的鸿沟不仅仅是科技上的,也是人文上的,更是三观上的差距。 “换做后世的圣母,恐怕早就开始斥责我了吧?” 林朝辞如此想着。 揉了揉高月白嫩的小手。 看着高月脸红的模样,格外有趣。 现实却是一副荒诞的画卷——林朝辞牵着高月,从一群失去感情和意识的药人中走过,鲜血与尸体渐渐增多,不变的却是林朝辞与高月一尘不染的衣裳,画风实在是过于割裂了。 不过,画风还可以更割裂! 阴影处,一柄匕首裹着劲风袭来。 目标倒不是林朝辞。 也不是高月。 而是林朝辞手中劈向面前药人的长剑。 然,这柄匕首却未能撞偏长剑,而是在与长剑接触的一瞬间,就被长剑上裹着的杀气震碎,泯灭。 长剑依旧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向下劈去。 令躲藏在阴影里的少女被迫现身。 目测了一下距离和剑速,明知救不下那位即将死亡的药人,毫不犹豫的拜下,寡言少语,声音清脆:“求前辈宽恕!” 高月看着这个身穿夜行服的少女。 惊讶之余,还有几分好奇。 这是……同行? 应该不是单纯的贼。 因为蜃楼上没什么可偷的。 那么,既然不是单纯的贼,就一定是怀揣着某种目的进入蜃楼的,就是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否一致了。 林朝辞倒是不知道高月想了这么多。 他早就发现石兰的存在了。 且,并不吃惊石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始皇帝嬴政在变,大秦帝国在变,诸子百家与原剧情自然也在变,阴阳家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牺牲,已经把云中君徐福与所有蜃楼上的阴阳家弟子撤走了,石兰一直寻找自己的哥哥,像这种绝妙的时机,她一定不会放过。 也许是陷阱。 可那又能怎样呢? 如果因为怀疑而止步不前,寻找哥哥的这种事永远得不到结果,正因如此,冒险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林朝辞对此一点也不吃惊。 长剑一旋,放平。 从剑锋换成剑身。 沛然杀气将变成药人的虞子期硬生生的镇压。 灌入虞子期的身体。 封住虞子期的周身大穴。 做完了这一切后,林朝辞松开手。 长剑化作泥土,落在地上。 并渐渐融入到地面里。 直至这时,林朝辞才扭头看向了那个缓缓起身的窈窕少女,身穿贴身夜行服,为了取信于他,已经撕开蒙面的面纱,将容貌暴露出来的蜀山少女石兰! 这个少女还有另一个名字。 随她哥哥的姓氏,名为小虞。 又因是女子,故此,应名为虞姬!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九章.对于尊重的定义 不管是在戏曲里,还是在史书中,或是在各种电影、电视剧、动画片里,虞姬与项羽之间的故事都可歌可泣。 也许项羽不配做人主。 既没有驭人的手腕。 也没有识人的目光。 身上还有很多贵族才有的臭毛病。 可项羽绝对算得上一位好丈夫。 也配得上“男人”这两个字。 其中的男人,体现在“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上,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那一剑自刎,死的不仅仅是一个名为项羽的人,也削去了江东上千年的骨气,都说项羽带走了江东子弟七成以上的骨气,小霸王孙策带走了接近三成的骨气,自那以后,江东子弟就变成了江东鼠辈,无言以对,足以得见项羽此人的人格魅力。 而所谓的“好丈夫”优点,则体现在虞姬这位女子身上。 能在兵败垂亡之际,依旧得到一名女子的誓死相随,搁后世的说法——这绝逼纯爱啊! 可是……关我屁事! 林朝辞很冷静。 别说石兰只是疑似虞姬。 就算石兰是铁定的虞姬。 此虞姬非彼虞姬,也不一定是史书上那位“霸王别姬”的虞姬,因为史书上没有武功。 既然如此,就公事公办好了。 “你应该庆幸,刚刚那一记飞刀是奔着剑来的,而不是奔着我来的。” 林朝辞如此说着。 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并在两米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拱手而对,礼数周全的窈窕少女,垂眸以对。 话锋一转。 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兄长。” “被阴阳家的金部长老云中君用特殊手段炼为药人。” “我希望前辈留手,其实是想试着唤醒兄长的记忆。” “举动可能有些失礼。” “还望前辈恕罪。” 石兰说着,再次认认真真一躬身。 在礼仪上,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熟知剧情的林朝辞却知道真相。 石兰说的是实话,然而,这句实话只说了一半,真相是——虞子期和石兰领命前往阴阳家,试图夺回蜀山的宝物,也就是传说中的扶桑树,只不过虞子期比较倒霉,被云中君徐福看穿了跟脚,炼制成了药人,而石兰这个留在外面接应的,在虞子期失去联络后,就像是脱了线的风筝,只能冒险潜入蜃楼一探究竟。 故此,林朝辞也就没卖关子。 审视了一下石兰,语气微妙:“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战利品,在他没办法承认你是他妹妹之前,我有权力决定他的归属;这第一個选择就是放弃任务,救你哥哥,而第二个选择就是放弃哥哥,执行任务;必须二选一的话,你会怎么选?” 石兰的瞳孔剧烈收缩。 任务?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任务? 莫非是阴阳家的高手? 那也不对啊,阴阳家的高手没必要祸害自家队友的试验品吧? 还是说,这是蜀山的朋友? 受族中某位长老所托,特来支援? 石兰的小脑袋上似乎写满了问号。 沉默了四五秒,才把所有涌上心头的困惑划分成两个类型:重要的,以及,不重要的! 把这些问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杂念扔出脑海,深吸一口气,挑重要的说:“任务与哥哥一样重要,晚辈无法在前辈给出的选择中做出选择,但依晚辈看,前辈似乎也不在意晚辈的选择,在意的应该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石兰很聪明。 可她就算再聪明,也要屈服于现实。 因为她还没到化聪明为实力的地步。 “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我要的也确实不是你的选择。”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 林朝辞伸出手,在石兰错愕的目光中坦坦荡荡的笑道:“总结一下就是说——我馋伱!” 我馋你? 我馋你?? 我馋你??? 石兰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久久无言。 高月也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吃醋是每个人都会的,不需要学。 尽管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很常见的事,可是,想让高月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还是过于荒谬了。 而高月这边一沉默,石兰和虞子期那边再一沉默,气氛立马就僵住了,压抑的令人无法呼吸。 “怎么,吃醋了?” 林朝辞的双商比较均衡,立刻注意到了高月的情绪,失笑着摇摇头,在高月抗拒的目光中揉揉高月的小脑袋,同时,向前方歪歪头,示意大家边走边说: “我知道月儿的心思。”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我想,世上的大部分人都一样。” “没人愿意跟其他人分享爱,也没人愿意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独占的一切,这并不是自私,而是占有欲作祟。” “自私和占有欲并不是一个意思。” “自私,是主观性的形容词。” “而占有欲却是客观性的形容词。” “往细了说,自私,指的是某些不践踏原则的事物因为主观意向上的舍不得而拒绝分享,比如说食物、钱财等,占有欲,则是一种建立在原则上的底线,比如说妻子、孩子等。” “只听说过蹭吃蹭喝的。” “没听说过蹭老婆孩子的。” “故此,占有欲不等于自私。” “我也是一个人,正因如此,我更能理解月儿的委屈,然而,也正因我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所以,想让我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生活,别说你们不信,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做到。” “世界的本质是不公平的。” “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必须承认这一点。” “有人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有人却可以三妻四妾。” “好比那皇帝,还有三宫六院。” “如果月儿后悔了,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现在就告诉我,至于这位虞姑娘,如果不接受我的条件,也可以跟我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以斥责我的卑鄙,却无权抨击我的见色起意。” 高月顿时被逗笑了。 石兰也抿着唇,扭头看向一旁。 你要说林朝辞下流吧,他已经把自己剖析了一遍,都敢用“见色起意”这四个字形容自己了,这种坦荡的卑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另类的示爱。 顶多是这种示爱比较奇葩。 可你要说林朝辞是个正面人物吧,还没听说过谁家正面人物用哥哥威胁妹妹,甚至说出了“馋你这个人”的这种话,简直让人无法用语言去评价。 正的反的都让你说了,我们说啥? 高月轻轻的叹了口气,捏捏林朝辞握着自己的大手,那股浓浓的安全感让她没办法脱离:“大哥哥,你不用跟我解释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我知道大哥哥你是从后世而来的,观念还是后世的观念,总觉的一夫多妻是委屈了妻子,其实不然,就像大哥哥你说的那样,强者有权力享受更好的,就像我年少时亲眼见过父亲有了母亲,还和府中的舞姬与小妾不清不楚,当时不明白,现在回想起来,也渐渐懂了,而强者享受更好待遇的理由是——当天塌下来时,强者永远是第一个顶上去的;正因如此,别说大哥哥你还帮了我这么多,就算你什么都不帮,以墨家安危要挟我,我也是会答应的;你能留给我选择已经是很尊重我了,此前,还从未有人如此尊重过我,我也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见到过类似的尊重……”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章.释放焱妃 时代的差距造就了观念的不同。 就像古代对成年的定义一样。 古代,女子十五岁成年,而男子却直到二十才算成年。 搁现代,全部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故此,在林朝辞眼中,当着高月的面对石兰提要求,确实忽视了高月的感受,理应解释与道歉,可在高月眼中,反倒成了一种尊重她的举动。 这跟三观炸裂没啥关系。 因为目前的主流观念就是三妻四妾。 不过,不同的是,秦国的国法只保证了正妻的权益,好比出轨,在始皇帝嬴政二次修正的秦国婚姻法中,竟出现了一条离奇的规定,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女方发现男方出轨,有确凿的证据,杀了男方是无罪的! 瞅瞅! 多么彪悍的老秦人! 而始皇帝嬴政之所以敢玩这套,也是支撑老秦人敢玩这套的底气,就是眼下三妻四妾的观念! 不,应该说,一妻多妾。 三妻四妾是民间的俗语。 秦法不承认三妻四妾,只承认一妻多妾的规定,且,这一妻多妾的规定也一直延续到了宫中。 喝花酒不算出轨…… 纳妾也不算出轨…… 看府中的舞姬跳舞也不算出轨…… 只有勾搭有夫之妇,才叫出轨! 寡妇也算! 正因如此,在种种政策的促使下,一妻多妾的风潮才成为了主流,哪怕是从小生活在蜀山的石兰,也未能逃脱这种主流思想的洗刷。 高月吃醋,却也仅仅是吃醋。 “好荒谬……” 即便明知道自己是获利者,林朝辞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明知道自己是获利者,林朝辞也就没得了便宜还卖乖,怜惜的摸摸高月的小脑袋,留给了石兰充足的思考时间,并带着高月一路向蜃楼中的禁地走去。 药人大概率是云中君徐福的手笔。 禁地则一定不是云中君徐福的手笔。 能囚禁住一位陆地神仙,即便是另一位陆地神仙出手,恐怕也没这个能耐,就更不用说云中君徐福这个宗师了。 即便是东皇太一出手,把焱妃关在万年玄冰阵里,并将焱妃与万年玄冰阵一起转移到蜃楼上的紫贝水阁内,也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正因如此,寻找焱妃并不难,只需往气息晦涩之处走就是了。 不多时,林朝辞就带着高月、石兰、药人虞子期走到了一座阁楼前,欣赏着这座笼罩整个阁楼的大阵,抬手一点,好似玻璃碎裂的声音蓦然传开。 一股如太阳般堂皇霸道的气息,从小小的阁楼里,如海啸般喷发,甚至引动了外界的天象。 高月与石兰不自觉的抬手。 放于胸前,小脸微白。 这是人体的本能。 就像面对洪水猛兽,很多人会跑,还有一些人会停下来抵抗,本能的做出一些防守的动作与招式。 与高月和石兰相比,失去了感情的药人虞子期反倒成了那个最淡定的人,甚至比林朝辞还要淡定。 不过,还没等高月和石兰放下手,这位久居紫贝水阁的陆地神仙就很快察觉到了外面的四道气息,其中,以高月这道血脉相连的气息最熟悉。 身影一闪。 紫贝水阁的大门便被破开。 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将踏火而行的焱妃衬托的神圣不可侵犯,雍容华美的容貌配上那丰腴却并不肥胖的身段,将古典美发挥到了极致。 恍若蕴含着大日的明眸只是一扫。 就弄明白了现场这四個人的身份。 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焱妃一点也不见外的闯入林朝辞的警戒区域,裹着一阵清爽的风,瞬移到了高月身前。 由于速度过快,只有林朝辞的眼神能跟上,在高月、石兰、药人虞子期的眼中,这位踏火而出的神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然降临到了她们身前。 吓的石兰反手扣住小臂内侧的匕首。 强忍着没拔出来。 高月也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个面熟的美妇是谁,眼角颤了颤,抿住了唇瓣。 “如儿?” 高月沉默了,可焱妃没沉默。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高月。 而这一声“如儿”叫的也恰恰是高月。 在墨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高月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可在这位八九年没见的母亲面前,她永远都只有一个名字,也是她的本名——姬如! 姬如千泷后面的那个“千泷”二字是阴阳家后加上去的。 焱妃还没来得及给女儿取字。 名字倒是定下了。 作为阴阳家的东君,焱妃的占星术并不弱于月神,只是吃了属性的亏,因为她代表太阳,即便境界比月神高,在占星术上也顶多和月神持平。 测个名什么的,随手拈来的小事。 只是……在她的占星术中,她的女儿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啊! 焱妃蹲下身。 看着懂事乖巧的月儿。 越看越心疼。 没人喜欢自己的孩子过于淘气,过于无理取闹,却也没人喜欢自己的孩子过于乖巧懂事,因为“乖巧懂事”这四个字,是需要吃苦才能磨砺出来的东西,指望一位十二岁的小女孩,在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像一个小大人一般乖巧懂事,这本就是对其的一种摧残。 掸去女儿眼角的泪珠。 焱妃一点都没避讳,直接抱住了高月。 尽管只是一个动作,什么都没说。 高月却仍是止不住的小声抽噎了起来。 焱妃则慢慢抚摸着高月的后背,眸光逐渐冷厉。 看了一眼药人虞子期。 又看了一眼警惕心蛮重的石兰。 药人虞子期没反应,是因为他失去了大多感情,可石兰却没失去任何感情,在这好似把自己看穿的一眼下,毛骨悚然,像是一只受惊的黑猫,炸毛般的后退,下意识躲到林朝辞背后。 焱妃倒也没在意石兰这过激的反应。 在刚刚的拥抱中,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女儿没被做任何手脚,即便是哭,也是发自内心的哭,正因如此,能把女儿送到这里并解开阵法的林朝辞、石兰、药人虞子期三人一定不是敌人,很可能是女儿的朋友,既然是女儿的朋友,是不是蜀山一脉,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也是阴阳家的叛逆嘛! 被阴阳家关到了万年玄冰阵里! 故此,先后审视完了虞子期与石兰,并确认这两个小小的先天肯定没能力从外部击碎万年玄冰阵后,焱妃一边安抚着哽咽的女儿,也就是高月,一边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身上。 第一眼,深不可测。 等等! 深不可测? 焱妃挑眉,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 这第二眼,就好像镶在了林朝辞身上。 渐渐从审视变成了警惕,又从警惕变成了欣赏,最后,变成了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种目光。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她看见了什么? 十五六岁的陆地神仙?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一章.与东皇太一的再次见面 此刻,现场一共就五个人。 除了她自己。 再除了女儿。 在剩下的三个人中,那个自蜀山而来的小子应该和女儿没关系,她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还不至于差到看上一位药人,那个自蜀山而来的女孩,跟女儿应该也没啥关系,她相信自己女儿的性取向,而仅剩的这個面带微笑的少年,也是唯一让她看不透,好似陆地神仙,又好似宗师的年轻人,是最有可能破开阵法的人了。 此言非虚。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这意味着对面这个少年拥有重创乃至击杀她的实力,即便这种实力可能并不是源自他那不高的境界。 故此,焱妃也是半蹲着身。 那一次交手,她输的很惨。 依旧热血,依旧有干劲。 过了五六秒,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看出了这个少年的境界。 “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东皇太一的实力深不可测。 五十减三十五,等于十五。 让她满意的是身体年龄。 指望着男人不偷腥,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这世上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有本事偷腥的,一种是没本事硬偷腥的,只要林朝辞能分清主次,目光高一点,不沾染一些脏的烂的臭的,她这个丈母娘都能理解,也都能容忍。 用最轻巧的语气,斩钉截铁的说出了最沉重的话:“月儿的眼光比我这个当娘的眼光好上不少,把月儿交给你,我很放心,带着月儿走吧,你们还年轻,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至于你和石兰姑娘的感情,我这个当娘也没什么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分清主次!” 如实答道:“今年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十六,不过,如果是心理年龄,起码也有五十了。” “来,孩子,让……姨看看。” 实际上,不过是两三分钟。 因为焱妃抱着高月。 她的如儿,也就是高月,今年应该是十二岁,按女子十五成年,男子二十成年的规定计算,再过三年,她的女儿刚好成年,再过四年,这个小男孩也刚好成年,两个人的成年只差了一年,让女儿拖一年,二八芳华再出嫁也很不错。 她也是第一次当丈母娘,没啥经验。 故此,五十岁的心理年龄,真的已经是往小了说的,满打满算,他都快接近六十岁的大关了。 这不是一闪而逝的错觉。 不过,焱妃倒也没拉着林朝辞的手说个不停,在问清楚年龄后,又问了问林朝辞的名字,为了不厚此薄彼,也问了一下石兰和虞子期的名字。 如今,被万年玄冰阵关了七八年的她虽然有所长进,可这种长进显然无法和同样成长的东皇太一比。 那么,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让一位如此出色的少年以身涉险,不惜与拥有陆地神仙的阴阳家为敌? 再怎么说,也有三十五年。 眼下不走,待会儿全走不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观念。 十五岁,接近十六岁。 不过,焱妃想听的只是前面的回答,后面的心理年龄她不在乎,因为心理年龄这种东西比较唯心,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却不意味着女孩的年龄就一定比男孩大,有些人在二十岁就能拥有三十岁的心思,有些人明明是三十岁,却活的像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正因如此,心理年龄这种东西听听就得了,当不得真。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林朝辞半蹲下身。 就像百越一带自古就有的觉醒一样,多少武者苦修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先天境界,有些人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时,就变成了先天高手,还是能驾驭水火,拥有一丝陆地神仙威能的先天高手。 最终还是由林朝辞开口,把起因经过精简了一番,概述道:“月儿的父亲,也就是墨家钜子燕丹,在几日前已经死亡,是由阴阳家的大司命与少司命出手,将他的尸首带回了咸阳,并被悬首示众。” 看谁都像是一头拱白菜的野猪。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三观。 这就是将近四十年的人生。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七四 只不过,就在焱妃如此想的时候,重伤已愈、但断臂未能重续、气势也稍有些颓然的东皇太一,却从甬道里走了出来,直接把焱妃看傻了。 在斗罗宇宙混了二十多年。 说“让妈看看”吧,有点叫不出口。 很用力,也很决绝。 可能大部分丈母娘都这样。 在这世上,境界并不等于一切。 焱妃美滋滋的想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出身阴阳家的焱妃很清楚。 和外界也断绝了联系。 焱妃哄着离开自己怀抱的高月,目光柔和,只是在柔和的目光背后,悄然闪过一丝冷厉:“如儿……不,应该叫你月儿,月儿的父亲还好吗?” 断臂? 焱妃被关在蜃楼里太久了。 “这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嘛!” 看着耳垂肉眼可见变粉的女儿,焱妃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看着乖乖走过来的林朝辞,又顺势看了一眼那边的蜀山少女与半成品药人,笑眯眯的抬起另一只手,拉住了林朝辞的手,像哄小孩一样,笑道:“今年多大啦?” 幸好他的心态依旧年轻。 即便当时的她已经是陆地神仙,在东皇太一的手下却依旧没能走过五十招,并被东皇太一生擒。 早在八九年前,她就和东皇太一有过一次交手。 而焱妃之所以把话说的如此决绝,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尽管林朝辞给她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能证明什么,一加一确实大于一,可不管怎么加,一加一的结果都永远不可能大于十。 焱妃听见这话,也沉默了。 也就是她被抓回来的那一战。 一句话,正中雷点。 而是如芒在背的感觉。 看一个满意的女婿好似看儿子。 而大部分老丈人恰恰相反。 焱妃斟酌了一下用词。 “你的朋友们还在呢~” 听上去花了不少时间。 也是焱妃清醒的认知。 在红楼一界发育了十多年。 拉着林朝辞的手不放。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起身,拍拍林朝辞的肩膀。 尽管焱妃问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兴师问罪的,追究燕丹这个最父亲的责任,却还是令高月情不自禁的沉默了。 却也从这个境界不过是宗师的少年身上嗅到了一丝危机。 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属于是。 “不哭啦不哭啦,好吗?” 断臂! 究竟是谁做到的? 让一位陆地神仙断臂? 被焱妃提醒带着高月跑路的林朝辞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目视东皇太一,黑眸里稍稍有些复杂。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二章.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立于天上 “果然,你还是来了。” 迎着焱妃困惑的目光,东皇太一如此说道。 其实,不仅仅焱妃困惑,石兰也是困惑的。 东皇太一是谁,她当然知道。 能从蜀山抢走扶桑树,作为当世最顶尖的陆地神仙之一,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东皇太一。 她这个虞渊护卫也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位顶尖的陆地神仙,却失去了一条手臂,听他话里的意思,还疑似和她们中的某人有关,使用排除法……林朝辞有这么强? 可以肯定,不是她自己做的。 也可以肯定,不是她哥哥做的。 焱妃这个禁忌被关在禁地里八九年。 高月的武功连她都不如。 除了林朝辞,还能有谁? 焱妃也渐渐品了出来,惊疑不定的看着林朝辞。 然而,东皇太一的话却并未结束,只是稍稍停顿,便接道:“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喜欢尽善尽美的人,其实你大可以带着姬如千泷在墨家机关城过上安稳的生活,甚至说你大可以带着姬如千泷在任何一个地方过上安稳的生活,即便是想做人上上,对你而言也轻轻松松,可你却偏偏选择了与我阴阳家为敌,进入蜃楼,释放焱妃,不管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终究无法放任你们离开此地!” 拍拍高月的肩膀。 林朝辞从焱妃身后走了出来。 将刚刚把他们护在身后的焱妃反护在身后。 直面东皇太一,语气惋惜:“这确实是一個天才般的构思,不过,伱的命还长,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再等等,反正月神、星魂等人都不是陆地神仙,也许下一代才能凑齐呢?” “窥天者,自绝生机。” 东皇太一的语气依旧淡定。 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愤恨。 倒也没欲盖弥彰,坦坦荡荡的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陆地神仙的寿元普遍在五百左右,阴阳家剑走偏锋,皆折寿,窥天又损两百年寿元,如今,我不过是风中残烛罢了!” “那也有五十年可活。” “何必急于一时。” “甚至与我为敌?” 林朝辞虽是如此说着,心里却也明白今日双方都没有退路,不然,东皇太一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更不会把云中君徐福与阴阳家弟子调开。 不过,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问题,林朝辞不想发展到必须用拳头解决,抱着仁至义尽的念头,叹了口气:“日、月、星三者陆地神仙,可搅动天象,金、木、水、火、土五部大宗师,可更迭地势,你想用天象地势颠覆世界意识,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天道,确实是个天才般的创意,只不过,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条件,我只是取走了你眼中的一件工具,并非不可代替,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天道已经出手了。” “我不会再有机会。” “五十年看似很长,实则很短。” “是陆地神仙寿元的十分之一。” “是我迄今人生的近乎三分之一。” 东皇太一很有耐心,心平气和的给林朝辞几人从头讲起:“十多年前,我收集苍龙七宿的小动作就被天道发现了,燕国一行让我损失了一位东君,我迄今都不能理解一位大宗师为何让当时一个渺小的先天高手触碰自己,也许是爱情,可天下奇男子却不止燕太子丹一人,她心甘情愿的为燕太子丹诞下子嗣,本就是折损了身上的气运,而她身上的气运,也渐渐过度到了她的女儿姬如千泷身上,我可以不抓姬如千泷,但东君焱妃我绝不可能放过!” 焱妃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东皇太一想做什么。 也明白了东皇太一为什么说绝不可能放过她。 气运,是一个很玄学的词。 只不过,不完全玄学。 每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都被天地赋予了气运,就像商人,商人在经商之前都需要本钱,这个本钱就是每个人的基础气运,有的商人目光精准长远,就能钱生钱,并把赚来的钱融入本钱,成为自己的钱,有的商人不善经商,目光短浅,不仅赚不到钱,还会亏钱,亏到最后把本都亏没了,就只能冻死或饿死在路边。 这就是气运的拟人化说辞。 正因如此,她才是不可代替的。 想剥夺她的气运,灌输给另一个人,就相当于要她的命,且,剥夺气运这种事,即便是东皇太一亲自动手,也不可能剥夺她这个陆地神仙的气运,那相当于从天道嘴边抢肉吃。 就算她死了。 她的气运也会被传给女儿姬如。 也就是高月。 任何一名陆地神仙在天道那边都是挂了号的。 所谓“恩泽后人”就是这个意思。 天道会把死去的陆地神仙分润一部分气运灌输到这些陆地神仙的后人身上,就像某个校尉死了,他的儿子子承父业,不管是将帅还是父亲的同僚,都会对他这个晚辈多给予几分照顾一样,能不能成才,还要看你自己,可这个罕见的机会,天道还是更愿意给予这些陆地神仙的子嗣,而非某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 故此,她死可以。 那么,她的女儿就成了她的代替品。 把麻烦扔给自己的女儿? 还是以自己死掉为代价? 脑抽了? 焱妃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于何处。 东皇太一需要她的气运,可能也需要她的配合,看见她的女儿,就想把她的女儿掳过来当做备选,没想到被林朝辞拦住了,可能那条失去的手臂也是林朝辞干的好事,本以为知难而退就算了,没想到林朝辞得寸进尺,非要把她这个丈母娘救走,相当于凭空折了阴阳家五分之一的气运,不放她走是对的。 换位思考,她也不会放自己走! 可是,她还有一个不明白的点! “为什么要颠覆天道?” 焱妃的语气里满是费解:“就算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这诸世并起、群雄割据的时代,天道,就相当于我们的母亲,相当于不会背叛我们的上司,颠覆了它,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提妈直呼内行。 只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而阴阳家剑走偏锋的根,也正是从这位东皇太一的身上起始的。 “阴阳一脉,左道倾天。” “天既不予,我当自取!” 东皇太一缓缓抬起手,好似握住了整个世界:“陆地神仙五百寿元,转世真仙却有八百寿元,那么,覆天而代之,寿元又会有几何……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立于天上,我的命运,阴阳一脉的命运,应当由我掌握,应当由我们掌握,而不是天道说了算并随意拨弄的东西!”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三章.东皇太一陨 这是东皇太一第一次对外人阐述自己的所求。 也是焱妃第一次听见东皇太一说出他的想法。 “疯了,疯了,都疯了!” “你以为天是那么好颠覆的吗?” “你的占星术占到什么东西了?” “占到让你逆天了,是吗?” 焱妃脑瓜子嗡嗡的,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这位不可理喻的疯子,也是她们阴阳家的老祖宗,并直呼其姓名:“邹衍,我本以为你只想集天下七国气运一窥陆地神仙之上的仙人之境,因为传说中的仙人是能做到与天同寿的,长生不死,这也是古往今来无数帝王都在追寻的境界,可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人之境,而是天!” 其实,不止焱妃脑瓜子嗡嗡的。 当焱妃说出东皇太一的真名时,高月和石兰的脑瓜子也都嗡嗡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邹衍? 很多人可能没听过这个陌生的名字。 但他还有一个外号——邹子! 诸子百家中能论“子”的顶级大佬! 举个例子就明白这人有多牛批了:道家的创始人叫老子,儒家的创始人叫孔子,墨家的创始人叫墨子,兵家的创始人虽然叫孙子,但人家的这个“孙子”可不是给谁当孙子的孙子,而是孙武的那個孙子,把全天下打成孙子的那个孙子…… 瞅瞅,顶级豪华天团配置! 而邹衍,邹子,就是这个顶级豪华天团配置中的一员,在史书中留下了相当长的一段记载。 荀子来了都要持晚辈礼。 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就是他提出的。 还有“大九州”理论。 他跟公孙龙是一个时代的人。 公孙龙就是提出“白马非马”的名家先贤,是公孙玲珑的祖宗,一手把名家推入天下视线中的大佬。 “他还活着?” 石兰看看焱妃,又看看林朝辞,最后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一直没有否认的东皇太一身上,也许现在应该叫他“邹衍”了,眼皮狂跳:“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陆地神仙五百年寿命。” “就算阴阳家的功法折寿。” “如今,才过去了一百多年。” “他活着不挺正常的嘛!” 林朝辞不能理解石兰一惊一乍的反应。 要说你是圈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 你本就是一名先天高手。 生活在传承完好的蜀山。 陆地神仙能活多久,你不清楚? “现在想来,怕是伱早有打算了。” “扶桑树为阳,自当栖日。” “幻音宝盒为阴,自当融月。” “星魂呢?” 焱妃自言自语的说着,倒也没有过度纠结这个问题:“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不管是秉持天命也好,掌握自己的命运也罢,等待你的注定是失败的结果!” 石兰拼命消化着焱妃透露出的信息。 从庞大的信息量里,总算搞明白了东皇太一为什么要从她们蜀山手里抢走她们蜀山的镇族之宝扶桑树。 合着从一开始就想着逆天了? 你也不怕胃口太大把你自己撑死? “正因如此,我来了。”邹衍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没理会石兰和虞子期,甚至没理会高月,而是把自己的目光只放在林朝辞身上,并用余光观察着焱妃:“可以说,你们就是我的劫,是天道赋予我的劫,故此,即便是死亡,我也必须来渡这个劫,此外,林道友与我之间是可以合作的……” “不,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林朝辞知道这个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邹衍想说什么,也就是东皇太一,可就是这句话,他必须反驳一下:“虽然我们的目标暂时一致,都是颠覆天道,可我们的立场并不一样,且,在天道被颠覆后,我们反而会成为敌人,因为我是入侵者,而那时的你会成为管理者,我们之间终究还是要用一场厮杀决定一切。” 东皇太一点点头。 林朝辞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他们都是天道的代言人。 不是某些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的蠢货。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谁既是朋友又是敌人,谁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 这些,他们心知肚明。 所以…… “在不知不觉中,你也相当于背叛了天道,焱妃。” “你在帮一个试图杀死天道的入侵者打击守卫者。” 东皇太一的矛头直至焱妃。 话锋一转,打击着林朝辞的信心:“这是一场天道刻意让我们厮杀的把戏,不管谁赢,它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一个可能会爆发的隐患……” 焱妃却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 逆天而行? 她还真没怕过! 她只是呵斥邹衍胆子大。 并不是否认邹衍的幻想。 不过,不否认邹衍的幻想也并不意味着她和邹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她的底线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女儿姬如,也就是高月,只要不涉及到女儿,其他人爱咋玩就咋玩,跟她无关。 世界毁灭了跟她都没有关系。 故此,焱妃也就懒的听邹衍废话了。 抬手一掐诀,三足金乌在她背后缓缓成型。 也别怪阴阳家用万年玄冰阵。 不用万年玄冰阵,是真克制不了焱妃。 只不过…… “用我创造的法术对付我自己?” “未免也有点太轻视我了。” 邹衍如此说着。 抬手一抓,焱妃背后的三足金乌法相好似泡沫一样崩溃。 先天和先天之间有差距。 陆地神仙和陆地神仙之间也有差距。 他若没两把刷子,当年被燕丹迷的不知所谓的焱妃也不会回来,别以为那是焱妃自愿回来的,任何一位母亲都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舍弃自己的女儿,故此,实际上,就是被他抓回来的! 而他真正想对付的人,是林朝辞。 “还不出手吗?” 邹衍目视林朝辞,语气平静。 似乎是胜券在握。 只不过,对林朝辞而言,却只是如同插标卖首之辈。 “既然你求死,那我只好成全你。” “作为给予陆地神仙的一份尊重。” “我会让你看见你死在何等手段下。” 翻掌间,林朝辞的手里就多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毛笔,注入宗师级的全部内力,把输出拉满,旋即,在空中写下一枚“死”的红色大字,在所有人无法理解、只是莫名敬畏的目光中,贯入邹衍的身体,并让邹衍当场身死! 陆地神仙又能怎样? 在毛笔下,众生平等! 至此,东皇太一,已陨!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四章.敬人性中最可贵的探索精神 毛笔对任何事物造成的结果都是碾压性的。 要么支付的墨水不够,不能影响。 要么支付的墨水足够,摧枯拉朽。 如果说,还待在先天境界的林朝辞只能用毛笔影响东皇太一,那么,如今已成宗师的林朝辞只需要挥毫泼墨的写几个字,就能让东皇太一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其他人却看不明白。 发生了什么? 林朝辞突然用笔在空中写字,然后邹衍就死了? 也是敬诸子百家中的先贤。 林朝辞笑了笑,没在意。 把我韩国的命运也安排死了。 石兰与高月也都摇摇头。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诚意。 感觉好似捏死了一只小鸡小鸭! 焱妃不信邪的上前翻弄了一下邹衍的尸体。 焱妃也一同举碗:“拜谢二十余年倾力教导之师恩……” 跟邹衍做了什么无关。 放在邹衍这位陆地神仙的墓前。 “你可真舍得。” 没有人是绝对坏的。 林朝辞点点头。 一位陆地神仙,就这样死了? 言出法随也不至于这般干脆利落吧? 石兰说到这里,表情也微微动容。 也没有人是绝对好的。 邹衍此人,令人敬佩的是他剑走偏锋的决绝精神,便是始皇帝,在封禅大典上,也只敢对天发号施令,授命于天,邹衍却敢取天而代之,别管成不成功,他都踏出了人类史上最大胆的一步。 邹衍的墓前,又多了一碗被洒掉的酒。 “如果你不想取天而代之,我们之间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最起码,也是可以论道的道友。” “那就来吧。” “剑走偏锋,左道倾天。” 并随着林朝辞的念头,一年之下,被埋入土中,埋在这蜃楼内的石砖下,转瞬消失不见。 故此,和高月、石兰、焱妃想象中的不一样,林朝辞并未将邹衍挫骨扬灰,而是收起毛笔,走到邹衍的尸体前,沉默着盯着邹衍的尸体良久,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只要邹衍依旧不肯放弃他那个逆天的理想,林朝辞就始终不可能成为他的道友,这与韩非不同,韩非可没有取天而代之的奇葩念头,韩非只是想逆天而行,跟其他几个国家的君王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故此,如果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能将他们那边的世界意识吞并,并保持公平公正,他反倒要举双手双脚赞成。 “也让我敬一碗吧。” 将摘掉面具的邹衍吞入坑中。 这一碗酒,是代天下人敬的。 没再用毛笔为邹衍送葬。 诸子百家中的一子就这样死了。 关了焱妃这么多年,有仇,不假。 饮下碗中的琼浆玉液。 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塌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 可她们是真不好意思借着敬陆地神仙的名义贪杯。 启封,取碗,倒酒。 挥挥手,地面瞬间裂开。 林朝辞眉眼微垂,语气惋惜。 “敬无所畏惧的求道之心。” 林朝辞与焱妃先后举杯。 邹衍是他和她的敌人,不假。 可惜,立场,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隔阂。 我把你卖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焱妃双手捧碗,礼仪无可挑剔:“谢祖师甘为前车之鉴之举,自此,阴阳家当不会再有人重蹈覆辙……” 只能看见林朝辞翻手间,不知从何处拎出来一坛子酒。 “送陆地神仙。” 但在这个人人都敬天畏天的时代,能找到一位自发性的觉醒,敢于对天道举起反叛大旗的人,还是一位陆地神仙,别的可以先不说,就说这份不屈的勇气和史无前例的探索精神,就值得他给予尊重。 将摆在东皇太一墓前的小碗倒掉。 颇有准备一小时、登场一分钟就被赶下台的奇妙既视感。 这口气并不是为了邹衍不经杀而叹。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二:一c零二::四七八 焱妃察觉到了酒液入腹的效果,能让一位陆地神仙的内力增长,即便这一碗酒只增长了一丝丝,放在外界,都是能让人抢破头的宝物。 而是对邹衍死去的理想给予叹息。 只不过,这是其他人的看法! 可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敬人性中最可贵的探索精神。” 只剩下失去感情虞子期傻傻站在一边。 哪怕是祭奠,也没有资格。 “就当是送别一位陆地神仙。” 尽管是他动的手,把邹衍杀了…… 为什么看起来干脆果决? “恭送邹子归天!” “送我阴阳家祖师。” 林朝辞举碗,饮下。 任由那一碗在外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酒液撒在砖石上,并被砖石吸收。 在见过陆地神仙的人中,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见过死去的陆地神仙。 并看向月儿:“来吗?” 单人祭奠,顿时变成了四人祭奠。 “很了不起的畅想。” 也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失神中。 因为林朝辞动用了毛笔! “也给我一碗吧……” 将摆在邹衍墓前的第三杯酒同样撒在石砖上,林朝辞起身,拍拍裤子,尽管裤子上没灰:“我的三杯酒已经敬完,如果你们还想敬,请自便。” 焱妃摇摇头。 反正你把我的命运安排死了。 高月没拒绝,因为她也知道陆地神仙在江湖中的地位,且,即便不在江湖,在这个天下,在放眼所有天下里,陆地神仙的地位都很高:“那就麻烦大哥哥你了……” 邹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本就说明了林朝辞对他的重视。 焱妃如此说着,看着那枚拔地而起的石碑,走到林朝辞身后,语气复杂:“不评价他的行为,只说他的身份,他是我们阴阳家的祖师,这一碗酒,便是不为我自己敬,我也要代阴阳家敬。” 石兰和高月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见过死去的陆地神仙的人中,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有送别的权力。 这是石兰与高月。 东皇太一……啊不,现在应该叫他邹衍了,邹衍用最有尊贵性的出场,最有震撼力的演讲,最有压迫感的出手,换来了一个最干脆果决的死亡。 体内的内力都活跃了几分。 “不麻烦,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陆地神仙。 林朝辞又取出一个碗。 都不用说话。 再抬眸,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中满是莫名的震撼。 “第二杯酒,敬以身证道的勇气。” “好。” 平静的将酒坛放在地上。 同时,石兰与高月也注意到了酒液入腹后的变化,心头一惊,不过,却没有过分的贪杯,依旧随着林朝辞的动作,举起了第三碗酒。 林朝辞如此说着,一饮而尽。 又拿了一个碗,递给石兰。 没人知道,在这里,有一位陆地神仙悄无声息的死去。 酒很好。 林朝辞又取出一个碗,递给了焱妃。 石兰倒还不知道酒液的效果,只是看着林朝辞和焱妃这两位陆地神仙,以酒送别邹衍这位陆地神仙,莫名有点冲动。 这是她们身为武者的底线。 哪怕是高月这个三流,也不会这样做。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五章.逆天而行 “接下来,说的就是一些体己话了。” 以足够庄重的态度,仪式简单送别了邹衍这位陆地神仙后,林朝辞带着焱妃几人走上了甲板。 由于他是带着高月杀进来的,此刻的甲板上,依旧布满了粘稠的血液与逐渐冰冷的血肉,弥漫着浓烈的腥气,哪怕是路过的飞鸟,亦不敢驻足。 来时匆匆,也就没在意。 眼下既然出来了,也有时间,就不可能真的不在意了。 挥袖间,狂风四起。 将气味与血肉吹的烟消云散。 引桑海之水,化作龙形洗地。 不过片刻,就把甲板冲的干干净净。 在做完了这一切后,林朝辞才把目光放在了石兰身上。 并没有针对石兰的意思。 只是为石兰着想:“扶桑树,是你们蜀山一脉的镇族之宝,也许对邹衍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宝物,可对我而言,有没有那玩意都一样,我也不需要用别人家的宝物办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你就可以把扶桑树移回你们蜀山了。” 说着,话锋一转。 由于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焱妃交流沟通,暂时顾不上石兰这边,也就网开一面放过了石兰:“看在你们兄妹之间感情很好的份上,我之前说的条件就不做数了,你的哥哥何去何从,你自己处理,跟扶桑树的归属是同一个道理。” 听上去是不是很儿戏? 就像是逗弄一只小猫小狗。 开心了,招来,逗弄两下。 不开心了,挥挥手,赶走。 石兰很清楚,这是林朝辞委婉驱赶她的借口,不说林朝辞击杀邹衍的轻松,也不提林朝辞当时对她提条件时,并不似开玩笑的表情,只说这甲板上的一地死尸,就说明林朝辞绝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或许林朝辞会为感情让步,却绝不会受到怜悯、慈悲等情绪的影响。 “按理说,我应该离开。” 听懂了林朝辞意思的石兰,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如此说着,话锋一转,目光坚定的盯着林朝辞,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决心:“接下来的话,一定不是说给我这种外人听的……可我不想成为外人,不管你承不承认,在你收手的那一刻,伱都给予了我哥哥活下去的机会,更别说你还代为归还了我们蜀山一脉的扶桑神木,在你们中原被称为扶桑树的那颗树木,你既然能提出那种要求,就说明你肯定动心了,我找不到偿还恩情的方法,所以,请允许我心服口服的对您宣誓效忠,也请您给予我一段时间,让我把哥哥与扶桑神木送回蜀山,并从祖籍中脱离,便来效忠于您!” 石兰的选择看似很难理解。 不过,焱妃却能跟上石兰的思绪。 “收下这个孩子吧。” “她是一个好苗子。” “陆地神仙对她而言,确实是一個遥不可及的境界,但如果她努力修炼,倒也有望大宗师。” “蜀山一脉的上限就是大宗师。” “我见过扶桑神木。” “扶桑神木的上限是仙。” “和天道有某种息息相关的关系。” “就算是身为陆地神仙的我,也只有参悟和驱动它的资格,并不能摸清它的底细或驾驭它。” “区区一群守卫,虞渊护卫,上限最多是大宗师。” “追随一位陆地神仙,即便没有恩怨情仇的成分在内,只是单纯的追随一位陆地神仙,对天下武者而言都算是恩赐,哪怕是其他陆地神仙的后裔,只要他们本人不是陆地神仙,追随陆地神仙,对他们而言也都算是难得的机缘。”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地神仙也是人,不是万能的。” “你能办成千里之外的事,却未必能办成万里之外的事,就算能,也总有你手长莫及的时候。” “一位大宗师,够格为你办事了。” 焱妃如此劝着林朝辞,身为东皇太一的邹衍都敢一人打上蜀山,从蜀山手里抢走了扶桑神木,焱妃虽无邹衍的气魄,也打不过邹衍,可是,这些差距却不能成为她惧怕蜀山的理由! 她是陆地神仙! 哪怕她不是最强的陆地神仙,也足以无惧一切没有陆地神仙坐镇的势力,包括诸多帝国! 如果是道家,她还真要敬上三分。 北冥子那个老怪物,能让邹衍这位东皇太一都不想招惹。 如果是儒家,她也会避退三舍。 荀子还在,也许打不过邹衍,可跟她过招一定没问题。 只是……蜀山? 这都是什么阿猫阿狗? 也配让她敬畏?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 应该问问蜀山可敢与她为敌! 故此,焱妃相当大气,一点都没把石兰和其背后的蜀山放在眼里:“如果是蜀山一脉追随你,也就是蜀地上上下下所有人宣誓对你效忠,倒是一份厚礼,你思索片刻倒也无妨,我能看出来,你这孩子心不坏,即便是欲念一动,却也是人之常情,月儿的父亲当年拥有我,却还有拈花惹草的时候,以你咒杀邹衍的实力,不管是我,还是月儿,都能接受你拈花惹草的爱好,只是希望你能不滥情而已。” “就像皇帝、贵族和平民。” 焱妃都能看明白,高月更能看明白。 没有妒忌的意思,只是微微抿唇:“皇帝拥有三宫六院,是理所当然;贵族宠妾养歌女舞姬,是合规合制;平民纳妾,便是不分轻重;说到底,还是能力越大,享受到的待遇越好,责任也就越大。” 林朝辞扶额以对。 咱就说,谁家丈母娘赞同女婿纳妾? 今天,他算是见到了。 赞同吧,承认吧,似乎不太对。 否认吧,拒绝吧,似乎也不太对。 他感到羞愧的点,并不是这种行为,因为像这种事,他在斗罗宇宙里就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男人嘛,喜好都很专一,就喜欢漂亮的,故此,让他羞愧的点是当着高月的面讨论这件事! 咱们这些过来人说说也就算了。 高月还只是一个孩子。 哪怕在孩子中,也算单纯的那种。 比同年龄段的黄蓉更单纯。 你这样教你女儿,真的合适吗? 林朝辞如此想着,只不过,他也知道很多事不能拖,越拖越麻烦,越拖越难解释的道理,快刀斩乱麻:“此事告一段落,我心中自有决断,月儿年幼,让她过早的接触到这些并非好事……蜀山那边,我交给石兰你全权处理,现在,言归正传,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我也就直说了——焱妃阿姨,我是另一方世界意识的合作伙伴,也就是另一个天道的盟友,我来此界,就是想把这个世界的天道吞并,如果吞并成功,这个世界就会归我们那边的天道掌管,故此,我做的也是逆天而行的事,不知您如何看待此事,是否持反对意见?”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六章.我想做帝俊 “逆天而行嘛……” 焱妃翻了翻自己的词库。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化身夸夸党:“年轻人,有干劲是好的,且,如今还是宗师的你就能咒杀我阴阳家的祖师,将来必定不可限量,再说了,你又不学邹衍的取代天道,而是行那改天换地之举,你都叫我一声阿姨了,那我这个阿姨总不能给你添麻烦,更不能挡路……” 刚死没半个小时的邹衍在地下发出了空虚的怒吼:你放屁!!! 不过,林朝辞几人肯定是听不见的。 而焱妃不阻止林朝辞,反倒是在回答中多次给予林朝辞肯定的鼓励,原因也并不是像她说的这样积极。 积极的成分有,但占比很少。 她跟林朝辞都是过来人。 目光都比较长远。 即便在感情的回应上,林朝辞看上去不如她,却也并不是说林朝辞比她青涩,而是说,她占了“母亲”这个身份的便宜,肆无忌惮了些许。 林朝辞只是吃了身份的亏。 在对感情的认知上,她跟林朝辞是一个水平的存在。 都触摸到了感情的本质。 能很好把握自己的尺度。 正因如此,她跟林朝辞都明白,在她没说出来的那段话中,也有她被天道抛弃的因素在内。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 “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站在甲板上,欣赏着起伏的海面,林朝辞忽而如此说道,语气里满是感慨:“铜墙铁壁做不到水泼不进,再坚固的堡垒也改变不了被从内部攻破的下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予你一個承诺,比如说……复活某个人?” “不必了。” 焱妃一听,就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复活燕丹? 还是别了! 不是她蛇蝎心肠。 只是说,她不想让女儿再受委屈。 年轻时,爱的轰轰烈烈,义无反顾。 年迈时回首看,却满是张扬的可笑。 她确实很想复活燕丹,不过,她想复活燕丹的目的是质问燕丹,在我被关入禁地的这些年里,你又是如何对待月儿的? 为何月儿在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龄如此懂事? 还有端木蓉! 我当年托孤给伱,就是这样托的? 你就是这样照料的月儿? 像出远门这种事,你就真放心把月儿扔给林朝辞? 倒不是说林朝辞不好。 把女儿扔给准女婿照顾,没毛病。 可这是站在准女婿的角度而言。 站在护卫的角度而言相当不合格。 故此,如果她自己就能复活燕丹,她一定会这样做,可是,她自己做不到,而是要求着林朝辞帮她复活燕丹,显然,一个活着也是被她质问的燕丹没有这个价值,她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被燕丹继续利用。 而利用……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迎春被贾赦五千两银子抵给孙绍祖。 苏轼与人互换小妾,乃至以妾换马。 这些例子无一不体现女子在这个时代的地位能有多卑微。 而子女的婚姻大事,在这个时代,恰恰是由父母做主的。 焱妃自认为了解燕丹的性格,以燕丹的性格,尽管在得知林朝辞能咒杀陆地神仙后会答应这门婚事,可这种答应里面包含了太多利益。 结果是一样的,然,过程不同。 对燕丹而言,这个结果能让他满意。 可这个满意的结果却会让女儿夹在丈夫与父亲之间,两面不是人,难以抉择,难以割舍。 既然如此,死了也就死了。 死去的燕丹比活着的燕丹更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 不过,说到复活燕丹了,焱妃也有个问题想问林朝辞,在斩钉截铁的拒绝林朝辞复活的提议后,话锋一转,就把话题引上了正轨:“邹衍死了,但东皇太一没有死,邹衍是一个人,东皇太一是一个称号,以阴阳家的格局,必须有一位东皇太一,才能避免群龙无首,且,东皇太一必须是男性,就像我跟月神必须是女性,湘君必须是男性,湘夫人必须是女性一样……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 “没兴趣。” 林朝辞确实没兴趣当个弟弟:“与东皇太一相比,我更想做帝俊,就是不知道你们阴阳家有没有这个职位了。” “没有。” “不过,可以有。” 听见“帝俊”这两个字,焱妃一时间也来了兴趣:“没想到你对山海经有这么深的了解,一般人都没听说过帝俊,这个词只存在于最古老的山海经上,迄今能找到实录的只有道家与阴阳家……按理说,阴阳家确实没有帝俊,因为帝俊是天帝,驾驭天道的天帝,一般人扛不住这个名头,故此,我不建议你尝试,不过,如果你坚持这个名字,倒也不是不行,这样,我给你找几本书,你学一学阴阳术,一位能击杀邹衍的陆地神仙欲当选我阴阳家的东皇太一,并以大格局欲登顶帝俊的天帝之位,我想,大部分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天帝,帝俊! 比东皇太一位格更高的存在! 即便在洪荒模板的中,帝俊也都是东皇太一的哥哥,是一手建立起妖族天庭的传奇人物。 只看他的几个妻子就明白了。 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大荒南经 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大荒西经 一个是日神。 一个是月神。 这俩都是帝俊妻子。 至于说,林朝辞能否压住这个命格? “一个称呼罢了。” “这世间还不存在我扛不住的名头。” 拂袖间,沧海横流。 林朝辞站在蜃楼的甲板上。 凝望遥远的咸阳城与咸阳宫。 思索片刻,应道:“后面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我要去一趟咸阳,见一面那位始皇帝,问问那位铸十二金人的始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十二金人与九鼎同理。” “镇压天下气运,为运道之器。” 阴阳家本就是诸子百家中研究天文地理的专业门派,也许还能涉及到化学,因为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就是邹衍提出来的,焱妃作为阴阳家的东君,也作为邹衍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之一,别管对邹衍有什么意见,她的学识都是实打实的:“气运这种东西,不拘泥于器,九鼎被动,气运已失,化作苍龙七宿,今天下一统,再铸十二金人,为收纳天下气运以镇国运,这位始皇帝怕是也动了逆天而行的心思啊……”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见始皇帝 咸阳宫,是历史上最恢弘壮丽的宫殿之一。 也只有如此壮丽的宫殿,才配得上始皇帝。 皇帝是皇帝,天子是天子。 在后世,皇帝就等于天子,因为皇帝需要用“天的儿子”这份背景,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合法性。 不过,这些都是后世皇帝的做法。 真正的皇帝只有始皇帝一人。 千古之前如是,千古之后亦如是。 只有他,是皇帝,而非什么天子。 这位始皇帝拥有一统六国的气魄,拥有容纳功臣的心胸,拥有位列千古第一档的文功武治,拥有“授命于天”的勇气,却唯独少了几分运道。 而十二金人,正是这铸运之举。 咸阳宫很大,足够摆下这十二金人。 咸阳宫跟很多宫殿不同,即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紫禁城,也只是与其有几分相似之处——咸阳宫有狭义与广义两种定义,狭义上的咸阳宫,也就是咸阳宫城,囊括了平日里诸多大臣上朝时的朝堂,以及,拥有诸多禁卫军把守的城关,而广义上的咸阳宫,地盘可就太大了。 直径八十余公里。 规模是汉代长安城的上百倍。 即便不修宫殿,只把历代秦王修建的宫殿纳入咸阳宫,咸阳宫都要多出近三百个离宫,其中,比较出名的宫殿有章台宫、兴乐宫、六英宫、华阳宫、芷阳宫、长安宫、步高宫、步寿宫、橐泉宫、蕲年宫、械阳宫与甘泉宫。 此外,还有那些不出名却不意味着不存在的宫。 把这将近三百个宫殿的名字从头到尾念上一遍,都需要十分钟,这便是广义上的咸阳宫了。 如果咸阳宫再大点,也许后世的某个梗就可以提前几千年出现:咸阳城在庞大的咸阳宫里…… 咸阳城没有城墙。 跟后世的城市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因为老秦人的观念是开放的,不管是在一统天下前,还是在一统天下后,在老秦人的观念中,从来都是我们打别人,几乎没听说过别人打我们,故此,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长城什么的,是防范草原的利器,有利器不用是傻子,可天下都已经太平了,边疆又有城墙和秦军将士把守,怕个屁,修个屁的城墙! 相当彪悍的老秦人选择了不修城墙。 尤其是在自家的皇城里。 只不过,秦始皇还没自信到缺心眼。 不修城墙,是为了彰显勇武之风。 并不是说咸阳宫的宫墙也不需要修。 正因如此,林朝辞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入了咸阳城,具体一点应该说,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混入了城区。 眺望远处高耸的宫墙,林朝辞以欣赏的角度看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一部顶配的相机,用真罡拎着这部相机,给自己照了一张自拍相。 这是一张相当珍贵的相片。 至少林朝辞是这样认为的。 把照片收好,轻飘飘的越过城墙,在谁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中和殿。 中和殿就是秦始皇批阅奏折的地方。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秦始皇是大兴土木的昏君,修筑长城,还搞出了“孟姜女哭长城”这种男默女泪的故事,尤其是修筑阿房宫这个黑点,一辈子洗不掉,事实上,没有哪个昏君能做到每天平均批阅一百二十多斤的竹简、每天看二十万字左右的谏言与各地奏报、全年几乎无休、这种几乎不是人干的活。 大哥,我是来当皇帝的,不是来当奴隶的。 暴君,亦是明君。 对臣子而言,这是最坏的消息。 而中和殿,就是这位工作狂魔待的最久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 端坐在中和殿内,腰背停止,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停了一下笔,看着因停笔而落在竹简上的墨点,忽而沉默,在下一刻,对殿内侯着的宫女、太监、中书令等人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都退下。” 这个退下指的并不是退到堂下。 如果只是一句“退下”,说的可能是让中书令退下,可是,像这句“都退下”,指的就是所有人都退下,既然堂下的宫女都被要求退下了,其他人退到什么地方,可想而知。 谁也不知道这位帝王抽什么风。 但谁也不敢问这位帝王抽什么风。 在中书令蒙毅的带领下,中和殿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退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孤独坐在王位上的始皇帝嬴政,及,迄今未露面的林朝辞。 嬴政缓缓放下毛笔。 也将还没批完的竹简放在桌上。 一只手自然垂下。 另一只手按在天问剑的剑柄上。 不过,并未拔剑:“未经主人允许擅入房屋,却令人意外的没有杀气,是想从这宫里取走点什么吗?” 嬴政会这样想,无可厚非。 能来到这里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奔着他来的人。 一种是奔着其他目标来的人。 能无声无息潜入到这里,可不是随便一位宗师能做到的,且,没有杀气,这说明来者不是奔着杀谁而来,尽管他很讨厌这些武者,侠以武犯禁,却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将此人不分缘由的镇杀于此。 见此,林朝辞也就没再隐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始皇帝嬴政的视角里。 堂下,就出现了一名少年。 少年? 即便是以始皇帝嬴政的养气功夫,也稍稍走神了一下,尤其是堂下这名少年身上的宗师气息。 “界外之人林朝辞。” “后世之人林朝辞。” “在此,拜见始皇!” 林朝辞礼数周全、态度恭敬的对上面那位青年拱手,远没有面对东皇太一、月神与星魂时的狂妄,有的只是一份尊重,让嬴政莫名其妙,却又极其舒爽的尊重。 只不过,舒爽只有一时。 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嬴政走马观花般的经历了思想风暴,并在思想风波停歇的下一刹那,给予了回答:“既来自界外,又是后世,找寡人何事?” “想和您谈谈。” “看看我们是否是同一个立场。” 林朝辞的回答令人瞠目结舌。 可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还有林朝辞后面的回答:“如果是一个立场上的朋友,或许我们有合作的机会,值得一提:东皇太一被我杀了;如果我们的立场不一致,那我们一定会成为敌人,早说早打算,也能让我知道你是否真打算逆天……” 求订阅。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八章.大家都想逆天改命 “东皇太一死了?” 嬴政那双满是锐利的黑眸微微眯起。 语气意外,却也并不意外。 能从这个少年口中听到这个事实。 东皇太一是谁杀的,不言而喻。 “逆天而行?” 在嬴政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谁也不懂的光芒。 握在天问剑上的手摩挲了一下剑柄。 却终究没拔出这柄帝王之剑。 以自问自答的口吻,如此说出了上面的两句话。 旋即,话锋一转,高深莫测的语气让人分析不出他在想什么:“寡人从来就没逆天而行过!” “是这天,要逆您而行?” 林朝辞忽而接了一句。 令嬴政先是一愣,旋即大笑。 这是一种很少出现在帝王身上的情绪。 不过,此时出现在嬴政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这是有史以来最接近完美的皇帝之一。 他在当前时代的湖水里,做到了最好。 正因如此,他的心胸气魄才达到了人类史的上限:“没错,是天要逆我;在寡人很小的时候,寡人就明白一个道理——人定胜天;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天道没资格掌握寡人的命运,寡人就是要以人道气运击碎天道,授命于天,不知林先生对此有何见解?” 极度狂妄的话。 极度狂妄的自信。 然而,嬴政却有狂妄的资本。 纵观其一生,走的路,无不是与命运抗争之路。 从质子,至不被承认的王储、顺位继承人、被架空权力的傀儡君王、被母亲抛弃的儿子、一统天下的雄主、提出“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统一货币度量衡”的千古一帝,要说刘邦一声都是鸿门宴,那么,这位始皇帝的一生尽管不都是鸿门宴,却有数次比鸿门宴更危险的关隘,只是说,每次都被他度过。 想让这种人相信天道,相信命运,搁民间俗语来说,想让这种人认命,那是玩玩不可能的。 即便天在人之上。 对这种人而言,也是我在天之上。 天,是什么? 是万民心中的信仰。 是世界定义的主角。 可是,在我的视角里,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正因如此,当天与我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冲突时,问题一定出现在天身上,只有可能是天做错了,而非我做错了,因为我是主角! 嬴政是这种人。 林朝辞也是这种人。 而嬴政也不愧是千古一帝,心胸气魄都大到惊人——并未和林朝辞这名私自入宫的宗师保持距离,手掌也从刚刚按剑的姿势变成了扶剑的姿势,拾阶而下,从中和殿上面走到了林朝辞身前,端详着这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眸光越看越亮,就像是找到了同类的那种兴奋,向殿外一伸手,示意道:“先生有如此胆魄,可敢与寡人把臂同游一番?” 这也许是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 然,这也是最像皇帝的皇帝。 后世的那些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学了这位始皇帝的几分皮毛,都说帝王心思莫测、天威难测、手段莫测,那只是后世天子没学全! 先秦时期的诸王,哪怕是始皇帝,该礼贤下士的时候,也一样能礼贤下士,文王当年为姜太公拉车八百步,姜太公保周朝国运八百年,若真有这样的大贤,始皇帝能一直拉到死!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春秋战国年间,这股风气相当重。 有雄才大略的君王是真敢唯才是举。 且,也是真敢折节下交。 就说魏辙,这位老人就是秦始皇父亲的重臣,因不赞同秦始皇的理念,选择罢官退隐,秦始皇也是真能放下架子,带着亲随从咸阳宫追到了骊山脚下,尽管魏辙也是個很有主见的人,秦始皇终究没能追回来,但不管结果如何,在这个过程中,秦始皇表现出的诚意都是后世帝王身上几乎看不到的,也恰恰说明了先秦时期的风气,远比后世那些半吊子的帝王心术强,折节下士,也自当阴阳并行。 帝王心术为阴,为手段,为术。 折节下士为阳,为诚意,为理。 故此,嬴政一点都没避讳林朝辞,更没在乎林朝辞是不是刺客,在蒙毅吓的差点跪在地上的反应中,与林朝辞并肩而行,从中和殿走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蒙毅不用瞎紧张,当做没看见就好,随后,竟真的说到做到,与林朝辞走在咸阳宫内的长廊上,边走边聊。 期间,也自是提到了一些隐秘。 一些史书上没写的隐秘。 比如东皇太一为何索取苍龙七宿,而他却不需要苍龙七宿——因为东皇太一想代天而行,苍龙七宿是天道气运,七成的天道气运被均分在苍龙七宿上,东皇太一拿到苍龙七宿就意味着他有七成的保底成功率;而他走的是人定胜天之路,他承认天道给予人道的关怀,可是,此刻,是他当家做主,他要号令天,那么,天道气运有多少,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要的是人道气运,以此确定天道屈居于人道之下,十二金人镇的是以老秦人为首的人道气运,这里面,恰恰不能含半分天道! 反正大家的想法都挺不尊重天的。 走的路又不同,也不冲突。 那就各取所需,互换有无好了。 其实,这两条路也无分对错,东皇太一走的是周朝一脉的旧路,他走的也是商朝一脉的旧路,只不过,他们都走到了前朝并未走到的区域,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两条道路中走在最前方的开路者——周朝代天而行,覆灭了以人道为本的商朝,商纣王就是典型的不敬天。 因为商朝人口减少,废除活人祭祀,别管出发点是什么,被后世冠以“商纣王”的帝辛老祖宗都是相当彪悍的,更别说他还废除了奴隶殉葬制度、打压贵族、削减神权的影响力。 过去的神权就约等于天道。 因为巫祝总嚷嚷着祭天。 敢对天道说不,帝辛的魄力可见一斑。 比如荆轲刺秦,也许在史书上,荆轲确实此刻,可在嬴政的亲口诉说中,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当年见荆轲时,荆轲就已经是大宗师了,当年的他也不过是一位先天高手,他的习武天赋并不高,只属于不错的那种类型,就算有秦国王室的气运庇护,也顶多能跟宗师过招,在几乎脸贴脸的距离下面对一位以刺杀出名的大宗师,其实他很清楚,当年盖聂能救下他的原因,是荆轲悄悄放水了,那一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跟荆轲赖以成名的“十步一杀”没关系,正因如此他才能反应过来,并在那一刻明白了荆轲的意思。 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荆轲必须刺。 而且,必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刺。 这是以全燕太子丹的知遇之恩。 但究竟怎么刺,刺的力度如何,刺的速度如何,刺的结果如何,这就要看荆轲放多少水了。 荆轲的意思他明白。 我以我命,给你提供发兵的借口。 也给你提供一统天下的借口。 也算是给你长长见识。 别以为有盖聂在身边就安全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我知道你是我的情敌,掳走了我的老婆与孩子,我把她们托付给你这个情敌了,你要跟我保证,让她们衣食无忧。 这便是他对天明视如己出的原因。 刺,是知遇之恩。 刺的慢,是警告,也是恐吓情敌的恶趣味。 刺杀失败,是理想。 故此,如果丽姬不随荆轲而去。 他是不会让阴阳家封印天明记忆的。 后路他都给天明安排好了。 让天明拜盖聂为师。 如此一来,倒也算衣食无忧。 咸阳宫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天底下危险的地方,没想到盖聂跟他玩了这么一手,带着天明叛逃了,这操作别说林朝辞没看明白,就算他这个始作俑者,授意某位大臣与盖聂沟通,让盖聂去找天明的人,都没明白。 不过,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九章.世界意识:我真的太难了!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在畅所欲言后,嬴政单手按着长廊上的栏杆,另一只手扶着剑,尽管此时的他已不在年轻,可他的心却始终不受身体影响,依旧充满了活力:“按理说,陆地神仙才有和天道沟通的能力,不过,寡人也知道,世界跟世界不一样,就像道家的北冥子,便曾游离过那些以科技为主的后世世界,那些世界就没有天道,只能被吞并瓜分,天道不允许火药的存在,或是改变火药的成分,那些武器就只能化作废铁,故此,你以宗师的修为与天道沟通,只有可能是你们那方世界的天道太弱了,凡以弱胜强,无不是有堂堂正正的阳谋,对吗?” “阳谋谈不上,您过誉了。” “依仗的无非两个字——实力!” 林朝辞先是拱拱手,对眼前这位始皇帝献上敬意。 这份尊敬无关对方的实力。 只关乎到对方的思想与功绩。 很多人都有两副面孔。 一副是对内的,一副是对外的。 嬴政也是人,逃不出这个定律。 他既是一统天下的雄君明主,也是屠城灭国的罪魁祸首,他可以因为一则流言将一地百姓屠灭,也可以因为防范匈奴令大批劳役修筑长城。 功过参半,难以评价。 随后,林朝辞也把手随意的搭在了长廊的栏杆上,一点也不关心质量,因为没人敢在修建皇宫的过程中偷工减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道与人道其实是相互作用的。” “天道通过什么改变世界?” “通过一个个人。” “说是收集人道气运,实际上,也是在收集天道气运。” “您打算从人道入手,凑巧了,我也打算从人道入手。” “只不过,入手的角度可能不一样。” “您打算用镇的方法,授其权力。” “我打算用取的方法,以界吞界。” 嬴政的目光已经站在了这個世界、这个时代、这个背景中的顶端,自是能听懂林朝辞话里的意思。 但他并没有动怒。 而是很有耐心的点点头。 稍加思索,语气直率:“如果功成,秦国当何去何从?” “再无天命。” “一切以实力说话。” “强则强,弱则亡。” 林朝辞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时刻决定数千万人的下场:“天道不会插手人间,人间也别想号令天道,此外,在界战开启时,人间必须听从天道的命令,为此界而战,就像两名将军,他们手底下的士卒会服从他们的命令,保护自己,或,杀死对手,这是合作的底线,希望您能理解每一名不愿死去的天道……” 理解天道可还行? 我理解它,谁来理解我? 嬴政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过,他并未追究这些离谱的话,懂的越多,就越明白这个世界的深不可测,包容与理解别人的心思也就越强。 遇见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第一反应千万不要去质疑。 就像每一个离谱的规矩背后有一个更离谱的故事一样。 正因如此,话锋一转,嬴政避开了“如果失败会怎样”的这个话题,因为他们对失败的下场都心知肚明,顺着林朝辞刚刚的回答,表情依旧古井无波:“不授命于天的条件是天道不插手人间,很公平,那么,对于一些身份特殊的人而言,天道又是否有一些明确的规定呢?” “天道没有,但我有。” “如果有人动了我的家眷,不管是谁都要死。” “哪怕是帝国,也必须覆灭。” 林朝辞的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令人难以忘记:“我不在乎这个天下,也不在乎所谓的大局,我之所以看上去在乎,是因为我在乎的人在乎这个天下,爱屋及乌,我才看上去在乎。” “懂了。” 嬴政点点头,出神的看着夕阳。 在回答上一句话的良久之后。 启唇,语气激昂了不少:“既然你有这个把握,你先来,我的底线是——你不伤害任何一位大秦子民!” “那是自然。” “我只打算借咸阳城一用。” “设个局,逼它出来与我打擂台。” “赢家通吃,败者一无所有。” 林朝辞也在看夕阳,在人的一生中,能像如今这样安静的欣赏美景,极其罕见,而能欣赏一个世界即将落幕的风采,更为此情此景添上几分风采:“说起来,我还有点纳闷,你们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不差,你就这么讨厌伱们这方世界的天道?” “在很小的时候,我不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与不想要什么。” “逐渐长大了,我开始渐渐明白想要和不想要的区别。” “当我步入中年才发觉,原来我拥有选择的权力。” 嬴政抬起手。 五指合拢,似乎握住了整个世界。 只有承认事实的坦荡,却没有对天的敬畏:“也许对天道而言,我就是它手里的一只布娃娃,哪怕是人类,也是她手里的一只布娃娃,可现在已经到了布娃娃有勇气选择的阶段,不管成功与否,不管原因为何,我和它都没有退路了。” “说的也是。” “讨厌不讨厌的,对我们这种人而言太奢侈了。” “我们习惯以立场行事。” “善、恶、对、错都无法左右我们坚定的思维。” 林朝辞与嬴政是同一种人。 性格相似,脾气相同。 手腕狠辣,心性果决。 如果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还好。 当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被捕捉到,并被这种人付之以行动,取得的结果也往往是惊人的。 “有些事,还需要你代劳。” 见始皇帝嬴政同意,话锋一转,林朝辞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气运这种东西,是此消彼长的,铸鼎、剑、钟等礼器,镇压一下气运即可,反正又不需要永久封存,等吞掉这些气运后,就没问题了,此外,帮我对诸子百家现存的高手发封信,请他们来咸阳城论道。” “就这么简单?” 嬴政有些惊讶。 他已经猜到了林朝辞想做什么。 只是说,难度太高了,也太疯狂了。 “这天底下的陆地神仙,究竟有多少连我都不知道,你欲约群雄论道,这里面的风险你可要想好了。” 嬴政斟酌了一下,劝着林朝辞。 顺着林朝辞的目光看去。 顿时看到了被染成红霞的白云。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心领神会的闭上嘴。 虚空中似乎响起了天道的咆哮,也就是世界意识的咆哮,对林朝辞这个不讲武德的宗师给予斥骂:我太难了!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章.一人铸鼎镇咸阳 要说近日的咸阳有什么大消息,一定是秦始皇下诏,要求诸子百家派人来论道,重新排列位次。 诸子百家,孰高孰低,一直没有定论。 彼此之间,相互的瞧不起。 法家瞧不起儒家。 儒家瞧不起墨家。 墨家瞧不起公输家。 公输家瞧不起兵家。 兵家瞧不起农家。 阴阳家平等的瞧不起除道家的一切。 道家则平等的瞧不起一切。 主打的就是一个“谁都别打扰老子,老子要修仙”! 如今,秦始皇下诏。 说是论道,写做排列位次,读做不来者通通是异端。 故此,哪怕诸子百家的高手对这位始皇帝没啥信任可言,却也不敢真不来,且,还有一部分能与天道沟通的诸子百家大佬,也就是诸子百家的陆地神仙,早就从天道那里接到了授意,要求他们来阻止林朝辞,表现的相当积极。 不积极也不行。 世界想弄死你,有的是方法。 其实吧,如果红楼一界就在秦时一界的旁边,秦时一界早就开启界战了,让自己手底下的这些高手前往红楼一界掠夺气运,甚至都不需要这些高手出马,这些高手的门人子孙就够红楼一界喝上一壶的,掠夺气运的方法就是将那些身负大气运的人杀死,或收入门下,诸如薛宝钗、林黛玉、四春、秦可卿这种女孩,命运会相当悲惨,哪怕是贾宝玉这个身负大气运的男孩,诸子百家也有不少办法从他身上榨出全部气运,就像从花生里榨油一样。 可是,红楼一界隔得太远了! 最离谱的是,扔过来一枚真眼,还有打开传送门的能力,怼脸输出不说,自家人还帮这个外人! 搁正常人身上,心态都得炸裂! 这就逼的世界意识只能应战,因为它不可能横跨另一方秦时世界的世界意识,并横跨其他世界的诸多世界意识,在没有真眼与坐标的准备下,与隐藏在战争迷雾中的未知者开启界战。 不过,江湖事,江湖了。 这些都是江湖上的风波。 对众生凡黎而言,说人话就是对天下老百姓来说,不管是法家、儒家、墨家、兵家这些当世显学,还是纵横家、阴阳家、公输家、农家、名家这些名气并不大或在民间各有偏见争论的诸子百家,都不是他们这群只能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民可以接触到的,在这年头,能学一门手艺,已经是多少农民眼中最好的出路了,好比木匠、铁匠,不仅仅诸子百家的高手离他们太远,就连诸子百家的思想理念、先贤典籍、杰出弟子,也一样离他们很遥远。 故此,他们并不关心这条诏令。 他们关心的是另一条诏令——各郡县须铸对应之鼎! 翻译一下,意思是:秦国境内,各郡县必须根据自己所在区域的权限,铸造相应规格的青铜鼎,县铸县鼎,鼎篆民生图,囊括周边乡野,郡铸郡鼎,鼎篆县鼎图,囊括周边乡县,国铸国鼎,位于咸阳,鼎高九尺九长九尺九,篆天下图,囊括周天星斗,各郡县必须听命!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谁敢不铸鼎,影密卫也不介意请他去诏狱里走一遭! 秦失九鼎的故事,天下皆知。 故此,很多“一瓶水不满,半瓶子水晃荡”的儒生就开始夸夸其谈了,有的说嬴政不得民心,欲铸天下鼎取替九鼎,殊不知万物贵精而不在多,便是铸了一千座鼎,又岂能和九鼎相比,还有的说,嬴政请诸子百家的各路高手入咸阳,为的就是让诸子百家承认天下鼎的合法性,可惜天下人不傻,他们也只是天下人中不起眼的一群人,既然天下人都不承认天下鼎的合法性,嬴政便是始皇帝又能如何。 总之就是吧啦吧啦,说啥的都有。 幸好老秦人这边都相信嬴政。 仔细想一想也不难理解。 即便是压的六国气都喘不过来的秦国大魔王嬴稷,都没能做到一统天下、吞并六国的伟业,如今,这个史无前例的伟业却在嬴政手上完成了,别管前几任秦王给他留下了多么丰厚的底蕴,跟他优秀的個人能力也是分不开的,且,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之类的理念可不是前几任秦王留下的,而是他自己提出的。 嬴政,已经成为了老秦人心中的天! 高高在上,恩威并施,法度无情。 尤其是最近这七八年,这位始皇帝又开始了变法,汲取后世法制之精华,去掉那些不适合用在这个时代的,删减与调整那些矛盾的,既保证了老秦人不在需要“斩首”也能立功分到田地,也保证了老秦人的阶级不会彻底固化。 说人话就是拓宽上升渠道。 故此,别管天下人怎么说,老秦人一如既往的相信着嬴政,就像看着自家的崽崽扬名立万一样。 正因如此,咸阳,混乱却也不混乱。 混乱,是因为诸子百家中大量高手涌入咸阳,只说明面上能看见的,就来了十几名宗师与上百名先天,居住在城中各处,明面上看不见的,藏在暗地里的,或是人家根本没藏,只是速度太快看不见的,陆地神仙都来了四位,大宗师七名,便是影密卫的统领章邯看了都不敢管,因为他只是宗师,即便盖聂来了,面对这七名大宗师与四位陆地神仙,也要汗流浃背,他一个宗师何德何能敢管这些大佬? 陆地神仙,一人破军。 盖聂都能在护着天明,行动极其不方便之下,一人一剑,杀穿三百黄金火骑兵,蒙氏一族一共也不过三万黄金火骑兵,那三十万蒙家军并非都是黄金火骑兵,如果让盖聂放开手脚,以盖聂的身法,三千火骑兵都能被他一人一剑屠尽,三万火骑兵亦不能阻其突围,陆地神仙打大宗师,就像爸爸打儿子一样,只从林朝辞在墨家机关城先后对付月神与东皇太一上就能看出来,打月神,一招秒,打东皇太一,必须上毛笔,动动手指就是数百米的火龙,东皇太一的月域更是能绵延到整个墨家机关城,四位陆地神仙加七名大宗师,章邯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些人能把咸阳城拆了。 不过,天道之下,陆地神仙亦是棋子。 世界意识不会让这些陆地神仙肆意妄为的屠戮凡俗。 在自家里交手。 任何凡俗死亡,都是不必要的损失。 林朝辞也算是御敌于国门之外了。 反正不在红楼一界打。 死多少人,都不损红楼一界的气运。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一章.试问天下谁能敌 杀人诛心,可以分开读。 分开之后,也有各自不同的定义。 杀人,即是对肉体上的毁灭行为。 诛心,则是对理念上的毁灭打击。 若只会杀人,不会诛心,那么,不管杀多少人,赴死者都只会越来越多,因为毁灭肉体的行为只能化作燃烧理念的火种,也许可以杀尽天下人,却绝对做不到寒彻这些人颈中的三尺热血。 唯有诛心。 打断内含志气的脊梁骨。 方能征服敌人,征服世界。 咸阳城很大,但也很小。 林朝辞于一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砖瓦房门外止步,稀疏的篱笆并不能提供有效的遮挡,也并不能提供可观的防御力,它唯一的作用或许只是不让小鸡小鸭溜进来,或是不让小鸡小鸭溜出去。 然而,没人知道。 就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砖瓦房内。 此刻,却有一位陆地神仙与一位大宗师借居于此。 “有朋自远方来……” 砖瓦房内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门外的林朝辞,并不清澈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令人心神一静。 “这是儒家的话吧?” 林朝辞说着,敲敲门。 形式主义大于实用主义。 敲罢,放下手,笑道:“道家用儒家的话打招呼,先不说有没有诚意,只说这字里行间的格式,就有点奇怪……应该说,这味儿不对。” “阁下身上的味儿更不对。” “浓烈的气味会遮盖寡淡的气味,这是常识。” “所以,并非是我们的气味不对,而是阁下熟悉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再听什么都是味儿不对。” 清艳秀雅的身影如真似幻。 只能看到她身后的影子拖尾。 手持浮尘模样的秋骊剑。 先天白发,眸蕴神光,道家天宗的掌门人,亦是当时顶尖的大宗师之一,不过十八岁的晓梦,如此说着。 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 有的人,十八岁成为大宗师。 更逆天的是,八岁击败天宗的长老。 那些长老可都是宗师。 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摸到的宗师。 天分这种东西很难不让人心生妒忌。 尤其是过人的天分。 道家天宗的掌门人都出现在这里了,屋内说话的人是谁,地位如何,实力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屋内的人却并未动怒。 没呵斥晓梦,也没呵斥林朝辞。 只用一句话,就预判了林朝辞的来意与回答:“万众瞩目下,将老夫击败,是最完美的结果。” “但你们不会去。” “人就是这样。” “在损失过多时,第一个念头是如何保全自己。” 林朝辞就像开了透视一样,把这些人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你们既然愿意响应世界意识的号召,一定也是非常喜欢这个世界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并不是你们会做的做法,所以,当第一名陆地神仙战败的那一刻,除了第二名陆地神仙,剩下的几名陆地神仙都会选择退出论道,只为了保全有用之身。” “最后,让你收集气运的速度变慢?” 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沉稳有理,慢条斯理。 紧接着,话锋一转。 矛头直指林朝辞:“要是论武,老夫或许不一定能胜过你,但要提及论道,老夫比你强。” “那就以论道为主好了。” “你们的道是顺天而行。” “我的道则是弱肉强食。” 林朝辞并没有冤枉晓梦与屋内的人。 这两个人出现在咸阳城,一定不是来看热闹的,既然不是来看热闹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故此,既然双方站在了对立面上,说什么都白搭。 然而,跟很多人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论道和论武,其实是一样的。 手中浮现出毛笔。 轻轻勾勒,苍劲有力的一个大字落在空中——禁! 顿时,在晓梦和屋内人的四肢上,多了一圈黑色的纹路,即便晓梦在吃惊之下展开了天地失色,也很快被四肢上的黑色纹路封禁了体内的内力,天地失色这一招由于失去了内力的支撑,也很快告破。 “顺天而行,就是顺应天意。” “然而,你们的天奈何不了我。”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伱们比我弱。” “那么,你们就必须接受我强行施加给你们的一切。” 林朝辞如此说着,再次挥动毛笔。 两個大字再次落下——剥夺!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气运从晓梦与屋内人的身上飘来。 不过,终究是陆地神仙。 即便被封禁了内力,也不会像晓梦一样束手无策。 “道友何必苦苦相逼。” “天之道,利而不害。” “各为其主,无关论道胜负。”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屋内飘出。 没有动用内力。 完全是灵魂显化。 哪怕是在陆地神仙中,这种不用内力就能让灵魂离体显化的神通,也没有几人能修成,这意味着即便这位陆地神仙身死,也能夺舍重修,半只脚踏入了陆地神仙之上的仙之境界,几乎能与天道平起平坐。 而在这道虚幻的灵魂显化之余。 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咸阳城里一座破旧的小院。 而是一片苍茫无际的大海。 空灵的鲸吟从海面下传来。 低头望去,令人心生敬畏的庞大阴影在海面下游曳。 “有点意思。” “不愧是子辈的大佬。” “便是内力被封禁,也能让人永远沉浸在幻境之中。” 林朝辞的语气不无赞叹。 毛笔再抬,击碎这位北冥子,也是现任天宗掌门人晓梦的老师,更是史书上鼎鼎有名的庄子,强弩之末的反抗——破! 就像是戳破了一层窗户纸。 也好似戳破了一个气泡。 大海,鲸影,和即将出现的鲲鹏万里。 全部在这一个落下的同时,消退。 透明的身影如遭雷击。 化作点点光芒,连形体都维持不住。 往屋内飞去。 林朝辞并未阻拦。 这是他给予庄子的尊重。 该说不说,不愧是庄子,东皇太一不进攻道家是一个极其明智的选择,同为陆地神仙,如果激怒了庄子,只是这庄周梦蝶的幻境就能让东皇太一喝一壶,这还是庄子被封禁了内力,不然,以内力为核心动力,幻境的强度还能更上一层。 “晓梦。” 中气不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没再阻拦。 任由自己的气运被剥夺。 面对自己的师父,晓梦还是很乖的。 一甩浮尘,微微低头,静待吩咐。 “率领天宗,跟着他吧。” 屋内的北冥子如此说着,似乎察觉到了晓梦的不解,不知不觉间,语气里多了几分看开的笑意:“有他在,此战天道必败,都说顺天而行,可当天道走向败亡时,如果我们无能为力,也不必为之殉葬,留有用之身以观后续。” 说人话的意思就是:被打了一顿,服气了,明知道战胜不了林朝辞,还不如转换阵营,此界的天道是天道,林朝辞背后的天道也是天道,天道之间的战争,在胜负极其明显的时候,就没必要为此界的天道奋战至死了,天宗只是顺应天理,并不是天道的手下或死忠粉。 “是!” 对于这个结果,晓梦是不甚满意的。 可是,正如师父北冥子所言,天宗的理念就是:天地是无常的,万物都应遵循自然规律,在足够宏伟的天地面前,任何个人的力量都微不足道,既然微不足道,就没必要过于执着或争斗,不管是冷眼旁观,还是顺其自然,一切都会和执着、争斗这些麻烦一样转瞬即逝,包括自己。 正因如此,当天道更迭时,她能出来表个立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的确没必要为天道葬送自身。 就是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否愿意让她跟着了。 “那就跟着吧。” 对于天宗归顺这种事,林朝辞没有多大感觉。 他不差天宗这一个归顺者。 却也不介意接纳这一个归顺者。 而在解决道家,剥夺了道家陆地神仙的气运后,剩下的就是其余三位陆地神仙背后的学派气运了! 先从谁开始好呢? “纵横家……” 林朝辞自言自语的吐出了一个词。 带着新归顺过来的晓梦。 身形如影,隐入咸阳。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二章.夺运立榜启界战 咸阳最近的天气很怪。 时而狂风,时而阵雨,时而阴雷滚滚。 且,愈演愈烈。 而这种自然现象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化作流言,流传在坊间——秦王失德,天道警示。 都不用分析这条流言的真假。 只从这条流言的称呼上看。 就能断定这条流言是谁的手笔。 就像商人不会称呼自己的王为商纣王一样,他们只会称呼自己的王为帝辛,老秦人也不会称呼自己的王为秦王,因为一统天下的王在老秦人的心目中,始终只有一个被盖棺定论称呼——始皇! 最多在后面加上两个字——嬴政! 也就是始皇嬴政! 现在还称呼“秦王”的只有一种人。 那就是六国遗民。 也叫作诸子百家。 诸子百家囊括了六国遗民,却也不止是六国遗民。 诸子百家也接纳秦人。 只是六国遗民比较多。 正因如此,对这些六国遗民而言,秦国跟他们有灭国之仇,在推动流言时,才会全力而为之。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流言蜚语发酵之时,诸子百家中,各个学派的掌门人皆未露面表态。 嬴政也并未做出相应措施。 而是放任这种流言蜚语。 其神秘莫测的态度令不少聪明人都有些投鼠忌器。 这便是眼界上的问题。 在这个世上,多数人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的人都算智者,因为在多数惊涛骇浪的背后,都有一只又一只幕后黑手搅弄风云。 “铸鼎三百六十五。” “内含周天星斗之意。” “陆地神仙级别的气运五份。” “大宗师级别的气运十七份。” “宗师级别的气运四十六份。” “除了少数避战的人与学派,天下气运皆入您掌。” 在高台上。 点燃祭火,注入气运之前。 焱妃兢兢业业的跟林朝辞交代着。 高台之下。 是选择臣服的月神、星魂、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等人,其中,月神的断臂已被林朝辞用毛笔续上,星魂的精神分裂也被林朝辞用毛笔治好,唯一可惜的是少司命,如果说追杀黑白少司命时期的少司命,还有被拯救的可能,那么,在此方世界里,过去了这么多年的少司命再无被拯救的可能,除非林朝辞给她换一個灵魂,可若那样的话,也就不是少司命了。 少司命本人的意识已被磨灭。 化作散乱的记忆碎片。 与历代少司命的记忆融为一体。 她的念头只有一个——服从! 服从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的命令! 正因如此,现在就变成服从阴阳家首领帝俊的命令了。 此外,还有一些五灵玄同的弟子。 相当于很多玄幻里的内门弟子。 高月也在其中。 也是一名五灵玄同。 不过,跟其他五灵玄同不一样,其他五灵玄同都是统一上课,自行琢磨阴阳术,高月这边则是焱妃当她的老师,手把手教她阴阳术。 该说不说,高月不愧是焱妃的女儿。 在阴阳术的造诣上远超在墨家武功上的造诣。 练了三四年的墨家武功,只是三流。 从见到焱妃开始,正式学习阴阳术。 不过一个月左右。 如今,已是先天高手。 又因焱妃属日,功法的性质与属相偏向火与光明,尽管高月是先天,却已经能和少司命、大司命这种被自己克制的宗师高手抗衡,但面对克制自己的水部长老湘夫人,还是太嫩了。 即便如此,也能看出高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成长多大。 值得一提:在阴阳家里,只有木部长老少司命修炼的功法是折寿的,使用阴阳术也是折寿的,其余四部长老与星魂、月神、焱妃都没有折寿的弊病,不过,却也有各自的缺点,好比焱妃,认定了一个人,往往就会发展成恋爱脑,飞蛾扑火也死不悔改,月神的感情过于平静,越强越平静,代表着永恒与绝对的理智,星魂则常常精神分裂,性格多变,喜怒无常。 故此,在征求过焱妃的意见后。 林朝辞把阴阳家的功法改了一下。 日月星三者互补。 日的执着与月的理智形成平衡,并用星的多变当做融合剂,保证高月的性情能正常发展,始终有各种一闪而逝的灵光,持续活跃着人性。 金木水火土五行互补。 延长了少司命的生命,也削弱了其余四部长老的弊病。 缺点就是消耗的精力多了。 高月专修日之一脉的功法,辅修月之一脉与星之一脉的功法,以求平衡,也就是说她必须要付出一倍以上的精力,才能保证进度不落下。 在焱妃的计算里,她能用一个月的时间把高月推上宗师,因为她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在以整个阴阳家为后勤之下,一个月成为宗师绝不是问题。 而高月却只是先天。 这里面,辅修的月之一脉和星之一脉的功法占了主要原因。 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等人都一样。 不过,辅修了其他四脉的功法后,瓶颈松动倒是个好消息。 如此想着,林朝辞回眸,扫了一眼下面的焱妃等人,目光从焱妃的身上落到月神的身上,又从月神的身上落到星魂身上,找了半天,才从五灵玄同的阵营中找到了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高月。 抬手一招。 内力便拖着高月来到了眼前。 “站我身后。” 林朝辞知道这不符合祭天的规矩。 可那又能怎样呢? 他说的话就是规矩。 再说了,阴阳家的祭天规矩,是从以往祭祀此界的天道上总结的,他要祭的是红楼一界的天道,也就是世界意识,此时排好位置,等世界意识降临后,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最主要的就是气运。 后天争取到的气运并不难。 但先天的气运却很难增加。 当世界意识降临后,除了他这个在一开始跟诸多世界意识谈条件时,就要求自己不归世界意识掌管,属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中的那个一,不能分润到气运,剩下处于这座祭台上的所有人,都将根据地位,分润一半的气运。 如果高月站在第一位。 也就是除了他的第一位。 因为他不参与分成。 能分润到的气运起码有百分之二十五。 这百分之二十五是什么概念? 五位陆地神仙的气运、十七位大宗师的气运、四十六位宗师的气运、诸子百家近乎三分之二的气运,把以上这些加到一起的四分之一! 如果成了,高月,就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在吞并此界后,此界的命运之子,其分量比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多! 享受到的隐形福利更是数不胜数。 这跟高月站在五灵玄同中,等到气运被焱妃吃一半、月神吃焱妃的一半、星魂吃月神的一半、五部长老均分星魂的一半、剩下的才能均分到所有五灵玄同身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故此,林朝辞无视了焱妃的提醒。 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的青铜鼎上。 看着头顶密布的阴云,轻蔑一笑。 将这些天夺来的气运化作火焰,掷入鼎中,瞬间,华光直冲斗府,各郡县铸造的青铜鼎也似乎是受到了这种影响,在无数人跪地叩首之中,依次爆发出一道道恍若擎天玉柱般的光柱,震散了咸阳之上的乌云,也震退了还想顽抗的世界意识! 而在另一边,在红楼一界里!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芳香四溢! 有幸拾得一片天花者,百病不生! 有幸拾得一枚金莲者,延寿三载! 芳香四溢,天下尽享,才思横溢! 九天之上,金榜漫展,联通诸界!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三章.留名天下尽风流 “诸界交错,人文交融,今遇万载难逢之大格局、大气运,自当盖周天之变,拓武道前路。” “后天,身轻如燕,开碑裂石。” “先天,斩金碎玉,百岁无忧。” “宗师,寿至百五,千军莫阻。” “大宗师,寿三百,可敌万军。” “陆地神仙,寿五百,人尽敌国。” “转世真仙,寿八百。” “仙神一流,与天同寿。” “有子林氏,名曰朝辞,代天远征,先后历经五界,夺它界之运,补此界之缺,于天地有功有恩,特开武道之前路,上至陆地神仙,下至众生凡黎,凡此界生灵,皆可前往以下五界学习武功——射雕(低武)、天龙(中武)、倚天(中武)、先秦时与后秦时(超武);共计五界。” “低武定义:上限不过宗师。” “中武定义:上限不过大宗师。” “高武定义:上限不过陆地神仙。” “超武定义:陆地神仙复数以上。” “气运之道,妙用无穷,可助气运加身者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机缘天降,也可助气运加身者一帆风顺、无病无灾、乃至心想事成。” “气运浑厚者,可命定陆地神仙。” “气运薄弱者,常常如幼儿夭折。”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念人道之不易,特启界战,可修本我之运、夺他人之运、立功德之运,补自身之运,更有国运之法,加于帝王之身,续国祚千秋万载,种种神异。” “注:因帝王凌于众生之上,居于天道之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每一任帝王皆不可通过修行武功之法延寿,每一任帝后亦不可通过修行武功之法延寿,帝王之寿与所得国祚共享,分润其半数,译为——若国祚百载,第一任帝王励精图治,增国运百载,自寿五十,则终寿一百,第二任帝王继第一任帝王之位,无功无过,自寿五十,则终寿五十,第三任帝王继第二任帝王之位,骄奢淫逸,减国运十载,自寿五十,则终寿四十而暴毙。” “皇室血脉者,不受其限。” “天人交感,立天榜于世。” “漫卷九州,或可书半阙。” “留于天地,亦存于史书。” 龙凤绕柱,星河为纸! 天地落墨,以证其实! 在红楼一界所有人的眼中,包括以崇平帝为首的后汉一朝,以被林朝辞杀破了胆的边关胡虏部落,岭南消息闭塞的诸多少数民族,海外诸多小国,不管认识不认识这明晃晃的汉字,在看到天榜的那一刻,就自动明白了这张天榜上写的意思,并目视这张天榜上的字迹一行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颇有现代表格风范的排行榜。 “何人敢揭英雄榜?” “当书我名于其上!” “榜以气运论,以高低列。” “录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入榜者,自身气运可福泽后人。” “更享有用气运兑换寿元之资格。” “注:帝王、帝后除外。” “榜单每次开合一刻钟,一刻钟过后自动关闭,入榜与名次更迭,都将再次开合榜单,持续一刻钟,而后关闭。” 还没等所有人疯狂。 一个更让人疯狂的数字与详细介绍便被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以骄傲、炫耀、看看我抱的大腿有多么强、给自家的崽崽们树立标杆的方式,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姓名:林朝辞。” “修为:宗师(陆地神仙/仙神)” “气运:零(十五亿)” “战绩:击杀陆地神仙东皇太一,击败包括北冥子、鬼谷子在内四位陆地神仙,击败包括黑白玄翦、晓梦、月神、星魂在内的数十名大宗师,以人躯镇一界天道,此界第一位与天同寿者,等。” “人际关系:薛宝钗、黄蓉、敏敏特穆尔、王语嫣、小昭、红莲、小衣、焰灵姬与姬如千泷(妻),林黛玉、探春、惜春、薛蟠、郭靖、萧峰、韩非、卫庄、紫女、嬴政等(友);分润气运。” “名次:第一。” 能看出来。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下血本了。 正常人的追求无非几点。 要权力? 拳,也可以代替权力。 千军莫阻,可敌万军,人尽敌国。 要寿命? 这玩意是拳的衍生品。 陆地神仙,寿至五百,遍观浮世。 且,上面还有一个与天齐寿的仙。 想改名? 气运之道了解一下? 想青史留名? 以气运高低登榜,入榜者,可不仅仅是青史留名,更是天地留名,古往今来都没听说过的绝佳待遇! 想顾身后事? 气运一道,可福泽后人,这比祖坟冒青烟都好使,子孙后代干啥行啥,最重要的是这玩意是天道跟自己的崽崽们保证的,属于约法三章、徙木立信,这可比那些风水大师说竖着葬、横着葬、歇着葬,总之,就是那些外人看不懂的方法葬,更能达到与祖坟冒青烟类似的效果! 这种好事,八竿子打不着! 既然打到了,这笔泼天的富贵就一定要接住了! 不过,跟前面这个令人疯狂的条条框框相比,林朝辞这個实物……嗯……这个能摸得着的例子……嗯……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被世界意识当做例子的东西,呸,是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更能让天下人为之振奋,亦为之癫狂。 第一位与天同寿者! 这跟不死不灭的神仙有什么区别? 或许有。 因为神仙都住在天上。 而林朝辞住在人间。 反正,有点区别也不重要就是了。 此外,那十五亿的气运也让人眼红。 尽管眼下还没人挣到第一笔气运,可是个人都知道,气运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挣的,林朝辞如此优秀,都能一人镇压一界的天道了,才只有十五亿,换做如今红楼一界的江湖上这些二三流高手,能赚到一点点气运都非常了不起。 也正因如此……林朝辞的好友位和妻妾位太特么珍贵了! 这些都是能分润气运的! 真正解释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八个字! 而在林朝辞的这些朋友中,属薛宝钗这个商人之女最拉跨,且,有见识的人都从名字上看了出来,要说尊贵,还要属最后面那个姬如千泷尊贵,如果没记错,姬姓应该是周王室的姓氏! 一个早已灭绝的正统姓氏! 要拼背景,五姓七望都得靠边站! “说真的,我真佩服我自己的眼光!” 薛蟠傻人有傻福,嘿嘿笑着。 看见自家妹妹扔过来的白眼。 话锋一转,夸道:“当然了,最有眼光的还要属我家妹子,其他人,全要排我家妹子后面……”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四章.归故里 对于世界意识这个合作伙伴的操作,林朝辞还是挺满意的。 秦时一界和其他世界不同。 尽管其他世界也有世界意识,可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明显比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弱了不少。 如果说,吞并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不需要兴师动众、大张旗鼓,那么,想要吞并秦时一界,必不可少的就是发动群众力量,因为秦时一界的气运太多了,眼下,只是压制住了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想要彻底将其吞并只能步步蚕食。 而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不平等条约。 不平等到了什么地步呢? 不平等到了只能被动挨打的地步! 那三百六十五座青铜鼎,承载了秦时一界的气运,就相当于林朝辞设立的三百六十五个坐标,红楼一界的人可以通过所处郡县被赋予气运的器物,如鼎、钟、碑等,这些可以承载住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赋予气运的重器,链接秦时一界的坐标,并根据权限能传送到秦时一界。 好比一个人,接触到了县城里承载气运的重器,他能选择传送的地点,就在秦时一界对应的县城附近,或是在县城内,或是在县城外的乡野间。 想要传送到其他区域,没有权限。 然而,假设这個人接触到了郡县里承载气运的重器,他能选择传送的地点,就在对应郡县周围,或是郡县内,或是郡县外的各个县城与乡野间。 如果是国之重器,道理亦然。 可是,这些全是单方面的! 红楼一界的人可以通过各种重器进入秦时一界,不需要跑那么远,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进入秦时一界,通过各种方法赚取到本不属于自己的气运,可秦时一界的人却不能通过这三百六十五座青铜鼎进入红楼一界,即便真有陆地神仙找到了红楼一界,不使用那些青铜鼎,而是用游历天下的方式进入红楼一界,也会被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用各种方式压制到死。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薄弱的。 陆地神仙? 在天地面前,在任何一个觉醒了世界意识的天地面前,境界全会被压制到当前世界的上限。 就比如说射雕世界。 射雕世界的上限就是宗师。 王重阳是半步宗师。 黄裳才算宗师。 故此,即便陆地神仙来了,也会被压制成宗师。 然,土著的力量是不变的! 如果是陆地神仙,百万大军都不能奈其何,可如果是宗师,只要当代帝王愿意,这些自号“天子”的人随便扔出十万大军就能让宗师避退三舍。 十万大军的一次箭雨,主打的就是一个饱和性火力覆盖。 故此,陆地神仙进入其他世界,如果不被发现也就算了,一但被发现,都会被土著追杀的东藏西窜。 这就是界战之中,先后手的作用。 林朝辞为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争取到了先手。 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就只能接受后手的结果。 不是它不努力。 奈何敌军有林朝辞。 且,自家的崽崽脑子都坏掉了! 帮着林朝辞这个外人对付自己! 不过,站在嬴政、焱妃、韩非等人的角度而言,逆天,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焱妃跟韩非还好,都是为了活命,韩非还有点明目张胆的小野心,而嬴政这边可就真的是不能忍了,我前脚授命于天,后脚你就给我来个二世而亡? 当时不同意,你倒是说啊! 我泰山封禅了一圈,你啥也没表示! 等我死了,搞背刺是吧? 既然如此,天道不行,寡人当取人道! 老祖宗的思想就是如此彪悍! 就像某位龙王一样,如果风调雨顺,那就历年上供,如果常年不下雨,那就用炮轰它娘的,列为邪祀,把这个不下雨的破泥鳅打入邪神行列! 正因如此,在红楼一界这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真是个崽崽的崇平帝很快下旨,封锁各地的重器。 由于没人知道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究竟在全国各地选择了什么东西作为重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排查,故此,各地的驻军也都被纷纷抽调了。 北方的游牧民族,看的是既眼馋又不敢动。 林朝辞一次借道王庭,一次百骑驱逐胡虏。 彻底击垮了游牧民族的反抗意识。 尽管游牧民族是顽强的,依旧想通过培养武林高手的方式,凑成一只全由三流高手组成的精锐轻骑,可当林朝辞的实力被世界意识明晃晃的摆出来后,仅剩的这点执念也被击碎了。 在中原这边,都叫天道。 在游牧文明那边,则叫长生天。 长生天都亲自承认了林朝辞的地位。 并说林朝辞有功于这片天地。 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该咋办。 质疑林朝辞…… 痛恨林朝辞…… 理解林朝辞…… 及,加入林朝辞! 打不过就加入,世间真理了属于是。 幸好崇平帝不是个蠢货,他把自己封锁各地重器的理由也写明白了,表示自己并不是禁止全天下的人参与界战,自己这个天子一定会牢牢遵守天道的意志,为这个世界做出什么贡献,总之就是巴拉巴拉的,其实大家都明白,因为帝王的寿命跟国祚挂钩,要说急,没人比这位崇平帝更急,崇平帝的意思是不好管理,侠以武犯禁,故此,各地百姓若想前往秦时一界,或前往其余几个世界掠夺气运,需先在朝廷这边登记,倒也不需要缴纳什么财务,就是登记一下户籍,如果有幸登上天道之榜,可根据名次,在自家这边拿到一个对应的官职。 这些官职都是武官。 也都是虚衔。 可这个待遇依然抓住了不少人的心理。 不管在外面闯荡多久,炎黄子孙都对这片土地有浓烈的感情,都有落叶归根的类似执念,自然,不管在外面取得多少成就,都希望在家乡这边能有个说法,对公务员的执念已经刻入了炎黄子孙的基因,朝廷许诺给官做,登记户籍什么的,百姓与贵族也就没有太大的反抗意见。 而在另一边。 秦时一界。 在告别了高月后。 林朝辞带着从蜀山归来的石兰,踏上了回返红楼之旅。 值得一提:焱妃果然没说错,在扶桑树被石兰送回去后,蜀山一脉果真做出了相应的表示,这个表示就是石兰,蜀山一脉的意思是,由于石兰是虞渊护卫,扶桑树被夺走本就有罪在身,而扶桑树是林朝辞从阴阳家夺回来的,并还给了蜀山,那么,跟石兰戴罪立功也就没啥关系,就相当于把处置石兰这个失职者的权力交给林朝辞了,哪怕林朝辞让石兰死,蜀山一脉也绝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有意见。 可怜石兰这个小姑娘。 本以为自己脱离蜀山一脉的族谱还需要废些口舌。 没想到蜀山一脉的动作如此快。 而虞子期也被蜀山一并抛弃了。 只是说,林朝辞没有带一个男性药人回家的念头。 被焱妃安排着,成为了云中君徐福的弟子之一,有焱妃在,徐福不敢跳反,且,吃到了红利的徐福也不想跳反,五部长老在分润到气运后,全部突破了宗师的瓶颈,成为了大宗师,焱妃就不说了,她本来就是陆地神仙,月神与星魂也成为了陆地神仙,只是境界不稳,祭祀结束后就去闭关了。 高月受益最大。 从先天直入大宗师。 且,已经摸到了陆地神仙的门槛。 根基扎实,让人眼红,却又无力。 人家的人际关系铁。 眼红也没用啊。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五章.小别胜新婚 薛宝钗并不知道林朝辞要回来。 此时的她,正忙着应酬。 并非为薛家与商业上的事应酬。 而是忙着操持平国公府。 在半年多前,林朝辞带领卫若兰、冯紫英、薛蟠等数十名气血方刚的少年,远征漠北,一战,把漠北一带的胡虏王庭打到了上请降表的地步,尽管崇平帝对这个结果依旧不满意,可他不满意的点,并不是对战绩与封赏的不满意,而是他没能亲率大军扫荡漠北,全汉武之功。 皇帝也是人。 大汉冠军侯霍去病给后世无数人留下了一个远大的梦想。 只看朱棣就懂了。 一位帝王,在他人生必须要做的事情清单上就有一条,写的是勒石燕然、封狼居胥乃至于饮马瀚海。 崇平帝自诩明君雄主。 自然也想过一把瘾。 可惜没过上。 这就是他不满意的点。 不过,结果是好的,林朝辞终究是他后汉一朝的人,尤其是经此一事,得天亲口承认其功绩,与天同寿,即便他不能活到一百岁,在千秋万载后的史书上,也一定有一篇文章是写他的,而只要提到他,他都能想到自己的第一句评语是什么——知人善用、携手共铸君臣佳话! 试问天下,有谁能慧眼识英雄? 趁一名永生不死之仙神未起势,便来了一波梭哈的艺术? 不过,也正因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亲自认证,崇平帝在放下“林朝辞会不会不满足而夺自己江山”的念头后,才对平国公府更加重恩,不惜白龙鱼服的去拜访,言辞间对薛宝钗多有赞扬。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 一位长生不老的神仙。 人间兴亡,又与他何干? 史书上的秦始皇,何等雄才大略? 不也在渴求长生不老嘛! 史书上的汉武帝,何等铁血峥嵘? 不还是渴求长生不老嘛! 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渴求过,即便没表现在行动上,也都在心里想过,林朝辞与那些仙神之辈已经走到了所有帝王前面,又岂会贪图这所谓的江山? 就算贪图……他拿林朝辞有办法? 一念起,顿觉拨云见日! 正因如此,连崇平帝都对林朝辞这个大宝贝恩宠有加,把林朝辞当做后汉一朝的定海神针,只要林朝辞还愿意支持皇室,后汉就始终是后汉的那种定海神针,满朝上下自是看明白了风向。 再说了,谁敢保证自己能活一百岁? 如果真和林朝辞交好。 哪怕寿元天定,林朝辞也不能更改。 稍稍照拂一下后人,也可死而瞑目。 故此,由于平国公府里常年没人,林朝辞经常是半年一载的回来一趟,住上半个月或一個月就走,作为林朝辞的妻子,哪怕是未过门,可只要有婚约在,薛宝钗就是林朝辞的妻子,也只能住在这平国公府里,帮林朝辞维持着人际关系。 林朝辞可以不需要。 但她作为妻子,不能不懂事。 其实吧,主要还是因为某些官员不讲武德,发现平国公府没人后,想出了一个奇葩的损招——我确实送不进去礼,也不敢擅闯平国公府,但我可以把礼物放门外,上面添上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来,礼送了,态度也到了。 至于有没有人敢偷……别把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当傻子看,老天爷的存在都被证实了,偷老天爷点名表扬之人的东西,哪怕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真当老天爷不会扣你阳寿吗? 哪怕是路过的乞丐,都不敢动平国公府门前的任何东西。 故此,当薛宝钗从贴身丫鬟莺儿的口中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平国公府门前三十米,已是放无可放,已经形成了一个趣闻:平府前平! 意思是礼物已经堆平了平国公府门前的地方。 由于礼物这玩意不能摞着放。 别管谁压谁,都不好看好听。 故此,就只能平着放。 顶多把其他人的礼物挪一挪,给自己腾个空。 这便是薛宝钗近一周的时间里都待在平国公府里的原因,只说收拾礼物,就收拾了整整一下午,回礼与拜访,迄今都还没完全弄完。 “还有多少户人家需要回礼?” 卧室里。 火烛摇曳不定。 冰鉴上的冰块冒着隐隐约约的白烟。 在一名小丫鬟的扇动下,化作凉风席卷屋内。 林朝辞上次回来,还是在冬季。 这个时间点,任何人记的都很清楚。 因为正是去年的那次远征,让不少人家过了一个好年,林朝辞说到做到,承诺让这些年轻人能在过年之前回到家,在长辈面前昂头挺胸的做人,就能让这些年轻人骄傲的回家过年。 故此,半年多过去,也到了夏季。 七月份的傍晚,燥热难耐。 尽管距离八月份中最热的时候还有二三十天的距离,可那股疲倦的气氛还是影响到了薛宝钗。 嗯,也影响到了很多人。 春困,夏倦,秋乏,冬眠。 总是在睡觉的路上了属于是。 春衫半解,慵懒的躺在床上。 由于内功入门,并无寻常人的汗意,反而多了几分莹润,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慵懒的想让人咬一口。 不过,跟秦可卿那种水蜜桃还有差距。 轻轻摁着自己的眉心。 结束了一天的应酬。 闭着眼,如此问着莺儿。 却并未料到,回答的声音从本应该清脆的声音变成了稍有些厚重的清朗声音,咬字清晰:“还有二十三户人家需要回礼,一名国公,两名侯爵,五名伯爵,一名子爵,以及十几名四品、五品、六品的官员……” 薛宝钗下意识睁开眼。 竟意外的看见林朝辞就在莺儿身前。 手里还拿着莺儿统计完的纸单。 刚想起身,却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家穿的比较随便,又值傍晚,待会要入眠,随便之上更随便,小脸顿时一红,忙从一旁扯起一件衣服,挡在了自己的身子前:“你怎么不说一声呀,吓死我了……饿不饿,我让后厨那边起火?” “不用,还是别麻烦她们了。” “就这样,挺好的。” 说着,林朝辞伸出手,在薛宝钗羞怯的不能自已的目光中,抱住了薛宝钗发颤的身子,流露出的感情瞬间击垮了薛宝钗的心理防线:“我想你了……没事,就这样抱着你说说话就行。” “好吧。” 薛宝钗并没有妒忌。 吃醋是有的。 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反手抱住林朝辞,惬意的眯起眸子。 莺儿识趣的退出卧室。 顺便把那个傻乎乎还在扇风的小丫鬟也一并扯走,并拉住了刚刚统计完库房,准备入屋汇报工作的文杏,意味深长的递了个眼神过去,比了个口型,顿时,门外就多了两位静候的大丫鬟。 不过,林朝辞也没做啥坏事。 薛宝钗的年龄还小。 他能做的只有看看金锁,顺便把玩一下金锁。 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六章.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亲亲我我了好一阵,才算缓解了相思之情。 时代和时代不一样。 十几年培养出一生只爱一人的三观,与后世十几年培养出男人都是池塘里的鱼之类的三观,能一样才怪! 很多东西,能骗得了别人,却一定骗不过自己!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如此。 诚心方能换得诚心。 只是说,后世有些自以为是的玩意喜欢践踏这种诚心,并为这种诚心冠以种种带有侮辱性质的头衔,这才出现了“舔狗”之类的词。 成为舔狗的人,是可怜的。 嘲笑舔狗而不自知的人,是可悲的。 可悲他们永远不能领悟爱,也可悲他们永远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即便他们免去了遍体鳞伤的下场。 “其实,在很多时候,我感觉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薛宝钗趴在林朝辞的胸膛上。 闭着眼,听着林朝辞的心脏跳动。 语气里充满了朦胧。 果然,再成熟,也终究是一个喜欢撒娇的小女孩。 爱幻想,爱浪漫,容易冲动。 用手指在林朝辞的胸膛上若有若无的画着圈圈,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语气含糊,轻轻柔柔的嘟囔着: “一眨眼,两年多过去了。” “好像一切还在两年前。” “我还是那个身不由己的薛家女。” “你还是那个仗剑策马的少年郎。” “我们都初入神京,我与母亲和哥哥借住在贾府,你则仗剑游天下,其实当时的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看错人,因为母亲当时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她与姨妈越好的要让我和贾宝玉见一面,说白了,就是有意撮合我与贾宝玉。” 林朝辞笑了起来。 惹的趴在身上的佳人一阵娇嗔。 拍了两下林朝辞的胸膛。 才把有点跑偏的话题拎回正轨:“这两年我就跟做梦一样,在神京待了半年,也不见你消息,等再见你时,你却随着林大人与玉儿归来,不瞒你说,我当时的心都凉了半截,因为与玉儿那等书香世家、世代列侯的女儿相比,就算薛家是皇商,就算薛家是被帝王重用的皇商,那也终究是商家子女,比不得玉儿……” “你这是……自卑了?” 林朝辞好笑的拍拍佳人的后背。 安抚道:“出身这种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往近了说,帝王一句话就能定义你的职业,大舅哥不也以军功封爵了嘛,此后,他的子女也算是勋爵出身了,往远了说,世界意识……我的意思就是天道,在天道眼里,伱是個怎样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假如在天道眼里,你将来能封狼居胥,那么,你现在的出身就只是一个过渡期,出身寒微不是耻辱,好比那明代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开局一个碗,连条狗都没有了属于是,在他登基的那一刻,低微的出身反倒成了优势——若无天命加身,何以从一介乞丐和尚成为帝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宝钗爬起来。 很认真的盯着林朝辞看。 看了半晌,又缓缓趴下。 并未隐藏自己的情绪,而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语气复杂:“我只是在说,你的过往太传奇了,哪怕是我这个亲眼见证的人都不敢置信,从一介草民,直入锦衣都督,成为帝王心腹,又封狼居胥,以武封侯,并开创了后汉一朝绝无仅有的例子——封侯当天追回圣旨,改封国公;在这上面,就是几个王爷了,且,即便是王爷,也难得圣眷如此浓厚……” 说到这里,薛宝钗似乎想起了什么。 笑了两声,引用王夫人、王熙凤两人做了个例子:“我那姨母王夫人,望子成龙望夫成龙,一直嫌我那姨丈贾政不够优秀,常把早逝的贾珠挂在嘴边,表姐也一样,对贾琏极其不满;她们都望夫成龙,羡慕我找了个好夫君,可我的心思却很复杂,既希望你能继续明光万丈,如太阳一般,因为我喜欢这样的你,也希望你不要太优秀,因为我已经有点配不上你了……你是不知道,就在你半年多前受封平国公时,整个神京城的未婚少女都动心了,那段时间,若非皇后娘娘多次召见母亲与我,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劝退在等着我呢!” “是我选择了你。” “别人劝退没用。” 林朝辞耸耸肩,语气无所谓:“如果他们敢在我不同意的时候,强行劝退你,我也就要让这种人明白一下,破家灭门、斩草除根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若玉儿,也就是颦儿,就是林黛玉妹妹,若她选择了你,我答应把我的正妻之位让出来!” 薛宝钗铺垫了很久。 才说出了这句话。 她并不是一个一时冲动的人。 相反,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样做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下子站到这么高的位置,如果她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就像王夫人、王熙凤那样的人,一定会欣喜若狂,紧接着,借用丈夫的权势胡作非为,尤其是王熙凤在私底下做印子钱的那些烂事,怕是会更肆无忌惮,可她不然,她站的越高,就越能看清自己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差距,神京中,在容貌上与她分庭抗衡的并非没有,在办事手段上能与她分庭抗衡的也并非没有,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成为林朝辞的污点,尽管林朝辞可能并不在意。 这便是薛宝钗。 谈恋爱找林黛玉准没错。 但取薛宝钗这种媳妇是真省心。 家里家外,大事小情,接人待物。 给你操办的井井有条,不用你费心。 正因如此,林朝辞没说什么“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之类的屁话,而是换了一种更新奇的说辞,顺便搂了搂薛宝钗:“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不要想那么多,这正妻之位也不必让,皇帝都能有三千后宫佳丽,我连三十后宫佳丽都没有,何必把家中的名次分的如此明白?” 薛宝钗的目光放空了一下。 很快就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这一次,语气里倒没有自卑。 只是多了几分幽怨:“所以,你是打算像象棋规则里的那样,王不见王……而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包括我,都呆在各自的世界里,少有见面?” “如果你想见见她们,我帮你。” 林朝辞摸摸薛宝钗的小脑袋。 气的薛宝钗翻了个白眼。 拍了拍林朝辞的胸膛。 像只优雅的小猫,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过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 林朝辞也闭上了眼。 抱着薛宝钗入眠,一夜无话。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七章.可以不轰轰烈烈,但一定要爱的一往无前 也就在林朝辞无声无息的回返红楼,回到神京,抱着薛宝钗入眠之时,同样是在这座神京里,仍有不少人难以入眠,或是辗转反侧,或是心绪难安。 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此言果真不虚。 林如海对林黛玉而言,那是既当爹又当妈,老父亲的心都快要操碎了,只是说,崇平帝是个比较有良心的帝王,其实从原著里就能看出来,贾母一直支持贾宝玉娶林黛玉不是没原因的,贾府两脉,都有皇室御赐的护身符,宁国府那边的护身符是太上皇所赐的秦可卿,先太子之女,而荣国府这边就是崇平帝赐下的林黛玉。 功高莫过于救驾。 林如海作为崇平帝潜邸时期的旧臣。 在当年太子党如日中天的时候。 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不起眼的崇平帝。 之后,又执掌御史台,保证了崇平帝的诏令能发出去,此后,又亲下江南,巡查南方的盐政,纵观其所作所为,尽管他的官都不大,可全都是重要职位,就像崇平帝手里的一柄利刃摧金斩玉。 如今已是阁老之一,自是不提。 只说原著。 为什么林黛玉一死,贾家的那些陈年烂账就通通被翻出来了? 贾母只是偏心。 脑子没问题。 王夫人在这场婆媳斗争中,终究得到了自己眼中的胜利,可是,贾母也曾是史家的女儿,娶她的又是执掌京营四十万大军的前代荣国公,眼界早就被抬高了,深知荣国府与宁国府烈火烹油,看似红火,却也并非长远之势,又在夺嫡中犯了错,理应抱着黛玉这枚护身符苟上一波。 贾府在,贾宝玉才能得享富贵。 贾府没了,贾宝玉就是听话,王夫人与薛宝钗能撑起这个家? 女人终究是女人。 可锦上添花,不可力挽狂澜。 可惜啊,贾母比王夫人年长。 她千算万算,把手里的算盘敲的淋漓尽致,以黛玉为骨,撑起荣国府,再配上宝钗为妾,管理家门,即便宝玉是个废物,有这两個贤内助在,上下皆可平安,多么完美的一手,败在了年龄上。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了。 林如海死了,是这个规划。 林如海没死,贾母还无权决定林黛玉的归属,林如海也不可能让女儿卷入这场风波中,成为谁的护身符。 正因如此。 如今的林黛玉,不仅身体健康,在神京的圈子里也颇有几分名气,得益于她父亲林如海的阁老身份与潜邸旧臣的资历,以及她本人确实可圈可点的诗赋才情,受到了不少王公贵族子弟的追捧。 主要是林怼怼的配置几乎拉满了。 世代列侯。 父亲阁老,兼潜邸旧臣。 书香世家。 母系这边,是宁荣二府。 才思敏捷。 弱柳扶风之态令人心折。 这配置,如果不是后汉一朝的几名皇子都娶了妻,没娶妻的年龄太小,林如海也不想让自家姑娘掺和这些破事,林黛玉怕是早就被这些皇子提亲了。 可即便如此,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黛玉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 原著的时间线过于混乱。 其实,取对话既可得知——贾宝玉只比林黛玉大了九个半月,约等于大一岁,而薛宝钗比贾宝玉打了个一年零三个月,与林黛玉加起来算,就是两年左右,也就是说薛宝钗大林黛玉两岁左右。 林朝辞与薛宝钗在十三岁相识。 两年多过去了。 薛宝钗今年十六。 林黛玉也就是十四岁多一点。 古代女子十五岁成年,十四岁定亲的极其常见,结亲的都不少见,但不少大户人家的闺女还是会养到十六岁,也就是古人口中的“二八年华”再嫁。 林怼怼今年十四。 林如海不急,但也只是不急着嫁。 并非不急着找。 找到品行、能力、才干出色的年轻人需要一段时间,询问女儿的意见,不满意再等等看又需要一段时间。 两年的时间,不多也不少。 故此,在林朝辞与薛宝钗安眠时,林如海正跟焦躁的林怼怼谈着心,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试探与询问。 林黛玉理解林如海。 尤其是林家的这种特殊情况。 如果她的弟弟还在,她自是可以等一等再说,且,如果她的弟弟真的还在,她可以自由选择夫婿,根本不用考虑什么传宗接代的问题,无事一身轻。 这些责任都是她弟弟的。 她只需要按时嫁出去即可。 别耽误了弟弟娶妻的时间。 而按后汉一朝的律法,男子二十才算成年,她比早夭的弟弟大一岁,二十一岁嫁人都来得及,绰绰有余。 林如海也不敢逼林黛玉。 他就这一个女儿了。 父女相隔这些年,如今回到神京,总算能过上圆满日子了,把女儿逼急眼了,这可不是他应该有的态度! 再说了,他也想让林黛玉多陪他几年。 世代列侯,书香世家,我是阁老。 所以我就是有这个底气,让闺女晚嫁! 可令林如海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闺女扔给了他两个选择题! “爹爹,你还年轻。” “给我要个小弟弟好了。” “也就是在纳个妾室,生个庶子。” 林黛玉说出了堪称“哄堂大孝”的话。 令林如海实在没法接。 便是同僚说这话,他都不惧。 便是亡妻说这话,他也能接住。 可当着女儿的面,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拒绝吧,不太对。 接受吧,更不太对。 而另一个选择更劲爆! “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 “您若让女儿选,女儿只选他!” 林黛玉玩的一手好兵法,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只要我提出给房顶戳个洞,就一定可以开窗,意思大抵差不多但忘了原话的精髓。 只是…… “爹爹也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林如海摊手,人都麻了:“早在你们下扬州之前,人家就有婚约了,回朝更是直接被授封为锦衣都督,半年不见踪影,再次回来就是平国公了,打的草原那边的诸多小部落联手献上乞降书,如今更是有功天地,长生不死,宫里的几名公主都吵着要嫁,即便是皇后娘娘,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许诺给她们提供接触的机会,做不到指定某个公主赐婚给林朝辞,便是有扬州的交情在,爹爹在这件事上也帮不到你……或许可以从岳母与陛下这两边策应?” 林黛玉的胆子一直很大。 只是身体不好,看上去又菜又爱玩。 故此,在感情上,一但相中,就是死不悔改。 爱的明目张胆,肆意张扬。 可以不轰轰烈烈。 但一定会一往无前。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八章.崇平帝的棋盘 林黛玉对林朝辞的喜欢是连薛宝钗都能察觉到的。 薛宝钗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妹妹。 唯有蘅芜配潇湘。 这句话能被说出来,自是有一定道理。 尽管林黛玉在感情一事上,对薛宝钗与探春等人的打探避重就轻,可她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薛宝钗的眼睛,更瞒不住女人不讲理的直觉。 不过,也不止是林黛玉一人对林朝辞有这份感觉。 受到过林朝辞恩惠的秦可卿与探春对林朝辞也有不一般的念头,就像美女会自动吸引路过行人的目光一样,即便林朝辞什么都没做,往那里一站,世界意识都会谄媚的把几十条红线往林朝辞身上挂,生怕挂的少了以至于栓不住林朝辞,被其他的妖艳货色抢走林朝辞。 就更别说和林朝辞有过交际的人了。 可是,与林黛玉不同。 林黛玉还能哀求老父亲。 秦可卿哀求谁? 探春哀求谁? 贾府这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其之所以在失去了林黛玉之下,还能得享荣华富贵到今天,一方面是因为林如海没死,一方面是因为贾赦已经开始整顿贾府,最后一方面的原因则在探春、惜春及其他几名拥有纸鹤的女孩身上。 自从在“探春和亲”一事上,林朝辞不远万里跑回来,雷劈礼部尚书,顺便把礼部尚书府夷为平地的举动过后,即便外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这些拥有纸鹤的女孩却都明白了。 若将贾府里的这些女儿换做男儿。 再图三代荣华富贵,不成问题。 尤其是探春。 只从她临行前说的那番话就可看出她的目光长远,头脑极其清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 像探春这等女儿家,心气极高。 绝对做不出攀龙附凤之事。 只不过,林朝辞表现的太优秀了,跃出过井底的青蛙,在有幸见识到天地有多辽阔后,便再也不会选择回到井底,这个道理用到探春身上也是一样的,她并不羡慕林朝辞如今的荣华富贵,只羡慕林朝辞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正因如此,即便心知肚明,林朝辞已经有了未婚妻,可探春的心里却依旧像有一只小猫在挠,轻轻柔柔的,却又时不时莫名的焦躁不安。 而和探春相比,惜春就安逸多了。 崇平帝知道纸鹤一事。 并在一年多前,在林朝辞白日引雷毙杀礼部尚书之后,趁着林朝辞带着薛蟠、冯紫英、卫若兰等人远征,就已经派戴权过去接触惜春了。 探春手里的纸鹤使过了。 秦可卿手里的纸鹤也使过了。 然,惜春手里的纸鹤还没动。 跟其余几名知道纸鹤有多珍贵,舍不得动用,打算把这玩意当做压箱底的底牌之类的几名女孩相比,性子清冷的惜春确实更好沟通一些。 故此,崇平帝与惜春做了个交易。 考虑到林朝辞的性格,崇平帝并未从惜春手里取走这只纸鹤,而是用承诺换了一个惜春的承诺——我会把你赐给林朝辞,并说服林朝辞兼挑,以续你宁国一脉,你则要答应我一個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条件,相当于把纸鹤送给了皇室,但纸鹤还是暂时保管在你手里。 惜春只是性子清冷,懒得惹麻烦。 并不是说脑子不好使。 也不是说像迎春一样是个二木头。 想了想宁国府那边的破事,又想了想林朝辞当时说的话,确定林朝辞是把纸鹤送给了她,也就答应了崇平帝的条件,因为这是林朝辞送给她的,她有权决定怎么使用,而不是暂借。 且,宁国府那边的破事着实让人头疼。 便是崇平帝,看见宁国府这个烂摊子的第一眼也露出了“老人,地铁,看手机”的扭曲表情。 贾珍死了,不要紧。 下面还有一个贾蓉。 不管怎么说,秦可卿好歹是自己的亲侄女,只要宁国府不跳反,他这个当皇帝的亲叔叔也不是不能容忍这个亲侄女,此外,他跟已死的太子大哥也没啥矛盾,这个皇帝之位能落到他头上,属于是他捡漏了,他还没来得及发育到跟太子大哥起冲突的时候,太子大哥就玩了一手谋反,搞的他只能潦草登基,不然,也不会让林如海先后帮他抓喇叭和钱袋子。 一个是对外输出自己言论的渠道。 忽悠老百姓,让老百姓相信自己。 一个是真金白银,日进斗金盐业。 握住了这条命脉,兵马、粮草、民心等全会归附。 江南一带将归入他的手里。 故此,只要秦可卿活着,宁国府就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可是,贾蓉死了,秦可卿却还没孩子,不仅如此,秦可卿甚至是完璧之身,这种奇葩事,便是崇平帝打破脑袋也没想到的。 合着宁国一脉从此绝嗣了? 尽管贾氏还在。 实在不行,过继一个继承人。 可问题又卡在了秦可卿与惜春这边! 作为上一任宁国公的妹妹与儿媳,在新任宁国公入府后,被赶出主院,几乎是情理之中的操作,秦可卿与惜春可不是拥有正室地位的尤氏,过继的子嗣即便继承了宁国公之位,也要赡养尤氏这位后娘,秦可卿与惜春则不然。 这又和过继的意图相反。 崇平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附赠林朝辞一个媳妇。 当时没想那么多。 只是想表彰一下林朝辞的功绩。 因为以林朝辞的功绩,像四王八公中的四王一样封王都不是问题,且,四王能封王是因为他们手里有兵权,可兵权这种东西是能削弱的,林朝辞却不需要兵权,他的一双铁拳就是兵权,封平国公,已经是害怕日后封无可封,压下来的一份功绩了,这是崇平帝留给下一任皇帝的手段,让下一任皇帝收拢人心的。 故此,兼挑宁国一脉,算是补偿。 没想到一转眼,林朝辞长生不死了。 当初的补偿反而变成了纽带。 加深后汉一朝与林朝辞的关系。 倒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机缘巧合。 如果林朝辞能吃掉秦可卿,对崇平帝而言就更好不过了,男人嘛,都是喜欢偷腥的猫,只不过,有的是有能力偷腥,有的是没能力还要偷腥,加入林朝辞克制不住诱惑在日后吃掉了秦可卿,一方面可以绝了那些废太子党的心思,一方面也能拉进林朝辞与皇室的关系。 要不怎么说皇帝都面厚心黑呢。 每一份礼物的背后,都标好了价格。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来来往往,人情就留下了。 等我有一天遇到困难,你真能昧着良心束手旁观? 这便是崇平帝的棋。 留给后汉一朝最强的底蕴。 仔细看,只能看出来七个字——往死了舔林朝辞!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九章.神京风云 话糙理不糙。 就算崇平帝不舔,愿意舔林朝辞的人也数不胜数。 只是说,没人能拿出崇平帝拥有的那些诚意而已。 其实礼物和诚意之间有不少共通之处。 都说礼多人不怪,此言非虚。 礼重了,不一定能表达诚意。 可要是礼轻了,诚意却是一定没有的。 正因如此,当林朝辞带着薛宝钗,依次拜访那些给自己送礼的文武百官后,整个神京城都轰动了。 “还是让你费心了。” “本想着帮你打理家门内外的。” “没想到弄巧成拙。” “反而连累的你随我跑了一趟。”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薛宝钗倚着林朝辞的肩头,跟林朝辞说着悄悄话。 那股腻歪劲,就好像一袋袋狗粮,冰冷且胡乱拍在了随行的莺儿脸上。 林朝辞自是注意到了莺儿的情绪。 只不过,莺儿只是一介丫鬟。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丫鬟都要吃狗粮。 倒也没人在意她们的心情就是了。 “没关系。” 对于薛宝钗的自叹自怨,林朝辞并没有放在心上,拍拍薛宝钗的小手,语气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出来转悠一圈,顺便还一份礼,这是正常的人际交往,我又不是真的神仙,就算是,神鬼志异里的神仙不也有正常的人情来往嘛!” “你呀,就是会安慰我。” 薛宝钗罕见的娇嗔了一句。 比起平日里冷静的主母姿态,还是此刻的娇妻姿态更能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就在下一刻,话锋一转。 一句话就扎在了莺儿身上,让莺儿的目光无比幽怨:“下一个要去拜访回礼的人家是什么?” 我的大小姐,你还知道我在听呢? 吃狗粮也就算了。 吃着吃着,还吃出来一份工作报表? 合着我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 莺儿在心里默默说着,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说了两句,跟随薛宝钗多年的她早就明白了自家大小姐的作风,也能跟上自家大小姐的思绪。 拿出随身携带的名单。 上面有各家各户,分别送了多少礼。 回礼,肯定不能用原本的礼物送回。 最好也不要拿其他礼物置换。 比如说,我的好兄弟送了我一个二十公斤的哑铃,而我的女朋友送了我一個毛茸茸的布绒玩具,由于我找不到回礼,干脆把布绒玩具送给好兄弟,在把二十公斤的哑铃送给女朋友,表示礼尚往来之类的。 切记:上述是不可取的行为! 不犯法,也没有恶劣的影响! 只不过,从此以后,你将再也找不到一个纯粹的朋友! 你可以使用哑铃。 也可以把布绒玩具布置在自己房间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可是,万万不能把它们置换送人。 年轻时可能不会理解。 但年老时一定会理解。 送的礼物,送的是诚信。 实不实用可以扔到一边。 但伱转手就把这些礼物当做回礼赠给其他人,你践踏的不仅仅是友情,践踏的更是你自己的情感。 故此,幸亏薛家不差钱。 不然,数百份的礼都没法还。 正因如此,在看到名单上写的字后,莺儿才陷入了沉默,足足看了四五秒,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补充道:“荣国府贾政,送龙凤玉佩一对?” “啊?” 薛宝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眨眨眼,脑子转了一两秒,才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姨夫……像他那般古板的人能主动送礼?” 贾政是一个相当古板的读书人。 可在任何一个时代,想做官,就不能只会死读书。 要么有背景,就像贾赦。 要么有能力,就像林如海。 要么人情达练,就像贾雨村。 贾政啥都没有,在一个五品官的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从五品,又不是位低权重的官职,好比南北镇抚司,掌管着镇抚司的镇抚使虽是从四品,但人家拥有监察百官的权力,鼎盛时期,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便是一品大员,见了这两名从四品的镇抚使都要抖三抖。 贾政啥都不是。 就是一个工部的员外郎。 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就是从五品了。 如果崇平帝愿意拿贾家做个标杆。 或许会在贾政致仕,也就是退休时,往上面提拔一下,让贾政以一个三品或从三品的职位退休,稍稍体面一点。 如果崇平帝不愿意。 贾政依旧是从五品退休。 别说王夫人自从两年多前与薛姨妈闹翻后就再也不搭理薛家了,便是没闹翻,也不会出这等主意。 薛宝钗对自己这位亲姨妈的性子,有非常清晰的了解。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吃斋念佛。 狠起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这种人不搞她们薛家,一方面是看在薛姨妈好歹是自己亲妹妹的份上,另一方面也是薛家势大,借给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一位新崛起的国公。 后汉一朝,立足百余年。 林朝辞还是第一位后封公的。 其余八公,都是开国元勋。 物以稀为贵,便是王夫人再看不起林朝辞,也不至于傻到在如今这个圣眷正浓的节骨眼上搞薛家。 正因如此,薛宝钗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贾政与王夫人的手笔。 “这是贾赦送的。” “借了贾政的名。” “因为贾政是你亲姨夫。” “他是你亲姨夫的哥哥。” “隔着一层又一层的关系送礼,过于引人瞩目了。” 林朝辞如此说着。 两枚玉佩飞起,先后落入他的手掌。 紧接着,在锦盒的底部,还被刻上了十二枚星辰。 “不愧是荣国公培养的继承人。” “就算废了,也有几分真才实学。” 整个神京都在林朝辞的眼皮子底下,他并不担心消息走漏,且,就算消息走漏,就算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也有充足的把握用实力兜底: “看看吧,这就是四王八公代表的十二星辰。” “贾赦能用这种方式请求我一见,估摸着是夺嫡之事再起,神京不太平,他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我是那个能拿定主意的人,我支持谁,谁就一定能赢,所以才想来听听我的见解……如此说来,林伯父怕是要做纯臣了,而崇平帝既然允许了林如海做纯臣,说明他对自己儿子之间的这些破事恐怕也心知肚明。” “还是去拜访一下贾府吧。” “如果贾赦想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这种念头与犹豫,一定是因为他手里握着更大的筹码,一个可以让他压上整个贾府前途的筹码。”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章.夺嫡之事 对于林朝辞一行人的到来,荣国府表示出了极高程度的欢迎。 贾赦亲自出马。 带着贾政、贾琏、贾宝玉、贾兰等人迎接林朝辞这位平国公。 女眷那边,则由被贾赦特意叮嘱过的邢夫人出面,盯着王夫人,为的就是打断王夫人的小心思。 对于这个弟媳的性格,贾赦非常了解。 他这个弟媳就是一个宠子狂魔。 无底线的宠。 偏偏贾宝玉还是个废物。 王夫人与薛姨妈在一开始有撮合贾宝玉与薛宝钗的念头,他是知道的,贾宝玉这個废物一看见漂亮的女孩就心动,他也是知道的,这要是让贾宝玉做点什么,哪怕贾宝玉没机会做,只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以林朝辞当日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毙杀礼部尚书的魄力,整个荣国公府怕是都要沦丧在天雷之下。 王夫人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自认为她们王家的权势可与林朝辞平起平坐。 尤其是王子腾,近期在运作入阁。 整个荣国府,只有林如海能压在王子腾的头上。 林朝辞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平国公。 薛宝钗又只是未婚妻,不是国公夫人。 王夫人这个吃斋念佛念傻了的玩意说不定还真敢给贾宝玉这个废物创造和薛宝钗接触的机会。 薛宝钗他认识。 这是一个很好的管家婆。 论手腕,论能力,不亚于王熙凤。 且,没有王熙凤那般贪财。 定是不会和贾宝玉接触。 一个不能继承荣国公的废物,与一位白手起家的平国公,还是一位被天道亲自认证长生不死的神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选谁。 可在这后宅里,阴暗的手段太多了。 薛宝钗有没有能力防住这些明枪暗箭是薛宝钗的问题,他这个荣国公做了什么努力是他这个荣国公的态度,如果不是老太太看在贾宝玉这个废物的面子上,也顺手拉了一把王夫人,如果不是他这边有个小叛徒王熙凤,他早就把王夫人弄死了。 论后宅一事,他可不如老太太。 也就是贾母。 老太太当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只是年纪大了,渐渐心软了。 贾赦如此想着,不过,倒也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引林朝辞入府后,先是与贾政、贾琏、贾宝玉、贾兰这几个嫡子聊了聊,贾政聊文人墨客,贾琏聊行商一事,贾宝玉闷头不吭声,贾兰则表示今年在备考,准备明年参加考试,也就是考童生和秀才,总之在贾赦眼里,除了引起林朝辞注意力的贾兰说了点正事,其余三人说的都是废话。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 带着林朝辞来到自己这边的客厅里。 贾赦拍拍手,一名丫鬟顿时端着茶走了上来。 “林贤侄尝一尝。” “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由于是谈事,不是庆祝,自然只能喝茶不能饮酒,贾赦深知林朝辞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故此,也就没拖延或打机锋,在品了一口茶后,开门见山道:“林贤侄,我这边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说,也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林朝辞对贾赦想说的事早有预料。 点点头,示意贾赦请说。 贾赦看见林朝辞淡定如初的表情,也是悄然一惊,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斟酌了片刻后,摊牌道: “如今,诸王皆已成年。” “即便圣上龙体安康,即便有如今的国柞延寿,夺嫡之事也依旧会重演,且,不如说,正因为有国柞延寿,夺嫡之事才一定会重演。” “天下可有百年之太子乎?” “我荣国一脉与宁国一脉,向来是共进退,据我所知,宁国一脉的惜春在圣上那边似有定论,要将她许配给你,兼挑,由林贤侄你代表宁国一脉,自无不可,不如说我反倒更放心了。” “在上一次夺嫡旧事中,我荣国一脉与宁国一脉折损颇大,如今,就连京营的控制权都丢了,我倒是没有指染京营四十万大军的念头,不管是我的身子骨,还是我贾家的人脉,包括我个人对排兵布阵与练兵的一窍不通,都注定了我不可能接过这四十万大军的指挥权。” “故此,我本就没想过。” “可是,夺嫡之风卷土重来。” “不知贤侄眼中可有那不错之人?” 贾赦很聪明。 一句“贤侄”直接拉进关系。 又提起惜春一事。 表示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就算不从薛宝钗那边算,也不从二房贾政那边算,只从惜春这边算,咱们也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给我交给实底。 我看看你到底支持谁。 或是谁都不支持,还没想好。 林朝辞懒的试探,摊摊手,一句话噎的贾赦哑口无言:“对我这等长生不死之人而言,不是我看中了谁,而是谁的表现更能打动我,诸王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崇平帝对我还算不错,或是说,诸王都没他有诚意。” 诸王都没他有诚意…… 都没他有诚意…… 没有诚意…… 贾赦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僵硬。 从这几句话上,深刻认识到了差距。 他还在押注。 押对了,得享荣华富贵。 押错了,一家人头落地。 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 我根本不需要押。 因为我是半个庄家。 可是,只有林朝辞这半个庄家出手,荣国一脉与宁国一脉才能重振荣光:“先太子遗党找我了!” “怎么?” “他们想扶持一位女帝登基?” “还是推出来一个傀儡?” 林朝辞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微微上扬:“别忘了,秦可卿现在的地位很尴尬,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崇平帝允许她体面的活着,是因为太上皇退了一步,不然,早在她嫁入宁国府的时候,她就死了!” “但她可以有孩子!” 贾赦幽幽的补充了一句。 并在说完这句话后,话锋一转。 又补上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孩子可以是你的。” 不得不说,贾赦的这个回答接近满分。 但也随时有可能变成零分。 林朝辞沉吟了少许,第一次对当年的夺嫡旧事有些意外:“你到底有多不甘,才会被白莲教说服,选择秦可卿,甚至不惜开出这等筹码?” “并非多不甘。” “只是诸王必有夺嫡之时。” “正因秦可卿无人关注。” “她才是最好的夺嫡人选。” “我们只是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贾赦的目光稍有失神,似乎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还有当年那个地位崇高的荣国公府:“林贤侄,我知道对伱而言,不管是皇位还是什么,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值一提,千百年后你依旧在,这万里山河也依旧在,可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荣国一脉若想再复起,只能走小路抄近道……”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一章.诸王来访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走小路,抄近道,有不小的风险。” “走大道,慢一点,荣国府也能活。” 林朝辞不能理解贾赦的脑回路,也许对贾赦而言,重振荣国府,就是他这位荣国公的责任。 可他也不想想,第一,太子遗党少的可怜,放眼朝堂内外,在仅剩的所有太子遗党中,你是地位最高的,你确定人家不是拿你当枪使? 第二,白莲教不是啥好玩意,不管在哪个朝代,白莲教的理念都是谋反,如果崇平帝不给你活路,非要抄家灭族,你趁着自己还有资本,赶紧加入白莲教,为荣国一脉谋个退路也就算了,可崇平帝对荣国一脉也算说得过去,荣国一脉站错了队,本应受到冷落,即便如此,崇平帝也给你这个荣国公一个职位,算是提拔你和安抚贾家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非要搏一個从龙之功,不怕被背刺吗? 第三,荣国府都啥样了,伱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放眼荣国府上下,有几个成才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 就算谋反成功了,你以为京营就能交给你执掌? 再说了……秦可卿有那个能耐? 她能成为女帝? 如果她能成为女帝,原著里就不会被贾珍得手,如今,在半年多前,也就不会请他出主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代兵仙都能被女人拿竹枪捅死。 贾珍死在一场意外里,太正常了。 秦可卿连这都办不到,便是成了一代女帝,也是被人欺负的那种女帝,到最后还不如不当。 “活是能活。”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对于林朝辞的不认同,贾赦理解。 林朝辞的条件,决定了他本人不需要为谁考虑。 即便天翻地覆。 即便日月轮转。 即便山海更迭。 只要林朝辞还活着,只要他还想在这人间待着,只要他愿意享受荣华富贵,便无人敢惹他。 故此,林朝辞不需要为谁考虑。 然,身为荣国公的他则不同:“百年太久,人心易变,这一代算是废了,等下一代长起来,又是三十年的光景,荣国府现在是逆水行舟,只能进,连停都不能停,自当思变才是!” “谁跟你说这一代废了?” “贾兰那孩子不是说了嘛,准备去乡试闯一闯。” “局面还没危险到那个地步。” “真没必要剑走偏锋。” 林朝辞的提醒让贾赦一愣。 旋即,苦笑着摇摇头。 回答让林朝辞也是哭笑不得:“贾兰终究是二房的人,是贾珠的儿子,老太太偏心二房,二房的地位抬高,对我而言可并非什么好事。” 林朝辞扶了扶额头,沉默不语。 荣国府完蛋,只能说活该。 内忧外患,争权夺利。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忌二房。 怎么? 二房不是贾家人? 贾政不是你弟弟? 都有造反的心思,为何不把这份胆气换做耐心,平衡荣国府的权力,平平安安的交接权力? 现任荣国公是你啊大哥! 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好吗! 不过,贾赦一意孤行,林朝辞也确实是懒得劝他,他跟贾赦可没什么关系,跟四王八公更没关系,你们玩你们的,我在另一边玩我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贾赦也读懂了林朝辞表情下的拒绝。 很清楚林朝辞为何会露出这种表情。 可他没有选择。 很多时候,是局势推着人走。 他生在这个环境里。 长在这个环境里。 就像鱼儿和水。 这个环境可以没有他,他却无法脱离环境而活。 故此,贾赦也没强留林朝辞,派了一名丫鬟去后宅那边禀告贾母,自己则在这边送林朝辞。 人老成精,物老成怪。 贾母在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善茬。 贾敏的性子就随她了。 林黛玉的性子则随贾敏。 挤兑人,绝对是一把好手。 故此,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尽管心疼贾宝玉这个孙子,却也不敢让贾宝玉放肆,与薛宝钗聊了一阵没什么营养的话,也就是场面话,接到贾赦传来的消息后,也起身打算送送薛宝钗,但被薛宝钗急忙拦住。 贾母也是国公夫人。 她也是国公夫人。 若是同辈,送送也就罢了。 贾母年纪这么大,送她一个小辈,这要是传出去,怕有不少人会指责她目无尊长不分老幼。 贾母也知道。 故此,只是表个态。 见薛宝钗拒绝,也就顺势留下了。 让王熙凤与王夫人去送送。 王熙凤的脸色很好看,主要是因为薛宝钗是她的表妹,只要不跟她抢荣国府的继承权,薛宝钗过的越好,她越高兴,但王夫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一想到这是自己给儿子预定的未来儿媳,却走到了如今这种高度,论身份地位,比她都高,上纲上线,她甚至还要给对方行礼,这种落差大的让她无法接受! 正因如此,王夫人臭着一张脸。 一路上,一声不吭。 任由王熙凤与薛宝钗说说笑笑。 让同样送林朝辞出来的贾赦,看的是连连摇头。 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简直跟念到了狗身上一样。 都说佛要放得下,道要看得开。 你这佛不是佛,道不是道。 你确定念的是佛,而不是向佛乞求心中的欲望? 真当佛是许愿机、招财猫?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即便贾赦瞧不起王夫人的这副作态,也不会当面跟王夫人打嘴仗,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林朝辞与薛宝钗这对夫妇,不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转身,拂袖离去。 令王夫人看的心头火起。 偏偏拿贾赦没办法。 只能冷哼一声,勉强挽尊。 转身就往后堂走去。 王熙凤对此习以为常。 只是看着薛宝钗离去的背影,和薛宝钗那藏都藏不住的骄傲,稍有些酸意,又一想到自家丈夫的不争气,怅然若失,深深的叹了口气。 而在平国公府这边。 林朝辞也意外的接到了几份拜帖。 “楚王,齐王,魏王,梁王……” 薛宝钗翻着门房送过来的几份拜帖,略有吃惊。 斟酌了一下,语气轻柔:“用不用我帮你推掉?” “不必。” “推掉反倒不好。” “他们能来下拜帖,本就是得到了崇平帝的允许,这是崇平帝让我在这些皇子中挑一挑,看看有没有能入目的,如果有就立为太子,考察考察,如果没有,这些皇子依旧是皇子。” 林朝辞左手捏着这几份拜帖。 轻轻拍着右手。 过了五六秒,才停下拍打的动作。 “回家吧,去见一见。” “先从关系近的见。” “是龙是虫,验一验就知道了。” “反正崇平帝目前以延续国祚,提升自己的寿命为主,像这夺嫡之事,只要崇平帝不是昏庸到脑子坏掉了,就永远不可能再一次发生。” “从今往后,只有谋逆,没有夺嫡。”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二章.崇平帝:平妻之位都成香饽饽了? 也就在林朝辞决定回家,看一看诸王成色的时候,在御书房内,崇平帝也召见了林如海。 崇平帝一直把秦皇汉武当做榜样。 尽管帝王都是小心眼,但偶尔心眼也是可以再大点的。 俗话说的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面对自己人,尤其是跟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这些潜邸之臣,崇平帝的耐心与容忍度一向很高。 虽不知林如海为何而来,却也愿意接待一下这位旧臣。 “臣,林如海,参见圣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崇平帝虽不知林如海所为何事,但林如海自己却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在听到崇平帝“爱卿请起身”的回答后,重新站了起来,深知这位帝王不喜繁琐的性格,有话也就直说了:“臣女对平国公一往情深,非其不嫁,可平国公的正妻却是薛氏女……圣上您看,可否赐我那孤女一个平妻之位,也好延臣之嗣?” 说人话:我那女儿特别喜欢平国公,相中人家了,倔的很,而平国公的正妻又是薛氏的嫡女,是皇商,从您这边算,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同僚,闹的太难看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大家都退一步,您在中间多多费心,给我女儿一个和薛氏嫡女平起平坐的妻子名分,也好延续我林如海的子嗣,我林如海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总不能真让我断子绝孙吧? 林如海这个要求很合理。 别说林如海请赐婚的还不是皇子皇孙。 就算是,只要林如海不搞幺蛾子,崇平帝也能答应。 天道开恩,给予他近乎无限的寿命。 他现在就想立功,延续国祚。 因为国祚是对半分给他寿命的。 一百年国祚,分给他五十年。 八百年国祚,分给他四百年。 而他还可以用这四百年的寿命,继续延续国祚。 约等于无限续命。 除非他昏庸,或被刺杀。 之前天道金榜上可写了,帝王与帝后不可练武。 尽管练武的定义比较模糊,打一套王八拳也算练武,但从前言后语上推敲,这個不能练武只是说练武没效果,意思是他的身体里不可能诞生内力,练来练去,终究只是一套花架子。 故此,如果真有人学那荆轲,他还真有可能被杀。 就像“长生不死”一样。 长生,指的是寿命上限。 不死,指的是寿命下限。 如果有人持剑杀你,长生救不了你,但不死可以。 故此……夺嫡? 笑话! 那不过是他让林朝辞这根定海神针看看他这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谁是美玉,谁是顽石而已! 也许有一天他干不动了。 或是真遇到了什么刺杀。 才能轮到这几个儿子厮杀上位。 不然,通通在下面呆着。 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别说六十年,六百年都有可能。 而想要延续国祚,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能臣干将,遍阅史书,延续国祚的方法有很多类型。 开疆拓土,算一种。 路不拾遗,算一种。 让全天下人吃饱饭,也算一种。 但不管有多少种类型,归根结底,无非两个字——内、外! 往外打,需要名将。 崇平帝对林朝辞的定位很清晰。 这就是后汉一朝的定海神针。 不是常备的战略性武器,而是底牌! 故此,能不请林朝辞出手,就不请林朝辞出手,平日里就把林朝辞当女神一样奉承着,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默默攒人情,为日后的关键时刻做铺垫,这才是林朝辞的正确使用方法! 打仗还是交给那些名将。 而内政就要交给像林如海这种自己能信得过的大臣了。 太上皇是在林朝辞被他封赏之后才渐渐放权的,此前,朝堂上一直处于君臣对立的局势,即便他有两个心腹,就像林如海这样的,也都被他安排到更重要的地方了,手里根本没有余粮。 太上皇放权了将近两年。 可这些太上皇一脉的旧臣也不是随便扒拉的。 亲爹的班底,你可以不用,但亲爹既然已经放手了,你总要给亲爹点面子,吃相不能太难看。 重要的职位上,清退也就清退了。 不重要的职位,你总要给那些旧臣一个体面的退休机会,反正那些旧臣也没有多少年可活的了,便是等上三五年,从历届新科状元中筛选可用的人才,对你这个寿命很多的小子而言也来得及。 其实,在金榜被公布后,太上皇也想过复位的可能性。 不过,一想想父夺子位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扣多少国祚,自觉没几年可活的太上皇也就摆烂了。 这几年寿命不够他折腾的。 就算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大概率也会因国祚折损暴毙。 还不如待在宫里。 吃喝玩乐都不用他操心。 朕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享受一下吗? 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就是太上皇如今的真实写照。 正因如此,眼下的后汉一朝又渐渐流行起了复古风格,也就是像先秦一样,君王渴求贤臣良相。 不过,倒还没复古到那个地步。 不至于学周天子给姜太公拉车。 君臣之礼依旧要遵守。 只是在私底下放开了不少。 故此,林如海只要不搞幺蛾子,大部分条件他都能满足,可是,唯有赐婚平国公这一个要求,他是真的满足不了! 平国公,林朝辞。 他钦定的定海神针。 他现在都跟皇后合计着,看看找个机会让林朝辞过来,跟皇室中的这些公主、郡主见一见,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好拉进林朝辞与皇室的关系。 赏赐的再多,关系也不如一家人亲密。 没想到,林如海抢先一步。 拒绝吧,容易伤了林如海的心。 人家为你死了儿子,死了老婆,这辈子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来个平妻之位,准备兼挑,培养孙子或孙女,这个要求真不算过分。 如果他连这点保障都不能提供,日后谁还敢为他冲锋陷阵? 可答应吧,他是真没这个权力。 如果他有,也轮不到林如海。 他那几个女儿,比如咸宁,样貌品行皆好,别说兼挑,便是不兼挑,送给林朝辞做平妻,他都愿意。 咸宁想必也愿意。 因为之前咸宁就提过数次。 尤其是在白日红雷毙杀礼部尚书的节骨眼上。 当林朝辞把胡虏打的乞降表都递到后汉一朝时,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女儿曾偷偷溜出过宫,跟她的那几个皇子哥哥去看过班师回朝的队伍。 只是没看见林朝辞。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三章.崇平帝:挑,都可以挑! “这样吧……朕这边给你通过。” “可感情一事吧,还要看年轻人。” “若平国公不同意,朕也没办法。” 崇平帝已经被这个现实逼到打破原则的地步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可是古代的主流思想,能让一个三观就是“婚姻由父母做主”的帝王说出“还要看年轻人”这种话,别说林如海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便是不知道,也能听出崇平帝的诚意。 故此,林如海连忙拜下。 帝王拿你当兄弟,你最好别把自己真当兄弟。 即便崇平帝心胸开阔。 像这种禁忌的问题,林如海也不想触碰半分。 不过,还没等林如海彻底拜下,只是躬了一个身,就被崇平帝抬手扶了起来,语气里稍有歉意:“要说这平国公,入我后汉一朝,乃是我后汉一朝的福气,哪怕是朕也不能自毁江山……爱卿之苦衷,朕只能允你尽量办,望爱卿周知,就算是兼挑一事,也不是只有爱卿一家,那宁国府的贾惜春,便早早被允了兼挑。” 提到这个,崇平帝就打开了话匣子。 语气复杂,笑容也稍稍泛苦:“当初的平国公还不是平国公,而是锦衣指挥使,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锦衣都督,当时,朕也没想那么多,寻思送他一個富贵,顺便送他一个媳妇……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些事,你也都知道,也都亲眼见过,朕对宁国府的这件事都头疼不已,不知爱卿可有对策,帮朕想想该怎么对平国公说?” 林如海听了这话,暗自心惊。 他知道林朝辞这个平国公在崇平帝心中的地位很高。 就像冠军侯对汉武帝而言一样。 可他没想到,崇平帝竟用谨慎的口吻询问他的意见。 这说明了什么? 崇平帝竟然看林朝辞的脸色行事! 平日里都是别人看崇平帝的脸色! 今日,是崇平帝看林朝辞的脸色!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是崇平帝,手底下有一个长生不死、人尽敌国、对权力的渴望比例无限接近于零的人,他也会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诚意招揽他。 故此,走神了几秒钟后,早已准备好腹稿的林如海立刻收回了这种稍有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话锋一转。 接上了崇平帝的问策:“再过三个月左右,就是历年皆有的秋狩,圣上不如借此良机,让这些年轻人认识一下……也可借此良机,鼓舞勋贵一脉的子嗣,界战开启,朝堂正值用人之际,一箭双雕。” “也可。” 崇平帝若有所思的捋着下巴上的短须。 沉吟了四五秒,才缓缓点头。 不过,他的思想比林如海更激进。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 “鼓舞勋贵子弟的初衷很好。” “但对付这群桀骜不驯的幼狼,绝不能一味鼓舞。” “还要敲打敲打他们。” “让他们学会敬畏和低调。” 崇平帝一边说着,一边想着,习惯性的从旁边的桌案下取出一份空白的圣旨,捋着自己的思路:“既然破了规定,就没必要在意数量多少了……天道垂恩于后汉,之前就有人问,是否要加设一次恩科,近日朕一直在琢磨此事,正巧借着秋狩一事,两件事一起推进,外加一个大赦天下;临时改制,普天都应当同庆,良家子可自备弓马鹰犬,若在秋狩上取得名次,朕不吝封赏,光宗耀祖亦非难事!” 良家子就是身世背景都清白的人。 崇平帝的意思,林如海明白。 崇平帝是想用数量庞大的良家子给予勋贵一方压力。 勋贵一方想得到重用,就必须和这些良家子竞争,且,如果这些良家子中真有天赋不错的人,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圣上英明。” 林如海点点头。 他只是负责出谋划策。 并不用他去执行。 草草解决了上一个问题,接着,就是另一个问题:“至于兼挑一事……似乎并没有明确规定一个人能兼挑几个。” 崇平帝先是愣了一下。 很快,就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 他确实受限于常识,被兼挑难住了。 可兼挑在法律上确实没规定上限。 估计在立法的时候,制定法律的人也没想到像兼挑这种好事还能有重叠的,这可不是纳妾。 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完美的解题思路。 两件重要的事都已经解决了。 林如海入宫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故此,对于林如海的告退,崇平帝也就没挽留。 目视林如海离去的背影,崇平帝皱眉思索了几秒,对殿外的戴权招招手,待其近前吩咐道:“召咸宁过来。” “是。” 戴权深知,不该自己知道的事,自己最好别问。 弓着身,小步退出了御书房。 向后宫走去。 而在宫外,出了宫的林如海却意外接到了贾赦的邀请,听着面前这名荣国府小厮说的话,尽管不知道贾赦邀请自己做什么,林如海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 上了马车。 车夫挥动马鞭。 不多时,便抵达了荣国府。 贾赦没想到林如海来的如此快,有些猝不及防,不过,终究是他邀请的林如海,就算他错估了林如海的速度,早已打好的腹稿却是不变的。 “如海兄,此间要事,实在不便与外人言之,望如海兄见谅。” 贾赦先是解释了一下去邀请林如海的小厮为何拿不出理由,随后,话锋一转,重提往事:“近日,先太子遗党与白莲教和我偶有联系,之前我已邀林贤侄……也就是平国公与我商议过此事,我欲拨乱反正,不知如海兄有何见解?” 林如海手一抖,差点把茶弄洒了。 看着贾赦的目光里满是错愕。 不是,这种大事你也敢来问我? 先太子遗党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有能耐的都遭到了清洗,没能耐的才苟延残喘,才想着拨乱反正。 如果你是京营四十万大军的节度使,拨乱反正,倒也有几分资本。 可伱啥都不是! 你的官都是虚职! 你空有一个官位,却没有兵权,参与这种事,不是上杆子找死吗? 我料到你肯定有大事。 因为没有大事你不会找我。 可我是真没想到,你小子行啊,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竟敢参与这等诛九族的大事! 偏偏还拉上了我和林朝辞! 有病吧! 林如海立刻找到了破局点,一句话,直指问题核心:“林朝辞的意见是什么,他赞成这件事吗?”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四章.外置大脑林如海 “他……没同意……” 贾赦不敢撒谎。 尤其是撒谎也没有意义。 林朝辞是否赞成,林如海回去一问就知道了。 且,要说在荣国府这些人脉中,林朝辞代表武力,掌握了他就等于掌握兵权,那林如海代表的就是智慧,是由老国公挑选的外置大脑。 就像现在一样。 他质疑过林朝辞的眼光,却从未质疑过林朝辞的武力。 他质疑过林如海的武力,却从未质疑过林如海的智商。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林如海这个妹夫找来商讨这件事。 贾赦此人,只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他有不少自知之明。 崇平帝当初只是轻轻敲打了他一下,他就让贾琏把对外走私的商路掐断了,尽管他依旧纵容王熙凤放印子钱,但帝王这种生物懂的都懂,除了像林如海这种潜邸旧臣可以干净,其他人,尤其是勋贵,有点把柄比没有把柄更容易处理。 掐断对外走私商路,意思是:陛下您看看,我没有叛国的意思。 纵容王熙凤放印子钱,意思是:把柄递到您手里了,随您处置。 正因如此,拥有不少自知之明的贾赦虽然胆子大,可他的胆子还没打到凭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就敢造反的地步,他很清楚自己手里的力量有多少,先拉拢林朝辞,后问林如海这个外置大脑。 林朝辞代表下限,林如海代表上限。 尤其是林如海这個妹夫入阁后,贾赦更是对其言听计从,可以说,在如今的荣国府里,可以指责贾赦这位大老爷的不对,也可以指责贾政这位二老爷的不对,只要站队站的妙,便是私底下指责贾母,也会被对贾母有怨气的贾赦装作听不见,可唯独不能指责林如海。 贾赦会严惩不贷,是因为他知道林如海是荣国府的外置大脑。 贾政会严惩不贷,是因为林如海这个往届科举探花是他偶像。 贾母会严惩不贷,是因为林如海是她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 故此,贾赦一点都不敢骗林如海。 尤其是在这种大事上。 林如海耐心听贾赦说完了前因后果,以及林朝辞是怎样回答的,灵动中不失锐利的眼眸微微转动,缕缕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并渐渐化作灵感,寻找破局点。 他没有埋怨贾赦的自作主张。 因为他知道,埋怨没有意义。 问题出现了,那就去解决! 埋怨只会把问题扩大化! 变成推诿责任的闹剧! 思考了足足半分钟,才在贾赦大气都不敢喘的安静气氛下,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恩候,现在有两条路……” “妹夫,你说。” 贾赦眼巴巴的听着。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 林如海指东,他绝不往西。 “第一条路,就是你的拨乱反正,在眼下应该叫造反、谋逆。” “好处是一但功成,荣国一脉当有从龙之功,且,由于秦可卿的身份问题,贾家会成为秦可卿唯一的助力,说一句权势滔天毫不为过。” “坏处就是失败的概率很高,这不是我和林朝辞赞成与否就能办成的事,你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林朝辞确实能扫平一切拒绝臣服的人,我也确实能撑起整套官员体系,京营方面,王子腾就是目前的京营节度使,正在运作入阁,他出马,确实能控制住局面,可诸多郡县阳奉阴违一事,我们根本无法控制。” “天下注定大乱。” “眼下是诸多皇子夺嫡。” “将来说不定是诸多亲王逐鹿。” “就像那忠顺王。” “别人或许会臣服,他一定不会。” “你只看到了我们能得到什么,没看到我们能掌握什么,皇权,这种东西绝不是一道命令下去,天下官员都必须遵守,而是看有多少愿意遵守命令的人,这些人的力量加到一起,才是皇权。” “没人听的皇权,什么都不是。” “且,秦可卿是女儿身。” “她能否有武后那般狠辣的手腕,犹未可知。” “德不配位的下场,你我皆知。” 如果是林朝辞说这些话,贾赦一定听不进去。 换做林如海说这些话,贾赦却听的频频点头。 这便是对一个人的刻板印象。 贾赦认为林如海比林朝辞聪明。 正因如此,他才觉的林如海说的对。 林如海也知道自己的定位,当年老国公抢他当女婿,看中的就是他的才华与人情世故,都说人情达练即文章,他对于自己外置大脑的身份很清楚。 不过,他说不说,是他的事。 贾赦听不听,是贾赦的事。 他不是荣国府的奴才。 顶多是荣国府的盟友。 他林家世代列侯,便是比不上四王八公这般崇高的地位,也能跟史家拜拜手腕,比王家强了许多,用不着巴结荣国一脉与宁国一脉。 只是说,年少慕艾。 算是一见钟情。 相中了贾敏,就从未后悔。 且,别管荣国府这边有什么烂事,对他不坏是真的,不管是贾赦、贾政,还是贾母与老国公,都把他当自家人看,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又岂能见死不救? 话锋一转,给贾赦铺着退路: “第二条路就是整顿贾府。” “贾兰拜师于我,平日里,便是我政务繁忙,偶有休憩之日,也曾教导过贾兰这孩子,算是有一份师徒之情。” “贾兰这孩子天赋不错,此次乡试去尝试一番,也是我建议的,秀才难取,但童生应当是板上钉钉。” “恩候,我知道你顾忌存周,也害怕老太太偏心二房那边,可你仔细想想,贾兰虽是二房,却与我有师徒名分,且,即便在二房里,贾兰与李纨也是不受宠的,天地君亲师,贾兰与李纨这等聪明人绝不会成为指着你的一柄刀。” “且,圣上选择伱,却不选存周。” “只要你做的让圣上满意,你不必担心圣上剥夺你的爵位。” “存周是什么样的人,在朝堂上待了二十多年,圣上早就看明白了。” “故此,你甚至不需要让圣上满意,你只需要超过存周,就依旧会被重用,这也是圣上想用你对四王八公表达的态度——只要你们真心为我办事,过往的事,都可以一概不究!” “等贾兰挺起来,荣国一脉才算是真正的安定。” “恩候,你既然有造反的胆量,何不多些耐心?” “以贾兰如今的年龄,十年之内,必可见结果。” “是龙是虫,一看便知。” “何必急于一时?”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五章.贾宝玉:抢了宝姐姐还要抢林妹妹? 若是林朝辞说,是我跟林如海推荐的贾兰,贾兰这孩子不错,是荣国府这摊烂泥中难得的正经人,被李纨教导的很好,在日后荣国府破灭时,凭着自身能力当了官,不会成为二房手中的刀之类的话,贾赦半个字都不信。 尽管在这个年代,举荐之恩很重要。 贾赦也不否认举荐之恩很重要。 可他怀疑林朝辞的眼光。 只是单纯怀疑林朝辞的眼光。 他并不知道林朝辞有原著做底气。 也不知道贾兰的批词“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以及李纨的批词“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这两句放在贾府中命格顶尖的诗词。 紫蟒,可译为紫蟒袍。 紫蟒袍可是位极人臣才能穿的衣服。 遍观后汉一朝,如今,有资格穿紫蟒袍的也不过双掌之数。 到了这一步,真可以自称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李纨的判词,则表明她的晚年,母凭子贵,并获封诰命。 尽管后面有“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之类的批词,却也只能说明贾兰位极人臣时,李纨已经不在了,不过,以贾兰当时的身份背景,能从被抄家的荣国府中脱身而出,读书改命,扛着身份背景的压力一路走到位极人臣的地步,年纪大一点也是很正常的,能用一辈子的努力,走完了初代宁国公与荣国公大半辈子走完的路,就算他复兴的贾家是他的贾家,绝非以前的荣国府贾家,也很了不起! 总不能指望着贾兰平步青云,二十多岁就达到了位极人臣。 这不现实,更不合理。 李纨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儿子做官,能在最高兴的时候走,哪怕没能亲眼见证自己儿子的鼎盛风光之时,只见到开头,也足矣死而瞑目了。 正因如此,林如海才会收徒。 林朝辞引荐是一码事。 林如海相中是另一码事。 如今,有林如海做背景,便是不提林朝辞引荐一事,贾兰这辈子的路也能比上辈子的路走的轻松一点。 如果荣国府未来真能崛起,一定是贾兰做这根顶梁柱。 故此,林朝辞说话不管用,林如海说话却很管用。 贾政这“见人下菜碟”的做法让林如海都懒的评价,即便林如海不清楚林朝辞的学识如何,但就说林朝辞看人的眼光,便算是当世一绝。 在一堆金子里找金子,很容易。 在一堆沙子里找金子,很不容易。 林朝辞能慧眼识珠,从头到尾,见荣国府内的众人几面,都是屈指可数的,就能从废了的荣国府年轻一辈中,挑出贾兰这块未经打磨的璞玉,这份本事,林如海自认为就算他亲自筛选,也就能做到这样了。 故此,他是真的不好评价。 说贾赦看不起人吧,贾赦还挺看的起他这个妹夫的。 可要说贾赦看的起人吧,贾赦还不怎么相信林朝辞。 唯心主义的“看的起人”了属于是。 借此机会,林如海也顺便跟贾赦沟通了一下婚事的问题,倒不是说让贾赦帮忙给林黛玉把关,而是说,问问贾赦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贾赦一听,也愣了一下。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我瞧不起林朝辞的智商,但不代表我瞧不起林朝辞这个人,对林朝辞这個人我还是很重视的,此前,一直都通过王熙凤与王夫人那边的关系,跟薛姨妈沟通,让薛姨妈联系薛宝钗,让薛宝钗跟林朝辞沟通,走的繁琐拉拢途径。 现在允许嫁女儿了? 可以啊! 这必须可以! 尤其是林朝辞的性格,绝对没话说。 我也不奢求太多。 妹夫,你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我的亲侄女,嫡女,跟圣上求个兼挑不过分,可我这边只有一个庶女,庶女在勋贵家庭里的地位极低,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作和其他勋贵的联姻。 嫡女跟庶女可不一样。 嫡女是手心里的宝,如贾敏、林黛玉。 庶女是路边的草,如贾迎春、贾探春。 嫡女若走联姻途径,必是正妻。 庶女若走联姻途径,给个妾室的身份就行。 故此,贾赦一点没迟疑。 张嘴就帮迎春定下了这件婚事。 其实贾赦是个很复杂的人,要说他有能力,是真有能力,能成为废太子心腹,被老国公当做继承人的儿子,又岂能是一点城府都没有的? 可要说贾赦是个好人……这就是刻意往贾赦脸上抹金了。 贾赦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有这个时代主流勋贵都有的毛病。 比如好色、贪财、好玩、重男轻女。 能用五千两银子的价格把迎春买给孙绍祖抵债,只从这种行为上,便可看出贾赦复杂面目中的一面。 幸好人都是复杂的。 男人嘛,都好色。 林朝辞也好色,也好玩。 还有贪嘴的毛病,喜欢吃美食美酒。 仔细算一算,三辈子,四十多的岁数了还愿意打游戏。 可这些都不影响他光明伟岸! 也不影响他把黑暗藏的很深! 片面的去看一个人,永远看不到一个真正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说,只有面临死亡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面目,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能看清自己! 而迎春常年待在后宅。 碰巧又到了晚饭时间。 别说贾赦的情商不低,便是很低,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林如海这个妹夫赶走。 跟林如海去了一趟后宅。 一来呢,是拜见贾母。 二来呢,是通知一下迎春。 三来呢,就是用饭。 总不能把林如海请来,让人家给你出了一顿主意,连顿饭都不让人家吃,就把人家赶走吧? 正因如此,当林如海这样一说,不提贾母复杂中带着释然的表情,也不提迎春错愕中带着惶恐的眼神,更不提探春、史湘云几女羡慕的目光,只说贾宝玉这边,可就不分场合的闹腾了起来。 “抢了宝姐姐还要抢林妹妹?” “他林朝辞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同意!” “我要林妹妹陪我玩!” 四句话。 两句话触怒林如海,两句话触怒贾赦。 抢了宝姐姐还要抢林妹妹? 不是,谁跟你说,她们都是你的? 薛宝钗就先不说了,这是一尊他林如海都不敢轻易谈论的关系户,被崇平帝视为保下限的密码锁,只说我女儿林黛玉,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林妹妹? 还用上了“抢”这个字? 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抢? 是你的东西,伱和我女儿啥关系? 后面那句“陪我玩”就更是在林如海的雷区上蹦迪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 十岁以内不懂事,倒也正常。 林黛玉十四,你都十五了! 男女大防,也该懂了! 而激怒贾赦的则是中间两句话。 林朝辞是什么东西? 你特么也就敢在私底下说说! 窝里横的废物! 都不用我收拾你,出门在外,你当着崇平帝的面这么说,你看崇平帝会不会罗列个罪名把你拿下就知道了! 林朝辞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再往上撩几个月,是平国公! 跟着人家混,那是真能混出名堂! 跟着你玩? 陪你玩过家家? 你还整出了一句“你不同意”? 你算老几啊,你不同意?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六章.齐王:软肋是女人? 不提荣国府这边的闹剧。 也不提贾宝玉今天究竟被贾政揍成了什么模样。 同在这神京城里。 平国公府却是车水马龙。 若非天色已晚,不便拜访,怕是诸多车马还不肯离去。 崇平帝对林朝辞的态度,就连林如海这样的外人都能看清楚,各自都有母妃与派系的诸王如何不明白? 可以说,得到林朝辞的认可,就相当于走完了后汉一朝太子之位一半的道路,剩下的一半,只要你不是差到离谱,哪怕是中规中矩,也能走到头。 且,谁也不知道崇平帝能活多少年。 国祚,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 它不会实时反馈给帝王。 也不会实时反馈给任何人。 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 就算崇平帝做的再出色,他也终究是一个人,他也会犯错,也会受限于时代下达一些错误的政令,只有帝王能享国祚,太子与诸多皇子则不受限制,故此,此后应该经常能见到五十年以上的太子,便是不为练武延寿,只为帝王宝座,林朝辞都是非拉拢不可的存在。 因为后天境界不延寿。 也就是一流、二流、三流。 三流的代表是青城四秀。 二流的代表是岳不群和宁中则。 一流的代表是向问天和左冷禅。 直到先天,寿元才能提升到一百岁。 好比东方不败,以及后期的任我行。 可是,放到民间,也不是没有长寿的老头和老太太能活满一百岁,只是说这样的人放在任何朝代都少见,并非没有。 先天高手也是极其少见的。 故此,这些皇子不仅错过了最好的筑基时间,也就是打好根基,在六岁至十五岁的这个时间段,是最容易打好根基的,手里又没有什么高深的功法,便是有功法,没有名师指导也不敢瞎练,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还指望着这群崽崽远征呢,自是不可能花费气运在自家的世界里种点朱果、血菩提、万年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 这些皇子的上限也就是先天。 指望着他们成为宗师,寿至百五,几乎可以洗洗睡了。 正因如此,诸王才来拜访林朝辞。 不仅仅因为林朝辞长生不死。 也不仅仅因为林朝辞人尽敌国。 这里面的因素很多。 多的让诸王不能舍弃。 尤其是崇平帝还通过这些皇子的母妃释放了一个信号:能得到林朝辞支持的皇子就是后汉的下一任帝王。 这可比那個太子的许诺明确多了。 一个肯定,太子之位赢一半。 一个支持,帝王宝座入囊中。 就算诸王认不清林朝辞的价值,在崇平帝此番厚赏之下,也定会像打足了鸡血一般往前冲,更别说诸王都很聪明,能认清林朝辞的价值了。 由于林朝辞是临时改道,仓促回府。 时间也不早了,就只见了一位皇子。 皇后的二子,楚王。 楚王是个稍有阴鸷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没到三十,但态度却很到位,没有任何拿捏林朝辞的意思,更没有一上来就开门见山,说什么“假如你效忠于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之类的废话。 效忠? 谁敢在林朝辞面前提这个词? 崇平帝都把林朝辞当朋友看,深知林朝辞只能用情分结交,不能用利益或其他东西逼其站队。 这些皇子鬼精鬼精的。 又岂会像贾宝玉一样在雷区上蹦迪? 近两年,后汉一朝武风兴起,有林朝辞传给薛蟠、冯紫英、卫若兰等人武功,并远征漠北的原因,也有在其他世界混不下去的高手,或是武功太低,或是得罪了人,跑到红楼一界避难,更有秦时一界安插过来的那颗真眼,传授皇室子弟各种武功,尽管跟林朝辞传给薛宝钗的武功没法比,却也比外界的功法好太多太多了。 可后汉一朝为什么没乱? 为什么没人敢刺王杀驾? 为什么没人敢私入皇宫? 为什么没人敢决战紫禁之巅? 因为有林朝辞这座大山压着。 在这个普遍都是三流高手,有几个二流高手也不多,江湖上,一流高手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即便在皇宫里,资源近乎无限供应的大内高手,也只有寥寥几人成为了先天,是崇平帝身边最顶尖的力量。 林朝辞这个宗师的分量可想而知。 且,后面还有两个括弧。 一个是大宗师,一个是陆地神仙。 根据这些天不少登榜者的例子,大部分人也都摸清了天道金榜的规矩,最前面标的永远是境界,后面标的才是实战能力与极限杀伤力。 三流的境界,堪比二流的实力,并非没有过潜力。 只要有一本好功法在手。 就像令狐冲一样。 失去了内力,都能一剑刺瞎十几名高手的眼睛。 说一句二流高手,真不为过。 但他当时的境界只是普通人。 故此,林朝辞的境界是宗师,并不影响林朝辞能发挥出大宗师,或,陆地神仙的杀伤力。 在江湖上混的人,跟高门大户不同。 有些拘泥于世俗规矩的名门望族还以为大家都必须在这个游戏规则里博弈,就算是陆地神仙,也要遵守游戏规则,这种极其愚蠢的思想。 可在江湖上混的人,无一不明白一位陆地神仙代表着什么。 游戏规则? 谁跟你玩游戏? 惹怒了我,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死! 这便是神京城如此安稳的原因。 是龙盘着,是虎卧着。 林朝辞往这边一杵,想搞事之前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免得人头落地还不自知。 故此,楚王上门也只是套套近乎。 见天色不早了,拱手告辞。 出于礼节,林朝辞送到了门口。 不提薛宝钗与莺儿崇拜的目光。 只说潜藏在暗中,实则在林朝辞眼中跟站在阳光底下没啥区别的一众探子,林朝辞这出门相送楚王的一幕,就立刻化作最新的文字报告,摆在了诸王的桌子上。 各个皇子的关注点大不相同。 有关注林朝辞送楚王这个举动的。 有关注林朝辞带着薛宝钗拜访之前那些送礼者的。 还有关注林黛玉与迎春婚事的。 初代荣国公在时,荣国府水泼不进。 先代荣国公在时,荣国府铜墙铁壁。 如今的荣国府,可以说是一个筛子。 别说在崇平帝这等手腕过人的帝王面前了,便是在诸王眼中,除非像贾赦之前跟林如海一样,关上门,小声商讨,没人在场他们不知道,否则,像贾宝玉无理取闹的闹腾一番的这种破事,还有其中迎春、林黛玉的婚事,一点瞒不过诸王的耳目。 “软肋是女人吗?” “还是无所谓呢?” 齐王府。 一间密室里。 身穿蟒袍的齐王看着手中的纸条。 稍作思索,便将这张纸条扔到了一旁的香炉里。 拿起这些天收集到的情报总汇。 目光在“史鼎”的名字上停留许久。 似乎什么都没说。 却似乎什么也都说了。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七章.崇平帝:儿子,爹预判了你的预判 “有意思……看来朕的这些儿子,都不怎么安分。” 巍峨堂皇的宫殿内。 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崇平帝如此说着。 身为上次夺嫡的最终赢家。 要说没有手腕,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废太子造反一事,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搞的他手足无措,仓促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坐上了这把龙椅,原本还想苟着发育的,可他终究还是坐上了这把龙椅,也终究是坐稳了这把龙椅。 齐王、魏王、楚王、梁王等。 玩的小手段,都是他玩过的。 故此,尽管此刻端着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可崇平帝的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可惜,一个个的,都太年轻了,结婚不是最重要的,纳妾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诚意,而试探这种行为,本身便是失去了诚意;要说做的最好的,一定是老四楚王,不跟你兜圈子,开门见山,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看看日后有没有机会和缘分交个朋友。” 说着,话锋一转。 心思莫测。 让单膝跪在地上的青年不敢妄言。 语气稍有些惆怅:“但老四办事的风格还有待商榷,他这睚眦必报与直脾气的性子也不知道随谁了,好是好,就是怕他在过刚易折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某天一步栽到一个坑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单膝跪地的青年继续装哑巴。 咱啥都没听到。 咱啥也不敢说。 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锦衣卫镇抚司的镇抚使,是陛下手下的鹰犬,鹰犬这种东西只需要听命行事,即便有点个人意愿,也不能太多。 想太多的鹰犬是很难活命的。 因为任何一位主人都不需要。 在这段关系中,主永远是主。 倒反天罡的那一天,也就是鹰犬死亡的那一天。 只不过,崇平帝也没有要求这位镇抚使发表意见的念头,目光依旧落在不停翻动的书页上:“还有什么?” “还有平国公与荣国公一事。” 青年连忙低头,态度谦卑:“平国公武功惊人,臣不敢私自调查,荣国公最近与先太子遗党走的很近,请平国公进入书房内详谈了接近两炷香的时间,后,林阁老亦入荣国府,不知是如何说的,只知道贾赦忽然把贾迎春许配给了平国公做妾,目前还要看平国公的态度……” “那就不必多虑。” 崇平帝把问题看的很透彻:“敲打敲打即可,贾赦的做事能力不行,但在做人方面还勉强说的过去,把贾迎春许给平国公做妾本就是一种态度,且,朕了解如海的性格与立场,他绝不会与贾赦同流合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说服了贾赦!” “臣明白。” 在敲打人这方面,青年是个老手。 崇平帝是不会亲自下场的。 这种小事也不值得崇平帝亲自下场。 见崇平帝摆手,青年也就明白了崇平帝的意思,行了一个军伍中常用的抱拳礼,躬身退下。 殿内,瞬间就只剩下崇平帝、戴权和几个小太监与宫女。 “惜春……迎春……” 崇平帝若有所思的翻着书,忽然问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楚王的妻子是甄家女吧?” “是,四殿下的妻子出身于甄家。” 戴权跟不上崇平帝的脑回路。 幸好这不重要。 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崇平帝的问题即可。 相当于相声中的捧哏,配角。 “梁王呢?” 崇平帝翻了翻书。 尽管戴权依旧不明白,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七殿下的妻子是谢家女,在士林中有不小的影响力。” “看样子,朕也不能让人小瞧了。” “拟令。” “将凤藻宫尚书贾元春赐给咸宁。” “当做……当做咸宁的贴身侍女。” 崇平帝说的轻松。 戴权写的可不轻松。 主要是因为崇平帝说的是正常人能听懂的话,可戴权写时,却不能写的如此直白露骨,必须添加很多修缮词,甚至还要给贾元春的调动找个理由。 不过,能在宫里当差的人,脑子都是极其灵光的。 不灵光的也早就死了。 戴权能先后历经两位帝王,甚至在两位帝王的手下都做到了大太监,脑子更是极其灵光。 不过片刻,就找好了理由。 五六分钟,就写出了一张言辞、造句和借口都相当完整的圣旨,并双手捧着,递给崇平帝。 “文采不错。” 崇平帝看了一下圣旨,确认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无误后,随口夸了一句,没去看戴权谄媚的笑脸,拿出随身的帝王印玺,在圣旨底下盖了个章,算作结束。 话锋一转,继续道:“平国公上次回来是为了贾探春联姻一事,这样好了,将贾探春招入宫中,与元春一样,共同分给咸宁做侍女。” 一提探春,戴权顿时明白了。 崇平帝的思路很清晰。 咸宁公主最终肯定要许给林朝辞这位平国公做妻的。 元春与探春这两名贴身侍女也就刚好随着嫁了出去。 贾家四春,全部聚于一人之手。 也算是崇平帝给林朝辞的诚意了。 不然,其他三女还好说,身处宫中的元春肯定是没人敢动的,送出去三个,留下一个,这种拆分送礼法,还不如不送,送过去也只能恶心人。 像如今这样就好办了。 首先,把元春分给咸宁当侍女,不仅仅因为元春没被人碰过,一直留在皇后身边当助手,还因为元春的办事能力是得到皇后认可的,派元春给咸宁当侍女,做好让咸宁出嫁的准备,这种配置在正常公主出嫁时都是必有的。 探春入宫,倒有点牵强附会。 不过,元春是个聪明人。 别说崇平帝授意戴权,让其提点一下元春,就算没有戴权提点,见识过宫中险恶的元春也明白崇平帝的意思。 “臣妾领旨。” 由于元春是凤藻宫尚书,凤藻宫又是宋皇后的地盘,人事上的调动,不可能不惊动宋皇后,故此,宋皇后也就出面,接下了这道私旨。 倒没有跪。 因为这是私旨。 对外发表的,才叫圣旨、诏书。 对内发表的,只需要盖上崇平帝的私章就行,属于私旨。 戴权深知这位宋皇后在崇平帝心中的地位,别说只是私旨,就算是圣旨,他也不敢让这位宋皇后跪。 笑呵呵的读完了这封私旨,跟若有所思的元春又聊了两句,这才骑马出宫,前往荣国府宣读另一封圣旨,也就是那封令探春入宫为侍女的圣旨。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八章.赴约 林朝辞并不在意崇平帝付出了多少。 他只看自己得到了多少。 同理,当崇平帝需要他的帮助时,他也不会去研究自己付出了多少,而是看崇平帝是否得到了他的帮助。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擅长管理的人。 尽管他的管理能力不差,可这些管理能力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跟真正具有管理天赋的人相比,仍有不少差距。 且,这个世界也没有改变的必要。 诸国交伐,不是谁管理就能不打仗的。 如果说,斗罗需要的是变革,那么红楼需要的就是变强,不择手段的变强,只有如此,才能避免被其他世界吞并,才能避免自己世界里的子民被其他世界的子民当做奴隶欺凌,避免成为一片殖民地。 都已经涉及到殖民地了,再谈论变革与管理,跟脱了裤子放屁没什么区别,多此一举。 故此,不提元春如何反应,也不提荣国府在接到圣旨后,大宝脸对于这些姐姐妹妹要走的情况是如何撒泼,更不提诸王被自己亲爹崇平帝背刺了一手后,心态炸裂到了什么地步,林朝辞这边过的倒是挺惬意,抱着香香软软的宝姐姐,安心入眠。 后背上还要加一个石兰。 蜀中的女孩确实泼辣。 石兰是罕见的不泼辣的类型。 尽管如此,性子也烈的不像话。 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打死都要做。 就算没有“老子蜀道山”这句梗,也坚持要暖床,美名其曰:这是一名侍女应该做的事! 该说不说……现在是夏天! 以及,我是陆地神仙,寒暑不侵! 只不过,林朝辞也没有戳穿石兰的小心思,他知道石兰在不服气什么,也知道蜀中的女孩该怎么安抚。 黏黏糊糊的抱着宝姐姐和石兰。 直至晨光破晓,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衣,洗漱,吃饭。 这已经成为了林朝辞的习惯。 先后接待了来访的诸王,别管这些皇子被他们的亲爹崇平帝背刺到了什么地步,别管这些皇子之间有怎样勾心斗角的事,在拉拢林朝辞的这件事上,这些皇子谁都不敢大意。 尤其是受到崇平帝背刺的。 如今,都已经看明白了。 他们要做的不一定是拉拢林朝辞,因为他们手里的东西太少了,也许一本直通宗师的功法能拉拢到一位先天高手,但就算是直通陆地神仙的功法,也不可能拉拢到林朝辞这位陆地神仙。 正因如此,把标准放低。 我可以拉拢不到你,但只要你不被其他人拉拢,对我有个相对良好的印象,不至于在其他人陷害我的时候落井下石,这些就足够了。 没错。 标准已经低到了这個地步。 低到了让这些皇子自觉无奈的地步。 主要是标准越高,失望越大,还容易得罪林朝辞,试错成本太高,偏偏试错的承受能力还太弱,与其求一个高上限,还不如保一个高下限。 第一天的时间,也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第二天,则是继续回访那些送礼的人。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行事风格。 林朝辞并不是那种“有了力量就用下巴指人或用鼻孔看人”的人,既然别人给他面子,他也自然会给别人面子,他不喜欢把可以变成朋友的人逼到敌人的立场上,这种做法也只能证明他的失败。 故此,在回访的路上,林朝辞制定了一个很公平的回访路线——除了薛宝钗代他回访的那十几座府邸,因为他当时没回来,剩下的所有回访,全按路线远近排列,先从距离平国公府最近的开始回访,跟官位和爵位的大小没关系。 且,男性回访跟女性回访不太一样。 薛宝钗回访,只能走夫人路线。 也就是由各个官员或勋贵的妻子接待。 女人嘛,一聊起来,话难免有点多。 更别说薛宝钗是出于礼貌,主动登门进行回访和回礼,不少地位比较低的官员及勋贵妻子都不敢怠慢,即便是像荣国府这种四王八公,都不敢怠慢薛宝钗,而是由王夫人与王熙凤出面,将薛宝钗引入后宅,并由贾母作陪,可想而知,这些地位比较低的官员及勋贵妻子该如何奉承。 然而,林朝辞回访,那就是另一个风格了。 见面,寒暄两句,把礼还了。 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人。 不表示任何立场。 过来的意思只有一个:认识认识同僚。 一盏茶,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刨去路途花的时间,一个上午下来,七八位官员是能拜访完的。 一天,也就是十五名左右。 值得一提:当初给林朝辞送礼时,并不是说礼物堆满了平国公府门前,代表送礼的人很多,礼物这种东西,有大有小,一座珊瑚景观的体积,就能比得上数百枚玉佩的体积总量,此外,不到一定身份地位的官员与勋贵也没有资格送礼,其下限卡在所有能进入朝堂的官员,好比这神京府尹,就有资格给林朝辞送礼,在其之下的捕头、文书、通判等人,及再往下的老百姓,不仅承担不起这些礼物的高昂消费,也没资格把礼物摆在平国公府门前。 故此,说快也快。 要按薛宝钗的走访速度,两个月能拜访完都算快的,可要按林朝辞的走访速度,不出半个月,一切就都被处理的妥妥当当,既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遗漏疏漏。 不仅如此,时间线上也刚刚好。 对于大半年前,在明教总坛,东方不败邀请自己去日月神教的黑木崖上看看,顺便切磋一下武艺的约定,不管东方不败是否忘记,他肯定是没忘的。 既然答应了,就要说到做到。 故此,在告别了薛宝钗后,林朝辞一纵身,便化作一道流光,拔地而起,向笑傲江湖的世界飞去。 崇平帝的心思? 诸王的意图? 贾赦的算计? 贾宝玉的不快? 其他人的看法? 关他屁事! 红尘来,红尘往,红尘滚滚,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杯酒,他开心时,可以喝几杯,可以喝的酩酊大醉,但当他不开心时,也没人能灌他。 少去思考一些勾心斗角的事。 而是把目光放在一些简单快乐的事上。 这是有关智者的学问。 而非愚者的庸人自扰。 正因如此,才能活的简单,活的纯粹。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九章.小白 一年之后,八月十五,月圆夜。 黑木崖。 九十八招之约。 这是一年前,东方不败在明教总坛与林朝辞定下的约定。 正因如此,在一年后的今天,林朝辞准时准点如约而至。 不过……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林朝辞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又看了一眼陡峭的黑木崖,在灯火通明的主路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走直线,因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你说呢,大半夜不在山顶待着,反而往山下跑,跟我撞个正着的东方教主?” “主要是没想到你真会来。” “更没想到你掐时间这么准。” 这位在江湖上凶名赫赫的东方教主此刻一袭红衣,素面朝天,卸下了所有伪装,美的不可方物。 不过,看上去倒也洒脱了不少。 不再是威风凛凛,杀气凛然。 多了几分平和。 尽管如此,富有攻击性的剑眉与眼神还是让她有些雌雄莫辨。 说是男儿身,阴柔了不止一点,说是女儿身,一看就是武则天那种类型的,惊鸿一瞥之下,不看身材,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她的性别。 被林朝辞堵了个正着,倒也没慌。 耸耸肩,口吻极其洒脱:“当时是我想当然了,都忘了时间差,本以为你会在那个世界的八月份出发,赶在八月十五的节骨眼上抵达我这边,却发现我这边早就过了八月十五,没想到,你掐的点挺准,我左等右等不见你,也就没抱什么希望,正想着下山买点酒,见见这八月十五的人间烟火,看看花灯什么的,没想到你来了……” 看花灯? 林朝辞眼神一亮。 他不喜欢麻烦,但很喜欢看热闹。 也很喜欢凑热闹。 碰见这种有意思的事,岂能不去? “不如一起?” 顺着东方不败的话,林朝辞对东方不败发出了邀请:“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武痴,九十八招之约,放在明天打也可以,反正明天的月亮最圆,说起来,我也想去看看伱们这边的府城里的花灯怎么样,东方教主,你看怎样?” “我看怎样?” 东方不败笑了笑,抬手虚指山下。 话锋一转,语气风趣。 听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女孩的口吻。 很快就消融了陌生感: “我看啊……当然可以!” “不,应该说……再好不过了!” “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你这位一年没见的朋友,嗯,也许还是宿敌。” “别叫我东方教主了。” “看的起我,叫我本名就行。” “我的本名是东方白。” “或叫我一声东方姑娘也可。”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后来给我的指点呢,如果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仪琳是我的妹妹,哪怕我后面去调查了,但世上很多事都是这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让我大海捞针的去查,别说我没头绪,便是有头绪也很难查清十几年前的事。” 命运的分岔路口就在这里。 在原著里,东方不败不仅不是女儿身的东方白,还是一个太监,且,其本身就是一個孤儿,没有亲人。 而在新版的笑傲世界观里,东方不败得到了一个相对完善的身世背景,有了自己的妹妹仪琳,只是说,她和仪琳的父母并不是不戒和尚与哑婆婆。 这就涉及到“衍生世界”的概念了。 就像新秦时和老秦时一样。 老秦时,也就是韩非在的时期,始皇帝嬴政还没完成一统。 新秦时,也就是阴阳家在的时期,始皇帝嬴政已经一统了。 不仅如此,还一统了很多年。 前后跨度之大,足足跨越了两代人。 值得一提:一代人指的是十年。 而两个世界之所以能共存,其实是因为两个世界的侧重比例不同,说人话,两个世界的主角不是一个人! 老秦时的主角是谁? 韩非、卫庄、嬴政! 新秦时的主角是谁? 天明、少羽、高月! 这个道理运用在笑傲这边也是合适的。 老笑傲的主角是谁? 任我行、东方不败! 新笑傲的主角是谁? 令狐冲以及任盈盈! 其中,任盈盈还是个挂件。 相当于给令狐冲上buff的那种辅助。 故此,早就知道世界不同的林朝辞一点没有深究背景的意思,他的存在,本就是颠覆背景,再说了,如果他存不存在对剧情都没啥影响,跟某些中写的主角无法改变命运一样,那岂不是说,他和那些中的主角一样,也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工具人,变成了配角? 什么? 要尊重剧情? 合着所有人都应该是傀儡,都必须遵守剧本? 这些人就不应该有意识,而是应该陪他演戏? 这是不可能的! 故此,从一开始,林朝辞就没把自己见到的所有人当npc处理。 这些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不是随某个人意志转动的傀儡。 “亲人团聚,自是皆大欢喜。” “没必要谢我。” “我又没有什么奇怪的爱好,比如偏偏喜欢被刀之类的,这世界太苦,总要有一些圆圆满满的结局,来点缀一下世界,保证酸甜苦辣不失衡。” “至于称呼什么的……叫你东方白总感觉太不礼貌,叫你东方姑娘也总感觉过于生疏,这样好了,我就叫你小白吧,你觉的怎么样?” 林朝辞和东方不败边走边说。 一个是宗师。 一个是摸到宗师门槛的先天。 林朝辞话音未落,就抵达了山脚。 东方不败抬手,示意往这边走,在前面领着路,笑道:“当然可以,就是这个名字听上去太中性化了一点,总感觉跟好兄弟一样……” “说起来,仪琳呢?” “八月十五,中秋节。” “应该是家人凑在一起赏月,顺便吃月饼的日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林朝辞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脑回路跳跃的速度让东方白都没跟上:“话说回来,你知道有一种月饼是韭菜鸡蛋馅的吗?” 韭菜鸡蛋馅的……月饼? 东方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看着林朝辞的目光渐渐变的古怪。 斟酌了一下,提醒道:“林兄……我托大叫你一声林兄好了,林兄,听我一句不成熟的劝告,这种馅的月饼一定不好吃,尽管我没吃过,但市面上没人卖,就说明这种月饼没有多少支持者,要是你实在想吃这种馅的月饼,等我回去的,通知后厨,让他们试着给你做两个尝尝。” 林朝辞的表情也微微一变。 他只是想到了后世那些奇葩的月饼。 比如上面提到的韭菜鸡蛋馅。 比如上面没提到的麻辣小龙虾馅、大闸蟹馅、螺蛳粉馅、辣条馅等等,反正凸出的就是一个五花八门。 但不代表他想吃。 跟东方白解释了半天,才让东方白勉强相信了自己的品味没那么奇怪,不知不觉也就到了附近的一座府城。 (本章完) 第九百章.青霞醉酒 先天高手的速度很快。 势如奔马,力如虎豹。 几百里的路易如反掌。 由于日月神教是江湖门派,不是什么专业造反户,故此,距离日月神教比较近的府城也有不少,且,都比较繁华,对日月神教也没啥围剿的意思。 江湖是江湖,官府是官府。 只要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打打杀杀,不管是太守还是县令,都不会管这些高来高去的侠客,反之,这些侠客也不得杀他们,不然就是造反。 故此,府城很繁华。 没有谁敢在这里拔刀杀人。 就算有,也不敢当面跟官府对峙。 属于悄咪咪杀了,赶紧走人的那种。 还有一种,就是江湖仇杀。 被杀的一方不是老百姓。 这个就不归官府管了,归六扇门管。 六扇门迄今也只有一位一流高手,别说跟坐拥东方不败这位先天高手的日月神教比了,就算跟坐拥十三位一流高手的嵩山派相比,也远远不如。 这玩意几乎是个摆设。 抓一抓没靠山的江湖散人还行,名门正派的弟子犯了事,他们是不敢抓的,抓回来也是他们处理不了的麻烦。 日月神教的总部在黑木崖。 黑木崖在河北保定一带。 从黑木崖下来,路过猩猩滩,踏水而行渡河,再至此时的保定府,一共花了不到一个时辰。 八月十五,中秋节。 作为一个特别的节日,大明官府也不是真的不近人情、坚持宵禁,而是临时解除了宵禁的制度,就像元宵节一样。 保定府内,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不过,热闹之余,也并非只有热闹。 “跟我来。” 东方白扭扭头,示意林朝辞跟自己走。 日月神教在保定府内有据点。 走了不过十几分钟,就领着林朝辞登上了外城的制高点,也就是一座阁楼,欣赏着楼下热闹的烟火人间,看着时不时升起的烟花爆竹,不知不觉,周围的环境也清净了不少。 后世的中秋节都有吃月饼的习俗。 此时也有。 不过,此时的中秋节还有其他习俗。 比如饮酒。 “来一杯?” 东方白一掌震碎酒坛大红色的封皮,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很多小事都不用她亲自去办,就像这坛酒,还有这些月饼,包括后端上来的螃蟹,都是底下的弟子为她准备好的东西:“一個人喝未免有点没意思,虽不知你们那边是否过中秋,但也不妨碍你在我们这边再过一个,对吧?” “言之有理。” 林朝辞勾勾手指,引出一条酒蛇,落入碗中,和东方不败举起的碗轻轻一撞,饮入腹中:“好酒!” “那是!” 东方白很骄傲的一仰头。 掰了块月饼,塞到嘴里。 含糊不清的回忆道:“说起来,我还记的小时候,每当到中秋节,也就是到今天这个日子,饭桌上的饭菜总会比其他时候好很多,仅次于元宵节和春节,那时的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妹妹、弟弟、父亲和母亲一家五口,过的幸福美满,虽然吃不上肉,但也能吃上月饼……” “后来呢?” 林朝辞嗦了一口蟹肉。 掰着大闸蟹的钳子,边玩边吃。 “后来呀……” 东方白的眼中满是惆怅。 痛苦、释怀、孤独之色交融在一起。 复杂的不能用片面的言语形容。 就连语气,也只能用复杂来形容:“后来遭了灾,为了活命,父母就把我和妹妹这两个女孩扔下了……再后来,我就到了日月神教,其实中间还有拜师学艺的过程,但我生活时间最长的,还要属在日月神教黑木崖上的那些日子……不瞒你说,这还是我这些年第一次想起来过中秋节,也是我这些年第一次吃月饼。”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吗?” 林朝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东方白聊着。 东方白怔了怔。 又不信邪的咬了一口月饼。 品味半天。 才不确定道:“似曾相识?” “因为月饼这种东西,除了个别奇葩的馅,其余的总是大同小异的。” “就像人,就像你我,虽然来自不同的世界,但在同一个月亮之下,在同属于人的情感之下,总能找到共情点。” 林朝辞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忽而侧目。 目光落在脸颊微红的东方白身上。 抿了一口酒,点拨道:“宗师的意其实不难找,一句话——念头通达,如果你有剑意、刀意、拳意之类的意,当我没说,但如果你没有这些意,想在成为宗师的过程中不迷失方向,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有什么可以放下、有什么一定要去做。” “你就不怕我成为宗师后击败你?” 东方白随口说了一句。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了什么。 定睛一看,眼中满是无语:“合着伱已经是宗师了……我不突破,就没法和你打了是吧?” 宗师和先天之间的差距很大。 东方白不认为自己能跨越这种差距。 随后说了两句后,才想起了林朝辞刚刚说过的话。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几分醉意激发了思绪。 放浪形骸的拎起酒坛,猛灌了两口。 入口香甜,入腹火辣。 热气上涌,冲的大脑晕乎乎的。 然,目光却是越来越亮。 眼神放空和目光发亮没有必然联系。 “念头通达……念头通达……” “我想要什么?” “最开始,我想要活着。” “现在,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不想要什么?” “我不想失去我已经得到的一切。” “有什么可以放下?” “权力还是其他?” “不,都不能。” “想把命运掌握在手里,最好的方法就是掌握可以掌握的一切,就像我曾经立下的这个姓名一样,东方不败,从一开始就不想失败。” “有什么一定要去做的?” “一统江湖?” “乃至一统天下?” 东方白醉眼朦胧。 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勾勒出丰满的曲线。 如果说仪琳还是豆芽菜,东方白怎么说也算是个木瓜了。 阴柔霸道的内力在她身体里流转。 力从腰起,全身一震。 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内力化作真罡,外放三尺。 不过,在逼近林朝辞时,却又突然收缩了回去。 闭目,屏息良久。 久到恍若是个死人。 方启红唇,吐出一条长达二十余米的白色匹练,久久不散,引的不少路人纷纷抬首望去。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一章.邓太阿 “哦?” 保定府的人山人海中。 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位平平无奇的中年人惊疑一声,微微挑眉,自言自语:“此方小界中,竟有如此惊艳之辈?” 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像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与此同时,就在这位中年人消失的一瞬间,林朝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抬手将不明所以的东方白拉到身后,不见动手,一柄制式长剑便从袖子里滑落了下来,并被林朝辞握在手中,剑泛金光。 看这好像要动武的架势,东方白也渐渐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手掌一翻,三枚银针入掌。 只不过,跟林朝辞不一样。 东方白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对。 也就只好拿着银针,蓄势待发。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凝固。 林朝辞并未抬手。 东方白并未扔针。 站在暗中的中年人也并未露面。 但在背地里,林朝辞早就挥动毛笔,把这个不知名却疑似陆地神仙的人,查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和这个结果比起来,他更在意结果后面的风波:“大名鼎鼎的桃花剑神邓太阿连面都不敢露?” 桃花剑神? 谁啊? 东方白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也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桃花剑神”是谁,尽管她知道对方的名字叫邓太阿,可她是真没有什么印象。 莫非对方不是高手? 还是说,和林朝辞一样,都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不过,藏在暗处的邓太阿却不是鬼鬼祟祟之辈,对林朝辞的反应吃惊,对林朝辞能察觉到自己的能力吃惊,更对林朝辞知道自己是谁吃惊:“你认识老夫?” “这是一個没有营养的问题。” “陆地神仙,邓太阿,吴家剑冢的私生子。” “六岁被发现,捉回剑山练武。” “倒骑毛驴,手提一根桃花枝。” “故此,号桃花剑神。” “胜吴门剑魁。” “三战王仙芝。” “在武帝城六剑杀六奴,钉杀出窍天人赵宣素,也就是那一代天师,一位大名鼎鼎的陆地神仙,也曾一路杀到龙虎山天师府门前。” “战平拓跋菩萨。” “陆地神仙级别的战绩加一。” “在敦煌城大战魔道第一人洛阳。” “在徐凤年与拓跋菩萨决之时,为防仙人出手,独战天门之外,将八十一位走出天门的仙人击落为谪仙人。” 林朝辞的语气里不无赞叹,信手拈来的一句句战绩,更是让东方白心惊不已,也让邓太阿瞳孔颤抖:“即便放眼诸界,你邓太阿也是最璀璨的星辰之一,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你的眼睛很不可思议。” “前半段,是老夫已走过的路。” “后半段,是老夫还没走的路。” “你并非此界之人。” “我说的对吗?” 邓太阿的语气一如既往。 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过,并未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控制着情绪。 打量了一眼手持银针的东方白。 赞许般的点点头,但没点评。 话锋一转,目光也顺势落到了林朝辞身上:“明明是宗师,却隐约给了老夫一种威胁感,了不得,了不得……是你身后的天道派你来的?” 邓太阿已经确认了林朝辞的身份。 后半句话更是直接扯到了天道上。 故此,林朝辞也就没解释,甚至连承认都不需要了。 直接从邓太阿的后半句话起手。 铿锵有力的否认道:“并非世界意识派我来的,只是说,我与小白在一年多前有个约定,今日如约而至,未曾想,竟有不请自来之客!” 对于这句“不请自来之客”,邓太阿没啥反应。 他本就是不请自来的。 且,也不怪他。 谁能想到,一名宗师可以发现陆地神仙的踪迹? 谁能想到,一名宗师拥有威胁陆地神仙的实力? 两个谁能想到,两个想不到。 就变成了他不请自来。 尤其是他还被林朝辞拆穿了。 连最后的挽尊机会都没有。 故此,别管有没有反应,邓太阿还是避开了这个不好回答的话题,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件事上: “世界意识?” “倒也是个合适的称呼。” “可是,比起大名鼎鼎的我,小友倒是格外低调啊!” “不知姓甚名谁?” 邓太阿的试探很粗浅。 幸好林朝辞不介意。 毛笔在心里轻轻挥动,邓太阿的来意就被摸了个七七八八,抱了抱拳,林朝辞的态度依旧,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我名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则是李白诗中的朝辞。” 幸好不是王维诗中的。 不然王维肯定会说,啊对对对,我诗中啥都有…… 李白是唐代的。 唐之后是宋,宋之后是元。 元之后,就是眼下的大明了。 时间越往后,武力越低,科技的力量也就越高。 明明在隋朝的时代里,还有大宗师和陆地神仙。 等到了宋朝,都能把宋打成“怂”的这个朝代,手握岳飞、韩世忠这种王炸,偏偏要单出秦桧这张三,不少武功绝学都在这个时代失传,或变成残本。 到了后世,连武功都没有了。 科技,科技,全它妈是科技。 故此,邓太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朝辞改名了,这肯定不是林朝辞的本名,第二个念头就是林朝辞可能来自一些记录在野史上的朝代。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 但谁也做不到否认。 不过,既然不是跟他来抢气运的,他着实是懒得管:“见过林小友,不,应该说见过林道友了……此女根骨极佳,在刚刚突破中又身负大气运,不知林道友可否将其割爱给在下,在下愿意欠一个承诺!” 一位陆地神仙的承诺相当珍贵。 可是,跟朋友相比,还是太廉价了。 “如果我拒绝呢?” “气运这种东西,涉及到一个人的方方面面。” “一但被剥夺,轻则浑浑噩噩,重则身陨道消。” “说起来,我还想问问你。” “伱为什么选择介入此界?” “以你的力量,横推都足够了吧?” 林朝辞婉拒了邓太阿的提议。 邓太阿也听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目光闪烁了一下,实话实说:“因为其他陆地神仙都去往了其他世界,其中,此界最弱,距离我也是最近的,我就顺便选择了此界,再说了,我是为天道办事,并非为仙办事,怎么,很不可思议吗?” (本章完) 第九百零二章.折剑桃花 击落八十一位谪仙人,并不代表邓太阿不敬上天。 因为天和仙人是两码事。 天和仙界也是两码事。 与其说是天道,还是林朝辞描述的更加准确——世界意识,邓太阿并不是为了谪仙人而战,也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战,而是为了雪中一界千千万万的生灵而战,跟其他陆地神仙一样。 世界意识若灭,在这诸界相互攻伐融合之际,几乎就可以宣布,这方世界已经成为殖民地了。 碰上好一点的世界意识还好。 不会鼓动自己这边的人大开杀戒。 就像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 侵蚀、吞噬、融合。 把另一个世界也变成自己的。 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也就都是自己的了。 如果碰上一个极度洁癖的世界意识,入侵并杀戮是肯定的,一個极度洁癖的世界意识只允许从一开始就诞生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活下去,其他世界里的人,包括牛羊猪狗鸡鸭之类的东西,通通还是死了最好,化作最纯洁的气运,流入世界意识手中,并被世界意识调用。 类似于农场。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喜欢击败另一位农场主,接管这些失败的农场主的地盘,包括原农作物。 而个别世界意识则喜欢击败另一位农场主后,把原本的农作物拔了,换上自己喜欢的农作物。 人,不,应该说是生物,就是这个所谓的农作物。 正因如此,林朝辞还是喜欢用“世界意识”这个词来称呼这股掌管世界的力量,而非用什么“天道”二字形容,因为往往有很多人逆天而行,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逆世界意识而行。 天灭了,可以换一个。 世界意识灭了,殖民地了解一下? 作为红楼一界世界意识的代言者,也是干过这行的老前辈,林朝辞很清楚邓太阿想做什么,且,他也能猜到,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肯定给了邓太阿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比如复活吴素之类的,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条件。 但…… 关他屁事? 吴素死活,跟他有毛线关系? 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兴衰,会不会沦落成为殖民地,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没有! “那么,很遗憾……在小白非自愿的情况下,你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哪怕你是桃花剑神邓太阿,也不行!” 林朝辞挡在东方不败身前。 如此,对邓太阿说道。 在邓太阿的眼中,很明显的浮现出了一丝丝错愕。 不过,转瞬即逝。 叹了口气,手指一动,十二柄飞剑依次罗列:玄甲、青梅、竹马、朝露、春水、桃花、蛾眉、朱雀、黄桐、蚍蜉、金缕、太阿共计十二。 尽管林朝辞不是陆地神仙,可面对一位能给自己带来威胁的对手,全力以赴,不仅仅是在尊重对手,也是在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性命。 “御剑之术!” 东方白的眸子一凝,低声道。 惹的林朝辞哑然失笑。 御剑之术? 就这也配叫御剑之术? 这顶多叫以气驭剑之术。 注意,是“驭”而非御。 邓太阿比东皇太一更强,不过,如今的邓太阿还不是那个斩落八十一名谪仙人的邓太阿,跟东皇太一相比,实力还是略逊于东皇太一的。 林朝辞以天地一剑起手。 保定府上空,金色的剑气恍若烈阳。 让东方白顿时就看傻了眼。 你跟我打的时候,放了多少水? 你管这叫宗师? 剑气如虹七千米! 你这一招,陆地神仙也就这样了吧? “好!” 此剑也是邓太阿生平仅见。 剑光跟剑的本身还不一样。 如果是剑的本身,别说七千米,也就相当于七公里,便是七万米、七十万米,他也能扔出去。 一气千里又百里,可不是吹吹的。 七万米,也只相当于七十公里。 七十万米,才相当于七百公里。 相当于一千四百里。 可是,如果有人能把剑气绵延到七十万米,其实都不用七十万米,只说能绵延七万米,都是天下无敌,因为这玩意和内力质量总量挂钩。 能一剑将他击飞七千米。 尽管没伤到他,因为他的十二柄飞剑也不是吃素的,可是,能在一位宗师身上见到如此惊人的剑气,还是让他充分体会了什么叫活久见! “那就来吧,林朝辞!” 先有二十米白色匹练。 后有七千米金色剑气。 在剑气尽头,还有飞剑绕身的邓太阿。 这一幕幕,将保定府中热闹的人山人海唬的纷纷跪下,高呼仙人降世,没人怀疑这是戏法,因为戏法不可能让人站在几百米的高空不落。 也不可能解释那道烈阳般的剑光。 “稍安勿躁。” “待我抓他回来,继续赏月。” 林朝辞连毛笔都没用。 说这话,自是有说这话的底气。 如果不是他想陪邓太阿玩玩,他现在就能用毛笔抹杀邓太阿,哪怕是未来那个斩落八十一位谪仙人的邓太阿,也依旧处于毛笔的斩杀范围内,顶多就是多些几个“死”字而已,如今这个邓太阿,正好成为他跻身宗师之境后,凭自身实力,验证自身所学的一块磨刀石! 东方白点点头。 她啥也帮不到。 既然如此,就别让林朝辞分心挂念。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帮到林朝辞的了。 邓太阿倒不清楚,自己已经被林朝辞当做了磨刀石,主要是这件事太惊悚,还从没出现过陆地神仙级别的磨刀石,尤其是在这种战斗中。 稍有不慎,死亡就会卷土重来。 除非是武痴。 能把生死置身事外的武痴。 林朝辞跟邓太阿是两种打法,邓太阿驾驭十二柄飞剑,走的是合击之路,即便后来击落八十一位谪仙人的邓太阿走的不再是合击之路,可此刻还没发育起来的邓太阿最擅长的就是合击之术,而林朝辞的招式虽然精妙,却从来都是“一剑在手,有我无敌”的路子,根本不和你玩虚的,一剑下去,打的就是一个以攻代守,裹挟着堂皇大势逼你不得不防御。 天地一剑…… 黑剑…… 神剑御雷真诀…… 斩鬼神…… 九天斩雷剑诀…… 千锋聚灵剑…… 一道道出自各种世界的仙侠剑诀被林朝辞好似不要钱一样的往外甩着,每一道剑气的威力都能稳压邓太阿,狂风暴雨般的向邓太阿砸来。 邓太阿不得不采取防守的姿态。 然,他忘了剑也会有碎的那一刻! 与天地之力混合的内力虽说是法力,却是法力中最不堪一击的那种,跟林朝辞提炼出的法力是两个概念,林朝辞手中的剑,品质又不弱于邓太阿的十二柄飞剑,在诸多能将法力完全调动的剑诀增幅下,十数次斩击能斩碎其中一柄剑太正常了,如果斩不碎林朝辞都要怀疑自己了。 邓太阿也没想到剑会碎。 如今的他还不是未来的那个他。 十二柄飞剑都只能防御。 如今剩下十一柄飞剑,败局已经明显的无需多言。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三章.最后的大幕已经拉开 “很遗憾,他输了。” 将被封禁了全部内力的邓太阿扔到阁楼上。 林朝辞掩去身形。 再现时,已经恢复成了之前那个赏月的他。 看上去平平无奇。 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击败陆地神仙的少年。 如此说着,坐回到桌前。 看着稍有错愕的东方白,忍不住自嘲一笑:“我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态度,别把我看的太高,我也是人,也想说说笑笑,然而人性就是如此,能调整过来还好,调整不过来的人,即便曾经是能坐下来交谈的朋友,也会因为实力上的差距产生自卑,给我的反馈一定是渐渐拘谨,这种拘谨也会让我感觉不自在,加深朋友之间的隔阂,让一段值得珍惜的友情不得已的走向破灭……” “抱歉,太吃惊了。” 东方白很有诚意的道了句歉,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悄悄抿唇:“我知道我不应该说这种话,朋友之间,说抱歉反而有点生分……如果你还愿意维持这段友情,我自是愿意把你当朋友看,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是我的问题,是我给你的反馈主动拉开了友情的距离,我的错。” 东方白诚意十足。 林朝辞自是没有深究的意思。 语气自然的绕开这个话题,把目光放在了邓太阿身上:“看样子,你身后的世界很不妙。” “是啊,算是很不妙。” “不然,也不至于给我分任务。” 邓太阿身为俘虏,很有自觉性。 一点没藏私,实话实说,把雪中一界的老底翻了出来:“对内,诸国攻伐,天下动荡;对外,诸界交融,风起云涌;就连我这个江湖散人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那些仙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诸国攻伐我能理解。” “但这個诸界交融……是什么意思?” 东方白向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且,就算林朝辞不说,其实她本身也是一个朋友很少的人,尤其是她的情况跟林朝辞类似,林朝辞会因为实力与很多朋友渐行渐远,她也因为实力与仅有的几个朋友分道扬镳。 好比童百熊。 年轻时,她和对方能拼酒。 等她成了教主,兄弟都做不成。 讲规矩,讲影响。 就算在私下里,她跟童百熊聊过,童百熊也表示过,明面上必须守规矩,但私下里依旧是兄弟,可她就是不明白了——自己没成为教主时,肝胆相照是真的,可等自己成了教主后,这段似乎没变质的友情怎么还有点地下党接头那味了? 咱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还是说,违反人伦,见不得光? 别说咱们没啥,只是朋友,就算咱们真有点啥,我这个教主都不怕,你一个长老怕个屁啊? 故此,东方白非常理解林朝辞。 这种理解恰恰也是一种默契。 遵循着这种默契,东方白想到啥,也就直接说啥了,坦坦荡荡的模样和熟络的语气瞬间让林朝辞找到了感觉,稍有隔阂的僵硬气氛也一下子被打破了。 “诸界交融……你让我想想。” 林朝辞思索了一下。 又整理了一下语言。 这倒不是装的,而是真在思考。 尽可能的精炼简洁道:“诸界交融的原理跟诸国攻伐的原因差不多,对一个世界下的诸国帝王而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对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而言,也就是对你们口中的天道而言,忽然发现自己多了数不清的邻居,只要能打过,就一定要把其他世界意识吞并,因为这不仅能让它变的更强,还能让它始终活着。” 东方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她很快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世界意识也会死吗?” “用伱的话说,世界意识等于天道。” “而天道,在民间,就等于老天爷。” “我听说过天子会死,还没听说过老天爷会死。” “人寿有数,天地永存。”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我明白,就是这句始终活着的话,我始终没能理解意思。” 在东方白第一句话出口时,林朝辞就明白了东方白的困惑。 在话音全部落下后。 接着东方白的话,谈笑风生:“世界意识肯定是不死的,它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未觉醒,一种是与世界一起走向陌路,所谓始终活着,指的是它能不被其他世界意识吞并,气运不衰竭,就好比养蛊……” 一提养蛊,东方白立马懂了。 抢过林朝辞的话。 从专业的角度给予分析:“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这些世界意识全是毒虫,它们争斗,不仅仅是为了吞并其他世界意识,也是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其他世界意识吞并,既然气运能影响到世界意识的兴衰,那就说明世界意识之间也有各自的优缺点,取长补短,才有可能以弱胜强,活到最后,是这个意思吧?” 说罢,目光一转。 落在了一点也不惊讶的邓太阿身上。 想都不用想,顺着逻辑,跟林朝辞求证道:“那么,这位陆地神仙就一定是其他世界意识的马前卒……等等,你不会也是其他世界意识的马前卒吧?” “你认为你们这边的世界意识值得我出马?” 林朝辞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要说是秦时明月那种高武世界,反正就是拥有陆地神仙坐镇的世界,他出马倒也配得上身份。 可像笑傲江湖这种低武世界,别说他已成为宗师,实力更上一层楼,常态都能把邓太阿生擒,打不过的也许只有李淳罡、王仙芝这种人间绝顶,但如果动用毛笔,也能通通抹杀;就算他不是宗师,以他之前先天的境界,横推笑傲一界也不难,笑傲一界根本不值得他出马。 再说了,总要给后人留下点念头。 开疆拓土什么的,总要有疆土才能开疆拓土。 射雕、天龙、倚天、新秦时、老秦时五界只是他留下来的保底,相当于他把锅里的肉都吃完了,剩下点汤,分给那些有能力争取的人才。 喝过汤的人,自会想着吃肉。 笑傲一界就是一块不错的肉。 其他世界也是一块不错的肉。 他的目标应该放在更高的地方,这些低等级的世界就等着红楼一界的本土居民自行攻克即可。 有他保下限。 红楼一界不会被反攻克。 这就足够了。 他又不是红楼一界本土居民的爹。 不可能把饭喂到这些人的嘴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马前卒? 你去问问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它敢把我当马前卒吗? (本章完) 第九百零四章.朝游北海暮苍梧 “也对。” 衡量了一下自己和邓太阿的差距。 又衡量了一下邓太阿和林朝辞的差距。 东方白满是赞许的点点头。 肯定了林朝辞的这番回答。 就像一名走投无路的穷人也许会抢亿万富翁一样,一名亿万富翁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抢穷人。 因为穷人比他更穷。 林朝辞和这个世界的差距太大。 这个世界不值得林朝辞出马。 那么…… “该说不说,对此,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为我赴约而来。” “却不是为了世界意识而来。” “搞的好像我凌驾于世界之上。” 东方白笑着调侃道。 但林朝辞却没有调侃的意思。 语气严肃了一下,态度郑重:“并不是说你凌驾于世界之上,只是说,对我而言你确实比这个世界重要的多,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不,应该说是陌生的东西,可你对我而言却是朋友,在你依旧是我的朋友之前,我不会舍弃我的任何一位朋友置换任何利益。” 东方白怔了怔,眼神柔和了些许。 喝了口酒,遮掩了一下情绪。 拿起一块月饼,边吃边道:“你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让我好不适应,不过,作为你的朋友,能得到你如此高的承诺,心里还是暖暖的,虽说……这样说有点婆婆妈妈的矫情之意,有些别扭……” 林朝辞拿起桌上的螃蟹,继续啃着。 目光却落到了邓太阿身上。 用毛笔查一查邓太阿的身份,已经是够给邓太阿面子了,接下来的情报,比如说邓太阿究竟知道些什么,就没必要用毛笔详细查询了,让邓太阿自己老实交代,再用毛笔确认一遍即可。 说的是真的,毛笔会给评价。 说的是假的,毛笔会给反应。 岂不比他用毛笔翻历史的消耗更少? 邓太阿也没想过欺骗林朝辞,在刚刚的交手中,不提林朝辞的实力,也不提林朝辞手中千奇百怪的剑诀,就说林朝辞有恃无恐的眼神,就说明林朝辞还有底牌没掏,在这个节骨眼上,内力被全部封禁的他可没能力欺骗林朝辞。 自顾自的交代着自己知道的东西。 却在一句看似平平无奇的话上被林朝辞叫停。 “你说什么?” “青铜门?” “陆地神仙不可开启?” 林朝辞的反问让邓太阿沉默了一下。 旋即,详细解释道: “是,听说袁青山就去过一次拥有青铜门的那个世界。” “根据袁青山的说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袁青山自己说的,那扇青铜门背后孕育着时光的力量,很有可能是一位真正的仙人遗留下来的产物。” “他以陆地神仙之力,竟未能攻破那扇青铜门,不仅如此,反而遭到了青铜门喷涌出的薄光,折寿二十载。” “此外,更是从中见到了一些超过陆地神仙的妖兽,不过,那些妖兽都被关在了青铜门里,疑似另一段岁月的残影。”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掰着螃蟹。 黑眸深邃,说着邓太阿与东方白听不懂的话:“青铜门……盗笔……还有疑似古神的妖兽,时光的力量……折寿二十载……岁月残影,有点意思!” 雪中一界的仙人都是伪仙。 就像火影忍者里,六道仙人创造的净土一样,进去的灵魂都归六道仙人掌管,道理放在雪中一界,就变成了这些仙人都归世界意识掌管。 而时光的力量却不是仙人能掌管的! 更不是陆地神仙能掌管的! 袁青山的说辞,可信,也不可信。 他说的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实只是他见到的事实,身为陆地神仙的他不知道仙人拥有的是何等力量,故此,就把时光的力量与仙人挂钩了。 这是错误的认知。 除了可以使用毛笔的他,任何世界只有一种东西可以驾驭时光的力量——当前世界的世界意识! 也就是俗称的天道! 袁青山怼脸输出天道还没被弄死,只是折寿二十年,运气好坏参半,复杂的让人无法评价。 说他运气好吧,折寿二十年。 说他运气坏吧,能找到天道。 这样一个现成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他走一趟倒也未尝不可。 世界意识这种东西,很少显化,因为有了本体的世界意识相当于有了一个致命的缺点。 面对一个没有本体的世界意识,想要攻克世界,该怎么打? 从主角和配角身上下手。 削弱气运,开启界战。 从气运的角度将其削弱的衰竭而亡。 就像末法时代到来,科技兴起一样。 可面对一个有本体的世界意识,想要攻克世界,该怎么打? 太特么简单了! 把本体击碎就行! 这玩意就是一大号水晶! 把水晶一推,直接胜利! 然而,缺点的背后总有优点,找到本体的世界意识不仅仅能发挥出基于当前气运的实力,就连对气运的掌控力度,也远超其余世界意识。 其他世界的主角死了,对世界意识有影响吗? 其他世界的配角死了,对世界意识有影响吗? 以上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在世界意识安排的剧本走完之前,如果主角和配角死亡,世界意识手里的气运会亏损大半,正因如此,找到窍门的邓太阿才想过来看看,因为任何一个世界意识都能遮掩天机,不让其他世界的真眼看见,其他世界的真眼看不到天际,也就不能确定谁才是主角,只能凭眼力去找主角,或招揽,或将其杀掉。 东方不败成为宗师。 在这个上限就是宗师的世界里。 就好像一枚灯泡一样显眼。 邓太阿循着光就追过来了。 然而,在盗笔的世界里,就算伱知道主角是谁,知道配角是谁,把他们通通折服或杀了,只要青铜门这个世界意识寄宿的本体不灭,这些主角和配角的气运也终究会回到世界意识的手里。 相当于用危险换来了极高的下限。 且,就算有了本体,世界意识也不是谁来都能拿捏的软柿子,从袁青山这位陆地神仙折寿二十年一事上,便可看出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依旧具备极强的攻击力,就是不知道王仙芝去能否攻破,陆地神仙和陆地神仙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因为他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目标。 去那个特殊的时代看一看。 见一见民国、改革、现代三个特殊的时代。 朝游北海暮苍梧。 “不知不觉间,倒有了几分游戏人间的意思……” 林朝辞看着天上的明月。 如此想着,啃了一口月饼。 (本章完) 第九百零五章.远征时代 由于林朝辞跟东方白的实力差距过大。 又有邓太阿这个例子在这边摆着。 东方白也就没自取其辱的提那九十八招之约,而是换了个说法,恳求林朝辞指点她两招。 不求会,不求懂,但求知道。 就当开开眼界了。 对于朋友的请求,林朝辞一向不喜欢拒绝,更别说东方白的请求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带着东方白,御剑飞天,飞回了黑木崖。 至于邓太阿……自然是自生自灭。 林朝辞只是封了邓太阿的一身内力。 并未杀死邓太阿。 邓太阿能否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尤其是在被世界意识关注的情况下,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跟东方白是朋友。 跟邓太阿可没啥关系。 邓太阿既然选择为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而战,入侵其他世界,那就必须要承担入侵失败的风险,他能给邓太阿留条命已经很仁慈了。 嗯,其实,他也是想看看现实版的死神来了。 被世界意识针对,就是这个下场。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邓太阿倒也不是必死。 就像他一样。 过人的实力让他可以无视一切死神。 就算世界意识把小行星拉下来,他也能一剑劈开,将任何危机掐死在萌芽中,大抵如此。 失去内力的邓太阿……只能祝他自求多福了。 他不讨厌邓太阿。 他讨厌的只有徐凤年。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一直认为,雪中一界中的配角塑造的如何优秀,徐凤年就被衬托的如何愚蠢,尽管雪中一界有点群像文的意思,然而,徐凤年缓慢的成长还是让人不喜欢。 借用某位网友的话:明明他的日子过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娇妻、美妾、军权、财权一概不缺,裂土封王,对别人生杀予夺,然而,却表现出一副虽然我高贵、我有钱,但我过的却好痛苦,你们都理解不了我,我痴情,所以开后宫,讲义气,所以小弟没好下场,不想学武却被迫当了天下第一,心怀苍生还鱼肉北凉百姓。 相当扭曲的一個人物。 人性的闪光点和肮脏都能从徐凤年身上看到。 如果徐凤年不是主角。 那么,他将是一个精彩程度不亚于李淳罡、邓太阿、轩辕敬城、剑九黄之类的传奇人物。 可他作为主角……就很有问题了。 反正林朝辞是无法从徐凤年身上找到代入感,可能跟他出身平凡,前世、斗罗、综武三世都是平民出身有关,根本想不到皇帝耕地用的是金锄头还是银锄头,反而更能代入那些配角,比如说出“请老祖升天”的轩辕敬城,读到那一段时,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故此,如果是徐凤年,一巴掌拍死也就算了。 这货的人品下限直逼唐三。 人品上限则直逼于谦。 既然选择开后宫,就别搞什么痴情的人设,多情和痴情是两码事,不滥情更是另一码事。 痴情约等于专情。 有第二个心上人都不叫专情。 就像林朝辞自己,他就不敢说自己痴情或专情,他只敢标榜自己不滥情,每一段感情都是付出了真心实意,也有过不同的感情故事。 正因如此,面对邓太阿,林朝辞才不忍下手。 网开一面,放邓太阿走了。 只要邓太阿小心一点。 凭他那一手剑法,就算没有内力,杀左冷禅、岳不群、曲阳这种后天高手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再苟一点,可以花点钱,在客栈里住上一段时日,等内力可以冲破林朝辞留下的封锁,再入巅峰之境,离开此界,把握会更大。 只不过以上这些,全都是林朝辞想的后话了。 邓太阿怎么做……关他屁事! 他只是分析分析,放宽思绪。 他已网开一面,如果邓太阿最终死在了世界意识手里,那也只能说明邓太阿的命数至此。 诸界交融,彼此攻伐。 没有谁是绝对的主角。 也没有谁是绝对的配角。 主角会死,配角也会死。 总结一下就是:人被杀,就会死! 没用的废话又增加了…… …… ……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黑木崖的崖顶。 御剑而起的林朝辞如此跟东方白说道。 坐而论道后半夜,双方都受益良多。 他受益的是人间烟火。 东方白受益的是武功。 各取所需,倒也不冲突。 “一路顺风。” “有缘再见。”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后汉一朝的神京找你。” “到了那时,我再找你切磋。” 东方白认真的摆摆手。 该说不说,大家心里都藏着逆天梦。 东皇太一想逆天,分支是代天而行。 始皇嬴政想逆天,分支是授命于天。 东方白也想逆天,分支是武道倾天。 什么破世界意识,武道的上限竟然是宗师,既然你把我们的境界限制到宗师,剥夺我们的境界上限,那也就别怪我们把你反手卖了! 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故此,在林朝辞这个策反小能手的帮助下,只花了一晚的时间……也许是花了半晚的时间,东方白立刻就站在了他这边,准备逆天。 成,则成。 不成倒也没啥损失。 “如果你真想找我切磋,我又恰好不在神京,你可以去平国公府,找一位名叫薛宝钗的女孩,她是我的未婚妻,她有方法联络上我。” 林朝辞挥挥手。 在离开前,给东方白指了条路。 他不知道东方白能不能成功。 也没兴趣用毛笔查。 反正,不管成不成,他先给东方白安排一条后路,总能避免一些可笑的麻烦,大抵如此。 “行,我知道了。” 东方白认真的点点头。 少了几分洒脱,多了几分郑重。 望着林朝辞御剑而行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清晨的阳光刺破云海,洒在黑木崖上,东方白才从呼啸不止的冷风中回过神来。 捏捏眉心。 气势先是一沉,旋即,再次高昂。 都是不甘居于人下的。 谁年少时还不是个天才了? 在拥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之前,首先需要有一颗敢于翻天覆地的心,如果没有这颗至关重要的心,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只会像马戏团里的大象,被循化的失去了勇气,而非老虎。 “我这也算是与天斗了吧?” 东方白用力挥袖。 又变回了那个威风凛凛的东方不败。 但对于远行的林朝辞而言,他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九百零六章.绿皮火车 “呜——呜——呜——!” 并不刺耳的鸣笛声远远传入站台。 站台上,拥挤的人山人海顿时一肃。 十几名身穿工作服的铁路工作人员忙的不可开交,指挥着几十倍于他们的候车人员向后退,避免火车到站时发生某些不必要的意外。 鱼龙混杂的人群中,有鱼也有龙。 有来自后世的人。 因为一些原因,进入这个乱世。 有来自古代的人。 因为一些目的,为了什么而来。 但更多的还是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是本就属于这个乱世的人,怀揣着各种目的,准备登上火车,使用这种对平民而言最快的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人群中,土夫子并不少。 不,应该说,土夫子很多。 这是一趟从长沙开往北平的火车。 绿皮火车,老式的那种。 北平有一家新月饭店,正邪两道的影响力颇大,不少手里有货的土夫子都打算去新月饭店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把手里的货卖上一个高价,不过,也有個别土夫子不是为了卖货,而是为了买货,与后世新月饭店合二为一的新月饭店,在货源方面,不可如往日耳语,各种珍贵的古董应有尽有,其中自然也有不少从后世收集过来,放到此时新月饭店拍卖的东西。 “旅客们,你们好!” “由长沙开往北平方向的三二零三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有乘坐三二零三次列车的旅客,请您整理好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到五号检票口检票,一号、二号、三号站台上车。” 站台上的广播不耐其烦的播放着提示。 人头攒动。 不少英雄豪杰头角峥嵘。 林朝辞也在人群中。 作为一名旁观者,来到这个时代,来到这个剧情的起始点。 原著里的描述充分证明了作者的地理成绩不怎么理想,长沙是湖南的,想要入京需要经过西北,齐铁嘴所谓的“蹭车”根本不现实,张启山一行人几乎不可能蹭彭三鞭的车,除非专门去堵彭三鞭,而彭三鞭倒是能蹭上张启山一行人的车,因为湖南是南方的省份,北平是北方的,从南到北,这是一条避不开的路线。 至于跳车什么的,更不现实了。 彭三鞭只是性子直,不是傻。 先不说速度上的问题,就说他和张启山先后抵达北平的时间,以及新月饭店接待的反应,就说明地点在这一刻完全乱了;新月饭店选择接待,是掐准了彭三鞭入京的列车时间,这玩意其实不难掐,找火车站查一查就知道,彭三鞭也不可能在求亲的这个节骨眼上搞什么幺蛾子,张启山能从新月饭店计算好的火车上下来,并用偷来的请柬成功瞒天过海,说明他坐的那一趟火车就是彭三鞭坐的那一趟火车。 彭三鞭只是倒霉的碰上了故弄玄虚的新月饭店。 又很倒霉的失去了请柬。 如此,才晚了张启山一步。 现实显然不会像名侦探柯南里一天一个季节的扭曲时间段,故此,虽不知道是作者的问题,还是主角的问题,世界肯定是没问题的。 从长沙出发,经过山西,抵达北平。 这是一条再清楚不过的路线。 林朝辞身穿皮毛大氅,这是彭三鞭在新月饭店那边留下的外貌印象,皮鞭和请柬他都有,对他而言,创造一条皮鞭与一张请柬并不难,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当个乐子人。 张启山一行人的手段太下作了。 如果张启山是陈皮,他半句话都没有。 因为这符合陈皮的人设。 可张启山是谁? 你特么是长沙驻防官! 官,懂了吗? 彭三鞭再牛,也不是官! 更不是握着枪杆子的官! 如果陈皮想要鹿活草救师娘,也就是二月红的夫人,除了偷请柬,就只剩下了潜入新月饭店抢鹿活草的方法,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使用下作手段,先保护自己的利益。 可张启山想要鹿活草救二月红的夫人根本不必如此麻烦,别说鹿活草对彭三鞭而言没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就算鹿活草对彭三鞭而言有用,只要可以用利益换取到的东西,就不必冒如此风险,且,就算冒了如此风险,连点三盏天灯,你这个驻防官不也散尽家财了? 张启山可以跟彭三鞭沟通一下。 咱们各取所需。 你在西北经营沙石产业,别管渠道是否要经过长沙,就算不经过,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我只要鹿活草。 为了救我兄弟的老婆。 恰巧,你看,你需要的只是“拍下那三个盒子”抱得美人归,不管你在三次拍卖中花了多少钱,我们只要鹿活草,如果再讲究点,拍卖鹿活草的费用我们出了,给个面子呗?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你求的是药,不是抢妻! 彭三鞭又岂能不给这个面子? 且,以彭三鞭豪爽的性格,尤其是娶了尹新月后,别管拍卖会上花了多少钱,都相当于左手倒右手,如果真想拓宽一下长沙的商路,就会不要钱,把鹿活草白送给张启山这位长沙驻防官,交个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可是很值钱的。 有些人情甚至不能用钱衡量。 季布一诺,可抵千金。 这就是一诺千金的典故。 故此,身为一名乐子人,张启山打算玩狸猫换太子,那就别怪他也想玩狸猫换狸猫了! 不过,登车的人很多。 未至西北,张启山一行人就算看见了身穿大氅的林朝辞,也没当回事,南来北往的江湖客中,有不少人都是这种装扮,尤其是这趟火车还是从南至北,北方的天气比较寒冷,准备周全一点,穿个皮毛大氅,太正常了。 他们的目标彭三鞭,也不可能在长沙登车。 张启山一行人所料不错,可是,彭三鞭不可能在长沙登车,却不代表其他龙蛇不能在长沙登车。 “天真,天真,伱快看!” “那是不是你们九门的张大佛爷?” “真特娘的气派!” 拥挤的站台上。 一个胖子拍着前面少年的肩膀。 指着从单独站台登车的张启山一行人。 小声说着,却又难掩兴奋。 而在另一边,跟这个胖子如出一辙的胖子却在跟自己的同伴小声嘟囔着:“丫的狗军阀,搞特权,老胡,看着吧,这种人迟早会陷入人民的汪洋大海中,成为典型的反面教材!”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七章.摸金三人组 如果您使用第三方app或各种浏览器插件打开此网站可能导致内容显示乱序,请稍后尝试使用主流浏览器访问此网站,感谢您的支持! 第910章摸金三人组 世间有千百种人。 每个人有千百种姿态。 “有意思,针对我吗?” “还是说,平等针对?” “就像养蛊一样。” “把所有非土著的人塞到一起。” “让这些非土著自己斗?” 林朝辞在靠近火车窗户的一侧坐下,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极其有辨识度的摸金三人组,也就是胡八一、王凯旋和雪莉杨这个鬼吹灯的铁三角组合,若有所思的敲着窗沿。 由于此时的火车是标准的四人座。 如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这种有钱人才会购票。 图的就是一个不用抢也不用挤。 其实也有六人座。 “参谋……” 尽管对眼下这个时代而言,他们也是来自于后世的人,可他们所处的后世还没到买火车票都要身份证的年代,更不至于一张火车票难求。 把对面的座位让给胡八一和雪莉杨。 只有钱没用,还得有身份证。 横着眼,看了一眼身穿皮毛大氅、戴着黑色手套,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不似常人的林朝辞,倒也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心头暗暗警醒。 现在,有钱就行! 幸好胡八一三人并不是从后世来的。 倒也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 王凯旋仰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故此,四人座反倒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胡八一打断了:“胖子!” 该说不说,这個时代的管理真松散。 自己则一屁股坐到林朝辞身边。 其次,才是钱。 “老胡……” 胡八一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雪莉杨先进,在雪莉杨进去后,也就是坐到靠窗的那一边之后,才在靠近过道的这一侧坐下。 只是说,在眼下这个时代,穷人还是大多数的,廉价的六人座反倒成了抢手货,而卧铺的票又太难抢,很多都是需要关系才能拿到手的。 后世购票都需要身份证。 王凯旋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王凯旋讪讪一笑。 看似无心之失。 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林朝辞。 似乎是在观察林朝辞的反应。 林朝辞没有被人盯着看的爱好,更没有被男人盯着看的爱好,哪怕这是一次隐晦到难以察觉的试探,他还是回过头,直面王凯旋悄咪咪打量的余光。 黑眸深邃,平静如水。 却又像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深海。 层层叠叠,将王凯旋卷入漆黑的海底。 直至王凯旋胸前的摸金符发烫,烫的王凯旋如梦初醒,这才“扑腾”一声,惊魂未定的站起来,车厢里的各种声音也再次传入他的耳中,迎着胡八一和雪梨杨莫名其妙的眼神,本以为是一个窒息般的走神,不自信的摸摸后背,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胖子?” 胡八一对王凯旋一惊一乍的举动已经产生免疫性了。 反应相当迟钝,也相当淡定。 只是问了一嘴。 然后就没有了。 雪梨杨也一脸淡定。 比起关注王胖子,她还是更愿意关注坐在她对面的这个青年,倒不是说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青年,只是说,人都是喜欢观看美好事物的。 这一路注定很无聊。 有个帅哥也能养眼。 只有王凯旋,是真不淡定。 龇牙咧嘴的从脖子里掏出滚烫的摸金符感受了一下,确定这不是幻觉,紧接着二话没说,扯过胡八一的手,就把这枚滚烫的摸金符压在了胡八一的手上。 “卧槽!” 胡八一差点没把这枚摸金符扔出去。 一句相当纯粹的国骂脱口而出。 闪电般的缩回手,不明所以: “你怎么弄的?” “这么烫?” “你发烧了?” “也不至于烧到这个温度吧?” 王凯旋是有口难开,用眼神示意胡八一看向林朝辞,但还没等胡八一明白王凯旋的意思,林朝辞的解释便接踵而至: “很不错的防身示警之物。” “对性质偏阴的力量有不错的反应。” “还有你们身上的那个纹身。” “我嗅到了一种很高级的味道。” “不过,这并不是你试探我与窥探我的理由。” “小惩大诫,自求多福吧!” 防身示警之物? 指的是摸金符? 对性质偏阴的力量有反应? 是说摸金符有驱邪的功效? 纹身? 等等,说的该不会是诅咒吧? 摸金符之所以这么烫,是因为胖子刚刚窥探了人家? 胡八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碰见高人了。 按住蠢蠢欲动的王凯旋。 压低声音,求教道:“前辈能看出我们所中的诅咒?” 王凯旋只是莽,不是傻。 雪梨杨也渐渐品味过来了。 放低姿态,和胡八一、王凯旋一样用求教的态度请林朝辞指点,尽管她也不知道林朝辞是不是高人,因为这个高人看上去太年轻了。 “诅咒?” “你们管这玩意叫诅咒?” 林朝辞哑然失笑。 就算在剧中知道胡八一、王凯旋、雪梨杨对这种印记的称呼,当真正见到这种印记后,还是有些啼笑皆非: “这可不是什么诅咒。” “恰恰相反,这玩意是赐福。” “来自于古神的赐福。” “如果你们能驾驭这种力量,活个一两百岁不成问题,看你们的样子,主要是听你们对这种力量的称呼,伱们应该是没找到驾驭这种力量的方法,所以,才把这种赐福定义为诅咒。” “不过,你们的定义也很有意思。”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不能说你们的定义是错的,只能说驾驭不了这种力量的下场就是早逝,如果迟迟摸索不出来路,这种赐福的力量就会潜移默化的侵蚀你们的身体,就像硫酸可以腐蚀皮肤、土石、金属等等,却偏偏无法腐蚀玻璃一样,既然你们找不到把自己变成玻璃的方法,就只能等待被腐蚀。” 胡八一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不是诅咒,而是赐福! 问题是谁家赐福把一族搞死啊! 怪我们没搞清楚使用方法咯? “未请教前辈姓名?” 不管林朝辞说的有没有根据,能给他们提供这种新思路,就已经证明了林朝辞确实不是一般人。 故此,在面对能救自己命的高人时,胡八一还是愿意拉进一下关系,听听这位高人的意见,也有问问这位高人他们三个还有没有救的念头。 “林朝辞。” “林是树林的林。” “朝辞是李白诗里的朝辞。” “也就是早发白帝城里的朝辞。” 林朝辞如此,自我介绍道。 (本章完) 第九百零八章.青铜门 “好名字!” 王凯旋夸了一句,吹捧的意思很浓。 其实也不难理解王凯旋为何吹捧。 好不容易逮着个懂行的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吹捧两句也许得不到好处,但总比不吹捧更讨喜,知识这种东西的特殊性就在于此,多说两句跟少说两句,也许就是两个结果。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这便是古人对知识的一种描述。 尽管道理都在书中写着,可有些时候老师只是跟你说了一句话,你就能立刻明白其中道理。 就像语文试卷上的阅读理解。 没有绝对固定的答案,有的只是参考答案,如果你干巴巴的写两句话,只要没踩到重点就一定会丢分,但如果你写长一点,尽量往核心意思上靠,哪怕你的表达能力达不到参考答案的地步,只要意思到了,阅卷老师多少也能给你几分,如果再碰巧踩中了某个词,假设十分的阅读理解,拿七分以上不成问题。 王凯旋深知这一点。 故此,舍的下面子,也放的下架子。 林朝辞自是没有藏私的念头。 跟偷请柬去新月饭店的张启山不同,胡八一三人的道德可以说是很高了,该狠的时候狠,该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碰见不明白的就虚心求教,也没有坑身边人或贪图虚荣的意思。 尤其是胡八一和王凯旋把两个水银小孩背出来安葬,这是一般土夫子都达不到的道德观念。 正因如此,林朝辞也就没卖关子。 摆摆手,谦虚了一下。 旋即,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常识一般:“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无非是有没有解决方法……其实,前两种方法在我刚刚的话中已有所体现,一個是驾驭这种力量,一个是祛除这种力量,以此,可延伸出四种方法。” “哪四种?” “请前辈赐教!” 胡八一拱拱手,礼数周全。 雪梨杨也坐直了身子。 并未提钱的事。 因为她知道,像这种能人异士从来不缺钱。 提钱,可就是在侮辱人家了。 “第一种,依靠你们所属的古神,驾驭这种力量。” “这是古神给予伱们的赐福。” “别人不知道怎么驾驭,古神一定知道怎么驾驭。” “跟古神沟通一下。” “从古神手里拿到使用说明。” “就这么简单。” 看着王凯旋、胡八一、雪梨杨无语的表情,看过原著的林朝辞也知道这三人为何露出这种表情,话锋一转,说起了第二种解决方法: “第二种,就是找一本功法,或是自创一本功法。” “这种功法可以是外功。” “比如说:锻体术。” “也可以是内功。” “只要契合度足够,开发人体潜能,自是可以承受住这种赐福,甚至反过来驾驭这种赐福。” 胡八一和雪莉杨苦笑不已。 王凯旋更是哀求道:“哎呦,您说个我们能做到的方法行嘛,您瞅瞅我们,有自创功法的能力吗?” “至于找一本功法……我也试过。” “对于这份诅咒……赐福,似乎没什么正面的影响。” 雪莉杨插了一嘴。 胡八一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诸界交融的好处就在于此。 他们不是只有雮尘珠一种解决方法。 只是大部分能尝试的,都失败了。 “是功法品质的问题。” “古神,对应陆地神仙。” “如今江湖流传的这些功法,大多都是三流货色,有几本二流货色都很少见,能支持修炼者达到一流高手的功法,更是凤毛麟角,想用它们压制或化解一位陆地神仙的赐福,你们是过于高看它们了,还是过于小觑古神了?” 林朝辞漫不经心的耸耸肩。 话锋一转,继续道:“这第三种方法就是杀死古神,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古神死了,它的赐福自然会失效……但考虑到你们的实力不行,这种方法也就存在看一看的价值;而第四种方法,就是用其他古神的力量与其对冲,将其消融。” 胡八一与雪莉杨、王凯旋先后对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小心翼翼的拉开衣服的拉锁,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圆球。 斟酌道:“前辈您看,这个……是否蕴含着古神的力量?” “凤凰的眼睛。” “当然有古神的力量。” 林朝辞都不需要看,只是感知到这枚雮尘珠上面的气息,就能判断出这枚雮尘珠是真是假:“凤凰的特性是浴火重生,它的眼睛虽未达到那种地步,却也蕴含了一丝浴火重生的特性,找个激发装置,让它帮你们洗去身上的诅咒,十拿九稳……话说,你们比汪家的那批人更有资格做凤凰的后裔,有兴趣取代汪家吗?” 汪家? 凤凰的后裔? 胡八一收起雮尘珠,知道这玩意的真假就行了,这可是救命之物,他还不至于刚见面就把这玩意交给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个陌生人是高人也不行。 王凯旋却来了八卦的兴趣。 厚着脸皮,笑嘻嘻道:“前辈,说说这个汪家呗?” “这就要从青铜门说起了。” 林朝辞长话短说。 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三人也并未打断他的话。 故此,精炼总结道:“传说世间有一座青铜门,门后蕴含着名为终极的秘密,西王母为了保护这座青铜门,赋予了东北张家麒麟血脉,并给予东北张家开发麒麟血脉的秘术,得到麒麟血脉的张家极其长寿,也承担着守护青铜门的使命,而明朝风水大师汪藏海则意外发现了青铜门,为了窥探青铜门背后的终极秘密,他建立了汪家,汪家没有古神赋予的血脉,又集众人之智,天南地北的来客应有尽有,故此,只能用凤凰纹身承认每一名成员的身份。” 王凯旋抱着脑袋坐下了。 他需要缓缓。 又是西王母,又是青铜门。 有凤凰纹身的汪家。 以及,驾驭古神赐福,寿命极长的东北张家。 “总感觉在听神话故事……” 雪莉杨说出了王凯旋的心里话。 不过,她没有质疑林朝辞的意思。 因为她手里的雮尘珠也是诸多神话故事中的一份子。 “这个世界的秘密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多。” “就像诸界如果不互通,谁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其他世界还有高来高去的侠客呢?” 林朝辞的话立刻化解了胡八一、王凯旋和雪莉杨心中的患得患失,并让他们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 别管是不是神话故事。 没人可以阻止他们活命! 西王母也好,青铜门也罢! 人定胜天,他们一直坚信着! (本章完) 第九百零九章.老九门与天真组 从长沙前往北平的路很长。 就在林朝辞和摸金三人组闲聊时,被解雨臣带着的吴邪,也终于见到了老九门中的话事人——张启山! 张启山是长沙驻防官。 搞点特权,他还是有能力的。 听见老九门后人来访的消息,很有兴致的接待了解雨臣、霍秀秀、吴邪与王胖子四人,至于小哥,也就是张起灵,则很常见的不知去向。 吴邪和王胖子几人也已经习惯了小哥的神出鬼没。 对此,一点不慌。 先是拜见了张启山这位九门领袖,后又拜见了张日山与齐铁嘴二人,除了王胖子这个非九门中人,吴邪、解雨臣、霍秀秀都坐的规规矩矩。 “很难想象,狗五爷的孙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齐铁嘴快人快语。 抚掌笑着,缓和着气氛。 主要是第一次见面。 之前也没有书信上的联系。 若非解雨臣出示了谢家的信物,他们都不一定能进这节车厢的门:“还有谢家的小子和霍家的姑娘……话说回来,既然你们都这么大了,狗五爷、解九爷和霍仙姑的年龄怕是也不小了,身体可好?” “爷爷过世多年。” 吴邪的回答中规中矩。 一点都没有吴老狗的厚脸厚皮。 只不过,倒也符合他身上的书生气。 而和吴邪相比,霍秀秀与解雨臣的回答就缜密多了,一个回答霍仙姑未死,一个说了谎,假称解九爷未死,只是年岁已高,又经丧子之痛,如今谢家的大事小情都由他来掌管。 其中,霍秀秀的回答还算诚实。 可解雨臣的撒谎却并非毫无理由。 老九门远不是从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团结一致,恰恰相反,老九门的本质是九个因利益凑到一起的家族或势力,面不合心合的评价要看放到什么时候说。 在长沙城这個基本盘不失之下,老九门之间各有争斗,以利益说话,各个家族之间互有联姻,关系很复杂。 可如果长沙城这个基本盘有风险,或受到威胁,老九门之间也会暂时放下以往的一切恩怨,齐心协力抵抗。 而这种默契直至建国后才被打破。 下古潼京的损失只是一个契机。 就算没有这个契机,老九门也会渐渐走向分裂。 其中的原因就是人各有志。 也可以说,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 张启山越爬越高。 在处理九门的问题上,顾虑到汪家的问题,又顾虑到上层的压力,还顾虑到张起灵这一脉的传承,主动申请动手,斩去了老九门不少主力。 可以说老九门元气大伤就是张启山一手促成的。 在黑背老六惨死的背后,也有张启山不作为的成分。 谢家更是在和张启山的斗争中,被打的灰头土脸,就连解九爷都不得不跑到吴家避难,说到底,谢家已经跟张家因立场问题发生过冲突了。 张启山有张启山的考量。 可解九爷也有解九爷的顾虑。 是,你张启山押对了宝,当官了。 但你也不能把我们出卖了啊! 要是我们背叛了你,不听你话,也就罢了,可我们从始至终都尊你为老大,在很多事上都支持你,给予各种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到头来你一句话,连个提醒都不给就要把我们连根拔起,未免也有点太无情无义了吧! 正因如此,在反抗中,解九爷选择了张起灵作为自己的代言人,也是作为张家的下一任家主,试图颠覆张启山的地位,以正统碾压正统。 而如今的结果说明了一切。 解九爷输了。 张启山赢了。 故此,也许吴邪、霍秀秀这批年轻人不知道当年的恩怨,可解雨臣一定知道当年的这些恩怨,并把这些恩怨牢牢记在心底,永远也不敢忘。 他不排斥张起灵。 因为张起灵也是输家。 算是他们这边的人。 他排斥的是张启山。 对了,还有张日山这条狗。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性的复杂在这两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要说光明伟岸、民族大义、奋不顾身,这两人还真有,节节抗击日寇,不管是张启山还是张日山,就没怂过,可是,要说阴险狡诈、老谋深算、自私自利,这两人也有,老九门在张启山的手里,从一盘散沙凝聚成石头,又被张启山亲手打碎成沙子,对谢家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损失,对张启山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这便是解雨臣说谎的原因。 他不喜欢张启山。 却承认张启山的手腕。 如果他说自己的爷爷死了,他怕自己控不住局。 不得不说,被二月红当做最后的徒弟教导了半辈子,又聆听过解九爷数年教诲的解雨臣,确实拥有了欺瞒张启山的能力,哪怕张启山的观察力很强,也看不出解雨臣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稍作沉吟,收敛了一下微笑。 对吴邪真心道:“节哀……” 此时的老九门还是欣欣向荣的姿态。 且,吴老狗的人缘一直不错。 忽然听说吴老狗死了,哪怕算算吴老狗的岁数,也该死了,可其中的患得患失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死了,张启山也就没心情再患得患失了,斟酌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九门各自的产业:“那伱们几个从后世来到眼下这个时代,为的是什么?” “蛇眉铜鱼!” 解雨臣、吴邪、霍秀秀和王胖子四个人异口同声。 在其他事上,他们还各怀心思。 可在这件事上,就没必要了。 由专业的吴邪开口,从专业的角度进行描述:“蛇眉铜鱼,根据传闻,是明朝风水大师汪藏海所铸,里面蕴含了他一生都在寻找的秘密,用小哥的话说,蛇眉铜鱼可能跟青铜门背后的秘密有关……” 喝着水的张日山用力的咳嗽了起来。 张启山也不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姿态。 而是挺直了腰板,眉头紧锁。 “青铜门?” “那是什么?” “汪藏海我倒是知道。” “修明陵的那个。” 齐铁嘴纳闷的插了一嘴,注意到张启山和张日山的反应,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疑惑问出了口。 “青铜门,是张家历代守护的东西。” “而我,只是被张家驱逐的一份子。” “可以肯定,这座所谓的青铜门背后一定隐藏着足够深沉的秘密,值得张家花费大力气看守。” 张启山的语气极其坚定,斩钉截铁。 张日山也点点头,补充道:“青铜门的背后有什么,我也不清楚,据说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而能进入青铜门的人一般是张家的族长。”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章.新月饭店 青铜门的事,距离张启山一行人太远。 就算知道吴邪一行人是为了蛇眉铜鱼而来,张启山和张日山这两个张家人也没表现出太多兴趣。 比起这个,他们还是更关心吴邪口中的小哥。 知道青铜门的只有张家人。 莫非吴邪口中的小哥也是张家人? 是主家,还是分家? 只不过,就在张启山一行人与吴邪一行人见面交谈时,在火车的车顶,却有两名容貌一模一样,都背着黑金古刀的青年,相对而立。 一者背对车头,面对车尾。 狂风从他背后涌来,如汹涌的潮水。 一者面向车头,背对车尾。 狂风从他身前涌来,亦似惊涛骇浪。 二者的桩功都很惊人。 火车疾驰下的狂风只能吹起衣衫,却无法让两人晃动分毫,哪怕是火车转弯,两人也依旧站的稳稳当当,甚至看不出两人有站桩的痕迹。 “你……是我?” 对峙良久,其中一名青年如此问道。 另一名青年点点头。 深深的看了一眼曾经的自己。 没说原因。 没说经历。 只是没头没尾道:“张启山不可信。” 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一个老旧的日记本,翻开看了两眼,并快速翻到最后,拔开钢笔的笔帽,落笔:“还有吗?” “解、霍、吴三家可信。” 另一名青年抬手压了一下兜帽。 一个灵巧的后翻身,隐入车下不见。 这是他在翻阅自己的日记后,唯二在日记本上找到的有用消息,尽管他失去了那段时期的记忆,可日记上有关张家古楼的记载应该不假,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就把张启山这个狗东西杀了,也用不着提醒这个时代的自己。 寒风凛冽的车顶,不知不觉,又只剩下了张起灵一个人,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张起灵,一个挣脱了命运,不会再被张启山利用的张起灵! …… 北平的火车站,人头攒动。 然,就在这人头攒动的拥挤之中,却有一方净土。 长椅、茶点、报纸、侍女。 就差一个茶桌了。 黑色西装,黑色压檐帽,黑色墨镜,黑色皮鞋,从上到下一身黑的青年,相当有逼格的坐在长椅上,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报纸。 在她身边,是四名身穿蓝色呢子大衣的侍女与一名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领班,手里捧着各种物品,有鲜花,有牌子,还有装着不知名物品的铁盒。 十几名身穿新月饭店制服的青年从远处急匆匆赶来。 听见动静,青年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怒了。 也不再懒散的靠在长椅上了。 坐直了身子,语气里满是强势,对着这些匆忙而至的青年就质问道:“谁让你们穿工作服的?” 这些新月饭店的服务生也懵了。 不是,大小姐,咱们是来接人的! 不穿工作服穿啥啊? 穿常服? 咱们新月饭店在北平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影响还可以,别说咱们不清场,就算咱们清场接待,都没人敢有意见,穿新月饭店的工作服接人,这不是规矩吗? 再说了,以前接人时,不也是这套配置吗? 看着这些服务生呆头呆脑的模样,青年立马急眼了,也没打算从这些服务生口中得到原因,扭头看向身边那名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意有所指:“谁让他们穿工作服的?” 面容姣好的少女欲言又止。 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不过,带着墨镜的青年也知道自己这个贴身侍女的性格,更知道新月饭店接人的规矩,不深不浅的点了一句后,就不容置疑的吩咐道:“让他们都换了,他们穿着新月饭店的工作服,搞的整个火车站的人都知道是我们新月饭店来接人了!” 几名侍女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 大小姐,也许暴露的不止他们,还有带着我们几个过来,混吃混喝,一点都不像是司机模样的你呢? 伱看看你的模样,像司机吗? 身材方面,咱们就不说了,大小姐你裹着束胸也挺不容易的,司机又不是保镖,这玩意是个技术活,你的四肢纤细一点,倒也不怎么出奇。 但你这种懒散的作态,根本不像司机。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不过,新月饭店只有这一个大小姐,连个公子都没有,老板又是个女儿奴,就算知道大小姐想胡闹,这些侍女和服务生也只能陪着大小姐胡闹。 看见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给自己使眼色,服务生这边的领班也赶忙应诺了下来。 转身就要走。 愚蠢的模样让青年大感头疼。 扶着额头,呵斥道:“牌子忘了!” “啊?” “哦!” “小姐,不好意思。” 这名服务生中的领班苦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牌子,任由青年打量了片刻,对这副造型比较满意,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才拎着牌子下去了。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很有眼力见。 深知自家大小姐对这副天降婚约有很多不满。 为了防止自家小姐搞事。 也为了不让局势闹的不可收拾。 斟酌了一下,提醒道:“小姐,我们不是来接彭三鞭的嘛,为什么牌子上写着曲如眉啊?” “让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你不读。” “你们谁知道我为什么写曲如眉?” 见没外人在场,青年又斜靠在了长椅的扶手上,声音也不再是强捏的浑厚,而是恢复到了清澈的女声。 看着身旁五个侍女茫然的表情。 自己反而被气笑了。 问了一圈没反应,恼怒道:“新月曲如眉呀曲如眉,还问我是哪个曲如眉,他彭三鞭要是连曲如眉都不认识,那也就别怪我不认识他彭三鞭了!” “小姐,这能行吗?” 其中一名身穿蓝色呢子大衣的少女快言快语。 故此,她也就成了被枪打出头鸟中的那只鸟。 “彭三鞭是什么?” “是道上人给予他的外号!” “曲如眉是什么?” “是我给予新月饭店的外号!” “怎么?” “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们找他彭三鞭,要用外号找,他找我们新月饭店,就可以省略这个步骤,直接找新月饭店?” 带着黑墨镜的青年挥挥手,否决了所有意见:“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按我说的办,有责任我扛着,我倒要看看,这个彭三鞭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能把我爹忽悠成那个模样!”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一章.抵达 尹新月,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 都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这北平周边的三教九流,都归新月饭店掌管。 就像老九门共同把持长沙一样。 即便张启山是长沙驻防官,来到新月饭店的这一亩三分地上,也要捉襟见肘,处处受制。 这就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别说新月饭店暗地里还能组建古董拍卖会。 这招牌只要一打出去,能打起来,四面八方的土夫子为了能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变现成金条银元,就会蜂拥而至。 四面八方的土夫子一来,新月饭店就一定能捞到不少好东西,也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来此观光,积累人脉关系。 好比赤手空拳抓了一块肉。 就算放到案板上不动,手上也沾满了滑腻腻的油脂。 如果再用这只沾满了油脂的手,和所有人的手握一握,就算大家都脏了,在利益面前也都会忽视这个问题,且,如果大家的手都脏了,干净反而是一种罪孽,就像劣品驱逐良品一样。 故此,新月饭店在北平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影响力,一点也不亚于张启山在长沙的影响力,别说张启山是条过江龙,就算张启山也是地头蛇,把新月饭店和张启山放到一起碰一碰,输的也只会是张启山。 老九门联手还差不多。 一个张启山还是太弱了点。 正因如此,张启山才听从了军师齐铁嘴的建议,把主意打到了彭三鞭的身上,想玩一手狸猫换太子,打个时间差。 然,张启山的智商跟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智商一样。 照猫画虎,不伦不类。 根本配不上长沙驻防官的名头。 也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机和手腕。 说狠吧,他狠的还不绝对;一不做二不休,身为长沙驻防官,本就不差钱,带上几十名亲兵,把武器弹药拉满,就算顾及到请柬的脆弱性,也可以把请柬先偷出来,随后几十把枪怼脸输出,别说彭三鞭只带了七八个随从,就算彭三鞭带了七八十个随从,只要这些随从没枪,充其量也就是多浪费一些子弹。 且,盗笔世界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世界。 强的强,弱的弱。 强者,如西王母,陆地神仙。 尽管是活动范围受限的陆地神仙。 弱者,如张启山,三流高手。 就这还是得益于张家血脉的增幅。 只有先天高手可挡子弹。 故此,即便是身体素质惊人的小哥,也只是一个一流,还是那种外功一流,万奴王也只是先天,还是那种最弱的先天,让卫庄来,开大之下,一剑就能秒杀,白亦非来了也一样,就算是先天之中较弱的墨鸦,也能用轻功和暗器磨死万奴王。 彭三鞭只是一个身手敏捷的普通人。 连内力都没有。 不需要几十把枪对准他,只需要有一把枪对准他,扣动扳机,他的鞭子就会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说柔吧,他柔的也不绝对;求人却没有求人的心态,非要把朋友逼成敌人,连伟人都曾说过“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这种话,别人能否看懂张启山的操作,林朝辞不知道,反正他自己肯定是看不懂的。 正因如此,张启山和齐铁嘴这对组合就像是水浒传里的宋江和吴用,乍一看挺聪明的,可细细一品,根本没有和身份职位匹配的手腕。 幸好齐铁嘴意识到了这一点。 把请柬先偷来了。 也算是命不该绝……吧? 听着广播里播放的到站提示,看着火车放慢速度,窗外渐渐放缓的景色,林朝辞把玩着手里和真请柬丝毫不差的假请柬,满是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皮毛大氅,看上去从容不迫。 “留个联系方式吧,前辈?” 胡八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生怕自己的建议引起林朝辞的恶感。 十五个半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傍晚登车,正午到站,晚上的时间都用来打扑克和闲聊了,也让胡八一、王凯旋和雪莉杨彻底见识到了林朝辞堪称“无所不知”的才学与见识,更见识到了林朝辞随手变的几个小魔术,比如说凭空唤水、覆水为土、化土为金,把王凯旋看直了眼,就差当场跪下拜林朝辞为师了。 正因如此,面对这种不是吹牛,而是有真本事在手的高人,胡八一可是一点都不敢质疑林朝辞是不是神棍,别说王凯旋、雪莉杨敬佩林朝辞,即便是他,也不敢与林朝辞交恶,哪怕是萍水相逢。 “那就留一个呗!” 林朝辞摆摆手,把请柬捏在手上,没有行李就是潇洒:“我这个人呐,日常居无定所,这样好了——你把你们的常用地址给我一个,我自有办法联系你们。” 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伸了个懒腰,算是活动筋骨。 吹了个口哨,一枚纸鹤晃晃悠悠的从他兜里飞出。 落到了受宠若惊的胡八一手上。 “想联系我,就靠它。” “把它拆开后,可以在上面写字。” “但要注意,不要破坏它。” “说到底也只是一张纸。” “它有持续飞行的能力,可没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且,飞行时间不确定。” “根据伱我之间的距离待定。” 林朝辞指指胡八一手中的纸鹤。 随后,摆摆手,向车门口走去。 王凯旋凝视片刻,直到林朝辞的背影消失在车门口的挡板后,才收回目光,但语气里仍有几分恋恋不舍:“神人啊……话说回来,老胡,你说儒家的那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是不承认,还是不敢说?” “应该是不承认。” 胡八一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尽管他一路上遇到的事都不科学。 不过,他不喜欢把话说的太绝对。 故此,话锋一转,纠正道:“但这只是后人对这段话的批注,古人对这句话是如何阐述的,尤其是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话说,你丫的是不是看上人家那一手点金术了?” 王凯旋一点不上当。 横了横眼睛。 没好气的调侃道:“你没看上?”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胡八一拖长了调子,并抬起手,拍拍王凯旋的肩膀,岔开话题:“行了,还是考虑一下该怎么使用雮尘珠吧,新月饭店这边要召开拍卖会,在土夫子界流传甚广,本来还寻思着过来找找办法,没想到,办法在路上就找到了,接下来,我们该把目光放在激发装置上了,你有羡慕的功夫,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活命。” “你丫的净会说风凉话。” “合着你没有这个大眼珠子?” 王凯旋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 里面全是他在现代兑换的金条。 金条这玩意属于硬通货。 现代和古代都能用。 旋即,向车门口走去:“快点啊,胖爷我在车门口等着你们,如果走丢了,概不负责知道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二章.两个彭三鞭 “让下面的人听我命令行事,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火车入站,早已等候多时,伪装成司机的新月饭店大小姐尹新月,扶了扶黑色墨镜,如此吩咐道。 话锋一转。 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也似乎是在给身边人打气。 自信满满:“彭三鞭,不论你长的是长的方的圆的扁的,只要你踏进北平,你就算有天王老子的通行证,也休想踏进新月饭店一步!” “小姐,那如果彭三鞭很好看呢?” 尹新月身边。 一名侍女笑嘻嘻的补充道。 但还没等尹新月回答,另一名侍女就否认道:“伱傻呀,彭三鞭出身西北,做的是倒卖沙石的生意,如果说他有英雄气概,倒也说不定,可他一定是长相粗犷的,跟俊秀不沾边,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能有咱家小姐好看?” “你们呀,净会拍我的马屁!” 尹新月放下袋子。 示意身边的这几名侍女把零食收好。 没否认刚刚这名侍女的马屁,却也不赞同:“男人嘛……本小姐虽不喜欢丑的,却也不一定要俊的,如果他俊秀的连本小姐都能压下去,本小姐反倒看不上他了,男儿当有阳刚气概,女儿当有阴柔之意,他彭三鞭要是倒反天罡,指不定日后出门在外,别人还以为他是个兔儿爷呢,本小姐丢不起这个脸好吧?” 您要求还怪高的嘞! 几名侍女默默对视一眼。 看着火车入站,还是选择等等再说。 也就在这时,身穿皮毛大氅的张启山带着齐铁嘴从火车上下来,在熙熙攘攘的下车人潮中,鹤立鸡群,一下子就引起了尹新月的注意。 该说不说。 张启山的外貌确实是拉满了。 然,也只是正常人的顶配。 满分一百,可以给到九十分左右。 在及格线为六十分的标准下。 九十分,是一个相当高的分数。 可要说九十分就帅的惨绝人寰,帅的人间无敌,还是过度吹捧了,张启山顶多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的帅哥,别的不说,在这个时代,还有不少人能跟他一较高下。 张起灵就算一个。 故此,尹新月这个颜控爱了爱了,但也没完全爱了爱了,站起身,带着几名侍女隐入大厅里的石柱后,用隐晦的目光远远打量着张启山一行人。 齐铁嘴在下车时,就左右打量。 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新月饭店的牌子。 纳闷道:“佛爷,不是说这新月饭店是北平最有钱的地方吗,怎么连个接站的下人都没有?” “人已经到了。” 张启山看着那个写着“曲如眉”的红色牌子,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齐铁嘴,随后解释道:“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这是古代词人牛希济所做的一句诗词,这牌子上写的曲如眉,其实就是新月饭店。” “接个站还整这么多弯弯绕绕?” 齐铁嘴抱着手臂,相当无语。 话锋一转,语气微重:“佛爷,我怎么感觉这新月饭店不怀好意啊,见面就搞这一手,这究竟是考验,还是刻意刁难,或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我怎么知道?” “要不你去找真的彭三鞭问问?” 张启山摸摸下巴,稍有迟疑,跟齐铁嘴习惯性的拌了两句嘴,倒也清楚自己此刻没有退路了,干脆果决的走上前,跟站在新月饭店最前方,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自我介绍道:“你好,在下彭三鞭。” 这名经常跟在尹新月身边的侍女领班也愣了。 不自信的打量着张启山。 目光根本没在齐铁嘴身上停留。 回想起自己之前看的介绍,说什么彭三鞭相貌粗犷、身材魁梧、性情豪爽,再看看眼前这个相貌英俊、身高腿长、气质随和的帅哥,忽然就有种冲动,想把写材料的那个人撕碎的冲动。 你管这叫相貌粗狂? 尽管跟自家小姐比,确实是粗犷…… 可人家是男的啊! 如果比小姐俊,那叫娘娘腔好吧! 身材魁梧……跟小姐比也确实是身材魁梧,但跟她们想象中,可以肩上跑马的壮汉根本不像啊! 性情如何倒是看不出来。 但第一面的印象很不错。 没有扯着嗓子跟自己喊。 而是礼数周全的跟她们说话。 故此,这名怀疑人生的侍女领班还是选择稳了一手,语气迟疑,反问道:“您是彭三鞭,彭先生?” “是。” 从齐铁嘴手里拿过请柬,递给这名侍女领班,张启山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表情和仪态,坦坦荡荡的模样,让人实在无法怀疑他会撒谎。 “哇!” “小姐,这彭三鞭不能说和咱们知道的一点不像,但恐怕也只有一点点像了,比如他是男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 四名侍女凑到一起,外加尹新月这个不说话的大小姐,便是小声嘀咕,也好似百鸟聚首,叽叽喳喳。 吵的尹新月烦躁的向下一压。 示意这四名侍女赶紧闭嘴。 紧张的看着那边检验请柬的步骤。 恨不得立刻走过去亲眼看看。 然而…… “如果他是彭三鞭,那我是谁?” 声音在尹新月身后荡开,一封外形完全一致的请柬,被内力包裹着,精准落到数十米开外那名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面前,并在内力的影响下,如螺旋桨一般,缓缓转动,悬浮在空中! 这神乎其技的一手,不仅让新月饭店这边的人看懵了,就连张启山与齐铁嘴,目光也是一凝! 尹新月下意识回头一看。 顺着这封请柬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单手插兜,也身穿皮毛大氅,容貌不仅比另一个彭三鞭更好看,就连气质也比另一个彭三鞭强了不少。 黑眸深邃,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视。 算上刚刚那神乎其技的一手。 尹新月身边,一名喜欢了解江湖事的侍女情不自禁道:“这应该是内力,江湖上有一种说法,三流高手一人一剑,十人不能沾身,二流高手一人一剑,甲士亦难阻之,一流高手一人一剑,即便是面对枪手,也不惧分毫,先天高手内力外放、削铁如泥、枪炮莫阻,哪怕现在火器兴起,先天高手的地位也不可动摇,比如东瀛,听说他们那边就有一些堪比先天高手的阴阳师,便是东瀛皇室也要礼让三分!” 另一名侍女听闻此言,扶额叹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彭三鞭啊!” “而且,好像都有请柬……” 另一名侍女补了一刀。 令自家小姐尹新月风中凌乱。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三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尹新月可以风中凌乱。 但那名正在检查张启山请柬的侍女却不能风中凌乱。 尽管她也很想风中凌乱。 可她也知道,自己一但风中凌乱,局势可就全完了。 故此,努力保持着清醒,欲言又止的接住这封飞来的请柬,左手拿着张启山的,右手拿着林朝辞的,左顾右盼,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怎么办? 救救我救救我! 为什么会有两个彭三鞭? 为什么就连请柬都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彭三鞭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位姓氏为“彭”的用鞭适龄青年,老爷的意思是让小姐三选一?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思维风暴无情的席卷脑海,一边对比着两份请柬,一边迅速发散着自己的思维。 主要是她还不敢看自家小姐。 生怕暴露自家小姐的身份。 六七秒后,才抬起头,想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主意,故作为难道:“两位的请柬一模一样,都是我家老爷的笔迹,就连印章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两位,你们说,到底谁是彭三鞭?” 这道题太难啦! 老娘不伺候啦! 谁出的题,谁自己解决! 至于她的这种操作会不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说的好像她不这样做,这件事就没发生一样! 就像一个人永远无法预测自己明天是否会醒来一样,遇到问题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纠结,这是一种乐观的处世态度,也是最佳应对方法! 张启山跟齐铁嘴一点不慌。 张启山不慌,是因为齐铁嘴不慌。 齐铁嘴不慌,是因为他见过彭三鞭。 尽管齐铁嘴也有点懵,还在心里默默嘀咕着“莫非彭三鞭有两封请帖,其中一封被他们偷了,另一封被对方偷了”之类的碎碎念,可他有一万个把握——对方一定不是真正的彭三鞭! 只要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 扮演一个狗腿子。 跳出来,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装作我家少爷?” 听见齐铁嘴的质问,尹新月又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林朝辞身上,心思灵动,已经看明白了一些事,不过,也只是一些猜测,还要接着看一看。 “装作你家少爷?” 林朝辞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 忽然就笑了起来。 一个良好的底子,经过先天境界的易筋洗髓,宗师境界的伐骨归初,以及林朝辞服用各种天材地宝打造出的肉身,满分一百就能给一百的那种,一下子就把尹新月这个颜党看红了脸。 只有不喜欢这一款的。 就像某些女孩偏爱霸道总裁,还有一些女孩就格外喜欢邻家弟弟,个别口味清奇的喜欢大叔,还有一些很常见的,就喜欢小狼狗这种类型。 人的口味千奇百怪。 帅归帅,倒也不一定能一见钟情。 顶多是不喜欢这个类型。 但依然会承认帅气非凡。 林朝辞与张启山恰好是同一种类型的帅哥,都是那种看上去很儒雅随和,实则很有张力的男性。 在同一个类型下,只是两三眼,就造成了对位碾压。 就连回答,也和张启山刚刚回答那名侍女领班时的语气如出一辙,只不过,比张启山更加自信: “先入为主,倒打一耙。” “阁下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 “说起来,我也想问问阁下——是什么给了伱一种错觉,我,需要伪装成我自己并向别人证明?” “在质疑别人前,不应该先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在反客为主前,不应该先思虑一下自己的伪装吗?” “比如说……伪装是否到位?” “一件大氅能证明什么?” “一条皮鞭能证明什么?” “一封请柬能证明什么?” “有本事,随我去新月饭店,找个真正见过彭三鞭的人,如此一来,一问便知谁是真的彭三鞭。” “怎么样?” 怎么样? 不是,兄弟,你特么都掀桌子了,还问我们怎么样? 我们是假的,我们心知肚明。 可你是假的,我们也心知肚明。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特么玩不起啊? 偏偏张启山还不敢跟林朝辞玩这种换家战术,因为他摸不清林朝辞的底细,不知林朝辞为何而来,即便身份同时暴露,林朝辞有没有损失他不知道,可他的损失一定是他无法承担的! 因为他有可能拍不到鹿活草! 正因如此,张启山自以为是的玩了一手偷换概念:“小兄弟的话很有意思,一件大氅确实证明不了什么,一条皮鞭和一封请柬一样证明不了什么,不过,若把事情闹到新月饭店,请新月饭店解决此事,只能证明我彭三鞭无能,正因如此,还是用手里的鞭子分个高下吧!” 快刀斩乱麻。 西北彭三鞭以鞭法出名。 张启山就赌对面这个青年不懂鞭法! 不过,张启山这样一回答,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林朝辞敢去新月饭店对质公堂,张启山不敢,难道新月饭店的老板,也就是尹新月的父亲没见过彭三鞭吗? 动手? 动手只能证明你的心虚! 然而,话虽是如此说的,就连尹新月都没想到林朝辞玩了一手逆向思维,可尹新月自是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看着这两个彭三鞭切磋鞭法。 这里是什么地方? 火车站! 人多眼杂! 别管谁是真的彭三鞭,只要今天这两位彭三鞭在这里动手,都不用等明天一早,今晚有关于新月饭店两位姑爷的趣闻,就会传遍整个北平! 新月饭店丢不起这个脸! 而草率的断定谁才是真的彭三鞭……回去定会挨骂! 故此,作司机打扮的尹新月开动了一下脑筋,一边向外走去,因为司机应该站在车门前,这是司机的人设,一边吩咐身旁的几名侍女,长话短说,示意她们赶紧过去,按自己说的办。 这几名身穿蓝色呢子大衣的侍女常年跟在尹新月身边,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几名受尹新月耳濡目染的侍女也是个顶个的机灵。 装作一副没规矩的模样。 给她们的顶头上司递了个眼色,也就是那名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随后,轻佻道:“要不就全请回去好了,在火车站里动手成何体统!” “放肆!” “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立即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该说不说,自家小姐总算清醒了一次,目光从帅气非凡的张启山身上落到同样帅气非凡的林朝辞身上,故作为难道:“两位,海涵,不过吧,在火车站动手确实不雅,不如先去我们新月饭店,我家老爷在外办事,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到时孰真孰假,一看便知,不知二位还有什么其他的见解呢?”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四章.尹新月的试探 这位侍女的意思很清楚。 看似是在问,实则是在告诫。 一层含义:谁拒绝,谁不去,谁的心里就有鬼,就是假货。 二层含义:现在告辞还来得及,免的到了新月饭店再丢脸。 可张启山能拒绝吗? 不能! 他若拒绝,二月红的夫人再无活路! 林朝辞呢? 别说林朝辞还会双全手,可以修改所有人的记忆,把尹新月的父亲、张启山、真正的彭三鞭及所有知情者的记忆通通修改一遍都来得及,就算不会双全手,动用毛笔也能删改所有人的记忆。 正因如此,林朝辞有恃无恐的点点头。 自信是需要实力支撑的。 恰巧,他有足够的实力。 见两名“彭三鞭”都同意了,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也是大感头疼,明知这两个“彭三鞭”里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在心里对那个假的彭三鞭破口大骂,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伸手示意这两位“彭三鞭”跟自己走。 在嘈杂的人群中,并不引人瞩目。 很快,就走到了火车站外,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老式轿车前,把林朝辞、张启山和齐铁嘴三人交给了司机,也就是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尹新月。 虽说把两位“彭三鞭”塞到一个轿车里挺奇怪的,可既然自家大小姐都不介意,她们也不敢指手画脚。 “三位爷辛苦了。”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大北平。” “我是你们的司机小新。” “现在,我们即刻前往新月饭店,路上大概需要半個时辰。” 尹新月很称职的介绍着路程。 确实有司机的模样。 张启山与齐铁嘴也没怀疑。 尽管尹新月的声音有些偏清脆,可对于听过二月红唱戏的二人而言,倒也没觉的这个司机有什么不对。 这年头,啥人都有。 就连宫里的老太监都能见到。 且,看这名司机的相貌,即便其带着墨镜,看不清具体容貌,可从肌肤的细腻程度上看,也足以确定这名司机的年龄也就是十六七岁,就算没练过嗓子,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变音也很常见。 刚刚在火车站里被坏了好事,齐铁嘴也就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加深了一下人设,指指张启山,语气自然: “新月饭店的小厮,个顶个的精。” “行了,赶紧上车吧!” “到了地方,爷有赏。” 尹新月挤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她并不是一个武断的人。 故此,并未断言谁是真的彭三鞭。 她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拉开车门,示意道:“三位,请!” 这个时候的轿车还是两人座。 张启山心头一紧,用余光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齐铁嘴很自然的上前两步,刚好挡住了林朝辞的路线,尽管林朝辞也确实没想坐后面,而是任由张启山和齐铁嘴一前一后的坐到了轿车后排。 “呀!” 尹新月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旋即,语气里满是歉意:“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没位置了,就只能麻烦您在前排稍稍委屈一下了!” 其实从这一点上便可看出,新月饭店也不认识真的彭三鞭。 彭三鞭带了七八个随从。 别说一辆轿车了。 三辆轿车都要满载。 不过,时代不同,观念也不同,在这个时代,坐在前排的只有司机,要不然就是小厮、管家、警卫员,总之就是一切地位比较低的人,如果是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司机和管家在前,主人和客人在后,这样一来,也方便主客之间交谈。 而在林朝辞那个时代…… 爷的副驾驶,只能是爷的女人坐! 这个位置反倒成了一种宝座。 不少女人甚至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置一些小物件,证明自己的地位,顺便警告一下未知的狐狸精们。 说人话:这个男人是老娘的! 故此,林朝辞一点都没多心,也一点都不觉的耻辱,点点头,二话没说,就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上,拉开车门,面色如常,坦然落座。 这让尹新月情不自禁的高看了一眼。 别以为齐铁嘴的动作她没看出来。 一个挡人去路。 一个礼貌有加。 别说两人都是仪表堂堂之辈,可供她选择的余地很大,就算两人都不是,如果她不能推脱掉这份婚姻,那也一定要找其中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嫁。 且,别以为她是傻白甜。 只有一位彭三鞭,她还真不好操作。 可既然有两位……就轮到她操作了! 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 远比循规蹈矩强。 就算父亲打电话问责,甚至从外地跑回来问责,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说,拿着这两份一模一样的请帖,先把水搅浑,再用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理由,把自己老父亲的嘴堵死,反正你让我嫁的是彭三鞭,这世上叫彭三鞭的人多了去,总不能说这个拿请柬的彭三鞭不是彭三鞭吧,在偷换概念的方面,她才是行家! 正因如此,尹新月才什么都没说。 拉开车门,上车。 塞入钥匙,点火,起步。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看就知道这位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平日里没少开车去玩,不然以她的家庭背景条件,她应该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才对。 开车? 能把方向盘搞明白就不错了…… “三位爷来的正是时候。” “今晚,我们新月饭店就要举办一场拍卖会,有关古董的。” “若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听说,在这一次的拍卖会上,还有不少从另一个世界收集到的珍贵古董,甚至还有一些具备神秘力量的古董,但具体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小司机,能打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尹新月意有所指的说着。 张启山和齐铁嘴也若有所思的想着。 他们两个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九门后代。 看样子,他们的这些后代至此,就是奔着这些古董才来的。 而林朝辞的关注点则在另一件事上。 比起那些所谓的古董。 还是活生生的人更有价值。 笑了笑,劝道:“不必妄自菲薄,古语有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今日是一位小小的司机,明日也许就是一位富甲一方的老板,说起来,我还要多些小兄弟随口说的这些话呢,如果小兄弟不说,这些消息我肯定要跟别人打听。” “您言重了……我就随口一说。” “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帮不到您,您也别见怪。” 谁都喜欢跟情商高的人说话。 尹新月也不例外。 跟闷葫芦似的张启山与齐铁嘴不同。 林朝辞和尹新月却说说笑笑了一路。 半个时辰的路程,很快就在混插打科之中悄然流逝了过去。 当新月饭店的牌匾映入眼帘时,也就代表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掌管着北平周边所有见不得光的产业——业界地位极高的新月饭店!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四章.尹新月的试探 这位侍女的意思很清楚。 看似是在问,实则是在告诫。 一层含义:谁拒绝,谁不去,谁的心里就有鬼,就是假货。 二层含义:现在告辞还来得及,免的到了新月饭店再丢脸。 可张启山能拒绝吗? 不能! 他若拒绝,二月红的夫人再无活路! 林朝辞呢? 别说林朝辞还会双全手,可以修改所有人的记忆,把尹新月的父亲、张启山、真正的彭三鞭及所有知情者的记忆通通修改一遍都来得及,就算不会双全手,动用毛笔也能删改所有人的记忆。 正因如此,林朝辞有恃无恐的点点头。 自信是需要实力支撑的。 恰巧,他有足够的实力。 见两名“彭三鞭”都同意了,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也是大感头疼,明知这两个“彭三鞭”里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在心里对那个假的彭三鞭破口大骂,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伸手示意这两位“彭三鞭”跟自己走。 在嘈杂的人群中,并不引人瞩目。 很快,就走到了火车站外,一辆油光锃亮的黑色老式轿车前,把林朝辞、张启山和齐铁嘴三人交给了司机,也就是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尹新月。 虽说把两位“彭三鞭”塞到一个轿车里挺奇怪的,可既然自家大小姐都不介意,她们也不敢指手画脚。 “三位爷辛苦了。”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大北平。” “我是你们的司机小新。” “现在,我们即刻前往新月饭店,路上大概需要半個时辰。” 尹新月很称职的介绍着路程。 确实有司机的模样。 张启山与齐铁嘴也没怀疑。 尽管尹新月的声音有些偏清脆,可对于听过二月红唱戏的二人而言,倒也没觉的这个司机有什么不对。 这年头,啥人都有。 就连宫里的老太监都能见到。 且,看这名司机的相貌,即便其带着墨镜,看不清具体容貌,可从肌肤的细腻程度上看,也足以确定这名司机的年龄也就是十六七岁,就算没练过嗓子,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没变音也很常见。 刚刚在火车站里被坏了好事,齐铁嘴也就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加深了一下人设,指指张启山,语气自然: “新月饭店的小厮,个顶个的精。” “行了,赶紧上车吧!” “到了地方,爷有赏。” 尹新月挤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她并不是一个武断的人。 故此,并未断言谁是真的彭三鞭。 她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拉开车门,示意道:“三位,请!” 这个时候的轿车还是两人座。 张启山心头一紧,用余光和齐铁嘴对视了一眼,齐铁嘴很自然的上前两步,刚好挡住了林朝辞的路线,尽管林朝辞也确实没想坐后面,而是任由张启山和齐铁嘴一前一后的坐到了轿车后排。 “呀!” 尹新月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旋即,语气里满是歉意:“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没位置了,就只能麻烦您在前排稍稍委屈一下了!” 其实从这一点上便可看出,新月饭店也不认识真的彭三鞭。 彭三鞭带了七八个随从。 别说一辆轿车了。 三辆轿车都要满载。 不过,时代不同,观念也不同,在这个时代,坐在前排的只有司机,要不然就是小厮、管家、警卫员,总之就是一切地位比较低的人,如果是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司机和管家在前,主人和客人在后,这样一来,也方便主客之间交谈。 而在林朝辞那个时代…… 爷的副驾驶,只能是爷的女人坐! 这个位置反倒成了一种宝座。 不少女人甚至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置一些小物件,证明自己的地位,顺便警告一下未知的狐狸精们。 说人话:这个男人是老娘的! 故此,林朝辞一点都没多心,也一点都不觉的耻辱,点点头,二话没说,就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副驾驶位上,拉开车门,面色如常,坦然落座。 这让尹新月情不自禁的高看了一眼。 别以为齐铁嘴的动作她没看出来。 一个挡人去路。 一个礼貌有加。 别说两人都是仪表堂堂之辈,可供她选择的余地很大,就算两人都不是,如果她不能推脱掉这份婚姻,那也一定要找其中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嫁。 且,别以为她是傻白甜。 只有一位彭三鞭,她还真不好操作。 可既然有两位……就轮到她操作了! 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 远比循规蹈矩强。 就算父亲打电话问责,甚至从外地跑回来问责,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比如说,拿着这两份一模一样的请帖,先把水搅浑,再用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理由,把自己老父亲的嘴堵死,反正你让我嫁的是彭三鞭,这世上叫彭三鞭的人多了去,总不能说这个拿请柬的彭三鞭不是彭三鞭吧,在偷换概念的方面,她才是行家! 正因如此,尹新月才什么都没说。 拉开车门,上车。 塞入钥匙,点火,起步。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看就知道这位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平日里没少开车去玩,不然以她的家庭背景条件,她应该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才对。 开车? 能把方向盘搞明白就不错了…… “三位爷来的正是时候。” “今晚,我们新月饭店就要举办一场拍卖会,有关古董的。” “若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听说,在这一次的拍卖会上,还有不少从另一个世界收集到的珍贵古董,甚至还有一些具备神秘力量的古董,但具体有没有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个小司机,能打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尹新月意有所指的说着。 张启山和齐铁嘴也若有所思的想着。 他们两个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老九门后代。 看样子,他们的这些后代至此,就是奔着这些古董才来的。 而林朝辞的关注点则在另一件事上。 比起那些所谓的古董。 还是活生生的人更有价值。 笑了笑,劝道:“不必妄自菲薄,古语有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今日是一位小小的司机,明日也许就是一位富甲一方的老板,说起来,我还要多些小兄弟随口说的这些话呢,如果小兄弟不说,这些消息我肯定要跟别人打听。” “您言重了……我就随口一说。” “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帮不到您,您也别见怪。” 谁都喜欢跟情商高的人说话。 尹新月也不例外。 跟闷葫芦似的张启山与齐铁嘴不同。 林朝辞和尹新月却说说笑笑了一路。 半个时辰的路程,很快就在混插打科之中悄然流逝了过去。 当新月饭店的牌匾映入眼帘时,也就代表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掌管着北平周边所有见不得光的产业——业界地位极高的新月饭店!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五章.沦为暴风眼的盗笔一界 新月饭店不差钱。 不差钱的人一般也不差事。 跟从各地而来,乃至各个世界而来,还在找新月饭店的土夫子们不同,林朝辞、张启山、齐铁嘴三人,却是早早住进了新月饭店的豪华客房里。 两间豪华客房,互为对门。 左手边,住着张启山和齐铁嘴。 右手边,住着林朝辞。 要说没人刻意安排,鬼都不会信。 由于张启山和齐铁嘴是抱着特殊目的而来,故此,也就不像林朝辞这般散漫,齐铁嘴自告奋勇的去找林朝辞,试试能否劝退林朝辞,之前当着新月饭店一行人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而张启山则穿戴整齐,前往新月饭店的其他大厅参观,匪气重一点,也叫事先踩点。 可是,齐铁嘴并不知道,新月饭店有听奴与棍奴。 听奴耳力极佳,可在喧嚣的大厅里精准的听出骰子的点数。 棍奴武艺高强,十几人联手,便是张起灵也不能一击破之。 失去了张启山的齐铁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故此,他与林朝辞的对话早就被大厅里的几名听奴记在了心里,并化作文字形式,落到了尹新月的手中。 “很猖狂呀!” “威胁本小姐的未婚夫?” “还是在新月饭店里?” 看着手里的几份记录,尹新月的笑容逐渐危险。 之所以是几份,而不是一份,主要是考虑到了听奴的记忆力和情报的真实性,听奴只是耳朵好使,并不是过耳不忘,有些时候多一句少一句,或是记了一个大概,都是很常见的,而几份情报交叉,得到的概述就永远是真实的。 听奴之间无法对口供。 一个人开口,其他人都能听见。 但凡有一个忠心的,一切小动作就全暴露了。 人人自危之下,无人敢隐瞒。 都怕被别人出卖。 故此,谁想撒谎,一看便知。 然而,齐铁嘴不知道听奴的存在,可不代表林朝辞也不知道,作为看过电视剧的现代人,他很清楚这些听奴的存在,也很清楚这些听奴的价值。 正因如此,当这些听奴写出的报告落到尹新月手里时,尹新月看到的才全是齐铁嘴自报家门和威胁林朝辞退出的话,尤其是齐铁嘴在话中多次提到过“张大佛爷”这四个字,尹新月只是派人去一查,就弄清楚了张启山的真实身份。 张启山的身份暴露的如此之快,还跟他的身份地位有关。 这年头,小官不好查,大官都认识。 就跟地府里的阎王爷一样。 阎王爷,大家都知道。 判官、孟婆,也都听说过。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耳熟能详。 可你要忽然冒出来一个“地府零零七号阴兵”之类的称呼,谁知道这个零零七号阴兵是谁啊? 就算你是一个有编制的阴兵也不行! 这就是名声的重要性。 同理,如果张启山是个小官,尹新月不花上几天的时间,还真不一定能查到张启山的真实身份,可张启山却是驻防官,还是长沙城的驻防官,手里握着兵权,在如今这个乱世中,也算是拿的出手的一号人物了,打个电话,动用新月饭店在长沙的人脉,打听一下张启山自是不难。 这也让尹新月格外愤怒。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她玩这种把戏! “小姐……要不要?”换上了相对轻薄的青色衣裙的侍女领班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给了另一条路当做退路:“还是吩咐棍奴,把他们乱棍赶出去?” “那多没意思啊!”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尹新月不怀好意的笑着,语气里满是被欺骗后的恶意:“听说这个张大佛爷不是一般的有钱,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让他出出血了……去,告诉另一个真的彭三鞭,之前我爹和他立下的婚约中有写——拍下三个盲盒中的任意一个,就算他的第一份彩礼,如今,本小姐替他免了这一个盲盒的钱,到时候让他在这一个盲盒上尽管点天灯就是,至于其他两个盲盒,让他尽力抬价,我要让这个假的张启山……呸,把本小姐气的嘴都瓢了,是假的彭三鞭、真的张启山,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这……不太好吧?” “驻防官,掌兵的。” 其中一名侍女小声说着。 被尹新月气冲冲的敲敲脑门。 语气斩钉截铁。 不允许再有人质疑:“一个长沙驻防官还能把手伸到北平?” 说着,退了一步:“就算他的手有这么长,能伸到北平,这件事他不占理,即便引发冲突,在北平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这条过江龙也要给我卧着!” 侍女委屈的揉揉脑门。 点点头,没再废话。 恭恭敬敬的出了门。 前往大厅寻找林朝辞。 而在另一边的大厅内,林朝辞也再次碰见了之前在火车上认识并分开的熟人——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三人组,以及不知何时跟这三人凑到一起,吴邪、王胖子、解雨臣、霍秀秀与张起灵五人组,算是一个豪华版盗墓天团了。 林朝辞的卖相属于最能打的那一批。 其实,武者的容貌都不差。 只要不练一些毁容的武功,别说修炼到陆地神仙了,便是修成先天,都是满分一百能给九十以上的帅哥美女。 主要是因为练武后,精气神一上来,精神面貌对颜值的加分比例很重,而在拥有内力后,皮肤也会更白更细腻,整个人看上去更年轻,如果贯通任督二脉,骨骼与器官更是会往适合的位置缓缓移动,这个过程就是一种进化,也算二次发育。 林朝辞都已经是宗师了。 容貌和气质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唯一能和他比较的只有张起灵。 只不过,张起灵一点都不想比这些无意义的东西,盯着林朝辞看了半天,才困惑不解的摇摇头:“你和他们一样,也是为了那个而来的?” “我和他们一样?” “他们是谁?” 林朝辞没急着回答,而是在心里挥动毛笔,查了一下张起灵口中的这些人,看着那一大串的姓名,尤其是每一个姓名的分量都很重,默默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帝释天徐福、武无敌、李沉舟、李寒衣、李当心、轩辕大磐……合着陆地神仙组团来玩,连石之轩和宁道奇这种大宗师都要靠边站,仙神遗物的诱惑力有这么大?” 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毛笔在手,林朝辞自是不必愁前路。 可其他陆地神仙的前路却只能摸索。 曲高和寡。 高处不胜寒。 平日里连个可以交流的人都没有,突然听见一座仙神遗物青铜门,别管真假,先过来看看再说。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六章.古董拍卖会 不过,这些陆地神仙来此的目的,也确实和他的目的相同。 故此,林朝辞点点头。 即便张起灵没说出“他们”的姓名,可能也是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只知道这个所谓的“他们”是一群陆地神仙,再不然就是大宗师和宗师,对此界而言,都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入侵者,也不妨碍他对张起灵刚刚的问题给予回答。 “如果你指的是为了那扇门而来,我的回答无疑是肯定的。” “只不过,你大可以放心。” “我不会随便更改谁的命运。” “更不会动你身后那位。” “前提是她没惹到我。” 林朝辞如此说道,语气平淡。 就像是在说家长里短一样。 一点都听不出来,最后的那句提醒是在威胁一位陆地神仙。 但就算是威胁,就算张起灵听出来了这是威胁,面对疑似陆地神仙的林朝辞,张起灵也不敢跟其抬杠。 西王母在所有陆地神仙中是最弱的。 弱的甚至打不过一些宗师。 而其之所以弱到这个地步,主要是因为她的心气已经被漫长的时光磨平了,不管是主流的武者,如邓太阿、李淳罡、李寒衣等人,还是非主流的各路高手,如使用术法的东皇太一、养浩然之气的张扶摇、以心学立地成圣的王明阳等人,包括觉醒之后突然能驾驭火焰的焰灵姬,在他们心中,都有各自不同的坚持和信念。 未入宗师,这就是坚持和信念。 入了宗师,这就是意。 一种极其纯粹的念头。 如果西王母是靠自己的实力渡过几千年的岁月,便是看透了世事,实力也不会有半分退步,就像张扶摇,活了八百多岁,照样还是强的不可一世。 因为他们心中的那种意没散。 说的通俗点,心头上的那口气没散。 精气神圆满,始终保持精进之心。 可西王母呢? 这货靠的是尸蟞丹,活了几千年。 且,服下尸蟞丹也不是完事了,几千年里还不能离开陨玉。 心中那口气早就散了。 只想着苟活于世。 正因如此,即便她有一身陆地神仙级别的内力,可失去了意,她就只能用庞大的内力玩“以力压人”的打法,一但面对李淳罡这种高手……其实都不用李淳罡来,之前被林朝辞封了内力的邓太阿至此,都能用剑意把西王母吊起来打。 也就是面对张起灵这种一流高手。 西王母还能呈呈威风。 哦,对,面对不如张起灵的人也可以。 正因如此,张起灵在听懂林朝辞的意思后,半点质疑都没有,错开目光,用力一抱拳,语气恭敬:“晚辈明白,只是,晚辈也是职责所在,那扇门的背后蕴含阴阳,前辈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张起灵这一声“晚辈”把解雨臣、霍秀秀、吴邪、王胖子四人都震晕了,张起灵的辈分有多高,从霍仙姑给张起灵跪下一事上便能看出,能当张起灵前辈的人,究竟是什么通天神仙之辈啊? 然,张起灵却没有给吴邪几人解释的意思,话锋一转,说起了来意:“不管是蛇眉铜鱼还是鬼玺,都事关那扇门,蛇眉铜鱼是寻找那扇门的线索,鬼玺是开启那扇门的钥匙,二者缺一不可……” 林朝辞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关他屁事? 张起灵不会真以为他需要蛇眉铜鱼和鬼玺才能进青铜门吧? 然,张起灵后面的转折,是他没预料到的,差点闪了他的老腰:“这两件物品万万不可落入张启山的手里,然,张启山家财万贯,若其执意求索,不想强抢之下,只能请前辈出手……晚辈手里有一份关于那扇门背后的记录,想以此换前辈出手,将这两件物品拍下并移交给我。” 翻译一下,说人话:蛇眉铜鱼和鬼玺不能落到张启山这个叛徒手里,但张启山这个狗财主很有钱,背后,还有谢家背书,我们远道而来,如果张启山坚持拍卖,我们手里的钱真不够用,但我手里有一份事关青铜门的详细情报,想用这份情报请伱出手,陆地神仙一人敌国,财富也是富可敌国,我们各取所需,反正你进青铜门也不需要蛇眉铜鱼和鬼玺,还不如互通有无,以物易物,如此一来,岂不都满意? “给张启山添堵嘛……” 林朝辞想了想,点点头。 看着二话没有的吴邪几人,哭笑不得。 要说这张启山吧,也是真倒霉。 吴、谢、霍三家,是张起灵的铁杆粉。 张启山与张起灵又是死对头。 象征着张家的分裂。 故此,别看老九门人很多,实则,张起灵这边的吴邪、解雨臣、霍秀秀三人都站在了张启山的对立面。 张启山看着威望挺高。 实则,背刺早就开始了。 不过,即便他不需要张起灵手里的那份情报,也不需要蛇眉铜鱼和鬼玺,可身为一名乐子人,吃瓜看戏,偶尔挑挑事,倒也符合他的一点点爱好。 恶人还需恶人磨。 坑张启山,他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更别说尹新月还给他递来口信了。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好意。” “请她放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切麻烦我都会处理好。” “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 林朝辞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尽管在这位侍女听来,是给针对张启山一事的承诺,可对给出这个承诺的林朝辞自己而言,这个承诺里的另一层含义,是他在向受到自己欺骗的尹新月表示歉意。 不管造成什么后果。 他都会一力承担。 这是他身为一名乐子人应尽的义务。 尤其是这件事还是他挑起来的。 “彭爷客气了。” 侍女连忙弯腰行礼。 她是尹新月的贴身侍女。 自是不敢小看面前此人。 虽说婚约上还有要求,比如三个盲盒必须拍下一个之类的,可只要小姐这边相中了对方,那些要求都可以作废,故此,说她面前的这个真的彭三鞭是新月饭店的姑爷,一点问题都没有,帮亲不帮理,她们帮这位真的彭三鞭理所应当。 至于林朝辞是不是真的彭三鞭…… 只要他愿意,可以修改记忆嘛! 把他自己的存在从所有人的记忆中彻底抹除,再换成彭三鞭的形象,如此一来,谁会否认自己的记忆? 这就是实力的魅力。 尘世闲游也是需要实力的!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七章.拍卖开始 从林朝辞下车,至新月饭店。 再至周游诸多大厅,碰见摸金三人组与天真五人组。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其实,当林朝辞在新月饭店再次遇见摸金三人组和天真五人组时,外面的天色已是夕阳西斜,红霞满天,时至傍晚,中间这一下午的时间看似平静,是因为尹新月也需要时间调查张启山和齐铁嘴的身份背景,这个时代的消息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做不到一个电话下去,隔着千万里,就能把一个人查的清清楚楚。 至于尹新月为什么不知道历史……按理说,既然新月饭店在后世还存在,也依旧归尹家人掌管,那么,尹新月这位老祖宗不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尤其是蛇眉铜鱼和鬼玺,都被后世的新月饭店移交给了如今的新月饭店。 这证明两个新月饭店的渠道互通! 都能把货运过来了,别的不说,塞张纸应当没问题。 巧合的是,张启山也不知道历史! 明明吴邪等人都在。 却硬是没人跟他提起过此事。 林朝辞懒的去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谁让他不爽,一巴掌拍过去就是了,如果说张起灵口中的“他们”值得让他使用毛笔查询身份,那么,就算把张启山卖了,张启山也不值这个价! 故此,他也只是有所猜测。 不敢保证答案是正确的。 因为在吴邪生活的那个时代里,有且只有一位老九门的成员,有能力办成以上这些事:张日山! 不过,是张日山搞的鬼也好,不是张日山搞的鬼也罢,别管这里面弯弯绕绕的算计有多深,只要他的拳头是最大的,任何算计都会无效化! 且,就算是算计,也没算计他。 与他无关,他也不想为此费心。 拍卖会是晚上举办的。 因为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 参与拍卖会的人不多。 但都是富甲一方或背景深厚的。 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之所以能拿到新月饭店拍卖会的入场券,靠的主要是雪莉杨这边的人脉,尽管雪莉杨在海外依旧算不上富豪,可她的身世背景与社交圈子却和新月饭店多有重合之处,通过这份关系拿到入场券并不难。 而在天真五人组这边,走的是后世新月饭店的渠道。 之前说过,两个新月饭店渠道互通。 故此,塞几个人过来也就没什么了。 只能说张日山确实有点手腕。 把尹新月的终身大事一直瞒着,也把张启山的终身大事一直瞒着,谁也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而在摸金三人组与天真五人组外。 在其他参与拍卖会的人中。 也有不少人是底蕴惊人的。 受到尹新月的特别照顾,林朝辞的包厢与张启山、齐铁嘴的包厢对立,正好分布在左右两侧,而在张启山的包厢旁,是一位贝勒爷的包厢。 林朝辞这边就有意思了。 左手边,是摸金三人组的包厢。 右手边,是裘德考一行人的包厢。 再往远了说,是东瀛商会的包厢。 而在裘德考一行人的包厢对面的,则是天真五人组。 主打的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说新月饭店没有安排,怕是谁都不会相信这种话。 在众多包厢下面的,是众多散桌。 坐在散桌上参与拍卖会的人,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身份地位,都和包厢中的人具有天壤之别。 包厢中的人物,都能对一方区域产生深远的影响力。 就好比张启山。 如果他死了,长沙定会动荡不已。 裘德考也是一样。 如果他死了,会影响到不少军阀。 故此,包厢和散桌的差距,远远不是金钱上的差距。 见众人皆已落座。 四面皆有棍奴把守。 听奴分部在各处,蓄势待发。 新月饭店的拍卖师也就走上前台,声音清澈的开始了惯例般的开场白:“各位尊贵的来宾,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拍卖过程中,请大家保持安静,我们已为大家准备了拍卖品的照片,仅供参考……” 这番开场白是必说的。 其他拍卖会也有类似的开场白。 之前参与过拍卖会的人都很有经验的拿起了桌上的本子,在这名拍卖师开口前就已经在翻看了。 而后,就是拍卖规则。 “我们拍卖会的规则,每次叫价,最低五万,没有上限。” “手快有,手慢无。” 拍卖师的目光依次扫过全场。 一次叫价五万,在这个时代,堪称是天文数字。 不过,新月饭店敢拿出这种离谱的条件玩,主要是因为新月饭店对自己货物的质量有保证。 贵有贵的道理。 见无人有异议,拍卖师继续道:“下面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第一轮,现在,开始走货。” 一名侍女举起托盘。 以散步的速度,均匀在下面绕了一圈。 包厢里,都有配置专门的望远镜。 只不过,如果自带了望远镜,也不是必须使用。 在侍女回到原位,站定之后,拍卖师才底气十足的开启了流程:“现在……拍卖正式开始!” 拍卖师说的轻松。 不少人也不以为然。 可还有不少人,看着心疼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 “五万啊,老胡!” “五万!” 摸金三人组的包厢里。 王凯旋小声嘀咕着:“丫的,这群富的流油的狗大户,一次加价五万,也不知道杨参谋长这点家产够不够用……本以为杨参谋长就是有钱人了,没想到啊,还有这么多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狗大户,惊呆了胖爷我了属于是!” “你才知道啊?” 胡八一笑了笑,语气无奈:“这个时期的有钱人,其实一点也不少,财富分配极其不均匀,后世也一样,仔细算算,还是咱们那个时代的财富分配最均匀,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差不多,不会说你家吃糠咽菜,我家大鱼大肉……” 雪莉杨看着王凯旋没出息的样子,也哭笑不得。 生怕王凯旋一时冲动。 开玩笑般的劝道:“再说了,够不够用花的都是我的家产,我都不心疼,你说伱心疼什么?” “我的杨参谋长呦!” “我这不是心疼钱嘛!” “谁的家产不都是钱嘛!” 王凯旋小声说着。 惹的胡八一和雪莉杨失笑不已。 王凯旋就是这个性子。 只要是看见钱,尤其是看见大把大把的钱,别管是谁的,只要是花出去,他都会默默心疼。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八章.蛇眉铜鱼 叮~ 清脆的金铃声回荡在散席上。 新月饭店的听奴耳朵微动,瞬间就锁定了第一个敲响金铃的席位,循声望去,一对姐妹花和一名军官说说笑笑,其中一人还拿着小锤。 但还没完。 这一声刚刚落下。 又是一道清脆的金铃声响起。 “好草率……新月饭店就靠敲铃铛计算价格和最终归属?” “她们能听的过来吗?” 也正因如此,胡八一、王凯旋、雪莉杨这三个外人并不清楚新月饭店有“听奴”这种特殊的存在。 不过,比起心疼钱的王凯旋,胡八一与雪莉杨更冷静,由胡八一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识货的,自是知道蛇眉铜鱼。 拍拍雪莉杨的肩膀,又拍拍王凯旋的肩膀,把这两个魂不守舍的人叫醒,看了一下周围,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只好沾着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 不过,如果摸金三人组选择回应,听奴还是能听见的。 “过度窥探别人的秘密,小心引来杀身之祸啊!” 在看见雪莉杨和王凯旋左顾右盼后。 一句传音就隔空飘到了他的耳中。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单发对象选择胡八一所在的包厢。 一开始,他们奔着新月饭店来,是听说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经常出现具有神奇力量的古物,尽管他们相信科学,却也不妨碍他们信一下玄学,因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本就极度玄学,没想到,在路上碰见林朝辞这个高人,点明利弊,再来新月饭店拍卖会的目的也就变了。 此外,听奴的能力也罕有人知。 “如果她有,你猜,她能不能听见你说的话?” 能做到这一点还愿意提醒他们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只是说着自己荒诞的想法:“老胡,我的意思是,新月饭店的那个拍卖师是不是有顺风耳啊?” “靠敲铃铛确定价格和归属,应该是新月饭店的常态了。” 雪莉杨调侃了一句。 立刻就猜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传音入密算不上什么高端的技巧。 直到进了珠帘后的包厢,才一脸惊悚的摸摸自己急速蹦跳的小心脏,看着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胡八一和雪莉杨,语气罕见的犹豫了起来:“老胡,杨参谋长,我似乎真猜对了,我刚刚出去一看,就和那名拍卖师对上了眼,要说她听不见,我王凯旋第一个不承认……” 王凯旋与雪莉杨扭头看着。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段加密通话,跟电报差不多,也分单发和群发,单发就是用内力压低一句话的音频,通过不同的音波震动,让这些音波在抵达接收端耳边时,迅速凑到一起,化作一句话,群发也是用内力压低一句话的音频,然,不同的是,群发不需要走音波震动的过程,就只是单纯的把音频压低,想听的人,只需要把内力灌入耳中就能听见,没什么保密性可言。 “前辈也来了。” 然,传音入密,就是一种将声音无限压缩,根据内力,普遍压制在二十赫兹以下的一种音频。 “不管新月饭店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人家就是做到了!” “而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做,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名声还如此大,只能说明新月饭店从来没在这件事上出过差错,他们都相信新月饭店的公平公正!” 因为摸金三人组并不会传音入密。 只要内力足够,传音入密就很简单。 “第三件拍卖品,蛇眉铜鱼!” “原来如此。” “听见你说话实在是太正常了。” 王凯旋的语气里满是诧异。 故此,别看林朝辞在和胡八一、王凯旋及雪莉杨说话,这座大厅里的听奴是一点都听不到。 “传音入密?” 胡八一与雪莉杨也不太了解。 和听奴过分敏锐的听力相比,这句突然出现在他耳边的话更让他恐惧,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你耳边说话一样,心理素质好一点的都会疑神疑鬼,心理素质不好的恐怕要大呼有鬼。 王凯旋摆摆手。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理应如此。”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你看,除了咱们三個,现场还有谁露出过惊讶的表情?” 跟前两件物品不同。 “说明,这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也就在林朝辞跟摸金三人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 与保持着微笑表情的拍卖师刚好对上了眼神。 林朝辞使用的就是单发。 “棍奴就是守在入口的那些服务生。” 吓的三个人同时一激灵: “新月饭店有听奴和棍奴。” 王凯旋左顾右盼。 第三件拍卖物,也终于闪亮登场! 也飘到了胡八一和雪莉杨的耳中。 这一次,拍卖师刻意介绍了蛇眉铜鱼的名字。 也就不明白新月饭店凭什么能分辨出最终买家和价格。 “胖子,傻人有傻福。” 听奴的耳力确实比一般人强,尽管人类捕捉音频的下限是二十赫兹,可大部分人捕捉音频的下限都在五百赫兹左右,这些听奴捕捉音频的下限能达到五十赫兹以下,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就像是耗子遇见了猫,立刻缩头。 “听奴则耳目灵巧,这座大厅里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这里有不止一位听奴。” 作为热场三板斧中的最后一斧,这第三件拍卖物承载的意义不可谓不重,幸好它能撑的起来! 不过,胡八一见多识广。 会了不难,难了不会。 雪莉杨点点头,看着台下第一件物品被拍走,第二件物品再次走货,满是羡慕的自嘲道:“九州之地,源远流长,只说这武功之中的内功,这些年,练了之后,爆体而亡的外国人都不少见,能练到这种地步,怕是已经达到先天之境了吧?” 王凯旋的话还没说完。 和手持棍棒,一看就是练过武的棍奴不同,听奴身穿侍女制服,和不少非听奴的侍女混在一起,只有新月饭店的主人知道每一个听奴的身份。 王凯旋嬉皮笑脸的探头望去。 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若有所思。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 正因如此,他才没反驳。 不识货的,这玩意就是一块铜合金。 而这一块蛇眉铜鱼,也确实像一枚深水炸弹,如预料之中的炸出了不少大鳄,只是这场大鳄之间的厮杀,激烈程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九章.挥金如土 “点天灯!” 裘德考很熟悉新月饭店的规矩。 半点迟疑都没有。 一挥手,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 对他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如果蛇眉铜鱼可以用单纯的金钱决定归属,那么,这将是一个迄今为止他听见过最好的好消息了。 然,新月饭店龙蛇混杂。 不乏有见识深远之辈。 可是,还没等他坐稳,外面又是一阵遮不住的喧哗! “第三盏天灯!” 这种大场面,即便是她这个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也没见过几次,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拍卖名册,看着上面的照片,目光在一方玉玺上停留片刻,最后,又轻描淡写的移开了目光。 摸金三人组和天真铁三角类似。 只是,欣赏也好,观望也罢,新月饭店这场拍卖会在这一刻进入激烈状态的事实也是不争的,窥一斑可见全豹,这场非同寻常的拍卖会一定会给新月饭店的收入绩效再填一笔新高! “还挺有钱的嘛!” 点水为火,火灭成木。 “这是干嘛呀!” 看着两盏天灯,微微咂舌。 面对阿宁是这样。 那就是在砸自家饭店的招牌了! 幸好尹新月也没深究。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王胖子的语气逐渐变的惊恐:“天真,你跟胖爷我说句实在话,就你那点家产,你不会也打算点天灯吧?” 两盏天灯! 这个成全不是正向的成全。 两条大鳄隔空厮杀,底下这些散户都默契的放下了手里的小棒和铃铛,生怕被厮杀的余波卷进去,绞的粉身碎骨! 有经验的散户已经学会了欣赏。 撒出一把金子,真的和撒出去一把土差不多。 “这……这是斗灯啊!” 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一盏天灯都罕见。 默契转身,回到了彼此的包厢里。 “要么是这枚蛇眉铜鱼的价值很高。” 你就不做两手准备? “你看见了吗?” 只有林朝辞不会! 不,应该说,只有掌握超凡力量的人不会没钱! 挥手间,可聚土为金。 裘德考也许会没钱。 永远不会没钱! 神态几乎一致的撩开珠帘。 但前无古人肯定是真的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诶呦,我的天真呐!” 王胖子急的抓耳挠腮:“不是,你给点反应好吧……平日里,你见到这条蛇眉铜鱼就急得跟那啥似的,怎么事到临头,伱反而不着急了呢?” 尹新月戴上了痛苦面具,还没出嫁,胳膊肘就已经开始往外拐了:“那个张启山还没出价,他就点灯……现在点的话,他手里的钱够用吗?” 王胖子指着吴邪的鼻子,想骂吴邪,却找不到骂的点,小哥一直很靠谱,他答应的事一定能办到,不骂吴邪,吴邪的天真实在是让他头疼。 面对张起灵是这样。 不过,一般人也都是敲两次意思一下即可,三次以内,都算正常刁难,如果有人一直敲个没完没了,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是寻仇的;故此,点天灯,点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钱,点的还是一个人的人脉关系,看看有多少人愿意给面子。 “天真呐……天真?” 王凯旋和王胖子也在其中。 平日里,一盏天灯都难见。 两盏天灯,斗灯,尹新月这位新月饭店的大小姐见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 也就是大家都敲铃铛,往上面叠价。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而两盏天灯……就更有意思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来才点的天灯。 而是在拍卖品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走货给大家观看的时候,就以势在必得之志点的天灯! “想用这种方式对小姐您表示诚心。” 万一人家不守信用呢? 欲言又止了片刻,气呼呼的放下手,往椅子上一坐。 而在其他包厢里。 碰见这种好事,大家自然会成全他。 五行的相生相克,已经被这些陆地神仙玩出花了,只是说,有些陆地神仙不研究五行的相生相克,好比邓太阿、李淳罡、王仙芝这种,但不管怎么说,任何一个陆地神仙都是富可敌国的,便是把老九门、彭三鞭和裘德考三人的财富绑到一起,都做不到和任何一位陆地神仙较量。 还没等裘德考这盏天灯挂稳,另一盏天灯就挂在了另一间包厢上,屏风遮挡,看不清包厢内是什么人。 没经验的散户还在无畏的观望。 不少对蛇眉铜鱼没兴趣的包厢之主也都来了兴趣。 “要么是姑爷手里真的不差钱。” 挥金如土可不是说说的。 在拍卖师头顶的包厢里。 安逸的让王胖子着急。 而他的回答更是让王胖子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小哥说了,他和那位前辈商量好了,那位前辈会把蛇眉铜鱼和鬼玺帮我们拿下的!” 那么,林朝辞会没钱吗?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也许都会没钱。 眼下却有三盏天灯! 摆摆手,俯视下面的三盏天灯。 对于这罕见的斗灯一幕。 因为点天灯的意思就是不管这件拍卖品的价格有多高,也别管别人抬价多少,我全都包了! 别的不说,就说阴阳家,上至林朝辞这个首领,下至日月星三人、金木水火土五部长老、五灵玄同弟子,只要支付内力,多少钱都有! 彭三鞭也许会没钱。 “两盏天灯啊!”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领班拼命救着林朝辞,好歹是自家姑爷,总不能现在派人去把这盏天灯摘了吧? 尹新月啃着苹果。 吴邪却很安逸。 之前在新月饭店时,也就是张起灵跟林朝辞交换条件的时候,胡八一和吴邪就有过交流,一个是北派的,一个是南派的,彼此之间倒也有些共同话题,这两个胖子也就因此认识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讶然了一句,惊起一片喧哗。 “姑爷不像是冲动的人。” 惹的刚刚回去坐稳的几名包厢之主又折返了回来,看着挂在林朝辞包厢上的崭新天灯,面色各异。 斗灯,就是两家都点天灯。 眸子里藏着几分担忧,嘴上却依旧如刀子一样,轻易不饶人:“我看他彭三鞭到时候要是没钱了,该怎么办!” 如今,后无来者,有没有不清楚。 而一些陆地神仙也有类似的能力。 摆明了车马,告诉大家,这条蛇眉铜鱼很有价值! 且,就算蛇眉铜鱼没有价值,发生斗灯这种罕见的事,这些包厢的主人也都愿意走出来看看。 而是负面的成全。 张启山也许会没钱。 “你可真是……真是……真是天真!” 跟王凯旋这边感叹“有钱人真多”不一样,王胖子那边慌的不行,看着坐在椅子上从容不迫的吴邪、张起灵、解雨臣、霍秀秀四人,一时间,还真有一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味道了。 反正金子都是能用土转化出来的。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章.起疑 灯,已经点上了。 剩下的就是摁铃了。 裘德考拿不下林朝辞的灯,也拿不下另一家的灯。 故此,他只能摁铃。 摁铃,拼的就是一个耐心。 尤其是三家都很有钱。 电铃声此起彼伏。 往往是裘德考摁完,另一家摁,而另一家摁完,林朝辞摁,等林朝辞摁完,又回到了裘德考这边摁。 转了七八圈,谁都不怂。 一圈是三次加价,也就是十五万。 相当于两万四千只左右的步枪没了。 摸摸自己背包里的黄金,王凯旋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胡八一和雪莉杨也非常认可王凯旋的这种观点。 七八圈,也就相当于砸出去了一百零五万至一百二十万。 “我新月饭店还不知道查验资金?” 王胖子啧啧称奇。 “天王老子吗?” “他以为他是谁啊?” 听着外面依旧轮流转的铃声。 “就前辈那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 “查验一下资金?” “这三位爷是真有钱呐!” 这个时期,一支步枪的价值也就在四十大洋至五十大洋。 又转了五六分钟。 这种烧钱速度,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家财万贯,一分钟一百多万的烧法,也是让他们望尘莫及的。 但王凯旋却已经知道了最终结果。 斟酌了一下,起身,绕开屏风,用熟练的普通话对下面的拍卖师提出了要求:“我申请查验一下对面二位的资金,我怀疑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然而,裘德考还好说,另一家点天灯的也是不差钱的,几百年的积蓄,远远不是裘德考这个富商能碰瓷的。 “我现在非常确信……如果前辈那边的铃声停了,一定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前辈的手酸了。” “只要他想摁,能一直摁到老死。” 裘德考脸色铁青的放下按钮。 尹新月坐在沙发上,不满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着脸色难看的裘德考,吩咐着身边的一名侍女:“去,查查吧……仔细查查另一家的资金来源,包括担保人,彭三鞭这边,就查查他有没有现金,量大不大;我新月饭店也不能太偏袒一方,对吧?” 几名侍女面面相觑。 不是,你管这叫不偏袒一方? 那如果你想偏袒,还要怎么偏袒? “小姐,这样做的话,老爷那边不好交代啊!” 其中一名侍女示意自己小姐看一下裘德考,并提醒道:“这个洋鬼子背后的商会实力惊人,如果让他看出来偏袒,新月饭店怕是要摊上麻烦!” “摊上麻烦?” 尹新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就在几名侍女以为自家小姐回心转意的时候,尹新月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转折,就把整件事的性质定了下来:“我尹新月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怎么,难道我刚刚的吩咐你们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 侍女连忙退了下去。 县官不如现管。 老爷远在外地。 现在,新月饭店是小姐说了算。 有什么责任也都是小姐担着。 跟小姐抬杠,那不是作死吗? 对于裘德考提的要求,不管是林朝辞还是另外那个包厢里的人,都没有反对,只不过,在查验完资金后,随行的侍女还是带来了一个比较有价值的消息。 “姑爷,另外一家点天灯的客人手里的资金要比您厚。” “担保人大多是北方的。” “此外,大多都是关外人。” 这位随着检查队伍到来的侍女并没有说太多,但哪怕只有简短的三句话,也足以给一般人起到绝对性的帮助。 然,对林朝辞而言,也就那样了。 因为他早就知道另一个包厢是谁家的。 出自北方。 家财万贯。 对蛇眉铜鱼有超乎寻常的渴望。 仔细算算,使用排除法,也就只剩下汪家了! 跟张家没啥关系。 张家也不需要蛇眉铜鱼。 因为张家本就是青铜门的守护者。 如果是鬼玺,张家人说不定还会出手拍一下。 蛇眉铜鱼还不配让张家动手。 不过,林朝辞还是点点头,对这份迟来且模糊的提醒表示感谢。 反正他不着急。 他现在摁了多少下,到时候,直接给钱就行。 兜里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然而,林朝辞能坐的住,另一家包厢里的汪家人却有点坐不住了,因为他们能支配的钱也不是无限的,在裘德考没退出前,假设一分钟响铃二十次,每个人只需要按六次左右,那么,如今,在裘德考灰溜溜的退出后,假设同样响铃二十次,每个人就需要按十次! 且,频率高了,速度也就快了! 往往一分钟能响铃三十次! 他们又不是汪家的家主,即便是汪家的家主,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硬着头皮拍蛇眉铜鱼。 故此,同样不知道新月饭店“听奴”存在的汪家人,也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坐在包厢里,小声商量道:“去查查另一家的人吧,看看事后能否从那个人的手里把蛇眉铜鱼抢回来!” “抢?” 尹新月磕着瓜子,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还真敢说呀……玩不起是吧?” 说着,拍拍手掌。 把手里的瓜子皮拍掉。 獠牙初展:“如果他们能从这北平全身而退,我尹新月也就别姓尹了,改姓叫宋得了,因为我怂透了!” 宋? 怂? 几名侍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们可不是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小姐,跟寻常听奴相比,她们几个不仅仅是听奴,手头上的功夫也有几分,从小被新月饭店培养,也都是见过血的。 更别说她们还可以调动棍奴。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行。” “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对了,我也不需要什么保证。” 尹新月很有气度的一挥手,宣判了这两个汪家人的命运,又看了一眼被端上去的蛇眉铜鱼,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这条鱼符应该是后世的那家新月饭店送到咱们手里,让咱们帮忙代拍的吧?” “没错,说好的二八开。” “也就是他们二,咱们八。” “老爷也看过这几件拍卖品。” “没毛病。” 身穿青色呢子大衣的侍女如此说道。 尹新月的眸子里悄然多出几分思索。 看了一眼张启山所在的包厢。 又看了一眼林朝辞所在的包厢。 默默磨牙,似乎是开玩笑,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都有两个彭三鞭了,该不会给我玩个事不过三,再冒出来一个不知真假的彭三鞭吧?”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一章.又来一个彭三鞭 尹新月一语成谶。 因为这两个“彭三鞭”都是假的。 真的彭三鞭在火车站上就被新月饭店的人落下了。 只不过,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新月饭店的身上——不管是林朝辞,还是张启山,都是鹤立鸡群级别的帅哥,真的彭三鞭虽说也不丑,尹父也不可能真把尹新月这个独女往火坑里推,可是,跟林朝辞和张启山这两个帅哥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林朝辞百分给满。 张启山百分给九十。 真的彭三鞭百分也就七十五左右。 世人会为他找借口的。 其实,从这个现象上就能看出来,有些人在意容貌,有些人不在意容貌,而在意容貌的人往往并非臣服于容貌,而是更愿意满足自己的视觉喜好,说白了,这些颜值党终究是喜欢看美的东西,跟那些整容的迎合者完全不同。 一念至此,彭三鞭就恨的牙痒痒。 尹新月才如此自嘲了一句。 末了,不忘补充道:“此前,我们并未见过真的彭三爷,对我们这些人而言,请柬才是证明彭三爷身份的东西,还望客人不要为难我们!” 本以为接到两位“彭三鞭”已经是想象中的上限了,没想到,竟然真有第三个彭三鞭冒出来! 咋办? 比如说,他是在云游人间时,随意化名为彭三鞭。 而在饭店外,几名打扮成服务生的棍奴也为难了。 那种智商被羞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客人执意如此,请允许我们去禀报大小姐。” “这是规矩。”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身正不怕影子斜,彭三鞭单手叉腰,毫不心虚的模样,让门前的一群服务生看的是面面相觑。 怎么如今还蹦出来仨了? 但这个合格线是以诸多世界所有男性为基准,定下的合格线,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男性都达不到合格线,能稳过六十分的男性放到任何一个世界,模样都算周正,挑不出太多毛病。 如此想着,林朝辞坐在包厢里。 不过,这些服务生也给他提供了第二条思路,那就是去禀报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就是他的未婚妻。 几名侍女齐声应道。 一个是迎合者,曲意奉承。 人,要接受自己的缺点,性格上的缺点是缺点,容貌上的缺点也是缺点,能改正的可以改正,不能改正的,也没必要付出多少代价去改正,就像人的这张脸,先不说整容的正确与否,以及引导的正确与否,也不提整容者的痛苦,包括手术后的修缮保养和其整容之前因为丑陋受到的嘲笑,只说这张脸在整容完后,对整容者而言,他还真的认识他自己吗? 每天早上对着镜子看,不陌生吗? 跟一位宗师同名同姓,这可是多少武者都求之不得的好事,更别说林朝辞这个宗师还有点不一样,他这个宗师拥有斩杀陆地神仙的实力…… 听着饭店外的争吵,微微一笑。 是他自己拿不出请柬,人家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如果他是这群服务生,碰见一个拿不出请柬的客人硬说自己是彭三鞭,他也不会相信。 凉拌! 正因如此,林朝辞对尹新月这种颜值党没啥恶意——你有你的选择,别人也有别人的选择,你可以不喜欢别人,别人也一样可以不喜欢伱,只要你不把这种讨厌的情绪流露在外即可,就算你在心里骂我一千句一万句,只要我听不到,就通通是不存在的,有种当面说,不敢说的,我也没兴趣听一个懦夫的心声。 至于彭三鞭如何气恼……难不成还敢找他的麻烦? 一个连先天都没达到的人,找他这个宗师的麻烦? 即便如此,颜值也是相当能打的。 是这个新月饭店最普通的存在。 彭三鞭一听这话,觉的也挺有道理。 没权力也没胆子拦真的彭三爷。 人家只是一群服务生。 “如果客人没有请柬,或是真的像客人说的那样,请柬被人偷了,总之,只要客人依旧拿不出请柬,就不能以这个名义进入我新月饭店。” 真假美猴王也只有两个! 进退有据,调理分明。 白嫩的小拳头被握的青筋毕露。 “就说丢了请柬的彭三鞭在外面。” 看见张启山就走不动道了! 看见林朝辞,更是走不动道了! 就算把真的彭三鞭摆到她面前,跟林朝辞和张启山这两个假的彭三鞭站到一起,如果让她三选一,她都会选林朝辞,如果让她三去一,她一定会去掉真的彭三鞭,就是如此的双标! 对此,林朝辞没啥看法。 他们都是去火车站接过人的。 六十是合格线。 “那就去吧。” 不是每一个丑的人都会去整容。 “若客人执意强闯,我新月饭店就不得不动武了。” “那就好。” 七十五分的颜值,已经很高了。 然,就算面面相觑,他们也都知道今天这事怕是要闹大了,是他们抗不下来的,故此,由那名看上去应该是头头的服务生指挥其他服务生,继续把彭三鞭留在大厅里,另外拍了一个服务生,前往自家的后厅,去通知大小姐。 可尹新月是个颜值党! “一气化三清是吧?” “知道!” 证据呢? 没有证据,凭啥证明你是彭三鞭?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 门口的服务生领班如此说道。 一个是被迎合者,高高在上。 可是,问题既然产生了,拖着只会越来越大,说到底,还是要及时处理:“去把那个在门口等着的彭三鞭请进来,然后,安置在会客室,等拍卖会结束,本小姐亲自去看看这第三个彭三鞭长什么模样……都知道该怎么拖吧?” 故此,尹新月如何处理自己的婚事,与他无关,他能承诺的,就是当真正的彭三鞭出面后,承认自己是假的,顺便把张启山这个假货也一并拆穿。 然而,这只是选择。 “跟我那未婚妻说说。” 但总有一些不丑的人会去整容。 而在后厅,也就是拍卖会上,坐在最顶层包厢里的尹新月,默不作声的听完了这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棍奴的陈述,持续默不作声的反应,让整个包厢里的气氛都莫名压抑了下来。 也没什么所谓的歧视。 尹新月如此说着,目光一扫现场,默默磨牙,指挥着这名跑腿的服务生,连瓜果梨桃也不吃了,做着强行镇压的准备:“你去把其他棍奴都召集过来,十抽一,某些重要岗位别动,准备好了之后,跟我去见见另一个彭三鞭!”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二章.尹新月的心态炸了 话虽如此,可尹新月也不至于傻到冲进去擒拿林朝辞。 万一站在门口的那个彭三鞭是故意上门碰瓷的假货呢? 她在这边风风火火的把真货拿了? 事后可怎么收场啊! 这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清的! 故此,先礼后兵,在命令两个棍奴把屏风搬进林朝辞所在的包厢,刚好挡住所有人的窥探后,尹新月这才背着手,慢慢悠悠的推开门,开启了鸿门宴:“我是新月饭店的尹新月,你就是彭三鞭?” 真正的大小姐,可没什么淑雅可言。 讲究礼数的,都是书香人家的女儿。 大小姐也不是没有教养。 故此,发泄完之后,尹新月气鼓鼓的推开门,看着堵在过道里,四五十名手持棍棒的棍奴,眼前更是一黑,连忙抬手,扶了一下门,两三秒后,才黑着一张小脸,没好气的指挥道:“还在这里堵着做什么……没长眼睛吗?” 故此,以新月饭店的武力,拿下一个一流高手,还真不是问题,但想拿下一位先天高手,还是洗洗睡吧! “图一乐。” “我感谢你个大头鬼!” 尤其是当年荀子这一走。 林朝辞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尹小姐知道吗……对于一名先天高手而言,百米之内的任何动静,包括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而对这样一位先天高手而言,一人和四十人没什么区别,四十人和一百人也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是重炮集群,以炮弹正常飞行的轨迹,先天高手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并闪躲,即便躲不开,也可以弹出一道罡气,相隔百米,提前引爆炮弹。” 陆地神仙一剑千里,可不是吹吹的。 别提什么弹道学。 尹新月拍桌而起,咬牙切齿。 一人,杀穿了最鼎盛的科技强国。 陆地神仙的法力也是能转弯的。 听见尹新月的介绍,掀了掀眼皮。 这货就算不是陆地神仙,任何热武器在他面前也都无效化,他能以阴阳术干涉现实环境,也就能操控任何一种金属制品,脾气好一点,在半空引爆,或将其变成哑弹,脾气暴躁一点,把方向调转,把这枚蘑菇弹再送回原来的位置。 更别说尹新月还不是一般的大小姐。 宗师就更了不得了! 过的去,就是江湖中的大侠。 “看见好玩的事,当然要过来吃个瓜或参与一下。” 现在丢人,丢的是新月饭店的人。 因为屏风不隔音。 导弹? “当然是彭三鞭。” 蘑菇弹的作用在武者面前,已经被削弱到了极致,因为不管是装载弹头的,还是直接扔的,就算陆地神仙接不下来,不敢被这玩意怼脸输出,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把这玩意击毁。 林朝辞看都没看尹新月挖的坑,一脚就踏过去了:“在这个世上,叫彭三鞭的人很多,我可以叫彭三鞭,你,其实也可以叫彭三遍,在路边随便找个乞儿,给他点钱,他也可以临时改名,叫彭三鞭……这位小新司机,伱说呢?” 叫我们来的是你。 就算导弹怼脸,三尺真罡了解一下? 制裁宗师,听说已经使用云爆弹了。 跟这个假的彭三鞭没关系。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啥意思? 演都不演了是吧? 尹新月控制着情绪,看着林朝辞,愤怒是有的,可更多的还是不满:“门口又来了一位彭三鞭,算上在火车站的那个,已经来了三位彭三鞭,本小姐就想知道,本小姐的未婚夫究竟是谁?” 赶我们走的还是你。 作为可以和科技抗衡的存在,也是升华自身的存在,武者,一直是各个科技强国主攻的方向。 别说击碎陆地神仙的法力护罩了,就算面对先天高手的护体罡气,都无能为力,除非是那种最大口径的穿甲弹,打一枪,能让射手肩膀脱臼的那种。 正因如此…… “你个大骗子!” 还没等尹新月质问林朝辞笑什么。 尹新月银牙紧咬。 百米之内,两秒钟必定赶到。 就算动用机器,以子弹飞行的速度,也很难击中先天高手,且,先天高手也不是憨批,不会像铁头娃一样,用护体罡气硬接最大口径的穿甲弹。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了,先天高手一步数十米。 一群服务生打扮的棍奴面面相觑。 尹新月心头一惊。 林朝辞的笑容很温和,眼神却深邃的恍若能看穿人心,令尹新月一惊:“尹小姐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反正尹小姐本就抗拒这段婚姻,我不会给尹小姐带来麻烦,尹小姐却可以用这个借口解决自己的烦恼,尹小姐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当然,仅限于北平一带。 人类的视觉根本不支持精准射击。 只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体格,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四名棍奴,思考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气馁与妥协了:“这位彭三鞭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图什么呀?” 反应跟的上,一道真罡,凌空引爆! 这些消息她当然知道。 故此,尹新月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没跟林朝辞玩套路,尽管语气里没有不信,可态度上的质疑却极其明显。 恨不得冲上去一口咬死这个王八蛋。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过不去,就是跑江湖的游侠。 面上却不动声色。 没有大吼大叫。 目前,研究出的有效制裁手段,是动用导弹,导弹飞行的速度可比子弹快多了,导弹的杀伤力和杀伤范围也比子弹强多了,也只有导弹,才能制裁先天高手,且,往往需要三枚以上。 看着刚刚把屏风搬过来,随后就没走的两名棍奴,以及跟在尹新月身后的一名侍女和两名棍奴,又听了听门外一众均匀的呼吸声,哑然失笑。 子弹? 更别说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好比东皇太一。 然而,这份教养只是在面对与她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人时,才会拿出来,不会对路人使用。 一个两个都来骗我! 老娘活该被你们骗? 还能在空中灵活转向。 三教九流,都遵从新月饭店的指挥。 在复杂的城市环境里,狙击手想对先天高手造成持续性压制,必须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射击,并配上多名狙击手,不然,三枪不中,几乎就可以等死了,因为先天高手已经突进到了面前。 只剩下尹新月,气的一砸门。 林朝辞不慌不忙的品着茶。 不过,常年在新月饭店工作的这些棍奴也都多多少少听说过自家大小姐时好时坏的臭脾气,乖乖收起棍棒,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 先天,是一道分水岭! 她的背景有几分黑道的性质。 随后,捂着自己的手,倒吸一口冷气。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三章.真彭三鞭大闹拍卖场 手疼归手疼,尹新月的心思却也因此活跃了起来。 仔细想想,这个假的彭三鞭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长的怎么样?” 尹新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身后的侍女都问的愣住了。 迟疑了一下。 深知自家小姐正在气头上。 这时开口,等待自己的绝对是呵斥。 可是,没办法。 自家小姐都问了,她总不能不回答。 故此,这名委屈巴巴的小侍女还是硬着头皮跟尹新月确认道:“小姐,什么长的怎么样啊?” “当然是门口那个真……真……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彭三鞭咯!” “是不是五大三粗的?” “举止粗蛮无礼?” “样貌粗犷,虎背熊腰?” 尹新月及时把话圆了回来,但这名委屈巴巴的小侍女作为从小到大就一直跟随在尹新月身边的女仆,一听尹新月的口误,如何不知道真相? 暗自吃了一惊。 嘴上也卡壳了。 只是,转念一想,身为贴身侍女的她肯定也是陪嫁中的一份子,算是嫁妆,比起那个五大三粗的彭三鞭,她还是更喜欢这两个帅气非凡的彭三鞭。 故此,这名小侍女也就强行压下了心里的震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颤声回答道:“长的……也就一般般,谈不上虎背熊腰,但也是五大三粗,络腮胡,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别说是与小姐您刚刚见过的这位彭三鞭比较了,就算和对面那个包厢里的彭三鞭相比,都天差地别!” “你是我的贴身侍女。” “将来要随我出嫁的。” “应该知道站在谁的这边。” “我,或,我爹。” 这名小侍女了解尹新月,尹新月又何尝不了解这名从六岁开始就跟着自己的贴身侍女? 那一瞬间的卡壳,早就被尹新月察觉到了。 脚步微停,如此说道。 说罢,没等这名小侍女回答,主要也是尹新月不需要这名贴身侍女的回答,对方并不蠢,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相信对方不会出卖或背刺自己。 话锋一转,语气少了几分欢快:“随我去见见那个彭三鞭吧,两假一真,总要分出个高下,分出个真假,就像那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是否在真假美猴王的那一篇里死在了金钵内,谁也不知道一样,总要有两个假货和一个真货的,谁是真的,当然是我这个如来佛祖说了算……” 小侍女一声不吭的跟在尹新月身后。 向新月饭店的大厅走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管尹新月怎么折腾,都是新月饭店老板的女儿,独生女,她这个贴身侍女就算把事实告诉给老爷,就算老爷惩罚了小姐,她也一定会被树立成“卖主求荣”的典型,用话本里的故事桥段拍编,无非是“你今日敢出卖小姐,明日未必没有敢出卖我这个老爷的胆量”之类的借口,更别说她出卖尹新月这个大小姐无利可图了。 能碰见一个相信你的人,不容易。 读过书的小侍女自是知道的。 更别说这一次的拍卖会还引来了一条大鳄。 一位先天高手!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尤其是热武器的水平,还没达到二十一世纪的平均水平,一位先天高手若放开了杀,就凭如今这些不穿甲胄也不练硬功的兵油子,入城,有多少死多少! 别小看甲胄和硬功。 也别小看先天高手的护体罡气。 火器一但失去作用,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刺刀? 真以为先天高手会给伱上刺刀的时间? 还是说,真以为先天高手不懂刺杀? 论刺杀,别说先天高手了,任何一位一流高手都能去部队里当个教官,能在各种招式满天飞的江湖里活下来的人,实战能力都不是只练那几招的兵油子能比的,且,最大的差距是速度和力量,一刀下去,连人带枪都能劈成两半,刺的再准,反手一抓,刺刀就变成废铁了,能奈我何? 故此,这名小侍女慌了,但没全慌。 自家小姐不喜欢彭三鞭。 还有另外两个备选的彭三鞭。 其中一位还是先天高手。 这笔账,哪怕是老爷来了,也要好好思量一下。 彭三鞭再好,也住在西北。 距离太远,万一新月饭店这边遇到了什么麻烦,远水解不了近渴。 先天再弱,那也是先天。 在这个乱世里,足以护新月饭店百年和平,且,看上去也很年轻,听说陆地神仙才有驻颜之术,年轻就是资本,日后,未必没有成为宗师的那一天。 一但成为宗师,即便放在后世,也是各个大国的座上宾,放在此时,便是军队也要绕着走。 不是打不过。 而是指挥官害怕自己没命。 尤其是可以相安无事。 就更没必要往死路上冲了。 小侍女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就和尹新月抵达了新月饭店进门之后的大厅里,看见那个真如电报上所言,相貌粗犷,络腮胡颓废不堪,一脸油光,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魁梧男子,不止小侍女的脸色一僵,就连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尹新月,笑容也是止不住的僵住了。 尤其是尹新月此刻身披白色狐裘。 而彭三鞭穿的却是黑色大氅。 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白狐遇上了一头漆黑的大狗熊,画风充满了荒诞的诡异感。 如果主打的是一个反差,这副画面能拿到满分。 可如果主打的是一个协调,这副画面及格都难。 而在尹新月注意到彭三鞭时,彭三鞭也注意到了尹新月,看着不远处这位他此生见过最清秀可爱的女孩,硬汉的少女心被噗呲一下射穿了,手足无措了片刻,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尹新月,拘束不已。 大抵就像北方大哥看见了南方小土豆。 恨不得把对方捧在手里当宝。 主要是没见过,就觉的稀罕。 尹新月可没有这种莫名的拘束感,打量着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彭三鞭,再想想电报上说的那些外貌特征,一下子就知道谁是真的了。 只是,仍然明知故问。 也算是给那两个假的彭三鞭找麻烦。 “你就是彭三鞭?” “真的彭三鞭?” “证据呢?” 尹新月的话音刚落,彭三鞭就懵了。 第一句话还好。 就是正常的质疑。 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假的彭三鞭? 证据? 我怎么证明我是我自己? 怎么感觉自家未婚妻脑子有问题呢? 然,尹新月身后的小侍女很有眼色的送上了助攻,既解释了这个问题,也彻底激怒了彭三鞭:“你是第三个彭三鞭,前面两个彭三鞭都有请柬,都是我们新月饭店从火车站接回来的,你如何证明你这个没有请柬的恰恰是真的呢?”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四章.比试的方法 “第三个彭三鞭?” 彭三鞭不自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怒极反笑。 暗自发狠。 也更让尹新月失望:“我才是那个真的彭三鞭,让那两个假货出来跟我对质,敢偷我彭三鞭的请柬,活腻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给了你两份请柬,两份都被偷了,还是被不同的人偷了?” “三分钟后,你推开此门。” “我会在最顶端的包厢里看着一切。”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快刀斩乱麻道:“是真是假,一验便知……我带你去见另外两个彭三鞭,别在这里乱叫,坏我新月饭店的名声!” 大男子主义充斥在彭三鞭的心头。 尹新月厉声打断了彭三鞭的叫嚷。 “我不能从这个门进去……” 出了这档子破事,如果还需要老丈人出马证明他是他,他彭三鞭也没脸求取这位好似白狐的尹小姐,更没脸去见那位远在外地的老丈人。 拍卖会的第一轮还没结束。 才随着尹新月的止步,而止步。 他是憨,不是傻。 连话里的重点都抓不住。 就这种蠢货。 搞的现在新月饭店不敢辨认。 “要论手续,另外两个彭三鞭的手续都比你全。” 如果这时被揭穿,三个盲盒到不了手是一个大问题,长沙驻防官欺名盗世又是一个大问题。 这倒不是对彭三鞭失望。 “我现在陪你进去,相当于直接承认了你的身份,承认了你才是真的彭三鞭,所以在伱拿不出证据前,我不能陪你进去,你只能一个人进去。” 后面的三个盲盒更是遥遥无期。 “敞亮!” 齐铁嘴哭丧着脸:“诶呦,我的张大佛爷啊,你是从哪儿看出来,这是一件好事的啊?” “你说这彭三鞭,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来!” 尹新月拍拍手,从一个服务生的手里拿过沙漏,把这个计时为三分钟的沙漏放在附近的桌子上,带着贴身侍女,在彭三鞭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输了,就是当着所有名流的面输。” 齐铁嘴比了个大拇指。 跟着尹新月一路走到拍卖厅的门前。 “行了!” 也就在同一时间,张启山与林朝辞也收到了尹新月的提醒。 似乎知道彭三鞭想说什么,尹新月淡定的把手一摆,示意彭三鞭闭嘴,继续听自己说:“出了这档子事,本小姐也不好意思再要彩礼了,请柬上的规矩,从这一刻开始全部作废……别不服,如果你是真的,那你弄丢请柬的责任,难道还要我尹新月和新月饭店为你这个大男人背吗?” 既然她说了公平竞争,就一定是公平竞争。 “高!” 顺着尹新月的逻辑想了想,发现尹新月说的也对。 “要的就是我们没准备。” “不过,反正都乱了,那就通通按乱的来好了!” 彭三鞭感激的一抱拳。 尹新月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 看似狠辣无情的规矩,因为新月饭店完全可以等老板回来再区分真假,不必如此着急,可在他彭三鞭的眼里,倒也不算是特别狠辣无情。 还没来得及开拍。 经过尹新月这般提醒,他也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叫嚷会给新月饭店的名声带来多大影响,且,尹新月也答应了,承诺了要带他去对质,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再闹下去也就不好看了。 张启山笑了笑,反问道:“一个没有请柬的人,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方法不外乎动手与掷财,既然掷财这一点废了,也就只剩下动手了……二爷的功夫很高,可我的功夫也不是花架子,不就是使鞭子嘛,如此简单粗暴的分辨方法,对我们这种身份禁不住推敲的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尹新月的话让彭三鞭脸色一沉,但还没等彭三鞭想多,尹新月的后半句话便接踵而至,有理有据: “三个彭三鞭,说实话,我也分不清谁是真的。” 不管张启山的人品如何,他的手腕还是有几分的,能把老九门治的服服帖帖,底气自是十足,甚至还不慌不忙的押了口茶,这才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场大戏,我们是一定躲不开的,只不过,在出发前,我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这位尹小姐的办法反而是把问题推到公开的角度了,对我们和另一位彭三鞭而言,是一件好事!” “那好。” 张启山倒没因为齐铁嘴这句表扬飘。 刚刚把鬼玺展示了一圈。 不至于连话都听不进去。 彭三鞭顿时收声。 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好了。 她可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大小姐。 如果他是尹新月,碰见三个此前都没见过面的彭三鞭,让他辨真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此外,请柬的责任,也确实应该由他来承担。 “不好吗?” 正因如此,彭三鞭才闭上了嘴。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 齐铁嘴焦躁的踱步,束手无策:“这可怎么办呐……二爷又不在,这位尹小姐临时更改规矩,搞的我们连强抢鹿活草的准备都没有!” 不过,和本来就没想着欺瞒,打算到时候承认的林朝辞不同,张启山这边却是慌的不行,张启山好歹还能稳住,齐铁嘴彻底慌了。 “今天,我只认一个彭三鞭。” “赢了,也能得到所有名流的承认。” 尹新月眸子里的失望无需多言。 他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而是本以为来了个麻烦,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发现来的是個蠢货,一身力气打在空气上的失望。 “里面坐着各界名流。” 是他不慎遗失了请柬。 也配她提心吊胆这么多天的去算计? 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抱歉! 彭三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尹新月如此看轻,更不知道自己的智商无声无息的被鄙视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三个彭三鞭”的话题上,有恃无恐的嚷嚷着对质,吵的周围的其他客人纷纷皱眉,不明白新月饭店怎么会发生这种没素质的事。 让彭三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有请柬,也都是从火车上下来的。” 而是看着林朝辞的包厢,深深叹气。 末了,语气里满是慎重:“最让我不安的还是这位先天高手的彭三鞭,比武,是对方最擅长的……若我猜的不错,这位尹小姐是为对方创造机会,我们只是恰到好处的沾了光!”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五章.乐子人 “诸位!” 拍卖师收到尹新月的消息后,即便知道自己接下来宣布的事,稍有不慎就会砸了新月饭店的招牌,却还是遵循着自家大小姐的吩咐,实话实说:“此前,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家老爷给我家小姐订了一门婚事,然而,不巧,应上这门婚事的却有三位青年俊杰,老爷在外地,我家小姐不能分辨孰真孰假,故此,想请诸位做个见证,今日只择婿一人,余下二者,不管是何人,皆视为李鬼……不知诸位可有闲心,容这场小插曲播完呢?” 李鬼的典故,出自李逵遇李鬼。 跟贾宝玉和甄宝玉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用来形容真货和赝品的。 这位拍卖师在这里引用“李鬼”二字主要是因为“赝品”这个词太难听,且,李逵遇李鬼的典故在民间流传甚广,倒也不必担心别人听不懂。 十一座庙? 这样想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拍卖师的语气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不耐烦:“拍卖物搁置片刻,再行拍卖;拍卖会照常举办,也就是押后举办;主要是新月饭店想请诸位做个见证,也是我家小姐想请诸位做个见证,免的老爷回来问责,误以为是小姐擅作主张,刻意推脱这份不知真假的婚约!” 只不过,张启山这个王八蛋再没良心也只能由他们说,由他们这些被张启山排挤的家族说,还轮不到王胖子这个外人说,哪怕王胖子是吴邪的朋友。 王胖子和王凯旋都是一个爱凑热闹的性格。 且,只是做个证人。 不存在的! 在大西北,以沙石业起家。 而和王凯旋相比,王胖子的毛病就太多了,即便他的毛病都是一些小毛病,就算加到一起,也不及唐三半分,可他的修养显然不支持他仇视新月饭店。 解雨臣嘴上说着慎言,可自己却没有慎言的意思。 散桌中,有人高声问道。 不知姓名的贝勒爷揭开珠帘,这一次没再用望远镜,也没让仆人出面,而是站在平台上,抚栏观望了两三秒,这才对拍卖师头顶的包厢拱拱手。 只是现在没分裂。 “新月饭店是北平的老饭店了。” 彭三鞭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还有这拍卖会?” 他生在那个干净质朴的年代。 一时间,反倒冷场了。 反正,见几人都没什么反应,才一脸失落的回到了包厢里,放下了参与这件事的念头,然,嘴上却没歇着,偷笑道:“还真是活久见……胖爷我听说过一鱼三吃的,还没听说过一份婚约还要竞争的!” 不知何时,已越过珠帘,站在包厢外的小平台上。 脸皮之下,暗藏几分愠怒。 这句话还能这样翻译? 不过,不管各个包厢如何看待此事,对此时的彭三鞭而言,满腔怒火依然得不到半分消退。 吴邪等人哑然失笑。 如果彭三鞭进门就大声嚷嚷。 “既有此求,小王自无离去之理。” 见吴邪没有参与的意思。 两封请柬的事很快就被他置之脑后。 王胖子已经渐渐学会忽视了神出鬼没的小哥。 紧接着,中气十足的大喝道:“西北彭三鞭,见过诸位!” 不是林朝辞做的有多优秀,而是全靠同行努力衬托,其他人的自傲和冷落,恰恰凸显出了林朝辞的礼貌,因为真正的礼貌永远不是自持身份,而是尊重一条生命,把所有生命放在同一条线上,以此,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礼貌,是否值得尊重。 他,吴邪,霍秀秀,祖祖辈辈都是张起灵这边的。 林朝辞一直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故此,一时间,应诺声此起彼伏。 “慎言。” 环视四方,对周围一抱拳。 在知晓诸界互通的那一刻,谢家、霍家与吴家就开始算计起了张启山,让他们来此只是见见世面,如果可以,再尽自己所能的搞搞破坏。 故此,这些狗大户和资本家也看不起这个彭三鞭。 伸手扒拉了几下吴邪。 坦荡的做派让彭三鞭生出几分好感。 其中,王凯旋还好。 也并不觉的使用尊称会丢面子。 旋即,话锋一转,看着推门而入的彭三鞭,又看了看张启山的包厢,语气里夹杂着不明显的讥讽:“我们的这位张大佛爷可没想娶妻,在我们的世界历史中,是这位尹小姐倒贴上来的,这位张大佛爷只是想要一株鹿活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无非是搅乱了一场婚姻,非自愿的,相当于拆了十一座庙罢了!” 要求其他两个赝品滚下来受死。 西北那边的环境,懂的都懂,尤其是彭三鞭操持的这个行业,更是不可能像城里的这些狗大户和资本家一样,看上去文质彬彬谦逊有礼。 都是北平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人家喊了你不喊,不仅不能体现出你和人家之间恶劣的关系,反而会让其他人看轻,认为你的心胸过于狭隘,不值得深交。 不起哄是他对新月饭店最后的尊重,想让他当这个证人,他还想把新月饭店的老板和其余资本家全挂路灯上呢! 情分? 也许不繁华,却一定干净。 也许他们的祖父会原谅张启山。 可他们不会。 对下面的彭三鞭点点头。 就当卖新月饭店一个面子,或是当做一幕别开生面的戏剧。 又扭头看看解雨臣和霍秀秀。 不过,还没等他发怒,一道清朗的声音便从二楼的一个包厢处传了下来:“在下林朝辞,见过彭三爷。” 彭三鞭是个粗人。 小哥不用看。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那拍卖品呢?”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就好办了。 “押后举办,还是来日举办?” 什么意思? 看着一头雾水的吴邪,解雨臣倒也有几分闲情雅致,笑道:“古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从字面上翻译,一桩婚的价值要略高于十座庙,因此,如果拆了十一座庙,影响力是不是就大于摧毁一桩婚了?” 挂着一个九门的名头。 不是什么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大事。 故此,解雨臣才如此警告。 言外之意:这個证人我当了! 林朝辞自是不会惯着他。 可彭三鞭主动打招呼,林朝辞自认为还没失礼到无视人家的地步,即便彭三鞭只是一位小小的二流高手。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六章.对比之下的张启山 “林朝辞……好的很啊!” 尹新月坐在最顶层的包厢里。 力气大的把花生都捏碎了。 气呼呼的看着下面神情自若的林朝辞。 僵硬的笑容多少有点皮笑肉不笑。 令一旁的几名侍女心惊胆颤,生怕自家大小姐又搞什么幺蛾子,就像之前借着这个机会篡改婚约一样。 彭三鞭没看出尹新月挖的坑。 还没等彭三鞭明白林朝辞的意思。 恨林朝辞的人,应该是那个抢走他请柬的人。 她们相信,如果老爷在,老爷也一样能看明白自家大小姐挖的这个坑,并黑着脸驳斥,尽管老爷如果知道此事,更有可能舍弃这份婚约,改立这位林朝辞…… 彭三鞭无法评价林朝辞的所作所为。 抚摸着没有折痕的请柬。 随后,运力,向上一扔。 尹新月气的连瓜子都不磕了,跟某位在足球场外大喊“退钱”的观众略有神似,只不过,她的相貌比那位观众好看,故此,即便戴上了这张痛苦面具,皱起的小脸也依旧不难看。 喷完彭三鞭和林朝辞。 “把这个满嘴胡言的怂货打出去!” 尹新月愤怒的拍桌。 彭三鞭这才抱拳,再次客套道:“见过林兄弟!” 林朝辞摆摆手,满不在乎,语气更是坦坦荡荡:“别误会,我只是在火车上看了一场闹剧,觉的有趣……思来想去,既然赝品已经存在,那就不妨让我再凑个热闹,反正也是你没守住,我这个赝品中的赝品,也就因此而出现了。” “是不是到时候还要谦让一下?” 只是,张启山也没想反驳,打林朝辞他没把握,打彭三鞭,他有把握跟对方做到四六开,他六,彭三鞭四:“既然如此,那就请彭三爷划下道来,张启山虽无意掺和两位之间的矛盾,可是,若两位把在下当做什么软柿子,恐怕要让两位失望了……” “我听不懂朋友在说什么。” 把这封崭新的请柬合上,因为他手里的那封请柬,被他端详过很多次,不少地方都有磨损,这也是他能分辨出这封请柬是真是假的原因。 她们这些侍女可看明白了。 “巧夺天工!” 故此,他与林朝辞无冤无仇,更别说林朝辞还不是那种藏头露尾的鼠辈,见面,就把话说的清清楚楚,尽管隐晦,却也是给他留够了面子。 彭三鞭自是不会咬着不放。 “也不知道朋友为何要如此污蔑我。” 对彭三鞭点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有能力兜底。 “来个三请三辞?” “赶紧开打!” 然,林朝辞可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不应该动手吗?” “无意掺和两位之间的矛盾。” 如果他能守住,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不是……他们什么意思啊!” 就在尹新月骂张启山的同时。 就见林朝辞对另一处包厢一抱拳。 “佩服!” 是他自己守不住请柬。 听见张起灵这样说,这才明白了张起灵的执着。 而不是像某些毫无底线的乐子人一样。 实在看不清张启山这满嘴胡言。 身为一名乐子人,林朝辞的拱火从来都是不嫌事大。 彭三鞭下意识伸手接住,看了一眼,火冒三丈之余,又“咦”了一声,不自信的翻了翻手中的请柬,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拱手:“不知朋友的这份请柬是从何而来的?” “什么意思啊!” 对周围的诸多看客一抱拳。 “在这里给我表演哥俩好的这套?” 都是张家人。 看着林朝辞准确的抓住请柬。 二对一。 幸好吴邪等人都学会了从字面意义上分析张起灵的情绪,因为张起灵的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莫非是我哪里得罪了朋友?” 张启山能丢的起这个脸,张起灵却丢不起这个脸! 他要逼张启山动手! 可是,点名之下的坦荡,与主动露面的坦荡,根本不是一回事;点名之下的坦荡是属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之下的无奈之举,属于输的有点尊严,而主动露面的坦荡,表达的是一种诚意,属于开战之前的礼貌问题。 以正家风! 故此,就算动手,彭三鞭也是优先选择了张启山。 “我赞成。” 他拱火,只在他能力范围内拱火。 张起灵的语气相当平淡。 张启山就算想反驳,也没用。 人家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人家是看见他的请柬被抢走,觉的很有意思,自己便制作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以假乱真,恶心恶心那個抢他请柬的人。 不过,林朝辞是个守诺之人,他既然给了张起灵承诺,就不会把这件事办的虎头蛇尾,就像他承诺了要给尹新月一个交代,不会随便应付一样。 他只知道,第一个站出来的林朝辞给他的感官不错,是个汉子,而第二个站出来的张启山则不怎么样,属于做了错事,被人揭穿后,心虚的妥协之举。 再说了,林朝辞自己也说了,他只是充当一个赝品的赝品。 “我张启山只为求药而来。” 彭三鞭不懂这些大道理。 都被点名了,张启山也不敢隐瞒。 对林朝辞倒也没什么怨言。 转头又骂起了张启山:“这两个混蛋好歹还敢站出来,那个长沙驻防官,干脆就是个软蛋、小偷、怂货,真以为躲着,本小姐就拿他没办法了?” 一挥手,一张请柬落至彭三鞭身前。 不过,林朝辞也并非没有底线。 吴邪身边的张起灵也默默拔出了刀。 “他是张家人。” 主要是继续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还不如站出来给个交代。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 “演我呢是吧!” 彭三鞭是西北汉子,缺点是鲁莽,优点是豪爽,他可以接受光明正大的失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却对那些阴暗的小手段不屑一顾。 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在温和中,多了几分隐晦的嘲讽:“久闻张大佛爷的威名,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什么时候,一个男人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担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认了?” 自夸道:“彭三鞭的名号,是西北一带的朋友赏给我的,喻义我武功高强,当今乱世,唯有武力傍身,方可平安无事,既然要迎娶尹小姐,自当武力优先,划下道来,比试一番,谁高谁低,谁能抱得美人归,自然是一清二楚!” 往死了拱火,唯恐天下不乱。 且,正如林朝辞所言。 “小哥,冷静!” 王胖子的眼光不错,立马察觉到了张起灵的跃跃欲试,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可不是百年后的新月饭店,不堪一击;如今的新月饭店尽是好手,能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守住如此大的基业,我甚至怀疑新月饭店的手里有枪有炮……” 承认一句,是你偷了请柬,能死啊? 你骗的过其他人,能骗得过彭三鞭和我们新月饭店?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七章.心急如焚尹新月 “我彭三鞭擅长鞭法。” “从我这个外号上便能听出几分。” “不过,我彭三鞭也知道,天下的诸般兵器中不只有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齐全,所以,也就不在兵器上做限制,使用何等兵器都可以。” “就以这大厅中间的空地为限。” “分高下,但不论生死。” “失去战斗能力,或,离了大厅中间的这片空地,视为输。” “不知林兄弟与张驻防官意下如何?” 张启山与彭三鞭都胜券在握,自是没有认怂的道理,见无人回答,彭三鞭也就顺着这个借口,绕开了林朝辞,率先对张启山发起了挑战:“久闻张大佛爷的威名,不知可否赐教一招半式?” “彭三鞭,我不认识。” “如今这样,不过是盲婚哑嫁。” 看着王凯旋依旧没明白的表情,胡八一心累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的好哥们,看着下面逐渐站稳脚跟的张启山,以及越打越急躁的彭三鞭,笑道:“你想想啊,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肯定是彭三鞭啊!” 以前都是往外走,都说西方先进。 语气迟疑,纳闷道:“参谋长,这一个人的运气究竟好不好,你敢这样说……是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小姐说:如果伱输了,就是在逼她去死,而且,你刚刚承诺过的,要对这件事负责任!” 且,这一次,尹新月谁也不偏袒。 张启山竟然压制了彭三鞭? 不是,彭三鞭,你那么大的体格,难道是花架子? 区区一个张启山,你都收拾不了? 还号称西北彭三鞭? 彭三鞭是个实诚人。 尹新月气的手都在抖,不过,倒也不完全是气的,还有急的。 林朝辞摇摇头。 这两个听奴起到的只是一个象征作用。 现在一看,不是西方先进,是东方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搞丢了,西方的达官显贵费尽心思多活几年,东方的宗师随随便便寿至百五,大宗师三百,陆地神仙更是有五百到八百年的寿命。 雪莉杨和胡八一都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会介意你有伴侣。” “张启山,我也不认识。” 张启山有没有娶她的意思,不重要,就算张启山真的为求药而来,她也必须把对方撵出新月饭店! “你是先天高手。” 这一次,雪莉杨没开口,而是由胡八一调侃道:“和运气相比,我认为,内功这种东西更不科学……不,应该说,那些能活八百年的陆地神仙更不科学,翻山倒海,还是可持续性的翻江倒海,还有那些古神,就说咱们身上的诅咒,你跟我讲科学?” “自无不可。” 雪莉杨打量着下面准备开打的张启山与彭三鞭,眸子里稍有思索,说罢,不忘补充道:“彭三鞭倒是個运气好的……” 就像平日里说话一样,说罢,声音便已落入尹新月身边的听奴耳中,并由听奴转告给尹新月,尹新月再做出回应,落到林朝辞包厢门口的听奴耳中,由其转述。 不需要分辨真假之下,也就不需要蒙眼比鞭法。 看着碍眼,却不至于被利用。 一名侍女一板一眼的传着话。 三观一时没变过来。 “就算是我的父亲,在外,也不是没有妾室,只是能分清楚两边孰轻孰重,一直以母亲和我这边为主,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先可着我们来,直到我们用不上了,才会扔给那几名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分润,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 “还是怂了的狗熊!” 这是目前已被公认的一点! 且,就说西方那边的科学,尤其是机械学,根本比不上墨家机关术和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如果不是火药研发的太晚,世界和世界不一样,听说火药到了先秦时代直接失效,无法发生化学反应,恐怕这两家机关术早就反入侵了。 “不过,前提是:你真心对我!” 张启山一抱拳,飞身而下。 在胡八一等人的包厢里。 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 “我看是彭狗熊!” 故此…… “莫非这位张大佛爷有内功在身?” 王凯旋摸着下巴,给出了一个胡八一和雪莉杨预料之中的答案。 六米多高,轻飘飘落地。 “她知道我的伴侣有多少吗?” 但也没有扯着嗓子喊。 “再说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告诉过我一个道理——朱门配朱门,竹门配竹门。” “难道说,像我现在这样就不是盲婚哑嫁咯?” 以彭三鞭的头脑,也利用不了谁…… 王凯旋讪笑着挠挠脸。 尹新月的回答,他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需要蒙眼比鞭法之下,也就不需要玩小手段。 “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冲动的人。” “这可不像是什么提气纵身术。” “也就是说,我非娶她不可了?” “三选一,你长的好看,又是一位先天高手,人品也不错,骗人了,但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承认……便是有几个小妾,我尹新月也认了!” “更像是轻功。” 方便林朝辞和尹新月的沟通。 “是啊!” “也挺热心的。” “瞅瞅他那熊样!” 不过是玄学的衍生品!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王凯旋一句话说完,立刻就明白了胡八一想表达的意思。 科学? 也就在胡八一三人聊天时。 在拍卖师身后的顶部包厢里。 林朝辞有传音入密之术。 这神奇的一幕惊住了不少名流。 尹新月也心急如焚的看着下面逐渐不对劲的局势。 但这个“彭三鞭运气很好”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拍拍脑门,不好意思的替胡八一说完了后面的解释:“不管如何,因为彭三鞭进门就对前辈表达了尊重,所以,就算是输,前辈也会给他留足够的面子,因为前辈是个很讲究的人;张启山就不一样了,前辈亲眼看见他偷走了彭三鞭的请柬,又在这里颠倒黑白,张启山不挑衅还好,如果挑衅,前辈一定会下重手!” 王凯旋挠挠头。 张启山的相貌确实好看,可她更怕自己嫁过去之后,受委屈。 一时间没明白雪莉杨的意思。 她宁可嫁给那个丑丑的彭三鞭。 胡八一也就顺着王凯旋的这个回答,继续道:“那你再想想,彭三鞭对前辈的尊重无需多言,张启山的欲盖弥彰,也一样无需多言,如果你是前辈,你对他们两人的好感谁更高?” “我肯定是配不上你的。” “挺好说话的。” 看着下面逐渐分出胜负的局势,雪莉杨微微摇头:“尤其是这个彭三鞭挑选的第一名对手是张启山,说明这个彭三鞭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顶多是有点冲动,让人生不起什么反感的念头。” “就连你林朝辞,我还是不认识。” 其实不必如此麻烦。 设了个很实诚的规则。 到时候,她是不嫁也得嫁! 因为这是她刚刚亲口承认的条件! 在林朝辞的包厢门口。 然而,照这样打下去,彭三鞭很快就要败了! 尹新月自嘲的笑了笑。 给了林朝辞一个准确的答复。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八章.强抢鬼玺裘德考 “说的也是。” 对比尹新月的自嘲,林朝辞倒是没有多少嘲笑的意思。 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滋味很难受。 尹新月还没屈服于命运,很不错。 看在尹新月从未为难过他的份上,林朝辞还是给了尹新月另一个机会:“掌握力量就等于掌握命运……如果你是先天高手,便是你的父母,也不敢插手你的婚姻大事,我手里的功法不少,送你一本倒也无妨,想不想再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 “还是不了!” 然而,尹新月并不是一时冲动才拒绝了林朝辞,相反,在拒绝的背后,她也有自己的思量: 林朝辞缓缓抬起手指。 即便他现在已经输了。 只说林朝辞露的这一手,他就可以自愧不如的认输了。 他没有收集癖。 “就这样好了。” 如果他真是一个色中恶鬼,这些美女他都不会放过。 打倭寇也是真的打。 林朝辞倒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他不喜欢张启山的人品,却不代表他鄙视张启山这个人,别的不说,在家国大义上,张启山还是能拎清的。 尹新月也一样。 招招手,示意张启山可以进攻了。 “一本先天功法,我还没能力接住。” 随后,语气颇为惋惜的叹道:“如果你一开始就能有如此务实,我相信彭三爷一定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事至如今,已没有回头的余地,自己犯的错,终究要自己承担。” 如今,他虽然输了,可林朝辞一定能战胜张启山,尽管丢了媳妇挺丢脸的,可只要不便宜张启山这个小偷,他这个失败者勉强也能接受。 输给林朝辞,是输给了实力。 “古人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并不是碰见某个漂亮的女孩就一定要收入囊中。 张启山摇摇头,不以为然。 有的人不能。 再让他做一百次,他也会这样做。 张启山拉开拳架,深知凶多吉少,但还是尽力争取:“正如我所说,我是为了求药而来,如果阁下赢了,希望阁下能网开一面以救人为先,继续让我参加拍卖会,我保证只求那株药!” 输了就是输了。 别管张启山是为了保地盘,还是真心为了民族抗击倭寇,在这个时代,只要抗击倭寇,就是一条汉子! 故此,林朝辞拱拱手,客套道:“公平起见,张大佛爷可以歇息片刻,或是让我与这位彭三爷切磋片刻,就当消磨一下我的状态了。” 对了,还有穆念慈、钟灵、木婉清这种说是女配也可以,说是女主也还行,划分界限模糊的美女。 且,彭三鞭记恨我。 林朝辞认真的看了一眼尹新月。 如果不是林朝辞出现,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看着踏空而下,落入场地的林朝辞。 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已缠在了一起。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怨恨林朝辞,只是在感慨自己的能力不如林朝辞,是在感慨一个事实。 张启山赢,彭三鞭败。 什么意思? 尹新月下意识想象了一下故事话本里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文字描述,心底发虚,却又不好意思问。 “如果你不愿意,无非是三尺白绫。” “既然如此……” “逆天而行一次,已是侥幸,不敢再奢求更多!” 林朝辞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袖口。 有的人能一心一意。 “不必。” 见风使舵者,林朝辞见多了。 没放水,更没有弃军不顾。 反正还有穿越者比他做的更过分。 因为有交际,因为对彼此产生兴趣,才有了走到一起的契机,忠诚与否,看的并不是一夫一妻制度,而是一生一世,即便放在现代,有了一夫一妻制度,出轨与离婚的夫妻依旧比比皆是,故此,感情一事,看的终究还是人。 连和林朝辞比试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你愿意娶我,就赢下张启山。” 不过,也正因为他输了,他才毫无负担的站在了林朝辞这边,心里松了口气,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借口。 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等人也是。 不然,请柬被张启山偷了,媳妇也被张启山抢了,这口气他要是能咽下去,他也就不是男人看。 跟张启山的跳跃不同,林朝辞出场,是踩着空气,一步又一步,从二楼的包厢里落到一楼大厅中的空地上,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实力上的差距。 “就算强求……代价呢?” 跟你切磋,必定放水。 看着下面已经分出胜负的局势。 彭三鞭的眼神里也满是吃惊。 就别和胜利者谈什么条件了。 不然,端木蓉早就被他收入囊中了。 他还不至于愚蠢到算计林朝辞。 我是有多想不开,指望着彭三鞭消磨一下你的状态? “直接来吧!” 消磨一下你的状态? 就凭你刚刚露的拿一手,杀彭三鞭都不需要第二指! 凡是成为他伴侣的女孩,每个人都和他有过一段故事,故此,可以说,没有故事的女孩不可能成为他的伴侣,他也不会为单纯的容貌动心。 “代价依然是我承受不起的!” 传音未停,让尹新月的小脸上情不自禁的染上一层红霞:“我相信你的信誉,也愿意接下这份承诺,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在战斗结束之前,后悔还来得及……如果伱在战斗结束后,依旧不后悔,我想,我依然要给你一本功法,倒不是聘礼,只是说,我不想我的新娘死在床榻上,武者的身体素质可是极其惊人的。” 张启山苦笑不已。 只不过,对于尹新月的拒绝内容,林朝辞并不看好。 “我尹新月以信为先,说过的话,从来不懂的反悔,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话里设下陷阱,但即便是被反利用,我也会遵守我说过的话!” 宗师级别的真罡于指尖凝聚。 尹新月果断的回答第一次超出了林朝辞的预料。 也不至于愚蠢到输不起耍赖。 只能保持着迷之尴尬。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杂乱的枪鸣却在新月饭店外响起,一支战术小队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拍卖厅,端着现代的突击步枪,先是撩了一梭子,随后,直奔着托盘里的鬼玺而去! 一位打扮的很精致的外国老头,悠哉悠哉的走入拍卖厅,目光在格外古怪的现场停留了一刹那,随后,对坐在拍卖师身后包厢里的尹新月微微鞠躬,欲盖弥彰:“新月饭店的尹小姐,你好,我叫裘德考,不得已冒犯了新月饭店,来日一定赔罪!”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九章.定风波 裘德考? 来日一定赔罪? 尹新月的心情极其糟糕,大抵就像看了一场戏,在这场戏濒临高潮的时候,忽然被人打断了,表示有事要她去办,那种不上不下的憋闷感。 更别说这个裘德考正在践踏新月饭店的尊严,堂而皇之的带人闯入新月饭店,试图抢夺拍卖品。 “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 尹新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小脸冰冷,起身,扶栏而观。 即便被数柄突击步枪指着,也没有半分怯懦,一挥手,几十名棍奴就纷纷从侧面冲出:“裘德考,你可以试试你今天能否走出这新月饭店!” “一百一十三人。” 一百一十一人啊! 插入,拉栓。 就算是一百一十一头猪,不反抗,不挣扎,任由你拿着刀杀,一个正常人也要杀上半天的时间! 在进攻新月饭店的时候,裘德考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故此,还没等尹新月从刚刚那一记子弹所造成的惊吓中回过神,就看见一枚拖着白烟的火箭弹,从裘德考身后的大门外飞了进来,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继续向她砸了过来! 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 然而……火箭弹哑火了! 裘德考的脸色也变了! “看样子,你并不能召集重炮集群对新月饭店展开覆盖性的火力打击,最大的底牌就是火箭弹。” 人家都已经掏枪对她开火了,她再跟人家好声好气的讲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尹新月怕了呢! 不过,裘德考既然敢进攻新月饭店,自是有进攻新月饭店的依仗,看了一眼二楼的某个包厢,旋即,似笑非笑:“新月饭店地位尊崇,在来之前,我就预料到了新月饭店会有某些不出世的高手,因为据我了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你们喜欢将这种习惯称之为——藏拙,正也因如此,先天高手可以无视子弹,不知,是否可以无视更大威力的武器呢……比如说,肩扛式火箭筒?” 尹新月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谁也没想到吴邪会给阿宁求情,王胖子更没想到,看着滑铲出去的吴邪,连忙扑了上去,捂住了吴邪的嘴,讪笑道:“这孩子脑子坏掉了,前辈,没事,您忙您的,不用理会这孩子……” 尹新月的手掌都在发抖。 从裘德考推门,至现在,不过四五秒。 和默不作声的阿宁对视。 尽管看清了阿宁眼中的警告和拒绝,却还是坚持道:“阿宁她只是受了裘德考的蒙蔽,罪不至死,前辈大人有大量,求手下留情饶其一命!” 裘德考也被罡气捏碎了骨骼。 如同一条死狗,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拽着衣领,从门外又拖了回来,还有那些后赶到的战术小队,一枪未发,就在拍卖厅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脑袋忽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当场暴毙,死的无声无息,充满了诡异的荒诞感。 林朝辞从地上拾起一柄突击步枪,动作生疏的换了一下弹夹,又随便往一具尸体上扫了一梭子,满意的点点头,这种轻描淡写的玩闹态度,让不少人看的心底发凉,也是第一次对先天高手有了具体认知,而不是什么道听途说。 更是有几分脱力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一瞬间! 林朝辞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火箭弹,看了一眼拼命朝自己宣泄火力、试图拖延自己这位先天高手、给裘德考创造撤离机会的战术小队,罡气一吐,所有被挡在罡气上的子弹便被原路驱逐,化作黄色的光芒轨迹,顷刻间屠戮全场! 不,不对,应该说,顷刻间屠戮着现场的战术小队! 一击之下,甚至都没动手,三十余名战术人员便喋血当场,身体被罡气反弹出去的子弹打的千疮百孔,吓的刚刚那些尖叫的人也不尖叫了,纷纷闭上嘴,生怕自己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其余人震惊与否,跟林朝辞无关。 求一个刚刚完成“百人斩”的先天高手手下留情,吴邪啊吴邪,你以为你是谁,有多大的面子? 然而,现在,一分钟不到,死光了? 她已经在鬼门关前徘徊了足足两次。 不过,裘德考也不只有心狠手辣,在看见第一枚火箭弹失效后,连尝试发射第二枚火箭弹的念头都没有,鬼玺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外跑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如今,死了一百一十一人。” 尹新月在心里暗骂一句。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枚子弹就已经飞到了她的眼前,如果不是撞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罡气上,抵消了动力,刚刚她就已经没命了! 吴邪、解雨臣、胡八一、雪莉杨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连放嘴炮的时间都没有。 “狗东西!” 即便是张启山,心中也畏了三分。 又从众多尸体的武装带上随机挑选了一个全新弹夹。 “前辈手下留情!” 这场人为的闹剧就结束了。 不仅如此,就连其他身处这间拍卖厅里的人,也都不敢置信,包括那位贝勒爷和几个商会的人。 只在须臾间,前后不过一分钟。 砰! 锵! 两道声音几乎叠在了一起! 一枚黄橙橙的弹头落在了尹新月身前不足半寸的地方,弹跳了两下,从二楼的包厢处滚落到了一楼的大厅里,裘德考举着还在冒烟的手枪,看着手掌用力按着栏杆的尹新月,惊异之余,哑然失笑:“原来尹小姐的身边竟有一位先天高手护持,难怪尹小姐如此有恃无恐!” 没跟裘德考这个狗东西废话。 不知何时,冷汗已遍布额头。 只是…… 说裘德考心狠手辣,一点不假。 就在一瞬间! 在万众瞩目下,这枚哑火的火箭弹好似被一個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了一样,稳定的飘到了林朝辞手里,安静的不像是一个能轻易夺走人性命的武器,更像是一件粗糙而拙劣的金属玩具。 “卧槽,天真,你疯了?” 解雨臣几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以后勤狂怒的做法,扔在地上。 将扫了一梭子的弹夹换下。 也直到这时,尹新月才反应了过来。 吴邪脱口而出。 将这柄刚刚速射完两次,枪管发烫的突击步枪,顶在了身手矫捷,却也身中三枪未能幸免的阿宁头上,林朝辞这才用惋惜的口吻钓鱼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有什么遗言吗?” 就算咱们之前跟人家打了个招呼,那也是人家看在小哥的面子上,跟我们萍水相逢的客套而已! 不过,林朝辞没杀阿宁,本就是看在吴邪的面子上! 他是在钓鱼执法! 倒也谈不上临时更改主意!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章.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我没疯!」 「呜……呜呜……呜……」 「前辈……呜……求……呜呜……」 吴邪被王胖子死死摁住。 但目光之中的恳求却非常明显。 「还有什么遗言吗?」 林朝辞把自己的目光从挣扎的吴邪身上收回来,放在阿宁身上:「你也听见了,有人在为你求情。」 「杀了我吧……」 阿宁释然一笑,看了一眼全身上下的打扮骨骼都被捏碎,只有头颅、胸腔等几个特殊部位还保持完整的裘德考,以一种客观的口吻拒绝了吴邪的好意:「说真的,我并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我也没什么可以偿还这份救命之恩的东西,至于裘德考,他既是我的养父,也是我的仇人,我在生恩和养恩之间徘徊不定,也许就这样死了,是最好的结果也说不定呢!」 「你也听见了,吴邪。」 「且,与其说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倒不如说贪生怕死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任何生物都贪生怕死。」 林朝辞把枪管压下,顶在了阿宁的脑门上,看着吴邪眼中的恳求之意,又忽然把枪管挪到了裘德考的脑门上,看着连仇恨都不敢显露的裘德考,笑道:「算了,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年轻人的感情故事,快刀斩乱麻似乎也不适用于这个节骨眼上,思来想去还是先问问你吧……」 让裘德考不敢随便的揣摩。 似乎猜到了裘德考要说什么,林朝辞用枪管怼怼裘德考的脑门,和善的微笑好似恶魔的狞笑,激发人心的阴暗面:「我现在问的是你,的回答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把活的机会留给她,她执意寻死,那我在你死后也会成全她……」 「还是说,你赌我是在诈你?」 「这是人的天性。」 林朝辞的表情依旧,语气依旧。 「是她自己不想活的。」 这句话给了裘德考生的希望。 「还是她活,你去死?」 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这就是……阳谋?」 「你会舍己为人吗,裘德考?」 「想好了再说。」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句话的后面跟着一个明摆的陷阱。 裘德考的声音发涩,到了他如今的这把年纪,大部分事都看的一清二楚,林朝辞打的什么算盘,他当然清楚,可正如林朝辞令人绝望的武力一样,林朝辞的质问,也一样不可质疑:「你在赌我贪生怕死,在赌我会舍弃阿宁求生?」 「因为人都是贪生怕死的。」 「究竟是你活,她死?」 「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不过,转换法和代入法,裘德考也不是不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他是此时的林朝辞,是一位先天高手,他会去骗一苟延残喘的人吗? 「没错。」 满血都能秒了,残血使用诈术?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故此,裘德考一点没怀疑林朝辞是不是在诈自己,更别说林朝辞还亲口把这个错误选项说出来了。 看了一眼阿宁。 旋即,果决道:「我活!」 阿宁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身上的气质反而更加坦然。 「好吧!」 林朝辞并没卖关子,也没有捉弄这个半死不活的裘德考,只是在把手里的突击步枪丢给尹新月同时,祝贺道:「恭喜你,在我手里活了下来!」 砰! 一声刺耳 的枪鸣让裘德考眼中的欣喜定格在这一刹那! 而他额头的血洞,也吓到了所有以为这件事落幕的人! 顺着声音望去。 尹新月放下了手里的突击步枪。 三点一线,居高临下,五十米左右。 如果这还能打偏……这位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就该去检查一下身体了,看看是眼睛有毛病还是手脚有毛病,在练过枪之下,还能偏的如此离谱。 事实证明,尹新月的准头很不错。 一枪正中靶心。 时不时练枪的成果还算让人满意。 而尹新月也没有找麻烦的意思,林朝辞把突击步枪扔给她的意思,她心知肚明,所以在开完这一枪后,她神色自如的把手里的突击步枪交给身后的侍女,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他说的是――你在他的手里活下来了,可没说你能在我的手里活下来……很抱歉,让诸位看了一场闹剧,不过,在此我也要宣布一件事,望诸位做个见证:由于彭三鞭与张启山或战败或避退,我的夫婿就是这位林朝辞了!」 看看林朝辞。 又看看尹新月。 别管周围这些参加拍卖会的客人在心中如何把这对「狗男女」骂的狗血喷头,但在林朝辞单刷一百多位战术人员之后,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茬,也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表示质疑。 纷纷开口赞叹。 扔了脸皮,无视现场。 夸赞林朝辞和尹新月这对金童玉女。 该说不说,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方面,林朝辞自愧不如。 那么…… 「你还想死吗?」 林朝辞看着躺在地上的阿宁,用目光示意吴邪过来,拍拍吴邪的肩膀,示意吴邪好好劝劝阿宁:「当一个人对世界失去所有兴趣时,就是这个人求死的时候,故此,只要重新点燃这个人的兴趣,给她一个借口,她就能坚持下去……」 吴邪只是脑子转的慢了一点。 不是傻。 尽管如今的吴邪还不是后期那个黑化之后的吴邪,没那么多的老谋深算,可谁对他好,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林朝辞的手段顶多是激进了点,并不代表林朝辞是真想当着他的面杀掉阿宁。 不过,总有些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跳出来增加存在感。 甚至是大义凛然的指责林朝辞。 比如说,臭名昭著的东瀛商会。 「林先森,你这样桌,让在桌的诸位如何能放心拍卖,而不是在拍卖之后,被你截洒,最后落得一个人才两空呢?」 「我提议,请林先森暂时退出这场拍卖会,以此来维护新月饭店公平、公正的原哲!」 看着这名东瀛商会的人大放厥词。 不少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过去。 胆子够大啊! 人家刚杀了一只鸡,你还敢跳出来? 生怕死的不够快?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他在意的却并非什么杀鸡儆猴,而是说:「你先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再和我说话,而且,我非常不愿意和你说话,准确的说,我非常不愿意和你们这个种族的人说话,如果你不想步入裘德考的后尘,我劝你还是闭嘴为好,别有点东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话之前,要先想一想,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你配不配对我谏言或劝诫!」 免费阅读. 第九百三十一章.阴阳师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 听见林朝辞的回答,不少人在愕然之余也满是认同。 再怎么说,林朝辞也是一位先天高手。 在如今的这个时代,不管去到哪个国家都是座上宾。 区区东瀛一国,又岂敢对林朝辞不敬? 且,就算不敬,那也是国与国之间,你一个小小的商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指责林朝辞这样做不对,应该怎样做,找死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是,在注意到这一点的同时,不少有心人也意识到了另一点——这个东瀛商人看上去不像是脑残,那么,敢在林朝辞毙杀数百人的这個节骨眼上跳出来,其背后肯定有不惧林朝辞的依仗,就是不确定这个依仗究竟有没有了! 万一这个东瀛商人真的脑残呢? 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对吧? 不过,这个东瀛商人确实不是脑残,他敢跳出来的原因,就是他背后的依仗看上了那件鬼玺,想要借此发难,把林朝辞这个先天高手挤出竞争行列,甚至从新月饭店的手里强抢鬼玺! 老迈的阴阳师看着林朝辞身后的三足金乌,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和同样身处大厅内的尹新月、张启山、胡八一、吴邪等人一样,瞳孔或多或少的紧缩颤抖,即便被日光晃的眼泪直流,也忍着刺痛,看着林朝辞身后的大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驾驭鬼神,阴风厉啸,面容阴鸷。 “还是只练了一半的那种。” 弹指一道剑气。 还有一大批先天的五灵玄同…… “御灵术而已。” 更别说阴阳家一向以奇诡之术出名。 “用傀儡跟人交谈?” 然而,却吓不到林朝辞。 诸子百家! 没人比我更懂! “等你死的时候,就知道我这正统阴阳术的威力了!” 林朝辞笑了。 “左道先天?” 以及一群连先天都不是的弟子…… “大言不惭的小子!” 看上去的威势比林朝辞都大。 不少了解过江湖事的人面色微变。 “以御灵术作为功法,还是以一卷只有一半的御灵术作为功法,以旁门左道之术修成先天,即便是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奇葩的先天之境。” “多少人都未能成就的先天之境,在这末法时代,便是用了一些旁门左道之术,亦是瑕不掩瑜!” “不怎么礼貌吧?” “无知小辈,随你怎么说好了!” 老头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更别说这还不是什么旁门左道之术,而是正统的阴阳家秘术,不过,料想如此惊艳的阴阳家在这九州大地都曾被其余诸子百家打压成旁门左道,故此,这正统的阴阳家秘术被视为旁门左道之术,倒也不足为奇,不过是尔等污蔑罢了!” “左道先天就不是先天了?” 即便林朝辞刚刚谈笑杀人完,将这个老头的狗宰了…… 没在金乌震翼的余威下化为灰烬。 故此,听着这个老头的诡辩,林朝辞哑然失笑:“我说的可不是阴阳家的所有阴阳术在诸子百家的眼里都是旁门左道,我的意思是——在阴阳家的传承里,你使用的秘术是旁门左道。” 再一次体会到了先天高手的威势。 这名老头模样的阴阳师狞笑一声。 一条长着八个脑袋的大蛇虚影在这个老头身后咆哮。 反正都不是什么善茬。 吓的不少参与拍卖会的人面如土色。 “百鬼夜行?” 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于雾中走出。 望着那条嘶吼的八头白蛇,林朝辞站在原地没懂,可是,在他背后,忽然有一轮大日浮起,长着三只爪子的金乌在大日中翩翩起舞,明光万朵,照破山河,将大厅里的黑雾与一群被阴阳师称为“式神”的孤魂野鬼烧成了虚无! 只有寥寥几只式神,及时缩回了这个老头的身体里。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谈起这个老头使用的阴阳术到底算不算旁门左道,他可就不困了,要说阴阳术正统,没人比阴阳家的那批人更了解! 焱妃、月神、星魂…… 少司命、大司命、云中君、湘夫人和湘君五部长老…… 白色长袍,头戴发冠,脚踩木屐。 在温和的笑容下,剑气穿过忽然涌起并挡在这个东瀛商人面前的黑雾,将其钉杀在地,旋即,剑气碎裂,化作一抹雷光在原地炸开,好似一枚球形闪电,将暗中的人逼的不得不露面。 掐诀念咒之时,寒意暴涨。 林朝辞无趣的弹弹手指,打量了一眼这个身穿阴阳师服饰的老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鬼玺,语气稍有些失望:“连成就先天都要靠旁门左道,徐福这个废物玩意,实在是让人失望……可在关外蛮夷入侵后,九州大地竟连一位现存的先天高手都找不出来,甚至能与这个左道先天的水货抗衡的人,都拿不出来一个,更让人失望,幸好,我对此也没报什么希望!” 当世近乎所有高端武功,全是出自诸子百家之手,遍观天下陆地神仙,十分之七都出自诸子百家,如那张扶摇,便是儒家的陆地神仙,王重楼是道家的陆地神仙,帝释天则是阴阳家的陆地神仙,这天下的武功万变不离其宗,都逃不出诸子百家之手,如果这个阴阳师玩的是其东瀛自产自销的那套阴阳术,还真不算什么,可一但这位阴阳师有了阴阳家的传承,那么,即便用了秘术,也不算左道先天。 “看我的……百鬼夜行!” 故此,这名东瀛商人并未把林朝辞的警告放在眼里,而是嗤笑一声,狗仗人势,语气刻薄:“一个小小的先天高手,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劝阁下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免得风大闪了舌头,面上也不好看!” “正统的阴阳家有正统的传承。” 林朝辞身为阴阳家目前的首领,不敢说自己精通所有阴阳术,可大部分阴阳术他还是了解过的。 看见这个假借阴阳家名头,学了点阴阳家的皮毛,就敢自称自己学到了正统阴阳术的东西,半分好感也没有,甚至有一种被苍蝇亲了一口的恶心感:“阴阳家共有五脉弟子,金木水火土,这五脉弟子都有各自的基础功法,在弟子之上,是五灵玄同,在五灵玄同之上,才是五部的长老,在五部长老之上,是日月星三护法,在三护法之上才是首领……什么都不知道,还敢随意碰瓷我阴阳家,如果我不来这边转悠一下,真不知道我阴阳家的名誉要被你这种垃圾败坏到什么地步才算为止!”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二章.班门弄斧 林朝辞话里的爆点很多。 什么叫“我阴阳家的声誉”被败坏? “你是阴阳家的?” 这名老头的声音都急的变形了。 尖锐,嘶哑,还有极其明显的嫉妒。 歇斯底里的一挥手,几名动作抗拒的式神被迫从他身体里走了出来,一脸绝望的向林朝辞杀去。 那表情,大抵就像“你去把唐三师徒给我除掉”的名场面,不是它们不卖力,而是它们做不到…… 陆地神仙,一人敌一国。 但有一件事,他有必要纠正一下。 那名老头的脸色却忽然白了下来,仅有的几捋乌发也迅速变的灰白,一阵锁链碎裂的声音在大厅内回档,可诡异的是——无人能看到锁链! 也不是按照什么“夜郎国”计算的。 “不该拘泥于形,而该存于心。” 尽管林朝辞的关注力从始至终就没有放在它们身上。 “陆地神仙?” “因为我不喜欢抬头看人。” 林朝辞轻描淡写的搓了搓手指,这条八岐小蛇就被碾成了虚无,坐在这条八岐小蛇头顶的须佐灵魄也被碾碎,破去神身,化作了一个失去了下半身的孤魂野鬼,朦胧的容貌,依稀能看清他就是那个垂垂老矣的阴阳师,只不过,目前是道心崩溃的阴阳师,精神稍显错乱。 明明是一副看上去让人害怕的场面,却因林朝辞的存在,不仅林朝辞不慌,尹新月等人也都不慌,如同看待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这位左道先天,不管是谁,都生出了一股“不自量力”的念头,只因先天和陆地神仙差距太大。 林朝辞也没有为难这几只式神的意思。 可一人敌国跟一人敌国之间也有差距。 本就不高的八岐大蛇又小了一截。 做了个“捏”的手势。 过于奇妙的画风,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在这个本该严肃的时候笑场,吐槽着老二刺猿才明白的意思:“你要是骑个九尾,或是须佐加大佛,我也就不说啥了,你把神魂化作须佐,一但受损立马变白痴的缺点咱们先不说,下面骑条八岐大蛇算什么,这里面又没有大蛇丸……” “气运为祭,可抵天命!” 王凯旋挠挠头,不明所以。 可不管怎么说,林朝辞都已经不是他们能试探的人。 这个国可不是按照寻常古代之国计算。 有的一人敌国,是指在城市里能一人敌国,而有的一人敌国,却是指在野外也能一人敌国,故此,一人敌国的陆地神仙被另一位一人敌国的陆地神仙打死,倒也不是什么没有过的事。 连上面的须佐灵魄都成了迷你版。 几只式神也忽然止步。 又是血祭,又是唤神。 “话说,阴阳家的祖师是谁来着?” 而这一声尖叫,也惊醒了其他人。 “这句话说的不准确。” “可前辈也不姓邹啊?” “知道什么叫国运吗?” 明明是砍在了空气上。 对于这位老头的质疑,林朝辞也没兴趣问这个老头的名字,就像人类不会记住一只蚂蚁的名字一样,也像人类可以随意定义一只蚂蚁的名字一样,这个老头叫什么,他对此并不关心。 旋即,一个滑铲,跪倒在地。 “国运,重点在运上。” 并掌如刀,往下一砍。 “班门弄斧,不知所谓。” 而是按照当世顶尖的科技大国计算的。 可以说,此时的林朝辞,此界无敌! 只不过,如果是像之前张起灵偶遇的那些陆地神仙为追寻青铜门而来,为这个世界添几分变量,这个“此界无敌”的后面就要添个问号了…… 不过,胡八一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刚刚前辈也说了,阴阳家的制度从下往上分别是弟子、五灵玄同、五部长老、三护法和阴阳家的首领,既然前辈不是邹衍,还敢说阴阳家是他的,那么,前辈大概率就是阴阳家的现任首领……” 可是…… 不了解这些江湖事的,还沉浸于林朝辞挥手间收割了一百多条人命,百鬼夜行亦不能近身,反而被大日一照,烧到了灰飞烟灭的精彩瞬间。 “老胡,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命不久矣的老头生意悲怆,眼中的狠毒和嫉妒,藏都藏不住,一边怒吼着“我不服”这三个字,翻手掏出一柄短刀,一刀划破手腕,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休想用幻术骗我!” 不会说人话的它们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臣服和求饶。 王凯旋的声调瞬间拔高了八个档次。 “意思是他开创了阴阳家?” 堪比土拨鼠的尖叫。 林朝辞抬起手。 可是…… 在其身后,长着八个脑袋的白蛇变的愈发凶戾,隐约还有点癫狂的意味,尽管看着林朝辞的瞳孔里依旧充满了恐惧,但这种清明的恐惧已经越来越少,浑浑噩噩的,连恐惧都在遗忘! “奉己为神,唤神出窍!” 陆地神仙都能一人敌国。 语气里多了些理所应当,也让不少能听懂这句话的人大惊失色:“与其说我是阴阳家的,倒不如说阴阳家是我的,尽管我是阴阳家的一份子,可是,我还是更喜欢主谓不颠倒的说法。” 而了解江湖事的,已经不敢再用冒犯的目光打量林朝辞,而是纷纷垂手以待,以此来表达恭敬。 林朝辞摇摇头,如此点评道。 也看到了骑在摆设身上的虚影武士。 林朝辞等了半天,足足四五分钟。 “我本来还以为你能给我整个大的,没想到伱给我拉了坨大的……国运到你手里真是委屈了,要是上一任东皇太一看到你这么玩国运,出于技术,都要骂你败家,整出了一个四不像!” “无知小辈!” “你怎么会是陆地神仙?” “你怎么会是阴阳家的首领?” “阴阳家是他的?” 雪莉杨也被问住了。 骑在八岐大蛇头上的须佐灵魂发出一声怒吼,随后,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老夫的须佐变小也就算了,老夫用国运铸造的八岐大蛇,体型就算不比五岳,也应该比一般的山高,为何依然如此渺小,连只有几米的二楼都没达到?” 王凯旋这个没啥文化的人问出了一個让胡八一懒的回答的问题,雪莉杨倒是在旁边插了一嘴,即便她的眼中也满是震惊:“阴阳家的祖师是邹衍,诸子百家中,任何一家的开山祖师都是陆地神仙,这也是诸子百家浑厚的底气!” 才见到那条八个脑袋的白蛇实体化。 垂垂老矣的阴阳师掐诀念咒。 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微微一笑,无声无息间,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三章.并掌如刀,斩千年国运! “你知道吗?” 林朝辞的语气平淡了些许,给了这位只剩下残魂的阴阳师一种不好的预感:“国运这种东西,和一个国家的命脉挂钩,国家的兴衰会影响到国运,而国运的涨幅也会作用在国家身上。” “你想做什么?” 已经不配拥有姓名的残魂如此问道。 他还没有适应自己如今的状态。 大脑浑浑噩噩,难以清醒的思考。 “对一个校尉而言,死几百人就已经很多了,因为他手下的兵马按规制最多也不过八百人,便是压缩一下兵力,最多也不会超过千人,一下子死上几百人,相当于把他手头的实力砍下去了一半,他自会认为死几百人很多。” “那是死很多很多人!” “而有些秘术却需要法力驱动,破坏力一如既往的惊人,如果用对了地方,可以改天换地,重塑天命。” “是你定义的多,还是谁定义的多?” “死上一些人?” “你还有心吗?” “死多少人算多?” “至于说:我是不是人,有没有心,陆地神仙的底线……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我寻思我这个约等于陆地神仙的人一怒,再怎么说,也要在天子一怒的代价上翻个倍吧?” “无非是死上一些人。” 有的国家运气好,有的国家运气坏。 就是那种不咸不淡的无谓笑容。 把这道残魂怼的破口大骂: 只杀人,不诛心,倒也可以。 笑容说不上真,却也谈不上假。 “此外,就算你听话……我想杀你也能杀你,我想灭族也能灭族,弱肉强食不是你们尊崇的理念吗?” 只不过,林朝辞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装糊涂? 那我就把话说的再透彻一点! 绝了你的幻想! 林朝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嗯,你可以说我是在针对你,针对你身后的那个民族,不过,蛮夷者,畏威而不怀德,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总是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我使用雷霆手段,给你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了!” 跟人的运气差不多。 现在才想起来讲道理…… “还是说,你认为你一个左道先天有资格指点我怎么做?” 林朝辞自顾自的说罢,摇摇头。 “而对一位帝王而言,别说死几万人或几十万人了,随便一次水灾、蝗灾、旱灾等自然灾害,背后便有数百万的老百姓流离失所,碰见有能为的帝王还好,如果碰见那些不懂民生的帝王,吃喝玩乐,动辄,便是百万亡魂!” 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头顶的苍穹。 “你若断国运,我帝国数千万人口将会家破人亡!” “身为一名陆地神仙,你还有陆地神仙的底线吗?” 挥手间,一面水镜浮现。 国运,就是国家的运势。 就像一面大屏幕,只是没有投屏仪。 缠绕在水镜上方的朦胧白雾顿时被斩成两半! 与此同时,所有东瀛人都若有所感。 代换一下,道理无非如此。 要求一位陆地神仙讲道理? “有些秘术崇尚物理,破坏力惊人,但也终究不过是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等亲手杀敌的护道之法。” 有的人运气好,有的人运气坏。 水镜很大,长款各五米。 可是,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那么,杀人之余也就顺便诛心了! “天子和陆地神仙孰高孰低?” 似乎就像他说的这样,只死一些人。 林朝辞并掌如刀,隔空一划。 “伱这个冷血的刽子手说的轻巧!” 你们侵略我们的时候,讲道理了? “对一个县令而言,死几十个人就已经很多了,因为死太多的人,往往会对治安造成较大的影响,一县之内,每年都有几个冻死的乞丐,故此,只要不是大批量受灾,他不会管。”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心思看向头顶的苍穹了,因为就在他们失神之余,各种灾祸已经卷土重来! 火山喷发,地壳运动! 海岸线上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入更远处的海底,不少船只搁浅,在狂风催动的黑云压迫下,远比末日片里更震撼的末日已经降临! “失去了国运,也就意味着失去了世界意识对这个区域的庇护。” “天子寿多少?” 却给了这道残魂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击碎了这道残魂的幻想,令其惊呼:“不,你不能那样做……你知道你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说,如果我断了国运……你们那边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死很多很多人?” 看上去像是一副面具。 可要说失去国运对一個国家的影响有多大,这些旁听者兼旁观者是真不知道,他们没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没有经验,也没有能力掺和这种事。 不过,林朝辞却不介意解释一下。 “晚了啊!” “这累累血债全要算在你一人头上!” 破口大骂的残魂吐出的事实,令一众旁听者不明所以,仔细想想也对,这些旁听者也是旁观者,连一个人的魂魄都没见过,得到古神赐福还以为是诅咒,自是不可能知道国运是什么东西。 林朝辞的不讲道理,引起了不少人的大声喝彩,即便张启山和贝勒爷这种对后世历史了解不多的人没喝彩,如胡八一、王凯旋和吴邪这种从后世而来的人,还是纷纷开口赞同的。 而在此刻的水镜上,一片并不壮丽却也勉强算是富饶的山河,正以俯视的视角将自身的一切展现了出来,供给林朝辞与大厅里的所有人观看。 从字面意思上倒是能分析出来。 “几千万人,很多吗?” 即便林朝辞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依旧没明白林朝辞的意思……不,应该说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你还是人吗?” “阴阳家有很多秘术。” “可对一位大将军而言,死几万人都不一定算多,百万大军对峙,分分钟都是几百人的损失,随便一次沙场博弈,便会有几千人折损,伤者更是以万为计,俗话说的慈不养兵就是这个意思,视人命如草芥者,必定为将军。” 反正都是要杀人诛心的。 “那是死上一些人吗?” “对一个老百姓而言,死五个人就已经很多了,因为五个人往往就是一个家庭的总人口,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孩子,五人之家。” 林朝辞的回答轻描淡写。 “而一个在世界意识的判断中不该存在的区域,即便我不动手,世界意识也会动手重置这个区域的生态环境。” 看着心如死灰的残魂,林朝辞的手掌上升起一团烈焰,在噼啪作响的灼烧中,将残魂与残魂发出的惨叫声烧成一团虚无:“恭喜你,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四章.给新月饭店的定礼 林朝辞的总结实在是一言难尽。 让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欲言又止。 想吐槽吧,这个到死都不知道姓名的阴阳师作为前车之鉴,明晃晃的摆在他们所有人面前,与一时冲动的吐槽相比,他们自认为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不吐槽吧,林朝辞干的事和说的话实在不像是人……不对,应该说,林朝辞干的事和说的话已经超过了正常人想象的极限,原谅他们无法接受和代入。 不管是在这个过程中,视人命如草芥般的杀戮,还是在这个过程中,不似人间的处理手段,即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赞同林朝辞的做法,认为林朝辞做的对,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还是让他们在看见水镜中的一幕幕后,手脚发凉,噤若寒蝉,目视几千万人的片刻消亡而坐立不安。 似乎几千万只是一个数字。 而不是一個个活生生的人。 这又不是他的家乡! 它们又不是瞎子。 我不强迫你,还给你一个台阶。 包括他自己。 有吴邪的。 愿意下,就赶紧下。 也许求的好了,就能活命? 反正现在跑,一定是死路一条! “想活命,就要听我的话。” 这几个式神就被烙入了玉雕。 既然都不无辜,那就要看拳头的大小和立场的选择了,拳头大的人,永远是正义的一方,至于立场的选择,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不归个人掌控。 遁去的一,就是一线生机。 林朝辞办事,主打的就是一个讲究。 便是代表那些被人吃到肚子里的肉,代表这些肉曾经的主人,不管是什么动物,代表这些被人类杀害的动物,他都能找到足够的借口,将任何人击杀。 处理完了这个班门弄斧的阴阳师,顺便来了一波杀人诛心,林朝辞这才把目光放在了那几只灵魄上,也就是被他斩断和那个老头阴阳师之间的联系、恢复自由、在阴阳师的观念中被称作“式神”的野兽灵魄上,如此问道,语气一如既往。 “我不关心你叫什么。” “想活!” 是为了一个承诺,赌上后半生? 还是急流勇退,落袋为安? 尹新月的心中早就有了结果,小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牵起林朝辞的手,对四面八方、面色各异、参加拍卖会的所有客人宣布道:“从今日起,林朝辞就是新月饭店的姑爷,是我尹新月的丈夫!” “准确的说,是未婚夫。” 说一不二! “那就恭喜林前辈了!” 林朝辞也确实给了她一个台阶。 林朝辞并没有为这个名字惊讶,末法时代的妖魔鬼怪,就算是真的,实力也就那样了,不值一提,如果是那些古神,他也许还要重视三分,挥手示意这些式神闭嘴,随后一抬手,根据这些式神当前的形体,数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类似于大户人家门口石狮子一样的玉雕,便从地里浮了出来,依次排列在这几个式神身前。 然,还不至于耍赖。 还有很多林朝辞不认识,但尹新月认识的社会各界名流的恭喜。 他不出手,而是让世界意识动手,便是留了一线生机,正因如此,如果真有人能抓住这一线生机,他倒也不是非要灭族,把这个民族从世界彻底抹除。 他也并非没胆量承认耻辱的历史! “你们几个……想活还是想死?” 对此,林朝辞倒是没什么感觉。 此外,林朝辞抱得美人归,总比张启山抱得美人归,更让他服气,拱拱手,也接着祝贺道:“恭喜林前辈!” 可以鄙视张启山的人品,但不可以鄙视张启山见风使舵的能力。 揉揉尹新月的小脑袋,林朝辞补充道。 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不必动用毛笔。 林朝辞只是随手掐了个诀。 故此,在这个世上,没人是无辜的。 有胡八一的。 她知道,像林朝辞这种男人,身边肯定有不止她一个女人,她也知道,嫁给林朝辞这种男人,大概率只有意外身死,而没有离婚的选项,就算离婚了,放眼诸界,也没人敢追求一位和陆地神仙离婚的女人,除非这个人就是摆明了不想活。 “既然是我赢了,那么,如果尹小姐愿意接受我,我自然也愿意娶尹小姐,这几头镇宅兽就当做定礼,定下此事,如果尹小姐不愿意,这几头镇宅兽就当做赔礼,赔偿我之前肆意妄为惹的麻烦。” 故此,当林朝辞找到这个借口时,他就已经和自己达成和解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更不至于在一位刚刚亲手覆灭了一个国家的陆地神仙面前耍赖。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对于水镜上的一幕幕,自是没有动容。 可这真的会让她退缩吗?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几只野兽灵魄俯首求饶。 若他真的想灭族……毛笔一挥,完全可以篡改历史,变假为真! 可那有意义吗? 故此,听见林朝辞这样说,见识过林朝辞有多强的这几只野兽灵魄大喜过望,对视一眼,最强的一只野兽灵魄立马开始自我介绍:“小的名为玉藻前……” “你叫什么也无所谓。” 参差不齐的恭喜声在大厅内环绕。 经此一事,彭三鞭也不敢纠缠她。 实力弱的都被烧死了。 几头准先天、在某些方面还要超越先天的镇宅兽,在这个世界,足以护新月饭店传世无忧,便是张家、汪家等古老家族,也拿不出这种级别的大手笔。 他手里的鲜血很多,对杀戮这种事没有抵抗的情绪,他只需要控制自己不滥杀无辜即可,对于这种惹到自己头上的人,以及这个人仰仗的东西,不管背后涉及到多少条人命,涉及到多少势力,涉及到什么大局,他的应对只有一个:横推! 你也不必扛着什么压力。 这一次没人会说你什么。 “恭喜林前辈!” “想活,想活!” 且,他又不是没给这些人留活路。 “求大人饶命!” 不过,尹新月是什么人? 对于这些野兽灵魄,林朝辞没什么斩草除根的念头,不是舍不得,而是这些野兽灵魄跟他无冤无仇,即便刚刚攻击,也只是听命行事,且,还没摸到他,就被三足金乌的日光烧的死去活来,眼下这几个活着的,是所有式神中最强的几个。 把它们抓起来的阴阳师在林朝辞的手下都不堪一击,被烧的魂飞魄散,连转世都没有可能,它们这几个小小的式神,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求饶。 有那位贝勒爷的。 彭三鞭的心中确实有挫败。 所谓尊重是打来的。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五章.张起灵的笔记 像订婚这种大事,尤其是中间还出了三个彭三鞭这种岔子,尹新月还没那个胆子瞒着她自己的父亲。 故此,尹老爷被尹新月的操作气的欲生欲死,喜怒交加。 想死吧,自家闺女把真的彭三鞭和假的张启山都踢出去了,主要是张启山,这个该死的长沙驻防官,就算是求药,难道你不能好好说嘛,非要玩这种小套路,这不是明摆着要刻意结仇嘛! 想活吧,主要是因为林朝辞是一位陆地神仙,动辄灭国,这种恍若天地般的伟力足以护持新月饭店千年无忧,别管是从心疼女儿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巩固新月饭店这个产业的角度考虑,林朝辞都比彭三鞭强了一百倍,而且,他也心疼自家闺女,不忍心让自家闺女去西北啃沙子,林朝辞确实是他必须承认的最佳选择! 喜吧,喜的是闺女后半生无忧。 自家闺女性情如何,天赋如何,没人比他这個当爹的更清楚。 跟一位陆地神仙比寿命? 而今,父亲同意了。 故此,在电报里,尹老爷把尹新月好一顿骂,甚至还考虑到了小棉袄容易透风,很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特意在电报中夸了林朝辞几句,尽管他的这种夸法很快就被尹新月拆穿了,林朝辞也能看出来这几句相当不走心的夸法,不过,不管怎么说,尹老爷这份同意的态度算是表达到位了。 自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像一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跑到林朝辞身前,挥舞着手里的电报,炫耀的模样让林朝辞看了哑然失笑:“朝辞,你快看,我爹他同意了!” 而林朝辞拥有的拳头,却是天底下最坚硬的拳头之一,武者的信条就是——宁在直中取、莫在曲中求,别说林朝辞还是一位陆地神仙,就算林朝辞是一位先天高手,假如他看中新月饭店的某件非卖品了,也完全可以用暴力手段行事——糊涂,杀了你,这件东西也是我的! 既然如此,碰见一个讲道理的,还是乖乖讲道理。 尹老爷把电文放在桌上,拿起茶杯,撇了撇茶面,喝了一口,压下心中复杂的无以言表的情绪:“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她自己愿意,就随她去吧……” 斟酌了一下。 找了棵擎天巨木。 他这个闺女算是有福气的。 不用比,尹新月必定死在林朝辞前。 投桃报李。 别以为他助攻了多少。 而是说,新月饭店的拳头大! “性格刚强,也抵不过软语哀求。” 此外,以他们家的条件,能找到一位陆地神仙当女婿,就算他死了,下地府,见祖宗,都格外有底气,别管是不是祖宗在底下把自己的坟头炸了、换来的青烟送给他这个闺女,反正他这个当爹的就算是死,也能死而瞑目了,无需担忧。 别把人家逼的不讲道理。 忧的是林朝辞花心。 有些人只能被称为活着! 说罢,笑着摇摇头:“能让新月传个电文过来,已经很尊重新月了,都说侠以武犯禁,此言非虚,听说后世那边都开始流行武者登记了,是武者的,登记,全部吃上公家饭,说到底,还不是害怕这些武者肆意妄为破坏治安,与其特立独行,还不如给其一个身份地位安抚,一位陆地神仙能让后世大国退步……人家给我脸了,我这个刚入三流的小虾米还是好好收着吧!” 拳头第一,立场第二,道理第三。 到了他这把年纪,该懂的都懂了。 如果父亲不同意,她还真要犯愁几日。 如果尹老爷一点都不动心,便是他想助攻也没有助攻的机会。 “再烈的父母也要败在儿女手下。” 管家吹捧了一句。 算是递了个台阶。 新月饭店这边,能让他这个闺女不需要为饭后茶余的琐事费心,林朝辞那边,能让他这个闺女开开心心的活到老死,别说眼下是乱世,便是盛世,也没有多少人家能同时满足这两种生活待遇。 管家躬身,说着自己的看法:“名分这种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一份尊重,古代娶妻,需要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等等,最后一个倒不一定有,但三书六聘的名分是必须的,搞这么繁琐,追求的也不过是在一份婚姻中,夫妻双方的平等,可既然大小姐喜欢,平等的事实已有,大小姐在婚后甚至能住在咱们新月饭店的家里,这个名分就不重要了……您说呢?” 林朝辞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尹老爷放下茶杯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惆怅与无奈:“回一下吧……不回的话,今天晚上,我的这个亲闺女怕是连觉都睡不好,再说了,如果我的这个女婿不是什么正道高人,而是魔道或邪道的,直接把新月掳走,我又能奈何?” 翻看着手里的加急电文,尹老爷捏捏自己的眉心,半是自言自语,也有跟身后管家探讨的意思:“我这女婿的心倒是很大,敢当着我这个老丈人的面,表示自己的家中已有妻子,且,红颜知己也不少,不过,道侣之间不分高低,世界这么多,一个世界一个妻子倒也不碍事……打的一手好算盘,你说我是该不该拒绝呢?” “原来如此……道侣,平妻。” 三教九流,眼线人手众多! 利益瓜葛太深,谁都要卖三分薄面! 这也是一种拳头。 小声提醒道:“那这电报……” 在一段正常的夫妻关系中,用江湖人的说法,在一段正常的道侣关系中,先走的享福,后走的孤苦伶仃。 “尤其是现在的这种名分。” 而在新月饭店这边。 新月饭店的影响力为啥这么大? 并不是说新月饭店的每一件事办的都非常有道理。 陆地神仙啊! 即便林朝辞不是拈花惹草的性格,招蜂引蝶也是肯定的,以新月饭店的实力,有能力保证尹新月始终不受委屈吗? 这“妾”岂是那么好做的? 半夜,终于拿到电报的尹新月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这,才叫生活! 别管盛世还是乱世。 “老爷英明。” “老爷,容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名分这种东西,意义何在?” “岳父是个聪明人。” 到时候,就算想讲道理,也晚了。 寻思要不要来个先斩后奏。 也不是说新月饭店的每一次中立都完美避开风浪。 是集合众人之力的拳头。 管家苦笑不已。 “当然会同意。” 林朝辞翻着手里的笔记,这是张起灵在下午给他的,作为交换,他把蛇眉铜鱼和鬼玺送给了张起灵:“话说回来,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六章.云顶天宫堆雪人 长白山,龙脉的起源。 九州之地的大部分龙脉都是这条龙脉的分支。 自古以来,发生在长白山一带的神异之事就层出不穷,即便末法来临,也只是少了一些。 神异,是“神鬼志异”的缩写。 虽有几分空穴来风之意,因为世上本没有神仙,有的只是人,即便是鬼魂,也都是一群执念未解且生前实力过于强大的人,志异什么的,顶多是悟了几分天地大道并步入超凡的畜生,类似于古神,不过,对不懂的人而言,这些“神鬼志异”却并非没有可信之处。 因为不懂,所以惶恐。 就像现代人拿着手枪去古代,往袖子里一放,抬手间自称“掌心雷”之类的高大上名字,古人就会对其冠以“神仙”之名,对其尊敬有加一样,因为武者、术师、古神等存在让人无法理解,所以,就被视为神鬼志异了。 把林朝辞也逗笑了。 看着林朝辞玩雪时的快乐。 林朝辞理解尹新月的不懂,一边推着雪球往前滚,一边笑道:“伱想想看,不管我的行动如何,我是不是从这个过程中收获了快乐?” “要是在上面写几个字……尹新月到此一游,对后来者而言,是惊吓更多还是惊讶更多?” 也就在挤出这句话后。 尹新月看着林朝辞手里的雪球,既有些渴望,还有些犹豫:“让你这个陆地神仙滚雪人,还是太过于大材小用了,节省时间还是堆……” “只要你认为这是快乐的,只要你认为这是不损害别人的快乐,只要你认为快乐可以对你起到帮助,哪怕是一丝丝的帮助,你的举动就不是浪费时间,顶多是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的风景,再调整一下精神状态,继续前进。” “修行之道,在于一松一弛。” 林朝辞哑然失笑,一下子就听懂了尹新月的意思,倒也没阻止,而是抬起手,聚合出一个足球大小的雪球,拿在手里:“那你是想让我用最快的方法堆雪人,还是慢慢滚雪人?”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不管是雪人的脑袋还是雪人的身体,都是两个雪球,决定脑袋和身体的标准是雪球的大小,小的在上面当脑袋,大的在下面当身体,滚的过程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正因为足够简单,才有纯粹的快乐。 “一千多公里外的长白山?” “吃不吃?” “别以为武者都是一群苦修士。” “好丑呀!” 道理很简单。 “那我们就……滚着堆?” “好快!” 林朝辞则把另一只眼睛安上。 林朝辞揉揉尹新月的小脑袋,说出的话让尹新月心头一暖:“别傻了,别管我是宗师还是陆地神仙,首先,我都是一个人,既然是人,那么,我做任何一件事都不算是大材小用,至于时间……时间存在的意义不是让你数的,也不是让你焦虑的,而是给你一个留下美好记忆的精准抓拍,让你在十年后或二十年后,再回想起来时,能说出我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什么地方,做出了什么让我开心的事,故此,我永远不会在不该节省时间的时候节省时间,就好比此时此刻一样。” 顺便拿了个胡萝卜,插上,当鼻子。 不一会,就滚出了雪人的脑袋。 “人,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林朝辞不慌不忙的滚着雪球。 “笔记里说的云顶天宫真的存在吗?” 看上去赏心悦目,并不死板。 尹新月好似打开了话匣子。 往脑袋上扣个桶。 “诶,林朝辞,你说,我要是在这边堆个雪人,能否被人发现,发现的人会不会吓一跳?” 此时,她已经戴上了手套。 倒也不感觉凉。 把雪人的脑袋和身体放好,林朝辞从兜里掏出两枚桂圆,递给尹新月,尹新月挑挑眉,接过其中一枚,剥开,放入嘴里,不一会就吐出了一枚桂圆核,桂圆和龙眼是一个东西,只是叫法不同,安在雪人的脑袋上当眼睛。 再找个弯曲的树枝,当做嘴巴。 陆地神仙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专注修行。 “这俩……有关系?” 也在啼笑皆非之余有几分悲哀。 止不住又笑了起来。 沉吟了两三秒,尹新月才挤出一句话。 不过,尹新月的表情过于明显,林朝辞哪怕不会读脸术,也能读懂尹新月表情下的心思,哑然失笑:“修行修行,修重要,行也重要……拆开看,滚雪球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那个张起灵不会骗你吧?” 没去理会衣衫上沾染的雪花。 林朝辞则滚出了雪人的身体。 “又怎么不算是一种修行呢?” “节省时间?” “这就是长白山?” 尹新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让一個陆地神仙滚雪人?” “那不就得了嘛!” 朝游北海暮苍梧,对林朝辞而言,飞行已经成了他赶路的主要方式,从北平到长白山,即便放慢了速度,早上八点出发,中午十二点也已抵达,精准的落到了长白山的山脚下。 “快乐就足够了!” 纳闷的看着林朝辞毫无形象的半跪在地推球。 压了压自己的狐皮帽子,尹新月不敢置信的摸摸脚下的地面,当然了,还有地面上的白雪,感受着手里冰冰凉凉的感觉,错愕不已。 尹新月也从林朝辞的回答中听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在对陆地神仙的滤镜彻底破碎之余,跟林朝辞相处的拘束也少了几分,不再一板一眼的尊重林朝辞,也不在时刻恪守礼仪。 忽然感觉林朝辞距离自己也没想象的那么远。 没太明白林朝辞口中的修行。 “没有这些的人,便是成了陆地神仙也只是世界意识的傀儡,一个空有强大武力的机器!” 简单的让人啼笑皆非。 看着面前丑丑的雪人,尹新月拍拍林朝辞的胸膛,笑个不停,林朝辞则无语的耸耸肩,推卸着责任:“我的审美观大概就这样了,将就着看吧,好歹是咱们亲手堆的,别笑了。” 兴致勃勃的滚着雪球。 动作并不优雅,但足够丝滑。 尹新月不怀好意的看着地上的雪。 “大材小用?” “不是,滚雪球怎么还能和修行扯上关系呢?” 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玩雪的日子。 尹新月眨眨眼。 叽叽喳喳之余,语气里满是惊喜: 不知不觉间,雪人嘴角的树枝也微微上扬的一下,龙眼核为主的眼睛中,隐约倒映着林朝辞和尹新月说说笑笑离去的背影,又过了一时三刻,才蹦跳了起来,对林朝辞和尹新月离去的方向歪了歪,随后,蹦跳隐入雪中。 因为无知,所以神秘。 尹新月憋了一下。 尹新月捏着手里的小雪球。 一个全新的生物诞生了。 亦如云顶天宫中已死的万奴王。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七章.李寒衣 仙神遗物对陆地神仙而言,诱惑力直接拉满。 即便“仙神遗物”只是以讹传讹。 青铜门根本不是什么仙神遗物。 而是寄宿着世界意识的载体。 但在没人发觉并公开这个事实之前,被定义成“仙神遗物”的青铜门依然吸引了不少陆地神仙,此外,就算青铜门的真相被公开,崇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陆地神仙也不会相信,他们更愿意拿出自己漫长寿命中的一小部分,来寻找一个有关于前路的真相。 也正因如此,进入此界的陆地神仙才这么多。 而这位裹着斗篷的陆地神仙也隔着很远感觉到了林朝辞的气息,不同的是,林朝辞比较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看青铜门也只是顺手而为之,需要时,直接强取豪夺即可,不必去见一见每个竞争对手,而这位裹着斗篷的陆地神仙则不然,迟疑了一下,还是微调了一下行进方向,准备见见这位竞争对手。 且,除了林朝辞这种“省事”的,还有一些陆地神仙喜欢“玄学”行事,说白了就是全看自己的本事,跟张起灵或其他知晓青铜门存在的人确认了一下青铜门还在此界之后,便用自己的手段,前往各处可能存在青铜门的地方翻找,找的到,就算有缘,找不到,那就是无缘,也就不必强求,主打一个随缘。 乃至陆地神仙,通通都是入侵者! 指望入侵者跟你讲道德底线? 这种做法倒也不能说错。 见尹新月不反驳,就顺势应了下来。 这些陆地神仙的脑回路看似不正常,是因为这些陆地神仙没读过原著,此外,到了陆地神仙这个境界,一举一动都暗合天意乃至上达天听,如果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真想隐瞒,也就是天道遮蔽天机,把这些外来的陆地神仙像遛狗一样遛上几個月,一点问题没有。 对其他世界而言。 “说的也是……那么,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随后,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朝辞,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尹新月,不知阁下贵姓?” 林朝辞还没好为人师到遇见一个人就想把对方的错误观念纠正过来的地步,既然对方把青铜门定义成了仙神遗物,那就按照仙神遗物叫好了,反正只要意思对,名字就是一个称呼:“听阁下的意思,阁下也是为其而来?” 张起灵见过的陆地神仙才这么多。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坚持,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执念,在陆地神仙身上,这种体现尤为明显。 不过,这个陆地神仙也不是什么巧言令色之辈,迟疑之后,也用同样开门见山的交流方法解释道:“来的路上,我曾与另一位陆地神仙打了个照面,在我的感觉中,那位陆地神仙给了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考虑到机缘无价,就想问问道友,是否愿意与我在路上做个照应,若真有机缘降临,当各取所需……” 开门见山的交流打的这个陆地神仙措手不及。 “阁下不也来了吗?” 若有所思,抱拳还礼道:“阁下也是听说了那件仙神遗物的消息,为那件仙神遗物而来?” 各凭本事。 对方既然主动跑过来相见,他也不至于躲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朝辞只是懒,不是怂。 说人话:来的路上,我碰见了一个我打不过的陆地神仙,而我还不想放弃这次的机缘,咱们俩做个盟友,如果机缘真被咱们俩争取到了,你拿你的,我拿我的,到时候再各凭能力争取,总比咱们俩眼睁睁看着机缘从眼前划过、自己却没有资格入场、没资格抢强! 不过,前往盗笔一界的陆地神仙众多。 “算是吧!” 故此,随缘也就可以理解了。 林朝辞跟尹新月说说笑笑,就像度蜜月的小夫妻一样,只是漫天飞雪的环境不太适合度蜜月;而在山林中,还有一位身裹斗篷的陆地神仙,一步十里,也向长白山的山顶走去。 免得人家给你穿小鞋。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陆地神仙。 林朝辞看了一眼尹新月。 对陆地神仙而言,只需稍懂风水,便能勘察地脉,根据地脉走向,找出云顶天宫的位置。 不管是后天还是先天。 故此,谁也不敢肯定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玩没玩“逆向思维”那套,把青铜门这种仙神遗物随便塞到一个小墓里,也就只能随缘找。 算是用目光咨询了一下意见。 云顶天宫的位置并非秘密。 “免贵,姓李。” 再怎么说,大家也都是陆地神仙。 尊重和慎重的态度是必须的。 这些陆地神仙顶多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坏人。 “稍安勿躁。” 长白山脉,幅员辽阔。 你藏你的,我们找我们的。 看了一眼尹新月。 不管是宗师还是大宗师。 大宗师也不少见。 都希望探寻前路。 至于说,如果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真的玩不起,这些陆地神仙能咋办……灭国了解一下? 可别把所有陆地神仙当成好人。 林朝辞没跟这个陆地神仙兜圈子。 对身边的尹新月如此说罢,林朝辞话锋一转,感知着那股隐藏很好的剑意在二十里外渐渐放缓速度,在十里外又再次缓缓的收敛气息,直至人影跨越上千米,瞬间出现在一处磐石之上,以飞雪作为背景,才认真的拱拱手,礼数周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又看了一眼林朝辞。 顶多是性格各异,做法不同。 在人家的地盘,最好还是低调点。 林朝辞隔着很远就感受到了那股冰寒的剑意。 “李寒衣。” “哪怕是一条错的路,也依旧有借鉴的价值。” “阁下已至陆地神仙之境。” “也好。” 裹着斗篷的人影如此说道。 裹着斗篷的陆地神仙戴着面具。 看不清容貌,只能看清一双黑眸。 能找到长白山的,倒也并非没有。 人杀猪的时候,跟猪聊过吗? 故此,也就不能怪这些陆地神仙使用玄学手段了,他们不知道原著剧情,也不知道青铜门的本质,不知道世界意识的载体根本不能移动的特点,就只能两眼一抹黑的随缘找了。 话锋一转,难以分辨其究竟是在自嘲还是在陈述事实,语气依旧平静,平静的让人听不出情绪:“阁下如此,我亦如此,天下陆地神仙皆如此,此外,还有少量大宗师入此界。” 如果我们找到了,即便是在旮旯胡同里找到的青铜门,你也得认,如果我们跑了一趟名山大川也找不到,我们也认,谁都别玩不起。 “应该知道,再向上一步该有多难。” “青铜门?” 李寒衣如此说道。 点点头,算是彻底认识了一下。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八章.高手辈出 李寒衣的诚实让林朝辞意外。 不过,林朝辞并不讨厌这种诚实。 在组队前往山顶的路上。 诚实发问:“话说回来,现在的你认识赵玉真吗?” “赵玉真?” “青城的道剑仙?” 李寒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细细品了一下林朝辞问的话,语气里多了几分莫名震撼:“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能预料到未来的某些事?” 只是,如此良好的待遇,自然有更加苛刻的规则。 “占卜有道?” 李寒衣的吃惊并没有让林朝辞得意。 李寒衣忽然沉默。 似乎是看出了李寒衣的心事,林朝辞点点头,在承认的同时否认道:“青铜门确实是在这座长白山里,不过,青铜门可不是什么仙神遗物,而是世界意识的载体,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就是这方世界的天道所选中的承载物。” 第一次感觉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十五名可以肯定的陆地神仙。 林朝辞乱跑,可就真没什么理由了。 能试探出什么,更好。 眼界决定上限。 比如说:疑似有占卜能力的林朝辞选择了长白山,是否意味着那件仙神遗物青铜门就在这里? 其他陆地神仙乱跑,还说得过去。 “呼延大观,轩辕大磐。” 尹新月插了一句嘴。 “颜战天,澹台破。” “两个年轻的,两个成年人,其中两个年轻的摸到了陆地神仙的门槛,想过去,抬抬腿就可以,剩下的两个成年人,则是标准的陆地神仙。” 这份实力别说是灭国了,一看就是奔着灭界来的。 尹新月的眼界不够高。 想征服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李寒衣考虑的要更多一些。 尹新月没明白李寒衣的脑回路。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长生不死、与天齐寿”的承诺,就值得让天下所有人为之疯狂,红楼一界,好歹还要帝王干的出色才能延寿,得到青铜门,相当于直接收获了一个长生久视的保底,哪怕是陆地神仙,也罕有不动心的。 而和心生敬畏的尹新月不同。 “石之轩,雄霸,上官金虹等。” 这就是见识上的差距了。 没有骄傲,也没有失落:“要说一些小的占卜术,我还真会两手,可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只凭气息,占卜一位来自第三個世界里的陆地神仙,这种不可思议的大术,我无能为力。” “武无敌,无名,笑三笑。” 点点头,主动接过话题:“这一次来了不少陆地神仙,只说我知道的,无双城的少城主无双,就是一个极其接近陆地神仙的大宗师,还有陆地神仙级别的司空长风,以及我在路上遇到过的一个自称帝释天的陆地神仙,此外,还有那些我不知道,但听说过名字的高手……” 林朝辞如数家珍的说着。 “这四位就不用我介绍了。” 自是不明白李寒衣眼中的世界。 李寒衣倒也不吝啬自己的解释。 “三十二名陆地神仙。” “一个玩剑的,一个玩刀的。” “洪洗象,袁青山。” “天道?” 然,在林朝辞的手里,却有一份相当精准的情报。 大概率只能从主角和配角身上下手。 “怎么看出来的?” “前者一般般,后者早该死了,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求道之心尚可,就是手段过于下作了。” 不过,对尹新月而言,她已经把林朝辞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类似于某部动漫里的多啦猫,无限接近于许愿机,故此,能不能理解不重要,只要接受了这个概念,一切的不合理也就都变成合理的了,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试探不出来,也无妨。 “勉强算是儒家的。” “无双,无心,司空长风,摘月君。” 交浅言深,乃做人之大忌。 “四十七位大宗师。” 林朝辞否决了李寒衣的观点,在前往山顶的这段路上,言辞简练的对这些各路高手给予介绍: “李沉舟,燕狂徒。” “之前你见到的应该是笑三笑,一个吃下神龟精元、活了四千多年的老怪物,两个儿子把江湖搅的天翻地覆,可惜李淳罡和王仙芝没来,不然,真有可能亲眼见证一下当世顶尖陆地神仙交手,技巧、信念、内力的巅峰对决。” 这样一个机器有什么好说的? 李寒衣好歹还听说过几个,尹新月却是一个都没听说,不过,只说人数,都足够把这个世界搅的翻天,更别说后面还有没提到的大宗师。 “这是标准的道家一脉。” 李寒衣如此。 敢直接去找世界意识的都是猛人。 且,与其说不吝啬,倒不如说她也想接着自己的解释,跟林朝辞求证,看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有误:“赵玉真之名,在我们那一届流传甚广,你的这位未婚夫在刚刚说的话中提到了一个词——现在,也就是说,他不确定现在的我认不认识赵玉真,但似乎可以断定未来的我认识赵玉真,听说任何一个江湖上都有一些神算子,号称参卦观星、善恶自有天应、问神不如问我之类的,反正名头很大,能一口咬定我的世界,阁下应该是占卜有道吧?” 摇摇头,语气依旧。 李寒衣也没计较这句回答的真假。 “这是一对父子,尽管哄堂大孝。” “邪的邪,正的正,还有一个喜欢满血拉二胡、残血到处浪,多大的人了,就不能稳妥一点。” 李寒衣虽是陆地神仙,可她实在想不出来天道的权柄,因为在她的眼中,天道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众生平等,机械性的发布着命令。 “邪皇,绝无神,帝释天。” 不过,在林朝辞眼中,这玩意可是一个好东西:“作用可太多了,可以帮任何一名还没长生不死的人长生,与天齐寿,可以调集天下气运供养己身,在此界,天道就是无敌的存在,别说是陆地神仙,就算是真的神仙下凡,到了此界天道之下,也要乖乖服从此界规则。” “所以,来的大约有多少人啊?” “都不是啥好玩意。” 面具下,秀眉微皱:“既然如此,这扇青铜门又有什么作用……难不成能让开启者一窥天道?” 起步二十名大宗师。 “此外,还有一些大宗师。” 斟酌了好半天,才不确定道:“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算上我和你的未婚夫,只说我知道的,十五人左右,实际上的数量起码在二十以上,至于大宗师……没数过,但按陆地神仙的数量计算,大宗师的数量也不会低于二十。” 尹新月掰着手指算了算,闭口不言。 “谢观应,曹长卿。” 李寒衣与尹新月面面相觑。 李寒衣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两个字。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陆地神仙。” 笑三笑如此。 林朝辞亦如此。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九章.笑三笑 驻足山巅,俯视山下。 寻气断脉,如同掌上观纹。 古人曾说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种话,恰恰说明了身处山中寻找风水汇聚之地,远比高屋建瓴之下寻找风水汇聚之地更难,最好的办法依旧是登山远眺。 不过,林朝辞向来不是一个舍近求远的人。 张起灵的笔记上粗略记载了详情。 其中就有入口。 此外,古墓里有很多机关都是无法复原的。 不就是蚰蜒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直立猿的强大,就在于啥都能吃,万物在直立猿眼中只分“能吃”和“不能吃”这两种,别说蚰蜒了,蜈蚣、蝎子、蚂蚁都有的是人吃,尽管他没吃过,可不影响他听说过。 从各方面而言都是很有必要的。 抬眸间,如天倾般的气势落下。 故此,是否是墓,还要看怎么定义。 李寒衣没去纠结这点不重要的小事,是墓也好,不是墓也罢,即便青铜门真的不是什么仙神遗物,她也要亲眼看看再说,这些事都动摇不了她的念头:“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我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那里等着我们……就像是我在路上见到的那个老人。” 正因如此,云顶天宫被定义成了墓。 用毛笔在心底查了一下这个人。 这种极具破坏性的做法,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在进行一场盗墓行动,而非看守什么东西。 “也许就是呢?”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下墓呢,以前摸的都是处理过的明器,不然,也都是那些土夫子手里的明器,反正没见过明器最初的模样。” 涉及到墓地,自会感觉到晦气。 不过,尹新月却是一個话多的人。 青铜门是一件无主之物。 走出曲折的甬道。 仔细想想也对,张家的人又不是一根筋的傻子,身为守护青铜门的家族,即便这些年式微,主要是从明朝以后,鞑子入关,就一直式微,隐世不出,搞的对青铜门失去了很多看守的时间,然,在明朝以前,张家才是看守青铜门的主力,不从正门走,开凿出一条小路,直达青铜门,也是情理之中的操作。 活人都能弄死,还会怕死人? 正因如此,林朝辞的解释也就直率了不少,说的全是大实话:“明器即冥器,一个是明亮的明,一个是冥间的冥,说白了就是死人的陪葬品,古籍竹简算明器,陶瓷玉佩也算明器,土夫子就是盗墓贼,最开始流传于长沙一带,后来被广泛的代指盗墓贼,至于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墓里……不完全算是!” “我辈武者,自当顶天立地。” 既然是捷径,自是安全无比。 听着尹新月的话,李寒衣的语气稍有困惑: 属于一次性的杀器。 路上没什么可说的。 不然,总不会是这个人自己的肉吧? 现场没什么食材存取处。 坐在篝火前的人影没回头,背着身体招招手,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竹签,竹签上还有半条硕大的扁足,疑似从怪物身上薅下来的。 老人放下手里的肉串。 “什么位置,什么机关,路有多长。” 入目,便是一具庞大的尸体。 尽管一路横推过去也可以,以他和李寒衣的实力,别说无伤护着尹新月,便是把这个所谓的“云顶天宫”拆了都没问题,可放着捷径不走,偏要走一条难走的路,对林朝辞这种比较现实的人而言,他实在找不到理由。 李寒衣是个正常人。 一团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说起来,这个张起灵是不是来过这边啊?” “盗墓贼吗?” “我们现在……是在墓里?” 将雪下的巨石掀起。 除非是游山玩水。 开凿一条捷径。 李寒衣也是情不自禁的咬住唇。 更恶心了好吧? “这次我是不是能见到了?” 能避开路上所有机关,直通青铜门的直径。 迄今为止,所有盗笔一界的原生物都只能从青铜门中窥探一些秘密,做不到执掌青铜门,所谓的墓,只是一个存放青铜门的秘密建筑物,不过这个建筑物被修成了墓的样子。 “还有土夫子,是什么?” “记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李寒衣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扶着自己的佩剑,没完全相信林朝辞,也没完全不信林朝辞,和林朝辞并肩而行,把警惕心拉的很高。 可如果是游山玩水,谁会去墓里游山玩水? 无视了这个本来可以通过机关开启的设施。 “你看他的笔记。” 不过,也仅仅是晦气,还不至于害怕。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朝辞三人的到来。 尹新月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老夫只是想看看这天下的陆地神仙可有人能与老夫过招,天,自是号令不了老夫的!” 他跑到山巅,不是打算勘察风水。 眼中满是惊喜。 故此,林朝辞一指弹出,击起千层雪。 “什么是明器?” 凑过头,看着林朝辞手里的笔记。 在深邃幽远的甬道里,如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尽管甬道两侧的长明灯依次燃起,可是,这些长明灯却依旧不能给甬道提供足够的明度,只能勉强照亮灯光下的道路: 不然,按万奴王的称呼,云顶天宫应该是寝宫才对,是它这个不人不妖的玩意生活的地方;按西王母的称呼,云顶天宫是她回不来的储物室,储放着青铜门这件神秘的宝物。 下身是如同蜈蚣般的复足,不过,比蜈蚣的复足更长,上半身则是人类的躯干,还穿着残破的甲胄,只是如今这副残破的甲胄已经破损不堪,只有几片甲叶还在这头怪物的身上,大部分甲叶都好似经过了什么液压机的锤炼,撒在了这头怪物的身下,配上那种半透明的粘液,也不知道是血液还是唾液及体液,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反人类的恶心! 而在这头怪物的不远处。 对方手里的那根烤串,别说外形酷似这头怪物的扁足,便是一块肉,她们都会下意识想到这块肉的来源,并顺势想到怪物的身上。 而是因为这里有一条直径。 然,林朝辞却没啥感觉。 林朝辞笑着说了一句。 就像老色批看到了绝色佳人。 带着尹新月和李寒衣,绕过这头挡路的怪物,走到了这堆篝火前,毫不客气的落座于这个老人的对面,笑道:“明明是可以永生不死的人,还觊觎这座青铜门,是你背后的世界意识,也就是天道,是它让你过来的吗?” 带着李寒衣与尹新月,踏入其中。 墓修的再好,终究是墓。 走一回正门,就毁一批机关。 不过,细细看,更像武痴见猎心喜。 如此说罢,自我介绍道:“你比徐福更强,所以,你有资格知道老夫的姓名:笑三笑!”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章.提笔书半阙 “对于你的认可,我就却之不恭的接受了。” “好歹是十二惊惶的第十二惊惶。” “兼大魔神和大当家的父亲。” “这份认可很有含金量。” 林朝辞点点头,一口道出了笑三笑的大半身份,令笑三笑倍感意外之余,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如此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关于你把我和帝释天对比……也就是和徐福对比的事,说句实话,我是很不开心的。” “因为我曾去过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名为徐福的人。” “阴阳家,云中君,徐福。” “和你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可是,扔了吧,他辛辛苦苦跑一趟,自觉还有点不值,于是,就打算坐在这里等一等,跟其他陆地神仙切磋一下,不算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青铜门与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意识就成了鸡肋,笑三笑本人肯定是用不到这玩意的,他不是世界,没办法消化这种东西。 如山崩海啸一般。 林朝辞的笑容并不和善,不,不如说他早就知道自己和笑三笑之间必有一战,既然必须要动手,不管能不能成为朋友,眼下肯定是没必要顾虑对方的感受了:“我是通过暴力手段,击杀阴阳家的上一任首领东皇太一,成为阴阳家现任首领的……你拿徐福这个金部长老跟我对比,我只能感受到一股侮辱。” 也没告诉林朝辞要动手了。 “原来如此,是老夫说错了。” “积蓄了四千多年的内力。” 林朝辞如此说道。 笑三笑没拒绝,看了一眼林朝辞身边的尹新月与李寒衣,目光主要在李寒衣身上停留了一下,不过,并未在意,一個初入陆地神仙之境的小丫头片子,跟他这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的老牌陆地神仙较量,只能用“不自量力”这四个字形容,他还是更在意林朝辞,这个能让他感觉到威胁的小家伙。 看着面前的篝火。 笑三笑并不避讳自己的错误,看了一眼林朝辞,若有所思:“宗师级的内力,却能让老夫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胁,确实是了不得!” 为二人之间的简洁交谈画上句号。 “也好。” “论当世的内力浑厚程度,你敢自称一句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哪怕是我,也做不到。” “那就别废话了。” 一拳轰出,磅礴的内力爆发。 到了他这个地步,提前告知是一种蔑视和侮辱,他如此,所以他相信林朝辞也是如此。 没说什么废话。 话说到这里,林朝辞已经明白笑三笑图什么了,说白了,笑三笑就是闲的,找不到对手,恰好听说盗笔一界的青铜门疑似仙神遗物,便过来看看,可过来一看之后才发现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仙神遗物,而是世界意识本体,他不服天,自认为顶天立地,我出力天受益,这种破事别人会做,他肯定不会做。 动机,理由,结果,一目了然。 即便是李寒衣这位剑仙,陆地神仙级别的剑仙,持剑在手,一时间,也是面色苍白难以自拔,更别说这只是笑三笑的蓄势的余波! 四千年的内力! “这就是……四千年……简直……” 李寒衣的声音被过量的内力压的支零破碎。 她一点都不怀疑笑三笑能把她一巴掌拍死。 手掌明明搭在了剑柄上。 然而,体内的内力全被压制。 肉体也收到了影响。 在近乎扭曲的真空状态下,连动都动不了。 只能从唇瓣里挤出几个字。 断断续续的,失音严重。 不过,与顷刻间被剥夺行动能力的李寒衣相比,尹新月的武功虽然弱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步,可在林朝辞的庇护下,却没受到任何影响,只能看到空间在扭曲,过量的内力影响的重力场,令空气都产生了波纹,剩下的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自是不知道李寒衣在笑三笑的蓄势余波下,被压制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到了笑三笑这个境界……不如说,到了陆地神仙这个境界,大家手里的杀招都是瞬发的,不可能像“独孤九剑”这种剑法一样容你拿着剑慢慢耍,即便是独孤求败,也无法想象陆地神仙级别的交手是怎么样的,尽管他走在了一条正确的路上,最后以木剑为终。 陆地神仙的攻击,没有试探。 永远都是直来直去。 因为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试探和杀招总结在了一击里,就好比笑三笑这一拳,从释放内力,到抬手捏拳,每一个动作都是漏洞百出。 然而,待你细细看去,又能从这些漏洞中看出早已准备好的还击,这些漏洞根本不是漏洞,而是陷阱,所以,到了这一步的陆地神仙,早已返璞归真,在这套王八拳的背后,是一种包罗万象兼顾扮猪吃虎的阴险拳法。 如果伱真把这一拳当成王八拳。 下一秒你就会变成王八。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故此,当这一拳从捏出至轰出时,林朝辞早就动用了毛笔,在心中勾勒了起来,目视面前翻涌的火海,宗师级的内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笑三笑的限制也愈发增多。 直至林朝辞体内的内力总量消耗了四分之三,笑三笑的身体才晃了晃,拳架不攻自破。 周身内力也散之一空。 不再动手,而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阴阳家的阴阳术果真神奇,竟能强行限制住老夫……” 阴阳术果真神奇? 限制住你? 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内力,林朝辞一时间不知道笑三笑这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凡尔赛。 你知道我杀东皇太一时写了几笔吗? 你知道我限制你写了多少段吗? 不,这样说不准确,杀东皇太一和限制笑三笑,林朝辞用毛笔都只写了一个字,那个字很简单——杀;可是,要说杀东皇太一的那个“杀”字一共六笔,假设每一笔消耗百分之一的内力,那么,杀笑三笑所写的这个“杀”字,尽管也是六笔,可每一笔消耗的内力都是前一个的十辈子,六笔下去还没能杀掉笑三笑,只是限制住了笑三笑,除非他再补上一个字,比如再补一个杀,尽管他此刻的内力只有宗师的质量,可六笔下去没能杀掉笑三笑,还要动用他体内剩下的四分之一内力,才有把握,笑三笑的抗性可见一斑! 故此,如果以东皇太一为计算单位。 他杀笑三笑,起码能写出一百字的小作文! 你确定你这不是凡尔赛? 林朝辞稍稍有些吃惊。 殊不知,笑三笑也很震惊。 他如何感知不到林朝辞的内力消耗? 一名宗师,动用疑似阴阳家的秘术,可在保留四分之一的内力之下,将他这个于原本世界无敌的人死死限制住,他的内力被摧枯拉朽的击溃,如果不是寿元扛着,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即便如此,对付现在这个风中残烛的他,任何人也都只需要拿着剑捅他一下即可,林朝辞的路还长,等林朝辞到了大宗师,等林朝辞到了陆地神仙,他还有可能在林朝辞这种神秘莫测的阴阳术下活下来吗? 答案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故此,大家都在吃惊。 林朝辞吃惊于自己一招没杀了笑三笑。 笑三笑吃惊林朝辞竟然能限制住自己。 李寒衣吃惊林朝辞似乎破了笑三笑的招数。 只有尹新月不吃惊。 因为她啥也没看懂。 完美符合“无知者无伤”的定律。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一章.终启青铜门 “看样子,老夫怕是守不住这座青铜门咯……” 笑三笑并无留恋,也没有不舍。 自嘲的笑了笑。 深知自己能活着的原因是林朝辞不想杀自己,也就没得寸进尺,拍拍手,踏上了来时的路,只不过,这一次,笑三笑是在往回走。 林朝辞也没有挽留笑三笑。 更没有强留。 陆地神仙和陆地神仙也是有差距的。 笑三笑在所有陆地神仙中,算是最强的那一批,双方无冤无仇,他的心胸还不至于狭窄到看见一个陆地神仙就弄死,只为了掠夺所谓的气运。 他和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是合作者的关系。 林朝辞头也不回的如此问道。 知道自己打不过笑三笑。 “这扇门的背后,有关生死。” “如果你愿意看,当然可以。” “有关生死?” 该说不说,李寒衣还是很成熟的。 知道笑三笑被林朝辞惊走。 林朝辞回头,示意李寒衣跟上,在继续向青铜门走去的过程中,语气平静的给尹新月介绍道:“这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也就是天道的载体,俗称的老天爷就是这玩意,这個门是真的,因为还有一些青铜门是假的,不过,倒也不能把其余青铜门完全定义成假的,因为这些青铜门之间只是主体和分身的区别,这座是主体,还有极个别的青铜门是分身……” 看着远处的青铜门。 不代表他考虑每件事都要用“如何才能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达到最大收益”的思想去考虑。 林朝辞很感兴趣的走了过去。 李寒衣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实话实说道:“想,但是,刚刚是你击败了那位笑三笑,这扇门的背后有什么,只有你有资格决定谁能看。” 尹新月寸步不离的待在林朝辞身边。 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李寒衣,两三步就追了上来,放慢速度,跟在林朝辞身后,语气里多了几分疑虑:“林前辈,能说说我的未来吗?” “不跟上来看看?” 李寒衣的瞳孔微微颤抖,总算是从笑三笑刚刚看似普通的一拳中回过了神,下意识抬起脚步,但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收了回去。 “对此,我并不介意。” 且,现场不多一个笑三笑,也不少一个笑三笑,堪比横练先天的万奴王已死,剩下的决策由他一人决之即可,笑三笑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我认为你未来也许用的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寒衣的小动作。 笑三笑愿意走,自是随他好了。 对林朝辞的称呼,立马从“林朝辞”变成了“林前辈”,主打的就是一手尊敬,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而且,在诸界交融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命数都已经变了。” “举个当下的例子:按理说,你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然而,你出现了。” “所以证明了一件事:当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伱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变了,改变你命运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你自己,也是这江湖上流传的各种消息。” “将这个基本概念延伸一下。” “改变你命运的,是天下,是诸界。” 林朝辞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静,在劝罢之后,补充道:“人,最好不要活在既定的命数中,与其被一瞬间的某个未来困扰,不如不知道图个心安……只不过,如果你特别想知道我眼中有关于你的未来,我也可以说两句,让你简单了解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我只是对前辈口中的生死好奇。” “怀疑未来的我是不是有什么生死大劫之类的。” “并不是特别想知道我的未来。” 李寒衣说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跟着林朝辞和尹新月来到了青铜门前,看着面前这座高耸的青铜门,稍有惊讶:“这就是天道的载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称呼。 和林朝辞与尹新月不同。 李寒衣还是更喜欢“天道”这个称呼。 故此,也就沿用了这个称呼。 甚至还跃跃欲试的想拔剑。 拿这扇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意识试试手。 “是的。” 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青铜门,林朝辞失笑着解释道:“如今这扇青铜门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之前,在笑三笑来的时候,这扇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意识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机,为此,不惜提前释放出开启的气息勾引万奴王出来,为其作战,甚至想用万奴王击杀笑三笑。” “所以,那头怪物叫万奴王?” “被那个老头反杀了?” “那个老头有这么厉害?” 尹新月惊呆了。 李寒衣也被尹新月的话惊呆了。 你是有多看不起那个好似老头一样的笑三笑,才认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只有横练先天、连内力都没有的万奴王,能击杀一位陆地神仙? 还说什么反杀? 笑三笑需要反杀吗? 我都不需要好吧! 就说万奴王那种横练先天,所谓的刀枪不入,子弹打不穿,我一剑斩过去,照样会碎成两半! 笑三笑能把我压制的连剑都拔不出来。 他动动眼神,都能把万奴王秒了。 还用得着反杀? 和惊呆的李寒衣相比,林朝辞倒是格外镇定,揉揉尹新月的小脑袋,哭笑不得,语气微肃:“不管怎么说,人家笑三笑也是一位陆地神仙,打不过我,不代表他打不过万奴王,如果连万奴王都打不过,他也就不配当陆地神仙了;你还没入流,说这种话容易让人以为你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尹新月“哦”了一声,点点头。 主要是林朝辞和笑三笑的交手太快。 给她呈现的视觉效果无非是——空气先是扭曲了一下,随后,笑三笑捏起拳头向林朝辞打来,然后,在半空中忽然停止,最后一声不吭的坐回原地,寒暄了两句,就起身离开。 街头的泼皮打架都比这种虎头蛇尾的闹剧强。 然,对笑三笑而言,他这个陆地神仙究竟要有多不靠谱,才会把拳意泄露,让尹新月这个没入流的小虾米感受到,体现自己的实力? 初入宗师,控制不好也就算了。 陆地神仙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干脆就别叫陆地神仙了,简直给所有陆地神仙丢脸! 故此,一个美丽的误会也就形成了。 那么…… “接下来,就是推开这扇门。” 林朝辞把手放在了这扇就差写着“你不要过来啊”的门上,稍稍用力,这扇满是抗拒的门就不得不在纯粹的蛮力下,耻辱的失去了最后的防线,把里面瑟瑟发抖的世界意识摆在了林朝辞面前。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二章.大宗师 绿光耀眼,幸亏林朝辞没带帽子。 跟原著吸吴邪进去不同。 这一次,不再是引力,而是斥力。 青铜门在排斥林朝辞,甚至在影响两侧的机关,试图合上大门,但在林朝辞的双手之下,这扇已经被撑开的大门哪怕有机关控制,也依然无法合上。 既然如此……瑟瑟发抖的世界意识终于露出了獠牙,尽管是类似于瑟瑟发抖的小虎崽想要震慑山林的奶音——大量虚幻的阴兵从缝隙中涌出,吓的尹新月小脸煞白,仅仅抓着林朝辞的衣角,尽管被吓的不行,却也依旧坚持着死不松手。 旋即,被李寒衣拔剑,一剑诛灭。 桃花朵朵,没有杀意。 可就是这没有杀意的剑气,一剑重创了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 青铜门肉眼可见的掉色。 不然,林朝辞是可以知道的。 到了这一步,尹新月能看见了。 “当然是吸收了。” 随后,将小瓶收起。 想不到,也就不会去问。 林朝辞把手里的光球分成四瓣。 “再横着来一刀。” 可她整个人也傻了,拿着手里四分之一光球的手势,就像是捧了一個已经触发的地雷,动也不敢动:“这……这……这东西该怎么办啊!” “你一瓣,我一瓣,她一瓣。” 主要是林朝辞也没兴趣用毛笔时刻做外界的天气预报。 “先来一刀。” 这也许是林朝辞唯一的缺点。 手指一点尹新月的眉心。 林朝辞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把手里说好了给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带去的四分之一瓣光球塞进去,不见有什么动作,一层又一层的封印就落在了这个小瓶上。 “三个人……分四瓣好了。” “最后一瓣,还是留给我们那边的世界意识吧,我这个合作伙伴出门一趟,总不好意思啥东西不带,李云龙出门还记得给赵刚带只烧鸡呢。” “不然,总不能当个宝贝供起来吧?” 直接被推开,嵌到了内部的两侧。 被撑开青铜门的林朝辞用力一推。 尹新月看不到世界意识,不代表李寒衣与林朝辞看不到,林朝辞只是伸手一抓,正在逃逸的乳白色光球就被抓了回来,外界的天空也顿时来了个日月颠倒,除了人间星星点点的火光,盗笔一界,屹然被黑暗彻底笼罩! 不过,这一切,身处长白山内的林朝辞三人都不知道。 帝释天修行的圣心诀顿时以口述的方式被尹新月记住。 此外,还有一份汲取气运的口诀。 也被林朝辞一并灌入尹新月的脑海。 “吃下去。” 林朝辞如此说着。 其实,也就是尹新月的修为过低。 如果尹新月是先天高手,都不用通过如此低效的方法吞服,念动口诀,以口诀上的方法用先天罡气消磨这份世界意识,速度要比现在快很多。 而宗师级别的真罡,汲取速度更快。 看着尹新月将那四分之一的光球吞下。 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林朝辞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李寒衣身上。 “请前辈赐教!” “日后,但有所需,万死不辞。” 李寒衣拱拱手。 没拒绝,只是给了一个承诺。 像这种能吞并气运的方法,放到任何一个世界都是无价之宝,身为陆地神仙的她自然明白,也正因如此,她才对林朝辞如此放心。 林朝辞没理由害她。 更没理由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害她。 至于说以身相许……她李寒衣还没缺爱缺到那个地步,不会看见一个实力强大的男性就芳心暗许。 “气运之道,与香火之道神似。” “然,香火之道多为红尘杂念。” “所拜,定有所思。” “所思,定有所求。” “而气运之道,当为貔貅吞金。” “只进不出,融入己身。” “以己身代天道,可一跃而上。” “观想天下万物,一草一木一花,亦是一世界,以此情此景驭天道而行,以己心驭红尘万丈,方可功成。” 林朝辞说着,抬起手。 一指按在尹新月的眉心处。 将恍惚中的尹新月重新梳理入正轨。 这是东皇太一研究出来的秘法,也是东皇太一试图吞天的手段,东皇太一费尽心思所求,不过是把秦时一界的世界意识从冥冥之中引下来,只要世界意识有了载体,就相当于世界意识入了局,进了游戏规则,陆地神仙自有方法和其博弈。 如果东皇太一成功。 那么,他就是秦时一界的天。 而且,是以人身自由行走的天。 一个至公至正的天很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一位拥有自我意识与善恶观的天。 如今,他把盗笔一界的世界意识分成四瓣,各持一瓣,只要尹新月、李寒衣日后身处此界,即便是陆地神仙来袭,也能做到自保无忧。 在前世,他还是很喜欢这位小仙女的。 故此,有能力之下,想帮还是帮一手。 李寒衣也并未怀疑林朝辞,更不知道自己是托了原著自己的福,根据林朝辞的指点消磨着手里的世界意识,不过一时三刻,就已彻底消化完毕,身上的气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直至超越陆地神仙,达到一种冥冥之中不可窥探的地步。 再抬眸,星眸璀璨。 亦如此刻同样获得部分权柄的林朝辞。 “聊胜于无。” 林朝辞的评价让李寒衣哭笑不得。 该说不说,李寒衣认为这份力量给她带来的提升太高了,能诞生世界意识的世界就算再弱,也不是一位陆地神仙能抗衡的,世界意识的实力取决于当前世界里所有人的实力总和,她拿到了这个世界四分之一的世界意识,也就是说,把这个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加起来,其力量、速度、身体素质全部叠加到了她的身上。 这股力量,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天下无敌! 可惜,只有在这个世界才能享受到这种加持! 而林朝辞则用毛笔把东皇太一的这本秘法改了一下,将其全部气运化作内力,以海量的内力填充境界。 不过片刻,就已至宗师巅峰。 稍加突破,便成为了一名大宗师。 大宗师跟宗师差不多。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大宗师距离陆地神仙更近,根据个人天赋,加强某方面的能力。 有的大宗师能一刀断海。 有的大宗师能寿至五百。 有的大宗师能天人合一。 有的大宗师能六识具现。 剩下的,就是量的积累。 没有先天突破宗师的门槛,也没有大宗师突破陆地神仙的门槛,未能踏出这一步的宗师多是败在了寿命上,寿元足够,所有宗师都有望大宗师。 故此,内力足够,破境并不难。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三章.人间无敌 然而,对林朝辞来说不难的一幕,落在李寒衣的眼里,可就满是惊悚了:“您的境界只有大宗师……如此说来,之前您只是一名宗师?” “不叫前辈了?” 林朝辞笑着反问道。 搞的李寒衣略有些窘迫。 稍许沉吟后,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也一如既往的尊敬:“没有,只是惊讶于前辈您的修为,那位笑三笑前辈的修为和手段皆高深莫测,本因为您也是一位陆地神仙,只是气息隐藏的好,只表露出宗师的气息,真没想过您确实是一位宗师……” 说着,李寒衣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那种平平无奇的感觉立马消失。 气息如渊,深不可测。 压制到了一位标准宗师的水平。 行走江湖,必备的三种武功:轻功、内功、敛息术。 只不过,李寒衣也不至于因为境界轻视林朝辞,到了她这个地步,早已洞悉武功的本质。 而内功,保的是下限。 林朝辞倒也没有为难李寒衣的意思,主要是他的境界跟他的实力确实不太匹配,如果只是单纯的堆境界,他只需用毛笔给自己创造无数资源,旋即,找个吉日,把充当墨水的内力恢复满,接纳天地之气,就可以把境界拉满。 其中,轻功是跑路的。 如今,林朝辞一破境。 故此,李寒衣一开始就把林朝辞当做了陆地神仙,只不过,是把林朝辞当成了一位敛息术很高明的陆地神仙,两人同为陆地神仙,她看不出林朝辞的真实修为,是不是也有几分道理? 李寒衣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就像你大爷终究还是你大爷一样。 就好比轻功,草上飞是轻功,踏雪无痕也是轻功,金雁功还是轻功,每种轻功擅长的方面不同,速度也不同,说到底,还是要选择适合自己的,因人而异。 或是说,即便林朝辞没有内力,连三流高手都不是,又有何妨? 只要林朝辞有斩杀陆地神仙的实力,那他就是陆地神仙,唯一不同的是——他可能是一位寿元寥寥的陆地神仙! 即便是陆地神仙,也一样。 因为破境那一瞬间的气息波动是无法作假的。 内功方面,九阴真经是内功,九阳神功是内功,圣心诀还是内功,用这三种不同的内功驱动同一种武功,打出来的效果也会因功各异,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境界这玩意,不是摆设,胜似摆设! 如果境界这玩意的差距是绝对的,拥有数千年内力的帝释天,绝不会败在练武不过百年的武无敌手下! 江湖上的武功千万种。 故此,前辈终究是前辈。 敛息术的作用,是在打不过也跑不过的情况下,让你能找个地方一躲,运用敛息术合理的伪装。 只在品质上论高低。 敛息术的种类就更多了,包括但不限于龟息术、假死术、金蝉脱壳术等杂七杂八的小术,总结一下,可以不精通,但绝对不能没有,除非你本就不想活了。 在种类上,依然是万变不离其宗。 说的再好听,武功也不过是一种将伟力归于自身的手段,正因如此,即便林朝辞是宗师,又有何妨? 几千年苦修的内力? 大还丹一枚,抵十年苦修! 万年人参一株,抵百年苦修! 如果大家都苦修,还要资源干啥? 对吧? 故此,对他而言,境界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诸界在他的眼里不过一场游戏,而他只是一位玩家,身为一位玩家,理应学会逐步开图,在充分的精彩剧情中,一步步开启七天神像,领悟那些故事中的感动,并将此当做一份谈资,用作未来遇到困难时安慰自己的美好回忆。 更别说他已是大宗师。 小小的一步,绝对的差距。 如果说,还是宗师的他,不用毛笔可以匹敌一般的陆地神仙,用了毛笔可以碾压一般的陆地神仙,那么,如今是大宗师的他不用毛笔都能碾压一般的陆地神仙,如果使用毛笔,即便是笑三笑、武无敌、王仙芝这种堪称人间无敌的存在,他也一样能挥毫泼墨一笔抹杀! 正因如此,他才有放肆的资本! 才有慢悠悠开图看风景的资本!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人间无敌! 因为按照这个实力增长比例计算,待他成为陆地神仙时,就拥有和诸界的世界意识掰手腕的能力,也就是说,他身处任何一個世界,都能在游戏规则内破坏游戏规则,战胜指定游戏规则的世界意识! 而当他再往上一步时,将会超脱此界! 不,不对,应该说,超脱诸界! 就像他曾经超脱斗罗宇宙一样! 面对李寒衣拘束感很多的回答,摆手笑道:“行了,一句随口说的话,不必如此紧张,既然此间事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寒衣姐姐,有机会的话,可以来我新月饭店玩。” 在林朝辞与李寒衣吸收完世界意识并交谈之余,尹新月也吸收完了世界意识,身为盗笔一界的原住民,尹新月先天就具备成为载体的资质。 跟“天命之子”差不多。 说白了,就是世界意识钟爱谁,谁就能成为天命之子。 故此,对世界意识而言,它跟尹新月的联系相当紧密,被尹新月吸收,顶多是塑造出了一个天命之子,不,应该说塑造出了一个上苍之女。 执掌部分天道权柄的上苍之女。 也正因如此,尹新月也清醒了过来。 对李寒衣点点头,留下了邀请。 “有机会的话,一定!” 李寒衣也有自己的事。 她来此界,追求的就是仙神遗物。 仙神遗物没找到,反而得到了世界意识的四分之一权柄。 说惊喜,肯定是有的。 说没用,也是有的。 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有自己的朋友、师父、人脉关系和琐事要去处理,如果她有一天老了,不想攀登高峰了,来这个世界居住倒也无妨,可她现在还年轻,这个世界顶多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庇护所,如今的她还是更像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闯一闯,看看自己的上限。 这个“有机会”就真的只能是有机会再说了。 尹新月不懂李寒衣的性格。 可是,她懂武者的追求。 也就没对李寒衣的托词有什么意见。 身为执掌了此界天道四分之一权柄的她在此界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便是翻江倒海也不在话下。 点点头,拉住林朝辞的手,看着林朝辞的眸子中满是亲密:“那我们就先回新月饭店吧……还是说,再去其他的一些地方看看风景?” “反正是度蜜月。” “那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好了。” 林朝辞捏捏尹新月的小手。 瞬间撕裂虚空,传送离开。 他没有此界的权柄。 可尹新月有。 且,毛笔也能创造类似的权柄。 在盗笔一界随意传送,自无不可。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四章.诸界融合 林朝辞陪尹新月玩了一个多月。 主要是两人都会传送。 在海边散步饿了,一瞬间就能跑到新月饭店吃饭,吃完饭没意思,可以传送到其他地方看戏曲,反正只要是在盗笔一界,林朝辞与尹新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骑鲨鱼冲浪这种离谱的事都干了,这个蜜月度的绝对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只不过,再美好的故事也终有结束的那一天。 林朝辞手里还捏着盗笔一界四分之一的世界意识,且,这一趟出来够久了,也确实该回去看看,邓太阿亲口说的,诸界已经开始融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打了败仗,被其他世界意识偷家。 说白了,如今的诸界,就像后世的吃鸡游戏。 一开始,大家跳伞,落在地图各处。 可随着毒圈收缩,参与者被淘汰。 剩下的幸存者不得不往核心圈靠拢。 好比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先后完成了射雕、天龙、倚天、老秦时、新秦时、笑傲和如今的盗笔一界,共计七杀,便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舔包,也舔的资源丰富,地盘更是广阔无垠。 只是约好了在林朝辞十八岁时,过来娶自己。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在吞并了两个秦时世界的世界意识后,很明显的肥了一波,主要是它知道谁才是大腿,知道两个秦时世界的世界意识在诸界中的地位如何,不亚于如今最强几个世界的秦时世界,被林朝辞单枪匹马的做掉,让它这个曾经跟射雕、笑傲与碧血剑等几个落魄小世界并列的小世界走到如今的决赛圈,它当然要牢牢抱住自家的这条大腿,免得被其他妖艳货色抢走,因为其他世界的绝色佳人也不少。 旋即,御剑而归。 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在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舔包时,也没闲着,多的干掉了七八个对手,少的干掉了两三個对手,凑到一起就成决赛圈了,也都意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并不是特别大,不太可能出现那种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入侵吞并战斗,故此,也就被迫进入了诸界交融的环节——大家凑到一起,相互入侵,也别单挑了,直接玩个人竞技,全是独狼,没有队友。 并没有强留林朝辞。 身为红楼一界世界意识的合作伙伴,他对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感官不错,尤其是当初很多世界意识对他发出邀请时,只有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答应他的条件,将他放置于命运之外,没能力也没权限拿捏他,真正意义上的平起平坐,剩下的世界意识都想在手里留张底牌,怕他反水。 此外,再无要求。 故此,如果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被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吞并,除了还在他手里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盗笔一界,剩下的几个世界全要沦落于其他世界之手。 林朝辞也就踏上了飞剑。 你说,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办事如此讲究,如此相信他,他总不好意思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失望吧? 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证明了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的信任喂了狗,其他世界意识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尹新月也知道林朝辞要走的原因。 故此,在林朝辞回来的路上,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花了点气运,以朝云为饮,吞丹霞为食,请林朝辞落座于泰山之巅,附体一山中樵夫,沟通沟通感情。 如今林朝辞归来。 用毛笔查了一下红楼一界目前的状态。 不过数日,就抵达了红楼一界的边界。 自家大腿出去玩了,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入侵,自己就只能挨打,偏偏自己还不敢联系自家大腿,生怕扫了自家大腿兴趣,惹怒自家大腿,导致人家不回来了,它可就真的是坐蜡了。 也是诉诉苦。 它肯定是要唠叨两句的。 林朝辞通过毛笔早已得知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过的究竟是什么苦日子,心累之余还有点啼笑皆非,看着对面那个一脸沧桑的樵夫,哑然失笑:“你从另外几个地方拆点人手补一下不就好了嘛,被风云一界的几个陆地神仙接连入侵射雕、倚天、本土,浪费大量气运压制人家,再让这几个世界的原住民自发性反击……荀子、庄子、鬼谷子、东皇太一、焱妃、月神、晓梦、盖聂、卫庄等如今都是陆地神仙的人,是用来让你看看的摆设吗?” “问题是这些陆地神仙不听话啊!” “就说鬼谷子。” “我让他过来,他说自己懒的来。” “我问他原因,他给我整了句……这几个世界国泰民安,江湖事江湖了,没事别瞎折腾他!” “难道我还能把他绑过来?” “还是把他洗脑成一个傀儡?” “其中花费的气运呢?” 暂时附体于樵夫的世界意识摊手,虽说世界意识都是至公至正的,可不代表世界意识没有智商,只有那些初步觉醒的世界意识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都学会吞并其他世界了,自是不可能像个机器一样没感情。 其他几个决赛圈的世界意识也一样。 大家都在疯狂吞并散乱的小世界。 力求在决赛圈里活到最后。 “还有大唐双龙传的那个世界。” “活的还很坚挺。” “吞并了神雕、小李飞刀等界。” “靠着它手里那几个陆地神仙,还有大量大宗师和宗师……主要是大宗师和宗师的数量太多了,听说它在和不良人一界的界战中取得了优势,好像是策反了一个叫李星云的人,许诺让天下安定,为大唐再续三百年国运,顺便还把一个叫袁天罡的顶级高手拿下了。” “那袁天罡也是的。” “看见李二,纳首就拜。” “关系户!” “这不是玩不起嘛!” “还有,据说那个袁天罡在雪中悍刀行一界猛的一批,一人一剑,入北凉王府,把北凉王徐骁都杀了,听说雪中悍刀行一界的主角就是徐骁,因为这货的经历实在过于主角,一无所有,发育到应有尽有,生了个儿子还是天生金刚境。” “反正目前大唐双龙传那个世界的攻势如火。” “魔门在我这边疯狂搞事。” “还有你上次叮嘱过的那个小姑娘。” “带着麻烦也来了。” “东宫一界是仅有的几个还没被彻底吞并的小世界,我正在考虑,究竟是先把魔门赶出去,还是把东宫纳入麾下……” 樵夫唠唠叨叨的说着。 表情和模样就像是娃在家被欺负了,看见老父亲回来,赶忙跟老父亲哭诉一样,惨的无需言语形容。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五章.守山河 “既然外界剩下的小世界寥寥无几,我也就没兴趣到处跑了。” “此外,我也确实需要潜修一段时间巩固根基,暂时不会走。” “不,不对。” “应该说,半年一载不会走。” 林朝辞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动意图。 关于红楼一界头疼的诸多问题,语气轻缓中满是不容置疑。 尽管听上去有些霸道,却让人充满了心安: “至于魔门侵袭本土的问题,及,东宫一界是否适合吞并的问题,既然我在,就交给我吧!” “你的气运投资对象,此界这边,多在神京周边,要么就是在神京城内,而其余几个后吞并的世界,气运投资对象,大部分都是跟我有关的人,对于她们,我自有一套安排准备。” “所以,如此说来,魔门侵袭本土的问题,百分之七十以上,就已经被解决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无非是江湖上的低端争斗和猎杀,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可只要我们抓住这四十九,剩下的那个一就始终翻不了身……只要大唐双龙传这边的尖端、高端、中端武力动不了,他们敢来此界,就是在找死,你随便给这些低端武者设个限制就行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绝对优势。” “天道的事,天道解决。” “我是大宗师,不假,但我也是后汉一朝的平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是俗称的锦衣都督,在朝政方面,我自认为还是能表一下态度的,说话的分量也算有一点,所以你大可放心,能争取的,我尽力争取,但就算不能争取,以防守的姿态打,我相信我也不会输。” 林朝辞打过类似的仗,故此,对这套流程很熟悉,即便他现在身为散人,手下没什么势力,有几个势力也都是让红颜知己代为管理,且,不如说那几个势力本就是红颜知己的财产,如桃花岛、紫兰轩、阴阳家、曼陀山庄等,都是黄蓉、紫女、高月、王语嫣等人的势力,不能算是他的,可是,曾经的他也是拥兵过千万,横扫诸界,杀的诸界人头滚滚的一代统帅,即便不是名帅,却也并非对此一窍不通。 “但凡我们这边有点收获。” “只要我让其他世界的入侵者全部折戟而归,那么,即便其他世界让我们派出的入侵者也全部折戟而归,也顶多是打了一个平手而已!” “削弱其他世界的力量。” “以往,此界在诸多千奇百怪的世界中并不起眼,按理说,此界的命运应该跟其他几个小世界一样,被两個秦时世界吞并,等两个秦时世界分出胜负,一个堪比大唐双龙与不良人聚合体的庞然大物,就会成为决赛圈的重量级选手之一,秦、汉、唐,这是稳稳的三席之位,剩下的才是雪中、风云、少年歌行这几个同样拥有陆地神仙的世界,然并卵,我的出现,就像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用李二收复不良人一界一样,完成了一场蝼蚁吞天的神话,故此,才让你走到了这种地步。” “差距,就一丝一毫的逐渐拉开了。” “不过,这也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而它们那边持续折戟而归。”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倒不知道林朝辞有多辉煌的历史,不过,它知道——任何一位从下界杀上来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即便不是凶人,手里也都有几分真本事,足够让其崛起的真本事。 “至于东宫……东宫的世界意识已经摆烂了,它的这种态度,我想,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与你,都看明白了,东宫把自己的何去何从交给麾下的子民选择,收服东宫一界并不难,不过,过程却与人间的选择息息相关。” “现在不同于以往了。” “以前的我可以出奇兵致胜,就像昔日的冠军侯深入漠北、封狼居胥一样,而昔日的冠军侯之所以能出奇兵,其根本在于他不需要担心防守的问题,袁天罡是千年难出的人物,我敢出奇兵,他就一定敢跟我玩换家战术,根据大天位约等于大宗师计算,袁天罡再怎么说也是一位转世真仙,杀陆地神仙易如反掌的存在,你让荀子上,那都是在送死,故此,只能保守着打,以不变应万变寻机致胜。” 当初,不是没有其他的世界意识争取过林朝辞,可是,为什么只有他敢给出那么丰厚的条件,甚至不惜违反原则,不把林朝辞加入命运轨迹,而是让林朝辞作为一个独立的存在于此生长? 此外,退一步而言……它有选择? “人间的事,人间解决。” “增强自己的实力。” “仓促之下的暴富,是件好事。” 因为当时的它没有选择! 再弱小的世界,只要有世界意识,就都有宗师坐镇,即便是像盗笔、鬼吹灯这种看似现代的世界,也只是因为西王母、精绝女王、古神这种有限制的陆地神仙没出手,并不代表人家很弱。 可它呢? 有几个左道旁门的宗师。 即便如此,还是它开后门整出来的。 警幻仙子? 太虚仙境都是它弄出来的。 警幻仙子只不过是它的一个试验品。 实验“香火神道”能否成功的物品。 故此,它花费大代价引进林朝辞,存的就是一份赌徒的心态——我就是赌你林朝辞能带我走上巅峰! 林朝辞也确实没让它失望。 一路带它杀进决赛圈。 既然如此,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有这个觉悟。 就像它给林朝辞安排后勤一样。 它擅长的不是进攻,而是管理。 保证林朝辞活的舒心即可。 不然,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一位帝王的疑心会有那么少吧? 不会吧不会吧? 猜忌与信任是相对的。 崇平帝信任林朝辞的实力,故此,没有疑心,合情合理,只不过,正因为崇平帝信任林朝辞的实力,有些时候,在一刹那,他也会怀疑林朝辞。 这才是人。 而它做的,就是杜绝这种怀疑。 一刹那? 别刹那了,没机会,好吧? 这才是他擅长的。 它能做的,就是不给林朝辞拖后腿。 林朝辞说怎么打,它就怎么配合。 如果说射雕只是初露锋芒,天龙与倚天是传奇伊始,那么,新秦时与老秦时可就真的是林朝辞的一人表演了,是它看着都自觉无能为力的对手。 林朝辞能单枪匹马的将其通通做掉。 它是有多蠢,才会质疑林朝辞的能力? 正因如此。 “你放手去做好了。” “我完全信任伱。” 樵夫饮下日光凝成的一杯酒。 如此跟林朝辞说道。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六章.崇平帝的忧愁 对于林朝辞的归来,要说最高兴的,肯定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 然,对于林朝辞的归来,要说谁是第二高兴的,那一定是崇平帝。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这两句话可不仅是说说而已,更是对目前后汉一朝的描述,也是对古往今来无数王朝的真实写照。 武功,流入后汉一朝四五年了。 有直通先天的高深内功。 也有叫不上名字或烂大街的腿法拳法。 此前,在武功刚刚流入后汉一朝时,除了崇平帝重视,也就只有一些边疆的将门子弟习练过这种新事物,且,由于当时的武功刚刚流入,品级都不高,有几套二流的刀法剑法都跟宝贝一样,二流的内功更是崇平帝手里都没有的东西,堪称庄稼把式,即便如此,习练至当前上限后,以三流的内功配上二流的技巧,也足以让一名身穿单衣的侠客匹敌十位左右的甲士。 也是直到那时,崇平帝与个别边疆的将门才生出了培养嫡系人马的念头,打算把这种好东西小范围的普及一下,将手里的精锐变成更加精锐的力量。 这种默契直到林朝辞出现才被打破。 一人一剑,杀的江南盐商人头滚滚。 先天高手,即便百名甲士结成军阵,也会被先天高手杀的片甲不留,如果是百名先天高手结阵,按黄金火骑兵的配置,添上几位宗师做统领,甚至能给盖聂这种陆地神仙造成一点麻烦。 这是世人第一次直观体会到武者之力。 将伟力握于自身的魅力。 故此,在林朝辞领着薛蟠、冯紫英、卫若兰等人横扫漠北时,崇平帝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先天高手、十位以上的一流高手、近百位二流高手、上千位三流高手,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力量,尽管这股庞大的力量是崇平帝的情报网,被崇平帝一直用来保护自己与监视内外。 然而,堆出来的先天终究是堆出来的。 崇平帝手里的资源很多。 百年人参论斤。 千年灵芝都有不止一株。 其余药材多的数不胜数。 可以说,入了崇平帝麾下,就不再需要为资源犯愁,一座王朝的资源,要比任何势力的资源都多。 即便是能炼出大还丹、小还丹的少林。 也不敢在药材方面跟一座王朝较量。 正因如此,崇平帝手里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爆发性的增长,即便边关的一些将门子弟练了武功,也确实是从血里火里拼杀出的真功夫,可面对先天高手,依然只有被碾压的份。 帝王手里的武力攀至顶峰。 偏偏帝王本人还正值当打之年。 以及帝王清廉爱国,并不昏庸。 自是四海升平,万国来朝。 可是,也正因为崇平帝手里的这些先天高手都是堆出来的,即便这些先天高手也在相互切磋,力图缩减水分,可宗师这道坎真不是他们这些水货能迈过去的……其实不如说,多少凭自身天赋成就的先天高手都被这道坎拦了回去,崇平帝手里的这些先天高手真的只够看看。 别的不说,只说这些先天高手为崇平帝效力,这种不自由的心态,就决定了这些先天高手不可能突破。 宗师,必须念头通达。 宗师可以为“报恩”追随一位帝王。 就像白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宗师可以为“理想”追随一位帝王。 就像盖聂。 三尺青锋,荡平乱世,求天下之安。 宗师可以为“亲情”追随一位帝王。 其实不仅仅是宗师。 陆地神仙都能拜倒在亲情之下。 亲情这玩意算是最佳武器了。 可是,却绝不能失去自我,为了追随一位帝王而追随一位帝王。 哪怕是为了荣华富贵追随一位帝王,这也是一个明晃晃的理由。 反正,能说服自己的,都可以。 偏偏崇平帝需要的不是一个不听话的宗师,而是一些好用的工具,双方的需求决定了这个现实,故此,在遭受外地入侵时,崇平帝这边被打的满头是包,如果不是眼下的局势还没恶劣到那個地步,没到濒临灭国之时,他早就动用惜春手里的纸鹤,把林朝辞召回来了。 也正因如此,后汉各地的治安情况可以说是一团糟。 只有三个地方,比较安宁。 一个是边疆。 作为将门的地盘,边疆的将门从来就不跟你玩什么单挑,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调兵来打,几位先天高手领军,上百位二流高手与三流高手布阵,便是宗师来,面对这种阵容都要头疼几分,之前就有大唐双龙一界的先天高手闹事,被几个将门联手,调动了手里的数千兵马,围了起来,硬生生耗死在军阵中,斩首悬挂于城门上,警醒世人,至此守得一方安宁。 一个是江南。 作为林朝辞去过的地方,尤其是林朝辞大开杀戒的地方,只要感受过那种剑意的人就绝对不想试一试林朝辞的剑锋,能和一般宗师之意平起平坐的剑意,即便是宗师,无冤无仇,也不想在这个地方闹事,生怕招到林朝辞这位平国公二下江南。 更别说薛家的不少产业都在这边。 平国公的未婚妻就是薛家的大小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 宗师之间也是相互尊重的。 最后一个就是神京。 即便林朝辞这个平国公走了,神京的防御力降低了一大截,尤其是之前存在的天道金榜,如今排名偶尔更迭,还能在榜首的位置看见林朝辞,没人敢在一位可以匹敌陆地神仙的宗师眼皮子底下闹事,可是,神京依然是后汉一朝的皇城,里面的先天高手藏了几十名,都是大内高手,即便这些先天高手都是水货,几十人打一个人,除非宗师亲自动手,不然,寻常先天皆难逃一死。 更别说神京是后汉一朝的脸。 谁敢打脸,指不定林朝辞就回来了。 故此,崇平帝既舒心也费心。 舒心舒在重要地区都没事。 费心费在其他地区都有事。 坐在御书房里,直至凌晨,仍在废寝忘食的翻批奏折。 直至月上中梢,才不得不放下了笔。 只因戴权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平国公回来了!” “正在宫外求见!” 戴权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个消息。 令崇平帝欣喜若狂,长出一口气:“快召其入宫……等等,不,朕去见他,朕亲自去见他!”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七章.婚事 崇平帝是个不错的皇帝。 林朝辞也愿意给出相应的尊重。 尽管崇平帝倒履相迎的举动有几分浮夸与刻意,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把礼节搞到位了,就说这殿前光洁的石板,即便没有石子,赤脚踩在上面的感觉也绝不会太好。 就像刘备一样。 多少人说他假仁假义。 可刘备假仁假义了一辈子。 那么,这就是真仁真义。 故此,林朝辞也就主动迎了上去。 没让崇平帝彻底走完这段长达百米的殿外长阶。 “平国公啊!” 崇平帝握着林朝辞的手,用力摇晃,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语气和神态都不像是装的,顶多有几分表演的成分:“朕……朕苦啊!” 合格的皇帝,都是影帝。 合格的太后,都是影后。 崇平帝表演是真的,可也要看他在谁面前演,皇帝都这样,能跟你演戏,说明他还愿意跟你维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这段关系,等他什么时候不愿意陪你演了,那才叫祸事复起、死到临头。 故此,别说崇平帝表演中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就算没有,林朝辞也不会挑这种职业病的毛病。 指望着一位帝王跟你推心置腹。 除非有共同的理想。 就好比始皇帝嬴政。 剩下的皇帝,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东西。 也许汉武帝算一个。 只不过,汉武帝万年的猜忌心太重了。 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陛下不必担忧。” 林朝辞拍拍崇平帝的手背,示意崇平帝大可不必如此激动:“臣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臣也从江湖上听说了几分魔门与豊朝的琐事,顺便问了一下天道,事情有些复杂,如果陛下还有兴致,臣可与陛下解释一番。” “自是有兴趣的!” “平国公天人交感,令人羡慕。” “即有天道之音。” “朕就算没时间,也要抽出时间。” “往小了说,这关乎到朕的寿命。” “往大了说,这关乎到江山社稷。” 崇平帝与林朝辞把臂同游,在戴权与一众内侍、宫女敬畏的目光中,回到了御书房内,赐座于桌子对面,双方隔着一张桌子平起平坐。 在林朝辞与崇平帝都落座后。 戴权端着两杯茶,小步上前。 算是为两人的谈资给予一点物质缓冲。 免的没话说,徒显尴尬。 林朝辞也没拒绝,和崇平帝一样,接过茶杯,顺嘴到了一句谢,随后,没去管受宠若惊的戴权如何作响,开门见山,以老百姓都能听懂的大白话,笑道:“诸界融合,很多小世界都被几个大世界吞并了,故此,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几个大世界交锋,这魔门背后,站着的是大唐一界的世界意识,而豊朝背后其实是一方小世界,因为西洲与豊朝的抉择不同,故此,想要吞并豊朝的大唐一界也就顺便入侵了一下此界,一来,是为了分担我方的实力,便于更好的吞噬,二来,也是在试探我们,为日后有可能开启的战端打個基础。” 老话重提,没什么新意。 只不过,对崇平帝而言,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直观的大局详情剖析,自是震撼不已。 见林朝辞说罢。 语气里夹杂着几分后怕。 半是惊醒,半是感叹:“西洲与豊朝的关系,在西洲使团入我后汉一朝后,朕也略有几分耳闻,夹在丹蚩与豊朝之间的西洲确实是左右为难,豊朝的局势,朕也大抵推演明白了,说白了,豊朝内乱不止,急需两代人的时间休养生息,也就是起步二十年的休养生息的时间,如此一来,边境的稳定就成了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偏偏上一代和西洲联姻的是丹蚩,豊朝也就只能盯上这一代的西洲了……” “这就是缓冲国的悲哀。” “夹在两个大国之间。” “都说豊朝想要和平,都说丹蚩也想要和平……其实,战乱不止的西洲已经不和平上百年了。” “西洲也在渴求和平。” “只是他们选中了后汉一朝。” 林朝辞抿了口茶,无奈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当时带着薛蟠、冯紫英、卫若兰他们几十个人,出征漠北,当时的西洲使团正和漠北那边的王庭商量此事,不管是结盟还是归附,反正我没兴趣了解那些,看见那个九公主,挺合眼缘的,也就顺嘴叮嘱了她几句……导致如今漠北一归附,西洲反而偏向后汉这边了。” 崇平帝哑然失笑。 这一次是真的笑。 语气里更是不乏调侃之意:“都说朕有三千后宫佳丽,独宠皇后一人,朕看……你小子比朕更像是一个风流种;你说那个西洲九公主合你眼缘,这话若让朕的女儿及林爱卿的女儿听了,怕是要哭死;话说回来,在这件事上,伱有没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林朝辞拄着脸,用毛笔在心里查了一下崇平帝说的这件事,顿时,就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因为此前崇平帝并没有跟他提过此事: “如此说来,倒是要改口了……应该叫岳父大人才对。” “既然您有这个意思,让我白捡一个老婆,我肯定是愿意的,不过,既然已经快变成一家人了,那我就不说两家话,给岳父大人您上点干货。” “对名分这件事,我并不在意。” “只是说,我希望后宅稳定。” “就像宫内之所以能如此安稳,是因为有皇后安抚后宫一样,让我委屈一下薛宝钗这丫头,即便薛宝钗愿意委屈自己,我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平妻归平妻,权力对半分。” “这也不欺负谁。” “您说,如何?” 林朝辞的意思不难理解。 崇平帝立马就听懂了。 也没跟林朝辞保证自己的女儿咸宁公主一定“贤良温淑”、“知情达理”、“善解人意”之类的,因为他知道,林朝辞想要的不是这些保证。 故此,话锋一转。 说是无情也好,说是习俗也罢。 解释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一直是后汉一朝的传统,后汉一朝克明礼而复宋礼,这家中的大事小情,平日里都是正妻与平妻说了算,然,说到底,还是你这个一家顶梁柱一手拿捏,朕相信咸宁的品行不会让你为难,也相信你的眼光,绝不会挑那些让你为难的妻妾,故此,关于此事,朕自会跟咸宁说清楚,你大可不必担忧,这是朕给你的保证。” 说罢,话锋一转:“至于林爱卿的爱女那边……” “交给我好了。” 林朝辞摆摆手:“在下不才,自认为跟她还是比较熟悉的,能说上话,如果她愿意接受,那我这边肯定是没说的,如果她不愿意分享,我也不强求。” “还有宁国府的那个小丫头。” “以及恩侯前些日子求的恩准。” 崇平帝越说越离谱,失笑道:“若让朕的咸宁听了,怕是要再也不理朕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父皇了,八字还没一撇,就给自己的准女婿凑妻妾,将她这个亲女儿放置于何处,简直荒谬……”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八章.林怼怼时代 也就在林朝辞与崇平帝在御书房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 不提咸宁公主此时是何反应。 只说林怼怼,也就是林黛玉。 这位以“刀子嘴豆腐心”闻名神京,也以“才思敏捷”闻名神京的才女,却是久违的在闺房中熬夜了。 自从林如海从扬州归来。 至京城,重开林府。 这位嘴上从不饶人的林怼怼,就又从一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变成了一位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从一个平日里不长出现在后汉一朝高端社交圈子的宅女,变成了后汉一朝高端社交圈子里的的风云人物,此前,更是有不少跟林如海关系不错的文官与勋贵都冒出过给子嗣提亲的念头,都想与林如海这个崇平帝面前的红人扯上关系,不过,都被林如海以年龄问题婉拒了。 正因如此,得到父亲疼爱的林黛玉,经过崇平帝指派的御医调理,又偏爱江湖,得到了由崇平帝赏赐给林如海的几本直通一流的功法,平日里常常习练一番,即便看上去像个病美人,却也只是骨架比较小,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罢了。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薛宝钗拳打镇关西。 这两句梗,如今已经不再是梗了。 林黛玉一身内力,已至二流水准,大抵跟岳不群、宁中则、余沧海差不多,即便动手打不过这些人,因为林黛玉只练内功,喜静不喜动,可是,在内力增幅下,开砖裂石依然不是什么难事。 薛宝钗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其修炼的功法本就比林黛玉好,林家有钱,是世代列侯之家,薛家也不差,更别说还有平国公府的名头在这里摆着,缺了什么药,跟夏守忠说一声即可,皇后跟薛宝钗关系不错,即便没有林朝辞这個平国公的人脉关系,夏守忠也不敢为难薛宝钗。 故此,薛宝钗也就直奔先天而去。 若非找不到“意”的存在。 迟迟不能突破,跻身宗师。 薛宝钗早就是一名宗师了。 即便如此,目前还是先天的薛宝钗也是百人莫抵的存在,哪怕是左冷禅,也会被薛宝钗用绝对纯正的先天内力压制,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力降十会。 林如海对这种日子很满足。 故此,也就不再要求林黛玉必须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必须吃饭、吃饭不能挑食之类的问题,已经开始学会试着渐渐放养林黛玉了。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出去见见世面。 结交一些朋友。 不管在什么地方,人际关系都很重要。 不管这些人际关系能不能用上。 有,总比没有强。 这算是他半生以来,得到的一点心得。 因此,林黛玉好了,紫鹃也就好了,林黛玉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紫鹃的自我价值也在水涨船高,即便是在原著里,紫鹃都是以“忠”为概述,在如今,更是唯自家小姐马首是瞻,见林黛玉久久难以安寝,披着单衣,在书桌前写写停停,即便困的小脑袋时不时往下点,也强撑精神,只不过,和以前相比少了几分担忧。 “林姑娘,夜深了。” “小心些,免得着凉。” 林朝辞走时,还是夏季。 如今,已经入秋。 秋雨一落,一天比一天凉。 正值夜半。 说人话:十一点多,可能是十二点,反正没到一点,主要是古代都以“时辰”计算时间,古代的时辰跟现代的时辰不同,现代是二十四时制,古代是十二时制,也就是说古代的一个时辰等于现代的两个小时,在十一点钟,官府的执灯人敲一遍钟,再次敲钟要等到一点钟,中间的十二点,区分并不明显,就算林府有计时器,可以“日晷”为模板的计时器,也不可能在这个没有太阳的夜晚标准计时。 林黛玉没问时间,紫鹃也就没去查。 找了件狐裘,给林黛玉披上。 倒也不阻止林黛玉日常的发癫文学。 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林黛玉也知道紫鹃的担忧,并没拒绝这件御寒的衣物,将自己窈窕却不丰满的身子包裹在狐裘里,平静如水的眸子中,时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又忽然消失不见,看着纸上偶尔写出的疯言疯语,默默将这些让人看了会脸红发烫的诗词叠起,随手塞到一旁的书里。 调整了片刻的精神状态。 才把稍有不安与焦躁的心稳定了下来。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少女心事依然是藏不住的:“紫鹃……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平国公吗?” 紫鹃眨眨眼,明知故问。 惹的林黛玉羞恼的抬手。 点点她的额头,示意她赶紧回答。 见此,紫鹃也就没敢再调侃林黛玉,如今的林黛玉可是一位二流高手,她这个只练了几招把式,拿到一本三流内功,还没来得及入门的花架子,即便双方不是小姐和贴身丫鬟的身份,也不敢违逆林黛玉。 斟酌了一下。 因为林黛玉的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林朝辞是什么人? 宗师,实战能力堪比陆地神仙,天道亲自盖戳的存在。 如果不是林朝辞不想当皇帝。 他自称一句天子,天都会认。 可别小看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代表的就是民心。 天下老百姓承认你是天子,那些高门大户不认也不行。 紫鹃自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肯定是不知道林朝辞的想法的。 故此,想回答林黛玉的这个问题,那她给出的答案就一定不是准确的答案,顶多是以她的思维,预判林朝辞的行事风格,以及林朝辞的性情:“平国公如果真的不喜欢姑娘您,当日在荣国府时,又何必以纸鹤之约见您一面呢?” 说着,笑道:“此外,姑娘,咱们退一步想想,以薛小姐跟您的关系而言,如果薛小姐对您有敌意,又怎么可能与您相处的那么好呢?” “就不能是她伪装打探?” 林黛玉嘴硬的点点紫鹃额头。 令紫鹃失笑不已:“薛小姐又有什么可打探的呢,莫非是……平国公铁铸的宗师之躯她承受不住?” “你这死丫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远比男生想象中的更加劲爆,紫鹃一扭方向盘,就把话题转到了林黛玉接不上的路上:“行了行了,赶紧入眠,什么话都说,也不害臊……休要叫外人听了去,在背后议我纷纷,否则,仔细你的皮,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 紫鹃笑着,伺候着林黛玉上了床榻。 窗外,一场久违的秋雨落下。 屋内,暖炉熏香,暖玉温香。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九章.咸宁公主 也就在林怼怼与紫鹃闲话夜谈之时。 在巍峨的宫墙内。 风姿绰约的少女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受限于时代,此时的娱乐活动仅限于棋牌类游戏、打马吊、投壶等,其中,打马吊和投壶还都是户外运动,根本没有后世的电脑、电视、手机等电子娱乐设施,故此,不论宫廷内外,后宅妇人闲暇之余用作打发时间的工具,也就只剩下了骨牌,也就是现代俗称的麻将。 有格调的,五子棋或围棋也可以。 不过,跟运气成分居多的骨牌不通。 下五子棋和围棋,需要动脑筋。 一般的后宅妇人也就更偏向骨牌。 不过,身为公主,尤其是母亲还是当今皇后的嫡出公主,这位封号为“咸宁”的少女虽懂骨牌,却并不精通骨牌,反而更精通棋艺。 哪有什么爱好不爱好的啊! 全都是后天培养的结果! 一位合格的老师,可以让学生在学习中找到乐趣。 知识就是这样。 有,且只有两种用途。 一个是因为自己需要用到这些知识,改变命运也好,解决麻烦也罢,在现实的影响下学习,是为第一种用途。 一个是因为自己可以从最初的知识中获得快乐,满足自己的精神欲望,在自我影响下学习,是为第二种用途。 宫廷内的老师,都是顶尖的。 也许那些大儒的刻板观念不行。 可是,像琴、棋、书、画这种需要投注大量情绪的行业,能在这些行业里成为老师并教授皇子皇女的人,一定是充分理解“寓教于乐”这四个字的人,因为只有灌注了情绪的琴,才能弹出真正动听的乐曲,其他几个以情为先的行业也一样。 正因如此,如果喜欢上了棋,钻研进去真的很快。 咸宁公主就是一個例子。 跟元春不同,咸宁公主本就是皇女,又是崇平帝最宠爱的女儿,崇平帝给这个女儿的定义就是开心、体面、识大体即可,不要求这个女儿有什么才艺,也不需要这个女儿以色侍人。 可是……再宠爱的女儿在帝王眼里也终究是一个有价值的物品,需要时,依然要计算其利用价值! 这便是皇室女子的悲哀! 皇子之间,还能博弈夺嫡! 皇女之间,能自由选择婚姻的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且,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皇女,最终的命运都是嫁给将门子嗣或勋爵子嗣,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此外,嫁给有能为的将门子嗣,悲剧就是这些将门子嗣会把她们视为皇室扔出来的锁链,常年不归家,根本没有正常夫妻的恩爱,甚至是冷暴力,可如果嫁给那些没能力的勋爵子弟,这些勋爵子弟早就在蜜罐子里培养出了吃喝嫖赌的习性,性子稍软一点的公主,怕是连自己的陪嫁都要被啃光,能找到平衡的公主都是少数,想过上幸福美满生活的公主,在这个时代,更是百不存一。 尤其是在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多的皇女中,还有一大半是要送出去联姻的,后汉一朝可不像明朝一样有骨气,跟其他几个正统王朝的背景都差不多,此前,也有几位皇女及郡主远嫁他乡,甚至嫁到了漠北,至于后果怎样……不会真有人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抹除几百年的仇恨吧? 不被折磨成机器,也好不了多少! 故此,对咸宁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女孩而言,见识过皇室历代皇女的惨淡下场,也见识过人间美好,听闻自己要出嫁,心中自是惶恐不已。 更别说这还不是她自己要求的。 而是父皇和母后为她挑选的。 且,还是平妻,连正妻都不是。 这很难让她不多想。 历代公主下嫁,名分从来都是正妻。 哪怕是远嫁漠北,名分也都是正妻。 如此说来……更像是权臣? 类似于汉末曹操那种的权臣? 皇室必须要赐下公主安抚? 身处宫中,对外界了解不多的咸宁公主陷入了自己下自己的循环中,即便与不太会下棋的元春对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 只不过,就算到了外界,这位咸宁公主也不一定能想明白林朝辞跟崇平帝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瞅瞅林朝辞都干了啥事? 杀的江南盐商人头滚滚……无视后汉一朝的律法。 任锦衣卫指挥使却不管事……在后汉一朝算渎职。 当朝引雷,毙杀礼部尚书……董卓夜宿皇宫都没这么过分,起码董卓是在汉灵帝死后才做的。 横扫漠北,因功受封平国公……民间已经把林朝辞传成了天上的星宿下凡,漠北和草原那边更是把林朝辞画成了吃小孩的恶鬼魔神,即便朝中都知道这是无稽之谈,林朝辞很帅,是个英俊的少年郎,可架不住民间众口铄金。 便是咸宁出了宫,去外面打听。 林朝辞这个“权臣”的身份,肯定也是洗不白了。 尽管崇平帝真没有其他心思。 让咸宁嫁林朝辞,确实是有联姻的心思在内,可是,像这种好事,如果咸宁不是公主,都轮不到她这个宅女争取,早就有其他人争取了。 崇平帝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宠爱咸宁这个女儿,正因如此,得知真相的宋皇后才默认了。 不然,以她那个小姑子的想法,还打算把李婵月嫁给林朝辞为正妻呢,反正都是皇室中人,咸宁嫁过去算联姻,李婵月这个长公主之女嫁过去也算联姻,反正怎么说都有道理。 不过,像这些内幕,咸宁公主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十六岁的小女孩。 正是多愁善感的年龄。 也正是对未来惶恐的年龄。 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很正常。 而和患得患失的咸宁公主相比,听从宋皇后命令,被分到咸宁公主这边,担任杂物总管的贾元春,却悄悄松了口气,好似卸掉了千斤重担。 宫中的日子有多难熬,远不是王夫人这种后宅妇人能想的,即便是贾母,也无法想象宫中的肮脏,就好比冷宫里的井,大抵都曾淹死过人。 捧高踩低的人,屡见不鲜。 寻常宫女,被那些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盯上,都不一定是坏事,可想而知这宫内究竟有多复杂。 要么以权开路。 要么以财开路。 要么以人开路。 如果以上三者都没有,入宫,就等于主动往死路上撞,除了像她这种背负着贾府命运的女子,为了贾府的延续,不得不入宫求一个安稳。 故此,能找个合适的理由脱离,对她而言已经算是一种恩赐了,即便是明贬暗升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章.元春秘事 此外,与惶恐的咸宁公主不同。 正值妙龄的元春,从入宫开始,就在宋皇后身边当侍女。 在宫中,学名女吏。 一直当到一年多前,林朝辞远征漠北归来,太上皇彻底放手,贾赦等一众先太子旧臣被崇平帝重新筛选启用,才得到了贾家的几分荣光回馈,被宋皇后提拔,获得了一个凤藻宫尚书的官。 凤藻宫,就是皇后的寝宫。 故此,凤藻宫尚书的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品职上说,位高权重,可从权力上说,因为凤藻宫尚书掌管的是凤藻宫内外的大事小情,约等于宋皇后这个后宫一把手身边的大秘书,事无巨细,手里的权力反而比较分散,尤其是元春上位不久,从成为凤藻宫尚书算起,至今卸任,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半,她这个大秘书跟宋皇后之间的默契还没磨合出来,手中的权力就更少了,更不可能狐假虎威。 不过,终究是宋皇后的大秘书。 不需要狐假虎威,也可自保无虞。 少了几分实权,多了几分安稳。 这也是崇平帝跟宋皇后商量之后,在当初给贾元春刻意安排的一個职位,算是给贾家一点甜头尝尝。 而贾元春此人,聪明伶俐。 不攻于心机,却深知进退。 想来也是,在原著里,这位四春之首即便身处宫中,外面是贾家的猪队友,里面没有盟友扶持,手里的银子都没多少,却能在捧高踩低的宫中,抓住机会,硬生生爬到贤德妃的位置上,即便这个封号是崇平帝给她的一个选择,看看根据她的行为,是能以贤良为封号,还是以德行为封号……说白了就是看看元春的能力,如果元春能用荣国公府说服四王八公归顺崇平帝,就是贤,如果元春只能让荣国公府归顺崇平帝,那就是德行过关,如果元春啥都做不到,崇平帝就当随便临幸了一个舞姬,赐死就行了,顺便收拾四王八公。 故此,先别管原著里元春失败的结果。 只说元春此人的能力。 她已经做到了她这个身份的极致。 以她当时的手牌。 她打出了不亚于王炸的效果。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尽管失败,却也无愧四春的名号。 主要是贾府阴阳失调,女儿一辈,个顶个的出类拔萃,即便是四春中最为木讷的迎春,逆来顺受的性子,也是多少将门与勋爵理想中的儿媳,相夫教子,不搞幺蛾子,上敬公婆,顶多少了几分管家婆的泼辣,却也符合软软糯糯的妻子模板。 惜春小萝莉,则是最清醒的人。 也正因这份清醒,才最后出家。 有多少智者一辈子难求清醒,惜春小萝莉正是能清醒的看清时局,才选择了放弃改变一切,因为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一切。 故此,这也是一种本事。 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的本事。 就更不用说探春了。 探春可以说是元春和惜春的融合体,元春在宫中周旋的手腕,她有,惜春足够清醒的目光,她也有,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的崛起比元春和惜春更困难,因为元春是王夫人的女儿,是贾宝玉的亲姐姐,是荣国府的嫡女,而惜春是宁国府的嫡女,别管贾珍这个玩意咋样,在身份上,惜春都是宁国一脉最尊贵的继承人。 这一点从崇平帝的裁决上也可看出。 贾珍死了? 贾蓉承爵! 贾蓉也死了? 这个爵宁可暂时空着,留给惜春招婿之后生下的孩子,也没把宁国公这个爵位随便赏给贾氏宗族里的任何一人,也没让荣国府这边指染。 尤其是前任宁国公贾敬还活着。 故此,元春和惜春都是嫡女。 迎春是庶出,可是,迎春躺平了。 没有奋斗心,也就少了面对灾难时不甘的烦恼。 故此,探春这个同样是庶出的,才是最可悲的,她清醒的看着荣国府一步步走向衰败,也自知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却偏偏卡在身份上,手里无权,正因如此,原著里探春才会发出哀叹,说出“若我是男儿身”这种话,因为庶子尚有翻身时,而庶女想要翻身就只能看丈夫。 所以说,四春都是出类拔萃的。 能力最弱的一个,都在水准线之上。 元春作为相对出色的那个,在成为凤藻宫尚书的这一年多里,自是尽所能的发展了一些能用的人手,或是施恩,或是予钱,虽不至于结党营私,却也并非是瞎子、聋子及哑巴。 能通过这些耳目听到外界的风声。 能通过这些耳目查查外界的情报。 也能通过少量耳目,在自己不方便开口时传达一些自己想说的话,尽管这些都是宋皇后玩剩下的。 这也是宋皇后为什么放心的把元春安排到自己的女儿咸宁身边。 因为在宋皇后一年多的观察里。 贾元春,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若非崇平帝要用贾元春给林朝辞凑一个四春档,她甚至都打算把贾元春留下来当真正的大秘书培养了,尤其是贾元春这个大秘书相当守规矩,有点私欲可以容忍,从不压线,念在贾母跟皇室的关系上,把贾元春培养成一个新的贾母,再保荣国一脉五十年安稳,这也是崇平帝愿意看到的。 主要是贾赦真的处于半废状态。 都说扮猪吃虎。 贾赦被闲置了二十多年。 真的已经变成猪了。 比只会死读书的贾政强。 但强的有限,顶多一个三品官。 荣国一脉青黄不接,宁国一脉干脆断代了,崇平帝要收拢四王八公,便是四王八公不说什么,崇平帝也不好意思让被自己打压了几十年的荣国一脉和宁国一脉继续这样衰落下去,否则,就是弄巧成拙了。 他可以求林朝辞杀光四王八公一脉。 但打天下可以杀杀杀。 治天下可就不能继续杀杀杀了。 适当的杀戮,震慑乱臣贼子。 过度的杀戮,那就是逼反天下。 有句话说的很对:但凡能活命,谁愿意造反啊?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故此,元春也就从外界的传闻中,多少了解到了这位平国公的事迹,也就因此少了几分不安。 我亲妈是平国公夫人的姨妈。 算一算,平国公夫人是我表妹。 尽管我是作为咸宁公主的大丫鬟兼陪嫁丫鬟嫁过去的,可是,过去之后,跟回家了真没什么区别。 说到底,都是表姐表妹,都是亲戚。 总比捧高踩低的宫中强。 这便是对比。 只不过,元春也有自己的烦恼。 在服侍咸宁公主睡下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亮,挪动玉臂,悄悄藏入被窝,压抑着呼吸和抖动,良久,才吐出唇齿间咬着的手绢,轻轻一叹。 二十六岁,在后世是适龄。 可在此时,已经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咸宁公主害怕林朝辞是吃小孩的魔鬼! 她也怕林朝辞会嫌弃年老色衰的她啊!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一章.惜春小萝莉 不提患得患失的林怼怼。 也不提辗转反侧的元春。 林朝辞这边过的倒是挺惬意,在入宫见了一趟崇平帝后,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自己的平国公府,和薛宝钗腻歪了一阵,躺在床榻上聊着闲言碎语。 薛宝钗已是先天高手。 肌骨莹润,更是绝色。 便是两三天不睡,也不会疲惫。 尽管没什么事可聊,可是,也不一定是有事才能聊,伴侣之间,即便是平日里,也总会有一些无用的情话,薛宝钗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哪怕再成熟,该有幻想也是会有的。 手指在林朝辞的胸膛上画着圈。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朝辞分享着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事,直至说到荣国府与宁国府的前景,才认真了几分:“我听惜春的意思是说——陛下答应给她赐婚,让你兼挑宁国一脉……你知道了吗?” “之前去宫中,他已经跟我说了。” “只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 “神京内外,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林朝辞把玩着宝姐姐的金锁。 别说是金玉良缘了。 如果他乐意,贾宝玉即刻就能暴毙。 且,就算不暴毙,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把贾宝玉身上的气运转移给其他人,比如说那个甄家的甄宝玉,都能轻轻松松破了这所谓的金玉良缘。 故此,他的心里没有任何芥蒂。 其实,世间的真理也无非如此。 当你拥有绝对的实力,你就会发现世界上任何勾心斗角都是无意义的,远远比不上纯粹的快乐,你不想干什么,就没有人可以逼着你去干这件事。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也正因享受过这种自由。 才会明白什么是有意义的,才会明白什么又是无意义的。 薛宝钗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一块后天打造的金锁算什么? 便是先天成型的宝玉也不算什么! 命运,不过是他掌中之物。 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 薛宝钗虽不知林朝辞所想,却也勉强窥见林朝辞几分心胸。 一开始,也就是她们薛家在入京时,母亲还劝着她戴着这玩意,后来婚约一立,母亲拗不过哥哥,也就暂且弃了这玩意,用母亲的话说,如果让这玩意成为她与林朝辞之间的间隙,那么,这就不是什么吉祥,而是孽物了,故此,也就藏在箱底,因为女儿家的贴身之物,不管如何变卖,都不妥,薛家又不差这二两金子,顶多藏在某个地方,不见就是,直到林朝辞偶尔一次聊起金锁,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经过一段相互交流,她才知道了林朝辞是真的不介意,也就把这枚金锁又戴了回来。 说到底,也是习惯作祟。 从小戴到大,十多年的老物件。 不怎么礼貌的说:哪怕是养了十多年的狗,对你摇摇尾巴,心头也难免会有片刻的悸动,何况是十多年的贴身之物,就放在心口窝上呢? 如此,也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想到这里,薛宝钗羞愤的咬咬唇。 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林朝辞的胸膛。 既有对林朝辞这个未婚夫戏弄自己的羞恼,也有对林朝辞这個未婚夫大言不惭,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光明正大承认兼挑一事,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抚的愤怒,俗称为吃醋:“你很高兴?” “白捡一个美人,当然高兴。” 林朝辞实话实说,只不过,他并没有刻意气薛宝钗的意思,一揽薛宝钗肉感匀称的腰肢,与其对视,认真道:“我知道伱为什么不开心,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和其他人分享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包括人,我也知道我有能力拒绝,只不过……” “不必说了。” 薛宝钗伸出食指。 按在林朝辞的嘴唇上。 借口这种东西,别说林朝辞了,哪怕是她,只要想要,轻轻松松就能编出来一百种逻辑完整的。 故此,她想听的并不是借口。 而是林朝辞的诚心。 林朝辞从头到尾都没骗过她,甚至都没瞒过她,身为正妻,她自然也有正妻的肚量和容忍能力。 更别说她跟惜春的关系不错。 如果是惜春,她可以接受。 叹了口气,语气稍有怜悯:“惜春的情况我了解,仔细想想也是,身为宁国一脉的嫡女,还是宁国一脉仅存的嫡女,她身上的担子并不轻,不过,和传承香火的这个担子相比,宁国一脉的脏事烂事,才是她这个宁国一脉的嫡女需要解决的大问题,也是一个大麻烦,别的不说,只说宁国府与荣国府的两位赖管家,就是个心里藏着奸的,哪怕是亲姐姐,也只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事小情,如今,宁国府那边全是那个赖管家说了算……” 夫死从子,子死……就等着被吃绝户。 这就是这个时代丑陋的一面。 别以为勋贵都是好人。 也别以为奴仆都是一群听话的狗。 能镇住,奴仆就是狗。 镇不住,奴仆就是狼。 如果贾蓉与秦可卿有子嗣,只要秦可卿把这个子嗣管教好,即便赖管家有一千种篡权夺位的方法,也只能在朝廷的规矩下乖乖做个奴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是,贾蓉与秦可卿连行房都没有过,宁国府这边的这位赖管家虽不敢欺辱秦可卿,但阳奉阴违这种事,还是屡见不鲜的。 即便贾珍这个宁国公还活着。 这位赖管家都有阳奉阴违的举动。 贾珍这个宁国公一死。 这位赖管家还有什么不敢的? 更别说贾蓉也死了。 宁国一脉的直系,只剩惜春一人。 惜春还经常在荣国府里陪着贾母。 故此,即便贾珍死了,贾蓉死了,除了门口那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宁国府在惜春眼里也勉强算是干净的,但是,对极度清醒的惜春而言,她很清楚自己回到宁国府会面临什么下场,也许一碗掺了毒的鸡汤,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贾氏中还有不少人等着她这个直系继承人死了,想要白捡一个宁国公的爵位呢,正因如此,她宁愿在荣国府这边住着,跟贾母住在一起,也绝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回家。 因为她知道人性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只要能不赌,她就尽量不去赌。 且,朝中有人好办事。 皇帝都跟她达成了交易。 赖管家和宁国府里的那些小厮,难道还能无视圣旨,在各方面继续刁难她,给她使绊子不成? 别忘了,林朝辞可是锦衣卫指挥使。 哪怕是个空衔,没有实权。 她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申请锦衣卫派一支小队过来抄自己家,这种小事,她还是能做主的。 绣春刀之下,万事皆休。 狠狠来一次大扫除即可。 别管宁国府的下人吃进去了多少。 这一次,尽管让这些人全部吐出来! 别说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吃的时候,就要有吐出来的觉悟!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二章.发癫的世界意识 “原来是这样的吗?” 荣国府。 与探春共处一室的惜春认认真真的听着惜春的教导。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闺中待嫁的小姑娘,清醒,不代表有办法,也不代表会运用手头的资源。 故此,偶然谈起此事。 主要是探春先聊起荣国府这边的内忧外患了,这才引出了惜春对于宁国府的思考和探春给惜春出主意、分析利弊、顺便羡慕一下惜春那边可以动用的各种资源,等一系列的后续影响。 听见了探春的分析。 惜春大为震惊。 她眼中的林朝辞:能打,很能打,非常能打,根据书中了解到锦衣卫指挥使的地位和义务,林朝辞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个忠于崇平帝的特务头子,以及,崇平帝非常信任的特务头子,再往高了说,就是一个封狼居胥的特务头子。 封公,能说明林朝辞的能力。 可是,别忘了,他只是兼挑。 用纸鹤卡bug赐婚。 这种操作,惜春迄今还在怀疑能不能成功和林朝辞会不会追责,对林朝辞手里的权力,她有点片面的概念,只不过,这种片面的概念不多。 别的不说,只说清查财产。 这可不是你杀杀杀就能清查出来的。 能打? 能打有个屁用? 然而,到了探春的眼里,能打可比任何手段都有用! 也许林朝辞不会清查财产。 可锦衣卫会啊! 这活,锦衣卫熟啊! 上位者,不必劳心劳力。 一句话,下面的人就办好了。 不然,为啥要区分上下? 什么,你说,假如赖家侵吞宁国一脉的财产且做的天衣无缝,即便把官司打到官府那里,也不会败诉,只要是讲理的地方,就都没有问题? 知道锦衣卫最出名的特点是什么吗? 不讲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跟锦衣卫讲理,脑子有病! 人家随便编两個罪名,就能把宁国府上上下下的这批下人流放三千里,狠一点更是能斩草除根! 便是一个身份清白的老百姓,进锦衣卫的镇抚司都要跪着求死,跟进了东厂这个大内机构的待遇差不多,宁国府上上下下的这批下人,在官府的名单上,全是家奴,可以说,就算惜春现在把这些家奴打死,顶多也就是落下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声,不会触犯朝廷律法。 没错,在法律上,主人打死家奴的行为是无罪的,即便是以“莫须有”的理由打死家奴,也是无罪的,更别说进了锦衣卫的镇抚司牢狱了。 正因如此,听完了探春分析的惜春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探春眼中不似作伪的羡慕,大胆建议道:“姐姐可以做我一辈子的好姐姐吗?” 探春和惜春的头脑都很清醒。 因此,探春迅速理解了惜春的意思。 尽管对惜春这个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丫头说出这种话,稍有些诧异,因为这并不符合惜春的性格,不过,面对这个问题,她也实话实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在二女看不见的地方。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疯狂操作。 如果拟人化,就可以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对着一个显示平台疯狂输出,时刻调整人设问题。 如果再拟声化,则可以配上字幕——老子今天就算崩了四春的人设,也要把林朝辞这张超规模的卡留在老子的世界里,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你别嘚瑟,就算你有三叉戟,老子也有四保一,等老子发育起来一定让你好看! 着实是为难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了。 幸好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自愿的。 实力的魅力……确实有种强度的美! 不过,这一幕,二女倒是不知道,即便有些陆地神仙发现了自家的天道发癫,也就是世界意识发癫,因为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已经吞并了多界,这些陆地神仙也懒的搭理这个发癫的天道,只要这个天道不搞什么幺蛾子,随它发癫好了,反正影响不到他们这些陆地神仙。 故此,惜春再次大胆出击:“姐姐手里不是也有纸鹤嘛……有缘无分之说,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礼部尚书是什么死的?” “草原那边是怎么平定的?” 探春并没有什么惋惜的念头,也并不认为纸鹤使用的过于轻率,林朝辞的举动是她没想到的,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实在是不敢多奢求什么:“妹妹,姐姐的那只纸鹤已经使过了,人这一辈子遇到的坎坷注定不止一次,有些坎坷是能轻松迈过去的,有些坎坷则是大江大河,别说迈过去,便是游过去也不一定能抵达彼岸,有幸让这只纸鹤载我飞了一段路,已经很好了,我们依然是一辈子的姐妹,迎春、湘云、黛玉、凤辣子,我们都是姐妹,但就算是姐妹,在某些道路上也不得不分开……” “都说事在人为。” “姐姐平日里也不是认命的性子。” “为何偏偏在此退缩?” 惜春并不认同探春的观点。 不过,她也清楚探春的性子。 在四春中,探春是最刚烈的。 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从不含糊。 故此,既然已经试探出了探春喜欢林朝辞,想说服探春嫁给林朝辞,那就绝对不能使用寻常的劝慰,最好用的办法还要看激将法:“姐姐办事,大家有目共睹,能办的事尽量办好,办不到的事也会努力去办,正因如此,机会摆在姐姐面前,姐姐忍心眼睁睁看其溜走吗?” “不忍心又能如何?” “跟薛妹妹争?” “还是跟你争?” 探春洒脱一笑:“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林丫头对他也有几分好感,我一个庶出,难道去跟她这位林阁老的独女,争取林朝辞的宠爱?” “那为何不问问林朝辞的想法呢?” “说到底,女人还是要嫁人的。” “你不嫁,我不嫁,她不嫁……大家都孤独终老,这辈子不嫁,我后汉一朝岂不是就此断嗣了?” 惜春摇摇探春的手臂:“便是看在妹妹我的份上,帮我一次吧,既然宁国一脉的担子落到了我的身上,姐姐这个自家人总比外人强,对吧?” “合着我成了你的陪嫁?” 探春哑然失笑:“也罢,那我就去见见林朝辞好了……” 在二女看不到的地方。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总算停止了发癫。 家人们,谁懂啊! 当个世界意识也很难的啦!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三章.兵戎之事 复杂的夜晚随着明月的轮转而轮转。 翌日,清晨。 崇平帝在戴权和几位宫女的服侍下,穿好了繁琐的龙袍,迈着标准的四方步,从后宫走到了上朝所在的明光殿,并在文武百官日常的觐见下,回礼,施恩,旋即,落座于最顶端的龙椅上。 其中,回礼,也就是拢袖拱手。 而施恩,则是说一些“众卿平身”之类的话。 文武百官跪着一礼,总不能让皇帝也跪回去。 故此,后汉一朝的历代皇帝便学曹操当年“割发代首”的典故,以拱手礼表示对文武百官人格的尊重,并以“众卿平身”作为日常的一种恩典。 尽管这是崇平帝遵守的规矩。 搁太上皇在位期间,其从不遵守。 上一个遵守的皇帝,能一直追溯到后汉一朝的开国太祖。 而后汉一朝的朝会,跟很多人想象中的大朝会并不一致,后汉一朝的朝会大抵相当于一个神京城附近的日常回忆,说白了,也就是给文武百官讨论政事并拿出决策的一个平台。 神京内外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神京府尹在朝会上拿出来说说。 后汉一朝各地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六部尚书在朝会上拿出来说说。 后汉一朝疆域之外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皇帝在朝会上拿出来咨询意见。 故此,后汉一朝的朝会是天天有,就像平日里上班打卡的地点一样,时间也没有明确限制,早八点,是朝会的开启时间,这是唯一一条标准线,剩下的时间,如果今日事务繁多,各地皆有动乱发生,讨论到正午十二点也是常有的事,如果各地没事,或许八点半就能下朝,紧接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几位阁老在皇宫前半部分处理事务,还有一些六部官员,神京府尹则回到神京的衙门坐镇,无所事事的勋贵和其余文官则自随自便,值得一提——京营节度使、神京城防将领、宫廷禁卫将领,不必跑过来参与每日的朝会,一周一次即可,根据后汉一朝的规矩,平日里都待在岗位上。 而如果到了正午十二点还没结束。 崇平帝虽不管饭,但糕点管够。 说白了,就是大家都别走,给你们点吃的让你们填饱肚子,然后,接着把没讨论完的事讨论完,或拿出决策。 反正肯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拖到明天。 敢这样做的皇帝,一般都是昏君。 昏君都不想承认自己是昏君,就更不用说明君了。 除非是躺平与摆烂的皇帝。 不然,都不会让政务积压。 林朝辞也在此次的朝会中。 只不过,他在远征漠北之前,就已被崇平帝赐予了“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权力,尽管大家都知道,对一位陆地神仙而言,剑履上殿真的没啥杀伤力,陆地神仙也并不需要一柄剑才能杀死帝王,真实情况是想杀就杀了,弹指即可。 所以,对林朝辞而言,他不过是睡到七点醒,跟薛宝钗吃了顿早饭,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尤其是崇平帝还给他准备了一张位于龙椅之下的凳子,如果不是吃瓜看戏有些不尊重人,他现在就可以拿出一袋瓜子慢慢嗑着,崇平帝都没他这般自由。 对此,文武百官肯定是有意见的。 有差距,就会有落差感。 有落差感,就会有意见。 不过,一想想林朝辞的所作所为。 还有林朝辞过分强悍的实力。 这种意见也就渐渐没了。 他们达不到林朝辞的那种地步,羡慕也就只是羡慕,人性就是如此,当两个人的差距过大时,记恨的心思反而会减少,因为你的自知之明在告诉你——别嫉妒了,你上你是真不行! 故此,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 嫉妒和记恨也就渐渐没了! 接下来的政务,没什么好说的,全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顶多是各地反贼作乱,各种江湖门派侵占百姓土地,各别江湖散人仗剑杀人,还有某個地区遭受水灾,希望朝廷能挥师平叛、派高手驰援各地、调整律法与拨款赈灾等等。 林朝辞并不关心,也不在意。 他跟崇平帝的关系不错。 也仅仅是关系不错。 反贼作乱? 如果崇平帝开口,他自是不介意出去走上一遭。 但如果崇平帝不开口,他自是没兴趣毛遂自荐。 水灾也是一样。 别看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挺好说话,那只是在他面前很好说话,俗话说: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做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于水灾里死的人再多,又不是他的人,关他屁事! 除非是其他世界的陆地神仙搞事。 之前跟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承诺过自己会守山河的他,才会动手,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只是自然的水灾,他没兴趣处理。 而在文武百官讨论完这一切后,即便对重修律法、派高手驰援等方面,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但也只有这寥寥几件事是没有定论的,剩下的事务都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与崇平帝的准许,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悄然走到了九点多。 所有人关注的重头戏,才缓缓拉开。 由新任礼部尚书出面。 其实也不算是新任,因为这个新任的礼部尚书在位已有一年多,主要是上一个礼部尚书死的太惨了,自己死了不说,家都被雷劈了,搞的礼部这批官员,现在,看见林朝辞就有点腿软。 所谓的新任,是对比出来的新任。 幸好这位新任的礼部尚书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尽职尽责,一板一眼的说着自己的工作记录:“启禀圣上,昨日,西洲使团已至我神京驿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关于两国之事,是否允其面见?” 兵部尚书李瓒,也就是内阁中的另一位阁老,跟林如海一样,是崇平帝心腹兼潜邸旧臣的重臣,在礼部尚书说完后,也手持笏板,从一众大臣中出列。 走到正中间的宽敞空地上跪下。 跟礼部尚书跪在一排。 尽职尽责的汇报着事务:“豊朝兵马已至我后汉一朝近年新修的漠北城外,据边关将领所言,兵马总计不下五十万,由豊朝五皇子李承鄞统领,目前,正与我后汉一朝的二十万边军处于对峙状态,另有相关书信一封,于此,呈于圣上……”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四章.豊朝兵马 豊朝跟后汉一朝一样。 都是独立于史书之外的王朝。 在这方面,离阳也表示有话要说。 同理。 如果只有一个,那么,这个衍生王朝自会成为显眼包,可是,如果不止一个,衍生王朝也就不怎么引人注目了。 豊朝的背景跟后汉一朝不同。 豊朝没有双日临空的苦恼。 后汉没有边疆不宁的纷争。 豊朝没有江南盐业的祸患。 后汉没有九龙夺嫡的风险。 崇平帝正值壮年,便是没有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开出的优厚条件,也就是国运的增长会有一半作用在帝王身上,而是按照正常帝王五十岁退休计算,下一次九龙夺嫡也在十多年以后了。 更别说崇平帝本就是经历过夺嫡风波的人,他这个皇位都是先太子兵败,太上皇昏迷几欲归天之际,白捡的,尽管他在一开始就确实有准备。 反正,不管是为了自己的老年生活能幸福美满,还是为了后汉一朝不被夺嫡风波搞的元气大伤,崇平帝都会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选好继承人,避免此事发生。 不过,这也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降临前,崇平帝的想法了。 世界意识降临后……子孙只是意外,朕要和皇后求长生不老! 故此,别看豊朝兵强马壮,又是五十万大军,又是皇子领军,在崇平帝眼里,这些可都是让他能增寿的气运,保家国平安跟开疆拓土可是一個级别的气运收入,这种好事还能送上门来? 崇平帝拿着这封疑似威胁信的战书。 喜出望外之余,还有点不敢信。 沉思片刻,把信递给了戴权。 戴权会意的接过,大声朗读道:“自古以来,西洲就是我豊朝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敢于指染我豊朝领土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分裂、策反、强占等方式,都将被我豊朝予以最严厉的回击;望后汉一朝的帝王速速将西洲使团退回,或,交出西洲九公主兼丹蚩国小公主;豊朝五皇子李承鄞,携师大宗师裴矩,在此谢过!” 戴权读罢。 将信重新放在了崇平帝身前的桌上。 低眉顺眼,心底却是失笑不已。 五十万兵马加一位大宗师就敢威胁后汉一朝? 说真的,它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自量力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可笑的人。 把那个大宗师换成陆地神仙。 这个阵容才配让后汉一朝重视。 更别说林朝辞认识的朋友够多。 把林朝辞惹急眼了,七八位陆地神仙都能被叫过来。 至于说那五十万大军……了解一下大秦的百万锐士? 那可是刚刚打完六国战役的精锐! 且,黄金火骑兵与百战穿甲军的大名即便放在后汉一朝,也是耳熟能详的名字,作为罕见的以武者为士卒构成的军队,这两支军队甚至有围杀大宗师的能力,就更别说混乱的春秋战国时代了。 齐技击…… 申息之师…… 魏武卒…… 铁鹰锐士…… 这些成建制的以武者为士卒的军队一茬一茬往外冒。 拉出来任何一只,都不惧怕豊朝目前的五十万大军。 炫耀啥? 再炫耀,头给你打歪! 只是看后汉一朝愿不愿动用林朝辞这张底牌。 如果动了,那就是一路横推。 如果不动,才该商量怎么打。 崇平帝向来是一个求稳的人,故此,他从惜春手里换来的那只纸鹤,已经被他视为抵挡灭国之灾的重要底牌了,自是舍不得用在这种小事上。 戴权想笑,他也想笑。 他也看见了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露出了想笑的表情。 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 这才示意兵部尚书李瓒:“边军二十万能否与之一战?” 这是正经的问答了。 李瓒也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笑容。 微微皱眉,听懂了崇平帝的意思。 沉声道:“大宗师之威,破城不过易如反掌,即便没有大宗师,二十万打五十万且据城而守,压力也不小!” 这是实话。 崇平帝也知道。 武者的出现,更迭了战争态势。 以前攻城,攻城方推着各种笨重的攻城器械冲锋,在路上先后经过箭雨、火油、滚石、金汁等打击,或是火炮,才能艰难的攻上城墙,攻破城池。 别看很多电视剧里演的攻城——只要攻城方推着撞车一撞城门,就能撞倒,随后就是大量步兵入城,城破。 有没有这种破城方式? 当然有! 但这都是上千年前的战术了! 现在的战术已经进化到了守城方在自觉不可力敌之前,就用土石封门,把城门后面的甬道塞满,拿撞车撞城门,跟用撞车撞城墙没什么区别。 真想破城,还要看城墙攻防。 而武者的出现,就让一段必须用人命填的城墙可以快速易手,一位一流武者混迹在士卒中,即便不用云梯,也能三四步窜上十米高的城墙,旋即,就是大开杀戒,如果身上再有一套甲胄,无视流矢,哪怕被二十名见过血的老卒合围,也能在并不宽敞的城墙上杀穿。 其实都不需要这些一流高手杀穿。 只需这些一流高手守住云梯即可。 只要云梯被守住,后面的己方士卒就会越来越多,涌上城墙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能把城墙占领,进攻城道,把守军从城道里赶入城中,以另一种方式入城。 而一位一流高手都能如此。 一位先天高手想破城,更是易如反掌。 即便那些驻守边疆的将门都培养出了各自的先天高手,可是,面对一支拥有大宗师压阵的五十万大军,哪怕是漠北最坚固的城池也休想守住。 如此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不动林朝辞,肯定打不过。 动了林朝辞,是真不甘心。 林朝辞的一个人情,比这五十万大军和一位大宗师绑在一起都贵,拿林朝辞打豊朝兵马,就相当于拿高射炮打蚊子,不是能不能打死蚊子的事,而是高射炮的炮弹比蚊子贵的事。 不过,后汉一朝也不全是废物。 由新任礼部尚书开口。 给崇平帝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圣上不如先见见西洲使臣,据这位豊朝皇子信中所言,不管西洲是谁的,西洲使团一定比臣等更加了解豊朝,且,臣并不认为,西洲使团能从一位大宗师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西洲是否有所依仗,或许会给圣上与臣等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启发!”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五章.西洲使团 朝堂对奏,肯定不能说大白话。 不过,说的太繁琐了,那也就不是朝堂对奏了。 对奏的目的,就是为了沟通交流。 皇帝能通过对奏知道大臣们的意见。 大臣也能通过对奏揣摩皇帝的意思。 此外,总有一些事,是需要皇帝自己拿主意的。 擅作主张的下场就是满门抄斩。 故此,朝堂对奏跟递呈奏折不同。 大白话跟古文基本上是一半对一半。 没什么长篇大论的引经据典。 现代人也能听明白。 顶多是偶尔琢磨一下。 因为很少有大臣会把话说的太清楚。 这位新任礼部尚书的意思,说人话,翻译一下,不外乎是:既然兵部那边想不出不动用林朝辞还能击退豊朝兵马的办法,不如让我们礼部把西洲使团请上来套套话,反正咱们有林朝辞兜底,别看豊朝的这位五皇子在信上写那么多,他但凡知道咱们后汉一朝的底蕴,都不会写这封信,写这封信的用意就是试探咱们后汉一朝,因为他也摸不清咱们后汉一朝的实力,既然如此,咱们也就没必要为西洲扛着压力了,反手把这个难题推给西洲就是,你们西洲自己的麻烦,总要你们西洲自己解决,解决不了也好办,被我们用此事拿捏一下即可,反客为主,这可是我们礼部擅长的套路。 礼部的职权范围很大。 祭祀、犒赏、招待外宾、谈判,等。 这些都是礼部的职责。 就连崇平帝桌上的宝印,都是由礼部监制定做的,规格是什么,一共应该有多少宝印,几枚宝印是一套,大到皇宫建制,比如门口的盘龙柱应有多少根,小到水榭楼台的数量,都是礼部负责的事务。 而工部则负责绘图和建造。 礼部不懂绘图,只懂数据。 说白了,就像甲方和乙方,甲方说需要五彩斑斓的黑,剩下的,就是乙方的工作范畴了,乙方怎么做是乙方的事,甲方看看成品就可以了。 正因如此,工部于礼部而言颇有一种不管死活的美。 礼部夸夸其谈,又是引经据典,又是寻访古制,工部只能在这边埋头苦干,恨不得把砖头塞进礼部的嘴里,让这群最强王者了解一下困难。 外交方面,也是礼部负责的。 这是一个干好了比兵部还刚,干不好全天下最怂的职位。 能干好的,好比汉朝的礼部。 尤其是汉武帝时期的礼部。 兵部说不能打? 不,我礼部说可以! 我礼部可以玩战略震慑! 我礼部能从谈判桌上咬下肉! 兵部? 一群丘八,我们文官都不怂,你们怂个屁啊! 干不好的,好比宋朝的礼部。 天天“以和为贵”说个不停,要么就是用“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国,自当有容人之量和宽厚之心”这种屁话做借口,割地求和或卖国求荣。 兵部? 一群丘八,一点都不懂大局为重! 故此,兵部的头铁、吏部的清廉、工部的匠人、刑部的人情、户部的金库与礼部的底线,是历代朝廷中最出名的东西,有些时候,礼部的底线能有多低,就连礼部尚书自己都不知道,可见一斑。 而现任的这位礼部尚书之所以如此没有底线,跟他的前辈有关。 他的前辈就是上一任的礼部尚书。 主张以和为贵。 主张用联姻的方式换取边境和平。 其实,像这种事,后汉一朝也不是没发生过,太上皇在年轻时就打过败仗,当时虽未割地求和,却也是给漠北一带的诸多部落送去了大量金银财宝与少量皇室贵女,算作买和平的钱。 直到贾代化这一辈崛起。 到了后期。 后汉一朝才勉强扬眉吐气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所谓的扬眉吐气,不过是能死守边疆防线,不会再被漠北那些蛮子打进自己家里而已。 对外自然是说扬眉吐气。 可是,对内,太上皇自己也清楚。 因此,太上皇才在边军成长起来后,立马翻脸不认人,不再对外输送金银财宝与皇室贵女,在边疆发生过几次摩擦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算是一個比较有底线的帝王。 所以,将后汉一朝历代礼部尚书的脾气秉性加起来,取平均值计算,前任礼部尚书干的虽不是有多出色,却也算不上是丧权辱国,尤其是当时的边疆将门刚被太上皇移交给崇平帝不到一年,礼部尚书求稳,倒也并非秦桧之辈。 可是,他遇见了最想做出宏图大业的帝王与最肆无忌惮的锦衣都督,被锦衣都督当着所有人的面,天雷贯顶,并顺手来了个满门遭雷劈。 以另一种方式登上了史书。 故此,别管这位前辈冤不冤枉,这位现任的礼部尚书肯定是强硬派。 不想死,就只能是强硬派。 幸好崇平帝也是强硬派。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崇平帝的强硬态度,给后汉一朝如今的政治风向树立了一个明确的标杆,文死谏,武死战,尽管仍有一些滥竽充数的官员,但在崇平帝继续在位的期间,他有信心把后汉一朝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一挥手,就同意了礼部尚书的建议。 召西洲使团入殿觐见。 谈判什么的,可以往后放放,且,这方面都是礼部负责的,皇帝不会亲自下场跟一个使团砍价还价。 正规流程都是如此:使团递交文书→得到礼部审核记录→礼部呈交给皇帝处理→皇帝决定见或不见→如果不见,就此中止,如果见,在朝会上与文武百官一起见→觐见完之后,由礼部安排住宿,并有礼部的专业官员负责谈判→皇帝插手,或,让礼部官员自行发挥。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就像谈判。 汉武帝一定比礼部官员强吗? 礼部官员的狮子大开口,偶尔甚至能吓到汉武帝,因为即便让汉武帝来,他都不敢做这种压线的高危操作,生怕这种狮子大开口把人吓跑了。 故此,有些拥有自知之明的皇帝也会把这种权力下放。 对礼部官员而言,这就是最舒适的。 不过,西洲使团既然敢来,自是做好了登殿之后面临一切困难的心理准备,也想过了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事。 在后汉一朝文武百官的默默注视下,一名容貌敦厚、稍有风霜、神色沉稳的中年人走在最前方,手持节杖,是为西洲使团的领队,兼此次谈判的主使。 带领身后的一男一女。 坦坦荡荡的踏入了殿内。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六章.西洲九公主登殿 “西洲使者敦睦固,携西洲王之子曲天泽、西洲王之女曲小枫,入后汉一朝,觐见后汉帝皇!” “兹事体大。” “望后汉帝皇允在下细细道来。” “此外,另有书信一封,于此呈上。” 这位自西洲而来、风尘仆仆、面相憨厚可目光却异常灵动的中年人,没有跪地,而是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双手抬起,捧着一封信。 说罢,继续保持着鞠躬的动作。 等待后汉一朝这边的反应。 “大胆!” “既见龙颜,岂有不跪之礼?” 礼部尚书在小黄门召西洲使团入内之前就已经站了起来,回到了文官队列,兵部尚书李瓒也一样,故此,见到这个西洲使者连跪都不跪,心头顿时一喜,快步走出,双膝跪地,把手里的笏板往前一推,摆出了一个拱手的姿势,以标准的外交姿态,打压着西洲使团的气焰:“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也,我后汉一朝虽有厚德载物之礼,却并不于蛮夷而论,圣上明鉴!” 听不懂古文的西洲使者一脸问号。 勋贵一方,也有不少人一脸问号。 啥意思? 他们这些没文化的大老粗是真听不懂! 崇平帝也是懵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品了品这话,才从这番咬文嚼字的话里明白了礼部尚书的意思。 翻译一下,说人话:礼部尚书想拿捏西洲使团,所以,正好借着西洲使团不懂规矩这一点,以西洲使团拜见崇平帝却不跪而失礼的原因,表示我后汉一朝应该拒绝接见这种没啥文化的蛮夷,言里言外的意思就是想逼西洲使团跪下,彰显主次,也是想告诉西洲使团,你们到了后汉一朝的地盘,就要遵守后汉一朝的规矩! 只不过,礼部尚书也没想到,他随便找了个文绉绉的借口,西洲那边的使者却没听懂! 其实,这也是因为诸界文化各异。 后汉一朝这边,有跪礼。 但有些王朝那边,没有跪礼。 刘备能三顾茅庐,孙权却做不到。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更别说只有站在最前面的这个西洲使者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后面那俩人,也就是曲天泽和曲小枫,都是站着的,顶多没有直视崇平帝。 多么不敬帝王! 主辱臣死,如果他在崇平帝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后,还不能拿捏西洲使团,他干脆也就别当礼部尚书了! 丢不起这个人! 而这位面相憨厚的西洲使者虽然没听懂这个礼部尚书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听懂了前面那句“既见龙颜,岂有不跪之礼”的意思,沉默着挺了挺腰板,恢复正常姿态,沉声道:“便是面见我西洲之主,亦只有单膝跪地之礼,贵国之君乃是贵国之主,非我西洲之主,在下是代表西洲的意志而来,便是两国交战,尚有不斩来使的说法,我等代表西洲,为与后汉结盟而来,莫不是有折辱之意?” 能听出来,这位西洲使者有点文化。 不过,并不多。 可能也是因为西洲地处中原之外。 文风确实不行。 即便是最好的使者,也只是一般般。 幸好这是觐见,而非谈判,尽管有点小插曲,不管是这位礼部尚书,还是这位西洲使者,都不肯退让,但并不影响崇平帝和文武百官听懂其中的意思。 合着西洲根本没有跪拜的规矩? 崇平帝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心头衡量了一下。 用余光扫了一眼林朝辞。 见林朝辞没啥反应,还在吃瓜看戏,顶多是那个西洲九公主看着林朝辞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至此,也就后退了一步。 插言道:“西洲……为结盟而来?” 崇平帝只用了一句话。 就把刚刚的争吵扯了过去。 礼部尚书纳闷的瞅了一眼崇平帝,却也不敢多言,主要是皇帝都不追究了,他这边尚书再追究,那可就是跟皇帝对着干了,相当于给皇帝找不痛快。 他自是不会那样做的。 想到这里,也就默默起身。 无声无息的回到了自己的行列里。 即便其余文官投来无语的眼神,也被他通通忽略掉,礼部的脸皮早就和礼部的底线一样,相当灵活,丢脸什么的,只要他这个礼部尚书不觉的丢脸,那么,他这个礼部尚书就相当于没丢过脸。 西洲使团这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在意。 是试探也好,不是试探也罢。 都不影响他们的意图。 再次躬身,依旧没跪,只是任由戴权把信拿走,呈交给上面的后汉一朝天子,随后直起身,等待下一步。 与此同时。 曲天泽和曲小枫这对亲兄妹也在用眼神默默交流。 看着坐在文武百官之前,甚至是在几个身穿蟒袍的皇子身前,仅次于崇平帝龙椅的台阶下方,双手拢在袖子里,跟后世看戏的老大爷一样的英俊少年,曲天泽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自己的亲妹妹:“是他?” 曲小枫成功对上了亲哥的脑电波。 小幅度的点点头。 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曲天泽整个人都凌乱了,不自信的看看林朝辞,又看看自家亲妹妹,眼神里摆着明晃晃的疑惑:“你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你遇到了一个很年轻的锦衣都督,搞的我还特意去查了查锦衣都督是个什么官,本来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伱跟我说,一个中原的特务头子有资格站在文武百官之前、站在几个皇子或王爷之前、放眼朝堂,只有他和上面的皇帝能坐着?” 曲小枫也有点不知所措。 豊朝得到了唐朝的支持,要吞并西洲。 幸好她在见到那个据说是来自中原的顾小五时,想起了林朝辞提醒的事,多留了一个心眼,果不其然,发现了顾小五和顾剑勾结的事实,虽然她没能阻止豊朝兵马突袭丹蚩,可是,由于她提醒的及时,她的外公丹蚩王与父亲西洲王,及不少丹蚩一脉和西洲一脉的骨干力量,得以存活。 现在,丹蚩的地盘丢了。 西洲的地盘也岌岌可危。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和豊朝联姻,换取和平,另一条就是外出寻找出路,借助其他王朝的力量,重新夺回丹蚩一脉的领地,化解西洲之危。 而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朝辞。 因为只有林朝辞让她见证了灭国之力。 也只有一个拥有灭国之力的王朝,才能抵抗住同样拥有灭国之力的豊朝,这是一种常识。 故此,在思索了一下后,她还是主动请缨,带着自己的亲哥哥与使团,踏上了这条自己曾经走过一次的路,她不仅仅是为自己错信顾剑的后果而弥补,也是为了拒绝和豊朝的联姻而努力。 正因如此,她才随队来到了后汉一朝。 只是……没人跟她说林朝辞的地位能有这么高啊! 几个皇子站着,你坐着? 难道你是他们的皇叔? 是后汉天子的弟弟或哥哥? 这条大腿……不会抱错了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七章.六王八公 曲天泽与曲小枫的眼神交流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但在这雄伟的明光殿上。 在殿前。 面对崇平帝的质疑,这位西洲使者却不能保持沉默,也不能无声无息的用眼神和崇平帝交流,拱手道:“是的,西洲愿与后汉结盟,不知……意下如何?” “戴权?” “把豊朝五皇子的那封信,拿给这位使臣看看。” 崇平帝如此说着,语气微妙,抖了抖手里的信,即便他聊想过西洲是一群蛮子,也没料想到这群蛮子的谈判方式能有如此简单粗暴:“朕看这封信上的多处措辞,都表示了西洲如今的窘境,与其说是结盟,不如说是需要我后汉一朝出动兵马,帮你们西洲与丹蚩复国,对吗?” “如果您如此理解,在下无话可说。” “西洲并未灭亡。” “丹蚩也并未灭亡。” “我们只是在豊朝无耻的突袭下打了败仗,远远没达到灭国的地步,所以说,也就不需要复国。” “结盟也只是结盟。” “希望后汉一朝能对豊朝施压。” “西洲与丹蚩所失去的土地,自会由我西洲与丹蚩的男儿亲手夺回,对于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这位西洲使臣接过戴权递来的信,面色如常,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两眼,旋即将其叠好,拿在手里,语气依旧:“此外,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场战争,西洲与丹蚩一定会和豊朝分出个高下,或是西洲与丹蚩覆灭在豊朝兵马的铁蹄下,或是豊朝覆灭在西洲与丹蚩兵马的铁蹄下,您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拥有一位大宗师的豊朝是否会在灭了西洲与丹蚩后,就此收手,还是说,豊朝会继续对外发动战争,即便在下不说,您应该也知道答案……”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问题:在三足鼎立的格局之下,当其中一方在眨眼之间打破平衡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的中立一方,究竟该帮助哪一方? 想维持平衡的方法很多。 结盟,是最有效的方法。 然而,如果不想维持平衡,想从这种突然失衡的格局中,驱虎吞狼,成为最后的赢家,保存自身的实力,尽可能削弱对手的实力,就是唯一的办法。 所谓万变不离其宗,道理不外如是。 同理。 摆在崇平帝面前的问题是:身为一个半中立国家,他不能保证豊朝在灭掉西洲与丹蚩后,不会对后汉一朝动手,以外部矛盾缓解内部矛盾,是大部分帝王都会的一招,说白了就是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让内斗的大家找到共同目标,暂时放下仇恨,并从对外的斗争中培养出新的默契,以新的默契抵消旧的仇恨;故此,与其面对一个整合了西洲与丹蚩之下的全盛豊朝,是否要打如今这个残缺状态下的豊朝,趁其病,要其命,压力还能小一点? 两线作战的压力比单线作战的压力大。 这是一定的。 不过,身为帝王,制衡之术也是他的必修课:“贵使似乎误会了什么……面对拥有一位大宗师的豊朝,我后汉一朝确实不是对手,可是,我后汉一朝立足当下也不是没有依仗的,别说是一位大宗师,便是再来一位大宗师,朕有平国公在,也无惧分毫,但贵使身后的西洲与丹蚩呢?” 有平国公在,即便是大宗师,也无惧分毫? 西洲使者微微皱眉。 目光在文武百官中扫了一圈。 随后,越过最前排的几位皇子。 落到了坐在凳子上的林朝辞身上。 语气委婉了些许,试探道:“莫非贵国的这位平国公也是一位大宗师,或是有能力匹敌大宗师?” 崇平帝龙颜大悦。 什么是底气? 这就是底气! 能让你腰杆挺直的东西! 把这张牌往外一露,都不需要打,对方的气势就会先弱上三分,因忌惮你的这张牌而束手束脚! 不过,有些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 他也无需对一个使者证明什么。 林朝辞是大宗师也好,不是也罢,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即可,后汉一朝在豊朝兵马的压迫下,确实窘迫,可西洲与丹蚩在豊朝兵马的压迫下更是岌岌可危,即便豊朝中的大宗师在后汉一朝的战线这边,震慑后汉一朝的兵马,被打残的西洲与丹蚩依然不能转守为攻,可想而知,西洲与丹蚩究竟窘迫到了什么地步。 故此,他有充分的时间跟这位西洲使者玩“伱猜我猜不猜”的游戏,而这位西洲使者则没有。 尽管西洲给的条件很有诚意。 可是,还不够! 遣子为质,以结同盟? 如果后汉一朝没有选择,这个结盟条件也就算了,可后汉一朝既然有选择,不狮子大开口一次,简直对不起自己,更别说在帝王眼中,子嗣,只是消耗品! 都说天家无亲情,此言不虚! 他宠不宠爱咸宁? 宠爱! 可当他需要用咸宁拉拢林朝辞时,依旧能舍弃这些父女间的宠爱,给咸宁下达命令般的结果,没有商量的余地! 正因如此,一个子嗣远远不够! 就算西洲和丹蚩把王室所有的子嗣都送过来了……说的好像西洲王与丹蚩王不能再娶妻生子了一样! 子嗣这玩意,顶多是个象征! 指望着用子嗣拿捏西洲王与丹蚩王,别人能不能做出这种操作,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的,不相信这种操作能隔着十万八千里拿捏帝王! 不过,崇平帝不信,林朝辞却相信! “如果是遣子为质的话,可以信。” “西洲与丹蚩一脉的人文风俗,造成了西洲与丹蚩一脉都非常重视亲情,只要不是什么人憎狗厌的子嗣,西洲与丹蚩一脉最多通过一些小手段,把子嗣带回,绝不会在子嗣还在别人手里时,擅启战端。” 即便崇平帝没把信给自己看,林朝辞也知道那封信上写了什么条件,至于崇平帝想要什么,他自然也很清楚:“西洲与丹蚩决意与豊朝奋战到底的原因,就是豊朝剥夺了他们对于自己地盘的自治权,严重触犯了豊朝帝王的疑心……然,说到底,西洲与丹蚩也只有两个王,一位是西洲王,还有一位是丹蚩王,我后汉一朝既然有四王八公,陛下应该不介意多两个实权的王爷吧?” 林朝辞此言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没有谩骂。 有的只是争议。 幸好戴权连喊三声“肃静”二字。 这才将朝堂上的喧嚣声压制近无。 不过,崇平帝也有自己的思量:“既然平国公如此说了,那么,我后汉一朝也确实不介意再添两位王爷,如果贵使同意让西洲与丹蚩并入我朝,那么,遣子为质,也就没必要了,朕愿与西洲王和丹蚩王做亲家,不知西洲王与丹蚩王是何看法?”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八章.联姻 不用遣子为质? 还能做亲家? 西洲使臣被这个天降大礼包砸的有些头晕。 他虽然不懂中原礼仪,但求人办事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这就好比西洲快要破产了,现在急需一笔资金填补缺口,虽说西洲也不敢保证有这笔资金填入,就一定能起死回生,但没有这笔资金填入,则百分百不能起死回生,西洲已经没有选择了。 而想要获得这笔资金,就必须借贷。 借贷,顾名思义,是借钱。 既然是借钱,就一定要有抵押物。 这个抵押物就一定是人质。 这也是曲天泽这位西洲王嫡子自告奋勇而来的原因——他害怕曲小枫这个亲妹妹是打着牺牲自己后半生幸福的算盘,为西洲争取援兵,而在顾剑背叛的这个节骨眼上,西洲使团里没有任何人能拦住曲小枫这位一意孤行的九公主,哪怕是这位手持节杖的西洲使者也不行,所以,尽管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不会骗他,但在这种事关西洲千千万万人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他可不敢用自己的信任赌自己的妹妹会不会做傻事,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被后汉一朝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比如自己留下为质,换小枫、西洲使团、后汉兵马一并驰援西洲。 可他是真没想到,峰回路转! 看刚刚剑拔弩张的姿态,局势明明都到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姿态,可是,在这位平国公三言两语间,坐在上首处的那位后汉天子不仅没有狮子大开口,反而退了一步,一共也没有十秒的话,就能让一位帝王放弃到手的利益……此人究竟是谁? 这样问不对。 刚刚人家都说了,这是平国公。 看妹妹的眼神,这位应该就是妹妹见过的那位锦衣卫指挥……妹妹,你这眼神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看着自家妹子愈发明亮的眸子,曲天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说,是他会错意了? 自家妹子提议来后汉一朝结盟,根本不是打算牺牲自己,而是自家妹子早就看上了人家,早就喜欢上了人家,当着他这个哥哥的面、爹妈二人的面、外公丹蚩王的面,玩了一手半推半就? 曲天泽忽然就有些看不懂局势了。 不过,也不需要他看懂。 还没等他从“白捡了后汉一朝一个公主媳妇”的遐想中反应过来,崇平帝的算盘就直接把他砸懵了:“朕看这位西洲九公主的眼神似乎都要黏在朕的平国公身上了,不如这样……朕下一道圣旨,把朕的这个女婿分出去一半,让贵国九公主嫁过来,嫁给朕的平国公,朕再从朕的女儿中选出一位品行优良贤淑的,嫁给这位青年俊杰,若我后汉一朝能击溃豊朝,西洲与丹蚩归入我后汉一朝麾下,但仍然享受自治权,拥有统领当地兵马的权力,但要开通互市,承认自己是后汉一朝的子民,如何?” 林朝辞看懂了崇平帝的眼神。 说人话:老许……呸,老林,你要老婆不? 他还没回答。 崇平帝就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想来也是。 男人嘛,好色很正常。 女人不好色吗? 女人也好色! 人,都好色! 以林朝辞的能力,别说多娶一个,就算多娶三千个,只要林朝辞自己的身体能承受的了,以林朝辞的俸禄和崇平帝赐下的那些封赏,养活三千人一点不难,更别说林朝辞的这些红颜知己都有产业,即便是家底最薄的黄蓉与王语嫣,那也都是坐拥小岛和山庄的白富美。 崇平帝代入一下林朝辞的视角。 很好。 非常好。 非常非常好。 所以……作为一名帝王兼试图成为林朝辞肚子里的蛔虫,尽管把揣摩人心的帝王心术用在林朝辞身上,有随时翻车的风险,但崇平帝已经发现了,只要自己把这份揣摩人心的本事用在为林朝辞好的事上,便是被发现了也无大碍。 那还担心什么? 不就是美人吗? 借用后世凡尔赛之言:他这个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也有烦恼,尤其是这些莺莺燕燕争宠,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各别脑子有病的嫔妃因为争不过别人,或是怀揣着某种目的进入后宫的嫔妃,说不定还会对他造成生命威胁,女人太多有什么好的? 更别说强扭的瓜不甜。 他身为天子,要活在众人的目光下。 纨绔尚能强抢民女。 他这个天子能吗? 活的连个纨绔都不如,简直了! 不过,如果说崇平帝分女婿的操作让人大开眼界,那么,曲小枫彪悍的回答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看上去就如同胭脂马。 一听回答,才发现看的没错:“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点喜欢他,尽管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此外,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但如果伱不讨厌我,我愿意和你相处一下试试!” 这才是西洲公主应有的姿态。 飒爽,大气,明媚。 就像是天上的骄阳,活力四射。 根本不是那个身处东宫,被感情一事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还要为了西洲和豊朝之间的和平,自刎于两军阵前的脆弱花朵,尽管那朵花,曾经不是花。 曲天泽看着自己妹妹眼中的光。 确定自己的妹妹不是骗她自己。 再看林朝辞的目光中,已经悄无声息的少了几分疑惑,多了几分审视,尽管这种审视在其他人看来有些冒犯,一位先天高手审视一位堪比陆地神仙的宗师,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林朝辞却不在意。 他并不讨厌曲小枫。 他真正讨厌的是李承鄞。 顶多加上一个顾剑。 顾剑此人,比较复杂,你说他坏,他坏的不绝对,后期更是为了让曲小枫能脱离东宫那个囚笼,死在了乱箭之下,到死都在为当年的错误赎罪,可你要说他好,他能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李承鄞,也就是对曲小枫的好感冷处理,如果不是曲小枫这次被顾剑出卖自己的操作伤透了心,也不会因此对他诞生出如此大的好感。 爱憎分明,这才是曲小枫。 故此,他实在无法评价顾剑。 至于李承鄞……后世的网上经常能看见有人叫他“狗子”二字,重新定义了这两个字,尽管真的狗子并不愿意接受这种侮辱性的定义。 由此可见,李承鄞的品种……呸,是由此可见李承鄞的人品。 所以…… “试试就试试呗?” “我也不讨厌你这种性格的女孩。” “且,不如说,我很喜欢。” “只要你能接受我的背景即可。” “因为我不止有一个红颜知己。” 林朝辞摊摊手,如此回答道。 引来了曲天泽不善的目光。 曲小枫的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坚定:“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即可,我并不是那种善妒的女人!”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九章.魔门阴癸 “师尊,那边有消息了。” 赤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以白色单衣裹身、容貌娇俏的少女,声音清脆,站在大殿内黑色的地砖上,恭恭敬敬的对坐在上首处的美妇说到。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位少女并没有赤脚踩在黑色且冰冷的地砖上,一层透明却有波纹的扭曲气浪,包裹住了她那双精致完美的玉足。 与其说赤脚踩在地砖上。 不如说赤脚踩在气浪上。 而这个透明却有波纹的气浪,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天魔立场,于江湖声名远扬。 作为魔道诸门中,阴癸派的绝学。 脱胎于天魔大法的天魔立场,可以说是把“奇诡多变”、“幻欲迷离”、“斗转星移”等多种特点融为一体,在大宗师的手里都堪称绝学。 能在如此年纪练成天魔立场,非先天高手不可为之。 事实也的确如此。 身为大唐一界最年轻的先天之一,也是大唐一界最年轻的宗师之一,这位少女可以说是百年不出的绝世奇才,正因如此,才被阴癸派的派主祝玉妍,也就是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阴后,收入门下,成为了祝玉妍最得意的继承人。 而她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婠婠。 婠,意为品德好。 跟婉约的婉差不多。 不过,正魔两道,亦如阴阳。 阴阳讲究平衡。 所以,在正道那边,也有一位堪比婠婠的绝世奇才,更巧的是,这位绝世奇才也是一位奇女子。 双方在先天时,便有过数次交手。 各有胜负。 故此,即便如今已成宗师,也是一样。 彼此都在关注对方。 “说来听听。” 祝玉妍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不过,虽是如此问的,可祝玉妍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婠婠有自己的死对头,她这个阴后也有自己的死对头,阴癸派与慈航静斋就像是阴阳鱼,代代派主都在抗衡,却也都势均力敌。 谁也赢不了谁。 就像是命运的诅咒一样。 故此,她很清楚慈航静斋的理念。 预料到慈航静斋的动作,并不难。 婠婠虽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是如何预料的慈航静斋,却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知道的问题让自己的师尊去猜,从白色的单衣中抽出一张小纸条,美目盼兮间,一股古灵精怪的风情深入人心: “据说,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天人有感,得天道垂青,令其徒师妃暄在将和氏璧交予李阙二子后,即可赶往后汉一朝,将后汉伪帝诛杀。” “师妃暄已经从李阙出发了。” “师尊,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祝玉妍微微一笑。 并没有嘲讽婠婠的意思。 也没有嘲讽梵清惠这个对手的意思。 天人有感? 同为大宗师,梵清惠瞒的过天下人,却不可能瞒的过她,也不可能瞒的过宋缺、宁道奇、毕玄、石之轩、傅采林这些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只不过,有资格站出来揭穿这些谎言的人不愿意,愿意站出来揭穿这些谎言的人没资格,就像她一样,谁会相信她这位阴癸派之主? 故此,非要为这个笑容找些定义,只是嘲笑这个时代,嘲笑这个世道,一句“代天而行”就可以占据大义,甚至让人间天子都不得不俯首。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武道,反而变成了笑话。 所以,在面对婠婠的问题时,祝玉妍并没有直接回答该怎么办,而是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道:“婠婠,你认为慈航静斋的说法有几分是真的?” “我认为……没有真的!” “其实,就像慈航静斋之前玩的那套代天选帝的把戏一样,天,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一面旗帜。” “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哪怕她们刺杀天子,最终,也只会是天子失德、天子无道、天子昏庸,反正解释天的权力在她们手里,她们想把黑的说成白的都能做到。” “既然如此,以此而言。” “如今,说是天人有感,派师妃暄去刺杀伪帝,说到底,也不过是那边的那个帝王挡路了,或是影响慈航静斋的拓展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否认了慈航静斋的理念,动摇慈航静斋的根基了……反正,原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慈航静斋和那边的帝国会爆发冲突!” “也就是说,那边的帝国是一定不认同慈航静斋的!” 婠婠越说越兴奋,最后,总结道:“虽说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敌人,就以慈航静斋那种代天行事的风格,任何一个有骨气的帝王都不会允许她们骑在自己头上,既然我们在这片伪君子横生的土地上得不到认同,那么,不如去另一个世界试试,就算那个后汉王朝的根基薄弱,但是,根基薄弱也有其优点,那就是可塑性极强!” “但是!” 祝玉妍打断了婠婠的话。 她理解这个徒弟的心思。 因为她和这个徒弟是同一种人。 她们都想把魔门发扬光大。 这是她们在入门时就被立下的执念。 人,总要有点追求,总要有点念想。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可是,婠婠的境界太低,即便她们头顶的这片天愿意为她们放低限制,天意也顶多能传递到她们这些大宗师的头上,对芸芸众生而言,对所有大宗师以下的武者而言,天意是什么,他们也都不清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婠婠。 正因如此,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婠婠,你想没想过一种可能,天意真的存在?” 婠婠沉默了。 她没去质疑自己的师尊。 因为师尊从不会开这种玩笑。 既然这种话能从师尊之口说出来,那就说明师尊也感受到了,甚至和慈航静斋一样顺从了天意。 所以,她该怎么办? 跟师妃暄联手? 还是努力办事……跟师妃暄争取天道的宠爱或青睐? 婠婠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场思维风暴的摧残。 不过,祝玉妍也有自己的想法。 别的不说,只说慈航静斋的理念,慈航静斋代天而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初的阴癸派敢跟慈航静斋作对,本就是存了逆天的心思,尽管老天爷没做什么对不起阴癸派的事,可是,武者生来自由,天魔大化,这就是阴癸派与初代魔门的理念,如今,不过是老天爷露面了,如果她连阳奉阴违的胆量都没有,那也就不配称之为阴后了,更愧对于阴癸派祖师! 她这样问婠婠,只是想告诉婠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并不是像婠婠想象中的那样,她要和慈航静斋联手。 故此,祝玉妍并未理会婠婠的杂念,她这个弟子心思很多,她是知道的,因为她当初也这样,如果想让这个弟子别庸人自扰或别自作主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话敞开了说:“天意垂青是假的,可代天而行却是真的,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眼中我等皆是棋子,然,我等却并不一定需要接受棋子的命运,她们慈航静斋敢玩代天选帝的那套把戏,我阴癸派自然也有阳奉阴违的能力,如我所料不错,此次正魔两道会有多数门派的嫡传入后汉一界,你可挑选真龙天子辅佐,天意无非人心,大势也影响不了挡车的螳螂,我有赴死逆天之心,又何须天道垂青与怜悯?”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章.慈航静斋 这才是真实的阴后。 魔门,向来是求己不求天。 不逆天,就算对老天爷很尊重了。 指望着魔道中人像正道中人一样对老天爷毕恭毕敬,那是不现实的,再说了,就以魔道中人普遍的作风,如果真对老天爷毕恭毕敬,最该做的不是献上祭品,而是先把自己一刀杀了,偿还那些罪孽。 魔道之所以被称为魔道,说到底,是因为魔道中人都是一副自私自利的秉性,以自我为中心,也许正道里确实有伪君子,但正道里的伪君子数量,和魔道里正人君子的数量一样稀少,魔道中的大部分人还是有烧杀捋掠之罪,以折磨人为乐趣。 像婠婠这种小魔女。 放在正道里,绝对会被人喊打喊杀。 可要是放在魔道里,真的品行良善。 正因如此,对于自家师尊给予的最终回答,婠婠欢欢喜喜的就应下了,尽管不能如往常一样针对师妃暄,可阳奉阴违的坑师妃暄几次,紧接着,再用“代天而行”的名义逼师妃暄不许针对自己,便是不为什么大局着想,这口恶气也足矣发泄。 不过,祝玉妍跟梵清惠是老对手了! 婠婠跟师妃暄也是老对手了! 婠婠能料到师妃暄在想什么,梵清惠又岂能料不到祝玉妍在想什么? 滔滔大江之上。 一叶扁舟横行。 化名为秦川的师妃暄拿出师父在自己临走前交给自己的信,确定自己进入红楼一界后,才将其拆开,细细品读。 一名发须皆百的老者坐在扁舟内。 大唐双龙传拿不出什么本土高手。 大宗师都是寥寥无几,指望着陆地神仙出手,还是过于不切实际了。 更别说大部分陆地神仙级的高手都不会绝对服从世界意识的命令,就像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不能命令所有陆地神仙一样,想抹除一位陆地神仙的意识,把一位陆地神仙变成傀儡,消耗的气运是海量的,且,如此一来,就是双倍起步的损耗,与其把这种损耗放在针对一位陆地神仙上,还不如用这些气运再培养出来一位陆地神仙。 灭杀一位陆地神仙都如此苦难。 就更不用说灭杀之后的反应了。 一位陆地神仙的死亡,或被世界意识打造为傀儡,用不了一天,就会被其他陆地神仙知道,因为一个世界顶多能孕育出那点陆地神仙,陆地神仙和陆地神仙之间,都相互认识,或有交情,一听有其他的陆地神仙被世界意识剥夺了所有,成为傀儡,很快就会为自己担忧起来,而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后,这些陆地神仙会快速团结起来,通过各种方式逆天而行,哪怕把这个天出卖给其他天也在所不惜。 这就造成了世界意识反被制衡的现象。 不过,任何一位陆地神仙都不想和自己世界的世界意识闹的太过分。 世界意识想杀他们,确实很难。 然,单独杀一人,不难。 给他们穿小鞋,更不难。 很多陆地神仙都是有家人的,对自己居住的这片土地、山川河流、田野乡间,包括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更不用说他们本就是世界意识青睐的人,如果世界意识不青睐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成为陆地神仙,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只要世界意识不掀桌,也能相安无事。 也正因如此。 大唐双龙传一界的世界意识不仅无法调动罡子,不良人中的其他高手,也多为不听指令的强者,其他世界的陆地神仙也不怎么听话,尤其是某个酒鬼,仗剑青莲,行侠四方,他倒是落的一个逍遥快活,搞的几个唐朝的君主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如果不是看在自家陆地神仙的份上,指不定罡子和其他陆地神仙出手把这货弄死了。 有才是真有才。 不听话也是真不听话。 故此,面对红楼一界这个不知深浅的敌人,大唐双龙一界不得不采取最稳妥的方式进行试探,可说到底,还是自家的本土高手最听话,亲的终究还是亲的。 而捡来的高手……懂的都懂。 就比如说袁天罡这位不良帅。 一句“我要守护大唐”就把世界意识打发走了,偏偏世界意识不得不认,因为如果袁天罡走了,指不定雪中一界的王仙芝与李淳罡就来了,这些陆地神仙不放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它这个世界意识也害怕这些陆地神仙走了,被外人打进家门。 再比如说岐王李茂贞。 一句“我要保护妹妹”就把世界意识怼了回去,主要是李茂贞找的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而李茂贞的实力也是真的强,不死不灭之躯,幸亏有弱点,也正是这个弱点让世界意识不得不停手,因为李茂贞保护自己妹妹的说辞,也是在保自己的命。 挑挑捡捡。 也就只剩下了本土的高手。 而在本土的高手中,还有一部分高手是不可能动的,比如宋缺,动了他,整个西蜀都要乱,再比如说邪王石之轩,这货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搞事可以,指不定就能在什么时候整出个大惊喜,不过,如果想让他以正面的姿态,堂堂正正的入侵红楼一界,剥夺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大唐双龙传的世界意识思考不怀疑这货会坑它一次,因为世界意识也无法理解神经病的思维。 故此,再挑挑捡捡一波。 只有这位坐在船舱里的老人很合适。 而他也有一个闻名江湖的名字。 散人——宁道奇! 作为陆地神仙之下最顶尖的大宗师。 他的实力堪比秦始皇时期的月神。 不过,在阴阳家归顺林朝辞后,在秦时一界被红楼一界吞并后,月神和星魂都顺势突破了瓶颈,成为了陆地神仙,这位顶尖的大宗师目前肯定打不过月神。 幸好这只是一次试探。 一位大宗师压阵,倒也够了。 万一扔过去一位陆地神仙,把试探搞成正面作战,把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惹毛了不管不顾的开战,被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趁机落井下石,就是弄巧成拙了,大唐一界的世界意识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同理。 让宁道奇出马,也不是白白让其出马。 如果宁道奇真能带回来结果,它承诺了让宁道奇突破瓶颈,跻身陆地神仙之境,故此,非要说的话,它跟宁道奇之间也是一种雇佣关系,只是,其中关系比较复杂,并不是仅仅包含了雇佣关系而已。 不然,也不会选择文化入侵。 而非武力入侵。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一章.妖女与圣女 师妃暄的介入,让红楼一界里的不少野心家趋之若鹜。 不仅仅因为师妃暄背后站着佛门。 而佛门在盛世最能蛊惑人心。 更因为师妃暄掌握“天”的名号。 得到了师妃暄的认可,就约等于得到了大义,在这个百姓蒙昧的时代,天,就是至高无上且永远正确的存在,没看历代皇帝都自称是天子嘛! 什么? 你说,红楼一界的天道青睐后汉? 这跟大唐一界的天道青睐谁,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吗? 没有啊!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是天。 大唐一界的世界意识也是天。 大家都是天。 我说我是真龙天子,有毛病吗? 同样没有啊! 正因如此,人心,也就不知不觉被师妃暄把握住了——试问众生,有谁不想尝尝万人之上的滋味? 号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或大将军之位,都能让天下人克制不住心中的贪婪,爬的越高,越想往更高了去爬,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故此,佛门驾驭的不是人心,而是驾驭人性中的贪婪! 人,有七情六欲。 这些东西,哪怕是林朝辞,也有。 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更别说,历朝历代都有作乱的反贼,有一些是不知所谓的自大山贼,有一些是不甘败亡的前朝余孽,还有一些是秉持理念的专业造反户;对,说的就是你,白莲教,这货可是专业造反。 此外,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甚至连自家人也信不过。 藩王割据,养寇自重。 这些把戏在史书上都被写烂了。 因此,都不用师妃暄去找别人,那些早有野心的阴谋家在师妃暄于江湖上散播来意后,就纷纷派出了人手,或亲身拜访,意图得到师妃暄的支持,师妃暄安然若素,承舟于秦川上泛行,就能将紊乱的后汉一朝搅的不得安生,这份能力,更是让那些野心家直观看到了希望。 至于说背叛自家的天道会不会有什么负罪感……开玩笑的啦,既然你不让我当这个皇帝,那我只好找一个能让我当皇帝的世界意识,为其效力,所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这个道理,就像秦时一界的那些陆地神仙一样,被林朝辞揍了一顿,还不想死,那么,自是不会继续为天道效力,反正换了一个天,他们还是陆地神仙,无非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故此,天,远远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般高大上,尤其是对林朝辞这种命数之外的人而言,哪怕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想拿捏他这个半土生土长的陆地神仙,哪怕愿意花费所有气运,也一样做不到,他该吃吃,该喝喝,不影响。 正因如此。 敢逆天的不止一人。 也正因如此。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才没动用气运,将这些逆子抹杀。 杀了一人,会冒出来一批。 杀了一批,会冒出来一堆。 杀了一堆,会让天下皆反。 谁都不喜欢一个残忍嗜杀的天道,天道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杀完,每死一个人,天道手里的气运上限就会衰减,注意,是气运上限衰减,而不是当前气运总量衰减,而以佛门和慈航静斋的鼓动能力,甚至可以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从头杀到尾,反正祸害的也不是她们那边。 这就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争。 没有陆地神仙的格局。 甚至连察觉都不能察觉到。 稀里糊涂就被改弦易辙了。 “好手段,确实是好手段。” “若不是我知晓其中隐情……怕是真要被伱糊弄过去。” “比我想象的还要抠。” “连个鱼饵都懒的放。” “就在那边用直钩硬钓鱼。” “真是恶心人呐,师妃暄!” 神京城内。 鱼龙混杂的平民窟里。 身穿白衣的婠婠如鬼影一般。 飘来飘去,难以觅其行踪。 跟一路营造声势、慢悠悠的走、至今还在八百里秦川上飘着的师妃暄不同,出身于魔门的婠婠,却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后汉一朝的神京脚下。 偶尔驻足。 听一些江湖豪客的吹嘘。 其中,自是有她想知道的情报。 主要是因为她了解师妃暄这个死对头的行事风格,师妃暄一动,必会闹的江湖上风雨不停,与其说是她这种魔道妖女喜欢搅弄风云,不如说,正是因为她这种魔道妖女站在了师妃暄的对面,所以,才被扣上了这口洗不白的黑锅。 就拿眼下两人的行踪对比。 师妃暄在那边闹的沸沸扬扬。 神京脚下的江湖豪客都有所耳闻。 而她却无声无息的潜入神京。 跟这些江湖豪客擦肩而过,这些江湖豪客都没意识到。 究竟是谁在唯恐天下不乱? 婠婠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两句。 不过,她还不至于跟这些没见识的江湖人动怒,魔道中人行事跟正道中人行事是两个极端,魔道中人行事,向来是喜欢无声无息的把铺垫埋好,等到关键时刻,将所有铺垫引爆,虽说达不到“事了拂衣去”那等高深的境界,可一但出手,必是石破天惊,不成功便成仁,而正道中人行事,特别喜欢以堂皇大势碾人。 铺垫? 不需要! 潜入? 不需要! 行得正,坐得端,害怕个屁! 大抵就是如此。 只不过,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端吗? 挑拨离间,致使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谁又说的清呢?” “死的是其他王朝的百姓。” “彼之仇寇,我之英杰。” “这笔账,怕是算不清了!” 婠婠摇摇头,理清自己的思绪:“能不能算清也不重要就是了……说起来,此界朝廷的反应更耐人寻味,要说这京中,也没什么高手,昨天去了一趟皇宫,不过是有十几名先天级别的好手,便是不说有大宗师镇守皇宫,再怎么说,也应该有个宗师……既然皇宫里都没有宗师,此界朝廷为什么能坐的住,眼睁睁看着师妃暄传播那些对皇权有不利因素的话呢?” 这个答案,婠婠从皇宫中肯定是找不到的,只是,她也没打算从皇宫中找,朝廷没有高手而民间有高手的格局,立身于隋末的她最清楚了,但凡杨广身边有高手,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故此,在去了一趟皇宫无果后,她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民间,并根据民间的说法锁定了一些最具有嫌疑的人物,包括那位含玉而生的贾宝玉、据说从建国之初就存在的四王八公,以及领着几十名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走了一趟漠北,把漠北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打服的平国公! “或许秘密就出在此人身上。” “若他的战绩没有水分,这绝不是先天高手能做到的。” “起码也是一位宗师。” “且,很有可能是横练宗师。” 婠婠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的平国公府。 殊不知,就在她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她。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二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怎么了?” 薛宝钗抱了抱身前的林朝辞。 由于她跟林朝辞已是未婚夫妻,除了最后一步,剩下的,他们都算是摸索过了,也都已经积累过经验了。 睡在一张床上,自是没什么的。 故此,林朝辞片刻的发愣,也自是被她察觉到了,略感好奇。 “没什么。” “只是说,总有些麻烦找上门。” “有些心累。” 林朝辞收回目光,放在怀里温香如玉的佳人身上,意有所指的答了一句,并未在意那位魔门婠婠的窥探。 薛宝钗却不知想到了什么。 用手臂撑起身子。 语气里不乏慎重。 很认真的问道:“我听说,慈航静斋代天选帝,是不是真的?” “不是。” 林朝辞给出了准确的答复,别说原著里清晰写明了因由,便是不写因由,所谓的代天而行,也是代大唐一界的天,跟他和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没关系:“起码在代天选帝的这件事上,慈航静斋是骗人的……世界意识还没闲到操控人间天子更迭的破事,所谓的代天选帝,不过是因为和氏璧在慈航静斋的手里,这块玉璧的价值和意义,我想,应该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和氏璧在慈航静斋的手里?” 薛宝钗吃惊不已。 像这种大事,便是大唐双龙一界的本土高手都不太清楚,她这个红楼一界的先天高手就更不可能得知了。 故此,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传国玉玺在别人手里的故事:“如果传国玉玺在慈航静斋的手里,代天选帝,到也不算是一句空口白牙的话……可是,他们那边的天子就真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林朝辞明白薛宝钗的意思。 然,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 那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江湖门派有江湖门派的有点,散人也有散人的好处。 “慈航静斋是有大宗师坐镇的。” “而且,代表着佛门。” “道门这边,还有一条狗。” “自愿给慈航静斋做打手。” “如果朝廷没有一位可以杀死大宗师或制衡大宗师的高手,便是出动十万大军,也一样拿不到和氏璧。” 薛宝钗虽是先天高手,武力惊人,可由于她从不和同境界对手切磋,实战经验几乎没有,故此,也就造成了她不知道先天高手极限杀伤力的情况。 此外,也和薛宝钗不掌兵有关。 兵道,可不是一堆人像机器一样听你指挥的纸上谈兵之道。 如果所有士兵都能严格遵守命令,任何一位带兵能力在水准线上的将军,都能一跃成为世界级的名帅。 “不考虑收益。” “只说出征的具体流程。” “可分为准备阶段、行军阶段、结阵应敌阶段、战后阶段。” “其中,准备阶段……好比大军出征总要准备粮草、盔甲、武器、箭矢、战马等等杂七杂八的物资吧?” “而后的行军阶段……一天走多少公里的路,骑兵和步兵的配合,还有辎重部队的行军速度,你总不可能把辎重部队扔在后面慢慢行军,自己带着骑兵和步兵,急行军去打攻城战,此外,骑兵和步兵的速度也不一样,骑兵骑着的是四条腿的马,步兵靠的是两条腿走路,而且,一些重骑兵的铠甲往往都装在车上,总不能指望着战马会飞,带着骑兵飞上城墙作战。” “结阵应敌阶段是最难的,这里面设计到了战术,甚至涉及到了战略,历朝历代的名将名帅,都是能独立指挥万人以上的大兵团作战,注意,是独立指挥,个别优秀的将帅甚至能指挥五万、十万、一百万,可以这样说——给一个统兵能力有一百万的将军十万兵马,再给一个统兵能力有十万的将军十万兵马,前者能把后者打出屎来;人数越多对将帅的要求越高!” “尤其是一开战,伤亡出现。” “士气、应变、兵种协作等等。” “这里面没有什么固定模板。” “全是随机应变,自由发挥。” “至于战后的物资清点,还有其他一些琐事,比如对俘虏的处置,和前面那几个环节相比全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一名合格的将军都能处理。” 林朝辞给薛宝钗分析着朝廷兵马想围剿江湖门派的苦难:“修炼过武功的人,哪怕体内只有三流级别的内力,甚至刚刚诞生出内力,其身体素质也不比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卒弱,凡先天高手,都有冲阵的能力,所谓少林十八罗汉,在很多世界里,都是由十八位横练先天或横练一流高手组成,一位横练先天可力搏宗师,一位横练宗师更是可以硬抗一位顶尖大宗师一剑,却只受皮肉伤,如果这些先天高手凑到一起,在军队出征的路上对军队的辎重部队发起突袭,没有上千名骑兵压阵,或,没有一直如同陷阵营一样的重甲步兵压阵,任何辎重部队都会在这种突袭下,被彻底击溃。” “我似乎明白了……比如说,先天高手的速度堪比汗血宝马,宗师和大宗师的速度更是远超汗血宝马。” “一位舍不得放弃宗门的宗师都能通过来回穿梭,以速度上的差距让一只大军收尾难顾,拥有大量先天高手和大量宗师高手坐镇,并有一位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坐镇,确实不是军队能围杀的。” “再说了,如果急眼了,这些大宗师和宗师,乃至先天,完全可以弃宗门下山,或是让徒子徒孙转移,自己留下来阻拦,到了那时,军队面临的就是一群有组织但没有明确地址的百人斩,派百人以下的军队出去就是在送死,派千人以下的军队出去,还很容易被几名高手围杀,机动能力过强的高手只要弥补数量上的差距,只要数量能达到一只军队的百分之一,就能通过不断消耗军队状态的方式战胜军队。” “除非这只军队也有相应的高手。” 薛宝钗举一反三。 见此,林朝辞也就没举其他例子。 点点头,看向窗外的明月:“这就是隋朝不派大军围剿慈航静斋的根本原因,哪怕隋朝舍弃了一切,不考虑收益,士兵全是悍不畏死的死士,打不过也依旧是打不过,所以,允许慈航静斋横行于秦川之上,也就不难理解了,没有大宗师坐镇,派十万大军过去也无法限制他们。” 薛宝钗的语气颇有些无奈:“那就这样任由他们横行一方?” “当然不是。” 林朝辞摸摸薛宝钗的金锁,惹的薛宝钗扔给了他一个白眼:“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只有到了摇摇欲坠之时,一扫而空,才能换来更加长久的安宁……”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三章.藏龙卧虎 婠婠在神京待了半个月左右,才算摸清神京底细。 其中,自是包括了其余门派的嫡传。 比如影子刺客杨虚彦。 还有多情公子侯希白。 反正都是魔道这边的嫡传。 从这一刻起,正魔两道的划分就已经很明显了,魔道中人,大部分都以潜伏的手段潜入了神京城,而正道中人,则从四面八方而来,各有盘算,尽管魔道中人并不是一无所图,可双方一者为阴、一者为阳的格局却是已定的。 神京,是后汉一朝的经济中心。 也是后汉一朝的政治中心。 消息灵通,龙蛇混杂,各有其道。 阴癸派弟子在婠婠的安排下,已经在神京城内建立了几个小据点,跟高调的花间派弟子侯希白不同,补天阁、阴癸派、魔相派与灭情道等,其门下弟子都是低调行事,故此,在阴癸派这边建立据点的同时,以上这几个魔门分支也都在不同的地方建立起了或大或小的据点,用作打探和收集消息、总结汇报、制定计划的地方,这也跟花间派一脉嫡传有关。 不过,阴癸派的弟子跟其余魔门弟子关注的重点不同,其余魔门弟子都在尽力收集此界江湖的情报,阴癸派的弟子则更关注后汉的朝政。 在这一点上,倒与侯希白有些相似。 尽管双方收集情报的目的不同。 阴癸派收集有关朝政的情报,是打算借后汉朝廷作为战场,跟慈航静斋进行一次正面对抗,而侯希白收集朝政,只是因为他对这些事感兴趣,比如说:那位西洲九公主的容貌如何。 正因如此,侯希白神秘的失踪了。 幸好近期的神京足够混乱。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显眼。 再说了,侯希白终究是一位宗师,即便打不过婠婠、杨虚彦、师妃暄这种高手,却也不是寻常宗师能追上的,更不是某些先天高手能跟踪的,其余几个魔门这边对于侯希白的失踪也并未在意,主要是因为花间派基本不搞事。 而经过一周左右的采风、收集、调查。 阴癸派这边也终于是锁定了几条大鳄。 在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民房里。 婠婠点起了一盏油灯。 在她身前,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 容貌姣好,却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静。 寥寥几个男弟子混在人群中。 并不引人瞩目,只是稍显怪异。 而在这些阴癸派弟子的最前方,一名身穿青衣,颜值不比婠婠差多少,气质更偏向于小清新的少女,正束手而立,目光落在平摊在桌子上的神京平面图上,眸子中时不时泛起思索。 “人都到齐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婠婠默不作声的清点了一下屋内阴癸派弟子的数量,作为阴后的大弟子,也是阴癸派的大师姐,她有召集阴癸派的其余弟子为自己探路与先驱的权力,只不过,她很少这样做而已。 指着桌上相对完整的神京平面图。 主要是因为有些地方她们差不到。 此外,还要受到其他魔门的干扰。 正如她们不可能让其余几个魔门查到自己的落脚点一样,其余几个魔门也不可能让她们查到落脚点,不然,万一被对手向朝廷举报,后汉一朝管不了百里之外的慈航静斋一行人,可不代表后汉一朝不会出动神京城外的京营,全城戒严,肃清魔门,魔门和魔门之间可不像正道门派一样讲武德,落井下石者比比皆是,故此,地图上有不少地方都是空缺的。 且,往往一空就是一小片。 让你摸不清在这一片区域里,究竟是哪一座房子被哪个魔门当做了据点,这种情况极其普遍。 此外,还有狡兔三窟的道理。 阴癸派自己就建立了不止一个据点。 其余魔门可想而知。 所以,如今的这次行动,可以说是阴癸派对神京各方势力的最后一次试探,也是最正式的一次试探,一改以往的风格,由婠婠统一指挥: “经调查,后汉一朝的武风兴起跟这位平国公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位平国公在第一次进京时,只是一介平民,还是跟着薛家车队一起进入的贾府,根据贾府一位下人的闲谈得知,当时的薛家车队,据说是遇到了山匪,幸有豪侠相助才幸免于难,这是他第一次露面。” “而此人的第二次露面,根据贾府下人的口述,是跟如今的阁老林如海共同从扬州履任归来,被后汉一朝的这位崇平帝当众赐予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他和薛家嫡女的婚约也因此被众人得知,值得一提:后汉一朝的太上皇与现任的这位崇平帝,此前,关系似乎并不好,这个话题在宫中甚至已经成为了禁忌,所以,目前的猜测是崇平帝掌权跟此人有关。” “此人的第三次露面,即是带领薛家嫡长子、冯家嫡子、卫家嫡长子等数十位勋贵一脉的子嗣,因对外联姻一事,轻骑远征漠北,经调查,在前两年这批远征漠北的勋贵子嗣中,除了寥寥几位止步于二流,剩下的全是一流,还有七位先天高手,且,都是见过血的人,此外,现任的这位崇平帝不仅授封其平国公的爵位,甚至还借此改革了原本的爵位制度,女子也能获爵,开始主动推行全民皆武。” “如今,是其第四次露面。” “在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节骨眼上。” “疑似与丹蚩、西洲、豊朝有关。” 阴癸派的情报能力不是吹吹的。 能查到四年前的事。 甚至把详情说的半分不差。 确定这场风暴的核心就是林朝辞。 确实不差。 不过,跟林朝辞没遮掩也有关系。 “白清儿和我,夜探平国府。” “荣国府不用派人了,那边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 “其次,是薛府、林府、皇宫。” “这几个地方都比较敏感。” “切记,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在平国府这边没有动静前,尽可能小心行事,如被发现,而平国府这边依旧没动静,可选择合适的时机先行撤离,从目前的情报上看,这位平国公起码也是一位宗师级别的高手,即便我们是阴癸派,在弄不清是敌是友之前,也不该贸然动起家眷,谁若敢坑我,把这位或许可以成为盟友的平国公往死了得罪,那就别怪我婠婠对她不客气,都听懂了吗?” 婠婠对这次的行动做了个补充。 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轻声应答。 对此,婠婠也没废话,吹灭油灯,在房间陷入黑暗的瞬间,推门而出,化作一道夜幕下的黑影,闯入深沉的夜色:“很好;现在,出发!”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四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师姐,若这位平国公不应……你应该也做了两手准备吧?” 在前往平国公府的路上。 白清儿如此问道。 她跟婠婠的关系并不好。 不过,也只是正常竞争。 她还没胆量在师父祝玉妍亲自拟定的大计中做手脚,万一把事搞砸了,她几条命都不够祝玉妍泄愤的。 婠婠也知道这一点。 故此,对白清儿这个师妹,只是保持了应有的防备,并未借此良机报复白清儿,意义不明的笑道:“师妹认为,师姐做的这第二手准备是什么呢?” “师姐都没说做没做二手准备呢!” 白清儿点了点婠婠挖的坑,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站在房檐上,眺望不远处安静的平国府:“如果师姐能让我大胆的猜猜,我会说,师姐很有可能能把薛家、林家和后汉一朝的崇平帝当做了筹码,要挟或制衡这位平国公,之前不有人说过嘛,这些帝王心腹全都是忠心耿耿的……” “那你认为,咱们接下来去拜访的这位平国公,从一桩桩一件件事上看,他是忠心耿耿的帝王心腹吗?” “如果情报无误。” “这位平国公甚至不满双十。” “比你我都小。” “没什么奇遇,顶多是宗师。” 婠婠轻轻点地,无声无息的越过平国府敕造的高墙,落到了平国府内,颇为意外的挑眉,叹道:“太过自信了,连条示警的家犬都没养,如果不是我阴癸派接连两位弟子无声无息的于此府内消失,一位一流,一位先天,即便是我,也不想在什么情报都没有的前提下,进入此处险境……以身涉险,太不符合我的性格了。” “说的就像师妹我没来似的。” 白清儿跟婠婠几乎同时落地,听见婠婠自言自语的感叹,颇有些无奈:“伱我皆宗师,除非师父出手,不然,便是那几个师叔动手,也休想拿下联手的你我,这位平国公顶多是宗师,这个年纪,比你小五岁,比我小四岁,此界的武学底蕴又如此浅显,难道还能蹦出来一个陆地神仙,恰巧就在这座平国府里,把你我这两个翻墙而入的小贼抓起来给人家嘿咻嘿咻?” 第一次有人把轱辘印压到了婠婠脸上。 把婠婠也逗笑了。 主要是到了她们这个境界,无需开口。 通过传音就能交流。 说话什么的,倒也不必担心惊动旁人。 故此,婠婠也就反压了回去:“他要是敢嘿咻嘿咻,就别怪我把他杀了,所谓色是刮骨刀,这一点可是师父亲口说的……再说了,就算他真能嘿咻嘿咻,他不放过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至于如此嘛!” “未免也有些太看重他了!” “两位宗师联手,使用美人计。” “我感觉这招用在大宗师身上都有点奢侈,用在他身上,纯属便宜他了,更别说师父的凶名远扬,指不定他听见你我的师父是阴后,立马就怂了……” 白清儿跟婠婠嘻嘻哈哈的说着。 飞檐走壁,如两只燕雀。 不过片刻,就越过了最外层。 来到了仆役居住的地方。 仆役居住的这层,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在这些仆役中,百分之七十五以上都是薛宝钗从家中带过来的仆人,且,都是薛家的家生子,薛宝钗管家的手段很有一套,更别说平国府不是荣国府,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破事,做对了或做错了,都是薛宝钗一人说了算,更别说薛家不被贾家吸血后,商铺问题被锦衣卫派人一查,敢玩中饱私囊的掌柜往锦衣卫的诏狱里一扔,剩下的这些掌柜都战战兢兢的,亏损的商铺一下子就变回盈利状态了,薛宝钗自己的小金库也一下子涨满了,便是不说平国府的金库,只说薛宝钗自己的,都足够用。 主要是任何管家手段都离不开钱。 原著里,荣国府大厦将倾。 薛家的商铺问题难以解决。 荣国府内,还有凤辣子争权一事。 这里面涉及到大房和二房的争执,因为贾赦才是正经八本的荣国公,王熙凤还在做贾赦死了之后,荣国公的爵位会落到自己丈夫贾琏头上的美梦,故此,备受贾母宠爱的贾政与贾宝玉,就成了竞争对手,导致薛宝钗也成了竞争对手。 处处遭受掣制之下。 薛宝钗才捉襟见肘。 如今,入主平国府,自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破事烂事。 即便林朝辞有一些红颜知己。 也没有其他国公屋里的麻烦。 轮不到她争风吃醋。 也没有争风吃醋的原因。 故此,哪怕是放到后汉一朝的顶级勋贵夫人的社交圈子里,薛宝钗都是活的最省心的那个,对于平国府内的大事小情,尤其是人手上的支配,她自是一清二楚,虽不至于把平国府打造成铜墙铁壁,却也能说一句干干净净的不染尘埃。 仆役居住的区域,自是安安静静的。 想来也是。 大半夜的,不安安静静的,难道还能在林朝辞跟薛宝钗的眼皮子底下,跟某些女婢玩偷香窃玉的把戏? 真不怕去诏狱里走一遭? 薛宝钗的手腕可是很过硬的。 远不是她在林朝辞怀里软糯的模样。 更别说最近的平国府不太安稳。 这些仆役都见过那些窃贼。 甚至某些仆役还接到过给那些手筋脚筋被挑断、丹田被废、一个个活的跟野兽一样的窃贼喂食和打扫卫生的任务,尽管一个个的嘴风很严,可越是闭口不言,其他那些同样规规矩矩却没接到过这种任务的仆役,才越知道此中必有不能明说的秘密,越谨小慎微,生怕被处理掉。 故此,一入夜后,自是安静无声。 搞的婠婠和白清儿都有点疑神疑鬼了。 如果不是她们还能听见呼吸声。 怎么也不会认为这是大户人家的后宅。 因为以她们对这些大户人家的了解,一入夜,才是某些脏事烂事的开始,四王八公中,只有南安郡王家比较干净,剩下的全都是丑陋的不堪入目。 平国公府如此清净。 反而证明了平国公的不简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师姐,继续往里走吧。” “是龙是虫,总要看看再说。” 望着那片同样安静的后宅,白清儿默不作声的默默手腕内侧,将一些防身用的小东西固定好,传音道。 “是啊,是该看看再说。” 婠婠缓缓合眸,再次睁开时,已经褪去了几分迟疑,果敢的念头重新占据了主要地位:“你左,我右……”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五章.婠婠:看我一个滑铲…… 狗的嗅觉是人类的一千两百倍。 故此,如果真是入室盗窃,先杀狗。 不要怀揣着什么侥幸心理,认为狗的耳朵不好使,听不见脚步,因为即便狗的耳朵不好使,狗的鼻子也一样好使,隔着很远就能嗅到不对劲。 平国府没有狗。 林朝辞也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他养的狗在另一方宇宙坐镇。 所以,与其随便养几条狗示警,除了示警也没多大用处,林朝辞还是更愿意不养狗图个心安清净。 正因如此。 婠婠与白清儿的潜入很顺利。 三下五除二,就越过了仆役日常居住的区域,进入了内宅,也就是林朝辞、薛宝钗及几个贴身侍女住的地方,好比莺儿,因日常服侍薛宝钗的起居,属于大丫鬟,也就常伴薛宝钗左右。 平国府的规格是按正经国公府建造的。 地方比较大。 不过,跟皇宫相比,就不算大了。 婠婠与白清儿只是简单摸了摸平国府外宅的格局,就大概知道了平国府的整体格局布置,然而,平国府的固有格局虽然跟荣国府、宁国府、理国府都一模一样,可对某些方面的归置与划分,却是又不一样,皆出自当家者的手笔。 荣国府是以正门、仪门、内仪门三层大门将内外分割。 也就是说,正门外,就是荣国府外。 仪门外,是贾赦与贾政的外书房,四个奶妈的厢房、先代荣国公建立的马厩及荣国府的门后正院。 内仪门外,是贾赦的住处、贾宝玉的外书房、向南大厅、两处暖阁与两处穿堂,通通算作是外宅。 内仪门后,才是荣禧堂、贾母院、王夫人院、后堂、凤姐院等,通通被定义成供妇人居住的内宅。 平国府虽然也有三门,却是直接以内仪门将前后分割,并以平山堂,跟荣国府的荣禧堂一个概念,做二次分割,将平国府也划分为前后三层。 内仪门外,是仆役住处。 平山堂外,是丫鬟们的住处。 平山堂后,后宅,才是林朝辞与薛宝钗的日常起居室。 故此,即便越过了仪门和内仪门,也不代表婠婠与白清儿进了后宅,顶多相当于从那些仆役的居住区域进入了丫鬟和婆子们的居住区域,还需穿过平山堂,才能抵达林朝辞所在的后宅。 此外,由于林朝辞不长在这边住,平山堂到内仪门之间的这一部分区域,也就是丫鬟们的住处,小厮很少,薛宝钗又没什么不良嗜好,小厮能干的活,一些粗使婆子也能干,婠婠与白清儿一路走来,也就没见过多少男性的仆役。 “雕梁画栋,穷奢极欲。” 婠婠与白清儿一路行至平山堂。 既然有门,她们也不愿意飞檐走壁。 推门而入。 望着平山堂里的各种华美器物,白清儿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慨,主要是因为她没去过皇宫,如果去过皇宫,再看平山堂,也就不觉的有什么华美可言,即便薛宝钗的审美品味相当不错。 婠婠倒是去过皇宫。 看见古香古色的平山堂,没什么反应。 刚刚抬腿,想要往内宅走去。 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动静。 止住脚步,皱眉,侧耳倾听。 “师姐?” 白清儿纳闷的看着止步不前的婠婠,和成为宗师数年的婠婠相比,她这个刚刚成为宗师不过几个月的人,耳聪目明的方面自是没有婠婠优秀。 故此,她虽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姐发现了什么,却也停下了脚步,传音一句后快速闭嘴,等待婠婠给自己的回答,还有一种可能是没有答复。 婠婠并未回答白清儿。 手腕一翻,一股宗师真罡喷涌而出。 精准的点在了平山堂内的地砖上。 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动静。 “呜……呜……” “呜……呜……呜……” 这次的声音之大,让白清儿都听见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片平平无奇的石砖。 “这里有一间密室。” “密室里,应该关着一些人。” 婠婠一个纵身,落到一枚地砖上,若有所思的用罡气探了探,对同样用罡气试探的白清儿微微摇头:“实心的,看样子,此间另有玄机;反正我是想不到有什么人能一挖四十尺的深度……” 婠婠的罡气不止四十尺,不过,如果连外放四十尺的罡气都探不到底,也就没必要继续往下探了。 就算探到底了。 就算能把这个地砖下面的泥土挖出来。 这些土也没地方放。 她们是来打探消息的。 不是来掘地三尺的。 更别说这下面不止三尺。 四十尺都没到底,万一是六十尺呢? 反正路肯定不是从这边走的。 “那该怎么办?” “找找附近的机关?” “还是节省时间,放弃搜寻?” 白清儿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紧了紧身上黑色的夜行衣:“时间有限,师姐,我认为还是先挑重要的事去办,平山堂乃是平国府的大堂,有点秘密很正常,再说了,过度窥探人家的秘密,小心人家杀你灭口,就更不用说合作了……” “但你不觉的奇怪吗?” 婠婠打断了白清儿的传音。 红唇微动,一道传音就被她悄无声息的塞了过去:“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隔着四十尺以上深度的泥土,发出让我们两个宗师能听到的动静?” 白清儿的后背止不住的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呼吸急促。 她的宗师真罡只能放出二十三尺。 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多深。 不过,就算是二十三丈的泥土,想隔着如此厚度发出声音,让一名宗师听到,起步也是一位先天。 泥土的隔音效果很好。 比可以共鸣的金属强了不少。 “如此说来……莫非是一位宗师?” 白清儿心生退意,抽身欲走:“如果真是宗师,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处于这座平山堂下,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师姐,要不略过此地吧?” 听见这句话,婠婠不悦的回头。 本想呵斥白清儿。 却在看到白清儿身后的那道黑影时,全身一僵,心头一片冰凉,话到嘴边却偏偏吐不出来半个字。 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能让她们这两个宗师毫无察觉? 此人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跟踪她们两个多久了? 婠婠奇怪的表情被白清儿收入眼底,让白清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还没等她下意识折身躲闪,一股沛然内力就以蛮横的姿态灌入了她的身体,将她身体里的内力在顷刻间全部镇压! “别紧张。” 林朝辞如此说着。 说“别”的时候,还在白清儿身后,等到说“紧张”的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到了婠婠身后,一指点出,把婠婠身体里的内力也一并镇压。 瞬间,两位宗师就变成了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也让婠婠与白清儿错愕不已。 白清儿还好,只是错愕。 婠婠的语气里却充满了绝望:“你怎么可能是大宗师?” 所谓羊入虎口,不外如是。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六章.主动找死侯希白 在普遍二三流,仅有的十几个一流都是各大派的掌门,连皇帝的护卫都是先天高手的世界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宗师,这合理吗? 这真的合理吗? 回想起林朝辞率轻骑入漠北,扫穴犁庭受封平国公的记录,婠婠恨不得回到过去赏自己一耳光——你是怎么有的信心敢小觑人家? 潜入一位大宗师的家里…… 便是她的师父祝玉妍来了,怕是也要难说…… 不交手一次,分个高下…… 此事几乎不可能解决! 她说的! 敢打包票! 而和心态崩了的婠婠相比,白清儿可就不止是心态崩了那么简单,哆哆嗦嗦,小腿都在不自觉的打颤,就差跪下求林朝辞饶命了。 魔门中人,向来没什么节操。 也是出了名的不守规矩。 不过,跟其他人一比,婠婠与白清儿还算是比较守规矩的,故此,林朝辞也就一指这平山堂内的椅子,示意道:“坐;稍安勿躁。” “坐……不坐?” 由于被封了内力,白清儿连传音都做不到。 只能用眼神询问着婠婠。 把婠婠弄的也很无奈。 你说,人家一位大宗师。 跟咱们师父能平起平坐的人物。 便是想翻脸不认人,跟咱们俩嘿咻嘿咻一顿,便是师父日后能找来,能把此人杀了剐了,难道如今被封了内力的咱们有反抗之力? 如果有反抗之力,早就跑了! 怎么可能束手无策! 故此,只能听天由命,听从指挥。 说不定还能讨人家的欢心。 让人家放咱们一马。 主要也是咱们被人家抓住把柄了。 但凡咱们不是在这里被人家抓住的,而是在平国府外被人家抓住的,咱们都可以来个翻脸不认人,颠倒黑白,指责人家主动出门把咱们抓回府邸,强抢民女,能占几分道理。 可咱们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再摆出一副不配合的态度,给谁看呢? 咱们可不是正道圣女,而是魔道妖女! 白清儿虽没读懂婠婠心中的这些话,却也看懂了婠婠没好气的眼神,深知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一位大宗师,扭着臀,动作优雅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语气委婉:“未曾想平国公竟是一位世所罕见的大宗师……妹妹姓白,得师尊赐名,曰清儿,乃是阴癸派弟子,此次贸然拜访,是想见见被后汉朝野传唱的平国公究竟是一个怎样英俊胸围的男儿。” 婠婠不动声色的落座。 没有一点不适。 身为阴癸派弟子,这些骗人的话张嘴就来。 不过,细细打量这位平国公。 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容貌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儿,也确实是举世罕见。 “吹的很好……但我家有门。” “下次来可以走正门。” “此外,最好再递张请柬。” “免得被我像前几天抓贼一样,碰见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贼,不仅如同二位一样,趁月黑风高,潜入后宅,甚至还有个男贼,意图一窥我妻子的容貌,被我阉了,关在密室里。” 林朝辞一跺脚,整个平山堂的地面都在下沉,在婠婠与白清儿颤抖的瞳孔中,平山堂的地面如同升降的电梯,向下垂直极速降落,而在上方,一层和平山堂寻常地面如出一辙的新地砖,以空壳的形式,挡住了她们两个抬头看向大堂顶梁的视线,一路落到地底。 机关? 没有机关! 看着平山堂的地砖完美契合这片地牢。 不,不对。 这已经不是什么地牢了,而是地下城。 一片比平国府都大的地下城。 只是被打造成了地牢的模样。 婠婠与白清儿皆失声。 然而,当她们看见一位灰头土脸的宗师时,才真正的失声叫道:“等等,这是侯希白?” “嗯,没错。” “喜欢看美人的倒霉蛋。” “被我阉了。” 提到侯希白,林朝辞也挺无语,侯希白这人算是一个颜值控,跟田伯光、云中鹤是两种人,因为他从不采花,也从不用什么手段强迫妇女,可是,你是个颜值控不代表伱能趁夜潜入我家,窥探我未婚妻,尤其是这货还抓了莺儿,试图询问薛宝钗具体住在哪个房间,或许在这货的心里,他的魅力可以让莺儿叛变,但在莺儿心里,显然是薛宝钗更重要,直接触怒了他和薛宝钗两人,所以才被阉了:“我这个人,喜欢讲理,却也不喜欢讲理,我喜欢讲理,是因为我不喜欢别人飞檐走壁入我家门,我不喜欢讲理,是因为我做过这样的事,总之,既然进了我的家门,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此人是送上门找死的。” 婠婠与白清儿面面相觑。 侯希白,邪王的徒弟。 花间派唯一的传人。 现在好了,花间派的传人被阉了。 说出去简直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尤其是花间派还不是采花派。 采花派培养的是采花贼。 花间派培养的是谪仙人。 故此,可以说,采花贼是用自身的手段折服妇女,而花间派则是用自身的魅力折服妇女,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这个道理,然而,落到林朝辞手上,被阉了。 简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此外,她们从如今这个落魄的侯希白身上,也看出了一些自己想看的东西,就比如说侯希白的内力虽然没被废,可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容貌虽未毁,可舌头已经没了。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值得你这位大宗师下此狠手? “手筋断了,是因为他曾用手捂住了莺儿的嘴,不让莺儿叫喊,包括后来他拿着折扇,试图跟我动手,被我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了。” “脚筋断了,是因为他曾飞檐走壁的入我家门,走的时候,还想踩着我头顶的砖瓦走,考虑到让他长个记性,所以挑了他的脚筋。” “舌头没了,是因为他骂我。” “说我不讲武德,伤其躯体。” “我就纳闷了……明明是他不请自来的摸进了我家,合着我这个主人还要恭恭敬敬的对待他,他的这番歪理,两位,你们说对吗?” 林朝辞把问题扔给了婠婠与白清儿。 得到了两个僵硬的微笑。 她们能说啥? 她们虽然百分百不会被阉,可不管是手筋被挑断,还是脚筋被挑断,乃至舌头被砍断,她们都不想尝试,与其说林朝辞是在说侯希白,不如说林朝辞是在借侯希白提醒她们。 看见没? 老实点! 不老实就是这个下场! 侯希白绝望,她们也好绝望啊! 求订阅啊求订阅~ (=tェt=)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七章.瞒天过海师妃暄 “所以说,你们应该为之庆幸。” “第一呢,庆幸自己没动手。” “第二呢,庆幸自己没反抗。” “第三呢,庆幸自己是女的。” 林朝辞如此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头顶的泥土,似乎能透过泥土看清外界的风景,语气玩味,夹杂着几分并不明显却能让人听出来的失望:“要说这慈航静斋,还真有两把刷子,我还没死,就能让部分权贵认为我不行了,敢出卖我了……虽说跟崇平帝那边的举动也有关系,实干兴邦,把很多混吃等死的东西都刷下去了,推行武学,搞的门阀地主不得安生,被暗戳戳的反对也是情理之中,终究是动了人家的蛋糕,人家不对你举刀是不可能的,可是,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一点点不舒服啊!” 到了林朝辞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遮掩什么了。 且,就算是遮掩,也不需要在婠婠与白清儿这种宗师面前遮掩。 须知,即便是面对笑三笑,林朝辞都没遮掩过什么,面对婠婠与白清儿,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哪怕只是一些无用的抒怀言论。 不过,林朝辞的感叹落在婠婠与白清儿耳中,却并不像林朝辞想象中的那般轻描淡写。 如掷石于平湖之中。 激荡起满湖波纹。 “师妃暄出行,应该有护道者。” 婠婠思索了一下,如此说道。 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慈航静斋本就是阴癸派的敌人。 师妃暄更是她的敌人。 故此,如今她受制于人,那么,既然有机会,她也不会放师妃暄这个死对头在外面逍遥快活;拖下水只是基本操作,如何踩着对方保全自己,才是有难度的挑战,值得她认真思考。 因此,为了保证师妃暄能下水,防止林朝辞翻车,就成了重中之重:“林……公子若不介意,且听在下一言;师妃暄乃是慈航静斋选中的人间行走,其本身的境界虽与在下一致,同为宗师,然,慈航静斋一直就有护道的说法,在其身后,很有可能会有一位大宗师为其保驾护航;如果林公子放心,可放开我与师妹的限制,或许我们不是林公子的朋友,但绝对是师妃暄的敌人,是慈航静斋的敌人!” 白清儿用力点头。 她们都是聪明人。 一直游走在秦川之上的师妃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重要。 师妃暄是她们的敌人,且,有可能将其斩杀于此,才重要。 “你很聪明。” “也很不老实。” 林朝辞虽是如此说着,却并没有对抖机灵的婠婠施以什么刑罚手段,如侯希白这种肆意妄为的人,终究是少数,既然婠婠愿意守规矩,他也不是一个把规矩当成玩具随意修改的人:“不过,作为对伱未经许可就潜入我家中的惩罚,内力被封禁,是你必须接受的代价,不过,你也不必惊慌,我最多把你的内力封十二个时辰,也就是正正好好的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后,你们自然可以恢复自保能力……” “等等!” 眼瞅着不对劲,婠婠立马急了,白清儿也急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里待十二个时辰?” 林朝辞温和的笑容,此刻,在婠婠与白清儿的眼中却是那般可恶,而他貌似调侃的语气,更是令婠婠与白清儿无地自容,垂头丧气的看着地面:“如果你们不介意外面的道路会把你们那双洁白的小脚变成灰色或黑色,自是可以离开。” 杀人诛心啊! 看见没,这个人在杀人诛心啊! 白清儿还好一点。 婠婠本就是赤足。 平日里,全靠天魔立场撑着。 相当于用天魔立场做了一双透明的鞋。 在这个女子赤足就约等于失贞的时代。 这种行为不可谓不叛逆。 幸亏平山堂内的地砖比较干净,日常有仆役进行打扫,林朝辞也不可能生活在一个满是灰尘的环境里,便是无人打扫,内力一震,也能让平山堂一尘不染。 赤足踩在地砖上,只是有点凉。 然,如果出了平山堂,到了外面。 身处那种车水马龙的环境里。 其干净程度,可想而知。 “好了。” 林朝辞打断了婠婠的自我沉思。 岔开话题,语气里满是平静。 也正是这种平静,让人不安:“如果婠婠姑娘与白清儿姑娘没什么事,就在此稍等片刻,不用太久,那两位自视甚高的小贼就会下来和你们作伴……如果两位姑娘坚持要走,哪怕内力被暂时封禁,还是想要走,也自无不可,随我上去就行。” “随你上去!” 婠婠与白清儿异口同声道。 主要是如今的侯希白看上去太惨了。 也许在林朝辞眼中,侯希白的伤势不算什么,小惩大诫,脚筋与手筋断了,又不是没法恢复,即便是舌头没了,在这偌大的诸界里,也不是没有断肢重生的宝药,只要人活着,就算是罪不至死。 可是,在婠婠与白清儿眼中,她们宁愿接受丹田被废的刑罚,也不愿意承受侯希白所遭受的这些刑罚,丹田被废,顶多是日后无法积蓄内力,不过,还可以修炼外功,也就是所谓的横练,手筋脚筋被废,日后走路都是问题,尤其是舌头,那玩意是活肉,断了几乎不可能再生。 陆地神仙倒是可以。 陆地神仙甚至能帮其他人治疗。 说白了,断肢重生也没多难,人体是有自愈能力的,好比寻常人切菜,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一两天就能结疤,如果不感染,一周左右就能自动愈合,故此,舌头断了不是什么大事,就连那些皇宫里的公公,到了陆地神仙之境,都能断肢重生,甚至都不需要曾经的肢体存在,而是可以从无到有的长出来,侯希白的这点伤,在一位陆地神仙的眼里不值一提。 只是,又有几人能请动陆地神仙出手治疗这般伤势? 仔细想想,婠婠还是决定算了。 她可没兴趣跟侯希白在这里待着。 白清儿就更没兴趣了。 此外,跟婠婠相比,白清儿更喜欢抱大腿,这位平国公的年龄不是秘密,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大宗师,这辈子,定可一窥陆地神仙之境的奥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有站队的机会,自是要赶紧站队。 免得到时候没机会了。 更别说她与婠婠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势必要阻碍慈航静斋的任何意图。 慈航静斋想干什么,她们就阻止什么。 故此,尽管慈航静斋的那个师妃暄玩了一手瞒天过海的把戏,把一个假身留在秦川上,接待五湖四海的豪杰,而真身则潜入神京,甚至摸索到了平国府,可只要有她们两个在,师妃暄就别想得逞! 后汉一朝终究是明面上的正统! 林朝辞这个平国公手里的能量,要远远大于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且,如果那些江湖豪杰真的有他们自吹自擂的那么强,后汉一朝早就是烽烟四起、群雄逐鹿了,怎么可能像如今这般安稳! 所以……抱歉了,慈航静斋! 你看上的男人已经被我们接触了! 很润……呸,很强大! (=tェt=)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八章.有朋自远方来…… 师妃暄并不愿意用这种飞檐走壁的方式进别人家。 想想以前。 尤其是身处李阀的时候。 请她一见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她从来不主动。 而如今…… “算了算了,事急从权。” 师妃暄如此想道。 脚下的速度却是不慢。 跟小妖精般的婠婠不同,师妃暄的轻功是那种飘逸型的,看上去稳重、大方、符合古典美,而婠婠的轻功跟跳舞一样,主打一个诡异多变,故此,也别怪江湖上把慈航静斋定义成正道,把阴癸派定义成魔道,不提理念,只看画风,阴癸派就算拿出去也放不到明面上。 其实,也是时代的问题。 搁后世,阴癸派反而更受欢迎。 谁不喜欢慷慨大方的女施主呢? 如果女施主能茶一点就更好了。 类似于妹妹只会心疼giegie的那种。 不过,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宋朝一前一后,上到帝王,下到百姓,对古典美的审美观是高度统一的,而古典美只有两种专职途径,一种是大气美,一种是婉约美,大气美的代表就是皇后、贵妃、公主,绫罗绸缎大红大紫,艳压群芳,步摇金簪,主打一个上得厅堂,婉约美的代表就是小家碧玉、书香世家的女子、江南水乡的女子,不求绫罗绸缎,只求清雅脱俗,类似于青花瓷,美而不落凡俗。 说白了,一个林黛玉,一个薛宝钗。 大气美是薛宝钗。 婉约美是林黛玉。 管家,薛宝钗强。 共情,林黛玉强。 婠婠……就是伤风败俗的典范。 赤着脚,飘来飘去,飞檐走壁。 黄蓉都算够叛逆的了,王语嫣那种才是正规正矩人家的女儿,跟婠婠一笔,简直小巫见大巫。 故此,慈航静斋一下子就把握住了造型的重要性,而出身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也是第一次以这种飞檐走壁的方式拜访别人,哪怕往好听了说,以“踏月而来”这四个字形容她此刻的风姿,也难掩这种不告而入的行为的恶劣。 尽管在宁道奇眼中,不告而来的入一个小小的平国府,是平国府的荣幸,常年被慈航静斋趋势的他,思维都已经不知不觉被改成了佛门的模样,简直是为他们那边世界的道门丢人。 这也是“侠以武犯禁”的来源。 手持利刃,杀心自起。 面对那些打不过自己的人。 自是生出了看不起的情绪。 也就自认为没必要再尊重对方。 不过,就在宁道奇自觉没什么之时,也就在师妃暄还“踏月而来”之时,在下方的平山堂内,却忽然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剥夺了二人踏空而行的能力,将纵身中的二人向下拽去。 待师妃暄反应过来时。 她已经被吸到了平山堂内。 身前,是表情慎重的宁道奇。 而在她对面,才是坐在椅子上的林朝辞与落座于两侧的婠婠和白清儿,用那种饶有兴致,却让人感觉很不礼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们。 “有朋自远方来……” 林朝辞的目光有些玩味,看着师妃暄的目光还好,看着宁道奇的目光里,满是不屑与轻视:“对于这句话的后半句,两位知道是什么吗?” “不亦乐乎。” 师妃暄拱手道。 说罢,话锋一转。 开门见山,矛头直指婠婠与白清儿这两位阴癸派弟子:“在下慈航静斋师妃暄,贸然拜访贵府,只是担心平国公被这两位魔门妖女蛊惑……” “错了。” 林朝辞打断了师妃暄的话。 一时间,把师妃暄都弄懵了。 没明白这个“错了”是什么错了。 幸好林朝辞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爱好。 摇摇头,接上前面的话:“有朋自远方来的后半句话,可以有千百种,面对携带善意而来的朋友,自是不亦乐乎,可面对携带着恶意而来的朋友,比如说,一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后半句话也可以混搭一下,改成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鞭数十,驱之别院……你看,这后半句话才是真正适合两位阁下的啊!” 堂内四人先是一愣。 旋即,婠婠捧腹大笑。 白清儿以手掩面,肩膀抖动。 虽然明知道笑了不太好……可不笑确实有点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林朝辞,实在是情难自禁! 尽管她这种以手掩面的笑,还不如放开了笑,如今这样,总给人一种照顾师妃暄脸面的感觉。 宁道奇的脸则是直接黑了下来。 师妃暄更是如此。 不过,跟宁道奇相比,师妃暄调控情绪的能力更强一点,哪怕不悦,哪怕皱眉,也不至于像宁道奇一样失态,把自己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拦住想要动手的宁道奇。 有理有据的样子确实很吸引人。 语气淡定,听不出太多情绪,平复了一下心态,以寻常心对之:“在下虽不知道这两位魔门妖女对阁下说了什么,却也想请阁下听我一言——对于未经通报便擅闯阁下府邸一事,实乃事急从权,阁下请勿见怪,魔门做事,向来毫无下限可言,在下担心这两位魔门妖女夜袭平国府,这才携带善意而来试图阻止!” “确实毫无下限可言。” “不瞒你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她们也是这样进来的,或许伱们双方走的部分路线还有重合。” 林朝辞并未给婠婠和白清儿留面子。 有啥说啥,实话实说。 反正他也不需要考虑谁的感受。 不过,这并不是师妃暄未经通报就进来的理由:“至于阁下口中的这两位魔门妖女有没有夜袭的念头,及,阁下自称是带着善意而来的话,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阁下说的是真是假,借用古人的话: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那么,我想,是不是该让这两位妖女说一下?” 师妃暄沉吟不语。 让婠婠与白清儿说话? 如果她们不胡搅蛮缠,那就不是婠婠与白清儿了! 再说了,我是正道,她们是魔道。 难道说,我有可能骗你,她们就没有可能骗你吗? 如果这不是偏袒,什么才是偏袒? 不过,跟沉默的师妃暄相比,婠婠与白清儿却好似得到了鼓励,即便她们知道,林朝辞推荐她们的意思,是让她们跟师妃暄打嘴仗,自己坐在一旁看戏,把麻烦先甩给她们,不嫌事大,可是,只要能怼师妃暄,就算被利用了一下,又有何妨,反正她们没能力拒绝林朝辞这位大宗师:“师仙子这句话说的就有失公平了,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非黑即白?” “对呀!” 白清儿默默补刀:“难道说,师仙子就没有一些秘密,对着你的剑心发誓,没有半分的私念?”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九章.我即大局 人性的复杂,就在于人性的莫测。 也许上一秒还是好奇。 下一秒,就会化作纯粹的恶。 好比那路边嬉戏的孩童,上一秒,还凑在一起盯着地上的蚂蚁看,下一秒,就会往蚂蚁窝里撒尿,甚至是拿来热水,往蚂蚁窝里倒。 正因为人和畜生是不能共情的。 所以,这种恶才是最纯粹的。 正因为人也是畜生的一种。 所以,人和人之间,也不能共情,不能领悟其他人的悲欢,甚至往往会从其他人身上获取相反的情绪,以其他人的悲伤作为自己的欢乐源泉,为其他人的丰收喜悦而怀揣嫉妒。 故此,即便是剑心通明的师妃暄,心里也绝非没有半点私念,只是这点私念可以被无视。 杂念如乱麻,被决绝的剑心斩断。 只在须臾间,师妃暄就稳住了心态。 并未急着动手。 而是以和为贵。 能用嘴皮子解决的,就用嘴皮子解决。 用嘴皮子解决不了的,再用拳头解决。 这并非是什么磨磨唧唧的废话。 而是一种很多人不懂的涵养。 尽管这层涵养跟“儒皮法骨”是一个道理,披了一层涵养的皮,待到动手时,也不会手软就是了:“私念,人人皆有,在下还未修到菩萨的地步,且,就算是菩萨,也有观世音之慈悲心态,众生皆苦,在下也不过是寻求一种解脱;可是,在下的这些私欲并不影响在下为天下人求一个太平盛世,平国公乃大宗师,一言一行,于后汉一朝定有分量,在下师妃暄,想请平国公劝贵国天子勿动刀兵,顾全大局,与我大唐结君臣之盟换天下太平。” 说人话:我肯定有私念,而且,就算是观音菩萨,也不可能没有私念,所以你们这两个魔门妖女别揪着这件事不放,大家都不干净,此外,我可以保证我的这些私念不影响我来的意图,我是为天下人而来,请你这位平国公劝劝你们后汉一朝的皇帝,也就是崇平帝,让他别跟大唐打,对大唐俯首称臣换取天下安定,换取百姓安居乐业,为了大局而让步。 为了大局,俯首称臣怎么了? 难道皇帝能比天下的百姓更尊贵? 如果皇帝不俯首称臣,那就是拿天下的老百姓不当人看,无视他们的安危,这种视江山比百姓尊贵、视自己比江山尊贵的帝王就是昏君、暴君,理应被天下万民奋起,推翻其统治! 看看! 看看! 理由都给伱想好了! 为什么阴癸派总是打不过慈航静斋? 因为阴谋在阳谋面前就是个弟弟! 你这边算计人心,人家那边已经学会用大义压你了——退不退,不退,你就是导致千万人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退了,你就是顾全大局的好人,为中原一统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好人! 阴癸派拿什么跟大义拼刺刀啊? 拿头吗? 不过,这种大义或许能限制住一位大宗师,就像某个脑子抽了的寇仲,为了大义将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让,甚至把自己的命运也间接交到了李世民手里,尤其是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弟兄,被他坑的死死的,但绝对限制不住祝玉妍、石之轩、席应这种出身于魔门的大宗师,更限制不住林朝辞这种一人即大局的人! 不待婠婠与白清儿想好并反驳。 林朝辞就笑出了声。 很不礼貌,即便师妃暄足够冠冕堂皇的无耻:“说到底,阁下是来劝降的……这样说也不对,如果我不是大宗师,而是一位宗师,以阁下身旁这位大宗师的手段,在摸清我即是后汉一朝的底牌后,可能会选择将我拿下或击杀,威逼崇平帝投降,创造一个两人压一国的传说,留名史书,至于背景板的感受,没人在意,也不会有人关心背景板的下场如何。” 师妃暄眉头一皱。 林朝辞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合作。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的,总不能任由林朝辞往自己头上扣黑锅:“平国公误会了,我不会做那种事,慈航静斋也不会做那种事,我只是想请平国公想一下,如果继续顽抗下去,会给天下百姓带来多大的压力与代价……” “最后,就是顾全大局。” “除了顾全大局,还是顾全大局。” 林朝辞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一句话,诛心道:“那么,我想问问阁下……既然是顾全大局,作为主动方,是不是应该先表示一下诚意啊?” 对于林朝辞的质问,师妃暄早就准备好了回答:“我能来此见平国公,难道不是一种诚意吗?” 别说林朝辞这个当事人了。 便是婠婠与白清儿这两个旁观者。 听见师妃暄这句不要脸的话。 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婠婠还没来得及开口,白清儿就快人快语了一次,回怼道:“按照师仙子的这种说法,我们阴癸派来见林公子,还是我与师姐这两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来见,诚意反而还加倍了呢!” “所以,要让我说呀……这诚意可不能如此简单。” 婠婠接着白清儿的话,补刀道:“结盟可以,君臣之盟也可以,不过,谁是君,谁又是臣,却要好好区分一下,既然师仙子如此顾全大局,不如请师仙子再顾全一下,启禀你们慈航静斋选中的那位李二公子,让他对后汉一朝的皇帝俯首称臣,反正都是为了大局嘛,就算吃点亏、丢点脸、受点辱,又能怎样呢?” “我大唐乃天朝上国,万国来朝。” “岂能对后汉一朝俯首称臣?” “这不是乱了规纲嘛!” 师妃暄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话,哪怕没针对后汉一朝,语气里那股强烈的自信,还是若有若无的踩了后汉一脚。 只不过,遍阅史书。 师妃暄说的倒也没错。 大唐,在史书上都赫赫有名。 一提起唐,就会和“汉”一起。 汉唐之名,确实打出了男儿的骨气。 其他王朝灭亡时,都是嘎嘣一下没了。 轮到汉唐灭亡时,还能拖着周边几个小国一起走。 跟大唐相比,后汉这个连野史都进不去的朝代,也许只是某个时代的倒影,影子终究是影子。 故此,师妃暄说的没错。 即便是称臣,也该后汉一朝低头。 只是,在林朝辞眼中,这所谓的大唐却不是大唐! 也一样是史书中的大唐倒影! 因为史书中的大唐没有武功! 没有不良帅,没有陆地神仙! 如果不是影子,他倒是真要尊重对面那位天可汗几分,可是,同为影子,他连尊重都没必要! 他所在的地方,即是大局! 与其顾全大局,不如顾全他!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章.道都被你修到了狗的身上去! 师妃暄的回答,与婠婠和白清儿的质疑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时,林朝辞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他偏向谁,谁就是正确的。 尤其是,他还是一位大宗师。 而林朝辞既然选择了沉默。 甚至是在纵容婠婠与白清儿表述。 这种虽然没明说,却也表达的足够清楚的态度,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也让师妃暄和宁道奇微微皱眉。 除非是武痴,或有仇,不然,寻常大宗师是不愿意和另一位大宗师交手的,哪怕有一些误会,双方各退一步,也要尽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动手永远是下下之策。 是解决不了问题之后的办法。 故此,在沉吟了一下后,师妃暄也没有继续争取林朝辞,如果宁道奇就是大唐一界的巅峰,她一定不会就此放弃,怎么说也要再争取一下,可是,如今,大唐一界的最强者已经不再是宁道奇,而是袁天罡,这位大名鼎鼎的不良帅,能一招秒了宁道奇的绝顶高手,付出大代价招揽一位其他国家的大宗师,属实没必要。 正因如此。 师妃暄也就没想再次就留。 这是一个是非之地。 在后汉一朝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林朝辞拖住宁道奇,婠婠与白清儿联手拖住他,待后汉一朝调动城外的京营闭关锁门,强弩匝道,便是有宁道奇护持,她也很难离开此城。 做人做事留一步,日后也好相见。 拱拱手,干脆利落:“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打扰平国公了,但还是请平国公仔细想想,顾全大局。” 话音未落。 一股肉眼可见的透明色气浪就把师妃暄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哪怕宁道奇面色一变,试图反抗,也被另一股透明色的气浪同样抑制在了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吓到了师妃暄这个当事人,婠婠与白清儿这两个旁观者也被吓了一跳,看看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单膝跪地、用剑撑着地砖的师妃暄,以及脊背都被压弯的宁道奇,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林朝辞。 我们原本以为高估你了。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你能镇压师妃暄,在我们意料之中。 一位大宗师如果镇压不了一位宗师,如果这位大宗师没放水,只能证明这个大宗师确实是过于废物。 可一位大宗师镇压另一位大宗师……这就非常不简单了! 更别说镇压的还是宁道奇! 这位隋唐道门第一人!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这平国府是公共厕所吗?” “临走了还要恶心我一句。” “说什么顾全大局。” “你们慈航静斋究竟有多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甚至指点到了我的头上?” 林朝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让见识过侯希白有多惨的婠婠与白清儿有些坐立不安,她们宁可看到一个震怒的林朝辞,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好似火山爆发前诡异平静的林朝辞:“伱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你们两个确定很清楚?” “喝!” 宁道奇鼓动全身内力。 抵御这股恍若无限的压力。 然,并无卵用。 让婠婠与白清儿看的哭笑不得。 笑吧,不太礼貌。 人家好歹是一位大宗师。 就算是笑,也轮不到她们两个笑。 可不笑吧,不尊重自己。 因为宁道奇的表现确实很好笑。 废了个大劲,拉了坨大的。 你说,要是你能脱离这种限制,大喝一声也值,尽管丢脸,却也证明你不是一个被一招拿下的货色。 可你废了如此大的力气,肉眼可见的努力,最后,依然和没努力没什么区别,你丢人现眼图的是啥? 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 师妃暄这时也有点慌了,主要是她真没想到,宁道奇这位大宗师不仅没能和林朝辞抗衡,甚至被一招拿下了,故此,下意识搬出慈航静斋,想劝林朝辞收手:“平国公欲与慈航静斋为敌?” “不。” “只是对你们看不起局势的提醒。” “如今看来,你依旧没有意识到,你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林朝辞扭头看向婠婠与白清儿,还不等婠婠与白清儿紧张,就提出了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你们说,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这时该如何表态?” 婠婠眼神一亮。 瞬间get到了林朝辞的意思。 白清儿也明白了过来。 娇笑着挤兑师妃暄:“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哀求大人放过我,是我错了,什么都是我错了,就算大人说鸡蛋是树上结的,那鸡蛋就一定是从树上结的,绝对不会让大人有半分不悦,从私心而言……连奴家的一条小命都被大人捏在手里,便是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奴家也一定会顺从大人,说白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清儿说的就是大实话了。 所谓“瞎说什么大实话”指的就是此时说实话的白清儿。 而和白清儿相比。 婠婠的回答中就加上了大量福利,听的师妃暄一阵面红耳赤:“如果是奴家被大人如此对待,奴家一定会想想,究竟是奴家做错了什么,才令大人如此动怒,为了能让大人息怒,偿还奴家自身之前犯下的错误,奴家愿以身相许,求大人原谅……不过,如果奴家是慈航静斋的人,这个词应该换成以身侍贼才对,不知林公子可知,这慈航静斋自古以来便有以身侍贼的传统,我魔门的邪王就曾中了这一招,被弄的道心破裂,止步于大宗师,既然这位师仙子以大局为重,不妨让她为大局牺牲自己,如此,也算是说到做到了,正道不一直标榜自己不说谎吗,试试她究竟说不说谎!” 幸亏师妃暄被压的说不出话。 如果能说,一定会破口大骂。 如果能动,一定会拔剑相向。 什么时候“以身侍贼”被这样用了? “你就不觉的无耻吗?” 师妃暄说不出话,宁道奇这个大宗师还是能开口的,哪怕落到如此境地,语气依旧高傲,满是指点的意味:“身为大宗师,仍沉迷于色欲,看不穿本相,甚至与阴癸派这等魔门同流合污……” 咔嚓!!! 压力骤增十倍,压断宁道奇脊梁骨。 林朝辞的心狠手辣,让婠婠与白清儿都暗暗吃惊与齿冷。 跟一个满脸写着“我要弄死你”的凶人相比,还是林朝辞这种看上去和和气气却一言不合要你命的家伙,更让人终身难忘,颇有“我不吃牛肉”的风采,尽管“我不吃牛肉”属于玩不起。 “一把年纪了。” “修道,修道,还修道……道都被你修到了狗的身上去!” “你家道门教你克制色欲?” “你家道门教你看穿本相?” “佛家说,放下,讲究克己。” “儒家说,拿起,讲究责任。” “道家说,拿下,讲究顺心。” 林朝辞怒极反笑,他听说过佛本是道的说法,但对于宁道奇这倒反天罡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道,讲究随缘,人本就有七情六欲,克制七情六欲的,那叫佛,纵容七情六欲的,那叫魔,在七情六欲中挑挑捡捡的,认为好的顺从,认为坏的纠正,这才是道……说白了,老子愿意和谁同流合污,那是老子的事,尔等宵小敢乱老子道心,看老子当场把你拿下!” 求订阅(*i`*)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一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荒谬!” “实在是荒谬!” “你这是哪门子的道?” “叛道离经!” “篡改理念!” 宁道奇瞪大了眼镜,破口大骂:“道为天地之正,玄之又玄,自当属清流,不然何谓顺其自然?” “那魔道呢?” “后面不也跟了个道字?” 林朝辞并未在意宁道奇的愤怒,因为道这种东西,本就是一种没有定性的路,没人可以规定道是怎样的,究竟是正,还是其他的什么,说白了,道这种东西只在人心,不过是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的一种借口,用作说服自己和别人:“所以说啊,道,并不完全是天地之正,以人力给予道一种定义的行为本就是不自量力的,故此,你有你的解释,我也有我的理解,伱的道说服不了我的道,你的道打不过我的道,你就只能屈服于我的道之下。” 此言一出,婠婠看着林朝辞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你管这叫道? 尽管魔道也算道……可你的道比我们魔道还霸道啊! 你比我们更像魔道中人好吧! 林朝辞倒是没有这个觉悟,即便有,也不以为然,因为他认同的道,是阴阳鱼代表的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有光明的地方就必有黑暗,反之亦然,故此,他的道就是随心所欲,摒除正魔观念,他的道又如何不算是一种道?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正魔,对错,都是借口。” “狼吃羊,错了吗?” “没错,为了活命。” “狼吃羊,对了吗?” “不对,为了活命。” 林朝辞注意到了婠婠的眼神,也注意到了宁道奇和师妃暄眼中的愤怒,并不算传播自己的理念,只是在闲暇之余,一点点打发时间的闲聊:“任何生物为了活命做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然而,这种正确仅仅局限于他们自己身上;自己的正确放到别人身上就成了一种错误,这种事很常见,所以,你的道对你自己而言是正确的,但对我而言就是错误的……倒也不必在意,或许我本身才是错的,正因如此,我所认为是错误的,恰恰才是正确的。” 林朝辞的理念过于宏观。 让宁道奇与师妃暄一时无法接受。 婠婠与白清儿却很容易接受了。 主要是魔道的生存法则跟正道的生存环境不同,正道这边,生存环境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即便有龌龊,也不会被人抓到证据放在明面上讲,就像金盆洗手刘正风,发现自己有可能暴露,立马金盆洗手,选择退隐江湖,可惜,棋差一招,被左冷禅派人抓了个正着,但不管怎么说,正道这边都是在游戏规则里玩。 魔道这边就不一样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此乃天理。 就拿婠婠说,如果不是婠婠自己成熟的早,防范意识强,怕是早就被边不负这个色中饿鬼拿下了,即便上面有祝玉妍压着,边不负都敢蠢蠢欲动,指望着大家都在游戏规则里玩,太不现实,怀揣着这种想法的人迟早都会吃亏。 正因如此,这种辩证法的理论很快就被婠婠接受了。 白清儿接受的速度虽不如婠婠,却也比师妃暄和宁道奇快了太多,她虽然没被边不负觊觎,可在阴癸派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道宗门里,像人不狠、站不稳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很多事情没有选择。 阴阳颠倒或是非不分,很常见。 故此,对与错,其实不重要。 我怜悯他人,何人来怜悯我?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而和宁道奇相比,师妃暄的思想更加极端:“混淆是非的大魔,你休想用这看似公平的言论倒反天罡,是对是错,自然有天下人盖棺定论!” “天下人?” “谁的天下人?” “是你眼中的天下人,还是天下人眼中的天下人啊?” “如果是你眼中的天下人,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天下人……如果是天下人,还是一样的问题,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天下人,说他们有什么观点?” “此外,天下人就一定是正确的?” “我算不算是天下人?” “你算不算是天下人?” “其他人算不算是天下人?” “连天下人自己都不一定是正确的,还想审判他人?” 林朝辞被师妃暄的强词夺理逗笑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黑眸深邃的似乎可以蛊惑人心,令婠婠下意识挪开目光,不敢与其对视:“也别盖棺定论了,所谓的盖棺定论不过是慈航静斋的小把戏,只要我愿意,明天,慈航静斋就会和白莲教一样,在我后汉一朝的领土上被列入邪教名单,甚至是反贼名单,仔细想想,怕是我在大唐一界也能享受如此待遇,因为那个李二本就接受了你们的操控,已经成为你们慈航静斋手里的一枚筹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师妃暄咬牙,控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 她不相信慈航静斋会这样做。 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这样做。 只能说,这是一个被慈航静斋忽悠瘸了的傻姑娘,跟她身旁那个被忽悠瘸了的傻子宁道奇一样。 尽管宁道奇此刻说不出话。 被林朝辞一顿骂,骂的浑浑噩噩。 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林朝辞却没在意师妃暄的反驳。 正如人不会跟一只蝼蚁分辨对错。 将杯中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并将茶杯放回到桌面上。 直至这时,林朝辞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说出的话,却让婠婠与白清儿愕然抬起了头,更是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师妃暄本就岌岌可危的心境上:“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尤其是苍蝇般的麻烦,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于慈航静斋今日的拜访,我也肯定是要拜访回去的……更别说豊朝兵马压境的背后,有魔门邪王的身影,如果再算上侯希白,三番五次的试探,过于过分了;几位稍安勿躁,明天中午之前,我会带着相应的结果归来的!” 话音未落。 师妃暄与宁道奇下意识发出一声痛呼。 师妃暄要好一点。 只是手筋和脚筋被断。 宁道奇就惨了。 手筋和脚筋被断只是小伤,而重伤在于其丹田被废! 一身大宗师级别的内力,付之东流! “他们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林朝辞化作一道金光,拔地而起,根据坐标,像大唐一界飞去,只留下了一句让婠婠与白清儿眼前一亮的话:“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处置了,别让他们死了就行,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Δ’)/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二章.纵地金光入大唐 纵地金光是正统的三十六法之一。 也叫三十六变。 其速度自是不必形容。 瞬息之间,抵达大唐,易如反掌。 不过,没有最快,只有更快,林朝辞选择纵地金光而不是传送的理由,并不是纵地金光快过传送,而是纵地金光有一个优点是传送没有的——声势! 林朝辞是要找慈航静斋的麻烦吗? 当然! 林朝辞只是找慈航静斋的麻烦吗? 错了! 比慈航静斋更恶心人的,是慈航静斋背后的世界意识,网已经编好了,大鱼也入的差不多了,陆地神仙是不可能下场的,既然如此,再开着网等待,也不会捞起更多的鱼了,还不如收网。 省的把这些鱼都放跑了。 而他的动身,就是一个信号。 一个发起反攻的信号。 不过,他的动身不仅仅是信号,更有打穿大唐一界的战略构想在内,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这个道理,即便兔子战术有兔子战术的缺点,容易成为其他世界的集火目标,但是,这也是最快的一统方法之一! 既然有横推的实力,就要匹配横推的战术,免得其他世界跟他玩反间、偷家、拉扯等战术,爷已经准备不玩了,爷已经凑够掀桌子的牌了,此时不掀桌子,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手好牌? 故此,金光万里,如长虹贯日。 从神京冉冉升起。 刺破了漆黑的夜幕。 引起不知道多少江湖人抬头望去,看着这道如流星般璀璨的光芒,或失声不语,或大惊失色。 不过,更多的还是一脸喜色。 作为后汉一朝最大的底牌,林朝辞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然,不知什么原因,即便想对外人说,也会下意识住口,或暂时遗忘相关的事,后来,有不少人把此时归结到了天道钟爱上,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也就渐渐平息了。 后来甚至还诞生出了一种新玩法。 当你不确定有没有人旁听时,可以把林朝辞一事拿出来说两句,如果你发现你张不开嘴,或一阵迷糊后,忘了刚刚想说啥,就证明有人在监听伱,这一招对后汉本土江湖侠客而言,特别好使,甚至可以无视境界上的差距,两个三流小虾米都能猜到陆地神仙的监听。 而林朝辞的实力,跟天道金榜第二的实力差距又是绝对的,天榜第二的境界只是先天,实际战力是宗师,听江湖上传闻,这位天榜第二有幸拜在了一位大宗师的门下,所以才领悟了意,非朝廷之人,只是江湖上一介无名散修。 反之,看看林朝辞。 境界大宗师。 实际战力干脆是一团问号。 还记的上次林朝辞上榜,也就是天道金榜刚开时,林朝辞只是宗师,就能拥有陆地神仙级别的战力。 如今的林朝辞有多强,一团问号反而是精准的正确答案。 这几个月,他们后汉一朝的本土江湖人士被外来者欺负的太惨了,主要也是真的打不过人家,隋唐已经隐约触摸到高武的边缘了,前往红楼一界的人,一流垫底,先天遍地走,宗师都很常见。 红楼一界这边,一流就算高手。 先天已经算是横行一方的豪杰。 各地官府都要给面子的存在。 差了整整一个大段位,拿啥打? 拿头吗? 仔细算算,也只有林朝辞出手,方能翻盘了! 故此,他们虽不知道这道拔地而起的金光是什么神功,可是,有不少目击者确认这道金光是从平国府内升起的,这就代表林朝辞出手了! 所以,是什么神功不重要! 扬眉吐气,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道理也使用于其他城池,其他城池里的江湖侠客虽不知这道极速飞行的金光究竟是什么,可判断了一下方位后,发现这道金光是从神京方向来的,也都隐约猜到了事情真相! 直到这道金光飞越边关。 在无数部落居民叩首膜拜中飞过。 对准远处的豊朝大军落下,第一次的纵地金光才算结束,换来的是一朵天崩地裂的火焰蘑菇,及,在睡梦中被袭营,哗变的豊朝兵马! “上一个被陨石砸的是王莽。” 在喧闹的豊朝营地内,林朝辞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三千米开外的那道形同鬼魅、头也不回就跑、一个闪烁就是两三百米的人影,抬起手,从平抬至耳侧的高度落到此人的肩头,不过一秒钟,就撕碎了十几层音障,将这道狂奔的身影精准无误的压到了地上:“恭喜你,成为了第二个被陨石砸的人……嘶,这样说不准确,更应该说,恭喜你,成为亲眼目睹第二个被陨石砸的营地的第不知道多少个人,因为其他士卒也是目击者。” 在这十几圈缓缓扩散的音障后。 是一条笔直的血肉长路。 尸骨遍地,了无生息。 虽说比不上陆逊火烧连营的震撼,比不上关羽水淹七军的凶威,却也勉强做到了瞬间杀穿敌营,令原本还在喧哗的战场忽然安静了两三秒,随后,彻底炸营! 哪怕有将领控制,也无效! “五皇子殿下,走吧!” “非战之罪!” “国师大人都难以脱身!”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几名身穿盔甲的豊朝将领拼命拉扯着一位目光阴鸷的青年,把这位同样身穿盔甲但来不及戴头盔的青年扶上马背。 然而,这样做,只会让其成为一个更好的靶子。 永远不要质疑一位陆地神仙的听力。 哪怕林朝辞不是陆地神仙。 反正,武者都是耳聪目明的。 境界越高,感知越敏锐。 哪怕在乱军丛中,亦能清晰分辨声音。 头也不回,弹指一道剑气,将这个醒悟的太晚的祸害干掉,免得这个祸害不去祸害小枫,而去祸害赵瑟瑟,旋即,如同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轻轻一拍,震碎这位邪王石之轩的丹田。 “这是你搞事的代价。” “不过,看在你终究是一位大宗师且分裂过外族的功绩上,我就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了。” “如果你能就此活下来。” “今后,我们两清。” “如果你就此活不下来。” “也不能怪我,对吧?” 林朝辞拍拍这位邪王的肩膀,旋即,纵地金光再起,如流星般,向更远处的大唐一界飞去:“就让我来看看,你能拿出来多少高手应对我的突然降临吧……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三章.一剑压尽十道府 对玩家而言,真眼,只是一个图标。 是一个按键,可以获取视野。 对天道而言,真眼,则是一个个人。 也是一个个循利来往的棋子。 也许一枚“卒子”的出局不会让世界意识关注,在两位棋手的博弈中,这些都是必要的损失,那么,一枚“炮”的折损,或是一枚“车”的折损,即便棋手明知道这是必要的损失,该心疼时,也是会心疼的,尤其它损失的是一枚听话的棋子。 更别说在第一枚棋子失去修为后,不过几分钟,第二枚棋子就同样失去了修为,两枚大宗师级别的棋子失去联系,相当于两个种在大龙坑里的真眼被拔掉,引起的连锁反应远远不是看上去这般简单。 不过,损失了两枚真眼,并不意味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失去了全屏视野,通过其他真眼,也就是一切身处命运轨迹之内的生物之眼,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也观测到了这道金光,及驾驭这道金光,气势汹汹直奔自己本土而来的林朝辞。 旋即,在冥冥之中。 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 一道不可闻不可见的命令,被瞬间下发到了此界所有大宗师的手里,乃至所有后归属的非此界的陆地神仙手里。 试探与反击不同。 反击与反击也不同。 如果林朝辞不是大张旗鼓的直奔此界而来,而是换一种方式,像师妃暄与宁道奇入侵红楼一界,试图从根本改变红楼一界的信仰,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阻击林朝辞,大抵会采取跟林朝辞一样的措施,派其他陆地神仙跟林朝辞讨教几招,把对外界的影响和相关损失控制到最小的地步。 输了也不要紧。 再派其他陆地神仙过来就是。 然而,既然林朝辞选择了光明正大的入侵此界,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哪怕不愿意直面林朝辞,跟林朝辞打这种极其不理智的战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直面林朝辞的攻势,因为林朝辞就是奔着水晶来的,一塔可以放,二塔可以放,高地也可以放,但只有水晶这玩意,绝对不能放! “天意如刀……徒呼奈何?” 是夜。 岭南宋缺天人有感。 屏退左右。 召子唤孙。 水仙刀出鞘,精气神圆满。 千米刀气冲天而起。 隐约窥见陆地神仙之境。 然,千米刀气未能阻金光半分,金光十丈有余,千米刀气寸寸断裂,未能入金光十丈之内,道心受损而失前路。 “天道如棋,一步三算!” 月悬。 弈剑大师傅采林出剑。 周天星斗运转,尽在其三尺剑上。 虽未能窥见陆地神仙之境,却亦有几分开山立派之意,然,万种剑气华而不实,刚升空百米,便被金光照的寸寸融化,仅有一缕光斑洒下,落于其眉心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遇。 可惜,傅采林只抓住了前者。 并未抓住机遇,也并未抓住生机。 眉心一缕红,是夜,傅采林身陨。 “天命在我!” 大漠之上。 武尊毕玄双目炙热,斗志昂扬。 如烈日般的迷你光球聚于掌中。 抬手间,欲取替天上明月。 却被金色的流星撞的粉碎。 无敌的信念与不可一世的气魄,好似碎裂的光球碎片,洋洋洒洒,从半空中落到地面上,碎了一地,道心破碎。 “何等凶威……此乃何人?” 阴癸派。 阴后祝玉妍不得不服从天命。 不过,跟前几位大宗师相比,她的待遇要好的多,尽管都被打击了。 “乖。” “别动手。” “如果不想死,就请听话。” 金光里,忽然分出一缕光线,落入祝玉妍眉心,一呼一吸间,便将祝玉妍拉入精神世界,被金光包裹的人影,让祝玉妍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那种直觉上传来的示警,要死的示警,还是让她被迫从心。 他真的,我哭死。 甚至还不忘使用敬语,说什么请听话。 对一位武者而言,当你意识到一位远超于你的江湖前辈给伱脸时,你最好恭恭敬敬的接着,免得这位江湖前辈震怒时,无辜的你连跪地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天? 忤逆天的下场,也就是死。 而忤逆这位前辈的下场,是立刻死。 一个还能试着博弈。 一个不低头就是死。 二选一,单选题,祝玉妍自然会选。 没敢在这位未知的前辈面前卖弄自己不算什么的媚术,虽然不知道这位前辈为什么不杀自己,可她也没有求着别人杀自己的喜好,不杀更好,至于原因,长寿的秘诀就是少操心,原因什么的,都不重要,恭恭敬敬的俯首,表示自己愿意投降。 不,投降只能说明人在曹营心在汉! 投诚! 对,是投诚! 大人您看,我们这个世界的天道真不是个东西,惹怒了您,要不就这样好了——我是阴癸派的门主,门下高手无数,早就对此界天道不满了,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坚决执行您的意志,将叛乱进行到底,尽一切能力打击天道和它的狗腿子。 所谓的狗腿子,指的就是慈航静斋。 而和慈航静斋有关的,是李阀。 祝玉妍的这个提议有没有私心,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是人都有私心,她的这点私心并不能影响她对刚刚这个提议的整体态度,且,她也没信心在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前辈面前卖弄这些小伎俩。 万一私心大于忠诚。 这将是致命的缺点。 不过,这缕蕴含了林朝辞一丝意识的金光载体却并不着急,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由于其本体面貌被金光笼罩,反而让祝玉妍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压力:“不必担心,慈航静斋很快就会没了……” “为慈航静斋而来?” 祝玉妍下意识想到了这句话。 然而,她忘了。 或是说,她没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她的精神空间。 任何一个念头都能被林朝辞轻易察觉。 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读脸术与读心术。 “是的。” 金色的人影渐渐变淡,从下至上,开始渐渐破碎,可他说出的话,却让祝玉妍瞳孔一缩,被吓的魂不附体:“还有,对于阴癸派传播信仰这种事,我可以理解,然,阴癸派的行事风格也有些过于肆无忌惮了,告诉其他人,大半夜的,不要以飞檐走壁的方式潜入其他人的府邸,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下一个慈航静斋也许就会变成阴癸派了,要遵纪守法,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后汉一朝的锦衣卫指挥使。”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四章.慈航静斋灭 后汉一朝的锦衣卫指挥使? 不是,陆地神仙只能任锦衣卫指挥使? 等等! 后汉一朝? 是我知道的那个后汉一朝吗? 祝玉妍风中凌乱。 但林朝辞已经到了慈航静斋。 慈航静斋位于帝踏峰。 山路上有个两边刻著“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额外著有署名为“七重门”的七道木门。 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 最后,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入门之后,是一个大广场。 在广场的后面是慈航殿。 也就是主殿。 树林里,是藏经阁,只不过,各个宗门对于藏经阁的叫法都不一样,在慈航静斋这里,被称作藏典塔。 塔后,就是后山了。 可以说,藏典塔是慈航静斋最重要的地方,哪怕是主殿,都没有藏典塔重要,其原因不仅仅在于藏典塔里存放着有关于慈航静斋最重要的武学,还因为大部分时间,和氏璧都被存放在这里。 除了这些主要建筑物。 慈航静斋还有一个面积广阔的茶园。 该说不说,茶园并不是很符合慈航静斋的定义,如果把茶园换做莲花池,或许更能从侧面描写白莲花。 林朝辞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在飞行的过程中。 站在天上,瞅了半晌。 这才从慈航静斋的门缝里看出了几个扭扭歪歪的字:信仰。 也许“信仰”这两个字被用在这里是对它们的一种侮辱,不过,即便是扭曲邪恶的信仰,在品种上,也是信仰,对于历朝历代的各位皇帝,慈航静斋从各种意义上都是大不敬,别怪杨广想灭,换做任何一位有进取心的皇帝,都想灭。 别的不说。 先瞅瞅这座山峰的名字。 帝踏峰! 什么意思? 从字面意思上翻译,就是皇帝踏上的一座山峰,然而,这座山峰却是慈航静斋的驻地,被建满了禅院…… 几个意思? 我就问问你,几个意思? 合着你们这些尼姑全它妈是皇帝? 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了? 尽管这座山峰从一开始就叫帝踏峰,是被慈航静斋的开创者地尼定义的,是地尼把这座山峰叫做帝踏峰,先不说历朝历代的皇帝有没有胆量找地尼这位大宗师的麻烦,因为地尼已经死了,咱就说这个名字,你们慈航静斋就不能改了? 不要求伱起个舔狗的名字,好比什么礼帝峰、奉帝峰、崇帝峰,这种听上去就对皇帝表示尊敬的名字,表示住在这座山峰上的尼姑都是以礼相待帝王、奉帝王恩典、尊崇帝王教诲的忠臣贤良,你就算把山峰的名字改成佛塔峰也好啊! 你们不是尼姑吗? 尼姑不是要清修吗? 佛家不也讲究清修吗? 你们还装个皮皮虾啊装? 出来搞事的时候,一个个倒挺积极。 拿着和氏璧,仗着武功高。 在江湖上招摇撞骗。 试问哪个男人能阻挡“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的诱惑,前途是,除了根本就不信天的始皇帝? 主要是始皇帝玩的是授命于天。 而不是受命于天。 前者的意思是:老天爷,我警告你,你给我好好干,我把一年四季风调雨顺的任务给你了,你要是干不好,那就别怪我不承认你这个天的合法性。 后者的意思是:谢谢老天爷爸爸给我一个当皇帝的机会,天下的百姓看好了,是老天爷选中的我,让我当皇帝,你们没被老天爷选中,就别想了。 故此,为啥杨广针对慈航静斋? 废话,汉武帝来,也会针对! 这也是林朝辞为啥不愿意承认大唐一界法李二是唐太宗的原因,说白了,真正的李二是一个铁血帝王,如果不是长孙皇后喜欢佛教,李二根本就不信这玩意,可以说李二信的是长孙皇后,而不是佛教,真正信佛的是隋朝以前,也就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那个时代,唐朝是一个儒道释三家平衡发展的国度,其中,儒生才是最广泛的受众职业。 之后,才是宋。 没错,大宋,大怂。 这是个极度崇道的朝代。 等到元朝时,又轮换回来了。 反正就是来来回回。 故此,对真正的唐太宗而言,他确实会为了和氏璧与慈航静斋委以虚蛇,但绝不会在袁天罡这位不良帅臣服后,还跟慈航静斋和和气气,不派袁天罡血洗慈航静斋就已经很有良心了,指望着能像现在这般听话,怕不是还在想屁吃呢! 帝王,都是一群翻脸不认人的生物。 崇平帝也一样。 林朝辞真正相信的并非崇平帝。 而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 如果世界意识不帮他,他怕是早就扶持个傀儡上去了,指望着崇平帝能在他离开之后继续尊重薛宝钗、林怼怼、四春这些跟他有关系的女孩,就跟人指望着自己的思想永远不冒出杂念一样。 故此,别怪杨广。 杨广也许是个暴君。 可他也并非是绝对的昏君。 这货是暴君跟明君的结合体,下一个拿到类似模板的是朱元璋,只不过,朱元璋的脾气比杨广好很多,深知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的道理,没三征高丽,也没征发民夫开大运河,而是给了天下休养生息的机会,这才稳住了当时局势。 杨广死的跟帝辛一样。 说冤,真不冤。 说不冤,真冤。 不冤,指的是他们一定会失败,败在了他们自己的性格上,而冤,指的是后上来的人比他们还烂,就像关二爷被吕蒙背刺了一样憋屈,死的好惨。 “所以……修道的不好好修。” “甘愿做佛门的马前卒。” “然后……修佛的不好好修。” “在朝野之间兴风作浪。” “修魔的……倒是好好修了。” “被两个不好好修的打。” “脑瓜子都被人打的嗡嗡的。” 林朝辞止住脚步,还不等慈航静斋里的人反应过来,手里,蓦然便出现了一柄金色的长剑,想了一下,又换成了黑色的剑,杀气四溢:“杀这群玩意,用王权剑意,感觉都是对王权剑意的侮辱……借用风胖说的一句话好了:既然这世道如此黑暗,想必也不介意再多一把黑剑!” “贼子安敢犯我慈航静斋!” 下方。 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怒目而视。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争论。 而是一道开山的剑光。 将整座帝踏峰劈开的黑色剑光! “太有自觉性了。” “都不用让我提醒留遗言。” 林朝辞散去手中的剑,看着踏空而行的鬼面人,没大没小的挥挥手:“罡子,你认为我刚刚说的对吗?”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五章.罡子,你把握不住 “你很强。” “强的不像是一位大天位。” “更像是混元位,乃至神霄位。” 袁天罡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低对手并抬高自己的人。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没什么不敢说的。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每一个世界对于境界划分都有不同的名称和标准,好比不良人一界的境界划分,小星位对应三流,中星位对应二流,大星位对应一流,所谓化星为天,也就是后天逆反先天的过程,小天位对应先天,中天位对应宗师,大天位对应大宗师,这是最硬性的一种境界划分。 而在大天位之上,另有两境。 是袁天罡这位不良帅定义的。 不过,并未公开,也就得不到承认。 混元位,及,神霄位。 也叫混元境和神霄境。 混元境,就是标准的陆地神仙境。 神霄境,则是超越陆地神仙之境。 说白了,神霄境能跟天道掰手腕,哪怕袁天罡降了大唐双龙一界,其原本的不良人一界的世界意识也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袁天罡在原著里的死,算是剧情杀,主要也是因为袁天罡不想活了,不然,不良人一界里无人能杀了袁天罡,哪怕是调集天下兵马围剿也不行。 跟笑三笑处于同一个境界。 实力也差不多。 这,就是如今的袁天罡。 而某些世界的江湖为了区分强弱,还画蛇添足的添加了许多不必要的境界,比如笑傲一界,就有“巅峰”的说法,类似于左冷禅与向问天的一流巅峰,乃至任我行的半步先天,说到底,任我行也只是一位一流高手而已,他这个半步先天的说法,在某些世界里就相当于往自己脸上贴金,被视作一流并不无可,另一个例子就是雪中悍刀行一界的江湖对一品的境界划分,金刚、指玄、天象与陆地神仙,陆地神仙之上还有天人,都是一个意思。 一品就是陆地神仙。 只不过,陆地神仙之间也有强弱。 就比如说那先天金刚的徐龙象。 确实是从出生开始就做陆地神仙。 其一身横练约等于横练大宗师。 比梅三娘强。 却也强的有限。 那么,他为什么能成先天金刚境? 或是说,金刚境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 标准只有一个:以肉身硬抗二品武者攻击而不伤。 草率不? 草率极了! 有效不? 确实有效! 在江湖上混,境界不是最重要的,甚至连武功,也不是最重要的,衡量一个人强弱的方法其实就是打一场,强的站着,弱的躺着,即便你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比如石灰武圣或撒毒仙人,只要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能对陆地神仙起效,甚至是帮你杀死一位陆地神仙,那么,伱就是一位陆地神仙,跟境界没啥关系! 正面例子就是袁天罡。 直到现在,这货对外还自称是大天位。 因为不良人一界的境界划分,到头就只是大天位。 冥帝朱友珪自称大天位。 被袁天罡这位大天位一招秒了。 晋王李克用自称大天位。 被袁天罡这位大天位反手秒了。 能说他们都是大天位,所以他们的实力都一样吗? 可是,像林朝辞这种大天位,袁天罡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你的境界的确是大天位,量多,却并不精,未至混元位或神霄位,你让本帅想起了一个人,他自称是帝释天……” 帝释天这个陆地神仙,就是水货。 名副其实的水货。 他苦修了上千年的内力,却忘了内力这种东西在质不在量,且,对任何一位陆地神仙而言,量,都是最好弥补的东西,他们有数不清的资源供应,百年灵芝当零食吃都可以,唯有质,如何把体内的内力提纯再提纯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内力这种东西,本就不是实体,我有三百年内力,对手有三千年内力,但我一点不慌,优势在我,其原因就是因为我可以把三百年内力凝成一股,击碎三千年,也可以把三百年的内力散开,包裹住三千年。 正因为木头砍不断铁。 哪怕只是一层薄薄的铁皮。 故此,袁天罡才敢如此肯定,林朝辞并非是什么混元位与神霄位,因为林朝辞体内的内力还没精纯到混元位与神霄位应有的地步,顶多是练了几本好功法,提炼出的内力接近而已。 陆地神仙的内功,只有在陆地神仙手里才算圆满。 因为内力会跟随境界而蜕变。 林朝辞破先天,内力一次蜕变。 不管他修炼的是什么级别的功法,相关内力都会进行一次蜕变,如果他修炼的是宗师级别的功法,原有的内力品质会进一步提升,可是,如果他修炼的是陆地神仙级别的功法,原有的内力品质也会进一步提升,差距会越来越大,不用换功法是一码事,享受增幅是另一码事,这就是有门派的陆地神仙跟野路子的陆地神仙的区别,从一开始就接受正统传承的焱妃,以陆地神仙境界为底蕴的三次或四次蜕变内力,完全不是那些后期转修其他功法的陆地神仙可以媲美的,这里面计算的是乘法,甚至是平方,而其他的只能做加法。 故此,林朝辞很强。 强的可以匹敌大部分陆地神仙。 但在袁天罡眼里,还不够。 不过,袁天罡跟笑三笑是一个级别的人物,且,比笑三笑稳定,比武无敌强,像林朝辞平推射雕、天龙、倚天这些小世界的世界意识,他也能做到,正因如此,他才能从林朝辞身上感受到那股致命的危机感,似乎林朝辞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他造成足矣致命的威胁。 “帝释天?” “徐福?” “之前也有人如此评价过我。” “跟你类似。” “却也有所不同。” “对了,他叫笑三笑。” 林朝辞摇摇头,面对袁天罡,并不吝啬自己的话。 这是一个他很喜欢的角色。 尤其是以身设局,求死一跪。 或许袁天罡有些死心眼。 只是,正是因为他的这些死心眼,才让他这个人再次升华:“罡子,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想好了要顺从天命,阻止我对此界的攻伐吗?” 袁天罡嗤笑一声,虽然不懂林朝辞为什么敢用“罡子”这种没大没小的称呼来叫自己,可他并不是为了与林朝辞为敌或作对而来:“不;本帅是想说,你替本帅做了本帅想做的事!” 林朝辞没想到袁天罡会如此回答。 主要是他也没用毛笔窃听心声。 意外的挑挑眉,语气微妙:“听你的意思,我似乎无意间帮了你一个忙……如今你想怎么做?” “不得对李唐皇室出手。” 袁天罡不愿意跟林朝辞动手,更别说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至于这天……本帅不会帮你换,不过,本帅也不会阻止你,这个条件怎么样?” 袁天罡此言一出,林朝辞立马明白了袁天罡的意思,说白了,袁天罡对慈航静斋也很不满意,不过,可能是在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那边碰了壁,或是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控制了李二这枚棋子,被袁天罡察觉到了却无法更改,故此,才阳奉阴违,跟他玩了这一手小把戏:“前提是:李唐皇室不招惹我。” “可以。” 袁天罡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身影瞬间消失。 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六章.青莲剑仙 不提开摆的袁天罡让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何等恼怒。 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掀桌子了。 甚至隐约有画外音传来:坑爹呢这是? 说回到现实。 日子该咋过,还是得咋过。 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不能因为袁天罡开摆就停止反抗了,袁天罡可以摆,反正以他的实力,不管到哪个世界,都会被当地的世界意识当成手心里的宝,细心呵护,就算不拿出来当盾牌和武器,只是留在自己的仓库里当个保管员,不便宜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都是赚的,可是,他这个世界若是开摆,不反抗,下场无非是被林朝辞背后的世界意识吃光抹净。 连意识都无法存在。 这还投个屁啊! 偏偏它还不敢杀袁天罡! 尤其是在林朝辞打上家门的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它杀了袁天罡,折损双倍的气运不说,其他陆地神仙都会抗命,这些陆地神仙可不是死士,不是游戏里的人机,这样做跟开摆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些陆地神仙都投降了。 它跟被剃光了毛摆在林朝辞面前的一头猪也没什么区别。 除非它下场代打。 代价就是载体死了,它也死。 一个是慢性死亡,一个是当场暴毙。 能多活两天,还是多活两天。 故此,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怂的让林朝辞过于失望,考虑到隋唐时期没啥好玩的,高手都快让他杀光了,林朝辞也就跑到了隔壁的大唐玩。 反正都是归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掌管的地盘,道理跟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吞并秦时后,秦时世界被入侵,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也会损失气运一样,别管这片地盘曾经的主人是谁,只要现在的主人是你,你就要承担相应的损失。 很公平。 却并不怎么妥善。 因为…… “你就是杨玉环啊?” 如果是搁红楼一界,林朝辞肯定不会给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找如此大的麻烦,但既然在对手的家里,麻烦不麻烦的,咱们哥俩谁跟谁啊,对吧? 弹指毙杀李隆基。 要说这唐玄宗吧,也是个人物。 可惜,在林朝辞面前没用。 如果李隆基能学他祖宗李世民一样,后世不会有人喷他,可惜,他只学了自己祖宗李世民的一部分,李世民虽然也纳弟媳,比伱这纳儿媳好不了多少,可李世民人家纳妾不影响人家打理朝政,这是一个对强者宽容的时代,李世民私德不好不影响他成为千古一帝,正因如此,如果李隆基能维持他打造盛世的那个状态,他跟杨玉环之间或许能成为帝王风流韵事。 反正比大明湖畔强。 只不过,对林朝辞这个外人而言。 管他屁事? 这又不是他记忆中的历史! 他的存在,本就是最大的变数! 尊重历史肯定是要尊重的。 但你凭什么证明这个大唐就是史书中的那个大唐,对吧? 故此,他夜闯紫禁城,确实不对。 可谁叫这是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率先发起的试探呢? 撩拨完了就想走? 当我这里是公厕吗? 于是,在李隆基这个自私的帝王不允许他欣赏杨玉环的美貌,甚至还调动御林军围杀他之后,哪怕这一界的大唐皇宫里确实有一位大宗师坐镇,也被他弹指击杀了,随后就是毙杀李隆基。 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 意思是我想见见杨玉环。 好歹是四大美人之一。 再丑也不至于不堪入目。 你非但拒绝,还敢向我还击? 谁给你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尽管李隆基是皇帝,但是,他依旧需要遵守“人被杀,就会死”的铁律,所以他就死了,死的无声无息,或许这有点双标,别人飞檐走壁的进你家,你不愿意,你飞檐走壁进别人家,别人不愿意了,被你找个借口就杀了,可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对敌人还讲道义公平的人! 这个锅要甩到孙子头上。 没错,就是那个写孙子兵法的孙子。 是他以一己之力拉低了道德下限。 嗯,某个孙武也差不多。 反正兵家大多都是拉低道德下限的人。 别管什么阳谋阴谋,能赢就行。 踩着道德的边缘,反复蹦迪了属于是。 至于剩下的那些禁卫军……连一位大宗师都死了,别说他们还没骑马,就算他们骑着马,全身披甲,甚至连马都披甲,以面对敌人的姿态对林朝辞发起冲击,依然无法让结果有什么改变。 不过,此界的大唐既然能存在,而不是被其他王朝吞掉,自是有强者坐镇,还不等林朝辞问完这位强撑着不瘫软下去的丰腴美人,一道纯青色的剑气便划过长空,如青莲朵朵绽放,拦在林朝辞与杨玉环之间,剑意凛然刺骨且纯净。 “朋友,这就有点过了吧?” 白衣剑客拎着酒葫芦,站在天上。 倒没有俯视林朝辞。 而是顺便落到了附近的房檐上。 踩着瓦片,伸手一握,隔空取回了剑。 “李白?” “青莲剑仙?” 林朝辞挑挑眉,在白衣剑客错愕的目光中,从兜里拿出纸和笔,一点都没有刚刚杀了大唐皇帝的觉悟,笑道:“方便的话,介意给我签个名吗?” “你这家伙,倒是个妙人。” 李白一个翻身,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一个小走位,把杨玉环拦在身后。 同时,挡住了林朝辞。 接过林朝辞手里的纸和笔,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钢笔的原理,甩甩手,找了一下手感,因为钢笔跟毛笔的手感不同,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落于纸上,这才用朋友般的语气套话道:“从后世来的吧……听说我的一个签名在后世可值钱了;不过,你杀我大唐皇帝什么意思?” “他想杀你,你就任由他杀?” 林朝辞接过签名,点点头,尽管历史上的李白肯定不是这位青莲剑仙,如果他真想要李白的签名,用毛笔造一份出来就行,但只有签名也没有意义,他只是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收集癖,摆摆手,解释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你我而言,被发现了,跑路就是,别说一位大宗师,一百位大宗师都拦不住咱们……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你们的天道招惹了我,我本就是来报复你们这边的,是你们的敌人,一开始没想杀他,甚至说,如果他好声好气的拒绝我的要求,表示杨玉环是他老婆,不给看,我也不会说啥,可他非但召集禁卫军护驾,甚至还口出狂言,要将我下狱,斩首示众,这我肯定忍不了啊!” “如此说来,确实是他找死。” 李白可不是什么愚忠的人,更别说是这个陆地神仙之境的李白,点点头,半是警告也半是劝诫:“既然天有错在先,此事也就算了,不过,仅限此事,如果你想找高手挑战,我帮你联系,你再这样杀下去,说不定不良帅会来找你……”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七章.一人之武,横推天下 “不良帅?” “袁天罡?” 林朝辞耸耸肩,语气轻佻:“不用他来找我,在此之前,我就见过他了……听这话的意思,你也见过他?” “你见过他了?” 李白吃惊的挠挠头,嘟嘟囔囔:“这不对吧……以他的性格,能允许你像如今这样对李唐皇室大开杀戒?” 李白是个很洒脱的人。 故此,嘟囔了两句后,也没纠结。 林朝辞见过袁天罡也好,没见过袁天罡也罢,不管林朝辞是不是嘴硬,跟他都没多大关系,反正他是提醒到了,林朝辞能不能听进去是林朝辞的事。 话锋一转。 并未在意现场的残肢断臂。 语气里多了些不爽,苦笑道:“虽说不知道伱那边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说的确实很对,我见过他……一个老怪物,我与他在太湖之上交过手,说真的,他简直不像是一位陆地神仙,功力深厚也就算了,内力品质还那么高,我感觉他的境界已经在我这个陆地神仙之上了,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摸到了陆地神仙之上的门槛!” 说着,自言自语的接道:“偏偏这个老家伙还有扮猪吃虎的爱好,自称大天位,大天位约等于大宗师,我岂能不知……便是我都能轻易杀了大天位,他这个能击败我的大天位,性情太恶劣了!” “他们那边的境界划分有八层。” “广为人知的有六层。” “也就是三星位、三天位。” “在三天位之后,还有被袁天罡自己定义的两个境界,尽管没有广泛流传,却也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标准。” “大天位之上,是混元位。” “对应陆地神仙。” “混元位之上,是神霄位。” “尽管用江湖上对武功境界的划分,神霄位应该等于转世真仙,只不过,转世真仙跟陆地神仙也差不了太多,如果动手,大抵五五开或四六开,唯一不同的就是转世真仙的寿命比陆地神仙长,陆地神仙一般也就活五百多岁,转世真仙能活八百多岁,一些寿命比较长的,甚至能活一千岁,这还是指他们没吃什么龙元凤血。” “故此,神霄位约等于转世真仙,却又超过了转世真仙,尤其是袁天罡服用了长生不老药,哪怕是世界意识想杀他,只要他不想死,也做不到杀他。” 林朝辞插了一嘴。 李白是个话痨。 他不插嘴,根本找不到机会说话。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符合人设。 一个闷葫芦肯定是写不出那些传世诗篇的,更别说,在那些传世诗篇中,有很多都是在表达豁达乐观的精神,就连其文笔,都被后人评述为豪迈奔放、清新飘逸、浪漫至死等,这样的一个人,话多点很正常,也从来不会把心事藏起来。 李白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 因为袁天罡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即便跟他有过交手,也不可能给他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故此,李白摸摸下巴,倒也没去纠结林朝辞是怎么知道的,笑道:“这老家伙的品味还不错,神霄、神霄,有点意思……话说回来,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莫非是像之前一样,挑战天下高手?” “把天下陆地神仙打服了。” “威逼他们不得出手。” “以此,令世界意识折损大量气运。” “让人心涌动,混乱不休。” 林朝辞的身上再度泛起金光,令李白眼中的满不在乎少了些许,而是化作凝重,耐心听着林朝辞的解释:“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来来往往,气运比较弱的一方一定会败下阵,被对手吞掉。” 李白若有所思的扭开酒壶。 喝了口酒,微微咂舌。 趁着林朝辞还没走,连忙确认道:“你们那边的天性格如何,天与天之间交手,会对天下产生什么影响?” 他是个散漫的酒鬼。 尤其是在此界的天被吞掉后。 别误会,此天非彼天,曾经的他虽然也是一个酒鬼,却是一位有原则的酒鬼,在此界被入侵时,他也曾仗剑天下,一剑压的岐王动弹不得,孤身入十二峒,只不过,碰上了袁天罡这个开挂玩家,当年于太湖上的一战,既是他闻名天下的一战,也是他为守护此界天道献出的绝唱。 结果很明显,他输了。 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也正因如此,对后面的事,他才不太了解,一直纵情于山水之间,对这个吞并了自己世界天道的新天道怀揣抗拒的态度,主打的就是阳奉阴违,你发布你的命令,我办我的事,有种你就杀我。 其中关系,大抵如此。 幸好那个不良帅袁天罡没来找他。 不然,他一样只有跑路的份。 打不过! 是真的打不过! 抿了口酒,李白深深叹了口气,林朝辞背后的天道是不是一个良善的天道,他不清楚,大唐双龙一界的天道如何,他没颜面去见此界原本的那些陆地神仙,因为他就是此界的最强者,而他输了,也就不知道这些陆地神仙对这个新天道的看法,反正林朝辞要对付这个新天道,他是很赞成的,前提是改天换地不影响老百姓。 “没什么影响。” “就算是死,死的也多是江湖人。” “因为江湖才是诸界的主旋律。” “朝野只是辅佐江湖的背景。” “这是世界存在之初就存在的设定。” 林朝辞的目光看的很长远,这些世界是因为“武功”才凑到了一起,那么,哪怕是后世那些科技社会,也一样会遵守这个主旋律:“非要说影响……也许改天换地后,时间会发生改变,好比我们那边是冬天,你们这边是夏天,我们那边赢了,你们这边就会变成冬天,你们这边赢了,我们那边也会变成夏天,以及,曾经各个世界对外屏障的限制会有所下降,直至海与海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河或江,两界几乎对接,行人可乘船来往彼岸,大抵就是这样。” “还好。” 李白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他倒不排斥。 反正他打不过袁天罡。 就算能打过,天道也没了。 很多事,一但做错,就不再有挽回的机会,他有承认的勇气。 “再会。” 林朝辞点点头。 金色的气焰托着他缓缓升天。 旋即,撞碎音爆云,向远处飞去。 “再会!” 李白将酒葫芦放回腰间,用力摆手,如果林朝辞说的是真的,袁天罡避让,他就已经知道结局了,他横行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走的,放眼他已知的天下,能让他没把握对付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袁天罡,如果说袁天罡是天下第一,他李白就算不是天下第二,也一定是天下前三,这是他问剑八方行侠四海积累的自信。 所谓一人之武,横推天下。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求订阅啊!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八章.斩尽人间方罢手 袁天罡与李白的避而不战,确实挫伤了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不过,这种所谓的挫伤,也仅仅是发现自己驱使不了这两位高手,却也杀不了这两位高手,自顾自的无能狂怒罢了。 世界意识并不会因为两条大腿的避而不战放弃抵抗。 因为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争永远是你死我活,要么是你死,要么是我死,反正肯定不会都活着。 该怪大唐一界的世界意识鲁莽吗? 它也没想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疯子! 谁家面对试探的反击扔王炸啊? 玩不起是吗? 可是,王炸都已经扔出来了,他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袁天罡与李白不打,命令其他人打,哪怕这些人不是它的嫡系,有可能聚众跟它唱反调,说到底,也不过是动用气运通通抹杀罢了,抹杀到最后,它也是死,心慈手软的放过这些陆地神仙,这些陆地神仙却选择避而不战,它也是死,如果不是抹杀袁天罡和李白的气运太高,这俩货的气运加在一起再翻倍,它会当场破产,它甚至敢逼着这两人为自己战斗。 什么? 你问我未来怎么办? 现在都过不去,还有个屁的未来! 大宗师肯定是不用指望了。 能让袁天罡与李白避战的人物,再弱也是一位陆地神仙,指望着那些大宗师用数量堆死一位陆地神仙,还不如指望某些陆地神仙通情达理的接受它的请求,为它而战,帮它节省一部分气运,或是战斗中临时爆种跟林朝辞拼了。 故此,林朝辞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阻击! “吾名……庞斑!” 华服男子脚踏虚空。 于林朝辞对面站定。 看上去像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 整体看上去,给人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其皮肤晶莹通透,闪烁著炫目的光泽,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任何一位练出内力的高手都能从这些细节上看出此人的武功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 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 开合间,如若闪电划破长空。 蕴含着近乎妖邪的魅力。 再配上他有如渊渟岳峙的身才气度,使人油然心悸。 身为此界顶尖高手之一。 庞斑的实力虽然不如袁天罡,也不如一直活跃在江湖上,剑意愈发惊人的李白,可他终究也是一位濒临破碎虚空,无限接近神霄位的高手。 履历更是无比惊人。 第一位练成“道心种魔大法”的人。 虽不敢称一句后无来者。 可是“前无古人”这四个字,他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只不过…… “我没兴趣知道伱的名字。” 林朝辞已经用毛笔预料到了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的下一步操作,知道各路高手都在往自己这边赶来,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现场,却一动不动,站在暗中,默默窥屏的袁天罡,也就没再遮掩,抬袖间,一杆平平无奇的毛笔落入掌中,轻轻一挥,庞斑整个人便蓦然爆炸,化作一团泥泞的血肉碎片满撒天地! 还是宗师级别的他就能用毛笔把笑三笑限制住,而笑三笑跟袁天罡可以掰腕子,庞斑这位半步神霄位的高手,也就是半步破碎的高手,充其量也就能跟笑三笑、袁天罡等人过招,面对已是大宗师的他,真的是一笔勾杀的货色! 袁天罡的瞳孔也是一缩。 庞斑不如他。 可是,终究是一位高手。 能跟他过上一百招的高手。 如果他想一招秒了对方,很遗憾,但他确实做不到! 此刻,却被林朝辞一笔勾杀! “是那支毛笔?” 袁天罡压了压头上的斗笠,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底。 也许林朝辞能杀庞斑的原因确实是那支毛笔,可他不动手的原因,也是因为那支毛笔,尽管这是他第一次与林朝辞打交道,可他并不认为林朝辞是个傻子,那么,林朝辞敢把毛笔拿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不怕被人抢走、钓鱼! 也有第三种可能。 那就是同时兼顾上面两种可能。 此时,他与林朝辞的关系是敌非友。 自是没必要冒此等风险得罪林朝辞。 “下一个……是谁?” 林朝辞看着近乎同时赶到的几位来自于不同世界的绝顶高手,平静的目光没有半分不忍,剥夺气运的方法有很多,性价比最高的就是开杀。 更别说对他动手的都得死!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不过,林朝辞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大唐双龙一界的世界意识受到了来自于林朝辞的致命威胁,那么,这些陆地神仙也一样受到了来自于世界意识的致命威胁,在命都不能保证的这个节骨眼上,谁有心思和你玩单挑啊? 就算是报名。 也只是防止自己死了没人知道。 都曾是一代天骄。 都是人间绝顶高手。 “在下传鹰!” 背着厚背刀的中年人如此说道。 反手一刀,刀气撕裂云雾,横贯千里。 “令东来。” 发须皆白的老者平踏九步。 白发变青丝,返老还童。 凝聚毕生精气神,返璞归真一拳。 “八师巴!” 做藏僧打扮的肌肉壮汉如此说道。 变天击地精神大法开启。 冥冥中,自有大恐怖大杀机降临。 “蒙赤行!” 与庞斑相似,却又不同的青年,面无表情的一掌落下,到了他这个地步,不,应该说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想放水,可以跟一个三岁的娃娃打上一天,不想放水,震碎山峰也不过一拳一掌,别看他们只出了一招,这一招汇聚了他们所有精气神,汇聚了他们所有的绝学神功,蕴含着他们前半生总结下来的武道经验。 一招,定胜负,也分生死! “难!难!难!” 袁天罡连道三声,因为这四个人都是能跟他过招的存在,尤其是那个令东来,比李白都强,李白在这四位高手中,算上之前死掉的庞斑,只能稳压庞斑、蒙赤行、八师巴三人,面对传鹰与令东来这两位高手,不能说没胜算,只能说胜算不大,且,指的还是曾经的李白! 酒鬼浪子跟青莲剑仙是两个概念! 只有在保护天道时,李白才是那个青莲剑仙的李白! 能跟袁天罡大战的存在! 不保护天道时,李白的潜力完全被性情压制,主打的就是一个浪,能打就打,打不过立马就跑。 实力也就跟东皇太一差不多。 算是陆地神仙中一般般的。 比不上李淳罡。 青莲剑仙才是能单挑李淳罡的存在。 只是…… “此间落墨……众生皆字画!” 林朝辞挥毫泼墨,如三维层次的人定义二维层次的人生死一样,不需要过程,只需要结果,愿意的话,可以允许二维层次的人以青史留名的方式死去,不愿意的话,就像某些太监一样,当天写你喝水呛死,别管你是谁,哪怕你是一位陆地神仙,也一样能喝水呛死! 传鹰,陨! 令东来,陨! 八师巴,陨! 蒙赤行,陨! “还有你们。” 林朝辞的目光跨越万里,落在那些掉头就跑的身影上,哪怕这些人中有自己喜欢的角色,此刻,也不得不杀,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他自然明白:“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免得有人说我不懂待客之道;在下林朝辞,恭请诸位赴死!”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七十九章.诸界围攻 “你的杀性很大。” 直到林朝辞不再抬笔,大唐一界的陆地神仙被杀得几近一空,一直旁观的不良帅袁天罡才开口,如此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谴责林朝辞的意思。 只是在说这个事实。 折损了十多位陆地神仙的世界意识已经拿不出双倍的气运杀他,尤其是他身上的因果很大,世界意识花费气运抹杀一位陆地神仙的价格,取决于这位陆地神仙的死亡会对天下造成多大的影响,并不完全取决于一位陆地神仙的武功高低,这就是世界意识为什么能以“抹杀”威胁庞斑等人,却无法用相同的方法威胁他和李白。 杀了李白,谁来留下那些千古诗篇? 而杀了他,整个大唐都会陷入动荡! 上千万人都会间接受到他的影响! 这就是世界意识为啥在折损十多位陆地神仙后,拿不出双倍气运,抹杀他跟李白的原因,其实,如果世界意识破釜沉舟,以之前没损失的气运总量威胁他和李白,倒也不是不能让他们屈服,世界意识害怕气运跌破下限,他们也怕自己死了,让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家破人亡,只是,他们敢赌,而世界意识不敢赌,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拒绝世界意识的威胁乃至置身事外。 故此,袁天罡敢在此刻站出来跟林朝辞聊天,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知道老天爷抹杀不了自己,尽管这种行为有些夫那啥目那啥的嫌疑,但此刻的世界意识就像是病床上的武大郎,哪怕是看见了,对于这种现象也无可奈何,有心无力。 尽管这个比喻有些奇怪。 不过,袁天罡站出来,可不是为了跟林朝辞废话的,既有欣赏的意思,也有提醒的意思,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哑:“本帅虽不知你身后的那方天道是否公允,却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过刚易折,需慎重。” 林朝辞听明白了袁天罡的意思。 不过,世界跟世界不一样。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把气运做成了半公开化的榜单,也就是天道金榜,将个人的气运与天下的气运分割,又用各种利益引诱本土居民去其他世界争取气运,这种良性循环决定了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不会走极端,气运雪球也只会越滚越大。 此外,他跟其他人也不一样。 他的命数在进入红楼一界时,就被红楼一界拆分了出去,哪怕红楼一界最后吞并了诸界,成为了决赛圈的最终赢家,而后,翻脸不认人,想抹杀他这个盟友,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也没这个权限。 它顶多能做到派人骚扰他。 并被他用毛笔一个个诛杀。 故此,他跟红楼一界的合作关系是完全平等的,就算吃亏,那也是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吃亏,他不受限制。 然而,袁天罡终究是好心。 林朝辞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拱拱手,笑着敷衍道:“多谢阁下好心提醒,在下一定会注意。” “罢了罢了。” 袁天罡摇摇头。 不管林朝辞能不能听进去。 他都提醒到位了。 便是林朝辞死了,也怨不得他。 抱拳晃了晃,转身离去。 而在看不到的地方,其余几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也在暗暗心惊,看着摆明了姿态要拉着大家一起自爆的大唐双龙一界,都在权衡利弊,进行无声的交流。 决赛圈的竞争,超乎想象的激烈。 在这个没有盟友的环境里,过于强大的一方往往会遭到其余几方的联手针对,所以强大的一方往往会隐藏自己,这也是大家都在试探彼此实力的原因。 指不定谁的手里就握着某张底牌。 尤其是大家都是进入决赛圈的人。 都曾吞噬过几个不如自己的世界。 万一突然冒出来一个袁天罡,关键时刻是很有可能改变战局的。 只是,它们也是真没想到,拥有袁天罡这张底牌的世界意识会败的如此快,一夜被人杀穿,天没亮,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甩出来的这张底牌就已经往回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和两个被策反的真眼。 万一这个名为“林朝辞”的底牌来它们家里转一圈,该怎么办? 它们手里有类似于袁天罡的底牌吗? 肯定是有的! 就算以前没有,打着打着也就有了! 它们手里的底牌,能挡住林朝辞吗? 这就说不准了! “联手吧!” 雪中悍刀行一界的世界意识看看自己手里名为“李淳罡”与“王仙芝”的底牌,跟其余几个竞争对手说道。 “能逆推先秦时代的那两个家伙。” “此界不容小觑。” 风云一界的世界意识默默点了一票,表示赞同:“它的根基是后汉,就是不知道它跟汉时代有什么关系了,反正,不管是什么关系,它能吞并先秦时代的那两个家伙,都说明它有极大的威胁性。” 林朝辞在两个秦时明月的世界里一直是低调行事,哪怕是杀东皇太一,也没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杀,等到后期铸鼎时,已经是木已成舟,世人只知道有这件事,对这件事的详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跟林朝辞这次孤身一人、单枪匹马杀穿大唐一界,是两个概念。 故此,也别怪这些世界意识被吓到了。 因为谁也不知道红楼一界的手里还有几张类似于林朝辞的底牌。 就像它们不知道林朝辞不是底牌一样。 “跟我无关。” 背景处于汉时代的世界意识否认道,不是它的锅,它当然不会背,话锋一转,赞成道:“对于联手的建议,我没意见,就是对于联手后的规矩,比如相互征伐,彼此出多少力,我认为值得讨论。” “暂时互不侵犯即可。” “可以保留底牌,也可以不保留。” “选择权交给彼此。” “在分割利益的方面,出多少力,能抢到多少,都归属于自己。” “顶多再加上一点:当一片地盘被完全占领时,不允许其他世界发起攻击,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允许存在。” 少年歌行的世界意识如此说道。 很快,就取得了其余世界意识的认可。 只剩下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看着这些世界意识报团算计自己,自己出声抗议却无人理会,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并默默祈祷自家大爹能给力一点,还有其他几个世界的陆地神仙靠谱一点,能拦住或拖延时间,给它争取到珍贵的反应时间。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章.真·优势在我 “也就是说,它们打算联手,用数量上的优势抵消质量上的差距?” 林朝辞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他不需要为什么事停留,杀穿了大唐一界之后,直接用毛笔传送回红楼一界的前提下,不到预期中的正午,顶多八九点钟,他就已经进入了红楼一界,也就见到了这个跑过来跟自己哭诉的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 由于进入了决赛圈。 实力不行的都被干掉了。 红楼一界也找不到什么盟友。 故此,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也就没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事上,而是加快脚步吞并大唐一界,它会不会被其他世界的世界意识联手打死,不知道,反正它知道如果自己想活下去,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强,确实是摆在它面前的唯一生路。 “目前有几个世界?” “这些世界能拿出多少陆地神仙?” “包括陆地神仙之上的高手?” 林朝辞懒得用毛笔一个个查,先让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说一遍,随后,再用毛笔依次确认一下,发现有什么不对,再用毛笔详细查一下,能节省内力却不节省,这种败家的做法他肯定是不会干的。 “五个世界。” “如今,一共就剩下了七个世界。” “除了我,除了大唐。” “剩下的五个,就是全部。”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掰着手指给林朝辞计算道:“雪中一界、风云一界、歌行一界和大明一界,至于大汉一界,主要流行军团打法,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因为嬴政那边主动请缨,要打这个大汉王朝,据说跟大汉王朝有不共戴天之仇,诸子百家那边也有不少陆地神仙出世,表示要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朝大儒论道……总之,大汉一界那边就不用劳烦你了,已经有了对策,主要还是前面这四个世界,尤其是大明,听说大明那边有个皇帝叫朱元璋,放出话来,要灭了后汉一朝,因为后汉一朝是在叫门天子荼毒中原时,才崛起建国的,算是踩着大明王朝的尸骨爬起来的,确实有仇。” 受限于历史背景的高武世界,有身处那个时代的烦恼,家国情怀。 汉灭秦。 唐灭隋。 元灭宋。 明灭元。 清灭明。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 嬴政忍不了大汉是正常的,如果大汉沦陷在了其他世界的铁蹄下,嬴政这位秦始皇还不至于去鞭尸,可大汉一朝不仅没沦陷在其他世界的铁蹄下,还敢凑上来,别说是汉武帝统治的大汉王朝,就算是光武帝刘秀统治的大汉王朝,那位大魔导师,嬴政这位秦始皇也会硬着头皮去打仗。 这是涉及到国家尊严的一仗。 哪怕把黄金铁骑兵和百战穿甲兵这两只王牌军队打光了,以嬴政的性格,也一定会打下去,不死不休的那种。 巧了! 汉武帝也是这种性格! 都说秦皇汉武,他倒是要瞧瞧,秦始皇凭什么就能排在他的前面! 要说治理国家。 他肯定不如秦始皇。 统一货币度量衡,含金量不需要吹。 懂的都懂。 可要说打仗,他对秦始皇表示不服。 更别说前几年,大汉还暗戳戳的给当时的六国提供各种资源,有粮草、武器、战马等等,一方面帮助没灭的六国,另一方面帮助已经灭国的六国遗民复国,尽管韩非也收到过不少物资,如今,跟他那个时代的秦国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能分庭抗衡,可也确确实实是把嬴政恶心的够呛。 如果不是远道伐征,必先折士气。 说人话:你走很长的一段路,去跟人家打仗,人家以逸待劳不说,伱的粮草供应和士卒状态都要面临重大考验,两个大秦都处于需要修养的状态,便是嬴政,也不能为了所谓的国家尊严而无视百姓的生活,如果坚持要打,赢了还好说,一但输了,大秦帝国甚至会陷入风雨飘摇之际。 成功率不高,风险却拉满。 嬴政可不想赌。 故此,也就没打。 但如果是自己以逸待劳,他却不介意将大秦的领土往外拓展一下。 “至于陆地神仙的数量……保守估计不下八十个,不过,这一点倒无需担忧,各个世界都有各自不同的安排。” “好比大汉一界。” “大汉一界走的就是帝国路线。” “天下封武,蓄养军资。” “在大汉一界的江湖上,很难找到一本内功武学,更别说什么一流二流了,全都是一些外功,以及一些拳脚。” “而在大汉一界的军队里,根据各个兵种的不同,入门标配就是一本三流硬功、一本三流内功、一本三流的剑法、刀法、枪法等涉及到搏斗的招式套路。” “搞的大汉军队实力极度膨胀。” “听说大汉一界也有三支精兵,其中一支就是羽林卫,全部由先天高手组成,里面不少都统都是宗师,大宗师也只能做一名羽林卫的将领,统帅所有羽林卫的是一位陆地神仙,这就是大汉的规制。” “而大明一界,走的是供奉路线。” “先天高手?” “册封为供奉。” “宗师高手?” “册封为供奉。” “大宗师或陆地神仙?” “依旧是册封为供奉。” “只要愿意接受册封,不管你武功有多高,你都是皇家供奉,而不愿意接受的,就如同前些年突破成为陆地神仙的叶孤城,就被同为陆地神仙的西门吹雪摘下了脑袋,所以大明一界的路线又不同。”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颇感头疼,但它也知道,这个数据迟早都是要算的,现在跟林朝辞算算,心里有个数,还能好一点,如果它现在不算,最后,偏偏在数据上把林朝辞坑死了,那它坑的就不是林朝辞,而是它自己了,因为它也想活下去。 大家都想活。 故此,大汉、大明、雪中、风云和歌行你们五个,就真对不住了:“据我估算,它们能拿出来的陆地神仙也就是五十个,就算它们手里还有一些老怪物,比如大唐一界藏的那个传鹰、八师巴、庞斑等,那也都是为了防止我们玩换家战术,它们不敢把家底全压上来,如此一来,我们以逸待劳,反而更有把握,信我,优势在我!” “你可闭嘴吧!”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不说这话还好。 一说这话,哪怕是林朝辞,都心虚。 上一个“优势在我”的已经凉透了。 讲真,你就算是半场开香槟,都比说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小,退一步说,关羽还能温酒斩华雄,只要他不浪,半场开香槟也能化作一桩美谈,可优势在我的这个说法,自古以来就成了一种插旗行为。 袁绍在官渡来了一把优势在我。 人没了。 曹操在赤壁来了一把优势在我。 人没了。 关羽在荆州来了一把优势在我。 人没了。 刘备在夷陵来了一把优势在我。 人没了。 光头来了一把优势在我,人也没了。 这四个字怕是有毒吧? 你生怕叠的buff不够多? 五个世界的压力还不够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一章.兵贵神速 更别说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算的不对。 五十个陆地神仙? “七十个都打不住啊!” “五十……翻个倍还差不多!” “这还不算那些留在本土防御的。” 林朝辞用毛笔查了查,如果只是这几个世界的本土陆地神仙,能拿出五十个陆地神仙倒差不多,可是,这几个世界都吞并了诸多世界,就像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吞并了两个秦时明月世界的世界意识一样,一波,就带给了它近三十位陆地神仙,后起之秀还没怎么计算。 如晓梦、惊鲵、卫庄、盖聂等。 红楼一界都如此。 这几个世界又岂能没有长进? 他在成长,别人也在成长。 就像他当年去倚天一界时,张三丰还只是一位宗师一样,顶多是摸到了大宗师门槛的宗师,如今,张三丰已成陆地神仙,黄药师都成宗师了,与他相知相熟的这些人都在默默发育。 没看西门吹雪都成陆地神仙了嘛!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越是混乱,机缘就越多,机缘越多,就越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天才崛起,甚至连某些命运被注定的人物都能改天换命! 成长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且,人与人的起点本就不同。 一本好功法能让你少走不少弯路。 好比寇仲与徐子陵,这两个出身于扬州的小混混,谁也没想到,当他们修炼长生诀入门后,提炼出的第一缕内力,就是先天真气,再瞅瞅我们的君子剑岳不群,卡在二流境界,为了谋求更高的上限,不惜修炼辟邪剑法这种需要自宫的武学,更可笑且可悲的一点来了:就算自宫,辟邪剑法的上限也就是一流,顶多是半步先天,跟起步就是先天的长生诀没法比,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故此,谁都在成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只不过,林朝辞并没有埋怨红楼一界的无知,大家都是决赛圈的对手,不仅没人蠢到把自己的底牌告诉给别人,就连自己的弹夹里有多少颗子弹,都藏的严严实实,尽可能隐瞒自己的实力,然后,再尽可能试探别人的实力。 江湖上的情报真真假假。 不能清晰分辨出陆地神仙的数量,其实也很正常。 不过,林朝辞的这句话落到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耳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是将近一百位的陆地神仙了,秦时明月那边无忧,是因为那边有不少陆地神仙,其余几个被吞并过来的世界可没有多少陆地神仙,倚天还算好的,天龙勉勉强强也可以,有扫地僧在那边顶着,近些年也成为了大宗师,隐约摸到了陆地神仙的门槛,盗笔不用担心,尹新月打一个陆地神仙不成问题,可是,射雕与东宫这边,就彻底坐蜡了。 射雕中,最强的也不过是五绝。 如果王重阳与林朝英还在。 它还有点把握,堆出两位陆地神仙。 气运一灌,可以强行悟道。 尽管用这种方法塑造出来的陆地神仙实力一般,比不上李淳罡、王仙芝、邓太阿这种级别的高手,同境界也打不过,但面对陈芝豹一流,还是可以打一打的,保一下本土不成问题。 只是,如今的五绝实力太弱。 王重阳与林朝英在死前还叩动了宗师的大门,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段智兴四人只是堪堪迈入先天境的高手,此外,欧阳锋还死了。 悟道? 悟个屁! 根本守不住! 灌了气运也是浪费! 故此,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既然如此,要不然,我就把射雕江湖推出去,以舍弃地盘的方法,减少一部分压力,把黄蓉与黄药师迁过来就行,一个世界的诱惑力,应该可以让这几个世界中的其中一个停下脚步,慢慢消化,两三个月内怕是难以再次行动,等解决了其他几个世界后,抢回来就是,甚至连东宫一界,我都可以舍弃,两个秦时明月世界不丢就行,其他都可以丢!” 断尾求生,以空间换时间。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朝辞点点头,但还没等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打算去办,就听见了后半段矢口否认的话:“不过,还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我委曲求全……如果是单挑一百余位陆地神仙,以我现在的内力,还有力不逮,除非我愿意折寿,可是,如果是一个个杀穿,哪怕会面对李淳罡这种不亚于袁天罡的高手,我也一样可以破局!” 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个问号。 尽管它没有脑袋。 林朝辞似乎知道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他也不需要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明白,说白了就是:我,通天代,躺好! 不送包赢的那种! “我会把它们依次打残。” “陆地神仙及其之上的高手,全杀。” “把你搞的那个榜单限制放一放。” “别总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宠。” “尤其是大唐那边,你现在已经吞并了它三分之一左右的气运,加快脚步之余,一视同仁,还有秦时这边,通通开放,没有利益就没人帮伱,没人帮你,就算我把它们依次打残,你也吃不掉这块蛋糕,给他们分点利益就是。” “如果这些世界失去了绝大多数陆地神仙,那么,就算它们能用气运把大宗师催生成陆地神仙,这种陆地神仙也依旧不可能阻挡我们这边的陆地神仙,更别说有一部分陆地神仙还会倒戈相向……你也要注意,别给某些陆地神仙整什么悲情的身世,指不定人家一个怨天尤人,从背后把你刀了,我就不信你给每个陆地神仙一个圆满结局,他们真能舍弃老婆孩子,舍弃幸福,被蛊惑站在你的对立面!” “过犹不及。” “本土的先机,占的已经够多了。” 林朝辞没说什么包赢。 只不过,他这种表态却给了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绝对的自信——瞅瞅,把这些世界依次杀穿、打残,俺抱的这条大腿究竟有多么的可靠! “此外,别忘了用那个榜单让陆地神仙协助防守。” “我可不想我刚刚杀穿雪中一界,就听见其他几个世界派遣的陆地神仙联手把你推平的消息。”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三天。” “你最起码要守住三天。” “一天雪中。” “两天风云。” “三天歌行。” “守住三天,你就有绝对的优势。” “兵贵神速。” “我现在就走。” 林朝辞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 交代完之后,一个传送,直接降临到了雪中一界。 原地。 只剩下傻眼的红楼一界世界意识。 考虑到没有退路。 大腿也交代该怎么办了。 不懂,就听话。 也就抽身而退,开始操作安排。 把天道金榜散开。 进入全面防守的姿态。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二章.先破雪中 其实,在这个战术中,最精妙的一个环节并非林朝辞孤身破界,而是林朝辞建议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把天道金榜放开限制,允许所有隶属于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管辖下的人,拥有这种上升渠道。 或许这个榜单不应该叫天道金榜。 而应该叫“政哥狂喜榜”。 根据国运提升寿命的优点,实在是太戳嬴政这位始皇帝的心了。 嬴政是典型的事业型男人。 跟历朝历代的帝王都不一样。 别的帝王爱美色,爱权力,爱财富。 更有一些奇葩的,爱石头,爱书画。 没错,别躲了。 说的就是你,宋徽宗。 嬴政追求的东西比较高端,追求天下稳定四海升平,追求长生不死延寿益年,反正跟嬴政的性格也有关系,要么不追求,如果追求,上手就是高端局。 再瞅瞅天道金榜能给他什么? 只要他好好治理国家,他不仅能清晰的看到国运涨幅数据,对一件事的利弊有更清晰的认知与把握,还能享受增长国运一般的寿命,也就是说,如果国运增长百年,他就能多活五十年,虽然不能解决一时昏庸的缺点,只不过,但凡嬴政脑子不糊涂,就绝对不会做跟命过不去的事。 尽管大秦的国运是真的短。 嬴政此刻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而要说爽,那肯定是林朝辞孤身一人破界爽,毫无后勤压力,也不用管根本不存在的队友,入目所见,敢对自己舞刀弄剑的就全是敌人,尤其是雪中一界,林朝辞早就想杀过去了,别的不说,只说雪中一界敢对笑傲一界下手,派邓太阿过来,这就绝对触怒了他的底线,结了大仇。 留手? 不可能滴! 不存在滴! 杀!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至于弱者的哀嚎,以及弱者的质问,就比如此时此刻,徐骁的怒骂,这不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规矩吗? “什么时候灭大小六国,屠七十余城的人屠也配合我谈恩怨了?” “没仇……就不能杀你儿子?”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仇?” 林朝辞捡起徐凤年死不瞑目的脑袋,人道主义,替他合上了眼皮,即便是这个看似假惺惺的动作,对当年那七十余座被徐骁屠城里的百姓而言,也都是不可奢求的安宁落幕:“往大了说,我是为伱当初屠的那七十余座城里的一个人,报的仇,别说什么人不是你杀的,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天大的罪过,也别向我要什么证据,强者是否对弱者展示证据,取决于强者的意愿,如果强者不愿意出示证据,那么,这个任务只能由提出抗议的弱者去寻找……” 说罢,话锋一转。 这一次,连装都不装了。 笑道:“就算你说,我犯的错,凭什么让我儿子背,那我也有话说——你儿子平日里吃的鸡鸭鹅狗,吃的鹿肉,甚至自称北凉最大的纨绔,鱼肉百姓,我为这些无辜的小生命报仇,也毫无问题。” 挥笔诛杀对自己动手的徐偃兵。 又反手镇压御剑而来的剑九黄。 林朝辞已经算是彻底放开了打,无限猖狂:“别误会,我不是来杀徐凤年的,只是说,徐凤年恰好在我要杀的名单上,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之中,有人愿意投降,我也不是不能饶了你们,前提是——你们不是徐家人。” 剑九黄闻言大怒:“休想!” 下一秒。 他的头颅彻底炸开。 “很好的回答……下辈子再见。” “上天有好生之德,说的很多。” “但如果你们求死,那我也没办法。” 林朝辞并没有因为剑九黄是自己喜欢的角色而手软,自己的命是无价的,旁人的命是不需要有价格的,那么,在一个无价的命和廉价的不需要有价格的命之间,选择让谁活下来,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也不是一个问题,难道不是吗? “就算老夫做错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天下决定老夫的生死!” 徐骁这个二品,在林朝辞这个大宗师面前实在不够看,其实,如果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能重视一下他,不是派徐偃兵、剑九黄这种高手一个个上,而是把所有高手汇聚到一起,一并跟他打,他还真要节省一下自己的内力,束手束脚的打。 对陆地神仙而言。 量变引起质变。 他能用毛笔镇杀袁天罡,不代表他能用毛笔同时镇杀几十位陆地神仙,主要是他的内力还不够,镇杀袁天罡后,他的内力估计能剩下两成,注意,是估计,因为他也没真正镇杀过袁天罡,可是,如果是镇压几十位陆地神仙,哪怕镇杀一位陆地神仙只需要半成内力,毛笔一挥,他也会被瞬间抽干,即便他拥有法力,踏上修仙之路,可他的修为至今也不过是练气七层,堪比陆地神仙的境界,能打,但一定打不过剩下的十几位陆地神仙,这也是他单刀入雪中一界的原因,人一多,内力捉襟见肘了! 而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恰恰选择了最愚蠢的打法,开始堆人头。 他自然愿意跟徐骁废话。 因为在废话的这段时间里,他刚刚镇杀徐偃兵和剑九黄所消耗的内力,已经极速恢复了三分之二,七成的内力加上刚恢复的两成,九成内力,距离他的全盛时期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我比你强,所以,我就可以替天下人,决定你的生死!” 徐骁冷笑一声。 刚准备开口。 脑袋就炸开了花。 “该来的都来了。” 林朝辞废话是为了调整状态,可不是乐意跟徐骁废话,说真的,徐骁也是够窝囊的一个人,老婆都被皇室杀了,他还在这里拥兵自重,换做是他,特奶奶滴,今天敢杀老子的老婆,明天就敢杀老子全家,老子又不是岳武穆,这种王八蛋级别的皇室,现在留着不杀,难道等着过年? 等到过年,指不定谁杀谁呢! 窝窝囊囊的一个废物。 还自认为有心机。 北莽女帝的眼睛怕不是瞎了。 故此,林朝辞二话没说,就结束了跟徐骁无意义的沟通,拂袖卷起狂风,将徐渭熊等人一并诛杀,最后,才把目光放在那个平平无奇的老头身上:“李淳罡……让其他人都赶紧出来吧,别藏了。” “天道有命……抱歉。” 王仙芝大步流星的踏空而来。 洪洗象抱拳。 目光平静,杀意凛然。 另有张扶摇、拓拔菩萨、曹长卿等人。 共计二十一位陆地神仙。 堪称雪中悍刀行一界的全明星阵容。 “在下林朝辞。” 林朝辞拿出毛笔,一笔划开这场天下风云激斗:“请诸位赐教!”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三章.后平风云 鲜血铸红衣,二十一天人陨。 威名满江湖,单人持笔破界。 “不差。” 林朝辞如此说着,抚平身上的伤口。 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在他面前,是一片残肢断臂,一处高比五岳却被打崩的山峰,以及,一片泥沙翻涌的干枯江河,隐约能看见泥沙上的拳印、剑痕、焦土等伤疤,更有数不清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或被拦腰截断,以各种姿态倒在这片被人硬生生犁出来的平原上,用这种方式对后来人体现这场战斗有多激烈,哪怕后来人不需要看现场,只需要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即可知。 武侠,说到底,也只是武侠。 陆地神仙能飞,却也只是能飞。 能翻江倒海的人,一定能斩将夺旗。 但能斩将夺旗的人,未必能翻江倒海。 一位真正的修仙者,可以用法力凝成剑光,一剑,将这座山峰劈成两半,可武者的境界就算再高,高的顶天了,也顶多是能做到借剑千里,做不到一剑开山,即便是陆地神仙出手。 其实,跟蘑菇弹是一个道理。 对人,杀伤力很强。 对物,杀伤力一般。 哪怕是大伊万,也不可能炸碎类似于五岳这种高山,更别说炸平了,除非是对山的定义不同。 在有些人的眼里,十几米高的小土坡就算是山了。 在有些人的眼里,高度上百米的起伏地形也算山。 故此,二十一位陆地神仙跟林朝辞放开了厮杀,从北凉王府一路杀出来,打断了一条江,让江水断流,又将一座高比五岳的山峰犁为平地,虽然比不上玄幻,动辄就是几十万里的山脉被荡平,却也符合如今的这个高武背景。 只是,在林朝辞眼中,还不够。 “我愈发渴望见到更高的风景了。” 林朝辞丢掉手里的人头,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体内,只剩下一成半内力,他的恢复能力过于强悍,哪怕是二十一位陆地神仙联手,也不能彻底榨干如今只是一位大宗师的他:“陆地神仙,是站在这些高武世界顶峰的人物,他们确实代表武功的极致,但也仅仅是代表武功的极致,练气四层,对应后天,五层先天,六层宗师,七层大宗师,八层陆地神仙,九层可超越陆地神仙,随后才是筑基,筑基之后,尚有金丹、元婴、化神等境界……武功上限太低了,除非能蜕变成神武,不过,神武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玄幻,拳动山河,脚踏虚空,天道,也不过是神武世界中的武者掌中玩物,诸界联手,虽能给我制造点麻烦,然,我只会是折寿,并不能致死。” 自言自语的说罢。 林朝辞盘膝而坐。 漏斗状的虚幻漩涡于他头顶成型。 无视了雪中悍刀行一界的世界意识究竟有何感受。 反正它的感受也不重要。 陆地神仙都被杀光了。 它现在就像是象棋棋盘上的黑将,在红方主帅的卒、炮、马、车、象、士等棋子的进军下,瑟瑟发抖,活动范围只限于小小的九宫格内。 阻止林朝辞,不让林朝辞恢复? 它有那个能力吗? “之后,就是风云了。” 一时三刻后,把内力恢复了九成以上的林朝辞缓缓睁眼,白日生雷,但这种异象很快就被林朝辞收敛了起来,除非是受到情绪上的影响,不然,任何一种不归自己掌控的异象都是修炼不到家的体现,说明无法完美掌控修为。 抬笔,勾勒出“传送”二字。 体内的内力瞬间消失了半成。 等视觉效果再度清晰时,已经精准的降落到了风云世界,更精准的降落到了风云的天门之中。 “徐福……归降阴阳家,可活。” 林朝辞如此说道。 跟某个东瀛的阴阳师不同。 徐福这货,怂是怂了点。 但他终究是一位陆地神仙。 如果徐福真愿意投降,他也不是不能给对方一个机会,就像他也愿意给笑三笑一个机会一样。 好歹有过一面之缘。 不宜把事情做的太绝。 不过,如果徐福和笑三笑不愿意,那也就怪不得他了,明确的敌人不杀,总不能留着过年吧? 他的一面之缘还没贵重到那个地步。 “放肆!” “胆子不小,竟敢擅闯我天门!” 闻声赶来的大宗师骆仙大怒,虽说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可这并不是她失职的借口。 既惊又怒的冲上前,打算动手。 旋即,被林朝辞一个眼神压倒在地。 让同样闻声赶来的冰皇不敢妄动。 “怎么?” “连出来见我的胆量都没了?” “活了几千年……越活越胆小?” 看着风云涌动的天象,以及天空中出现的乌云人脸,林朝辞失望的摇摇头,隔空一撕,就让天空中的异象破灭,身影一动,冰山之中,蓦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回响,无数冰凌与冰柱在共振的力量下被震碎,随后才是安静。 “臣服……亦或死。” 林朝辞按着帝释天的头颅,让帝释天不敢轻举妄动,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你真的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臣服于你,能不死?” 帝释天的瞳孔向上看了看。 意思很明显,你威胁我没用,我也是受制于天啊! 投降伱,被天杀死。 不投降,被你杀死。 反正都是一死,投不投真没区别。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林朝辞的指尖弹出一道气劲,刹那间将帝释天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身影一闪,却已是跨越万里,落到了天下会这边,弹指击杀刚成宗师的聂风和步惊云,还有断浪,再隔空一掌,击杀身处山巅大殿里的大宗师雄霸,没什么可废话的,也就渐渐发展成了横推的模样。 独孤剑? 杀! 无名? 杀! 绝无神? 杀! 这种只挑高手杀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风云一界的世界意识的注意,虽然不清楚林朝辞究竟是哪个世界的高手,可是,既然敢来自己这边大开杀戒,那就定然没有被动挨打的道理! 风云一界拥有的陆地神仙,数量比雪中悍刀行一界的陆地神仙少,只不过,平均实力却比雪中悍刀行一界的陆地神仙高,尤其是笑三笑、大魔神、武无敌等人,都是可以匹敌李淳罡、王仙芝、张扶摇等陆地神仙的特殊存在。 故此,除了笑三笑铁了心的隐居外。 其余高手全堵在林朝辞的活动路线上。 “也好。” 林朝辞握住毛笔,有武器却不利用,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一关关打到最后就能赢,这个规矩我喜欢,倒也省的让我一个个去找了!”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四章.取歌行而定四海 “如非必然,我本不想杀你。” 看着大魔神残破的身体,林朝辞惋惜的摇摇头,虽然当时大魔神面对的是一个残血的他,可是,哪怕是残血的他,也依然可以将内力灌入毛笔,限制大魔神的实力,再用法力将其诛杀。 如果大魔神能不怀揣侥幸心理。 就此退去,不动手而弃战。 他也不会追上去杀了此人。 更不用说,如果大魔神能学他的父亲笑三笑一样,干脆隐世不出,别说动手,我来都不来,从源头杜绝祸事发生,则可以避免这等杀身之祸。 可惜,大魔神来了。 更可惜,大魔神动手了。 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他是笑三笑的儿子。 只不过,死在他林朝辞手下,也算没侮辱了生平荣誉。 聚土为墓,林朝辞轻轻跺脚。 将大魔神的尸体掩埋。 聚土为石,拔地而起。 不见林朝辞有什么动作,一层细密的石粉就从石碑的表面滑落了下来,和之前所有战死的高手一样,得到了一块刻着对手姓名的碑以作留念。 这份尊重,给予的不是此方世界。 而是跟他交过手的这些高手。 其实,这些高手大可以联手,就像雪中一界的那些陆地神仙一样,面对入侵自己家的外敌,也不需要讲什么武德,并肩子上就行了,围攻他。 但是,这些高手并没有那样做。 也许是因为对他的尊重。 也许是不允许污染武道的公平之心。 这些高手宁愿单挑被他打死,也没有选择围攻的战术。 林朝辞也能理解这些高手的心情,这些高手来,并不是怕死,而是他们自认为神州大地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故乡,他们可以兴风作浪,但一个外人不行,所以,他们是为了故乡而战,至于能不能打的过他,那就是实力问题了,一个是态度,一个是实力,这些高手不管生前理念如何,是正是邪,在保护故乡这方面算是做到了极致,他自然不吝啬给予一份尊严。 诸界一统的路,就是这般难走。 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总是有一些硬骨头的人必须死。 而很多事,没有对错之分。 也就没有退路可言。 闭上眼,林朝辞默不作声的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吸纳了一下周身满是抗拒的天地之力,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与天地之力融合的内力已经可以被称为“法力”了,只是这种法力是最粗浅的法力,根本没有任何特性与优点可言。 旋即,挥动毛笔。 再次传送,降临雪月城。 刹那间,剑意、枪意、神游玄境的武道之意,被齐齐引动,此方世界的世界意识都被迫把注意力放到了这边,只因林朝辞两天杀穿两界的威名过于骇人,尤其是雪中悍刀行一界,只用了大半天,不到六个时辰,就被彻底杀穿,风云一界则撑了二十一个时辰有余,两者相加,也就是两天多一点,战绩实在过于骇人。 它想不重视也做不到。 故此,少年歌行一界的世界意识相当愚蠢的选择了雪中一界的世界意识对林朝辞这个入侵者的处理方式,只是,它忽略了自己世界下的背景。 “师兄,师弟,且慢动手。”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外出游历时,有幸结识。” 李寒衣手持铁马冰河,对那股凌厉的枪意与深不可测的神游玄境之意如此说道,虽说她很清楚,这是天道的命令,并非是百里东君跟司空长风这两位同门的意思,可她从来不是一个为了天道背叛朋友的人,更别说她本就不信天命,我辈武者,命数自当在我手中剑锋之上。 枪意收敛,保持沉默。 那股蕴含着神游玄境级别的武道真意却始终盘旋在林朝辞和李寒衣这边,颇有些散漫的声音响起。 “很重要的朋友?” “不惜违抗天道?” “不怕死?” 李寒衣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都是师兄弟。 百里东君的意思,她当然明白。 百里东君的第一句话是在问:能让她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维护的朋友,究竟是不是她所喜欢的道侣? 百里东君的第二句话是在问:你确定要拿我们两个和伱一人的三条命,去维护这个很重要的朋友? 百里东君的第三句话是在问: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且,再怎么说,也要给我们两个一个理由吧? 此外,还有卖人情的意思在内。 如果她执意要保。 可以让林朝辞知道她的付出有多少。 这位酒仙可不像看上去那般没心没肺。 逍遥天境对应大宗师。 神游玄境,对标的可是陆地神仙。 至于笑三笑、袁天罡这种可以跟天道掰手腕的存在,在少年歌行一界,也有两位可以与其交手而不落下风的存在——地仙李长生及地仙莫衣。 不过,对林朝辞而言,李寒衣能出面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也并不奢求李寒衣做的更多,跟笑三笑一样,他跟李寒衣之间的关系也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李寒衣阻止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大抵是被当时笑三笑动手的一幕吓到了,生怕能限制住笑三笑的他被激怒,大开杀戒,跟百里东君想象中的道侣关系并不沾边。 “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林朝辞拍拍李寒衣的肩,世界意识想抹杀一个李寒衣,自是可以,可世界意识若想抹杀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李寒衣及这世上的其他高手,只能说是在找死,因为它手里的气运一定不够它这样挥霍,尤其是李长生和莫衣还活着。 故此,与其说天道下死命令。 还不如说,天道是在吓唬这些人。 但是,看在李寒衣的面子上,林朝辞还是打算委婉一点,抱拳道:“两位刚刚也知道了,此界的世界意识……用你们的话说也就是天道,此界天道想要诛杀我于此,倒也真是巧了,我也想诛杀此界天道,我们各退一步,我们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如果在下侥幸赢了,借雪月城一用,邀战此界天下豪杰,如果在下输了,在下即刻就走,后续若有什么意料之外的麻烦,在下也愿意一力承担,可否应允?” “如果你真有这个实力。” “怎么说呢……倒也不是不行!” 青衫浪子踏空而来,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却并不浓重,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笑道:“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要留下来,给我师妹当磨剑石,待我师妹突破至神游玄境,你可自行离去,或选择留在雪月城,如果我输了,我广而告之,如此也可劝退一些连我都打不过的人,帮你减少一些没用的战斗……我知道,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战斗并不是低头就可以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输给你的人,或自认为打不过你的人,见到你背后的世界派出来掠夺气运的人,避退三舍,直到你们那方世界完全取得胜利为止;你别管我怎么做,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你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我若不应,岂不是说明我怕了?” 林朝辞抱拳,微微一笑:“请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五章.天下为纸,落墨其上! 林朝辞的境界跟李寒衣一致。 不动用毛笔,即可战平陆地神仙。 若动用毛笔,便是笑三笑与袁天罡这种站在世界顶峰的高手,也要败下阵来,百里东君只是一位神游玄境级别的高手,又能如何阻挡? “你这笔……很不讲道理啊!” 被封禁了全部内力的百里东君在落败后颇为郁闷的吐槽道,虽说他不知道这支毛笔能封禁自己的内力是什么原理,甚至他都说不准,究竟是毛笔太强了,还是林朝辞这个使用者太强了,然,不管怎么说,败了就是败了:“稍后,我去公开承认一下,就说我百里东君被你打败了,自认为能胜过我百里东君的,如果想来战你,我也不拦着,如果连我百里东君都打不赢的,也就别来丢人现眼了……如果还有不服的,伱大可以把他们杀了完事,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又不是他们的亲爹,能避免无意义的伤亡,我已经做到位了。” “那就劳烦阁下了。” 林朝辞拱拱手。 礼貌和杀戮并不冲突。 双方都明白彼此的所需所求。 能用这种礼貌的方式避免顽抗,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这也跟背景、人文、习俗、立场有关,雪中悍刀行一界的背景是江湖与朝堂融接,而朝堂又是勾心斗角,面对敌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天道号令下,二十余位陆地神仙从各地而来,共同伐他,倒也复合雪中一界的背景与三观,而风云一界的高手则不同,对天道而言,肯定是怎么省时省力就怎么来,围攻与单挑,在天道眼里其实没什么区别,不过,风云一界的高手都是有个性的人,这种个性让他们很难做到联手针对一人,且,这个人又不是什么神兽,大家都有尊严和傲气,我没败之前,我的战斗不允许别人插手,故此,这些高手才默契的玩了个偷换概念,把天道想象中的围攻偷换成了车轮战。 而少年歌行一界,主打一个输得起。 少年歌行的背景,其实就是一个很洒脱的武侠世界,即便有朝廷的存在,也多是作为一个背景板,衬托某某高手有多强,一剑能破甲多少,其人文风俗、江湖乃至社会主流观念、背景及人脉关系,都是一种典型的侠客风。 说到侠客,那就不能只沉浸在碎银几两与风尘仆仆上,应该是热情、浪漫、遗憾等情绪交织的华丽篇章,就像没有哪本武侠会详细描写这些江湖门派吃穿住行的银子是怎么赚来的,因为这不重要,也不是武侠的主题。 正因如此,当百里东君把自己打不过林朝辞的消息放出去后,有人背起行囊,打算去见见天下,也有人放下刀剑,相信百里东君的人品,相信百里东君不会骗人,自斩一刀隐退。 倒也不算是隐退,顶多算是隐居。 他们确定自己打不过百里东君。 那么,就会遵守百里东君的游戏规则。 “云梭、青霜。” “凤箫、红叶、蝴蝶、绝影。” “破劫、杀生。” 雪月城头,来自无双城的少年驾驭八柄飞剑,与林朝辞切磋,然而,目前只能驱动八柄飞剑的无双还是过于弱小了点,十三剑尽出,倒是能与林朝辞一战,只是八剑则远远不够。 被林朝辞以绝对实力碾碎了剑阵。 却也输的起,将八柄飞剑收入剑匣,背在身后:“无双城从今日开始,不会对你身后的世界做出任何举动,也不掺和两界的气运之战,持续到两界分出胜负乃至合一,再入江湖。” 无双背着身,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打不赢就是打不赢。 十三剑没全出,是他的能力不够。 跟人家林朝辞没什么关系。 他不会用“自己不在巅峰时期”的借口耍赖,且,林朝辞的境界与他相仿,都是大宗师,他会成长,林朝辞也会成长,大不了日后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就是,老天爷又不是他爹,他可没兴趣成为老天爷的一条狗,替天征战。 再说了,这是两个天道之间的战争。 赢了输了,对他都没啥影响。 见此,林朝辞也就抱了一下拳,隔空相送无双。 无双是近几日最后一位挑战者。 没错,近几日。 主要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他本想着三天杀穿三界,雪中与风云,也恰恰证明了他的计划无误,然而,少年歌行一界中,有雪月城帮他,有李寒衣、百里东君力挺他,乃至李长生都刻意跑出来与他交过手,可惜没见到莫衣,反正,这些人都挺友善的,很多招数都是点到为止,跟风云里那些以伤换伤乃至以命换命的疯子不同,他也不能无视这些人的善意,就为了区区气运,把这些人通通杀了吧? 更别说这些人清楚他想要什么。 把气运这个重点拱手奉上。 杀穿一界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少年歌行一界已被他打服。 诸多高手要么隐居,要么止战。 即便少年歌行一界的世界意识不像雪中与风云两界的世界意识那样,因高手折损过多气运大降,却也只是一步到位和缓步蚕食的区别。 “剩下的就只有大汉和大明了。” “大汉交给大秦。” “大明……无非是一界对一界。” “如果吞掉大唐、雪中、风云、少年歌行四界的红楼一界还不能拿下大明,甚至还需要我出手,这场战斗就真成了我刷战绩的一战了。” 目送无双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林朝辞才收回目光,对百里东君点点头,好歹是借用了人家的地盘,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笑道:“既然无人来战,几日的时间中,赶不过来的也不配与我一战,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后汉一朝的神京城中,平国府内,虽说我们之间没什么过命的交情,却也算配合与默契都不错的朋友了……寒衣小仙女,你也一样,要开心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我也就不远送了。” 百里东君开了句玩笑。 不过,这句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林朝辞来无影去无踪。 一个传送,走遍天下。 怎么送? 他只是神游玄境,约等于陆地神仙。 不是真的神仙。 也不会传送。 无非是打个招呼,告个别。 再说了,雪月城对林朝辞而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便是这天下对林朝辞而言,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想见面也不过是一封信的事,故此,对强者而言,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有缘再会。” 李寒衣握了握手中的铁马冰河。 目光坚定,认真道:“等我突破大逍遥天境的瓶颈后,跻身神游玄境,我一定要跟你讨教几招,到那时,我希望能见到你的真正实力!” “一定。” 紫色的传送阵在林朝辞脚下展开。 光影一闪一烁,人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声音,随风传入李寒衣耳中。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六章.绝顶! 这是一个以武侠为主基调的世界。 上至朝廷,下至乡野。 江河湖海,宙宇洪荒。 美人,美酒,美景。 神兵,宝马,绝学。 这是一个浪漫的时代,也是一个只对强者而言才浪漫的时代,然,不管对弱者而言如何,甚至不管对强者而言如何,唯一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此外,还有一个毫无争议的事实——在数不清的江湖客口中,有很多颇具争议的天下第二、天下第三、天下第四等等,只有天下第一的位置无有异议! 当一个人的实力和你在伯仲之间时,这个人能办成你办不到的事,你会下意识给自己找借口,说,只不过是他的运气好;不必否认,因为这就是人性。 当一个人的实力高出伱一星半点时,这个人能取得你拿不到的成就,你会下意识为自己开脱,说,我终有一天能超过他;不必否认,因为这也是人性。 同理。 当你和一个人的实力差距大到无法估计的地步时,你就会为自己的对比感到不自量力,认识到自己的比较心有多么可笑,这也是人性,基因里的慕强。 这个被公认的天下第一,就是如此。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林朝辞。 与那位青莲剑仙的诗篇连到了一起。 是林朝辞本人的荣幸。 也是那张诗篇的荣幸。 …… 红楼一界。 新天地历。 历前三年,秦败汉,吞汉界天道。 历前两年,并唐、雪中、风云界。 历前一年,吞少年歌行一界天道。 天地历,元年,灭明,诸界一统。 不过,这些都是改天换地的大格局、大事件、大篇章,即便是放在史书上,也是值得被单开一章的旧时代,与如今的新时代对立,笔墨稍重无可厚非。 而贯穿了旧时代与新时代的线,就是林朝辞,也被定义为绝顶。 绝顶,详译为:人间绝顶。 此外,还有另一种说法:与天齐平。 不过,对红楼一界的本土居民而言,这个评价还是有些低了,不管是前面的那个人间绝顶,还是后面的与天齐平,果然,自其他界域而来的外人终究是外人,连想象力都是如此匮乏,哪怕他们这些本地人不知道林朝辞与天道的具体关系,也能从种种表现上看出来,林朝辞与天道的关系,远远不像是江湖上说的这两种评价。 谁家的人间绝顶、与天齐平,能对天召雷,劈死一位礼部尚书? 谁家的人间绝顶、与天齐平,所住之处的天气虽心念自行变化? 谁家的人间绝顶、与天齐平,年年风调雨顺,瓜果粮食大丰收? 什么? 你说这不公平? 你说你也想要? 您配吗? 真以为世界意识会平均宠爱每个崽崽? 别开玩笑了! 平均宠爱每个崽崽的,是天道! 可以无视公平偏爱的,才是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跟天道类似。 然而,它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原神里的雷电影跟雷电将军,世界意识就是影,拥有七情六欲和超越雷电将军的权限,天道则是雷电将军,只能按设定好的规矩办事,也不具备跟影抗衡打架的能力。 故此,天跟天不同。 江湖上也就有了另一种说法。 一层天,天道,陆地神仙方能接触到。 天外天,世界意识,寥寥几人方有幸。 而能跟天外天平起平坐的,只有林朝辞一人,哪怕林朝辞只是一位大宗师,却也无人敢质疑林朝辞的资格。 想质疑,当然可以! 去把其他界域里,陆地神仙及陆地神仙之上的高手,单刷一遍,甚至都不要求你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只要你能做到,就有质疑林朝辞被偏爱的资格了! 尽管林朝辞并不认为这叫偏爱。 对林朝辞本人而言。 他更愿意将这称之为一种尊重。 对合作伙伴的尊重。 你当年孤注一掷的投资我,且,全盘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投桃报李,如今的这些收获自是你应该得到的;故此,你我之间的默契就只是尊重,倒也不必小看尊重,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虽说这份关系还不至于达到那个地步,却也依旧是能帮尽力帮,互相都有极大的面子留作平等。 而和上面的认知相似。 林朝辞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顶。 人和人的认知不同,就像对井底之蛙而言,头顶的天,就是它眼中的世界,也正如对这个江湖而言,他,林朝辞,就是此界人类的武力巅峰代表,不会有更高和更强的人出现一样;这个认知对也不对,因为他目前依然是一位大宗师,不管是陆地神仙还是转世真仙,都是一个大境界,对应练气七层的前后转变,入门、四层、七层、筑基,修仙的道理用在此处,倒也有几分合适,也正因如此,他还有最后一关没破,并没有达到他已知境界的极限与绝顶。 这个称呼,过于夸张了。 只不过…… “很快,这个称呼就不是夸张了。” 林朝辞从毛笔的核心中,再次收回精神念头,战胜了另一位时间长河的失败者,或许应该称呼这些失败者为“笔奴”才对,就像诸界一统后,天道把“界域”的概念传达下来,禁止用“其他世界”这种不礼貌的称呼那些被吞的世界一样。 斩断杂念,林朝辞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股看不见也无法估量的气运,在冥冥中被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灌注了下来,刹那间,天地风云突变,不知多少位陆地神仙及之上的高手纷纷抬头,面色骇然,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隔着几个世界却依然能给予他们恍若窒息般的压迫力。 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了他们的心上。 连喘息都觉的无比费力。 幸好这股威压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 这股威压已经消散。 不过,仍有不少人意识到了什么。 纷纷抬头,看向后汉一朝的方向。 “陆地神仙……” 不知有多少人,在威压消散瞬间,怅然若失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但这四个字从林朝辞口中吐出时,则另带着一股喜悦圆满之意。 十八年苦修。 终以最完美的根基成就陆地神仙。 同时…… “也刚好成年了。” 林朝辞的语气不乏满意:“也是时候该给她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了,然后,待一切圆满之后,继续踏上征途。” 好漫长的一段旅途……还有十几章番外,预计一千章结束综武,一千零一章开始综仙阶段。 感谢走到这里还在支持我的小可爱们。 对综仙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下,正好让我参考参考,收集收集意见,看看大家都想看什么(目前已定:诛仙、凡人、狐妖、阳神和一念)说实话,我有点想写仙逆,但总感觉驾驭不住,哪怕我是个写同人的……这个到时候再说好了,反正力量体系比较高,想写也都是大后期了。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七章.番外——桃花依旧笑春风 “话说:昔日,南宋江湖上,有五位武功盖世的奇人。” “因这五人的出身、理念、性情各不相同,便有好事者,将这五位武功盖世的奇人称作五绝,并依照方位依次排列——东邪黄药师,西毒欧阳锋,南帝段智兴,北乞洪七公,及,中神通王重阳;并以华山论剑的形式论武功高低。” “然,此世诸杰并起,群雄逐鹿。” “在中神通王重阳寿终而陨之后,自有天外少年跨山海而来,持剑荡涤四方,截天数气运于掌中。” “曾箭射南斗,破千军,单骑携郭氏少年悠然入关中。” “也曾与东邪之女探王府,三言两句间令人起死回生。” “亦曾剑斩西毒,取白驼山庄,欲做取东邪之女聘礼。” “然,大江东去。” “挽弓纵马来,御剑登仙去。” “今日我们要说的,并非是与这少年有关的诸般传奇故事,而是继这少年之后,又一位星辰,也是我们宋界本土之人——大宋新武帝,郭靖!” 说书人“啪”的一拍醒堂木。 念完了这段不过一分钟的开场白。 对茶馆里的诸多听众拱拱手。 旋即,以前面的介绍为核心,开始说起了这次的故事:“郭靖,何许人也;此子本为梁山一百零八将中,地佑星、赛仁贵、郭胜之后人,在其尚未降生时,遭前宋佞臣段天德陷害,其母李萍侥幸生还,逃难至蒙古大漠,于乱军从中生下此子,据说,此子降生时,万马齐喑,天昏地暗,唯有一颗明星悬于空中,细细一看,定是那代表九五至尊之位的紫薇星……” …… “你都听见了吧?” “他们就是这样吹捧那个傻小子的。” 黄蓉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茶馆,挽着林朝辞的胳膊,不再贫瘠的山丘,隔着衣服,随着正常走动,轻轻蹭着林朝辞的手臂,明眸璀璨,桃花眼撩人,含情脉脉,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味道:“现在,本姑娘有充分的证据怀疑——汉高祖刘邦的斩白蛇典故,也是像这样被吹出来的;不过,他们吹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我心悦你,你亦心悦我,如此即可;这次来,打算住多久,再去其他地方陪姐姐妹妹们?” 林朝辞抬起手,捏捏黄蓉的小脸。 得益于世界意识的青睐。 说人话:给他面子。 黄蓉虽未跻身陆地神仙之境,此刻的境界却也达到了大宗师,对于一向不怎么喜欢修炼的小黄蓉而言,能有这个境界,她本人已经很满足了。 后面的境界,无非是水磨功夫。 急不得,且,急了也没用。 桃花极易动情,自古以来便是。 不然,也就不会有“桃花运”的说法。 故此,林朝辞对于黄蓉的修为也没什么看法,高也好,低也罢,黄蓉都是他喜欢的人,也许他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看着黄蓉羞恼的拍开自己的手。 笑了笑,语气平静:“这次来,能住多久,我也不确定……蓉儿,我已至陆地神仙之境,更上一步,便是离开此界,但在我离开之前,我想给伱、给你们一个交代,尽管我相信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这句话,但我不愿意让你在此后的人生中,有一点点以此而发的烦恼。”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 惊的黄蓉手足无措。 连忙摆手,语气急促:“等一下,你先让我缓缓,让我想想……你刚刚说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吗?” “是的。” 都到了最后一步,林朝辞也就没玩什么你猜我猜不猜的矫情把戏,一句话,戳破了最后那张纸,也让黄蓉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蓉儿,我想娶你,尽管我的这个交代很不值钱,这个名分也并不是只局限于你一人身上,此外,我这个人很多情,即便我对每一段感情都付出真心,却也不能否认我有好几位红颜知己的事实……如果你对以上这些都不介意,我希望,我能用这种方式给你一些安全感,哪怕你不需要,但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说罢,林朝辞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约有巴掌大的小盒子。 在黄蓉震惊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并不在意所谓的脸面。 因为这是他对这份感情的一个交代。 旁人的看法与他无关。 再说了,是陆地神仙也好,还是大宗师也罢,不管他的境界如何,他都是他,他始终都是林朝辞。 这不是陆地神仙对大宗师的求婚。 而是林朝辞对黄蓉的求婚。 既然是求婚,就总要拿出来真心。 只不过,仪式虽说跟后世主流求婚的仪式一样,可用的东西却不同,钻石那玩意也就能糊弄一下老百姓,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而在这个时代,钻石可没有被赋予那么多的含义,更别说像钻石这种东西,很多陆地神仙只要明白原理,就都能徒手制造出人工钻石,根本不值钱,比银子都廉价,正因如此,当盛放着戒指的盒子被打开时,里面盛放的是一枚玉戒,玉戒上刻着繁琐而漂亮的金色花纹,美丽到只是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价值不菲。 周围的不少行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纷纷凑到一边,看着这一幕。 这个时代比想象中的更封建,却也比想象中的更开放,得益于几个科技世界的文化入侵,主要是得益于某些游客,古代出行相当麻烦,现代出行相对简单,一到假期,自驾游比比皆是,故此,当选择变多后,就有很多科技时代的游客跑到古代来玩,尤其是秦、汉、唐、宋、明这五个时代,游客那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说白了,谁不想看清明上河图啊,正因如此,当街求婚这种新鲜事虽说极其罕见,甚至是第一次见,但看林朝辞穿的现代衣服与黄蓉穿的南宋襦裙,以及这两人男才女貌的匹配度,看热闹的行人也都保持起哄的态度,并没有人跳出来义正言辞的说伤风败俗。 此外,跟林朝辞的种族也有关。 黑发、黑瞳、黄皮肤。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假如是个异邦男子在这里跪地求婚,尤其是对黄蓉这种极其漂亮的女孩求婚,估摸此刻就不会有人站在这里看了,而是大家一起上,你踹一脚我挥一拳,让这些蛮夷知道何谓天朝上国。 黄蓉也没想到林朝辞有如此大的决心。 她叛逆,这不假。 可她也只是在程朱理学上叛逆。 尽管对林朝辞有好几个红颜知己非常不满,可她也明白,男儿膝下有黄金,更别说那些皇帝还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哪怕是走肾,都不一定能走完,走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以林朝辞的身份地位,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她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慌乱道:“下面我该怎么做呀!” “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朝辞拿起戒指,盯着黄蓉的眸子。 黄蓉也通过林朝辞的动作,大抵猜到了下一步的流程。 点点头,抬起手:“我愿意!” 林朝辞顺势牵住黄蓉的手。 将这枚可以储物的戒指戴在了黄蓉纤细白嫩的手指上。 周围,渐渐响起掌声。 该说不说。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还是很淳朴的。 不过,林朝辞虽不能发喜糖,却也并非吝啬的一毛不拔,在黄蓉既惊又喜的欢呼声中,把黄蓉拦腰抱起,冲天而起之余,普天同庆:“此界风调雨顺一年,就当我林朝辞与我的妻子请全天下的人吃喜糖了,国泰民安,天下同喜!” 射雕首杀()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八章.番外——曼陀花开燕复来 天龙与射雕间,只隔了一百年左右。 却隔去了唐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骄傲。 也隔去了汉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骨气。 跟懦弱无为的南宋不同,时至北宋时期的天龙一界,虽难现汉唐荣光,亦有高粱河驴车的趣闻,可不管怎么说,北宋的名相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跟南宋的名将是一个道理,而在“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时代背景板里,这些名相能发挥出的作用,可比南宋时期的名将好了太多太多,若把北宋的名相分一半给南宋,再从南宋调一半的名将分给北宋,便是上面那句话依旧存在,也不至于亡国。 反正,宋朝主打的就是一个极端。 各种意义上的极端。 就连信仰,也一样极端。 就像“佛本是道”这句话,就是在宋朝开始存在的。 上来就是刨佛教的根。 偏偏还是宋朝赞同的。 崇道抑佛,政治正确。 故此,天龙一界的江湖格局,也就跟射雕一界的江湖格局不同,射雕一界,再强的武者也要屈服于皇权之下,而天龙一界的武者,往往掌控皇权,乃至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为筹码,隐居幕后,搅弄风云,确实有几分高手模样。 就比如说李秋水。 这货最后混成了西夏太妃,谁敢信? 还有巫行云。 天山灵鹫宫,乍一看,是武林门派。 仔细看看,这特么分明是战争堡垒! 把灵鹫宫的弟子召集起来,再把七十二洞的那些武者召集起来,就算这些人没有军阵作战的经验,那也比寻常农民起义军强的太多太多了! 再说无崖子……这货没什么好说的,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想专情,就好好的专情,不想专情,那就拿出“我都要”的决心和实力,像之前那样高不成低不就,林朝辞都懒的评价。 林朝辞从不标榜自己专情。 就像他从不标榜自己是好人一样。 故此,王语嫣的发展路线跟黄蓉的发展路线也不一样——黄蓉喜动,喜欢打打闹闹混迹江湖,虽说也能静下来,可也只是暂时静下来,指望着她勤学苦练一个月,不太现实;而王语嫣喜静,喜欢看书,虽说这个规矩是在慕容复时期养成的,因为慕容复喜欢武学,王语嫣也就刻意找了有关于武学的书想寻找共同话题,直到慕容复做出舍弃她的抉择,她才逐渐醒悟了过来,即便读书,也不再专挑武学读,而是来者不拒,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 故此,在拿着无崖子交给自己的信物去见了一趟李秋水后,王语嫣顺利得到了祖母李秋水的支持,还得到了李秋水对半生经验总结的教导。 李秋水的半生经验,何其复杂? 有年少时的拜师学艺,天真。 有青年时的爱恨情仇,手段。 有中年时的潜入西夏,心术。 有老年时的悬丝控傀,狠辣。 对王语嫣而言,自林朝辞之后,给予她最大指点的人就是李秋水,给予她飞速成长环境的人也是李秋水,用李秋水的话说,以王语嫣这个外孙女的天赋,交给李青萝那个废物女儿养,不废才怪,李青萝那个废物女儿根本就不懂如何开发王语嫣的才能,像王语嫣这种女孩,就应该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掐住一个王朝的命脉,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有这方面才能! 不用的话,简直浪费! 也正因如此,在李秋水自认为她对王语嫣教无可教之后,顺利出师的王语嫣只用了两年时间,就用逍遥派的诸多绝学把北宋江湖牢牢把握在了自己手里,就像巫行云用生死符控制七十二洞的洞主一样,王语嫣用生死符控制了所有能影响到北宋江湖的人,就连少林主持,都被她的生死符折磨的死去活来叩首求饶。 她,不再是一个会被人抛弃的人。 此时如此,此后亦如此。 不过,即便如此,王语嫣也没有生出什么背叛林朝辞的心思,其一在于,她的性格不允许她成为那种自己讨厌的人,屠龙者终成恶龙这种故事,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其二在于,就算她想背叛林朝辞,也要先衡量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林朝辞单枪匹马灭三界的威名大的四海皆知,能追随林朝辞,是她的幸运,她又怎么会放弃这种来之不易的幸运去背叛? 她如此。 阿朱与阿碧亦是如此。 还有阿紫。 这个叛逆的小姑娘,在阿朱这个长姐时时刻刻的教导下,已经被纠正了过来,下手时虽说依旧狠辣,却不再喜怒无常,已经算是正常人了。 至于段正淳那个渣爹…… “我给过他选择。” “是选择我母亲,夫妻和睦。” “还是继续这样,独善其身。” 绣着金龙金凤的大红被褥下,王语嫣默默在林朝辞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半黑化状态下的王语嫣别有一番风情,明明看上去像是一位仙子,却有祸国殃民的妖妃之资,用王语嫣自己的话说,这些都是李秋水这个祖母传授给她的经验,并且补充道,这些都是她最厉害的武器,适合作为底牌,搞的林朝辞哭笑不得:“他选择了独善其身,并表示他的夫人善妒……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我就让清露派出西夏铁骑,灭了大理,您不会因此怪我吧?” 清露,就是李清露。 也是李秋水的另一个孙女。 跟王语嫣算是表姐妹。 如今,是西夏女帝。 虽未受制于王语嫣,可当她知道王语嫣是为林朝辞效力后,很快就服软了,希望王语嫣能替自己引荐一下,只是没想到,王语嫣引荐是引荐了,可引荐的地方不对,引荐到了床榻上。 故此,还不待林朝辞说话。 李清露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茶言茶语的好妹妹了属于是:“主人要怪就怪我吧,不干姐姐的事,是那个段正淳过于贪婪了!” 李清露这个帝位坐的很难。 因为她是女帝。 男女平等是后世才有的说法。 此时,女帝就是比不上男帝。 这是存在于世人眼中的误解。 而李清露就是想要证明这一点,其实也是馋林朝辞,说白了,老娘可以为西夏拉拢到林朝辞,且,拉拢到手后,你们西夏就是老娘的嫁妆,敢不听话,老娘就会让夫君过来把你们灭了,跟着老娘有肉吃,不跟老娘通通死,别看老娘只是个小的,在王语嫣这个表姐面前抬不起头,就算抬不起头,那也是家里的事,打你们这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是轻松的。 既然王语嫣都愿意。 林朝辞自是没什么不愿意的。 走肾不走心。 大权还是在王语嫣手里。 就算吃掉李清露,她也翻不了天。 故此,也就吃掉了。 永远不要质疑一个男人的能力。 林朝辞也是人。 参考上述标准。 不过,像有些特殊待遇,李清露可就没有了,林朝辞抬起手,摸摸王语嫣略显潮湿的小脑袋,整理了一下王语嫣鬓角湿哒哒的发丝,笑道:“不过是一个大理,灭了也就灭了,若以命无贵贱区分,天下所有生物都该死,谁没吃过肉……所以,别说对错,只看立场即可!” “夫君~” 王语嫣如同一摊春水。 软在了林朝辞的怀里。 旁边,阿朱与阿碧疲惫的睁开眼。 见只是王语嫣撒娇。 又闭上了眼,不堪一击的陷入梦乡。 林朝辞不喜欢悲剧。 自是大圆满结局。 各种意义上的圆满,包括人。 天龙()*。 (本章完) 第九百八十九章.番外——夜宿龙塌 元,视明为敌。 明,视元为辱。 历史之所以波澜壮阔,就是因为每个时代皆有人杰出世,每一个王朝的建立都充满了史诗级别的辉煌,也都充满了大量不可复制的经典事例。 就像刘邦与项羽都曾活在秦始皇的阴影下,而项羽这个楚国贵族后裔注定会再次失败的命运一样。 秦灭楚,楚败了。 秦换汉,也一样。 就像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一样,谁也没想到,当年杀机四伏的试探,最终会一语成谶。 然,正如曹老板始终占据优势一样。 当年的青梅煮酒,曹老板占据优势。 曹魏与蜀汉,依然是曹魏取得胜利。 即便曹魏最后被司马家篡权夺位,把洛水的名誉都搞破产了,曹魏与蜀汉的命运却充满了戏剧性。 元与明,亦是如此。 老朱的脾气,懂的都懂。 巧了,朱老四的脾气,跟老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朱瞻基这个六边形帝王又是朱老四一手带出来的孙子。 有这隔层的祖孙三代帝王在。 明朝对元朝,那是往死了打。 亏本也要打的那种。 幸亏明朝帝王的转职体系多样化,老朱这个敢打的帝王有朱标这个太子管后勤,朱老四这个敢打的帝王有朱高炽这个太子管后勤,朱瞻基这个敢打的帝王本来就是六边形战士,而且,他的儿子就是某位大名鼎鼎的叫门天子,不把这个儿子抽死,都是看在虎毒不食子的份上,让这玩意管后勤,朱瞻基肯定是不敢的;此外,朱厚照也是一个敢打的帝王,可惜手腕不够,打仗在行,宫斗和政治博弈,他是真的不擅长,搞的老朱把刘伯温扔了过去,取长补短,至于后面那些废物,尤其是某个木匠皇帝,基本没啥拯救的希望,就直接代管了过来;老朱虽然不是那种抢子孙后代皇位的人,却也不会任由子孙后代糟蹋江山。 一句话:能干的,好好干,不能干的给老子麻溜滚蛋! 至于朱瞻基这个蛐蛐皇帝……老朱虽然看不惯,却也没鸡蛋里挑骨头,朱瞻基能在文治武功方面达到圆满,把朝廷上下治理的服服帖帖,百姓安居乐业,别说玩几个蛐蛐了,就算是后宫三千佳丽,老朱都不会说半个“不”字,说到底,老朱自己也有一些小癖好,年少时也曾见过别人斗蛐蛐,只要别玩物丧志即可。 故此,当明与元对上,尤其是元朝这边的成吉思汗还活着……嗯,正常人都能预料到下面的事了。 没错,开战。 老朱要驱逐鞑虏,复我河山。 成吉思汗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只不过,各家都有败类的子孙,正如朱瞻基把叫门天子吊起来抽、老朱把木匠皇帝吊起来抽一样,成吉思汗也把自己的子孙后代吊起来抽了一顿,没别的,就是因为自己制定好的路线被这些人走歪了,甚至还搞出几等人的制度。 几等人? 我几等你奶奶! 老子虽说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可老子愿意一视同仁,草原的儿女又岂能没有容人之量,看看郭靖,思虑再三后,不还是回到了我这个岳父的怀抱里嘛,老子这个地地道道的蒙古人都在推行蒙汉一家亲,都不怕玷污了黄金家族的血脉,你们这群子孙后代给我玩倒行逆施? 成吉思汗的思维是典型的蒙古思维。 说白了:慕强,且尊弱肉强食之理。 也别怪元朝与蒙古都把这位大汗视作精神象征,哪怕是元朝的历代皇帝,都没有这位大汗在蒙古人心目中的地位高,主要是因为成吉思汗说到做到了,愿意投降的,我会给你们一视同仁的待遇,不愿意的,那就是敌人,往死了打,其人格魅力不在于礼贤下士,而是像一支狼群的狼王,跟着我就有肉吃,团体协作,按照出力分配资源待遇,从不会抛弃队友。 这是一种异于中原本土帝王的思维。 故此,在明朝势如破竹的把元朝打了一顿后,成吉思汗及元朝迅速做出了回击,双方厮杀的不可开交,汝阳王的女儿赵敏,也就在成吉思汗的支持下,接替了皇帝大伯的位置,成为了元朝的新任帝王,调兵遣将并收复之前失地。 赵敏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孩。 不敢说自比武则天这位女帝。 跟李秋水比手腕,还是强的。 李秋水都能把持西夏国政,有元朝人普遍信仰的精神偶像成吉思汗支持,再加上她与林朝辞的关系,就算她的那位大伯皇帝有意见,也要被无视,更别说她的那位大伯皇帝本就有过错。 折兵损将,失人失地。 这就是前任元朝皇帝的错。 别说他面对的是什么阵容,就算他面对的是大明全明星阵容,徐达、蓝玉、淮西勋贵、刘伯温、于谦、张居正、戚继光等等等等,那也不是他这个皇帝理所当然失掉城池和土地的借口。 尽管大明这个豪华阵容换谁来,谁都会被打的一头包。 故此,赵敏的上位之路说难也难,但要说不难也不难。 风雨飘摇之际。 谁能站稳脚跟。 谁,就是狼王! 这,就是草原上的真理! 这种观念让赵敏快速掌握了元朝的绝大部分权力,尤其是兵马,元朝兵马本就由汝阳王这位兵马大元帅掌管,赵敏是汝阳王的亲女儿,拿到了皇帝之位后,兵权本就是囊中之物,回家叫一声爹和哥哥,兵权立马就乖乖回到手里。 即便赵敏废除几等人的制度、参考先秦时期的军功制、加以修改和演变,又使用推恩令这种千古阳谋,进行制衡,乃至参考勋爵降级制度,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主动推行男女平等的观念,在元朝上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可当元朝上层的那些庶子庶女发现自己也能分到家产,甚至能亲手给自己赚取到爵位和家产时,这种风向立马就转变成了两个字——真香! 恢复地位的汉人也没啥要求。 老百姓一直是这样。 能活下去,谁想造反啊? 更别说赵敏还主动推行联姻。 其实,如果只是赵敏一人推行,力度还没什么,但成吉思汗本就是这套理论的赞成者,赵敏就可以拿着郭靖跟华筝一事,光明正大的力压所以抗议者,有敢反对的,上去就是一句:难道伱比华筝公主更高贵,就是看不起汉人吗? 华筝可是忽必烈的姑姑。 忽必烈都不敢说这种话。 谁敢答应? 活腻了? “就是担心你的看法。” 蒙元皇宫里,赵敏这匹胭脂马精疲力竭的倒在床榻上,似睡非睡,语气含糊的嘟囔道:“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是肯定的,尤其是正面战场,往往一死,就是几百人或几千人的死,一次冲锋,箭雨一射,也许就要丢掉数百条人命……” 林朝辞拍拍赵敏稍显青紫的肩膀,并不如王语嫣的细腻,也不如黄蓉的水嫩,却也有一番不服输的风味:“我记得曾经有一个数据统计,全球每年因车祸而死的人,最高达到了一百三十万有余,还有一个数据是五十万有余,因噎废食是不可取的,这片大地上的生灵,何止万亿,只要不侮辱生命,不搞什么屠杀之类的,正常交战所死的人,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 按住林朝辞作怪的大手。 赵敏媚眼如丝。 身穿被撕碎的残破龙袍。 眨眨眼,如小恶魔般的笑道:“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看着翻身而起的林朝辞。 赵敏的惊呼声再次被压下。 令殿外的一众女官默默低下了头。 (><)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章.番外——圣火昭昭 明教跟明朝的渊源颇深。 上下皆如此。 往上了说,无非年代、身份二者,年代方面,明教在明朝之前,乃是明朝崛起前的抗元主力,身份方面,朱元璋这位明朝的开过太祖都是明教五行旗的舵主,其往上追溯的渊源可见一斑。 往下了说,无非背景、态度二者,背景方面,明教在明朝的打击下,转为笑傲时代的日月神教,虽说在江湖上搅弄风云,是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眼中的大反派,可能在如此多江湖门派围攻下,依旧屹立不倒,并且,朝堂也不怎么关注日月神教,没有几分背景是不可能的,态度方面,日月神教虽囤积私兵,却并没有造反的念头,始终跟明朝保持暧昧的态度。 故此,明教还是很有分量的。 顶多是朱元璋这个皇帝,属狗的。 翻脸不认人。 以明教兵马起家,功成之后,反手把明教列为严打对象。 这一点,也是老朱为人诟病的一点。 遍观史书上下,老朱杀功臣最多。 一直被世人定义成“残暴”的始皇帝反而是不杀功臣的那个,王翦都能活着,与老朱形成鲜明对比。 只不过,若真以史书说话,朱元璋跟明教反而没关系了。 因为在史书中,没有武功。 故此,所谓的史书,只是这些脱胎于武侠世界的大明史书,跟真正的史书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像是双胞胎一样,即便双胞胎长的很像,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不管哪一个是自己的媳妇,稀里糊涂的都不吃亏,可本质上还是两个人。 此外,明教的历史,可不仅仅是能从明朝追溯的,如果继续追溯,还可以从中原明教追溯,一直追溯到波斯明教,也就是明教信仰的发源地去。 中原明教跟波斯明教一脉相承。 但教规不同。 波斯明教,除了开创者,后面的所有教主都是女性,且,还是未失贞的女性,以维护明教的神圣贞节;而中原明教就没那么多说法了,甚至还恰恰相反,大部分教主都是由男性担任,阳顶天就是一个例子,小昭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个意外,就是这个仓促之下被赶鸭子上架的意外,就是这个武功不怎么样的意外新教主,却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率领中原明教对波斯明教发起反入侵! 而中原明教的反应则更有意思——竟真的跟着小昭干了! 没错! 小昭说打,中原明教赞成! 这简直就是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背景,也不是不能理解中原明教为啥听小昭的命令,跟小昭一起攻打波斯明教。 小昭的身世背景有些复杂。 她的母亲黛绮丝是明教的圣女。 既然都当母亲了,是否失贞,就已经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了,按照波斯明教的规矩,必定要把黛绮丝绑回去,放在明教总坛受烈火焚心之刑。 可小昭目前是中原明教的教主。 于是,这就发展成了“波斯明教要把中原明教教主的母亲绑回去烧死”与“中原明教不可能被如此打脸还忍气吞声”的一场乌龙加乌龙的闹剧。 波斯那边,是否以孝道为主,谁也不知道,反正中原这边肯定是以孝道为主的,俗话说得好: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即便黛绮丝的人品不怎么样,原著里,自己犯了错还要女儿去还,让女儿一辈子做圣女,可黛绮丝终究是小昭的母亲,小昭还没绝情绝性到扔下黛绮丝不管。 不过,也仅此而已。 不管是对于一个意识到大祸临头,第一个念头是把自己这个女儿推出去挡刀的母亲来说,还是对一个从小到大没有亲情,只把自己当成窃取乾坤大挪移这道功法的工具的母亲来说,出于伦理道德观念,小昭做不到视若无睹,可是,从私人角度而言,她把黛绮丝杀了都正常。 故此,在有赵敏做中间人后。 小昭成功与黛绮丝断绝了母女关系。 代价是为黛绮丝解决此前一切麻烦。 在黛绮丝的认知中,小昭答应为她解决此前一切麻烦,就代表小昭愿意去波斯明教代她受过,母债女偿,这种事不仅在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畜生那边很常见,在此时,也并不少见;而在赵敏和小昭的认知中,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或,遇到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时,她们的第一个念头是考虑能不能解决到出问题的人。 只要波斯明教没了。 或波斯明教的教规改了。 这个问题不也能得到解决吗? 逻辑成立,开始实施。 于是,波斯大兄弟也被迫体会了一把蒙古东征级别的噩梦,在赵敏仗义的援助小昭三万骑兵之后,值得一提:元朝不给这三万骑兵提供粮草,粮草方面由明教提供,因为赵敏也不是冤大头,跟本帝抢男人的人,要不是怕你死了,让本帝的男人伤心,本帝都不会援助你;所以,在这只明教与元朝骑兵的混编队伍攻城掠地下,别说波斯明教,便是波斯帝国,都在这只数量仅有三万骑兵的铁蹄下瑟瑟发抖。 在这个时代。 元,就是绝对意义上的霸主。 上一个霸主是唐。 再上一个霸主是汉。 都是能打的周边帝国叫爸爸的存在。 而小昭不仅借此机会拜托了母亲这方面的枷锁,也成功通过攻克波斯明教,完成了自己在江湖声望上的奠基,并在这几年,以波斯明教为根基,把中原明教愿意跟过来的信徒都拉了过来,肆意扩张,等林朝辞与赵敏亲热一段时间后,传送到波斯这边,再次见到小昭时,他见到的除了小昭,还有一个接近教廷的明教。 国王? 抱歉,没我们明教的许可与加冕,你这个国王就是假的! 就算得到了我们明教的许可与加冕,只要我们明教想废伱,随时可以废了你,其权力可定国君废立! 这就是如今的明教! 以波斯为核心,对此界的西方,拥有难以想象的统治力! “那么……” 小昭的眼神有些拉丝,一语双关:“对于原波斯明教最后的那条规定,圣女与教主必须是完璧之身,主人,请问您介意帮助我撕碎这条规定吗?” “如果你愿意,我自然也愿意。” 林朝辞将身为大宗师的小昭压在身下。 狠狠践踏着波斯明教的狗屁规则。 …… 史记:圣火昭昭,明尊借圣女之腹,重返人间,以怒火涤清伪教信徒,重建圣火明教,讳名为昭,女身,破旧律七十二,与天之友神交,此后,凡有所祈,定有所应,风调雨顺一拜即可。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小昭一个圆满的结局。 原著里太惨了。 远走他乡,一辈子侍奉圣火。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一章.番外——当时故人纷纷还(一) “喂~在这里!” 新郑城外。 不再是当年的幼稚模样、却依旧穿着与当年相似度极高的粉红色裙衫、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小凤凰的红莲,站在马车前,对自新郑城外道路上而来的青年用力挥手,明媚的模样让路过的行人流连忘返,却在看到红莲身后马车上的徽章时,连忙低头,不敢对这位长公主不敬。 长公主,一般指皇帝的姐姐。 不过,细细道来,也可以用作妹妹。 而在长公主之上,还有大长公主。 故此,将这个时代的皇室女性从下至上的区分,先是郡主,其次是公主,往上是长公主,再往上是大长公主,分别对应皇帝的侄女,皇帝的女儿,皇帝的姐妹,皇帝的姑姑,大抵如此。 红莲是韩非的亲妹妹。 韩非也只有这一个亲妹妹。 其他的妹妹都是同父异母的,跟韩非的关系也不怎么近,韩非虽会看在“同父”的份上善待这些姐姐妹妹,可要说他最信任的人,及,他愿意把“长公主”这个称号给予的人,一定是红莲,也可以说这个尊贵的称呼非红莲莫属。 尤其是韩国吞并了燕、赵、魏三国。 此外,还吞并了诸如宋、鲁等小国。 与吞并了楚国的秦国对立。 哦,对了,还有咸鱼般的齐国。 勉强算是三分天下。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天下,无非是韩非与嬴政这两个弄潮儿争来争去,齐国的地理位置不好,也没什么精兵强将,秦国有秦锐士、黄金铁骑兵、百战穿甲兵及接收楚国的申息之师、腾龙军团、影虎军团、雷豹军团,靠着与楚国联姻等关系,外加兵锋所指、大义所向,将楚国境内的绝大多数力量收入囊中,韩国有白亦非一手组建的白甲军、卫庄选拔精锐之士组成的纵横士及接收其余几国遗产的赵边骑、魏武卒等,就连李牧都被韩非拉拢了过来,代价是善待赵国王室,齐国这个啥都没有的,是真打不过这两个隔壁的对手。 故此,不仅韩非这位帝王的威信水涨船高,以及卫庄这位韩国大将军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就连红莲这位长公主,也远不是曾经那些诸侯王的长公主能媲美的,其地位远超寻常的长公主。 更别说这位红莲长公主的性子泼辣。 瞅你不爽,拿着剑就捅上去了。 能动手的从来不动嘴。 前些年,燕太子丹拜访韩国,本意为合纵连横,共抗暴秦,为表诚意,跟当时还是太子的韩非商量,想求取红莲,以结秦晋之好,没想到,当时在场的红莲直接拒绝了这件事,燕太子丹不死心,又在韩国朝堂上正式提出了这个请求,想用韩王安这个父亲制衡韩非与红莲,被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红莲拎着剑、从后宫里跑到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了燕太子丹一剑,搞的燕国跟韩国直接进入了战备状态,最后,还是时任左司马的卫庄率兵,与血衣侯白亦非左右出兵,灭了燕国,并率先打出了“令炎黄一统”的旗号,正式吹响了七国相互灭国之战的最终号角。 也正因如此,才无人敢直视红莲。 生怕被这个刁蛮任性的长公主盯上。 尽管红莲也不是真的不讲道理,燕丹纯属自己作的,人家在私底下都拒绝你了,你还想着把此事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打算用舆论让人家屈服,人家不拔剑砍伱,莫非还真要屈服于你? 故此,红莲的心还是不坏的。 并不会因为其他人看自己,就把这些人的眼睛挖出来。 尽管被舆论混淆了是非观的老百姓不这样认为,就像他们听说某个地方有妖怪,就会自顾自的认为这个地方确实有妖怪,而不会去调查一样。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久而久之,红莲也都习惯了。 用她哥哥教导她的话说:只要你能坚守你自己心中的底线,外人怎么看你,其实就不重要了,同一件事,一千个人甚至会产生一千种看法,活的开心,活的快乐,才是我们对你的希望。 而此地唯一敢与这位红莲公主对视的。 就是自新郑城外官道上走来的青年。 “好久不见啦,小红莲。” 林朝辞毫不见外的揉揉红莲的头,语气熟络,笑道:“怎么是你来接我……其他人都不要我了吗?” 红莲翻了个白眼:“少来!” 说罢,晃晃脑袋,甩开林朝辞的手。 努力保持了一下自己长公主的威严。 尽管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很像是撒娇。 无奈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丝幽怨,反手就把韩非、卫庄、紫女、焰灵姬等人卖了,跟林朝辞抱怨道:“听说你入边关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紫女姐姐估算了一下时间,正在紫兰轩那边准备呢,大家也都在紫兰轩帮着紫女姐姐准备……我是个帮倒忙的,那个火魅妖姬就把我打发到这边接你了,还说什么我是公主的身子、公主的命,实在不适合帮忙布置格局,你瞅瞅,她这分明是嫌弃我帮不上忙好吧?” “那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林朝辞反手就把这个麻烦扔了回去,笑眯眯的戳着红莲的痛点:“话说……这都过去三四年了,就连我都二十了,难道你还打不过焰灵姬吗?” 火魅妖姬就是焰灵姬。 红莲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 比如张良,就被定义成了小良子。 不知道的人一听还以为是个小太监呢。 而和原著相比,卫庄在红莲这里的称号就公正多了,可能也跟卫庄在收到另一个自己的信时,一直避嫌有关,于是,卫庄成功收获了一个威武霸气的称号,尽管听上去有些滑稽,甚至让卫庄自己都有些无语——威武霸气大将军! 冰块脸的外号则给了白亦非。 说真的,幸亏白亦非脾气好。 也是看在韩非面子上的脾气好。 不然,就说这个外号,白亦非早就把红莲冻冰块里了。 “谁知道她们的进境也不小啊!” 红莲带着林朝辞上了马车,与林朝辞坐在车厢里,说说笑笑,末了,吐槽道:“我的进境就已经很快了,我也不大,也才十八岁,就是宗师,可紫女姐姐跟那个火魅妖姬已经是大宗师了,冰块脸也是大宗师,卫庄和那个黑白玄翦更是成了陆地神仙,连我哥那个不练武的,在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把那柄剑修好后,也能跟卫庄过上两招,和我差不多的,也就只剩下弄玉了……对了,那个百越天泽也成了大宗师,其他那几个百越杀手还好,只是宗师,此外,还有你带回来的那几个漂亮的女孩,尤其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已是陆地神仙了,所以说白了,新郑里一共有三位陆地神仙,还有我哥这个不知具体境界的人,我一个宗师,努力了半天却发现还是在最底层;要不,你教我两手,让我反败为胜一下?” 新郑四章之一。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二章.番外——当时故人纷纷还(二)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还不等林朝辞从马车上下来,韩非就先一步迎了出来,捶捶林朝辞的胸膛,语气轻佻中带着熟络,挤眉弄眼:“林兄,这里面可是龙潭虎穴啊……” 话音未落。 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飘来。 令韩非浑身一僵。 “果然……九公子心里是藏着奸的。” 焰灵姬似笑非笑的站在门边,看着尴尬挠头的韩非,及,看向自己的林朝辞,忽略掉气鼓鼓的红莲,笑道:“还是说,九公子觉的,这座如今变成龙潭虎穴的紫兰轩,公子就不敢进来了?” “我可没这样说啊!” “焰灵姬姑娘可不要污蔑我。” “光天化日之下……嗯……” 哪怕成了韩王,哪怕成了跟嬴政这位始皇帝能争夺天下的猛人,韩非也依然是那个又菜又爱玩的韩非,扯住林朝辞的衣袖,开玩笑般的求证明:“林兄你看,你看,她分明是在污蔑我啊!” 林朝辞看着眼前这一幕,啼笑皆非。 摆出了一副小熊摊手的模样。 调侃道:“你让我看也没用啊,我惧内伱也不是不知道。” 焰灵姬小声“呸”了一口。 惧内? 你就吹吧! 我怕你还差不多! 跟头牛一样! 示威般的瞪了一眼红莲,不动声色的上前,走到林朝辞身边,在红莲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的目光中,把红莲刚刚站着的位置强了,搞的韩非左右为难,自嘲道:“灵姬姑娘这招反客为主太厉害了,林兄左拥右抱也让我羡慕的紧啊!” “哥~” 红莲羞恼的伸出手。 无师自通,掐住了韩非腰间的软肉。 韩非的表情立马一紧。 连忙抬手,示意自己投降。 乖乖往前走两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得以让红莲站在林朝辞的右手侧。 嘟嘟囔囔着“女大不中留”、“就会窝里横”、“要不是我是你哥,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话,惹的红莲、焰灵姬、林朝辞与迎面而来的弄玉失笑不已,空气中充满了欢笑的气氛。 “弄玉见过公子。” 既然见了林朝辞,自是没有躲避之理。 弄玉怀抱琴盒,微微屈身。 当年那个连先天都不是的小丫头,如今也已是一名宗师。 该说不说,世界意识做的很到位。 若无世界意识帮扶,以弄玉的资质,这辈子顶多是宗师。 绝不会在如此年轻的年纪成为宗师。 弄玉倒不知道林朝辞在想什么。 礼毕,笑道:“紫女姐姐在听说公子入关的消息后,表现的很是激动,公子可要好好把握住姐姐哦!” “你说,在把握她之前,如果我先把握把握你,怎么样?” 林朝辞逗弄了一下弄玉。 弄玉错愕。 紧接着,耳垂有些粉嫩,低下了头。 韩非在一旁默默补刀:“林兄……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那啥,你还是先注意一下你身边那两位吧,我感觉你像是在挖坑,让弄玉姑娘往里跳?” 两双蕴含着死亡目光的视线瞬间落到了韩非身上,吓的韩非连忙挽救道:“我错了我错了,行吧……两位女侠怎么可能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呢?” “好一招以退为进。” “把我和火魅妖……呸,灵姬姐姐,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哥他想用吹捧的方式把我们架起来,让我们以后想找弄玉姐姐的麻烦也没借口。” “我说的对吧,哥?” 红莲偷偷撇嘴,却并不显得尖酸,反而像极了小女孩傲娇的模样:“哥,也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招已经过时了,老的让我都能看出来了!” 弄玉低头憋笑。 焰灵姬眯起的眸子里也满是笑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哥已经是摸清了你的性格,对症下药,猜你能听出来,故意引导你往这边想的? 你想一想,你这样一开口,是不是就把气氛缓和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让弄玉丝滑楔入现场。 一点也不突兀,更不尴尬。 林朝辞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韩非也偷偷拱手,示意低调。 都是哥们,基操勿六。 一路行至当年流沙开会的顶楼,还在忙碌的紫女等人,才映入眼帘,熟人多的数不胜数,气氛融洽。 不过,也有人没到。 “表哥率领白甲军,与王贲对峙。” 由于韩非已是韩王,潮女妖跟胡美人也就荣升太后了,白亦非跟潮女妖是表兄妹的关系,由潮女妖解释,最恰当不过,稍稍对林朝辞放电,逗弄着小红莲,看红莲吃醋的样子,开怀大笑。 相当恶趣味。 而潮女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因为韩王安太无聊了,这货被潮女妖跟胡美人耍的团团转,潮女妖跟胡美人甚至还是完璧之身,一个用百越迷香,一个也用百越迷香,在韩非上位后,彼此之间交流了一下用迷香的经验,把迷香一点,今天你来,明天我来,在韩王安的世界里,每天都享受齐人之福,在现实世界里,经常是每天点香的人留守皇宫,另一个人出去玩,别以为宫中的女人就都是宅女。 能逛街,谁愿意在宫中待着? 待久了也是会腻的! 今天就更离谱了。 得知林朝辞要来,潮女妖与胡美人一起翘班了,此外,还有胡夫人跟李开,这俩货是来替弄玉把关的,尽管弄玉对林朝辞的感情他们真把不了。 “明珠夫人说的没错。” “还有卫庄那个冰块。” “领着纵横士,在魏国那边与蒙家兄弟对峙……嗯,还有李牧,这位大神可是主动找上门的,说以秦赵之间的仇恨,他不放心把赵国交给秦国,主要是赵国那边连着三年大旱,真打不动了,于是,我派张良出马说服了他,现在他正在赵国那边,领着赵边骑跟王翦老头对峙。” 韩非依旧是那身公子服。 少了几分为王的严肃。 多了几分青年的肆意:“不过,李牧虽然没来,但张良还在,小良子,来来来,还能认出他是谁吗?” 文质彬彬的张良,此刻,一脸蛋疼的表情:“九公子……说了多少遍,如果你不愿意叫我的字,直呼我名即可,就是别叫小良子的这个名字了。” “嗯?” “你有意见?” 红莲插了一句嘴。 把张良憋的欲言又止。 想了半天。 摆摆手,从心道:“没有……” 韩非低下头,抬手扶额。 吭哧吭哧的憋笑,肩膀轻轻抖动。 让紫女看的是一阵无语。 想了想,替张良解围道:“行了,别逮着人家欺负了……九公子既然闲的没事,不如去看看还有谁没到,都是大忙人,倒是你这个韩王最清闲。” “哎呀,要是事事亲力亲为,那我这个韩王早就累死了……” “我能有空,全是他们的功劳……” “年底加薪,一定加薪……” 韩非不好意思的挠挠脸,接过紫女手里的名单,翻了翻,咧嘴笑道:“这上面有一半左右的人都在替我加班,不过吧,紫女姑娘请放心,不出一个时辰,他们肯定到,因为那时都下班了。” 紫女哭笑不得:“你还挺骄傲?” 说着,也没纠结这些不重要的小事。 把目光放回到林朝辞身上。 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念:“虽说你离开了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但总感觉你走了很久……这次来是打算在此定居,还是聚一聚,之后就走?” 新郑二。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三章.番外——当时故人纷纷还(三) “我的境界已经是陆地神仙了。” “怎么说呢……到顶了,到头了。” “待一阵儿,巩固巩固,适应适应。” “接下来,就准备离开了。” 林朝辞摆摆手,主要是因为转世真仙这个境界跟陆地神仙差不多,只是在能力上拉开了差距,在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消化其余世界意识的这个节骨眼上,这两个境界基本可以视作同一个境界,尤其是世界意识已经开始推行新的境界划分了,这套旧体系已经被定义成淘汰的废制度了,只是推行和淘汰都需要时间,他这个陆地神仙到顶的说法也不算夸张,安抚道:“不过,别担心,说是待一阵儿,但一两年还是有的,怕是要等到四五年之后,我才会探索更高的世界……难得有空闲时间,纵情山水,不知紫女姑娘是否愿意陪我一起走走呢?” “陪你走走?” 紫女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摇摇头,婉拒道:“若无紫兰轩,我还真不介意陪你走走,看看风景,可紫兰轩在此,便是出去走走,也难出此界,怕是不能陪你去看更远的风景了。” 说罢,话锋一转。 倒也不全是拒绝林朝辞的意思。 笑容里多了几分戏谑:“紫兰轩的大门永远为伱敞开……不过,你刚刚说了,待一两年再走,而你刚刚也说了,你会在四五年后尝试前往更高的世界,那剩下的这三四年时间,你打算去哪儿呢?” “噢~” 韩飞在一边起哄。 林朝辞倒没什么不好意思。 耸耸肩,语气洒脱:“你知道的,人在江湖飘,总是能遇到一些知己的,有些看对眼的,或因缘际会之下相识的,也就成了红颜知己,你……吃醋了?” “我可没吃醋。” “只是很多女孩恐怕要失望了。” 紫女眯着眼,洗去眼角的紫纹后,看上去少了几分妖艳,多了几分清丽,即便如此却也难掩眸中一闪而逝的调侃:“只说我那傻妹妹弄玉,自与父母团聚后,便对你矢志不渝、念念不忘,作为半个娘家人,我可要替我这个傻妹妹撑腰哦……” 弄玉垂首,羞涩的风情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紫女也只是调侃。 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常见。 这种观念直到现代才渐渐改变。 变成了一夫一妻。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男人在外偷腥。 而当现代观念与古代观念交融,小仙女们可就遭了殃,别说如今这些古代社会有超凡力量,便是没有,这些观念也会被朝廷下令严查严打,被天下男性群起而攻之,尤其是宋朝的那些文人墨客,别的不在行,将大男子主义,他们可在行,而受到这种男女平等观念冲击最大的,当属皇帝,如果这天下真的男女平等,后宫里的那些嫔妃若冒出这个念头,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更别说是这个超凡古代社会了。 一夫一妻? 也不是没有。 可真正能决定左右的男人都不会同意。 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会同意吗? 坐拥三妻四妾的文武百官会同意吗? 寻花问柳的文人墨客会同意吗? 欺行霸市的地主老财会同意吗? 当陆地神仙可以弹指一道剑气,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令人类至高武器蘑菇弹无功而返的那一刻,古代社会的法则就已经凌驾于现代社会的法则之上了。 别提什么倒反天罡。 也别提什么不公平。 说的好像林朝辞杀穿三界公平似的。 世界法则达尔文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不是九漏鱼,应该都知道。 故此,紫女也只是调侃,而连紫女本人都不会吃醋,都不介意三妻四妾,只是对另一半的要求比较高,没达到她的标准或不能让她心动的人,没资格让她委曲求全,弄玉就更不可能对此吃醋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终究只是诗中歌颂的爱情。 “好了好了,不逗我的傻妹妹了。” 紫女很丝滑的将疑似走入死胡同的话题扯了出来,话锋一转,轻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之前,我看了一下名单,那两位前任少司命还在,留在了紫兰轩,至于那位后来的少司命,也就是被你救回来的紫发小女孩,两三个月前,跟着她的哥哥去了一趟天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孩子就被天宗定为了少宗主……考虑到我这紫兰轩终究是风月之地,清净、高雅、有师长可以教导她的天宗,对她而言也确实是一个好去处,所以,我就没把她叫回来,而是让她留在了天宗那边,有空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反正,目测她是赶不回来接你了。” “无妨。” 林朝辞来之前,早就用毛笔把秦时明月一界的目前格局摸透了。 对于小衣,他自有安排。 更别说他是来见见这些故友的。 是与这些故友告别的。 而不是来找茬或为难这些人的。 韩非等人能给他准备一个欢迎仪式,他已经很感动了,自是不会吹毛求疵,也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主要是前线打仗。” “可用人手被大幅度调动。” “而这些被调动的人手,虽说调动出去都是高升,都是各个区域的核心,可其中有很多人也都是你熟悉的。” “好比白凤。” “他在卫庄手下听令。” “掌管那支军队的斥候与情报。” “就算他有那只白凤凰,就算他的轻功惊人,也不可能飞回来。” “这个是真没办法。” 韩非拍拍林朝辞的肩膀,不好意思的致歉道:“家国天下,多担待一下吧,等他们凯旋归来,我一定在皇宫里给你重摆一次宴席,让大家在一起聚聚。” “到时候,可就别为我接风了。” “而是为他们接风。” “为那些凯旋而归的将士接风。” 林朝辞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只是语气里多了些唏嘘:“时间过的真快,似乎还是当年你跟嬴政在这紫兰轩里对弈的时候,当年你们高谈阔论,现在你们隔空对弈……输赢是一定要有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话说回来,需不需要我帮你?” 韩非拿着自己心爱的酒杯,不知不觉间又开始摸鱼:“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肯定希望你能帮我;站在天下与未来的角度,我反而不希望你帮我;因为这是一场用堂堂正正的姿态决定天下归属的战争,双方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和平努力。” “行吧。” “亲手拿到的和平才是真的和平。” “有些过程和牺牲,确实避免不了。” “即便避免,也容易埋下隐患。” 林朝辞点点头。 明白了韩非的坚持。 也明白了对面那位青年嬴政的坚持。 新郑三。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四章.番外——明月依照紫兰轩(终) 吃喝玩乐后。 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朝辞这个非本地人,肯定是无家可归的,幸好有紫女这个好心人收留了他,哪怕需要他支付房租。 “亿万房租,对吧?” 紫女出浴,身批月光。 美的圣洁却妖艳。 正如月光下的紫兰轩,一览无余。 林朝辞可不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更不是只会让女人主动的懦夫,人,有七情六欲是正常的,克制私欲的是和尚,只要自己的欲望不触犯做人的底线,那么,适当的欺身而上也是可以的。 舔了舔紫女的耳垂。 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懂的都懂的那种不怀好意。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暗示,亦如紫女刚刚那句交房租的暗示一样:“那是自然,住房子,交房租,天经地义……可如果我想把这座房子买下来,不知身为房主的姑娘,又会开出何等价格呢?” 紫女曾是月神候补者。 尽管她如今的身份高于月神。 别说是月神了。 这个时代的东皇太一见到她,都只能与她平辈相交,不为别的,只是看在她背后那些朋友与林朝辞的面子上,不敢得罪她与流沙这个组织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学过阴阳家的知识,而阴阳家的风格,懂的都懂,跟潮女妖与胡美人不同,得到阴阳家正统传承的紫女可不屑于使用迷香、幻术、媚术等下九流之术,上手就是双修之术,还是传承自道家的那种双修之术。 “有传闻,黄帝御女三千……” “呼……” “后,白日飞升……” 紫女按着林朝辞的肩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暗示,而这种暗示还可以换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那就是道侣或夫妻间的情趣,媚眼如丝:“我在酒宴上说过,紫兰轩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如果我在酒宴上说的还不够明白,那我不妨说的更明白一点:紫兰轩永远都是你的家……至于这个家门愿不愿意为你打开,也就是说,我愿不愿意让伱进门,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怎么表现?” 林朝辞低下头,额头抵住紫女的额头。 两股精神纠缠在一起。 让紫女的瞳孔不自然收缩、颤抖。 良久,才如同过电一般,抽搐了一下。 瘫软在床榻上,目光空洞。 又是过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找回意识。 看着林朝辞,不服气的默默咬牙,语气里夹杂着一些不明显的挫败:“这可是你逼我的……出来吧!” 话音未落。 焰灵姬就被林朝辞抓了出来。 “噔噔~” 看着表情极度无语的紫女,林朝辞挑挑眉,动作熟练的将苦笑不已的焰灵姬按在床上,调侃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位陆地神仙,你指望着她这个大宗师瞒过我,还不如指望她立地飞升……行了,你们几个都别躲了,大宗师也就算了,红莲,弄玉,你们两个宗师还想躲?” “看来我还是没能让你尽全力。” “不然,你不会有这种感知的。” “全神贯注之下,会忽略周边。” “这是人类的缺陷。” 紫女扯了一下被褥,由于她还不是陆地神仙,精神上的碰撞让她失去了绝大部分精力,只能在坚持说完这段话后,作为第一个淘汰出局的失败者,在焰灵姬等人鄙视的目光中,宣告投降。 不过,很快,焰灵姬就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不是曾经的她,可林朝辞也不是曾经的林朝辞,就算每一次神交可以极大概率增幅她的精神力量,极大概率提升她突破大宗师瓶颈的概率,但当林朝辞第三次用精神力量接触这个小妖精时,这个只剩下嘴硬的小妖精还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或许在梦里还在大骂林朝辞不讲武德,仗着境界高欺负她这个弱者。 一连失败两个,对其余挑战者的气势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还是我来吧!” 褪去了惊鲵制服而换上了贵族襦裙的田言,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金黄色的瞳孔可以窥破对手的弱点,然而,却看不到林朝辞身上的任何一处弱点,大宗师的修为同样不堪一击,不过,终究是惊鲵剑主,作为擅长精神力且寻机致胜的高手,田言在足足经历了三次神交后,才进入了恍惚状态,但即便是另一位惊鲵加入战场,也没能挽救她在第四次精神力量交融中落败的结局,被狂澜般的大海包裹镇压。 “还有你……不服?” 林朝辞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与田言容貌无比相似的真惊鲵,在另一个世界里,此惊鲵应该是前任惊鲵才对,结果被田言这个现任惊鲵剑主截胡,一路跑到了新郑,最后加入了紫兰轩,如今,也是一位大宗师,其境界隐约还在田言之上,可以说,距离陆地神仙只有半步之遥。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结果。 哪怕这位惊鲵在神交过程中,依靠自身强悍的精神力,带动修为,正式跻身陆地神仙之列,也依旧挡不住杀陆地神仙如屠狗的林朝辞狂澜攻势。 而弄玉跟红莲,就更不用说了。 这俩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林朝辞都没用精神力量。 只用单纯身体力量,就让这俩弱小的宗师输的一败涂地。 把红莲弄的哇哇大哭。 表示他不讲武德。 表示初次交手没经验。 不过,不使用精神力量的交手,确实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该说不说,宗师的恢复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轮流作战之下,竟然真让红莲跟弄玉这两个小丫头拖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虽说这跟林朝辞留手也有关,如果林朝辞不留手,纵观诸世,恐怕是无人能承受他的全力一击。 奋力鏖战至夜尽天明。 不过,往往正是黎明前,才会有更大的黑暗来袭,就比如说曾经的夜幕,其四凶将之一的潮女妖卷土重来,带着从宫中结交的好友胡美人,势要一雪前耻,把夜幕当年失败的仇报复回来。 然后,床上又多了两位失败者。 “阴阳相合,方为正道。” 紫女支撑着瘫软的身子,作为最早失败的人,在实力差不多的前提下,她也是第一个醒的,用脸蛋蹭蹭林朝辞的脸,感受着自己体内充盈的内力,及,恍若脱胎换骨的身体素质,有些输不起的咬了林朝辞一下,语气幽怨:“打闪电战也就算了,还搞什么精神和信念之战……当年的黄帝飞升,也不想你这样玩不起啊!” “不服?” 林朝辞挑挑眉。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再次出手。 将一切不服者通通镇压。 各种意义上的镇压。 也就幸亏在场的都是高手。 不然,早就饿了。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五章.番外——小衣 道家。 是炎黄九州内,最古老的教派。 也是诸子百家中,底蕴最深的。 其底蕴不仅仅体现在武力上,如秦时明月一界的道家,历代都有陆地神仙坐镇,更是出过数位陆地神仙之上的高手,可以与袁天罡掰手腕的那种,如老子、庄子,更体现在道家的历史上,自文明诞生之初,存在于史书之上的第一个教派,就是道家,最早可追溯到老子西出函谷。 只不过,历史长有历史长的好处,却也有历史长的坏处——跟阴阳家、纵横家、名家这种后起之秀相比,道家的理念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出现分歧。 渐渐的,演化成了“顺天而行”与“人定胜天”这两种观念。 也就是天宗与人宗。 天宗,崇尚顺天而行,讲究出世,转职路线是老子序列;人宗,崇尚人定胜天,讲究入世,是庄子学派。 故此,人宗反秦,而天宗不反。 天宗弟子虽日常清修,武功进境一日千里,人宗弟子却也不差,混迹红尘,搏杀技巧日益精进;一个是天意渺渺,一个是人道当兴,都是通天之路,倒也无分高低,哪怕把这两条路走到极致,天宗弟子也无非是以己心代天心、己意代天意、以身合道,人宗弟子也无非是人发杀机、天翻地覆、再造新天,跟纵横家差不多。 所以,说到底,还是看人。 谁强,谁的理念就是对的。 不过,终究是一家人,都是道家,便是一方将另一方击败,也不会穷追猛打、斩草除根,而是会更迭主流,以某一方的学说作为道家代表,好比刘邦,用的就是黄老学说治国,黄老就是黄帝与老子的简称,崇尚顺天而行、无为而治,由此可见,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反秦大业中,别看人宗率先入局,真正的赢家,还是天宗。 不过,时代不一样了。 吸收了史书上的无数经验。 另一方秦时世界的安稳,对应的,自然是这一方秦时世界的三足鼎立,人宗与天宗的关系一变再变,然而,最终吃亏的却依然是想逆天而行的人宗。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 此界的世界意识都被红楼一界的世界意识吞了,你们人宗还想玩人定胜天那套,对世界意识而言,那我自然要用顺应我的天宗制衡你们,打压你们。 一句话:伱们自己可以不信,却不能煽动或蛊惑其他人不信。 故此,当世界意识开始偏心,天宗占据上风,也就很正常了。 不过,就算世界意识不偏心,天宗也能占据上风——天宗押注韩国,天宗的现任宗主更是跟韩非等人的关系不错,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而人宗反秦的主基调,是在白起那个时代就有的,注定了人宗不可能跟秦国站在一条战线上,故此,韩国会不会败给秦国,目前谁也说不好,但就算败,人宗也一样讨不到好果子吃。 尤其是天宗押注在前。 让人宗想支持韩非都做不到。 人宗总不可能扔下秦国和韩国,转头跑去齐国,支持齐国吧? 人宗的眼光还没那么差,好吧? 也正因如此,天宗宗主之位的候选者晓梦才被后来的这位天宗宗主挤了下去,成为了天宗的大长老,好在,对此,晓梦也没什么怨言,天道垂青对手,对她这个秉持顺天而行理念的道家弟子而言,只有“什么时候投”的问题,如果她不服气、不甘心,那她就不是天宗弟子,而是人宗弟子了,也只有人宗才讲究人定胜天。 不过,晓梦终究是千年难出的天才。 不争不抢,清静无为。 不声不响,也跻身陆地神仙的行列。 于是,在这一代,道家天宗对人宗取得了各种意义上的压倒性优势,现任宗主和大长老都是陆地神仙,还有一位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也是陆地神仙,而人宗只有掌门逍遥子是一位大宗师,剩下的人宗长老与人宗弟子都弱的不堪入目。 所以,那柄代表着道家正统传承的名剑雪霁,也就由天宗执掌,落入天宗的现任宗主手里,和这柄雪霁剑一样,拥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小衣! 小衣在阴阳术上很有天赋。 不然,也不会被选做少司命。 而阴阳家是从道家中分出去的。 回归道家天宗后,进度自是一日千里。 其实,如果换做少司命来,她的进度还真不一定能有小衣快,阴阳家的下限是用上限换的,对于那个被彻底泯灭小衣灵魂才借体重生的少司命而言,她的三无,是压抑人性的三无,并非天然的三无,而恢复意识后的小衣,性情虽然淡漠,跟当初的少司命差不多,只是在衣物上有多更换,平日里多了几声“嗯”、“啊”、“哦”之类的日常用词,其心智却是没被压制的,比稍有杂念的晓梦反而更适合天宗。 其原因就在于自然。 生性淡漠跟后天淡漠是两个概念。 生性淡漠,自是容易接近天理。 因为在这种人眼中,除了寥寥几位能引动她情绪的人,剩下的一切生命都只是单纯的生命,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越是接近天道,修炼的就越快。 而后天塑造的生性淡漠,那是真的如同机器一样,按预留机制办事,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接近天道,怎么可能符合天道四九遁去其一呢? 故此,天宗其实很矛盾。 世界其实也很矛盾。 难的是在矛盾中找到自我,坚持自我。 就像如今的小衣一样。 像只小猫咪一样,慵懒且黏人的趴在林朝辞身前,被林朝辞慢悠悠的摸着脸蛋,耳垂绯红,眸子里充满了亲切与思念交织的莫名情绪,良久,直至耳朵发烫,才小声询问道:“您……待多久?” “半年?” 对于小衣的这个问题,林朝辞也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四五年的时间,足够他积累足够的底蕴,继续出发了,所以,在这四五年的时间里,他一定要把离开的后事安排好,即便有世界意识关照,那也不是他把一切都交给世界意识的理由:“反正肯定能待上一段时间,但终究是要离开的,就是不知道天宗欢不欢迎我……” “欢迎。” “您是天的朋友。” “天宗自然没有不欢迎您的道理。” 如此说着,小衣往林朝辞的怀里用力蹭了蹭,罕见的表露了自己的情感:“就算天宗不欢迎,我也欢迎……” 少少。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六章.番外——常羲月儿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还真能见到另一个自己。” “还有这位东皇阁下。” “说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阴阳家内。 焱妃对另一个自己如此说道。 其实,也不能说是另一个自己。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所以,更应该说——见到了那个处于韩、秦、齐三足鼎立时期的阴阳家焱妃,且,由于这位焱妃并未与燕太子丹结合,更应该称作东君,而非如今的焱妃。 故此,在如今的阴阳家内,往往是将二者分开称呼。 大秦一统时期,称作焱妃。 三足鼎立时期,称作东君。 由于天下归一,此后只有“界域”之分而无“世界”之别,两个秦时明月世界里的阴阳家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碰撞,并在沟通中渐渐磨合,形成了如今这个更加强大且全面的阴阳家。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不少门派里。 比如道家。 原来还好,只有天宗与人宗之分。 现在却完了,双倍的天宗与人宗,带来的绝不是双倍的快乐,而是双倍的麻烦,若非化界为域,你管你的,我管我的,恐怕还有多添波折。 阴阳家走的路子,跟道家不同。 道家讲究顺其自然。 阴阳家却偏偏要强求,要归一。 于是,两个阴阳家一聚,一个大麻烦立马就出现了——合并后的阴阳家究竟由谁说了算,此外,阴阳家原有的制度和职位,又该如何修改? 少司命倒好说。 三足鼎立世界的少司命还有救,被林朝辞唤醒意识,复活哥哥小灵,目前已经成为了天宗掌门。 对大秦一统之下的少司命,也就是这个完全由历代少司命记忆碎片组成的未知生物没什么威胁。 可其他人呢? 先说五部长老。 五部长老,由于少了一个少司命,目前是九人,不过,由于女英和娥皇共同承担湘夫人这个职位,算作水部长老,所以,目前身处长老之位上的人,一共是十一人,如果不想着扩编,那这十一人里必定要淘汰下去五个或六个。 再说日月星三护法。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跟上面的双倍递增一样,双份的星魂,双份的月神,双份的焱妃,全双份。 也就是说,如果坚持原有制度,这些人中也要砍下去一半,如果本着惜才的原则留其性命,那么,这三名淘汰者的压力就会被层层分摊到五部长老的竞选上,几乎还会挤下去三个人。 再往上,还有东皇太一这个老怪物。 大秦一统时期的东皇太一死了,不代表三足鼎立时期的东皇太一死了,即便焱妃不怕这个东皇太一,但要说赢,概率也是相当低的,顶多能保持不败,年龄和功力的差距在这里摆着。 此外,还有月儿这个特殊角色。 焱妃本打算让月儿接自己的班。 等月儿成为陆地神仙,就是新的焱妃。 可两个阴阳家一融合,此事就麻烦了。 而今日,就是阴阳家目前这些高层最终商议的结论。 要么拿出结论。 要么一拍两散。 “我们目前的想法是……五部长老的调整权交给我们,日月星的继承权给伱们,东皇阁下暂代阴阳家首领之位,但不具备调动你们的权力。” 东君看了一眼东皇太一,如此说道。 说罢,话锋一转,详细补充道:“关于五部长老的具体调动,我们建议其彻底转入幕后,如楚南公一样,成为我阴阳家阴影里的护道者,木部长老一职,可由你们那边的少司命任职,这方面无需调动,日月星三护法,包括我,全部转入护道者,另立圣女与圣子一职,为我阴阳家少主,目前,可选者为姬如千泷。” “你觉的我会答应吗?” 焱妃似笑非笑。 没理会尬住的东君。 因为她知道,对方只是一枚棋子。 说到底,还是东皇太一这个老怪物想这样安排,她没兴趣跟一枚棋子谈判,扭头看向东皇太一:“我尊称您一声祖师,你觉的我会答应吗?” “你不会答应。” 东皇太一知道焱妃在想什么。 倒也没有迁怒东君。 焱妃是焱妃,东君是东君。 虽说对另一个自己死掉这种事,即便是他,也有些不悦,但面对那位的威名,就算他不悦,他也只能忍着:“但是,我也想请你仔细思考一个问题——那位究竟有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什么意思?” 焱妃的眸子微微眯起。 明明是一个很小的动作。 空气却似乎突然凝固住了。 直到东皇太一开口,才打破了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别误会,我是东皇太一不假,可我依然承认那位的地位,那位依然是我阴阳家的帝俊,然,那位的境界已经无限接近于天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至公至正之下,你又有几分把握,认为那位会参与这种小事?” 焱妃的脸色微微一变。 此言不假。 正如九天之上的巨龙不会看蚂蚁一样。 林朝辞有没有掺和此事的心思,她是真的把握不住。 只是…… “我来替她把握就是。” 话音未落,林朝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大殿内的主位上,怀里还抱着高月,吓的高月连忙起身,慌忙整理了一下面纱,低下脑袋,不敢去面对自家老母亲的目光,更不敢面对其他人的目光,尤其是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她的熟人。 林朝辞倒没什么感觉。 看了一眼东皇太一。 只一眼,就震慑住了东皇太一。 旋即,切入正题:“关于你们刚刚讨论的这个问题,我说个方案吧……五部长老此后分阴阳,阳为正,阴为副,以个人实力决定阴阳归属,虽衣冠不变,但可制作一枚阴阳玉佩彰显身份,阳者,携阳鱼,阴者,携阴鱼,之后的日月星,改一下制度,依旧是强者为尊,但增添圣子圣女之位,每一脉只能同时存在一位圣子或圣女,男女不限,再往上,是东皇太一,为我阴阳家副首领,另在东皇太一之上设神职两座,一位羲和,二为常羲,与东皇太一平起平坐,最上面就是我这个帝俊……” 说到这里,林朝辞想了想。 确定没有遗漏后。 因为楚南公这种护道者不在阴阳家的正规序列里,所以,也就不需要刻意排列,更不影响什么。 话末,结语道:“谁还有问题?” “我等谨遵帝俊之命。” 东皇太一率先起身,拱拱手。 承认了林朝辞的地位。 仔细想想也对。 给世界意识的朋友低头,不算低。 天道再大,大不过世界意识。 有林朝辞在,就算天道看他们不爽,也要先问问世界意识,他们看似低头,实则是抱住了大腿。 更别说他们本就是看天吃饭的。 斗转星移,阴阳五行。 跟天道打好关系,总是没毛病。 前提是天道愿意接受他们示好。 “我等谨遵帝俊之命!” 见东皇太一都承认了,东君、月神、星魂等人也就纷纷起身,他们虽不懂东皇太一心中所想,却也明白人家给你脸、你最好接着的道理,如果给脸不要,就会像这个世界的东皇太一一样,死了也活该,就连老天爷都不会帮你。 “也正好借此宣布个事。” 林朝辞不喜欢麻烦,把已成大宗师的高月拉至身前,宣布道:“日神羲和之位就给焱妃了,至于这月神常羲之位,则给我身前的这位月儿,也就是姬如千泷……其余位置按之前说的办就好了,能者上庸者下,谁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 东皇太一等人齐声应道。 既然承认了你的身份。 那么,你这个帝俊说啥就是啥。 反驳? 不存在的! 林朝辞点点头,握住月儿的小手,一个闪身,又不知道牵着月儿去向何方:“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东皇,你与羲和焱妃抓一抓阴阳家的内部事务,以最快的速度把阴阳家稳定下来,并且,递交上来一份全面的阴阳家报告。” “是。” 东皇太一知道林朝辞人已经走了。 有可能听不到他的回答。 但他不敢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回答。 对此,焱妃微微一笑。 女婿强,她这个丈母娘腰杆就是硬。 祖师? 倒反天罡了,前辈! o(^`)o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七章.番外——蜀山剑仙 “提到巴蜀,就不得不提蜀中。” “提到蜀中,就不得不提蜀山。” “提到蜀山,剑仙之名,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扛着锄头的农夫坐在田埂上,白发与黑发交织,虽未至花甲之年,却也走完了人生一半以上的路程,摘下草帽,擦擦额间的汗珠,看着还在田间忙乎的大儿子,指着远处的苍茫青山,笑着对前来送饭的五岁大孙子如此说道。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一转眼,不知多少年过去。 沧海桑田,楼起楼落,物是人非。 唯有蜀山,一切似乎都从未改变。 只有蜀山之下的芸芸众生,在滚滚红尘中经历一代又一代的轮回,将曾经的历史当做故事,将模糊的故事当做传说,将不知真假的传说当成童谣,随着一代又一代的轮回传唱下去。 “今天啊,爷爷就给你继续讲讲蜀山剑仙的故事。” 老农把草帽当做扇子,扇着风,忽而停顿了一下,旋即,语气自然的套话:“上次我们说到……” “我知道我知道!” “爷爷,让我说!” 年仅五岁的大孙子,清澈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愚蠢,过于单纯的眼神,让老农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他这个爷爷用这种方式套话,试图掩盖自己忘了讲到哪儿的事实,都太过于卑鄙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孩是自己的孙子,这种不好意思也就烟消云散了:“上次我们说到……大秦历十五年,有仙人驭剑至巴蜀,于扶桑木下与蜀山巫女坐而论道;话说,爷爷,什么是坐而论道?” 大孙子的问题过于刁钻。 老农想了想,还是决定朴实一点。 指指自己,又指指大孙子。 解释道:“大概就是像爷爷和你在这里唠嗑一样。” “那也没什么嘛!” 五岁的大孙子稍显失望。 老农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解释可能不对。 仙人坐而论道,又岂能是唠嗑或聊天? 可是,没办法,当年,他爷爷就是这样跟他说的,而且,据他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个所谓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才是真正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仙人之间的坐而论道,肯定不像咱们爷俩坐在这里唠嗑,咱们爷俩顶多聊聊今年的收成,仙人论道,那是在聊全天下的收成……知道咱们巴蜀一地为何几百年都丰收不?” 看着大孙子似懂非懂的模样。 老农得意的指指远方的苍茫青山。 接着前面的话,跟大孙子炫耀自己并不出众的学识:“就是因为巴蜀一地的仙长上有通天之能,庇佑咱们巴蜀一地,让咱们巴蜀一地年年风调雨顺……你是不知道,爷爷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用学堂里的那个词说,就是叛逆,可惜啊,当年上学时,爷爷比较淘气,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搞的开蒙之后,没能抓住每年一百个免费进入中学深造的名额,虽说认识了字,但也只是认识了字,人至中年方知学识重要,所以,等明年伱上学,一定要好好上,好好学,这样才能出人头地,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爷爷!” “还有呢?” 年仅五岁的孙子迫切的追问老农。 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老农叹了口气,不过,倒也没有刻意吊大孙子的胃口,喝了口水,继续道:“说的有点跑题了,再说回来,其实,巴蜀一地是幸运的,这一点不仅是爷爷我的认知,也是我大秦帝国所有人的认知,放眼天下,能与蜀山剑仙媲美的,也就只有与国同休的阴阳家,双方皆有祈天之能,只不过,阴阳家讲究一阴一阳、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并不会庇佑全国风调雨顺,只是在某些地方出现大灾时,备齐万民血书,一州之官印,祈天平息,而巴蜀一地,则由蜀山剑仙庇佑,听说以前此地常有地龙翻身,然,自仙人御剑而来的这几百年里,再无地龙翻身,所谓巴蜀富饶,归根结底,全靠蜀山剑仙在老天爷那边的薄面。” “哇!” 听着老农的话,五岁的孙子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叹,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老农哭笑不得:“爷爷,那你说,蜀山剑仙和咱们村长谁更大啊……咱们村长能让老天爷卖面子吗?” “当然是蜀山剑仙大。” 老农没好气的戳戳大孙子的额头,虽然接下来的话不太好听,但他必须给自家孙子树立一个明确的观念:“村长不算什么,村长之上是县令,县令之上是太守,太守之上是州牧,蜀山剑仙,那是连州牧都要恭恭敬敬对待的大人物,听说,在每逢百年的祭天仪式上,阴阳家与蜀山剑仙,都会被陛下邀请出席,以示对天的敬重,可以说,阴阳家与蜀山剑仙是距离老天爷最近的,不过,那些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能好好上学,入县城当个夫子,爷爷我就心满意足了,可别像爷爷我一样,年轻时游走四方,学了两手三脚猫功夫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到中年才萌生隐退之心,手里还没钱,只能回到老家接下祖业种地……” “爷爷,你还会武功?” “很厉害吗?” “能不能吞剑入腹?” “还是能飞檐走壁?” 小孩子,本能的喜欢武功,就像某些小孩拿到造型炫酷的木刀木剑,方圆一里的油菜花都会被打烂一样,谁在小的时候还没有个大侠梦? 尽管在老农眼中,幼稚的可爱。 摆摆手,实话实说:“不值一提,你爷爷我也就是刚刚练出了内力,资质不行,不会什么舞刀弄剑,唯有轻功,还算不错,却也止步于三流……老了,就算是当年纯熟的草上飞,如今也飞不动了,你要真想学,好好读书,听说到了中学,夫子就会传授给你们系统的武功,你要记住,你能接触到的高手绝大部分都是读书人,因为很多功法只有读书人能看懂,武功越高,学识越渊博,所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多读一点书,肯定是没错的。” “长卿,过来玩呀!” 远处,一群小孩跑了过来。 其中一名女孩挥动着手臂。 对老农身旁的孙子询问道。 老农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虽说对五六岁的孩子谈婚论嫁太小,但不妨碍他在一边先幻想一下,比如说,幻想重孙子或重孙女的模样:“去吧,二丫头在叫你呢,别让人家等急了。” “徐爷爷,说了多少遍,我有名字!” “我叫小萱!” 小丫头气呼呼的跺跺脚。 看着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伙伴。 对老农的意见也小了不少。 哄哄闹闹的往远处走去。 只留下寂静的盛夏与时不时的蝉鸣。 还有在地里忙碌的一位位农民。 半篇石兰,半篇铺垫。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八章.番外——新月饭店 武者的存在,确实更迭了一切。 但总有一些是不被更迭的。 好比人心。 人心思定。 那么,天下就总会有安稳的那一天。 人心所向。 那么,胜利就总会有到来的那一天。 比如说北平。 这座曾经处于战乱中的城市。 这座意义颇大的城市。 也是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城市。 说其安全,原因很多,不管是胜利者对这里各种文物的保护,让这座古城免遭战火的洗礼,还是失败者碍于威名,选择放弃内战,握手言和,终归故土,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座城里有一座饭店。 一座很有名的饭店。 一座能决定国运的饭店。 尽管这座饭店的主人并不这样认为。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为这种改天换地的气象感动的热泪盈眶。” 站在人山人海中,看着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哪怕林朝辞已是陆地神仙,也依旧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撼。 这是他做不到的。 他最多只能做到落榜美术生那个地步。 率领相信自己的人,征伐诸界。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收复诸多信徒。 做不到像如今这般,让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为之欢呼,哪怕其中的差距不在领导者的人格魅力上,更在路线上:“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确实了不起啊!” 不过,林朝辞却不知道,他的出现给某些人带去了多大的震撼。 “卧槽!” “老胡,你快看,快看!” “我眼睛没瞎吧?” 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激动的仿佛要抽过去的王胖子,紧紧抓着胡八一的手臂用力晃动,指着人群中的林朝辞与尹新月,由于周围的人太多,呼吸急促的几近缺氧:“没想到这位也来了!” 人声鼎沸是真的。 但瞒不过林朝辞的感知也是真的。 一位陆地神仙的听力究竟有多强? 别说王凯旋还是个大嗓门。 就算不是,就算把周围嘈杂的声音放大十倍,王凯旋轻声细语,林朝辞也一样能听到。 回过头,笑着挥挥手。 隔空打了个招呼。 尹新月也注意到了林朝辞的动作,顺着林朝辞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了人头攒动的景色。 纳闷道:“谁呀?” “你见过的。” “胡八一,王胖子,雪莉杨。” “摸金三人组。” 由于胡八一等人参加过拍卖会,林朝辞对尹新月介绍起来,也就少了几分不必要的铺垫,话锋一转,语气温和:“新月饭店这两年的生意怎么样,好不好?” “还可以吧……反正不算坏。” 尹新月揣着小手。 倒也不算说谎。 或是说,到了她这个地步,对于凡俗事务看的已经很轻了,金银财富也一样,都是身外之物:“刚刚结束大战,民心思定,可民心思定归民心思定,民心思定,不代表老百姓手里有钱,受到影响是肯定的,只是说又不是我们新月饭店一家受到影响,各行各业都受到影响,有点小起落,也就不算生意上的问题了。” 说罢,补充道:“身份上的变化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是此前,在这等时代的浪潮下,新月饭店还真不一定能独善其身,但如今,对新月饭店而言,对我而言,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这就是兔子祖传的灵活底线。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毛病,尹新月掌管此界四分之一的天道权柄,灭国都是轻轻松松,翻江倒海易如反掌,二十一世纪都没能搞出来的气象武器,在尹新月这里,随便吹口气就能化作龙卷风,对于重新崛起的兔子而言,确实很需要。 万一某个地方大旱。 跟尹新月商量商量,就能降雨。 万一某个地方地震。 跟尹新月商量商量,就能平息。 而尹新月都如此重要,林朝辞的影响力就更不用说了,谁都不是聋子,谁也都不是瞎子,一人破三界的传说,虽说在这边流传的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对于刚刚崛起的兔子而言,别说兔子正在转型,努力把科技树变成武功树,主打的就是一个祖传的弯道超车,反正天道都换了,科技也渐渐走向落幕,不及时把汉字研究明白,把五行八卦研究明白,难道要把这种老祖宗留下来的优势拱手相让,继续弄科技? 别傻了! 在武者面前,科技没有任何优势! 后天高手躲不了子弹,但能让你的视觉速度跟不上而无法瞄准! 先天高手挡不住导弹,但能弹指一道剑气把所有导弹隔空引爆! 陆地神仙一剑千里……特奶奶的,洲际导弹的射程才有多远啊? 一下子弄出来个八分之一的射程! 用某些技术人员的话说,除非把蘑菇弹埋在陆地神仙的脚下,趁着陆地神仙站上去引爆,才有可能杀死陆地神仙,不然,别管是什么武器,对陆地神仙而言,全部会无效化,就算有那种贴脸的威力可以杀死陆地神仙的武器,千里外,也都会被陆地神仙及时击毁,更别说陆地神仙都有灵觉可以提前示警,几乎不可能被埋伏。 至于说,激光武器……别说限制林朝辞这种陆地神仙了,就算是东皇太一,激光武器在其面前也只是玩具。 凡是金属造物,皆在五行之中。 故此,也别怪兔子这边如此慎重。 如果林朝辞要跟兔子开战。 兔子要面临的,很可能会是比蘑菇弹扔到头顶上更棘手的局面。 虽有一路奋战之精神砥砺。 让兔子这边多出了不少宗师。 几十位是有的。 可是,大宗师一关,迟迟无人过。 大宗师之上,才是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只是被林朝辞杀的门槛。 更别说老天爷还站在林朝辞那边,万一林朝辞不高兴,让老天爷大旱三年,对如今刚刚稳定下来的兔子而言,简直是一场灭顶之灾,兔子能打也没用。 故此,林朝辞很安全。 而尹新月也很安全。 兔子不会愚蠢到把一个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逼成敌人,且,任何一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把可以成为朋友的人逼成敌人,还是一个强大到自己解决不了的敌人。 故此,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伱开你的新月饭店。 我们更改我们的科技树。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林朝辞摸摸尹新月的小脑袋。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章写的束手束脚…… (本章完) 第九百九十九章.番外——西洲 “没想到吧,豊朝的皇帝老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昔日,你派大军灭丹蚩,围西洲。” “今日,你反倒被我西洲的大军与丹蚩的大军围困在此,在这座巍峨的皇城内,依城而守。” 曲天泽纵马,在豊朝的皇城下,隔着八百步,鼓动内力叫道:“这都是报应啊,您说对吧?” 在他身后。 四名青年同样骑着高头大马。 很是配合的发出了一阵哄笑。 曲天泽是曲小枫的亲哥哥,却并不是曲小枫唯一的亲哥哥,其实,从曲小枫的封号上就能看出来,曲小枫是西洲九公主,也就是说,她有八个兄弟姐妹,在这八个兄弟姐妹中,三个是哥哥,五个是姐姐,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她只是家族中最小的一个女儿。 不过,也正因为小,才受宠。 过去有句老话,叫: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说人话就是:皇帝疼爱长子,一方面因为长子证明了他的生育功能,对稳定朝野人心有很大的帮助,一方面因为长子决定了皇位的正统归属,大部分皇帝都会在第一个儿子身上投入较多的精力;百姓爱幺儿,一方面因为最后出生的小孩受宠,不管是父母的疼爱,还是外公外婆的疼爱,甚至把这些疼爱扔开不说,只说带娃经验,越往后出生的孩子显然能得到越好的照顾,父母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做着做着也就熟练了,一方面因为古代有“幼子守灶”的说法,认为最小的更适合照顾老人,而老人的地位在家庭中基本是最重的,外出的青年或壮年儿孙归来也要讲孝道,故此,在这种传统下,才有了以上说法。 所以,对曲天泽等哥哥姐姐而言。 曲小枫乃是自家亲妹妹。 他们这些哥哥姐姐不疼,谁疼? 不过,这也跟西洲的风格有关。 西洲,相当重视亲情,相当护短。 换做豊朝这边,这些兄弟姐妹早就为了西洲王位打起来了,对豊朝内的兄弟姐妹而言,为了能继承家产,亲情在权利面前就是一坨屎。 而在护短方面,虽说这种不分理由的护短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对西洲人而言,如果连兄弟姐妹都不帮,都不相信,难道能相信外人吗? 这也是原著里的丹蚩王允许李承鄞进帐的原因。 要知道,丹蚩大帐内全是军事机密。 曲小枫这个外孙女进来也就算了。 李承鄞凭什么进? 说白了,还是看在曲小枫的面子上。 故此,在这四名纵马哄笑的青年中,有两位是曲小枫的亲哥哥,跟曲天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另外两个则是曲小枫在丹蚩那边的表哥,也就是丹蚩王的亲孙子,都算是一家人。 尤其是在豊朝动兵后。 丹蚩遭到伤筋动骨的折损。 西洲也失去了很多地盘。 迫不得已,兵合一处,苟延残喘。 在这种外部压力下,本就崇尚亲情的西洲一脉与丹蚩一脉迅速摩擦出了火花,本就硬如铁板的关系相当于嵌上了一层钢板,牢不可破。 出来叫阵,自是要好好挖苦挖苦豊朝。 主要也是因为豊朝的手段太脏了。 如果只是战场上用兵,他们打不过豊朝兵马,或中了埋伏,或中了计策,或是豊朝兵马的数量太多战力太强,就是打不过,他们也能接受,也不至于如此愤怒,可豊朝做了什么? 顾剑! 曲小枫这个妹妹的师父! 竟然和豊朝皇子李承鄞里应外合,窃取了丹蚩一脉与西洲一脉的情报,如果不是曲小枫发现不对,星夜疾驰千里,及时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外公,也就是丹蚩王,或许丹蚩一脉早就灭了,别说是残兵败将了,跑都跑不出来! 虽说在这件事里,曲小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她识人不明,可是,他们也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曲小枫本人没有覆灭丹蚩的意思,这就足够了,人活在世上,谁都无法保证自己的眼光始终精准,三四十岁还受蒙骗的人,大有人在,指望着曲小枫从一开始就不中这种肮脏的计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更别说西洲和丹蚩都讲亲情! 难道他们这些亲哥哥能把曲小枫这个亲妹妹推出去斩首……还是那两个表哥和外公丹蚩王忍心下令,把这笔注定要用人头偿还的血债记在曲小枫的头上,拿曲小枫人头平息众怒? 这岂不是窝里横? 故此,曲小枫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尽管这份功和她识人不明的错抵了。 “恰恰相反。” “朕从未后悔过。” “也从不认为这是报应。” “如今的一幕,恰恰证明了朕的担忧是正确的。” “西洲与丹蚩联手,犯上作乱。” 事到临头,这位年纪不小的豊朝皇帝也就不装了,诸多兵马正在勤王的路上,与其任由曲天泽等人叫嚣下去,打压禁卫军的士气,还不如忽略那些不重要的事实,鼓励禁卫军守住:“西洲一脉向来是狼子野心,献上了你们的九公主才换来的援兵,伱们用的开心吗?” “急了,他急了!” 曲天泽丝毫没有被豊朝皇帝试图破防的话语动摇心态,在他身后的四名青年也露出讥讽的笑容,听着曲天泽的嘲笑,其中一名青年咧嘴附和道:“这大傻子,还真把妹夫当成了所谓的平国公,妹夫的那个平国公是人家懒的往上走,且,爵位对妹夫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并不是说妹夫只是平国公,更不是说妹夫对待妹妹不好,或沉沦于妹妹的美色之中。” “说的好像咱们小妹不好看一样。” 另一面青年撇撇嘴,虽然没有反驳的意思,但还是纠正道:“咱们小妹可是草原上最漂亮的明珠,更别说还是咱们小妹看上了人家……话说,小妹和妹夫走到哪儿了,干啥去了?” “我知道。” “表妹和表妹夫跟爷爷在一起。” “还有我丹蚩一脉的部分兵马。” 另一名青年举手,插言,作为丹蚩王的亲孙子之一,他对自家兵马的调动还是一清二楚的:“豊朝这边交给咱们对付,我丹蚩一脉的本部兵马,则被爷爷领着阻击勤王兵马,还有那个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领着京营在阻击,大抵是在练兵,反正有妹夫这位陆地神仙压阵,只要咱们不故意输,就一定能赢……可怜这个身处咱们面前这座皇城里的大傻子,还在认为表妹与表妹夫算一场政治联姻,他也没想想,如果是政治联姻,有哪个皇帝会放过表妹这张底牌,甚至赐婚给表妹夫?” “所以说,他是大傻子嘛!” 刚刚开口的青年转了转手里的马槊,不耐烦的求战道:“大哥,让我上吧,跟这个大傻子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把他杀了就闭嘴了。” “我要活的。” 曲天泽勒了一下战马的缰绳,任何敢对他妹妹使用小手段的人,他都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掉:“还有顾剑,李承鄞死了,但顾剑还没有,把顾剑的舌头剜掉,还有这个老皇帝的舌头也剜掉,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妹夫与小枫的恩爱,用中原的话说,我要杀人诛心!” “明白!” 四名青年异口同声的狞笑道。 挥动手中的兵戈。 调集身后的大军。 对摇摇欲坠的豊朝发起了最后一击。 上一章暂时没了。 审核中。 可能要改。 (本章完) 第一千章.番外——十二金钗 在茫茫的天地面前,个人的力量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不可一世的天骄,在岁月长河的面前终将化作尘埃。 风华绝代的佳人也会在沧海桑田的变迁中化作枯骨。 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王朝。 只有史书上的一个个名字,熠熠生辉。 然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都有例外,就像那遁去的一线生机,总有一些人可以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并留下一个个传说。 也只有少数人在千百年后,才能从历史的隐秘一角里,有幸窥见当年的真相,知道传说的来源。 “林朝辞……十二金钗。” “与天同寿,永生不死。” “国运代命,气运聚顶。” “这就是只有我后汉的历代帝王才能知道的秘密吗?” 身穿蟒袍的青年坐在御书房里,染血的长剑插在昂贵的地毯上,作为九龙夺嫡中的胜者,也是作为谋逆的唯一赢家,不管他怎么做,现在,都无人能阻止他,翻看着手中的典籍,很多平日里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庆历十三年,有异人跨海而来,献无需国运也可延寿之法,帝大喜……短短一句记载,背后,却是整整七位皇子与十三位公主的命,难怪父皇坐视夺嫡不理,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靠治理国家、国运增长、分润一半的方法来延寿,而是妄图追寻那可望不可即的长生不死,而不是追求只能分一半。” 人心不足蛇吞象。 活的越久,就越怕死。 活的越久,也越清楚自己的无能。 当一位皇帝找不到这个国家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时,不可避免的,就会陷入到寿命困扰的焦虑中,而当这种焦虑诞生并被代入到工作中时,欲速则不达,反而会影响到朝廷的运转,影响到朝野的安稳,影响到国运的涨幅。 于是,就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尤其是每一个皇帝都尽可能的把路走绝以国运延寿。 短时间内,这位皇帝确实延寿了。 可时间一长,完美的制度无疑于锁死下一任皇帝的发展上限,让下一任皇帝找不到延寿的方法。 即便缺点在于人心。 再完美的规章制度也有腐坏之时。 待规章制度腐坏。 新帝上位,修缮律法,又可以得到一大笔国运延寿。 可是,如此一来,就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国运折损也是会折寿的,皇帝不可能对这种折寿的小毒瘤放任自流,轮不到太子上位,这种小毒瘤就会被皇帝剿灭,未来的新帝想要靠这种方法延寿,几乎不可能,因为这相当于让皇帝折寿,只为了让新帝能有个更好的开局。 有情有义的皇帝,自古以来都不多见。 遍数历史,也只有寥寥几位。 比如说:汉昭烈帝——刘备。 为兄弟不要江山的只他一人。 不过,个例终究是个例,当前人把能走的路都走绝后,一位才能不足的平庸皇帝如何延寿,才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因为谁都想活的久。 “而我后汉一朝三起三落。” “皇位始终在我李氏一脉的手里。” “其原因如此看来,也不足为奇。” 看着皇家秘史上的那两个名字,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依次向下看去,更是若有所思:“迄今,距离崇平之年,已有两万八千余年,史记崇平寿三千,于一万七千年前,至静宁之年时,天下大乱,乱局持续三十二年,由后汉皇室后裔李凝远,平定天下再造后汉,帝号新武,史记新武寿两千,于八千年前,威安年间,天下复乱,乱局持续十七年,由后汉皇室后裔李定逸,再复后汉一朝,帝号丰顺,史记丰顺寿两千,迄今已是三兴后汉……” 三兴后汉,分量有多重? 就这样说吧,如果刘备能光复汉室,就算是三兴炎汉,哪怕千百年后,刘备建立的炎汉如同东汉末年一样,局势发展到了支撑不下去的地步,老刘家在世人的心目中依旧是众望所归。 因为“天命在刘”这四个字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重的哪怕是权臣在位,哪怕是曹操死而复生,哪怕是司马懿转世归来,他们也都不敢动。 而后汉之所以能三兴。 或是说,三兴后汉的秘密。 “则在于崇平一脉!” 青年细细品读着皇室秘史上的记载,在两万八千年的历史中,经历前后两次天下大乱的动荡,乃至神京在叛军手里一共易手了七次,很多秘密早已消散在时光长河中,只有眼下的皇室秘史,才是相对而言保存完整的历史,也是只有后汉一脉的历代皇帝才能翻阅的东西。 “史记……林朝辞有十二妻。” “皆人间至宝,美艳无双。” “薛氏女,名宝钗,皇商后裔,生父为先太子紫薇舍人,于进京途中,遇袭,幸得林朝辞相救,芳心暗许,已立婚约,曾借住荣国府,后迁至平国府,崇平年末,归隐而去不知所踪。” “林氏女,名黛玉,列侯之后,生父为崇平一代阁老,生母为荣国公之女,于扬州寻父一事中,结识林朝辞,共破盐业,曾借住荣国府,后迁至平国府,崇平年末,疑似与薛氏女一同归隐,不知所踪,似与文宗一脉尚有联系。” “秦氏女,名可卿,先太子之女,养父为工部侍郎,得崇平开恩,赐婚于林朝辞并行兼挑之法,后,于崇平初年,随宁国公之女惜春归隐。” “贾氏女,名惜春,宁国公之女,幼年养于荣国府老太君膝下,因其兄、侄醉酒暴毙,其父修道,得崇平开恩,一并赐婚于林朝辞,无子无女,于林朝辞破碎飞升后十年满月,观月有感,携秦可卿、香菱、尤氏三女归隐山林。” “贾氏女,名元春,荣国府长女,少时入宫,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其仪表姿态甚得皇后心悦,曾受封凤藻宫尚书,于咸宁公主出嫁之时,为陪嫁,入平国府,与咸宁公主、贾迎春、贾探春、蝉月郡主于崇平中年归隐,不知所踪,此外,其乃是十二金钗中年龄最大者。” “咸宁公主,讳名不详,崇平之女,母为皇后,备受崇平宠爱,于林朝辞轻骑入漠北归朝之际,对林朝辞一见倾心,得崇平赐婚于林朝辞,崇平中年时,入宫辞行,与贾氏三女、蝉月郡主共同归隐,为我后汉皇室老祖兼底蕴。” “蝉月郡主,名蝉月,长公主之女,以兼挑之法得崇平赐婚,于崇平中年时,携长公主府一并消失,据咸宁先祖所言,可确认为一同归隐。” “史氏女,名湘云,出身侯府,叔父为十二候中的忠敬侯与保龄侯,性情洒脱,颇有魏晋之风,曾浪迹江湖,先后历经崇平一代、开宝一代、淳化一代,明确为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为剑阁开山祖师,直至永昌初年渐渐隐退。” “贾氏女,名探春,少时机敏果敢,于崇平一代推行男女平等后,苦读三年,高中进士,因其貌美,特点于探花,为后汉一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探花,官至吏部尚书,随咸宁等归隐。” “香菱,隐姓甄,实名英莲,幼年因家中小厮疏忽,被拐,被薛氏子买下,后赠于林朝辞,于薛氏女身边听令,后入平国府为妾,与贾惜春交好,并随贾惜春、尤氏三女等一并归隐。” “贾氏女,名迎春,贤良淑德,虽无机敏,亦无果敢,却仁心甚重,随探春一并嫁入平国府,于崇平中年随贾元春、蝉月郡主等一并归隐。” “尤氏女,无名,因家中排行,被人常称一声三姐,贞烈十足,偏爱江湖,曾与史湘云携手游历天下,后不知所踪,经蝉月老祖确认,其与史湘云隐居于一处,具体隐居点并未可知。” “此外,另有二十四妾。” “年代久远,已不可知。” “新武复汉,咸宁老祖出手。” “丰顺复汉,蝉月老祖出手。” “内部更迭,与先祖等无关。” “外部更迭,可求助于先祖。” “后世子孙切记:此上十二脉,不可有半分妄动,后汉十三州,后汉皇室与上述十二脉共天下,此外,平国府、宁国府、荣国府、咸宁公主府、长公主府、史府地点格局不可更改,若以上十二脉之后人灭,万不可落井下石,更不可谋算其人,上达天听下至幽冥,切记。” 青年缓缓抚平手里的皇室秘史。 虽然老祖宗的诚心他体会到了。 但是,未免也有点太看得起他了吧? 不可有半分妄动? 更不可落井下石? 亦不可谋算其人? 我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啊! 就说排在最前面的那个薛宝钗,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位薛宝钗的后人,其实不该说是薛宝钗的后人,因为薛宝钗无后,应该说是薛蟠的后人,就是那个弃武从商,开创万宝商号,号称“天下之物,无所不有”的薛家,崇平时代的薛家女难娶,现在的薛家女更难娶,丰顺帝之所以敢用“丰顺”这两个字做帝号,其原因就是他的正妻乃是万宝商号的薛家嫡女,财力通天,哪怕叛军明知道万宝商号支持丰顺帝,也不敢对自己领地内的万宝商号动手,因为上一个对万宝商号动手的叛军被经济封锁的不战自溃,两军交战期间,整整六十五天,一粒粮食都没能从外界流入叛军的阵营里,自那以后,谁都不敢对其下手了。 就算是现在,万宝商号也依然是最有钱的,那句“富可敌国”可不是吹的,而是真的富可敌国。 动薛家,就等于动万宝商号。 动万宝商号,就等于让经济崩溃。 别说他刚刚用这种方式登基,正在犯愁如何为自己美化,就算他登基已久,也不敢对万宝商号贸然下手,更别说皇室秘史还重点给过提醒。 再往下看,林黛玉,父亲是阁老。 所料不错应该是“文宗”的林家。 创下“文宗”名号的那位林家老祖应该就是这位林黛玉的弟弟,值得一提,在有关那位林家老祖的历史记载上,有很多证据证明那位林家老祖是庶出,也就是说,他的母亲不是正妻。 虽说那位林家老祖没承认。 但也同样没否认。 主要也是因为,那位创下“文宗”名号的林家老祖是后汉一朝有史以来第一位本土陆地神仙,当着人家的面,对人家的家庭背景刨根到底,别说是失礼了,人家把你打死都很有可能。 打人不打脸。 故此,没人问,也就没人能肯定。 不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一转眼,那位林家老祖也死了很久。 五百岁在两万八千年面前太过渺小。 但每一代都有陆地神仙坐镇的林家还是越来越强盛,自新武时代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天下文人的领头羊,幸好林家的每一代陆地神仙都有分寸,从不入仕,只是单纯的做学问,因此,对朝廷的影响力和对皇权的威胁几近于无。 然而,也直到看见这份皇室秘史,青年才明白了历代皇帝为什么不对林家下手,尽管林家不入仕,可林家无疑掌握了天下舆论的风向,这对任何一位帝王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冒犯,此前他一直以为,不动手,只是没把握,现在看看,不仅是没把握,这玩意更是成了祖训,通过正常方式继承的皇帝根本不敢改,能改的光复汉室的皇帝,大抵都是得到这十二脉扶持的,虽说这十二脉里有一些不清楚,好比史湘云创立的剑阁,早在两万两千多年前就覆灭了,谁也不知道这十二脉里还有多少人存在,但只要这十二位金钗还在,所谓的十二脉,不过是没了可以再建的东西。 而这十二位金钗会死吗? 前面都写了,永生不死。 “也难怪父皇你想走旁门左道。” “用我们这些子孙炼药,延寿。” 青年将手里这卷读到末尾的皇室秘史放在桌面上,合好,想象着那个只剩下只言片语、却依旧能感觉到波澜壮阔、蕴含着无数混乱和机遇的时代,叹了口气:“面对长生不死的诱惑,是个人都难以忍受,而当国家兴旺时,再想增加国运,就必须向外打,恰巧其他国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国运延寿的方法无疑就落了下乘……可惜,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长生不死只是幻想,如果真的能长生不死,为何两万八千年以来,除了被明确记载的十二金钗与林朝辞,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呢?” 说罢,提起剑。 将皇室秘史放入抽屉。 起身,向外走去。 一个时代的落幕,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开启;无数时代的落幕,也在意味着后续还有无数个时代。 他没有开创时代的能力。 但不可否认。 昏庸的老皇帝确实能给他这种新帝带来更好的开局。 那么…… “就再造一个盛世好了!” “人,要知足!” 在跨出御书房的最后一刻。 青年留下了这句话。 似乎是岁月闪烁的偶然一角。 也似乎是历史的回眸一瞥。 综武一界的最后一章。 撒花庆祝e(*w)_/:☆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章.大千世界与小千世界 由于林朝辞经历过一次升纬,再次升纬就显得轻车熟路了。 世间万事,不外如是。 第一次难,而后,越来越简单。 只不过,世界与世界不同,林朝辞从不会用过去的眼光观测未来,也不会用过去的经验处理眼下的问题,就像斗罗世界的格局是五大平行宇宙,而综武世界的格局是上百个世界意识掐架一样,当被毛笔裹挟着灵魂脱离综武一界,降临到一个更高纬度、不知其名称、如蜘蛛网一样复杂的世界后,他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欢迎。 幸好,也没有得到恶意的驱逐。 「自星海漂流而至的来客」 「你好,我是此界天道」 「请详细说明你的来意」 「否则,将被视为敌人处理」 机械感十足的声音,精准传递到了目前只是灵魂体的林朝辞耳中,不过,与其说是声音,倒不如说是一种频率,因为灵魂体是没有听觉的,只有感知意念波动的能力,故此,更应该说——此界的世界意识对林朝辞释放了信息波、频率波,这才被处于灵魂状态的林朝辞接收到。 “这种口吻……没有感情?” “不,应该说,没有主观意识!” “是纯粹的天道?” “而不是世界意识?”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品味了一下此方世界的天道传达给他的信息,从其刚刚的表述形式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略有些惊讶,不过,他的情绪这种场合下一文不值,惊讶也好,镇定也罢,都不是逃避问题的借口,把这些没用的杂念和心里话扔出脑海,语气坦坦荡荡:“我是自下界而来的求道者,使用伴生灵宝,破界而来,所思所求,不过是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再然后,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也许,有朝一日,我在濒临此界极限后,还会破界而去,如果我有幸走到那一步,还望您能再次放行!” 这个“您”是敬称,却并不卑微。 林朝辞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他是客人。 而人家是主人。 他想进去发育,使用敬称乃是礼貌。 这是修养问题,而不是地位问题。 「可以」 此界天道很快给出了回答。 只不过,就像林朝辞当初进入综武世界被诸多世界意识争抢一样,现在,林朝辞处于弱势地位,此界天道自然也有它秉持的规则与底线。 在这个应允的意念传来之后。 很快,数十种选择就被扔了过来。 根据条件,被划分成四种。 它真的,贴心的让我哭死。 「第一类别:地点、大千世界,进入状态、记忆封印」 「因记忆封印,现给予特殊待遇——求道者必定拥有灵根,根据求道者自身封印记忆的比例,决定灵根品质的好坏:封印百分之十、五属性灵根,封印百分之二十、四属性灵根,封印百分之三十、三属性灵根,封印百分之四十、双属性灵根,封印百分之五十、单属性灵根;超过百分之五十,可自选特殊灵根,冰、雷、风、剑、阴阳、空间等等,封印下限百分之十,封印上限百分之九十九,被封印的记忆会随时间推移与境界提升,逐步解封,封印比例越大,所需时间越多,所需境界越高」 「可选背景:修仙家族」 「可选背景:王侯勋爵」 「可选背景:富商巨贾」 「可选背景:落魄寒门」 「……」 「可选关系:父母双全」 「可选关系:有妹有姐」 「可选关系:有兄有弟」 「可选关系:表叔堂侄」 「……」 「可选身份:嫡子」 「可选身份:庶子」 「可选身份:养子」 「可选身份:私生子」 「……」 「伴生机缘:修炼加成」 「伴生机缘:修法加成」 「伴生机缘:炼丹加成」 「伴生机缘:制符加成」 …… 林朝辞仔细看了一下,其中,伴生机缘的大小跟封印记忆的比例有关,好比韩老魔的小绿瓶,这玩意是封印百分之九十九记忆才能拿到的伴生机缘,而这个“伴生”也不是真的出生就有,指的是——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注定属于伱的机缘,一定能被你拿到手的那种;如果你封印百分之十的记忆,就算能拿到类似的机缘,这种机缘的上限也绝对比不上你封印百分之二十的记忆才能拿到的机缘,而机缘种类的选择,说白了,就是萧炎、林动、韩立等主角的区别,如果选择制符方面的加成,或许就能获得祖符,如果选择炼药方面的加成,或许就能获得随身老爷爷,如果选择修炼加成,或许就能获得小绿瓶。 值得一提:这是一道多选题。 也就是说,如果封印的记忆够多,可以选择我都要,左手祖符加貂爷,右手戒指加药老,中间咬着小绿瓶,能不能成主角不确定,但一定是有名有姓的配角。 只是,林朝辞并不是很想选! 因为选择这条路,需要封印记忆! 哪怕此界天道允许他自封,也就是允许他自己筛选一些记忆,由天道加封,天道并不会强行封印他某些记忆,给了他不小的选择空间,但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定义,永远取决于记忆和灵魂! 他不想对自己的记忆做手脚! 也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对自己的记忆做手脚! 于是,留给他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以下两种。 「第二类别:地点、大千世界,进入状态、保存记忆」 「因求道者选择保存记忆,疑似具备对原有命运轨迹造成影响的能力,可选内容大幅度减少,锁定五属性灵根」 「可选背景:落魄寒门」 「可选背景:逃荒难民」 「可选背景:大户佃农」 「可选背景:兽族奴隶」 「……」 「可选关系:父母双亡」 「可选关系:无妹无姐」 「可选关系:兄弟歧视」 「……」 「可选身份:长子」 「可选身份:二子」 「可选身份:三子」 …… 林朝辞看到这里,默默收回了目光。 很好。 大多都是天崩开局。 有几个小劣,还不确定是不是坑。 这条路已经可以排除了。 天道摆明了不想让他进大千世界。 他虽然不强求一个完美开局,但也不会选择一个劣势开局,开局好坏,将决定他今后的道路是否好走,就像他在斗罗世界的开局与在综武世界的开局一样,斗罗世界的开局有多难,懂的都懂,哪怕有毛笔这种神器在手,从泥泞中爬出来,都花了足足六年的时间,反观综武世界,开局既巅峰,一路横推,所向披靡。 人活着,本就已经很难了。 没必要再给自己找苦头,对吧? “那么……留给我的选择,也就只剩下第四个了!” 林朝辞的目光掠过第三个,因为第三个也是要求他封印记忆的,直接排除,把目光放在了第四条路上:“地点方面,是小千世界,可以保留记忆,此外,优点有三,第一个优点就是极大的自由,选项多,第二个优点就是可以选择世界,想进入哪个世界,我自己说了算,第三个优点就是进阶途径不受限制,一样可以飞升到大千世界,缺点也很明显——小千世界的上限就是元婴,且,这还是上限,明面上的至强者,大抵也就是金丹境,此外,没有机缘选项,意味着我开局的起步速度偏慢……”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想着。 目光扫过其余三个选项。 想了想,还是觉的安稳发育更重要。 对拥有毛笔的他而言,能稳住发育,就约等于无敌,没必要为了追求速度,冒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至于选择哪个小世界……有区别吗? 上限都是元婴! 主流都是修仙! 最终都要离开! 故此,把其他配置拉满后,林朝辞在诸多小千世界的滚轮中随手一扒拉,旋即,看也没看最终结果,就狠狠一戳所有选项最下面的“确认”二字,带着毛笔,被大千世界的天道安排进了轮回流程中:“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就是一线生机,那我也来试试好了……凡事不可做太尽,所去何处,就交给命运决定吧!” 综仙第一章ヾ(`。ヾ)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章.王权三子 “剑不骄,气不怒。” “神似雷霆欲裂,心似冰湖不动。” “好剑,好剑呐!” 王权山庄内。 此时,尚且只是发丝斑白、却并未垂垂老矣、一身气势凛然十足的费管家,看着于王权山庄内训练场中舞剑的男童,待其剑招出尽,微微气喘,在旁边女童的欢呼声中放下剑,才真心实意的夸赞道:“霸业少爷此剑,真乃老奴平生仅见,便是家主,在霸业少爷如今的这个年纪,也不见得能比少爷你做的更好。” “是吗?” 年仅六岁的王权霸业接过这位胖胖的费管家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哪怕他做的已经很完美了,可是,跟自己的那个兄弟比起来,差距依旧明显,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后,沉默了片刻,苦涩的语气里隐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服:“跟他相比,差的还很远吧?” “二哥,你是在说大哥吗?” 同样是六岁的王权醉偷偷撇嘴,语气里满是被打击到自暴自弃的无奈:“谁跟那个怪物比啊……” 说着,自言自语道:“我觉的我三岁就能无师自通的学会催眠,如今更是能提前一步驭物,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跟大哥这个不讲道理的天才相比,我这个天才的名号总感觉像是被他施舍的,要我说呀,就应该在天才的上面再开一个档,就叫怪物档,像他那种怪物,就别在天才档里浑水摸鱼的反衬我们了!” 费管家闻言,哑然失笑。 这位肥肥胖胖的老人,一笑起来,倒是和蔼可亲,谁也不会把这样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管家当做一个危险人物,除了那些听说过他凶名的人,以及,寥寥几位能看穿他本质的人。 王权霸业看不穿。 王权醉也看不穿。 可是,王权暮归能看穿! 自剑冢破灭后,王权世家的嫡系子孙近乎断代,只有寥寥几个分支,勉强苟活了下来,却也只是仰仗王权守拙这位现任家主的鼻息,说到底,王权守拙单刷剑冢的举动太决绝了,虽彻底根除了剑冢对王权世家的负面影响,却也间接影响到了王权世家本来的传承问题,故此,这一代,只有三子,子不单单指的是儿子,也可以代指子女,而三子指的就是幼女王权醉、二子王权霸业、长子王权暮归! 没有表兄弟! 也没有表姐妹! 就这三个独苗! 幸好,每一个都出类拔萃! 幼女王权醉,刚刚已经说了,三岁能催眠,六岁能驭物,作为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修仙者,能在入道之初就觉醒精神方面的天赋,这方面,哪怕是王权霸业这个亲哥哥也难以比肩。 二子王权霸业,少年老成,天生一颗剑心不说,踏上修行之路后,进境更是一日千里,若非年岁尚小,身体没张开,王权守拙这个亲爹在发现这方面的问题后,一直在控制着王权霸业的成长,不想让王权霸业走自己的老路,王权霸业的实力甚至能和王权世家的四位护法过招了,即便被压制,王权霸业如今的实力也堪比王权山庄里的绝大多数成年道士。 至于长子,王权暮归。 在王权世家中,反而声名不显。 只不过,是对外而言声名不显。 对内而言,如雷贯耳。 费管家自认为王权霸业与王权醉已经是他这辈子见到过最有天赋的年轻人了,可跟那位大少爷相比,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苦笑道:“小姐说的对,跟暮归少爷相比,任何人都显的不够优秀,还记得当年老爷第一次演示剑法时,为了让你们更直观的感受到王权剑法的威力,动用了一下王权剑意,没想到暮归少爷当场就把不成熟的王权剑意拿出来了,那时的暮归少爷只有三岁半,去年更是整合诸多典籍,将天下境界重新划分了一下,老奴这记性不好,只记得其中一部分——小妖与大妖对应练气、妖王与大妖王对应筑基、妖皇与大妖皇对应金丹什么的,第一次提出了「人族当有人族的境界划分」的理论,全盘否定了妖族对境界的划分,用暮归少爷的话说,他不想听到一气道盟好不容易可以战胜妖皇的高手,却被妖族扣上一个人族妖皇的破帽子,还是金丹境大修士听上去更悦耳……” 王权醉点点头,语气欣慰:“虽然我不懂前面的那些大道理,但就说大哥最后说的这句话,我还是很认同的……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本姑娘战胜了妖皇,把那什么毒皇欢都擎天、北帝石宽、西域王子梵云飞打的屁滚尿流后,被妖族冠上一个「道盟妖皇王权醉」之类的称号,本姑娘也会崩溃,不知情的人,一听这个名号,还以为本姑娘背叛了道盟跟人族呢!” “此言在理。” 王权霸业对这个大哥不服归不服。 在某些事上,还是能公平对待的。 且,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确实做不到这个大哥的地步,所谓伱行你上,这顶多是属于一个弟弟的倔强,不愿意承认哥哥比自己强而已。 如果换上公平公正的眼光。 不考虑这个大哥的怪异癖好。 他还是很佩服这个大哥的。 可惜,人无完人,即便是如此完美的大哥王权暮归,也有缺点——就像是对他自己的名字有某种执念一样,坚持改名,前两年闹的更厉害,抽风般的要叫“林朝辞”这个名字,被父亲王权守拙拎着剑鞘一顿揍,揍的消停了一阵,这半年又在闹,为了一个名字,甚至跟父亲王权守拙打了个赌,表示当我能战胜你的时候,你就允许我改名,但如果在我战胜你之前,你就老死了,那我就一辈子不改这个名,在得到父亲的应允后,这些天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反正他们的学习进度都不一样,他们还在这边练剑,人家把王权剑意都玩腻了,他们也就懒的去打听对方的进度如何,因为就算打听了,得到的答案也只能打击自己,他们又不是闲的,没必要找打击。 不过,怪癖与执念并不能影响这位大哥近乎全能的恐怖天赋,用王权醉的话说,这个大哥的天赋跟反骨是呈正比的,尤其是在这个大哥自王权剑意的基础上,捣鼓出了一种名为“草字剑决”的剑法,摘一叶,斩开王权山庄前的十里水泊,据其说,这还只是残缺版本,威力不全,之后,就算是父亲王权守拙也不敢再拿剑鞘应付这个大哥,天赋高的离谱。 可是,对林朝辞而言。 他真的只想恢复自己的姓名! 再不济,改成“王权朝辞”也行! 王权家的姓名都是反着来的! 王权霸业,差点连家业都丢了。 王权富贵,漂泊浪迹于江湖。 王权景行,卑鄙小人一个。 王权无暮,别说暮了,都没活到成年。 虽说朝辞的反义词是暮归。 但暮归的反义词就不对劲了。 因为朝辞还有一个意思,早早辞别。 翻译一下:早点辞世,夭折。 你但凡叫我一句王权朝辞,我都能勉强接受,因为反着听,王权朝辞,说明这个人能活的长久一点,指不定最后能活成轩辕大磐那种老不死的,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活的久一点肯定没毛病,可你这个王权暮归又是啥意思? 咋滴? 想让我早点死? 真不怪林朝辞讲究玄学啊! 实在是王权家起名令人发毛啊! 简直跟立了g一样! 既然他不想死,那就只好改名了! 既然王权守拙不接受,那也就只好用实力说话了! 他能怎么办? 他心里也苦啊!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章.改名执念 对于自己转世投胎到狐妖小红娘世界里的王权世家、跟王权霸业处于一个时代、甚至还成了王权霸业大哥这件事,林朝辞其实是没啥看法的。 尽管狐妖小红娘偏向恋爱番。 混合了一些言情的味道。 可对于一个小千世界而言,他也不能要求太高,对吧? 再说了,闲暇之余,他还用毛笔查了查隔壁的小千世界,好家伙,诛仙,跟狐妖世界半斤对八两。 算了算了。 还是安心苟着发育吧。 大千世界跟小千世界的关系,大抵就像妈妈跟儿子,在诸多儿子中,狐妖世界和诛仙世界比较受宠,故此,在修仙风格中掺加一些言情味道,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大千世界的宠爱下躺平摆烂,这样一想,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更别说,跟诛仙一界相比,狐妖一界的强者还算是挺有上进心的,就比如说那位神秘莫测的傲来国三少爷,圈外生物之所以出现,原因就是当年他的大哥动用天赋神通探索外界,把空间通道打开了,没想到,打开之后反而关不上了,这位傲来国三少爷与其他三位兄弟姐妹联手,与那些圈外生物血战一场,最后,才迫不得已画下一个圈,将圈内与圈外隔绝。 这说明,此界强者热血未散。 他们受限于此界,不假。 可他们愿意探索更大的世界。 这份探索精神值得肯定。 反观诛仙,尤其是张小凡,收集了五卷天书,本就是得天独厚,没想到最后与陆雪琪隐居山林,说真的,林朝辞当年时看到这一桥段,险些被气的脑溢血,倒不是说他站碧瑶,因为陆雪琪也很好,可是,你张小凡乃是天下第一高手,不谋求更高的境界,掘地三尺把碧瑶的尸身挖出来,金丹境复活不了,那就试试元婴境,元婴境复活不了,那就试试化神境,化身不行就合体,合体不行就渡劫,渡劫不行就伐天,人家姑娘为了你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在那里先怂了真的合适吗? 没机缘,都要想方设法的夺机缘! 往前走! 走到跨越时间长河! 走到逆转轮回六道! 伱手里有能飞升的底蕴,为啥放弃? 对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他对修行境界的划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与渡劫七境,其中,每个境界都有九个小境界,这也是大千世界对于所有修行境界的正规划分。 此外,练气四层是一个分水岭,对应诛仙一界里的玉清四层,只要修仙者能达到练气四层,就能驾驭法宝飞行,而在狐妖一界里,这样的妖怪也被称作小妖,在一气道盟中这边,算是具备单独外出、一人一剑、斩妖除魔的资格了,是被一气道盟承认的正规道士,而练气七层,也就是玉清七层,在狐妖一界里,就算是大妖,而筑基修士则对应妖王,筑基五层以上,就是大妖王,金丹修士对应的就是妖皇,金丹五层以上,对应大妖皇,元婴级别的大修士,在狐妖一界只存在一位,那就是傲来国三少爷,作为死而复生的存在,这位三少爷的实力虽受到了一定影响,不然,一位元婴修士足矣横扫圈外所有生物,也不至于画个圈躲在里面,休养生息,可元婴修士终究是元婴修士,在大千世界也能勉强被冠以“大能”的头衔,庇护圈内还是没问题的。 而人族这边就惨多了。 妖族那边还有几个金丹境妖皇。 人族这边,嗯,一气道盟里,没有一个是金丹修士,也许当年吞噬了真龙之力的王权景行是金丹修士,但他那种金丹,相当于是服用丹药堆出来的金丹,跟妖皇土狗根本无法相比。 一巴掌拍死他,合情合理。 甚至还有点便宜这个畜生了。 应该千刀万剐后,抽魂,点魂灯。 被灯火烧个几百年,烧的魂飞魄散。 故此,一气道盟里,各个世家的家主都只是筑基修士,约等于诛仙中的苍松、田不易、水月、青龙、朱雀等人,这些都是筑基修士,上清境对标筑基境,太清境对标金丹境,哪怕是他如今的生父王权守拙,也只是一位筑基九层的大修士。 只不过,以上这些,都是用大千世界的算法来说的,如果不用大千世界的境界划分计算,用一气道盟的吹捧来说,王权守拙就是一位堪比妖皇的高手,跟东方孤月处于伯仲之间。 实则,这俩人都是筑基九层。 如果往脸上贴金,也叫半步金丹。 但这种遮掩实在是没啥意思。 只有那些好面子的人才会这样吹。 而他的伴生灵宝毛笔,胃口也渐渐大了起来,从一开始的魂力,变成了综武一界的内力,又变成了如今的法力,不过,胃口大也并非是坏事,九十九级的魂力不能让他学会天地一剑,陆地神仙的内力不能让他学会遮天九秘,而他如今练气七层的修为,全砸进去,却能给他提供一份残缺到千分之一的草字剑决。 说真的,如果他真能把草字剑诀完完整整的具现出来,便是到了大千世界,面对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渡劫老怪,他都有把握将其斩杀。 前提是境界差距不大。 草字剑诀总不可能让他在金丹斩渡劫。 凡事还是要讲基本逻辑的。 故此,毛笔胃口大,是好事。 吃的多,干活才能有力气。 仔细对比一下,如今,他这练气七层的一缕法力,可以轻松压死曾经那个九十九级魂力的自己,在综武一界,他努力了前半生才达到的练气七层,在狐妖小红娘这个灵气充沛的世界里,六岁就达到了,就这,还是他往死了打根基的结果,不然,他甚至有把握冲刺筑基。 世界跟世界差距太大了。 抱歉了,红楼,狐妖太香了。 你别来找我了。 我怕狐妖误会。 林朝辞的思想溜号了一瞬间,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发现,扯了回来,缓缓推出掌法的最后一掌。 如雾的白色气浪于指间缝隙中穿梭。 气血升腾之下,面前的空间都被按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可惜了,虚空大手印还是不够完整,精髓部分无法具现,可能要等到筑基境之后,才能一点点具现……不过,即便如此,也够用了,如果附着法力,全力之下,可挡王权守拙那老头的王权剑意,虽说有点胜之不武,因为那老头受限于身体,王权剑意还是氪命技,确实有点以长攻短的无耻之风,但总算有了一些抗衡的能力,重点是——改名,一定要改这个名字,王权家起名有毒,简直比背后插旗还灵验,虽说我承了人家的血脉,改姓有点不礼貌,但名还是一定要改的!” ()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章.王权守拙的格局 “咳……咳咳咳……咳……” 是夜。 王权山庄内。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于王权守拙的小院里响起。 良久,听上去好像要咳嗽到断气的王权守拙才直起腰,似乎知道这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仆想说什么,摆摆手,制止了一脸担忧的费管家,表情淡然,接过费管家递来的毛巾,擦干手上的血迹,语气里仍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虚弱:“小费,放心,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撑到这三个孩子成年是绰绰有余的。” “暮归少爷的性子太烈。” “偏偏天赋还如此优秀。” “其中分寸,确实难以拿捏。” “下手重了,伤到根基就不好了。” “下手轻了……唉……” 费管家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王权守拙待他如手足,有些话,一个正常的管家不敢说,但他敢,语气有些费解:“老爷,不过是一个名字,又不是姓氏,如果像少爷在两年多前那样坚持改姓林,您动怒,老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如今这……只是一个名字,您为何迟迟不同意呢?” “小费,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刻意磨他的性子?” “他越想改名,我就越不让他改。” “正因为他性子烈,过刚易折,我才要压一压他?” 王权守拙听出了费管家的潜台词。 自言自语的问罢,摇头否认。 眸光流转间,回忆涌上心头。 语气复杂,稍有欣慰:“错了,你知道吗,在那孩子没出生时,我就知道他生而不凡,若非那孩子没有伴生之物,我还以为是某位人族前辈转世归来,要和某只妖怪再续前缘呢……胎儿入道,甚至能吸引天地中的灵气,改善他母亲的体质,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费管家也被王权守拙的回忆勾起了曾经的那段记忆,时至今日,他依然忘不了当时的震撼:“是啊……可惜,夫人体弱,便是有暮归少爷潜移默化的改善身体,三子并生还是太伤身了,若夫人尚在,也许暮归少爷就不会闹着要改名了。” “不,他依然会坚持改名。” “因为他,生而知之!” 王权守拙说出了一句让费管家呆立当场的评价,不仅如此,在给出这个前所未有的评价后,王权守拙话锋一转,以极其肯定的口吻笑道:“一看就会,一学便精,融会贯通,推陈出新,这已经不是一句天赋高就能解释的了,一眼便可掌握王权剑意,其剑意凝练程度,尤其是他的那颗剑心……要么就是我王权家的某一位先祖,要么就是某些不知来自何方的大能,这就是我为什么敢肯定他一定会改名。” 费管家被王权守拙的这个分析惊呆了。 惊呆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不解。 不是,老爷,你明明猜测暮归少爷是生而知之者,是转世归来的大能,按这个逻辑说下去,暮归少爷应该也觉醒了记忆,不然就不会坚持改名了,那伱还跟他打赌,说什么“你不输就不允许他改名”之类的话,图什么啊? 可王权守拙是谁? 一人一剑单刷剑冢的狠人! 由于跟费管家实在是太熟,故此,王权守拙只是看了一眼费管家的表情,就猜到了费管家的心中所想,并没有动怒,反而坦坦荡荡的笑道:“放心吧小费,别管这孩子是什么,生而知之也好,转世大能也罢,这辈子,他终究是我王权守拙的儿子,而且,如果说,我在他刚出生时给他起的名字,有灵机一动的成分在内,那么,自他三岁练剑时拿出王权剑意,试图改名,还有这两年的所作所为,恰恰证明了我当年一闪而逝的灵感绝不是空穴来风,绝对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相信我,这个名字会给他省去很多麻烦,也能给他带去更高的起点,我唯一担忧的就是他背不住这个名字!” “老爷的心胸……老奴敬佩不已。” 费管家心悦诚服的拱拱手。 换做是他。 他认为自己绝对做不到。 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又有多少人能说出那句“这辈子,他终究是我王权守拙的儿子”之类的话呢? 这要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一视同仁? 又要有多大的气魄和自信,才能保持住平常心? “让我更担心的,反而是霸业。” “这孩子傲气太重,野心太大。” “虽说傲气重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王权剑意,要的就是那种一剑在手有我无敌的气魄,野心和傲气同理,这玩意用好了,能让人进步的很快,永远不缺动力,可这孩子缺乏的,恰恰是最不重要也是最重要的敬畏观——他对这个世界缺少敬畏,他对同龄人缺少敬畏,从这种缺乏敬畏上诞生的傲慢才是最致命的。” 王权守拙的视角很公正。 并不是单方面的偏向王权霸业。 也不是单方面的贬低王权霸业。 如果王权霸业拥有他的实力,这种无畏自是一点毛病没有,可是,王权霸业正值幼年,实力不足,如果不抑制这种无畏,待其成年后,这种无畏很有可能将其引入自我毁灭的道路:“小费,暮归的孤傲,只是看似孤傲的孤独,你要理解暮归,因为对牛弹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一定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放下身架,对谁都以礼相待,即便是我这个不让他改名的亲生父亲,在刚刚看到我第二次摆出天地一剑的起手式时,也连忙认输,不愿意让我再伤根基,这种尊重是很有必要的……反观霸业,他的心态依旧处于和人比较的境界,我比谁强,我比谁弱,这种心态本就是一种错误的心态,因为真正的自信永远不是比较出来的!” 费管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实力上,可以持续战斗的他还能看见王权守拙的尾灯,但在心境上,他连王权守拙的尾灯都看不见。 这就是他敬佩王权守拙的原因。 人格魅力在心境的加持下太强了。 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折服旁人的人。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 “暮归的天赋确实惊人。” “我这个当爹的,现在都要出第二剑才能稳压他,待他十岁、十五岁、二十岁,我还能稳压他吗?” 王权守拙摸摸下巴上的胡须,不等费管家反应过来,典型的守拙式跳跃性思维一如当年:“小费,你说,要是我给这小子定个亲,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说罢,自言自语的补充,让费管家默默擦了一下冷汗:“名字这玩意,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人叫的,就算他叫王权狗蛋,那也是我儿子,闹的太僵也不好……小费,你觉的孤月兄家的那两个小姑娘怎么样,要不就亲上加亲,找个儿媳拴住他?” “老奴觉的……王权狗蛋这个名字还是不要起了。” “起了的话……嗯,暮归少爷怕是真要跟您拼命。” “至于东方庄主那边,要不就借着过两天举办的蓝天大会,您去跟东方庄主商量一下,问问意见?” “六岁定亲,也算娃娃亲了。” “也不知东方庄主是何看法。” 费管家苦笑不已,一脸为难。 其他的也就算了。 狗蛋这个,真的是挑战底线。 “也行。” “那就这样吧。” “过两天,我去找孤月兄聊聊。” 王权守拙摆摆手,向里屋走去。 费管家恭送王权守拙后,这才抬头。 看了一眼月至中天的夜色,挪动着胖胖的身体,向外走去,在心中盘算起了过两天举办蓝天大会的琐事。 (*i`*)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章.蓝天大会 “蓝天大会,三十六年一届。” “老奴有幸主持过上届的蓝天大会。”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费管家御剑而起,带着王权霸业、王权醉、林朝辞三人,往此次蓝天大会举办的场所赶去,为了舒缓林朝辞三人的压力,岔开话题,笑道:“还记得上届的蓝天大会,老奴还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一转眼,已是皓首苍髯的老头了,岁月不饶人呐,当年的那批孩子,如今,都已为人父母,说不定他们的孩子还能赶上这一届的蓝天大会呢,若真如此,倒也算一桩美谈。” 狐妖一界的人族,寿命短暂。 即便是筑基修士,亦只有百年寿元。 金丹也一样。 而妖族修士,往往能活大几百年。 一方妖王活上千年,都亦非难事。 妖皇的寿元更是长远无比,据小道消息说,南国妖皇欢都擎天曾亲口说过,妖皇的寿元乃是以万为计,也就是说,妖皇的寿命在万年以上,动辄就是一万年、两万年、三万年的这般计算,即便欢都擎天并未言明自己的寿元到底有几万年,可是,就按照一万年计算,那也是远超人族历史的存在,即便是最初制造出法宝王权剑的王权世家,迄今的历史也才三千多年。 三十六年。 对欢都擎天而言,只是一眨眼。 可对费管家而言,却是小半生。 人族修士,就如同流星,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撕碎苍穹,就只能在漫长的黑夜里等待下一颗流星的到来,尽管更多人会先一步死在黑夜里。 “费爷爷费爷爷,那这蓝天大会是做什么的呀?” “是让我们回答一些问题吗?” “还有还有,这一届蓝天大会有多少人参加呀?” “上一届呢?” “都和我们一样吗?” 王权醉坐在宽大的剑身上,举起手,好奇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对未知知识的渴求欲,虽说她也能御剑飞行,可御剑飞行跟御剑飞行之间也有差距,考虑到时间和速度问题,也就由费管家带着她和王权霸业、王权暮归这两个哥哥,从王权山庄出发,往这边飞过来了。 费管家很清楚王权醉的性子。 王权醉的性子跟王权霸业是反着来的。 王权霸业早熟,少年老成。 王权醉的性情则欢脱活泼。 故此,面对王权醉这种意料之中的连珠炮问题,费管家一点也不慌,且,与其说是不慌,倒不如说是喜欢,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喜欢听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喜欢看见活泼开朗的小孩子:“小姐勿急,容老奴一个个回答……哦,对了,在回答这些问题前,老奴需要跟小姐确认一件事——小姐知道「道盟秘传」是什么吗?” “道盟秘传?” “莫非跟蓝天大会有关?” “难道是蓝天大会的核心?” “是一本功法?” 王权醉胡乱猜着,看着费管家愈发神秘的笑容,也不打算赌运气了,撒娇般的扯扯费管家的袖子,认输道:“费爷爷,您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啊?” 费管家笑了笑,暂且没答。 卖了个关子。 把同样的问题扔给了一旁的王权霸业与林朝辞:“两位少爷呢,对这道盟秘传又有何猜测与想法?” 王权霸业皱眉沉思。 三四秒后,虽开口,语气里却仍有几分不自信:“秘传一词,并非功法专用,只是常被用在功法上,如秘法,传,可以译为传记,却也可以译为传承……我觉的,道盟秘传应该是一件物品,里面蕴含某种传承,每隔三十六年才有一届的蓝天大会,应该就是挑选道盟中的适龄子弟,看看能否悟出些什么,费老,我猜的对吗?” 费管家并未立即表态。 只是在眯起的小眼睛中,无声无息的闪过一缕惊讶和满意。 看样子,就算有些地方不对,距离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真正的答案往往并非如此。 正如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样。 “一块石头。” “一块被灌注了强者意志的石头。” “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检测资质。” 林朝辞的答案出人意料,哪怕是胸有成竹的费管家,也从未想过这个答案,视角的高低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就连一气道盟上千年没搞懂的本质,在林朝辞眼里也不过是纤毫毕现:“至于那所谓的传承,原理就更简单了——能从那块石头中窥见强者意志的人,悟性绝对高,强者的随手一招落在弱者眼中,就是千百种变化,有幸窥见一招一式后,模仿、学习、修改,并将这些总结后的知识编纂成书,一道基于那位强者一招一式基础之上的法术,就由此成型,一代代传承下去。” “暮归少爷见过秘传?” 费管家情不自禁的失声问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从出生到现在,眼下,是王权暮归、王权霸业、王权醉三人第一次外出,连家门都没出过,王权暮归怎么可能跑这么远,就为了见一下道盟秘传? 再说了,道盟秘传一直封存在一气道盟的宝库里。 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更别说他也没见到过道盟秘传,无法判断此番分析的真假,嗯,其实应该说,他确实见过那块石头,但真没看出那块石头有什么不凡之处,故此,他是属于那种“见了也没见”的类型。 于是,费管家理智的跳过了这个自己也不敢肯定与否认的话题,按照自己知道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复述道:“道盟秘传确实是一块石头,但是,这块石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气道盟使用了各种方法,哪怕是王权剑加天地一剑,亦不能伤其分毫,所以在一开始,这块道盟秘传其实是作为冶炼法宝的原材料被人发现的,后来,人们发现这块石头不仅仅是坚硬,有一小部分天赋奇高的人,可以在这块石头上面看见一些神奇的东西,曾有人因为这上面的东西受启发,功力大进,但这种人终究是极少数,在道盟得到此物的千百年间,一代代下来,也只是勉强拼凑出了一些信息,其中的历史,不仅超过了人族,甚至超过了妖族,好比边境的那道沟壑,就是创造这块石头的人留下的,而同样的沟壑,在西西域、南国、御妖国的边境处都有存在,据分析,很有可能关乎到万年以前的世界真相。” 费管家说到这里,王权霸业与王权醉一下子就懂了。 想要超越妖族,唯有继续向上追溯。 人族确实被妖族压制了四千多年。 可只要追溯到四千多年以前,追溯到万年以前,乃至得到那位创造道盟秘传的前辈一招一式留下的传承,不断开发,终有一天能超越妖族。 这代表着上限。 公式也很简单。 王权剑加天地一剑能抗衡妖皇。 王权剑加天地一剑伤不到道盟秘传。 道盟秘传只是那位强者制造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位强者的实力一定远超妖皇,从远超妖皇的强者身上汲取经验,推陈出新,确实是个好办法。 “不过,看不见的话也不必沮丧。” “道盟千百年间。” “能看见其中秘密的人,两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费管家提前打着预防针。 生怕林朝辞三人看不见而心态炸裂。 不知不觉间,也看见了远处的关隘。 按下剑势,向下飞去。 关隘之上,已有先到者,正在三三两两的交谈等候。 求订阅,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章.天眼杨家 “诶呦?” “费先生到了?” 一位看上去比费管家年轻不少、须发皆黑、于眉心处还长有一颗瞳孔是紫色的天眼的中年人,注意到天边滑落的金光,主动打了个招呼。 费管家也没敢托大。 拱拱手,适时的给林朝辞、王权醉、王权霸业三人介绍道:“这位是天眼杨家的家主,杨家以神目为名,与敌人交手时,可洞察敌方气脉运行,往往于招前料敌先机,令敌人束手束脚,发挥失常,其公正之名更是闻名道盟……” “费先生谬赞了。” “您要是真这样说,那我可就要提提您的威名了。” 王权霸业:“?” 不过是自我介绍。 “王权世家的威名,少说也有一半是您杀出来的。” 杨一方也就明白了过来。 夭寿啦! 大哥脑子又出问题啦! 你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念念不忘啊! 王权醉在心底发出了土拨鼠哀嚎。 人在江湖飘,马甲很重要。 等暮归少爷成年后,灭了肖家。 杨家跟王权家算是世交,杨一方跟王权守拙的关系也很好,年轻时还交过手,算是一败之交,反手吹捧了一下王权费老后,很自然的就把话题扯到了林朝辞三人身上,习惯性的摸了摸络腮胡,语气放缓,尽量不想吓到林朝辞三人:“这三位就是守拙兄的子女吧,守拙兄老来得子,还如此乖巧,实在是让老夫羡慕啊……跟杨伯伯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啊?” 可是,接下来的自我介绍,此前,他是真没见过! “我是王权暮归。” 没用杨一方替他介绍。 “王权……暮归?” “我叫王权醉!” “能问问你几岁了啊?” 王权醉:“?” 林朝辞伸出手,与杨一叹握了握。 不自信的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憨笑的王权费老,见这个凶名在外的狠人一点没有纠正的意思,甚至还好像是在鼓励王权醉一样的点点头,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勉强将心头的震撼压下:“好名字,都是好名字啊,守拙兄对你们的期望很高……一叹,来,给你介绍一下。” 听费管家这样一说。 老爷那边咬死了不改,可暮归少爷这边也是倔脾气,这爷俩要是打出真火,可就不妙了,还不如折中一下,就像杨一方这个老滑头刚刚给出的借口一样,出门在外,是叫林朝辞还是王权暮归,你自己说了算,在王权山庄里,你只能叫王权暮归,且,他还有个更好的想法——也许“林朝辞”这个名字对暮归少爷而言,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以后,万一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惹到暮归少爷,偏偏这些人可能是道盟的一份子,不好动手,那就用“林朝辞”这个身份行事,如此一来,不仅满足了暮归少爷的愿望,还能让暮归少爷始终是正义的,很多麻烦还不会出现,因为制造麻烦的人死了,麻烦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杨一方你真它妈是个天才啊! 最活泼的王权醉举起小手。 忽然觉的杨一方是个天才。 杨一叹:“?” 费管家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同样似懂非懂的杨一方,含糊其辞的解释道:“这是暮归少爷给自己起的名字,嗯,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为了这个名字,甚至跟老爷打了个赌,如果有朝一日能战胜老爷,要让老爷答应改名;让杨家主见笑了,少年意气,少年意气哈哈……” “我能叫你一叹吗?” 在经过片刻的大脑短路后。 “这些年,盟主身体不太好。” 王权霸业也作小大人状扶额叹气。 “我是该叫你一叹哥哥,还是该叫你一叹弟弟呢?” 眼瞅着王权醉又要玩话题轰炸那套,王权霸业连忙伸出手,趁着王权醉松开杨一叹手的片刻功夫,与杨一叹握握手,并用自我介绍的方式打断王权醉的施法读条:“我叫王权霸业。” 费管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以搅屎棍肖家为例。 “你好,我叫王权醉!” 随后,跟身旁的几个同龄小孩打了声招呼,意简言赅的告辞了一下,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杨一叹似乎也从王权醉刚刚的那几句话中发现了王权醉话痨的本质,不过,他的耐心一向十足,就算王权醉是话痨,他认为这也没什么。 杨一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先天白发的小孩闻声抬头。 看见林朝辞三人之后,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语气里充满了善意:“伱们好啊,我叫杨一叹。” 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神闪烁,无数念头纷纷涌上心头。 不远处。 顶多是热情了点。 旋即,又指指林朝辞:“这位是我大哥王权暮归。” 看了一眼杨一方这边。 说罢,指了指王权霸业:“这是我二哥王权霸业。” 即便他明白的跟费管家想表达的其实是两个意思:“无妨,无妨,说起来,我还记的雁儿小时候,有一些皮孩子,给她起了个难听的外号,叫什么……三眼仔,把雁儿气的哇哇大哭,最后还是老夫把那些皮孩子的父母找来,沟通了一下,这才把那个外号改了过来;小暮归给自己起的这个,应该算是一种雅号,就像当年闻家老祖自号雷道人一样,对吧?” 只是第一面的感觉,就让杨一叹有些惊讶,如果说王权醉给他的感觉是活泼,王权霸业给他的感觉是沉稳,那么,眼前这位王权暮归给他的感觉,就是自信,并非那种傲气的自信,因为从这位王权暮归的一举一动中,还有从这位王权暮归的眼神中,他看不出有半分对他的轻视,慢慢的都是认真和诚意,这种态度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傲气十足的人身上,可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此人非常自信!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种不清楚是不是幻觉的直觉中走出来,就听见面前这个自信的少年继续道:“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称我为林朝辞……” 即便被人问起,也有回答——明明是林朝辞灭的肖家,关我王权暮归屁事,我王权暮归身为道盟盟主,已经对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发出通缉令了,林朝辞不露面,难道让我王权暮归这个道盟的盟主为了肖家整天东奔西跑吗? 天才啊,杨一方! 费管家看着杨一方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亲兄弟一样,恨不得抱着杨一方亲两口表示感谢,要不是现在他走不开,因为待会儿还需要他主持蓝天大会,他甚至想赶紧飞回王权山庄……嗯……有可能是神火山庄,因为守拙这位家主应该去找神火山庄的东方家主了,反正不管飞往什么地方,这个方案都有必要告知老爷,或许能从根本解决暮归少爷的问题! 诶嘿~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七章.李氏三兄妹 听杨一方这样说。 杨一叹的思绪也被拐跑偏了。 且,跟姑姑杨雁“三眼仔”外号的例子相比,对王权暮归给自己起的“林朝辞”这个外号,杨一叹的接受能力反而更强,大抵因为“三眼仔”这个外号一听就有很强的歧视性,而像“林朝辞”这个外号,他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跟同龄人玩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类似于“神威无敌大将军”之类的外号,代换一下就可以理解了,虽说有点奇怪是真的。 故此,杨一叹也就很自然的抬起手。 摆出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示意林朝辞三人跟自己到一边说话。 把这里留给杨一方和其他长辈。 大人在场,对小孩而言,本就是极其不方便的,同理,小孩在场,大人讨论一些事时,也会束手束脚,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让小孩误会。 就比如说两个关系很好的世家家主。 日常相处的方式就是骂骂咧咧。 万一让小孩听去,在私下里闹矛盾。 就算误会最终解开,也没必要。 杨一叹的情商很高,自是不会让杨一方这个爷爷为难,更不会让自己和林朝辞三人尴尬,领着林朝辞三人在小孩子堆里灵活穿梭,不过片刻,就找到了目标:“自在,去浊,慕尘?” 不远处的三个小孩听见有人叫自己,连忙回头,看清楚是杨一叹后,挥挥手,主动迎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小孩,天生曲发。 说白了,天生波浪头。 只是年纪还小,发丝弯曲的并不明显。 一身白衣,看上去异常洒脱。 在其身后,则是一个看上去像极了毛猴子的小孩,发型恰好相反,跟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相似,不过,只有上半部分相似,也就是头型相似,并非尖嘴猴腮,也并非全身上下都长毛。 此刻,正把手臂抱在脑后。 大摇大摆的往杨一叹这边走来。 最后一位,则是一位小女孩。 黑色斗篷,红色单马尾,在马尾的末端还有一个银质的发箍收缩,面容精致,就是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明蓝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就像一颗蓝宝石,似乎能看穿人心,明明是一副很优秀的容貌,却给人一种心机很深的感觉。 “这位是桃园李家的大公子,全名李自在,你们管他叫自在就行,在他身后,是桃园李家的二公子李去浊,最后那位,是三小姐李慕尘。” 杨一叹自动承接起中间人的身份。 先是介绍了一下桃园李家三兄妹。 随后,才对桃园李家三兄妹介绍起了林朝辞三人:“来,给你们三个介绍一下,这三位是王权世家的,王权霸业,王权醉,王权暮归……话说回来,你们三兄妹之间是怎么排列的?” “我是小妹。” 王权醉举手示意道。 说罢,话锋一转,指指林朝辞:“他是我的大哥。” 旋即,又指指王权霸业:“二哥。” 其实,王权醉之前已经介绍过了,但当时杨一叹不在场,她是对杨一方介绍的,故此,如今还要再介绍一遍,以免杨一叹几人分不出来。 经过杨一叹和王权醉的先后介绍。 双方对彼此也都有了一个大致印象。 更别说李家跟王权家的关系不错。 其实,杨家跟王权家的关系也不错。 王权家作为道盟的第一世家,其人脉遍布道盟内外,李家、杨家,都是跟王权家站在一个阵营里的存在,虽说不是小弟,但也承认了王权家的狼王地位,此外,牧家、邓家、姬家、张家,这些都是王权家的铁杆支持者,还有一些小家族,或是跟王权家关系一般的家族,如青家、闻家、赤家等,可以说,在一气道盟内,天赋好不如生的好,便是有千般手段、万般能耐、德行合一,一辈子能爬到的终点,也往往是王权世家嫡系子弟的起点。 比如说金人凤。 又是勾心斗角的篡权夺位。 又是施展美色的弑师换血。 到头来,也仅仅是一位金面火神。 哪怕王权霸业剑心尽碎,又有道盟监察使肖家制衡其余家族,杨一叹、李去浊、姬无忌、青木媛等天才死的死、残的残,各大家族几乎断代,但这道盟的盟主之位,依然还是落在了王权霸业的头上,金人凤费尽心思的结交一气道盟内的各大世家,想要稳固住神火山庄的地位,却根本比不上王权霸业的一句话。 尤其是在王权守拙活着的时候。 随手扔下一剑。 踩着伱金人凤的脑袋,虎口夺食。 纳你师妹为妾。 就是要断了你的生路。 断了你换血的念头。 你又能怎样? 敢放个屁吗? 故此,身为王权世家的嫡系子弟,不管是林朝辞,还是王权霸业,哪怕是最小的王权醉,家族所赋予他们的光环,都决定了他们在社交中处于主导地位,前提是他们自身没有问题。 故此,最喜欢搞怪的李去浊挠挠头,主动活跃起了气氛:“我一直以为像我们这种三兄妹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其他的三兄妹!” “是啊。” “同样是三兄妹配比。” “大哥和二哥就不用说了。” “最小的,恰巧都是妹妹。” 李自在哑然失笑。 不过,也不怪他失笑和错愕。 主要也是这件事太巧了。 哪怕是杨一叹,看着林朝辞三人跟李自在三人,也生出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开玩笑道:“讲真,你们六个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惜我没有兄弟姐妹,要是再能凑出来一个,那可就好玩了……话说回来,自在,还有没有类似于你们这种情况的道盟子弟?” 李自在摊摊手,语气无奈:“这方面我还真不清楚,去浊,你的消息最灵通,知道还有谁吗?” “没听说过啊!” 李去浊挠挠头,倒也不算推脱:“我消息灵通归灵通,但我不是万事通啊,别说三兄妹了,双胞胎都难找,听说神火山庄那边倒是有一对姐妹,可神火山庄没到,我也不知道真假……” “那就去打听打听看吧。” 林朝辞接上了李去浊的话,出了个好点子:“打听不到也不要紧,就当认识和结交一下朋友了……不瞒你们说,此前,我跟霸业和阿醉一直待在王权山庄,对外界所知甚少,不嫌麻烦的话,想拜托四位带我去认识认识,就像一叹带我来认识三位一样,几位觉的如何?” 有人介绍,肯定比硬凑上去好。 这个道理,杨一叹明白。 李自在、李去浊、李慕尘等人都明白。 林朝辞的表述很得体。 杨一叹等人也就没反对。 “那就先去看看张正吧!” “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二剑吗?” “看本大爷找个天下第一剑压压他!” 李去浊得意的笑了起来。 反正总是要转一圈的。 先认识谁,其实都一样。 自告奋勇,一马当先,带着林朝辞等人混入人群。 往张正所在的方向走去。 (*σ`)σ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八章.李慕尘的天赋 张家跟王权家的关系很复杂。 王权家曾有四剑使,也号四剑奴。 对外自称护法,也有别称四护法。 其实现在也有。 只是现在的四剑使实力不行。 此外,由于有骨气的那一代剑使分崩离析,没骨气的四剑使在剑冢还存在的那个时代被补全,搞的一代代四剑使都跟剑冢有不小的关系,王权守拙一清剑冢,虽说令权力极度归一,他这个家主一声令下,再也没有剑冢里的某个老头对他指手画脚,可由于剑冢对王权家的影响实在太深,间接把四剑使也搞废了。 如此一来,四剑使也断代了。 而在上述中提到“有骨气”的四剑使一代,也就是王权无暮那一代的四剑使,可以说是自王权世家成立以来最杰出的一代四剑使,其杰出程度,能让四剑使之一的风剑使张风在退出王权世家后,开创了一气道盟内号称“天下第二剑”的张家,故此,如果从祖上的辈分而论,张家不过是王权世家的剑奴,仆人。 而自王权守拙清扫剑冢后。 有弊也有利。 弊的地方,上面已经说了。 利的地方就是,大家对王权家的感官都好了不少。 放在以前。 放在剑冢还在的那个时代。 见了面,张家人不掏出黑剑给王权世家的人一剑,就已经算是看在道盟的面子上顾全大局了。 和颜悦色的交谈? 想都别想! 尤其是在王权景行动用真龙之力后。 聪明人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王权景行的道德确实令人鄙视。 可剑冢的不作为,也是让众人寒心。 闻家、赤家、张家、邓家、牧家。 也都是在那时,渐渐分道扬镳的。 可怜王权无暮,用了前半生的行走江湖换来的天下皆友、一呼百应、人心所向,被王权景行这个人渣亲爹一剑穿心背刺,尽皆付之东流。 也正因如此,当王权守拙一人一剑单刷剑冢后,闻家、张家、牧家等道盟世家也渐渐和王权家重新建立起了联系,之前避着王权家走,是嫌弃王权家脏,如今,王权守拙终于把王权家的名声从负数刷到正数,自是不再嫌弃。 不过,尽管如此,当张正听到林朝辞的名字后,还是忍不住挑挑眉,看向林朝辞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隐晦的慎重和审视,但并未拒绝社交。 说到底,张风对当年王权无暮身死一事只有猜测。 连张风这个张家老祖都如此。 张正这个后人就更是如此了。 他只知道,自家的开山老祖是王权无暮的追随者,因难以忍受王权家的黑暗,选择破门而出。 至于这个“黑暗”指的是什么,不仅他不知道,他爹,他爷爷,他死去的太爷爷和不知道多少代爷爷,都不知道,大抵猜测都只是剑冢。 而剑冢被王权守拙单刷了。 王权守拙还给林朝辞起了个王权暮归的名字,这对于张正而言,很难不联想到其他事的上面。 不过,张正的性子有些沉默寡言。 不是内向,也不是自闭。 只是单纯的高冷,还有点古板。 又因张家剑的杀气太重,放在道盟历史上都是头一份,张正也就没多少朋友,被李去浊这个少有的朋友拉着,就混入了林朝辞等人的小团队里,林朝辞等人的小团队势力再次扩大。 “下一个,就去牧家吧!” 李去浊挥挥手。 林朝辞、杨一叹、王权醉、张正等人自是没意见。 李自在倒是问了一句。 指指不远处的青家。 小小年纪,早熟的很:“要不就先按照近的来吧?” “青家?” “我不熟啊!” 李去浊一脸为难,还有点傲娇,主要是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思维中,男生跟男生在一起玩,很正常,女生跟女生在一起玩,也很正常,可男生跟女生在一起玩,要么说明女生是假小子,要么说明男生是娘娘腔,为了小小的自尊心考虑,他一直没跟以女性为主的青家打交道,此前没有,如今,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招呼了:“要不让阿醉和小妹去试试看?” 王权醉倒是没意见。 李慕尘的脸色则有些不好看。 宝蓝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 垂眸,盯着自己的小脚丫。 不赞同,也不反对。 林朝辞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所有人都没有看李慕尘,更没有在意李慕尘的意见,偶尔有两个看的,也只是一扫而过,跟李慕尘比起来,王权霸业、杨一叹、李去浊、李自在、张正几人还是更在意王权醉的意见,忽然就明白原著里的李慕尘为何会往极端方向发展了,正因为小孩的天性直率,所以,小孩才更不注重旁人的感受,大家都是一副阳光的形象,说说笑笑,哪怕是沉默寡言的张正也能时不时开两句冷笑话,而且,恰到好处,就你李慕尘一个在一旁孤零零且沉默寡言的走着,你不说,那我们也就不会在意你的感受了。 大家都是为自己而活。 大家也都是小孩。 我们又不是伱爹你娘。 平等之下,李慕尘变透明太正常了。 偏偏李慕尘不希望自己被忽略。 需求和供给出现矛盾。 她要是不走极端,反而不对劲。 只不过,王权霸业等人是小孩,林朝辞却不是,论年纪,斗罗一界和综武一界加起来,他的阅历就算比不上王权守拙这种五十岁以上的人,四十岁的阅历他还是有的,即便不心生怜悯,身为一个成年人应有的修养也是有的。 故此,待李去浊说完后,林朝辞又等了两三秒,见其余人都在打量王权醉,也都没说话,便轻轻咳嗽了一声,用开玩笑的口吻劝道:“反正都是要认识一下的,远交近攻我不否认,但既然是交朋友,我认为,应该先可熟悉的来,我是第一次出家门,跟青家也不怎么熟,我看一叹和张正都不说话,想必也是跟青家不熟,还不如先按照去浊熟悉的朋友来,指不定,去浊的朋友跟青家人就是朋友呢……” 李慕尘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用余光瞥了瞥林朝辞。 瞥了两三秒。 直到李去浊等人笑笑闹闹的答应下来。 也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心声。 连忙收回目光,避开林朝辞。 心里却悄悄把林朝辞记在了小本本上。 一个奇怪的同龄人! 也是一个能杜绝她窥探心声的同龄人! 给李慕尘加个读心buff,用来推动剧情。 先天的摄神取念大师(w)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章.道盟世家 一气道盟,世家众多。 多到了什么地步呢? 与其说是道盟里的世家,倒不如说是世家的道盟! 无依无靠的道士,大多都是炮灰。 就像此时还没出生的东方月初。 他当初加入道盟,获得了“妖道”的这个称呼,其实就是道盟内诸多世家对他的歧视,哪怕他当选了一气道盟的盟主,这种歧视也依旧存在,但是,如果他出身于王权世家,甚至都不需要生的那么高级,哪怕他生在杨家、李家、张家等任何一个世家,他的路都会好走不少,也没人会拿他的背景攻讦他的立场。 故此,说到底,让东方月初真正成为一气道盟盟主的,还是年迈的王权霸业允许王权富贵跟着东方月初这个妖道离家出走,此外,借剑王权,相当于用王权世家的名望给东方月初这位妖道背书,这才抹去了名声的负面影响。 而世家之所以敢这样做,世家之所以能这样做,依仗的就是自家和其他世家对于资源的垄断。 法术? 不加入我们世家,别想学! 法宝? 不加入我们世家,别想买! 更别说这些道盟世家除了高深的法术传承与法宝传承,还有种种天赋神通,比如天眼杨家,只有具备天眼血脉的人,才能开启天眼,且,绝大部分天眼都不是自动觉醒开启的,而是需要已经开启天眼的人引导,方能开启,像杨一叹这种天生神目的人,纵观杨家历史,都算是天纵奇才,血脉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而蓝天大会,也是同理。 道盟的道士千千万……嗯,倒不是真有千千万,这个数字有些夸张了,王权家的门徒有七千余名,道盟世家不止二十,虽说有些世家的门徒数量较少,如杨家,挂于杨家名下的道士只有一千多名,只是,零零散散的凑一凑算一算,加上那些炮灰道士,十多万是有的。 值得一提:妖怪的数量,是上述所说的十倍以上。 遍观全场,有资格参加蓝天大会的小孩子有多少? 不过百余! 一百多人! 但这一百多名小孩全部出自一气道盟的各个世家! 用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来形容,毫不为过,甚至现实犹有过之,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世家嫡传,或是如同王权霸业、李去浊、张正这种嫡子,或是如同杨一叹这种嫡孙,放眼望去,连个庶出子女都找不到! 难道说,在那十多万道盟的道士里,还出不了一个能从道盟秘传中看出一些东西的天才不成? 就算十多万人中都出不来一个,下一个十多万呢? 一气道盟存在多少年了? 几千年的一气道盟。 一代又一代的道士。 亘古不变的世家与秘传。 若非林朝辞是既得利益者,跟脚是站在世家这边的,他少说也要骂上一句“人族被妖族欺辱真是活该”之类的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世家拎着上好的法宝在道盟内勾心斗角,散修捏着求爷爷告奶奶才买到的阵法和符箓,用那一个个小火球去砸妖怪,这都是什么世道? 说归说,闹归闹。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 既然承受了王权世家的血脉,他自然也有承担起相应责任的心理准备,虽说这跟大千世界的态度有关系,他没有选择权,也没有跟大千世界谈条件的权力,但他却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出门在外,作为王权家的嫡长子,没人比他更明白应该拿出怎样的态度面对旁人。 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一视同仁。 只要能满足以上三点,就能获得一个良好的开局。 尽管王权家在道盟内也有敌人。 监察使肖家就跟王权家很不对付。 可是,小孩子嘛,都是比较单纯的。 也都是心存幻想的。 “你们好,我叫肖天昊。” 林朝辞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以杨一叹代表的杨家、张正代表的张家、李自在代表李家、牧神气代表牧家、邓七岳代表邓家、姬无忌代表姬家、青木媛代表青家等等,由于小孩子都喜欢凑热闹,不知不觉间,肖天昊也就被吸引了过来,跟在林朝辞等人身后许久,直到发现人越来越多,再不开口,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才走上前,硬着头皮插言道。 没人介绍的缺点在这一刻就被体现了出来,肖天昊甚至连林朝辞等人具体叫什么都不清楚,只是从刚刚的尾随中,窥听到了几个不清楚是不是外号的名字,此时,尴尬的手足无措。 尤其是杨一叹等人的反应,更是让肖天昊窘迫的羞愧难当:“你是肖家的人,监察使的那个?” “监察使肖家?” “哦哦,我知道,我听我爹说,肖家的家主跟他很不对付,还说肖家是咱们道盟中的搅屎棍。” “怎么?” “你是肖天昊,然后呢?” “来找茬的?” 李去浊大大咧咧的反问,让肖天昊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尤其是在小孩子的观念中,凡事非黑即白,既然伱拦住我们的路了,而你家大人跟我家大人又有仇,那么,一定是来找茬的,总不可能来交朋友。 而肖天昊恰恰是来交朋友的。 故此,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监察使,掌管道盟律法。” “发生冲突,永远都是肖家对。” 姬无忌插了一嘴,看样子,应该是家中长辈吃过这方面的亏:“肖天昊,虽然你们肖家是道盟监察使,你父亲更是掌管道盟律法的人,我们这些人惹不起,但我们家族中的长辈也在,你最好掂量掂量,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只是他一人面对肖天昊。 他绝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肖家的斑斑劣迹能恶劣到什么地步? 当着你的面,把自己的骨头打断,然后拿着监察使的令牌,把你抓进狱中,一顿大刑伺候后,拿着你承认的“对道盟同袍痛下杀手未遂”的供词出来,随后,把你当做典型处理,斩立决,并警示其余所有敢对同袍下手的人。 冤枉? 进了肖家,就没你说话的份了! 有说法叫:落到肖家手里,要么是活着被家族救出去,要么是死了之后被肖家还给你的家族。 他可不想被肖天昊碰瓷。 巧了。 杨一叹、张正、牧神气等人也一样。 在这场上,只有三个人不怕这招,那就是出身于王权家的林朝辞、王权霸业、王权醉三兄妹。 王权家的招牌过于响亮。 以至于肖家不敢随便抓人。 哪怕手里有似是而非的证据。 肖家也不敢妄动。 不过,林朝辞不是王权霸业,如果是王权霸业,此刻,该听劝的离开了,可在林朝辞眼里,肖天昊是道盟的一份子,肖家也是道盟的一份子,仇肯定是洗不白的,但过错可以推到一个人或一群人的身上,就像王权家的剑冢一样,在欢都擎天、梵云飞、石宽已经成帝多年的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的一气道盟已是经不起内斗了,就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再下猛药,就算药对,也容易承受不住药力而突然嘎了,他自是不会敌视肖天昊。 且,就算敌视,肖天昊也要往后排。 神火山庄的大师兄金人凤才最该死。 跟金人凤一比,忽然就觉的肮脏的肖家还能拯救。 我们屈打成招,但我们没勾结妖怪。 我们罗织罪名,但我们没反噬恩人。 我们不是好人,但我们没囚师弑师。 瞅瞅,瞅瞅! 道德水准一下子就高尚了! 故此,林朝辞伸出手,在杨一叹、李自在、张正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在肖天昊一样惊讶的目光中,给予了回答:“你好,我是王权暮归,你也可以叫我林朝辞……还有你们,都不必担忧,肖天昊是肖天昊,肖家是肖家,怀揣善意而来的是肖天昊,跟肖家无关,就像你们一样,我认识的是你们,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也是你们,跟你们各自族中的长辈无关;此外,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们,想和别人交朋友,鼓起勇气却被别人拒绝,以自己无法决定的名声问题被人拒绝,不管是挫败,还是记恨于心,难道你们不会吗?” ()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章.东方双姝 杨一叹等人忽而沉默。 仔细品了品林朝辞的这段话。 看着肖天昊的眼神渐渐正常了起来。 “好吧。” “如果他怀揣善意,我对我刚刚说的话表示抱歉。” 李去浊摊摊手,尽管话里话外仍有几分不放心的意思:“但是,肖家的作风大家都清楚,我对他有这种误解……还是请他和暮归你见谅。” 说到底,李去浊依旧不服肖天昊。 他松口,有两个原因。 第一:林朝辞说的确实有道理。 第二:林朝辞是王权家的嫡子。 在刚刚的社交中,李去浊已经被林朝辞的人格魅力折服,其实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而言,他并不明白人格魅力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觉的林朝辞很厉害,既能时时刻刻照顾到他的情绪和感受,也能交到他自认为难以结交的朋友,比如说青木媛这个女孩,似乎在任何场合里,林朝辞都能混的开,很快就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他佩服林朝辞表现的这种能力。 正因如此,李去浊才愿意松口。 李去浊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凡事只会说“太酷了”的热血少年都松口了,心思相对比较细腻的杨一叹、姬无忌、张正等人也就更不会坚持了,虽说他们都没表现出热烈欢迎的态度,却也不像刚刚那样继续敌视肖天昊。 “没事没事……我们家……嗯,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也不会怀恨在心。” “说到底……这个……可能还是我做的不够好吧?” “让你们有这种误会。” 肖天昊挠挠头,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听上去很没有诚意。 但杨一叹等人都理解肖天昊的为难。 且,肖天昊既然能开口,就说明肖天昊多少还有点良心,林朝辞没看错人,总不能让肖天昊这个儿子骂一顿肖万诚这个当爹的表决心吧? 子不言父名。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 肖天昊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恰恰是有良心的表现,反之,如果肖天昊表现出自己有多么多么痛恨肖家,有多么多么痛恨肖万诚这个亲爹,哪怕他说的是正确的,也没人会相信他。 一个连亲爹都能出卖的货色。 焉知其会不会有一天出卖伱? 而肖天昊虽有风险、却无大碍、顺利加入林朝辞一行人团队的这一幕,落到城门楼上的肖家家主肖万诚眼里,也让肖万诚的表情多了几分古怪,甚至还不自信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我去把小弟带回来!” “真是不成样子!” “能跟李家、杨家、张家那种老古董混迹在一起!” “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肖万诚身后的肥胖丫头忿忿不平。 拎着宝剑,就准备飞身而下。 但还不等她起飞,就被肖万诚一掌按在了脑门上。 将其按了回去。 语气平静,诡异的不反对:“所谓的老古董指的是这些世家的观念陈旧,也指的是这些世家内部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烂事,并不是说这些老古董家的子嗣是废物……我只是惊讶这些小崽子们敢接纳天昊,并非想让天昊一个朋友没有,人活着,绝不可能跟世界毫无联系!” 肥胖丫头跃跃欲试:“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让弟……” “闭上你的嘴。” 肖万诚看着不远处被四名神火山庄的门徒扛着飞来的轿子,虽然没厉声呵斥,但平静的语气,远比厉声呵斥更让这个胖胖的丫头心寒:“天昊内向,我本想让他品尝一下被拒绝和歧视的滋味,让其意识到我们肖家是不可能和这些世家成为朋友的,可如果天昊真和这些小崽子成为了朋友,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还是说……你想让你弟弟背上一个出卖朋友的骂名,让我肖家自绝一气道盟和人族?” 身材肥胖的丫头拱拱手。 她可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她也有担忧的点:“在跟小弟接触的人中,有杨一方的孙子,杨家那边又该怎么办啊?” “这就是无需担心的原因。” “监察使,人人都敬。” “监察使,人人都畏。” “再好的友情也比不过亲情,即便是亲情,在公正与亲情二选一时,都是极其艰难的选择,更别说是友情了……天昊不会怪我这个当爹的,也不会怪肖家,因为肖家有证据在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杨家的那个小崽子一定会责怪天昊,友情自然会随之而断。”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肖万诚平静的目光波动了一下,旋即,快速恢复平静,只是在心底,无声补上了后面的话:“我肖家先祖面临的就是这种选择,选择正义,朋友就会指责你的不对,更有甚者,拔剑相向,或聚众冲击肖府,选择朋友,就相当于背叛了正义,如果连道盟的监察使都不能实事求是的执法,一气道盟从上到下,此后将没有半分规矩可言!” 这就是肖家跟世家分裂的点。 监察使,注定是个得罪人的活。 一开始,是为了正义。 后来,则是为了求存。 都说世家如履薄冰,生怕被他肖万诚抓到一点点把柄,他肖万诚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肖家威信衰退,被曾经那些秉公执法的对象报复回来,被众多世家围剿,乃至全家死绝?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来时,是这样。 将来交给肖天昊时,也会是这样。 为此,他将尽力提升肖家的威信。 不能给肖天昊留下一个坏的开局。 不过,对在城墙下跟林朝辞等人玩闹的肖天昊而言,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他挖了一个大坑,别人都是坑爹,到了他这里变成了爹坑儿子,他只是跟着林朝辞,见识了一个又一个朋友,即便关系一般,但对一个从来没有朋友的小孩而言,也不能指望他有多高要求。 反正肖天昊自己是挺满意的。 哪怕是点头之交,也很知足。 如此一来,交着交着,林朝辞也就不知不觉成了现场这些世家子弟中的交际花,虽说不是老大,王权家的名头也做不到让人纳首就拜,可能跟现场的这些人混个脸熟,也已经很不错了,混着混着,也就混到了神火山庄这边。 “喂,你们要干什么?” “打架吗?” “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看着林朝辞身后的上百号人,别说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东方秦兰慌了,就算是相对沉稳的东方淮竹也有点慌,不过,跟满脑子没正事的妹妹不同,东方淮竹还是很理智的,掀起轿子的丝绸门帘,从中走出,只是扫了一眼人群,就确定了被拥簇在中间的林朝辞等人,语气颇有些意外:“在下东方淮竹,来自神火山庄,刚刚说话的,是在下的妹妹,不知诸位可有要事……为何要围堵于车厢之前?” “打扰两位东方姑娘了。” “在下王权暮归,来自王权家。” “由于是初次离家,见到此地有许多朋友,自是生出了一股结交之念,刚刚注意到两位姑娘的轿子,记的之前并未看到,就想过来见见。” “如果给两位带来了麻烦,请允许在下表示歉意。” 既然是交友,不是当贼,那就要大大方方的说话。 把话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 就算有误会,也会很快化解。 东方淮竹和东方秦兰也听明白了林朝辞想表达的意思,稍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好奇与兴奋。 故此,还不等东方淮竹开口,东方秦兰这位著名的嘴替就先一步说道:“那就请你给本姑娘介绍一下其他人呗……对了,本姑娘叫东方秦兰,大家可以叫我秦兰,你觉的怎么样啊?” 淮竹……嘿嘿嘿……秦兰……嘿嘿……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一代 “既然秦兰小姐都这样说了,自是没有拒绝之理。” “不过,想必秦兰小姐和淮竹小姐也看见了……人太多,依次介绍,虽能介绍的过来,可围堵在这里,也确实不妥,如果秦兰小姐和淮竹小姐真的方便,不妨下来走一走认识一下。” “嗯,别误会,没有强求的意思。” “其实,就算秦兰小姐与淮竹小姐不下来走走,我和大家也都认识了你们,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有冒犯,还望海涵。” 林朝辞并掌如刀。 隔空对周围人一扫而过。 其实,社交,有两种主流类型。 第一种就是像林朝辞这种,被杨一叹引荐给李自在、李去浊、李慕尘这些朋友,算是通过“朋友的朋友”而不断认识,并整合社交圈子。 第二种就是像眼下这种,当一个社交圈子成型后,得到林朝辞这个带头大哥介绍并引进的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被这个社交圈子里的所有人记住,这就是典型的头羊引领效应。 故此,当林朝辞开启这个功能后,也可以说,当他拥有这种威信后,就说明他已经成为了这个社交圈子里的公认大哥,羊群中的领头羊。 “了不得啊!” “这些小娃娃竟被一人带动了。” “就算他们的年纪还小,能玩到一起也很难想象。” 城门楼上。 现任桃园李家的家主,也就是李自在三兄妹的父亲,如此说道,语气里稍有惊讶和赞叹之意。 要知道,在这一百多个孩子里,可不全是跟王权家好的,跟王权家关系不错的确实有十几家,但在剩下的那些孩子里,又分成了两派,一派中立,一派反对,肖家在一气道盟中虽说横行霸道,可是,肖家也并非单打独斗,依靠肖家的小家族也有不少,再看看如今,就连肖天昊这个肖家的嫡系子弟都被安抚的老老实实,又怎能不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惊讶? 小孩好忽悠,不假。 可一下子忽悠一百多个小孩。 这已经算是一种能力了。 杨一方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听见李家家主这样说,颇为认可的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王权费老,还有跟在王权费老身后、手捧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兢兢业业的中年道士,插言,打断了这些老伙计闲来无事的吹嘘:“费先生那边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在这批孩子中,是否有人能看见传说中的景象……” “难,难,难。” 肖万诚自然是希望肖天昊能从道盟秘传中看到些什么的,可是,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会怀揣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叹了口气,泼冷水道:“道盟的历史长达千年,可能从这道盟秘传中看出点什么的人,两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两百年出一个倒是有点夸张了,一百年出一个,约等于平均三次蓝天大会出一个,还是有的,上届蓝天大会就没有,虽说能从这道盟秘传里看出点什么的人在成长起来后,都能带领道盟短暂的走向辉煌,震慑各方妖王,可距离三大妖皇还是遥遥无期啊……” 肖万诚的话很不中听。 不过,杨一方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也就在城门楼上的各大世家家主三三两两的讨论之时,下方传来的一句话,却让城门楼上所有人的大脑都短路了一瞬间:“里面有眼睛……” 其实,不止是上方的各位家主懵了。 下面的王权费老也懵了。 看看天生神目的杨一叹。 又看看手里的黝黑奇石。 语气微肃,确认道:“你真能看见这里面的东西?” “嗯。” 对于天生神目的杨一叹而言,观悟奇石并不是很难,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目光盯着奇石,一字一顿的描述道:“火焰在眼睛里燃烧……” “我看到的不太一样!” 一向咋咋呼呼的李去浊说出了让王权费老和城门楼上所有家主都坐不住的话:“我看见一个金人,手里有一根棒子,那棒子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力可翻江倒海,金光闪闪的一根!” “我看的也不一样。” 牧神气不自信的挠挠头,作为以炼体出名的牧家人,满是肌肉的身躯和比同龄人高出一个脑袋的个头,让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莫名的威慑力:“那个金人的金光刀枪不入,只是摇身一晃,就长出了三个脑袋六条手臂。” 在所有世家的家主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包括肖万诚。 青木媛在一旁柔声接道:“我看到了一团气,把所有气挡在了外面,无漏无缺,藏在身体里。” “我看到了一只猴子。” “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 “就像是民间传闻的鬼。” 王权醉举起小手,如此说道。 该说不说,幸亏傲来国三少爷没在。 要是在,少说也要把王权醉打的满头是包——说谁的灵魂像鬼呢,那分明是老子的元婴好吧! 然而,以上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我看到了一朵云。” 姬无忌指着天空,末了,手指还在空中画了个弧线:“速度可快了,似乎还能在空中翻跟斗……” 邓七岳看到的则跟姬无忌看到的截然相反:“我看到的是把山岳搬起来砸人,还能遁入土中!” “我看到了火。” “三团不同的火焰融合到了一起。” “变成了一团更大的火。” 东方秦兰不甘示弱的说着,只不过,她的表达能力实在太弱,最终,还是由林朝辞替她补上了后半句话,对此定义道:“那是三昧真火。” 东方秦兰先是一惊,随后一喜:“你也看到了它?” “这样说的话……也没错。” 林朝辞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要折服天才,一个良好且平等的态度是基础,更多的还要看实力,一个实力不如伱的人给予你劝诫,你只会认为这是在说教,可当一个实力远超你的人给予你劝诫,你就会认为,这是前辈给予后辈的提点,是对你这个后辈的照拂:“因为你们看到的我都能看到,火眼金睛、金箍棒、铜头铁臂与三头六臂、大品天仙决、元神出窍与元婴、筋斗云、土遁术与移山填海、三昧真火,此外,还有隐身术和定身术、法天象地、身外化身、兵器雨、七十二变等等,包括一部分当年的历史,划分圈内和圈外,实则是使用了一个极大范围的画地为牢。” 魂力→武侠 内力→仙侠 法力→玄幻 很好,逻辑成立。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诸般神通 王权霸业、王权醉、杨一叹等年青一代们:“?” 王权费老、杨一方、肖万诚等世家家主们:“?” 说真的,他们其实有想过,林朝辞也能看到东西。 因为对王权霸业、王权醉、王权费老这种自己人而言,他们都见识过林朝辞过于离谱的天赋,他们这些天赋不如林朝辞的人都能看到东西,林朝辞要是说自己看不到,绝对是装的,而对杨一方这种跟王权家世代交好的世家家主而言,他们都非常清楚“王权暮归”这个名字有多大的分量,可以说,在王权世家的认知中,形容少年天才的最高级别就是形似王权无暮,虽说王权无暮死的太早了,几百年过去,世间流传的说法都是王权无暮死在了梵云飞手下,可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一件事——成年的王权无暮能否带领一气道盟走上巅峰,成为人族历史上的第一位妖皇强者! 因为这无需质疑。 这就是事实。 公认的事实。 王权守拙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即便这样,都不敢起这个名。 故此,可想而知,能承担起这种暗示的王权暮归,甚至都不能说是暗示了,而是赤果果的明示,王权暮归的天赋究竟有多强才能配得上! 可是,就算我们有想过,甚至有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你表现出来的天赋未免也太离谱了点吧! 其他人看见的,你都看见了。 其他人说不清的,你能说清。 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今天一共出了十多个,而后,被伱这个除了“离谱”找不到其他形容词的天才,打击的够呛,要不要这样夸张啊? “这孩子……不会是瞎说的吧?” 肖万诚本能的质疑了一下。 王权费老也有点紧张。 看不到不要紧,看到了自然更好。 但万一被认为说谎,可就麻烦了。 不过,林朝辞既然敢说,就有敢说的底气,看了一眼杨一叹,并指如剑,在眼皮上轻轻一滑,用出了那道自己在综武一界就接触到的神通,即便跟洪荒神话里的火眼金睛无法相比,却亦有其三分威力,两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入云汉霄府:“一叹,是不是你所看到的?” “噗!” 刚刚打开酒壶,打算喝口酒压压惊的李家家主顿时被口中的酒水呛到,喷了身旁杨一方一脸。 城门楼上,瞬间鸦雀无声。 天地间,只能听到杨一叹的惊呼,里面满是惊讶,一句句砸在城门楼上这些世家家主的心坎上:“没错,似乎能看穿世间万物的眼睛,原来这就是火眼金睛……你的怎么能放光啊?” “显性和隐性的两种表现方式。”林朝辞收起眸中的金光,让众人能更清晰直观的看到金色的瞳孔,哪怕是天眼杨家的家主杨一方,与这双金色的瞳孔对视,都有一种光着身子的感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震撼的目瞪口呆:“这就是隐性,显性跟隐性相比,多了一些功能,比如说锁定,说白了就是近视和远视,对焦不同,窥破的效果其实是常驻的。” 说罢,活动了一下手脚。 身影一晃,肉体发生变化。 两个虚幻的头颅和四条虚幻的手臂从侧后方长出。 刚好构成一个三角形。 看上去好似妖怪,却充满了诡异的神圣感,更让人吃惊的是,四道白光分别在衍生出来的四条手臂上汇聚,凝聚出了四根如雾气一般的棍子,拿在手里转动,如同电风扇一样掀起阵阵狂风:“三头六臂,每个头颅负责一百二十度的视角,可以保证没人能偷袭自己,延伸出的六条手臂可以搭配着兵器使用,或是驾驭六件法宝,至于去浊看到的那个棒子,算是凝法为兵的妙招,大抵你们也看到了。” 李去浊张张嘴。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憋出来三个字:“太酷啦!” 牧神气看的也是双目熠熠生辉。 他们牧家本就以炼体出名。 林朝辞虽未演示铜皮铁骨,可只说这三头六臂,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术,而且这道三头六臂的奇术适用性非常广泛,六只手一起掐诀念咒的效率,再不济也是两只手的三倍,同理,他双拳砸下去的力量,肯定也不如六拳砸下去的力量大,对他而言简直是三倍的增幅! “元神出窍就更简单了。”林朝辞闭上眼,半截虚幻的身子飘出身体,下半截还连在肉身上,语气莫名惋惜,说出的话落在杨一方等世家家主的耳中,让他们的拳头莫名发痒:“可惜我还没能修成元婴,如果修成了元婴,便是肉身被撕碎,也可凭借元婴夺舍重生,说白了,也就是换一具身躯,从头开始修炼。” 夺舍? 长生! 不少世家家主的眼神一亮。 但在看到王权费老后,又默默垂眸。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此外,他们其实更好奇元婴是什么。 听上去很难的样子。 王权费老倒是清楚元婴是什么,之前他就听林朝辞说过,金丹之上的境界,被定义为元婴,但由于金丹境界在林朝辞的划分里已经是妖皇了,妖皇之上是什么境界,他也不清楚,如今看来,这位留下道盟秘传的傲来国三少爷就是元婴,也难怪王权剑都砍不坏这个道盟秘传,双方中间,差了一整个金丹境,能砍坏才见了鬼,故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觊觎,笑着补充道:“妖族有妖族的境界,人族也自当有人族的境界,小妖和大妖对应练气,妖王和大妖王对应筑基,妖皇对应金丹,金丹之上被定义为元婴,这是少爷提出的想法,并由老爷完善,目前已在我王权家作为试点尝试传播,诸位不清楚,倒也没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世家的家主都失去了关注的兴趣。 按这个标准划分。 他们都是筑基。 距离金丹都遥遥无期。 就更别说金丹之上的元婴了。 他们已经不是小孩了。 很清楚好高骛远是要不得的。 更别说那只是一道法术,大抵要等他们到了元婴境才能用上,与其招惹一个不好招惹的王权家,只为了争取到一个这辈子都用不上的法术,还不如想想今后该怎么修炼来的更实在。 “后面的移山填海和三昧真火……” 林朝辞如此说着。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费管家打断了。 不过,费管家也不是故意要打断的。 拱拱手,暗示道:“少爷,没人会怀疑您的天赋,可要如此演示下去,时间怕是会有些紧张。” 事到如今,谁还不知道林朝辞刚刚肯定是听见了肖万诚的话,所以,才当众演示一遍法术的? 肖万诚也知道。 可他有办法吗? 真没办法! 人家说到做到,依次演示。 就算怀疑,也是要拿出证据的。 不过,林朝辞也知道过犹不及,表现一下就算了,穷追猛打,反而会显的自己咄咄逼人,侧身让步,把位置让给在身后排队的李慕尘,回想起原著里的一些情节,坦荡的笑道:“哦,对了……要我说啊,这块奇石所能断定的,仅仅是一个人今后的道路好不好走,并不能断言一个人的未来会怎样,看不到的朋友们也不必羞愧和灰心,我们的未来如何,只有我们自己说了才算,或许会有人顺风顺水的抵达终点,但更多抵达终点的人,往往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经历坎坷和磨难、并战胜一切阻碍的人,这种勇气和信念同样值得被人肯定,千万不要轻易的否定你们自己啊!” 求订阅啊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命运的蝴蝶扇动了翅膀 与林朝辞令人吃惊的天赋相比,林朝辞表现出的心胸气魄更令人吃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出一视同仁的态度,更别说林朝辞本是天才。 如果林朝辞看不到,那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可林朝辞既然能看到,那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这是人性使然。 故此,在听到林朝辞说的这番话后,不仅王权霸业、杨一叹、李去浊等人自惭形秽的收敛了一些傲气,之前那些没能从道盟秘传里看到些什么东西的世家子弟,虽说情绪方面仍有些低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略显尴尬和拘束。 仔细想想也是。 对王权霸业等人而言,比他们更优秀的林朝辞都能不骄不躁,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而对没看到的那些世家子弟而言,如果大家都没看到,那也就算了,出现一个能看到的,倒也无妨,可是,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能看到的,直接把他们对比成了废物,他们能开心的起来才怪,便是王权霸业等人不说什么,他们也有些自卑,不敢上去凑热闹和拉关系,而林朝辞这样一说,虽然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跟王权霸业这些天才仍有不小的差距,可这种差距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他们跟王权霸业等人还可以平等的相处。 这,就足够了。 歧视和孤立是很难受的。 弱势方的人,会感受的更加明显。 “那么……” “你会怎么说呢,李慕尘?” 林朝辞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正在观测道盟秘传的李慕尘,于心底猜测道:“是会像原著里一样,没看到,却不想受人轻视,复述李去浊的话,也就是撒谎……还是会选择实话实说呢?” 红发、蓝眸、黑袍、赤脚,银发箍。 李慕尘的打扮一直很简单。 成年后是这套配置。 如今,六岁时,仍是这套配置。 正是因为简单,才不引人注意,也正是因为不引人注意,才能作为一名合格的反派粉墨登场。 心机深不是坏处。 这玩意就跟力量一样。 用之正,则正。 用之邪,则邪。 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原著里的面具团接纳了李慕尘,就算杨一叹出门被黑狐占据了身体,有李慕尘在,也能迅速发现不对劲并预防,在别的女孩还在喊“我好怕”的时候,李慕尘这边已经谋定而后动,或是把杨一叹擒下,或是设个大局,等黑狐操控杨一叹出手,再将黑狐打杀,面具团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永远不需要质疑李慕尘会不会自保。 因为这货的性格跟贾诩、韩立类似。 绝对是有事没事后退一步,将众人护至身前的类型,就算面具团覆灭,她也绝对是最后死的。 可惜,一念之差,生死殊途。 林朝辞如此想着,思绪走神了一瞬。 而把他走神的思绪拉回来的,正是李慕尘的回答。 “没看到……” 李慕尘盯着道盟秘传半晌。 能看出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看到。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它不会因为李慕尘的想法动摇或改变。 即便有林朝辞这个珠玉在前。 李去浊并不能体会到李慕尘心中的痛苦与挣扎,就像王权霸业等人也不能体会到李慕尘的感受一样,唯一能有点体会的人反而是林朝辞,因为曾经的林朝辞,也一样迷茫和彷徨过。 不过,不管有多迷茫、多彷徨,在李慕尘实话实说的那一刻,她都有过面对自己良心的拷问。 故此,即便有不舍,也不足为道。 不过是些许风霜。 既然做了,就千万别后悔。 小小的李慕尘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很苦恼吧?” “被你的两个哥哥认为……看不到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是这种窥听心声的能力。” “被动开启,而不是主动开启。” “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听见某个阴暗的小念头,比如哥哥做错了事,偶尔有过让你背锅的小念头,落入伱的耳中,或是比如父亲在心里的感叹,说什么……终究是一个女儿,不如儿子,日后要嫁人,终究靠不住之类的话。” “这些阴暗的念头,拥挤,纷扰。” “让你每一步,走的都身心疲惫。” 一股莫名的精神波动被有些失落的李慕尘捕捉到,于脑海里,自动将这股精神波动翻译了过来,瞳孔不自觉一缩,疑神疑鬼的抬头,看看周围,却看到了对自己微微点头的林朝辞。 李慕尘的嘴唇不自觉翕动了两下。 只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没把某些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而是抬脚,一步步的走向林朝辞。 “不必惊讶,因为这也是一种天赋。” “就像我刚刚演示的火眼金睛一样。” “显性的,就像我小妹王权醉那样。” “三岁催眠,六岁驭物。” “隐性的,就像你这样,天生的摄神取念大师,可以窥听别人的心声,且,全是被动窥听的。” 林朝辞释放出自己的一缕念头,化作纯粹的信息,只是寥寥几句话,就让如今只是六岁的李慕尘红了眼眶,宝蓝色的眸子中更是多了不少认同,哪怕林朝辞忽然抬起手向自己的脸蛋伸来,李慕尘也没躲闪,更没有摇头阻止。 终究是六岁。 心智再成熟,也有上限。 尽管林朝辞的目标并不是李慕尘稍有婴儿肥的脸蛋,并指如剑,轻轻点在了李慕尘的眉心处。 一触即分。 就像是小孩子日常打闹时,推推额头的动作一样。 不过,更多的信息却随着这一指,落到了李慕尘的脑海里,被李慕尘迅速吸收并细细的品味。 “哇!” “妹妹,你脸红了!” 不待李慕尘回神,李去浊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尽管声音不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 让本就因接受了大量信息、大脑有些过载过热、通过脸红来降低温度、控制情绪波动的李慕尘,小脸顿时更红了,虽说比不上煮熟的螃蟹,却也比粉嫩更浓艳了一点,翻了个白眼。 “好了,去浊。” “别闹了。” “爹已经在叫我们过去了。” “差不多该回家了。” 李自在摇摇头,插言一句,也算是给李慕尘一个台阶下,随后,对林朝辞、王权霸业、杨一叹、张正等人一抱拳,小小年纪却有了几分江湖意气:“诸位,我爹叫我们回去了,我也就先带着他们两个先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再见。” 林朝辞等人挥挥手。 蓝天大会的目的就是检验资质。 检验完了,自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于这种事,李慕尘也不会反驳,但在离去之前,她还是回过头,挥挥手,大声解释道:“暮归……有空的话,我会去王权家找你玩的。” “随时欢迎。” “自在,去浊,你们也一样。” “还有大家。” 看着各个世家的家主都在挥手示意。 林朝辞也就没久留身边的这些小孩。 尽量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挥挥手,站在原地告别。 目送杨一叹、张正、青木媛、邓七岳等人先后离去,这才登上了费管家的剑,回返王权山庄。 (*`*)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杨家婚礼 回家的路上,无事发生。 王权费老领路。 便是大妖王想出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更别说王权守拙还活着。 以王权守拙目前的身体状态,确实只能挥出一剑,可这一剑的威力已经无限接近妖皇,天地一剑,一剑之下,大妖王必死,也可称为妖皇之下必死,对妖族的震慑力还是很不错的。 此外,王权山庄深处人族腹地。 如果有大妖王能深入人族腹地,提前埋伏在王权费老、林朝辞、王权霸业几人回家的路上,并在王权守拙赶到之前,把王权费老几人干掉,这说明,整个一气道盟都背叛了王权家。 可能吗? 不可能! 不过,小心起见,王权费老还是把警惕性拉满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后载着三个希望。 三个让王权家攀登巅峰的希望。 也是三个让人族再度复兴的希望。 “大哥,你这是在干嘛呀?” “我看看……嗯……大品天仙决?” “还有这个,三头六臂?” 看着林朝辞在纸上写写画画,王权醉好奇的凑了过来,打量了两眼后,面色渐渐变了,难以置信的语气,亦如此刻的王权费老与王权霸业:“大哥,你写的这是……具体修炼口诀?” 林朝辞看了一眼王权醉,又看了一眼王权霸业与费管家,倒也没藏私,因为也没什么可藏私的,点点头,笑道:“没错,确实是口诀,你手里拿的那份就是大品天仙决的具体修炼方法,内容大抵为: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有些东西,我不传,伱不传,人族就无崛起之日,摒弃一家一户之见,方有可能复兴。” 话虽如此。 可王权醉也不是三岁小孩。 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她还是知道的。 都说法不轻传。 如王权家这种道盟世家之所以能存在这么久,并对一气道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其根本就在知识的垄断上,只这一点,就让王权醉感觉自己手里的这张纸重若千斤,甚至难以衡量。 王权霸业更是如此。 但跟王权霸业与王权醉相比,御剑的费管家就淡定很多了,其实是麻木了,反正此次他回去,要有很多事跟老爷说,也就不差这一点了。 但当林朝辞把后面的半句话补全后,还是让费管家情不自禁的身体一抖,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法不可轻传,此言确实没错,按理说,这些都是我的机缘,我只有独占鳖头才能保证我的一枝独秀,不过,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还有费老,所以,我愿意把这些东西传给你们,只要你们能学会……我甚至极为推荐你们学习这些东西,就拿这大品天仙决举例,练气寿百,筑基寿三百,金丹寿五百,元婴寿八百,可极大延长寿命不说,还有修复身体亏空的功效,虽无法与妖族的寿命比肩,却也不至于让一百岁成为我人族修士迈不过去的坎,此外,我还把王权剑意改了一下,今后用这版的王权剑意,可以不折寿。” 费管家御剑更快了。 他驮着的都不仅仅是三个宝贝了。 简直是王权家的未来。 他都不敢想象,当王权守拙这位老爷改修大品天仙决,修复身体亏空,甚至破入金丹后,该有多强,反正他知道,强的一定是无法想象。 不过,他也有疑虑。 “费老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吗?” “更直接一点,我就不怕这辈子都无法改名了吗?”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写着。 王权霸业和王权醉已经变成了书童。 他写一张,两人各自收一张。 如同宝贝一样拿在手里。 生怕被风吹散了。 似乎知道这位费管家想问什么。 摆摆手,解释道:“费老,你们不会收拢精神念头,之前的那个李慕尘,就是能感知到精神念头的人,说白了就是读心,所以您不必惊讶,我承王权血脉,自然有承王权血脉的担当,您大可以放心,我林朝辞想改名,必要堂堂正正的改,打一个只能挥出一剑的老爹,赢了也胜之不武,这便是我写这些的原因。” “暮归少爷……心胸豁达。” “老奴实在佩服。” 费管家斟酌了一下,如此说道。 其实,这是最好的结果。 也是两位心胸豁达之辈的共识。 只不过,王权守拙的心胸豁达,是没想到林朝辞能拿出大品天仙决这种东西,资助对手的豁达,而林朝辞的豁达,则是有毛笔在手,如果还打不过王权守拙,干脆也别活了的豁达。 反正都挺让这位费管家吃惊的。 尤其是当回家后。 王权守拙洋洋得意的把一份婚约拍在林朝辞面前。 父子俩同时傻眼的一幕,让费管家看的哑然失笑。 “这臭小子……” 看着林朝辞捏着婚约、摇摇晃晃、不敢置信离去的背影,王权守拙笑骂了一句,这才把目光放到了手里的大品天仙决上,在大品天仙决后,还有一沓写着各种法术的纸被压在底下:“小费,看,我就说吧,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终究是老子的种,你呀,也无需担忧了。” 费管家眯起眼,并不避讳自己的错误之处,拱拱手,语气认真:“老爷的目光确实深远,暮归少爷这次算是被您折服了,如今想来,应该也是听到了您的心声,这才下此决心……对了,此次蓝天大会,老奴也有幸见到了东方庄主的两位千金,与暮归少爷确实是天作之合,此外,杨家主曾给了老奴一个灵感,您说,是否可以像当年无暮先祖一样,起一个假名,老奴记的无暮先祖外出时就叫过司徒无暮,您看,让暮归少爷在外时叫林朝辞,对内则继续称暮归,直至老爷您不能将少爷击败,老奴这点不成熟的意见是否可行呢?” 王权守拙一直是个很激进的人。 剑冢只是他做的最激进的事。 并不是说他除了扫清剑冢,其他方面就不激进了。 而激进的人,胆子往往都很大。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那就这样说定了。” “等这小子有机会外出时,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让他乐呵两天,开心开心。” “现在就不用了。” “免的让他以为我是在还人情。” 如此说着,王权守拙从兜里掏出一份请柬,交代道:“杨一方那家伙给我发婚礼请柬了,你去准备一份厚礼,代我去给杨雁那孩子捧个场、撑个腰、站个桩,肖家最近又有一些小动作了,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我怀疑他有可能会借此机会动手……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肖天昊的信鸽 林朝辞没能等来李慕尘、杨一叹、张正等人在蓝天大会离别时找自己玩的约定,反而是先行一步,带着王权霸业、王权醉前往杨家赴约。 其原因就是杨雁结婚。 作为杨一方的嫡女,杨家的大小姐,杨雁结婚不仅是杨家的大事,也是一气道盟的大事,更别说杨雁是奉子成婚,哪怕杨一方被自家女儿这种骚操作气的够呛,连带着对这个女婿也没什么好脸色,可是,再烈气的父母也要败在儿女手下,杨一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骚操作就跟杨雁断绝父女关系,更不至于连一场婚礼都羞于操办,尽管对此常常唉声叹气。 不过,杨家也不仅仅邀请了王权家。 李家、张家、青家、邓家等等。 也都在杨家邀请的序列中。 故此,就像林朝辞、王权霸业、王权醉被费管家带来观礼一样,除了杨一叹这个主人家,如李自在、李去浊、李慕尘、张正等人,也一样被各自族中的长辈带了过来,说是在杨家聚首,也算贴切,反正对于这些小孩子而言,不管是去谁家,能玩到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更别说这是婚礼。 小孩子,本就代表着喜庆。 杨一叹也就借此机会,带着林朝辞等人见了一下新娘子,也就是杨雁,尽管杨家的家规有些古板,比如说木蔑他爹,在眼下这种场合,绝对不能提前见杨雁,哪怕两人的孩子都有了,可是,再严苛的家规也不可能管到一群五六岁的小孩身上,而且,其中还有杨一叹。 杨家的辈分很乱。 杨雁是杨一叹的小姑。 然,杨雁也是杨一方的女儿。 杨一方跟王权守拙是一代人。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杨雁这个杨一方的女儿与林朝辞、王权霸业、王权醉这三位王权守拙的子女,是同辈人,杨一叹管杨雁叫小姑,管林朝辞等人应该叫“世叔”二字才算正确。 平白无故,涨了一截辈分。 把林朝辞等人搞的哭笑不得。 杨雁也抿着嘴,笑个不停。 脸上满是新娘子应有的幸福,哪怕木蔑他爹入赘。 让林朝辞看的是心中唏嘘不已。 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此时不说,只是为了稳一手。 李慕尘的回答,都已经被他扇动的蝴蝶翅膀改变了,杨家婚礼,或许在冲突开始之间就会产生某些未知的变化,他过早的插手反而不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 …… …… “父亲,这是小弟放出来的鸽子。” “您看,腿上还绑了信。” 御剑而行的肖万诚身后,身材肥硕的丫头拿着一只信鸽,从这只信鸽的腿上拆下竹筒,语气里既有被人背叛的愤怒,也有恨其不争的讥讽:“小弟也真是昏了头,只是一面之缘,前后不过半天,就真把杨家那群家伙当成朋友了,更可笑的是——他竟然用咱们肖家的信鸽给杨家报信,让杨家去自查其女婿;他就没想过咱们肖家的信鸽不认识杨家的路吗?” 肖家跟杨家老死不相往来。 别说信鸽了,人都没去过几次。 与其指望着信鸽找到正确的路,还不如指望那个木姓的赘婿咬死话柄,打死不承认私放妖怪。 不过,身为道盟监察使的肖万诚又岂能没有考量? 从身旁体型肥硕的女儿手中接过短短一张纸条,看了看,冷笑一声,随手将纸条从千米高空扔下,任由这张纸条被凛冽的狂风吹走,旋即,肖万诚这才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裁剪了一下长短,以相同的手法叠好,放于竹筒内,并将竹筒重新安置于信鸽腿上:“我要的就是他这只鸽子……被误导的杨家,尤其是杨一叹,此后绝对会和他势不两立!” “高啊,爹!” “如此一来,小弟在杨家心里就变成了一个小人。” “明知道咱们去找茬。” “还刻意送信,麻痹杨家。” “杨家的人一定会这样认为的。” “并且,小弟还会自觉冤枉,被污蔑肯定有怨言。” “这仇,也就就此借下了。” 体型肥硕的丫头眼神一亮。 赞不绝口。 令肖万诚得意的抚摸了一下胡须。 殊不知一切都在肖天昊的预料中。 “可千万要发现呀……” 被肖万诚随便找了个理由禁足的肖天昊看着窗外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肖家的信鸽能找到杨家,不管送的什么东西,都是一种示警……” …… …… “也就是说,你认为,肖家会来?” “而且是抱着恶意而来的?” “就凭这一只信鸽?” 看着林朝辞手里的鸽子,被杨雁找来的杨一方稍有惊讶,费管家与几位跟杨家关系不错的世家家主也在,听见林朝辞的自述与杨一方的反问,对视一眼,最终,由桃园李家的家主出面,也就是李去浊的父亲,插言劝道:“老杨啊,肖家什么作风,你心里应该清楚,防人之心不可无,趁还有时间,自查一下吧!” “呵,我杨一方行的正,坐的端!” “不怕他肖万诚查!” “自查就更不需要了!” “再说了,就算是自查,那我连个头绪也没有啊!” 杨一方的话中不乏道理。 杨雁也满是认可的点点头。 对了,还有杨一叹他爹,一个不怎么着调的中年人,也在一旁疯狂点头,支持着老爹和妹妹。 “更别说……距离吉时已经不远了。”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不到两刻钟,婚礼就会正式开始。” “两刻钟,难道让我杨一方把杨家里里外外查一遍,不惜惊动来参加我杨家婚礼的八方来客?” 杨一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决议。 几位世家的家主也颇有些头疼。 说白了,还是时间太紧了点。 不用给他们多,只要给他们一个小时左右,有他们几个在,就能把这种风险掐死在摇篮里,可是,十一点二十八的婚礼,现在是十一点零五,一刻钟十五分钟,这特么连半个小时都不到,确实是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大难题! 更别说他们都是被杨一方拉来的。 而杨一方是被杨雁拉来的。 杨雁是听了王权暮归这个小孩的分析。 万一搞出乌龙事件,就更麻烦了。 “如此,诸位叔伯,那就做好以守待攻的准备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除了见招拆招,也没别的办法了。” 林朝辞拱拱手,语气里充满了对这只信鸽的信心。 杨一方与其他世家的家主闻言点头。 如果是别人,他们会怀疑这是圈套。 但这句话是从林朝辞嘴里说出来的。 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信誉。 故此,即便他们不信,也只是认为林朝辞对这只信鸽过度解读了,并不认为林朝辞会坑他们。 房间里。 一时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肖天昊:摊上这种爹和这种姐……真特么是我的福气啊(╯‵□′)╯︵┻━┻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不速之客 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是明知必死也要去做的。 而在这些明知必死也要去做的事中,为了坚持的信念而死,反而是最幸福的,甚至无关对错。 “木人直。” 在婚礼正式举办前。 迈出门扉的林朝辞如此说道。 正往门槛里迈的木人直,也就是杨雁的夫婿,杨家赘婿,木蔑的父亲,算是与林朝辞擦肩而过的这位愚蠢的青年人,闻声,停下了脚步。 眯眯眼中并无不满。 而是很认真道:“暮归兄弟……不知是有何要事?” 这声兄弟叫的其实没错。 林朝辞跟杨雁一个辈分。 如果说杨一方算是林朝辞的世叔,以杨家跟王权家的关系,杨雁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世交的姐姐了,木人直的身份和地位都很尴尬,以年岁而论,木人直叫一声弟弟倒也贴切,可是,他是赘婿,赘婿自古以来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更别说杨家一直以王权家为首,杨一方比王权守拙年长几岁,都不敢称一声“守拙老弟”拉进关系,他这个赘婿与林朝辞同辈,叫一声弟弟,有些自视甚高的意味,可是,若以地位而论,叫一声哥哥也着实过于谄媚了,因为他的年龄确实比林朝辞大。 故此,上下勾兑一下。 也就只能用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了。 林朝辞被叫的一头黑线,忽然觉的木人直这个名字起的没错,确实是人如木头,性格太直了,不过,尽人事,听天命,木人直听不听,那是木人直的事,他提不提醒,那是他的事:“雁姐怀了你的孩子,想必你很清楚这一点,既然是个有家的人了,做人做事就不能太自私,而是要为你的妻子跟孩子考虑一下,道盟的规矩,伱是清楚的,你自己做了哪些违反规矩的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就算没人知道,也瞒不过天,更瞒不过地……肖家敢来,那就是有把握能找杨家的麻烦,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不妨现在想一想,免的到时你一句失言,葬送了旁人性命。” 木人直的脸色相当精彩。 看着林朝辞要走,也不顾上身份了。 连忙抓住林朝辞的衣袖。 僵持了片刻,缓缓松开。 林朝辞抖抖宽大的衣袖。 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唯有声音,留了下来:“正直是需要实力的,尊严,也只在剑锋之上!” 木人直站在原地良久。 而后,缓缓对林朝辞离开的方向鞠躬。 罕见的睁开眼,喃喃自语:“我始终相信人心本善,万事万物都是有灵的,凌驾于弱小之上的强大,绝非真正的强大,便是真有监察使到来,大不了,舍去我这一条命就是了,都说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我虽不是大丈夫,却也有敢作敢当的气魄,抱歉,辜负了你的……” “说什么呢?” 杨雁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吓的身穿新郎服的木人直浑身一抖。 苦笑着回过头,想了想,在杨雁揶揄的眼神中,言不由衷的夸道:“那位暮归兄弟天资聪颖……” “行啦,骗人都不会骗!” “还想?” “想的时间,已经被人看出来了!” 杨雁哭笑不得的点点木人直的胸膛。 对从后面走出的父母点点头。 也就是杨一方夫妇。 得到了杨一方不冷不热的哼声后,以及母亲的祝福,这才接过花球,把另一边递给了木人直。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高兴。 老丈人看女婿,冷静是最大尊重。 更别说木人直只是赘婿了。 只不过,幸好杨雁也知道自己的骚操作有多离谱。 大婚当日。 爹没闹,那就是好爹。 哼哼两声也就由他吧。 带着心神不宁的丈夫,踏上了红毯。 …… …… 杨一方对木人直的不喜,是真的。 可对杨雁的疼爱,也是真的。 杨家的这场婚礼,不仅没有敷衍了事的味道,反而是尽可能的往隆重了办,入目所见,道一句“十里红妆”都不夸张,尽管这所谓的十里红妆,是靠着对知识的垄断才得到的盛况。 不过,到了林朝辞这个年纪,尤其是林朝辞经历过很多,跌落过低谷,也曾在巅峰仰望星空,对此并没什么看法,说到底,一切也不过是立场,人都是有私心的,垄断也无可厚非。 只是说,如果他拿的是平民剧本,世家就是大罪大恶,可他拿的是豪门剧本,那就只有抱歉。 因为就算是他摒弃门户之见。 把道法传遍天下。 让更多道士能往上爬。 他为的也一定是自己。 为了得到某些东西,例如名望,才选择这样做的。 绝不是为了所谓的怜悯心。 因为没有实力的怜悯一文不值。 故此,杨家婚礼上的一切干不干净,又与他何干?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吃席。 而吃席,也是一种艺术。 看着严肃氛围中,甚至透露着一丝紧张的观礼席,身处其中的林朝辞理智的选择了闭嘴,目视杨雁与木蔑踏上红毯,目视杨雁与木蔑走上台阶,目视杨雁与木蔑站在台上四目相视,目视楼塌……呸,目视肖万诚踏进杨家门! 由于是木人直入赘。 杨雁也就不用戴红盖头了。 站位中,也是比木人直往前半步。 这是规矩。 全天下共同的规矩。 杨雁还不敢在这方面来个先斩后奏之类的骚操作,故此,也就比木人直更早看到了闯入自家大门的肖家一行人,心思在一瞬间打了千百个转,一个刹那不到,便先一步开口道:“肖大人,此乃我杨雁的婚礼,破门而入,不请自来,这就是以守规矩闻名道盟的肖家吗?” 肖家世代执掌监察使之位。 可以不守规矩,但对外界,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屈打成招,但对外界说起来时,必须要按规章制度办事,如果只有寥寥几人,吃了一碗馄饨,不给钱也就算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一碗馄饨就必须给钱。 尤其是在肖万诚上任后。 对肖家的规矩是抓了又抓。 用肖万诚的话说,既然我们想找那些世家的麻烦,那么,我们自己就绝对不能惹麻烦,就算周围没人,也不要怀揣侥幸心,万一被某个世家抓住了这个小错误,而大做文章,我不仅要把他推出去当众斩首,正我肖家清名,还要把他的家人逐出族谱,任由其自生自灭。 所以,肖家难缠是真的。 可其难抓也是真的。 肖万诚自是不敢承认的。 不过,不敢承认,不代表肖万诚会在这个问题上跟杨雁死磕,既然我在你擅长的领域里无法战胜你,那就用我擅长的领域镇压你的领域好了:“杨大侄女不要误会,凡事都有轻重急缓,破门而入,是我们肖家坏了规矩,可我们肖家坏规矩的原因,是不希望某人坏了更大的规矩,顾全大局,还望杨家主与杨大侄女理解一下,至于这原因嘛,我现在就可以给大家一个答复——道盟中有人勾结妖怪!” 看着一片哗然的现场。 以及无法控制局面的杨雁。 肖万诚微微一笑,诛心道:“不知一场婚礼和我人族上上下下的安危相比,哪个更加重要呢?” 求订阅。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实力,才是维护正义的基础 这顶大帽子,杨雁肯定是不敢戴的。 别说杨雁,就算是杨一方,甚至是肖万诚,乃至王权守拙这位道盟盟主,也一样是不敢戴的。 可以做,但不能说。 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也正因如此,早有心理准备的杨一方直接站了出来,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反而是松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早已跟王权家、李家、张家等,提前通了气,不怕肖家不亮剑,就怕肖家按剑不动:“肖家主的意思是……在我杨家的门下,出现了勾结妖怪的败类?” “杨老家主是个敞亮人。” “也是个明白人。” “高风亮节之名,道盟上下皆知。” 肖万诚看似是在吹捧杨一方,实则是把杨一方架了起来,话锋一转,这才图穷匕见道:“杨老家主认为,如果你们杨家门下真的出现了勾结妖族的败类,又该如何处罚才算公平呢?” 杨一方眸光微凝。 大抵猜到了肖万诚的底气。 不过,他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悦的拂袖,冷笑道:“道盟对此自有法规,老夫自然会按照道盟法规行事,但肖家主擅闯我杨家婚礼,不仅如此,还破门而入,要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老夫可就要讨教几招了!” “杨老家主勿急。” “若无证据,岂敢登门?” “只是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请诸位做个见证。” “见证一下……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奸是如何通过攀上枝头做凤凰的方式,遮掩勾结妖怪的事实,甚至把一气道盟上上下下都蒙在鼓里的!” 肖万诚的语气初而平和,复而升高。 似乎代表着正义。 声嘶力竭且义正言辞的说罢。 伸手一指,直指高台上的木人直。 劲风鼓荡袖袍,猎猎作响。 杨一方在听到“攀上枝头做凤凰”的话时,就猜到了肖万诚是在说谁,因为杨雁不需要攀,她本就是枝头上的凤凰,可当他顺着肖万诚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脸茫然的木人直时,一颗心,还是止不住的坠入了无底深渊,眼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呼吸略有些急促。 他的女儿什么脾气秉性,他知道。 他的儿子什么脾气秉性,他也知道。 可对于这个像木头桩子一样的女婿,他相信归相信,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女婿也没那种胆子勾结妖怪,可是,万一被肖家算计了,仔细想一想,以这个女婿的性格倒也不是没可能! 正直过头,就是傻!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傻女婿! 尤其是木人直一脸无辜的表情。 让杨一方看的是险些心梗发作。 恨不得立即冲上揪着这个傻女婿的衣领喷其一脸吐沫星子:蠢货,你特么被人算计了,现在还不赶紧想想自己有什么嫌疑,傻愣着干嘛? 然而,还不等杨一方稳住心态,便听见了木人直无力的辩解:“我没有……我真没有勾结妖怪……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勾结过任何妖怪!” 杨一方黑着脸,一言不发。 杨雁也抿抿唇,欲言又止。 并不是她不相信丈夫的话。 而是说,她对丈夫的智商表示心累。 勾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你没有勾结过妖怪,我相信伱,但其他人呢? 现在只能用证据说话,其余任何辩解都是无力的! 你跟我解释没用啊! 你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想到这里,杨雁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还不等她提醒木人直,肖万诚的下一句话便接踵而至,令人应接不暇:“但你的副队长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亲眼看见你放走了来抢矿物的妖怪,而且,还多次收到了那个妖怪送来的礼物,对此,你又该如何解释?” “是这样,没错,但是……” 木人直果真无愧他这个名字。 是真的直,直的过头,都有点傻了。 别说杨一方和杨雁黑下来的脸色了。 就算是早跟杨一方通过气的几位世家家主,也纷纷叹了口气,李家的家主更是抬手扶额,表示不忍直视,低声骂道:“简直是一个蠢货!” 但是? 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允许你在说话时来个转折? 以肖万诚的性格和智商,不可能给你转折的机会,就算给了,难道你给出的原因能推翻前面那两句致命的话,证明你放走妖怪是正确的? 你究竟知不知道一气道盟目前的主流观念是什么? 就算是你老婆杨雁落到妖怪手里,被妖怪当成人质,如果你老婆杨雁不敢说出类似于“不用管我,以杀妖为主”之类的话,导致那只妖怪顺利跑了,你老婆杨雁也会被扣上一个“贪生怕死”之类的罪名,被谴责的抬不起头! 你在这里傻乎乎的承认了? 老杨啊,不是我们不救,实在是你这女婿死心眼! 几名世家的家主对视一眼。 一时间,一种兔死狐悲的气氛弥漫。 而肖万诚的反应,也的确如同这几名世家的家主预料到的一样,不由分说的打断了木人直的话,冷笑一声,一甩袖,连看都没看攥紧拳头的杨一方:“当场认罪……将其擒拿归案!” 数名身披黑色斗篷的青年,未有迟疑的踏上台阶。 即便未拔出手中的宝剑,但也是按在了剑柄之上。 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动也不跑,这剑我们就不用拔了,你要是想跑或想动,我们也不介意强行执法,把你强行拿下,你自己掂量着办。 木人直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以为自己有道理可讲。 他以为自己能解释清楚。 他以为这些人会听他说。 没想到,肖万诚根本不跟他玩这套。 断章取义就够了,何必听那些道理? 故此,木人直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 反而是杨雁,先一步反应了过来,并指如剑,竖于身前,额间天眼微微转动,警告道:“谁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话都还没说完,肖大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断章取义吗?” 肖万诚看都没看杨雁。 如果是杨一方开口,他还会搭理一下。 杨雁算什么? 跟肖天昊一样的小辈而已。 我搭理你,是给你脸。 我不搭理你,是理所当然。 故此…… “也只好大闹一场了!” 林朝辞拍拍杨一叹的肩膀,目视王权霸业、王权醉、李去浊、李自在、张正、姬无忌、牧神气等人,大人不好出手,小孩才能肆无忌惮,虽说木人直傻了点,可看在杨家跟王权家关系很好的份上,他也不至于因为木人直傻,就坐视木人直像原著里一样死的全身没好肉:“一叹是我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有人要欺负一叹的小姑,还要往一叹小姑父的头上扣屎盆子,你们觉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当然是帮一叹呗!” 李去浊咧着大白牙,嘿嘿一笑。 看着那几个身披黑色披风的青年。 不动声色的隐入人群。 旋即,再现身时,已经以雷欧飞踢的姿势踹在了其中一名道盟监察使的脸上,将其踹了下去。 (˙▽˙)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指鹿为马,倒反天罡 “不许……欺负我小姑!” 杨一叹挡在了杨雁的正前方。 眉心处,天眼一闪,洞悉本质。 伸出手,精准的按在冲在最前方的两名道盟监察使的手腕上,不等这两名道盟监察使拔剑,就借力打力,一拉,一甩,就将这两名道盟监察使推了下去,踉踉跄跄的滚到了台阶下。 于此同时。 其他几名道盟监察使也被扔了下来。 杨一叹的借力打力,李去浊等人肯定是不会的,不过,质量不行,数量弥补,向杨雁和木人直冲去的道盟监察使,满打满算不过六七人,杨一叹单刷两个,剩下的也就是四五个,面具团的主体在此,此外,还有一些其他世家的小孩,也被林朝辞煽动着加入了战场,平均四五个小孩对付一个道盟监察使,其中更是有李去浊、李自在、张正、李慕尘、王权霸业、姬无忌这种天才,打不赢才有问题。 “放肆!” “敢阻拦道门监察使执法!” “你们是想造反吗?” 肖万诚身后,身材肥硕的胖丫头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金澄澄的宝剑如黄金制成,奋而上前,却被肖万诚抬手按住了肩膀,反手压了回去。 “不可造次。” “这些都是我道盟的未来。” “伤了这些未来,你百死莫辞。” “我们是来执法的。” “更不可伤及无辜。” “听明白了吗?” 肖万诚意有所指的夸了两句,旋即,话锋一转,反手把压力推给了杨一方、李家家主、青老夫人、牧家家主等人:“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难道几位家主也执意要阻拦我执法?” 李家家主的表情似笑非笑,其他几家的家主也都差不多,别说杨一方在婚礼开始前的二十多分钟就跟他们通过气了,便是没通过气,肖万诚都已经图穷匕见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执法可以,但总要让人把话说完吧?” “还有什么可讲的?” “他刚刚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难道他没放走抢矿物的妖怪?” “难道他没收下那妖怪的礼物?”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资敌,赤果果的资敌!” “是叛徒,是赤果果的叛徒!” “矿物对我人族而言,不仅仅是一块破石头,更是我人族铸造法宝的原材料,他放走了一只妖怪,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妖怪敢来侵扰这处矿山,就会暴露那片矿山的位置引来妖王或大妖王的袭击,就会让我一气道盟内的道士缺少法宝,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私放妖怪,那我一气道盟斩妖除魔的信念,该如何坚守?” “诸位,时代变了!” “真正的敌人已经潜入了道盟内部!” “他们披着一张人皮,骨子里却向往妖族的一切!” 肖万诚的理论无懈可击。 林朝辞听着都挺有道理的。 只不过,在林朝辞眼中,这套理论依旧存在破绽。 比如说…… “肖大人又是如何肯定,那名副队长说的是真的?” “也许不是别人勾结了妖怪,正是那位副队长勾结的,而木人直这位正队长不小心发现了这件事,碍于副队长苦苦哀求,碍于副队长发誓日后绝不再犯,这才念在同族的份上,放了那位副队长一马,没想到那位副队长贼心不死,复而栽赃陷害,找来那名妖怪,与其合谋设套,以假意感谢他这個正队长的名义,送礼,随后揭发检举,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且,就算这位副队长说的是真的,也许那位妖怪的实力比木人直这个队长强,身为队长,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牺牲,他只能忍辱负重,保住了其他队员的性命,没想到在副队长眼里,却变成了他这个放走妖怪的铁证,难道说,一个妖怪的命比几十名道士的命更贵重?” “人嘴两层皮。” “上嘴唇下嘴唇一碰。” “其中,可信的话,又有多少?” 林朝辞拍拍杨一叹的肩膀,在回眸的一瞬间,给了杨雁一个眼神,示意杨雁这个聪明人管好木人直这个傻子,旋即,面向肖万诚,笑道。 闻言,肖万诚不仅没紧张,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罢,拍拍手。 在杨一方等人难看的脸色下。 对身旁的肥硕丫头吩咐道:“去把证人提上来吧!” 这下,哪怕是一向很稳的费管家也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那上面站的不是别人。 而是王权家的嫡长子,王权暮归。 这要是被打脸了,他估摸着老爷就该提着王权剑,去一趟肖家,跟肖万诚此人好好谈谈心了。 谈的好,那叫谈谈心。 谈的不好,也许就是看看心。 老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读作王权守拙,写作王权激进。 对于一位单刷剑冢的狠人而言,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不动肖家,只是因为道盟监察使这个职位必须有人,要么是肖家,要么是别的世家,此外,也是因为他的身体愈发不好,明明会王权剑意,也不敢使,只以上两点顾虑。 再看看如今的老爷。 大品天仙决一练,身强体健。 王权剑意一改,也不需要氪命了。 为了儿子,出山,单刷一次肖家,这很王权守拙。 可是,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剧本应该是暮归少爷一呼百应才对! 暮归少爷不能失败! 因为失败后,光环破碎后,再想复起就很困难了! 虽说也不是做不到…… 也就在费管家寻思要不要找个机会宰了这个所谓的证人时,这个所谓的证人也已被带到了堂前,看着高台上的木人直,尤其是站在木人直身前的杨雁,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大声道:“就是他……是我嫉妒他被杨雁看上了!” 杨一方:“?” 李家、牧家、张家等家主:“?” 杨雁与木人直:“?” 肖万诚:“?” 现场的哄哄闹闹,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反转反转再反转。 玩呢? 怎么? 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三角恋? 这位木人直下辖的副队长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惊恐,不,与其说是发现自己说错了,倒不如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是肖家,我自愿被肖家收买,买通那名妖怪,利用木人直这个蠢货的怜悯,放走了那只妖怪,而且,我还刻意让那只妖怪给这个蠢货送礼,拿到了第一手的证据……原因就是我看他不爽,为什么他能被杨家的嫡女杨雁看中,而我连个眼神都得不到?” “一派胡言!” 肖万诚被气的额角青筋暴起。 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小小的副队长。 不明白对方是怎么敢的。 “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但凡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把我给劈死!” “是我刻意挑起肖家和杨家斗争!” “想让肖家和杨家结仇!” 这位小小的副队长,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惊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拿起自己的剑,放在脖子上,用力一拽,鲜血喷涌之时,嘶吼道:“我愿以死明志,一切所言属实!” 林朝辞缩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松开。 看着气氛凝固到死寂的现场。 咳嗽一声,语气里满是意味深长:“看样子,真相是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应该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肖大人,您觉的对吗?”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肖家退去 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生息、潺潺鲜血缓缓浸湿地上红毯、临死之前还要给他们肖家扣上一个屎盆子的证人,肖万诚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林朝辞问题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极了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即便他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在林朝辞尖锐的问题下,也无能为力。 会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不会! 这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答案。 其他人知道,他也知道。 而他找来的证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以自刎这种方式证明自身所言属实,其中的影响太大了。 口供一翻,一切又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個该死的证人。 翻了口供不说。 还玩了一手死无对证。 说真的,哪怕这个证人不翻口供,直接来了一个死无对证,他都能把这件事定义成杀人灭口,可是,翻了口供再死,这个想法只能作废。 且,仔细思索后,肖万诚甚至有一些莫名的惶恐。 他可以肯定,这个证人之前跟他举报的事都是事实,因为这个证人想要往上爬,既然他想要往上爬,就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诬告木人直,要么把木人直踩死,要么被木人直踩死,没有万全的把握,以这种败类的性格是不会开口的,更别说他肖万诚在道盟监察使的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一双眼睛早就磨炼了出来,谁撒没撒谎,他三言两语就能问出来。 可这个证人还是死了! 蹊跷的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这个距离证人不过十步的高手,根本没想到这个证人会自刎,更没察觉到有人做什么手脚! 顺着这条线,往下想想。 今日的证人,何尝不是明日的他? 就算控制这名证人自刎的幕后凶手实力有限,只能控制一些修为和这名证人差不多的人,无法操控他,可是,肖家也不全是像他这样的高手,如他身后的女儿,万一被操控,当众说出肖家的那些龌龊事,比如屈打成招,甚至是瞎编一些根本没有的事,他该如何应对? 肖家世代执掌监察使之位。 如果失去了名为“公正”的护身符。 道盟中的其余世家,一定不介意联手把肖家灭掉。 这是一个回答,一个态度。 也是一个警告。 如果他就此收手,还可以相安无事。 如果他还想借题发挥,这个证人的下场就是肖家未来所有人的下场,且,就算他借题发挥,在舆论反转的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可能成功。 留给他的选择看似很多,实则,只有两个——要么顺坡下驴的滚蛋,要么,颜面扫地的滚蛋! 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 就算肖万诚心中再有不甘。 在付出了一条人命的铁证如山下,也只能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嘴脸:“原来是一场误会……此等小人,丧尽天良,哪怕临终醒悟,也罪该万死,拖出去喂狗……还望杨老家主海涵,在下也只是按照道盟的规矩行事执法,未曾想,被人蒙蔽,实在惭愧,但说句不该说的话,杨老家主也要好好管教一下自家门下的门徒了,竟出现了这等诬告同门的小人……罢了罢了,大婚之日,在下也就不久留了,这就告辞,杨老家主和诸位家主都请留步!” 肖万诚深知杨一方的性格。 也深知这些道盟世家的家主对他本人有什么看法。 故此,便是退了,也是自己给自己铺台阶的退了。 根本没指望其他人给自己台阶。 吃了个哑巴亏,其实也没什么。 日子还长。 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 只是对这种诡异的道法,甚至有可能是影响人心智的道法,多留了一个心眼,提防一下而已。 至于说,如何防范……说的好像黑狐没被东方月初与王权富贵持剑钉在门上时,其他一气道盟的道士就会相信东方月初辩解的说辞一样。 所谓防范,也只是在心里防范。 人死如灯灭。 就算他说,这个证人被操控,以此为借口让其他道盟世家理解,杜绝自家人被控制的可能性,难道其他道盟世家就真会相信他这套说辞? 如果真是那样,他已经能想出一万种肖家被灭的理由了——某家主被人控制,灭了肖家满门! 道盟监察使,只有在游戏规则里才拥有相应权力。 但当所有人突破底线后,道盟监察使什么都不是。 “慢走不送!” 杨一方黑着脸,甩了一下袖子。 心底松了口气,是真的。 脸上的不爽,也是真的。 这个证人死的太蹊跷,别说肖万诚这个老谋深算的人了,就算是杨一方和在座的所有宾客,也都看出来了,只是这些人都没说出来而已。 故此,在肖万诚告退时,杨一方也就没得寸进尺。 说白了,杨一方知道自己理亏。 可在大婚当日,死人也就算了,如果真像肖万诚计划的那样,把木人直抓走,别说杨雁如何作想,便是他这个岳父,也一定会抬不起头。 如今,死无对证,自是罢手言和。 而脸黑的原因,则是因为木人直这个蠢货的操作丑陋的难以直视,要不是证人死前吼出的那番话,帮木人直洗白了一下,就凭木人直之前说的那两句话,就能硬生生把他气出心梗。 只是,眼下是婚礼。 就算他再不爽,也要忍着。 只有忍到婚礼结束,他才能把木人直这个蠢货喊过去,收拾一顿,起码让其半个月难以下地。 说白了,之前合计那么多,为的就是保住杨家的脸面,总不能肖家没把杨家的脸撕下来,他来了一手自爆,让杨家有个不体面的结果吧? 故此,杨一方臭着一张脸。 气哄哄的回到了观礼席上。 瞥了一眼身旁的几位家主,对眯眯眼的费管家点点头,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拍拍不知何时回到观礼席上的林朝辞肩膀:“大恩不言谢……” “杨伯伯言重了。” “真要谢,也该谢那只鸽子。” “如果那只鸽子不来,可能我也猜不到其中细节。” 林朝辞推脱了一句。 不留痕迹的将所作所为遮掩了过去。 不过,杨一方又不是傻子。 他们杨家有没有控制人的法术,他这个家主还是清楚的,对于其他世家的绝学,他也大抵心知肚明,那名证人死的蹊跷,在其背后,除了林朝辞这个疑似从道盟秘传中领悟多种法术的天才,还有谁能控制那名证人临时反水? 故此,杨一方才对林朝辞道谢。 而不是谢谢鸽子和其他世家的家主。 因为他们都明白,这场风波的转折点是从何而来。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章.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提杨一方在此次婚礼后,是如何收拾的木人直。 也不提杨家在此次风波后,彻底倒向了王权世家。 更不提其他世家的家主,对此事与林朝辞的看法。 因为那些都已经是过去时了。 没错。 林朝辞开开心心的吃了席,开开心心的回了家,开开心心的提出了改名一事,被开开心心的王权守拙拎着不需要再氪命的王权剑意暴揍了一顿,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去历练和发育。 该说不说,王权守拙是真的猛。 即便王权守拙还没修成大品天仙决。 身体素质依旧那样,半死不活。 可在王权剑意不需要氪命后,林朝辞这颗剑心在王权守拙的剑心面前,被打的几近蒙尘;倒不是说林朝辞是个废物,主要是因为林朝辞用毛笔具现剑心,也是进入综武一界之后的事,满打满算,林朝辞这颗剑心也才磨砺了不到二十年,跟王权守拙这个自小就有剑心的存在相比,尤其是王权守拙对于王权剑法的造诣极深,从王权剑里窥见了王权无暮这位先祖的一些影子,此外,王权守拙本就是一位天才,方方面面的优势加在一起,筑基九层打练气七层,如果还能被林朝辞翻盘,王权守拙干脆改名叫废物吧,碾压局很正常。 林朝辞的天赋不高。 一直不高。 跟王权守拙、王权霸业、王权醉这种靠天赋吃饭是天才不同,林朝辞一直是靠着毛笔吃饭的。 如此一来,面对可以持续作战的王权守拙,如果林朝辞是筑基一层,他倒是有可能翻盘,因为那时他能具现的功法也多了,可林朝辞只有练气七层,被拎着王权剑意的王权守拙追着打,就算他输了,也只能说是理所当然的。 有了剑意加持的王权守拙强的可怕。 没有剑意的王权守拙能单刷剑冢。 海外劈出一剑,击退东方灵族。 能把王权剑意挥洒自如的王权守拙便是面对妖皇,比如说梵云飞,也能凭王权剑强行五五开。 如果这种状态下的王权守拙再能把身体养好,修成大品天仙决,结成金丹的那一刻就能单杀四大妖皇……嗯,目前只有三个妖皇,涂山红红还没成妖皇,反正,成了金丹的王权守拙绝对是金丹中的至强者,打大妖皇都不难。 故此,与其说林朝辞是在跟筑基九层的王权守拙打,倒不如说是林朝辞跟一位标准的妖皇切磋,败的虽然理所当然,却也让王权守拙、王权费老、王权霸业、王权醉四人一阵骇然。 王权霸业和王权醉倒是不清楚林朝辞目前强到了什么地步,他们只知道,手段尽出的大哥能和父亲拼到持平,虽说在王权剑意和王权剑法方面被碾压了,但凭着那些自创的法术,还是跟父亲缠斗了许久,最终,才败下阵来。 王权守拙和王权费老则吃惊于林朝辞表现的实力。 这两位筑基修士都杀过妖王。 其中,王权守拙更是杀过大妖王。 他们很清楚,林朝辞究竟有多强。 “用一句不算吹捧的话形容暮归少爷如今的实力……若三大妖皇不出手,少爷当可来去自如!” “如果这份实力还不够。” “老奴的实力怕是也不够了。” 夜幕之下,费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王权守拙身后。 看着王权守拙坐在桌前。 慢慢翻阅着大品天仙决。 语气里多了些困惑:“老爷,请允许老奴问句不该问的话,您为何不转修这份大品天仙决呢?” “未闻万丈高楼平地起的例子。” “转修,说的轻巧。” “实则,是要将这一身修为一点一滴的重铸根基。” “倒也不是说废功。” “更像是一种转换。” “可是,时间呢,精力呢?” 王权守拙如此说着,笑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挖了一個坑,我要是修了这大品天仙决,半年之内,一定打不过他,这要是让他借此机会成功改名了,让我这个当爹的一张老脸往哪里搁……今天他在饭桌上提出来想外出游历,可能也是看出了我的坚持所在,既然如此,我就顺水推舟,让他出去玩玩好了……对了,小费,下一代四剑使选出来了吗?” “适龄的孩子终究太少了。” “有天赋的孩子更少。” “弟子常见,剑奴罕见。” “挑了又挑,无有合格。” 费管家苦笑不已,摇头叹息。 王权守拙也渐渐收敛起了笑容。 沉吟少许,承认不讳:“那一代的四剑使尽是天才,以那一代四剑使中的平均实力作为标准,无一合格,倒也正常……这样好了,把风、雨、雷、电四剑给暮归送去,既然从我王权家里找不到合格的天才,那就让暮归自己找,反正暮归也要出去历练,能入他眼的,就算实力不行,待他成为家主,看时也顺心。” 四剑使跟王权家的其他道士不同。 换做其他道士,也就是拜入王权门下的那些弟子,类似于神火山庄里的那些弟子一样,便是王权守拙这位家主,也不可能无理由剥夺这些人的法宝,因为这些人的法宝都是他们自己找材料铸成的,只是交由王权家进行铸造。 说白了,这些法宝是他们自己的。 死后,能传给子孙。 就算其中很多人使用的都是王权家出产的制式灵剑,那也是一次次出任务攒功勋点兑换到的。 而四剑使,也就是四剑奴。 世世代代,都是王权家的奴隶。 参考费管家。 故此,历代四剑使都是家生子,也就是家奴的子嗣,这种制度在王权家内已经流传了上千年,就算有不公之处,最多也就是学张风叛门。 也正因如此,费管家才对王权守拙如此死心塌地。 偌大的家族里,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把他当人看的少爷,还有一个愿意把他栽培成为执剑者的老爷,在当年那个剑冢依然存在的时代,可以说,王权守拙就是费管家生命中的一道光。 也正因如此。 下了四剑,对王权守拙而言,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他想什么时候选,就能什么时候选。 认为不合适了,随便就能换一代人。 至于说,四剑使本应该家奴中选择,给林朝辞自行选择的权力,甚至是允许林朝辞去外面找,不合规矩……在单刷剑冢的王权守拙面前讲规矩,莫非是认为王权守拙的剑不够锋利? “是。” 费管家拱拱手,应了下来。 见王权守拙没什么要说的。 退出后院,向现任四剑使的住处走去。 只剩下王权守拙,坐在后院里,品味着林朝辞在白天说的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有意思,那就让我看看你能看到些什么吧,这个世界,可远远不像看上去这般简单啊!”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人族窘境 王权山庄内的岁月静好,并不等于整个人族的岁月静好,狐妖小红娘一界的地图很有意思,人族被夹在最中间,上面是北山一带,下面是南国一带,左边接壤西西域,右边则将涂山包裹,隔着所谓的龙湾,勉强顾望傲来国。 其实也望不到多少傲来国。 因为直面傲来国的是涂山。 人族一直处于四面皆敌之下,生存环境极其恶劣。 故此,王权山庄内的岁月静好,只是因为王权家的特殊地位,如果连王权家这个人族顶梁柱都处于战火中,人族距离覆灭怕是也不远了。 此外,涂山目前虽然没有妖皇,可涂山有妖皇级别的转世续缘协议,如石宽,他就在年少时,与御妖国公主在涂山立下过转世续缘的约定,再如梵云飞,他也曾在涂山签订过转世续缘的协议,正因如此,别看涂山老老实实的闭关锁国,一气道盟一样不敢对涂山动手。 而也直到离开王权山庄。 林朝辞才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基层人族的艰辛不易。 “在农作物方面的开垦,依然处于原始耕地状态,锄头、爬犁、水牛,顶多加上一个稍稍先进点的水车灌溉,绝大部分依旧是沟渠灌溉。” “在农作物方面的收获,产量如何,也依旧是全看天的脸色,大旱、大涝、风灾等等,对一年粮食的总产量,仍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 “而民间百姓的经济发展,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阔绰,寻常民间百姓,只有在过年之际才能奢侈的吃上肉,看上去,过的日子虽说幸福美满,但依旧处于小病挺一挺、大病不用治、省吃俭用却攒不下几个钱的生活环境里,无限接近于寻常古代的经济状况,甚至因为妖怪经常袭扰,搞的城镇里的富商也没有几個。” “至于民间百姓的安危……” 一座远离王权山庄的山神庙内。 庞大的虎尸倒在地上,任由背着剑匣的林朝辞从自己的脑袋上抽出贯穿大脑的锋利长剑,在其身后,还有两个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的模样,跟林朝辞的年纪差不多,坐在香案上的两个硕大托盘内。 令林朝辞看的是心头阵阵火起。 哪怕林朝辞的心境修为一直没落下。 是的。 民间百姓的安危,竟然不是由一气道盟的这些道士决定的,而是由这些分散在各地占山为王、实力一般、只是数量占据优势的小妖怪决定的,原因更是可笑——这里是三不管地带,不处于任何世家的地盘附近,不会遭到任何世家的清剿,便是偶尔有两次一气道盟组织的大扫除,或是偶尔遇到几个仗剑天下的道士,也是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换个地方、继续占山为王、对附近的山村索取供奉的套路,而原先的地方,过不了几十年又会被某只小妖怪占据,继续重复这种不会变的格局。 而所谓的供奉,有的是东西,有的是金银财宝,有的是人,就像这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一样。 妖怪与人类,天生存在冲突。 比如说蚊子妖。 这种妖怪必须吸食血液才能苟活。 对未曾修炼道法,体内也没诞生出法力的普通人而言,只要被吸一口,就剩下一张皮包骨的尸骸了,里面的血肉全部被蚊子妖吸食一空。 说白了,还是因为人族太弱。 在这些妖怪的观念中,好欺负。 且,由于法力跟内力是两种东西,如王权剑这种法宝,在原著里,哪怕没经过法力增幅,也能凭自身的硬度和剑锋劈开一座山峰,放在综武一界,怕是只有陆地神仙才能勉强做到。 故此,这些普遍在练气四层以下的小妖虽然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可是,如果把这些小妖放在综武一界,那也通通都是宗师或大宗师级别的强者,而且,还都是拥有天赋神通的那种。 “因为被妖怪搜刮,所以穷。” “因为穷,所以请不起道士。” “因为请不起道士,所以被欺压。” “就算各家各户凑一点,去附近的世家里请一位道士过来,能杀死妖怪,几十年后又会出现新的妖怪,杀不死妖怪,反而还会受到报复。” “妖怪的寿命很长,人的寿命很短。” “妖怪可以占山几百年,称王称霸。” “几百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代人的思想认知了。” “甚至认为,上供是理所应当的。” 林朝辞点起篝火,轻轻一抚虎皮,寸寸滚落,露出其中只是闻上去就满是鲜香的血肉,毛笔于心头勾勒,凭空具现出一个装满水的铁锅,挥剑取下一块虎肉,扔进铁锅里熬煮:“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烂透了的世道,能转世续缘的人与妖终究是少数,因为那些能转世续缘的人与妖,每一个都不是民间百姓,而真正的平民百姓,只会和木人直这种小人物一样,身不由己,被某些大人物轻而易举的踩在脚下,成为一阶阶铸起高台的基石。”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也仅仅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在这一面真实的背后,还藏着数不清的真实一面。 但都被迷雾笼罩。 某些真实,更是不为人知。 “说起来,人,也不全是好的。” “如拐走涂山红红和涂山容容的那个老道士,想把涂山红红与涂山容容卖去怡红院赚上一笔。” “如果有冤有仇,那也就算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无冤无仇,绑俩小狐妖,纯粹给人族制造对手,要不是那个小道士放了涂山红红与涂山容容,待涂山暴动,把涂山红红和涂山容容抢回去,指不定再过几十年,人族又要多出一个妖皇死对头,里面的仇恨实在是太多了。” 林朝辞翻开地图,叹了口气。 所谓斩不断,理还乱。 人与妖,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你杀我,我杀你,牵扯无辜,搞的大家谁都不无辜,甚至偶尔会发生自相残杀这种破事烂事。 故此,凭他一人之剑,肯定是斩不尽天下妖怪的。 人族缺的是顶梁柱。 说人话:缺妖皇级别的强者。 别看只是一个人,人的名树的影,这玩意要是用好了,能令盘踞在人族地盘上的无数妖怪自行奔逃,也能瞬间扭转这些妖怪的错误观念。 “所以啊,即便是我,也只能顺路斩妖除魔一下。” “想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人,终究还是他们自己。” “下一站,就定在闻家吧!” 林朝辞捞出肉块,插在剑上,默默啃了一口,感受着体内距离练气八层已经不远的修为,吃的更快了,隐约有雷电构成的人影在身后一闪而逝:“为此,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拜访闻家 闻家,起源于闻道。 闻道,自号雷道人。 故此,其开创的闻家,一直以雷法闻名道盟内外。 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王权无暮还活着的那个年代,虽说比不上王权家,因为王权家的历史甚至长于一气道盟的历史,是人族历史上第一个铸造法宝并掌握法宝的超凡世家,可是,跟青家、牧家、邓家、姬家等世家相比,闻家依然算是这些后起之秀的前辈,唯有王权家、杨家、李家,能在历史上碾压闻家,剩下的家族中,哪怕是张家,也要略逊于闻家,因为张家是在张风叛门而出后才有的。 如果王权无暮不死。 今日的闻家,就会像杨家、李家、张家等家族一样,成为王权家的铁杆支持者,不会边缘化。 然而,王权无暮死了。 今日的闻家,就跟青家、赤家、石家等世家一样,作为中立派中的一员,待在一亩三分地上。 可悲,可叹,可哀。 人族无法崛起,真的是活该。 正确的时代,正确的人,正确的背景与正确的故事,偏偏毁在了王权景行这个王八蛋的手上。 正确的时代,正确的人,正确的背景与正确的故事,却又毁在了王权霸业目空一切的傲气上。 东方月初与王权富贵,顶多算是赶上了一个好时机,处于两次一气道盟崛起中的黄金时代末期,率领一气道盟,打出了短暂的辉煌战果。 真正的黄金时代,并不在他们身上。 而是在王权无暮与王权霸业身上。 两個时代,都涌现出了不下十位起步筑基、有望金丹、战力卓绝、志同道合、同样年轻的人。 可惜,两次都翻车了。 不过,那些都是原著里的故事情节,林朝辞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但他可以改变还没发生的事,如今他身处的这个时代,恰恰是王权霸业剧情节点还没发生的时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他改变一切迈出的第一步。 第一步,一定要迈的稳。 只有第一步稳了,之后的路才好走。 故此,在道盟的诸多世家中,林朝辞并没有选择一些过于熟悉的世家,也没有选择一些过于生疏的世家,经过历史背景、口碑名声、综合实力等数个方面的考量后,闻家在所有合格的世家中名列前茅,自然是选择拜访闻家。 闻家高门大户。 肯定不是谁来递拜贴都接的。 更别说林朝辞的外貌很有欺骗力。 五六岁的小孩。 没有背景,谁会认真接待? 林朝辞只能拿出另一个身份,对闻家的守门弟子拱拱手,递上拜贴:“在下王权暮归,游历至此,念及家父所言——闻老家主雷法精湛,一手九天普化神雷,镇杀了不知多少妖王;在下也比较喜欢雷法,亦曾练过两手上不得台面的雷法,不知阁下能否帮忙通报一声?” “王权暮归?” “你复姓王权?” “是王权家的那个王权吗?” 负责看门的闻家弟子吓了一跳,本来还有点轻视这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萝卜头,没想到,上来就是一个“王权”二字,他只是有些懒散,并不是愚蠢,王权世家在道盟内的地位如何,他还是清楚的,见林朝辞点头称是,连忙收起敷衍的态度,告罪一声,向后屋走去。 王权家跟闻家一直没什么交情。 除了王权无暮那一代。 正因如此,闻家家主也犯了嘀咕,看着手里的拜贴,心存疑虑:“王权家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爹,考虑那么多干嘛?” “不就是一次拜访吗?” “又不是王权守拙到了门外。” “一个王权暮归而已,比我都小,只是一个小孩。” “您怕什么?” 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闻伯霖如此说着,语气里充满了轻视,不过,作为闻家大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仙二代,他确实有这个资本,更别说闻家与王权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旋即,雷光一闪,雷鸣炸裂。 原地就失去了一个吊了郎当的少年,多了一个鸡窝头、浑身散发着白烟、脸已经是从物理意义上的黑下来、舌头都有些打结的未知人形生物:“不是……爹……你……你干嘛又劈我……我……我究竟是哪句话说的有毛病啊?” “王权守拙也是你叫的?” “论辈分,那算是我的世叔。” “论年纪,也比我大。” “论地位,人家是道盟盟主。” “我没要求你按照相同的辈分称呼这个王权暮归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敢直呼人家父亲的名字?” “没大没小,目无尊卑!” 闻家家主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看着不服气的大儿子,使用了拙劣但很好用的激将法:“怎么,我说你,你还很不服气?” “我是……是……不服气!” “王权家擅长剑法……法……我们闻家擅长雷法。” “道盟上下都知道。” “如今,人家都……都已经……都已经登门求教了,求教的还是雷法,您还在这里考虑这些没用的,难……难道我们闻家还能败了不成?” 闻伯霖的身上时不时冒出几根电弧。 将其电的时不时抽搐一下。 不过,闻家本就是修行雷法的,家规什么的,自然也跟雷法有关,闻家家主的出手很有分寸,故此,该说不说,闻伯霖已经被一次次劈出雷抗了,外加他还修炼了闻家的祖传功法,可驾驭雷霆,虽说他驾驭的雷霆肯定没法跟他爹相比,也就是跟闻家的现任家主相比,但不管怎么说,倒也不会被电出什么毛病。 正因如此,闻伯霖继续输出道:“有本事您别电我,您去电他,只会跟家里人逞威风算什么?” “我倒是想电他!” “但他几岁,我几岁?” “我出手,那才是以大欺小呢!” 闻家家主顺水推舟,语气里满是怂恿的味道,可惜,如今只有十一二岁的闻伯霖根本没听出来:“伱要是不服气,也看不惯我这深思熟虑的样子,那你去,去把人家教训一顿,把他也电一电……除了你,闻家没有年龄合适的小孩,而且,就算是你,你也比人家大了五六年,你们之间的雷法对决也一样不公平。” “那我把法力压制到略低于他的地步总可以了吧!” “天天劈我,劈劈劈!” “自己不敢出手,也劈我!” “你等着!” “等我把他教训一顿!” “让你看看,你这次劈错了!” 闻伯霖怒吼着,跑出大殿。 闻家的大殿里,又剩下了默默喝茶的闻家家主,直至将杯中的茶饮尽,才满足的叹了口气:“就算劈错了,我也是你爹,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劈我不成,这智商,一看就是随你娘了,两三下就被刺激的怒火中烧,你说你但凡主动请缨,不说风凉话,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至于劈你……嗯,算了,还是去看看吧,王权暮归,王权暮归,暮归,王权守拙啊王权守拙,难不成你是想用一个孩子折服我闻家?”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神剑御雷真诀 林朝辞没能等来闻家家主。 却意外等来了一个毛头小子。 嗯,仅仅是他眼中的毛头小子,因为在这个所谓的毛头小子眼中,林朝辞比他更像毛头小子。 一个十二岁。 一个六岁。 五十步笑百步了属于是。 对此,即便对面这個毛头小子没开口表明来意,林朝辞也猜到了大概,因为他虽然看上去比较小,可他的心理年龄与阅历却很大,拱拱手,先声夺人,语气谦逊道:“请问阁下是……” “我叫闻伯霖!” “我爹就是闻家家主。” 闻伯霖如此说着,态度骄狂:“你就是王权暮归吧,六岁的小娃娃,啧……你才入道几年啊,就敢上我们闻家讨教雷法,我动手都算是欺负你,你难道不清楚我们闻家擅长什么吗?” “闻家擅长雷法,这我当然清楚。” “想必,也不止我一人清楚。” “道盟上上下下都清楚。” 林朝辞并没有被闻伯霖随口说的两句话激怒,他的心态始终是大人,十一二岁的少年,皮一点的话,确实是人憎狗厌,可哪有大人会因为毛孩子的两句话就动怒,语气始终如一的平静:“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我始终认为,一个人的能力高低不应该用年龄衡量……对于讨教这个词,我有些不喜欢,我更愿称之为切磋,我以雷法对你雷法,切磋精进,互通有无,可惜没能见到闻老家主。” 闻言,闻伯霖微微挑眉。 他只是骄狂叛逆了点。 并非不求上进的废物。 虽说后半句话有些刺耳,搞的好像他不配与这个王权暮归切磋一样,人家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爹,不是他这个儿子,可对于前半句话,他还是很认可的,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过,要是某个人随随便便的说两句话就能让他服软,那他也就不是闻伯霖了,收敛起轻视的姿态,用力抱拳:“嘴上的功夫倒是有几分,就是不知道手上的功夫有几分了……我爹不愿意欺负你这个小娃娃,所以我来了,虽说我比你大了五六岁,跟你动手有点欺负伱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把修为压制在略低你一筹的地步,不会仗着年龄欺负你!” 林朝辞的表情有些古怪。 眼神也有些复杂。 让闻伯霖一时摸不着头脑。 可能也是被看的有些恼怒,语气略有些不善:“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确定不需要我压制修为?” “你一个练气五层……跟我讲,压制修为谦让我?” 林朝辞挺了挺胸膛,把收敛在体内的气息爆发了出来,只是一瞬间,就让闻伯霖的表情变了,脸色更是相当精彩:“提到练气五层了,我就临时补充一下,我把修炼境界详细划分了一下,练气四层,约等于开启灵智的小妖,练气七层,约等于大妖,筑基一层至筑基五层,等同于妖王,筑基五层至筑基九层,等同于大妖王,金丹境就是妖皇和大妖皇了,每个大境界里有九个小境界,以这个标准划分你我的修为,你,就是练气五层左右,而我,则是练气七层,你确定还要压制修为?” 其实,闻伯霖的天赋还是很不错的。 十二岁的少年,小妖级别的境界。 就像林朝辞之前在山神庙里诛杀的那头两百年修为的虎精一样,闻伯霖费些力气也能将其诛杀,说白了,别看只是小妖,动物开启灵智的时间非常缓慢,绝大部分智力低下的动物化妖,都需要百年时间,这指的是自然进化。 闻伯霖傲归傲。 也是真有傲的本钱。 且,十二岁,刚好步入发育时期,身体在极速发育,有些时候,一年就能窜上去四五厘米的个头,以这个速度下去,大抵在二十岁左右,闻伯霖就能达到练气九层,摸到筑基境,运气好的话,破入筑基境,凭一手雷法,大妖王之下,无惧任何人,确实算是一位天才。 可惜,遇上了林朝辞! 闻伯霖虽然在一开始没听懂练气五层和练气七层,却也感受到了林朝辞体内比自己更强一筹的法力,在听完林朝辞对境界的详细划分后,仅存的疑惑也被解答,表情自是有些苦涩。 不过…… “若以雷法切磋,就算用你那种境界划分,我比你低两层,也不见得我会败在你的雷法之下!” “我闻家雷法,于雷道堪称第一!” “来吧!”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雷法!” “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闻家雷法!” 话是这样说的,可闻伯霖一点也不敢大意,一力破万法,这可不是说说的,伸手一抓,紫青色交织的雷光就于掌中绽放,散溢出去的雷弧,哪怕只有一缕,也将附近数颗越有三人环抱粗的大树,炸的粉碎,眸中隐约有雷光闪烁:“来吧……还是说,你喜欢防守反击?” “雷霆迅猛。” “我自是没有防守反击的意思。” “只是想给你更多展示的机会。” 林朝辞如此说着。 一抹纯蓝色的雷霆于指尖绽放。 天象骤变,忽有狂风至,乌云盖顶。 令闻伯霖瞳孔一缩,呼吸急促。 也令前往此处路上的闻家家主下意识止住脚步,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也不敢再隐藏身形,被一抹纯紫色的雷光包裹,眨眼之间,便降临到了这座长方形的训练场外,站在院墙的墙檐上,看着场中的局势。 “我也不欺负你。” “实话告诉你,这一招,本该辅佐剑类法宝施展。” “算是一道剑诀。” “我省略了其中的某些步骤。” “不过,对付你,足够用了!” 林朝辞面无表情的弹出一指,原本缠绕在指尖的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闻伯霖飞去! 如剑芒,神威凛凛! 穿透力强的一眼便能看出来!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闻伯霖!” “是闻家的大公子!” “我闻家雷法……天下无敌!” 闻伯霖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刺痛感,却不退反进,手上的雷光,不知不觉朝紫色的方向又深邃了些许,如此怒吼,一只约有五米多长的雷霆之手拍出,似乎要擒住那抹渺小的剑芒! 而一旁,站在墙檐上的闻家家主却没去看场中的比拼,而是看向了天空,瞳孔里写满了震惊! 剑芒并未能穿透雷霆手掌! 所以…… 雷龙咆哮,自九天而下! 似乎是苍天降下的愤怒! 势必要将敌人化作焦炭! 亦将林朝辞渺小却巍峨如神祇、似能执掌天罚、神威凛凛的身影,死死烙在了闻伯霖的记忆里,与那句话一起,在雷光淹没闻伯霖身影的最后一刻,轻描淡写的击碎了闻伯霖全部骄傲:“这一招的名字叫……神剑御雷真诀!”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闻家家主 雷龙咆哮了足足三四秒,才渐渐烟消云散,露出其中宛若焦炭的身影,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狐妖世界的武力上限很高。 可是,诛仙世界的武力上限也不低。 闻家雷法,听上去挺像一回事的,可说到底,闻家的开山老祖闻道,也只是一位筑基九层的修士,即便闻道专精雷法,一手雷法运用的已有金丹境雷修的风采,可是,神剑御雷真诀是出自青叶道人之手,作为青云门有史以来第一位被明确记载过的太清境大能,其本身就是天下一等一的金丹大能,神剑御雷真诀作为这位金丹大能的四门核心法术之一,即便缺了剑,那也是堪比王权剑意和天地一剑的妙法,林朝辞以练气七层打闻伯霖这位练气五层,拿着金丹级别的法术打筑基层次的法术,这要是能被翻盘,林朝辞也就别修仙了,撒泡尿把自己浸死吧,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这只是林朝辞手里的一道小术。 他给闻家准备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神剑御雷真诀跟闻家雷法的差距不大。 如此差距,只能激发闻家的斗志。 只有拉开一个很大的距离。 大的让闻家自认为追不上。 才能从武力方面得到闻家的承认。 故此,林朝辞缓缓扭头,对站在墙檐上静静凝望的闻家家主、一位络腮胡子、人至中年就已经往地中海方向发展、身材稍显臃肿的中年人点点头,旋即,拳掌相击,往前一推:“闻老家主,我这一道神剑御雷真诀可还入眼?” “堪比我闻家祖传雷法的雷法。” 闻家家主的身影一闪而逝,随着紫色的雷电流光特效,落至闻伯霖身前,踢踢闻伯霖的手臂,见闻伯霖一动不动后,脸色微微一黑,呵斥道:“行了,受了点小伤,还不赶紧起来?” 闻伯霖艰难的睁开眼。 张张嘴。 牙齿都在“咯噔咯噔”的上下打颤。 整个人都被电麻了。 全身上下酥酥软软。 根本说不出话。 他本来还想着装昏,没想到,被自家老爹点破了。 这下可好。 之前口出豪言有多狂,现在丢人就丢的有多彻底。 不过,闻家家主倒也没有苛待闻伯霖的意思,每一个家庭都有每一个家庭的教育方式,雷者,自古以来都桀骜不驯,从雷道人闻道那一代开始,就是这样,所以,像王权家的那种夸夸党,闻家真的学不来,闻家擅长的就是打击,但会给这种打击教育设立底线与标杆。 说人话:不会攻击尊严,只会贬低個人能力,想要被亲爹夸上两句,就做到无可争议的完美! 做不到,那就是你无能! 还要再练! 做的到,闻家自是不亏! 当爹的跟当儿子的,啥仇能不说话? 正因如此,闻家家主才敢用这种方法嘲讽闻伯霖。 别管我这个当爹的用没用激将法。 你就说,你是不是口出狂言了吧! 如今,你被人用雷法劈成这样,我不笑你又笑谁? 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闻家家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的叛逆期要比他这个儿子来的晚,当年,十五六岁时才敢跟亲爹顶嘴,顶着顶着,直到二十多岁忽然接手闻家,他才逐渐意识到,这似乎是闻家祖传的测试天赋的方法,因为雷者,自古便桀骜不驯。 年龄越小,越叛逆。 在接触雷法后,进境就越快。 可惜,过刚易折。 闻家家主,历代都不长寿。 活的久一点,六十多岁。 活的少一点,五十多岁。 如今,他已经四十多了。 长一长,还有二十多年可活。 短一短,也就十多年。 时间不允许他使用怀柔教育方式把闻伯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家主,幸好,闻家的家主从来没有合格一说,闻家只需要说一不二的独裁者。 这,便是以雷法闻名天下的闻家。 不怕你脾气爆。 就怕你没能耐。 “此战后,若能知耻后勇……挨这顿劈也算值了。” “既要傲,还不可轻狂。” “其中分寸……啧,确实有点难。” 闻家家主默不作声的想着,忽然就理解了当初父亲对他的爱护之心,可能也只有当爹了,才能理解当爹的心情,只可惜,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雷电的速度再快,也追不上时间,顺脚把这个被电翻了的儿子踢到一边的树荫下,回首时,目光凝重:“让暮归你见笑了……” 虽说闻伯霖跟杨一叹是一辈的,这位闻家的家主自是跟林朝辞是一辈的,但做人需要的基本情商,林朝辞还是有的,并未承接这个称呼,而是拱拱手,客气道:“闻老家主言重了。” “这可不是什么言重与否,而是羞于启齿的事实。” “犬子十二,暮归伱却只有六岁。” “修为高于犬子。” “雷法造诣高于犬子。”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年纪轻轻,就敢游历天下。” “差距呀……” 这位闻家的家主摇摇头,每句话都隔空插在了闻伯霖的心窝子上,激发着闻伯霖的斗志:“说起来,如此妙法,可是盟主闲暇之时所悟?” 能看出来,跟“守拙世叔”这四个字相比,这位闻家家主还是更喜欢“盟主”这二字的称呼。 仔细想想也对。 平白无故低一辈。 搁谁身上,谁都不乐意。 “闻老家主误会了。” “这道神剑御雷真诀,乃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所得。” “正因不知其优缺点如何。” “所以,才来拜访的闻家。” “想从闻老家主这里听听经验,长长见识……此外,还有一道传承,也是在下偶然所得,看其介绍与形容,威力更在神剑御雷真诀之上,不瞒您说,我苦练至今,也只是入门而已。” “不知闻老家主是否介意切磋。” “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 “闻老家主若不愿意,还望海涵。” 林朝辞是一个礼数周全的人,也是一个讲礼貌的人,说话,自是要说的明白,免得日后误会。 对此,这位闻家家主自是没意见。 过过招而已。 其实,就算林朝辞不提这个请求,他也打算提的。 高手遇到绝学,都是见猎心喜。 倒不是偷师。 只是想取长补短。 不过,林朝辞既然提了,也就省的他再说话了,豪爽的笑道:“当然愿意,不仅是这神剑御雷真诀,只要是雷法,你大可以放手而为之,只要不怕老夫从你这些雷法中参悟出什么……” 见此,林朝辞拱手回应:“闻老家主若能参悟出什么,自是闻老家主的机缘,在下不会介意。” 都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其实,就算对方参悟不出来,他也会把神剑御雷真诀拿出来,作为拉拢闻家的阳谋后手之一。 就算闻家能看出来。 难道闻家舍的拒绝? 再说了,拉拢这个词太俗了。 应该叫:修复两家曾经情谊! 这套组合拳下去,他不信闻家还不服!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雷帝宝术 “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 “老夫比你年长了太久。” “修为的话,也不算低。” “你大可不必担心会伤到老夫。” 闻家家主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如此说罢。 纯紫色的雷弧于身上不停跳跃。 很多人都以为闻家擅长雷法,故此,应该是法修,近身作战能力不强,可是,这是一种错误的认知,有幸跟闻家子弟交过手的人或妖都知道,闻家子弟的身体素质仅次于牧家子弟。 说白了,能驾驭雷霆,甚至不需要法宝就能驾驭雷霆,雷抗肯定是拉满的,而雷抗被点满的同时,身体在承受雷霆冲刷的过程中,也渐渐的被磨砺了出来,虽说比不上某些法宝,可像一些制式的普通法剑,还是不值一提的。 纯法修,应该像青家那种。 洞悉气脉,以气压人,身娇体柔。 跟牧家一直是两个极端。 杨家、张家、闻家等,这些都只能算是兼修两道,既是法修,也是体修,也算是中规中矩了。 故此,闻家家主不拿法宝,并非轻视林朝辞,闻家历代的家主都没啥法宝,偶尔有两件法宝,也都是随用随换的消耗品,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长时间接引雷霆,各种法宝也一样。 “既然闻老家主如此有信心,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林朝辞的眸光渐渐亮起。 物理层面上的亮起。 金光弥漫之余,金色的雷弧跳动。 还未彻底散去的乌云卷土重来。 令这位赤手空拳等待的闻家家主也悄然变了脸色。 “如此雷霆,竟能夹杂天威?” “不,甚至比那更霸道!” “这是……辖制天雷为己用?” 闻家家主如此说着,手上的动作倒也不慢,纯紫色的雷光爆闪,令天空中的乌云愈发翻涌浓烈,黑压压的一片,可以清晰的看见紫色的雷光与金色的雷光与两片乌云群中交错对立。 语气兴奋,棋逢对手之下,自是情难自禁的技痒:“不错,不错……你这金雷竟能与我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在蓄势阶段拼的不分上下,实在妙哉,且,因你修为稍低,反倒说明你这金雷的品质比我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还要高……小暮归,你这金雷,足以可被冠名了!” 在闻家家主的认知中。 闻家雷法,自是天下第一。 任何雷法在闻家雷法面前也就那样。 故此,没必要命名。 叫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比不上我闻家雷法。 也正因如此,在见到林朝辞驾驭的金色天雷后,这位闻家家主才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这份评价有两个意思——我承认你在雷法上拥有和我论道的资格,及,我承认你雷法的地位! 今后,闻家神雷再也不是一枝独秀。 在闻家神雷之外,更有这道金雷。 且,由于人族弱势,任何新道法的出现都会引起一阵波澜,如当年的东方孤月,一手纯质阳炎,打出了偌大威名,更是开创了神火山庄,相当于把蛋糕做大了,故此,一气道盟还是很欢迎这种新道法的,更别说林朝辞出自王权世家,背景决定了他注定不会默默无闻。 说白了,闻家家主是在用闻家的名声把林朝辞往上抬,因为有了名声,林朝辞就能更好办事。 不过,闻家家主也不是见谁都这样。 林朝辞能得到这个评价,跟他的出身与背景无关。 跟他表现出的雷法造诣有关。 闻家家主懒的管这道金色的雷霆究竟是出自谁手,就算出自王权守拙之手,那也是王权家的家务事,反正他面前这个王权暮归能使出来,这就是证据,且,他也不认为王权守拙这個玩剑的,能在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开创雷法。 雷霆最是刚猛。 故此,望着云海中隐约被压制的紫色雷霆,闻家家主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约等于筑基七层的修为被全力调动,却依然难以让紫色的雷霆反过来压制金色的雷霆,直至蓄势至巅峰。 “闻老家主,请见。” “此术,名为雷帝宝术。” “乃十凶宝术之一。” “虽为亘古岁月中的一角,我所领悟的也仅仅是皮毛,如今幼小之躯,也并不能将这点皮毛发挥到极致,可是,即便只是受限于身躯的皮毛,其威力也远超于之前的神剑御雷真诀。” 纯金色的雷霆在林朝辞身后缓缓凝成一位狰狞霸道的雷帝虚影,只是一眼,闻家家主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炸了起来,所谓道在意先、意在法先、法在技先,闻家的雷法只停留在技的阶段,距离金丹境才能有的与天地和之境,尚且差了很多,林朝辞驱动的雷帝虚影,已经直接越过了法,甚至越过了意,直至雷霆大道,闻家家主又如何能不激动的颤栗? 甚至都不仅仅是颤栗了! 而是热泪盈眶! “朝闻道,夕死可矣!” 闻家家主默默看了一眼手中闪耀的紫色雷光,忽然感觉丑陋无比,即便这道雷帝宝术残缺的可能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不然,也不可能允许他抗衡,可那种二维目视三维的感觉,还是让他自惭形秽:“如此说来,真是献丑了……” “上苍劫光,我肯定是用不出来的。” “不过,倒有一技,尚且能施展。” 林朝辞缓缓抬手,向下一压,无尽璀璨的雷霆化作一只手掌,伸出食指,以天倾之势向下一按,闻家家主的九天普化神雷,在这一指下,如同一条小蛇,被金色的雷霆寸寸镇压:“这一招名作……雷帝指,隶属于雷帝宝术!” 闻家上上下下,皆伏跪在地! 旁观者,闻家嫡系与旁系子嗣,折服于雷霆品质! 旁观者,闻家门徒与弟子,折服于一指煌煌天威! 目击者,闻家的家主,大笑着,被金色雷光淹没! 目击者,闻家大公子闻伯霖,瞳孔里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看向驭使金色雷霆的林朝辞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钦佩与向往,乃至于崇拜! 贯穿乌云的金色雷柱,于闻家训练场内冉冉升起! 院墙、树木、土石,瞬间泯灭! 金色的雷海将整座训练场填满! 失去了雷霆应有的暴戾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威严圣洁,金色的雷霆在训练场内肆意翻涌,将仅存的紫色雷光吞没,如同海浪一般,在闻家其余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次又一次冲刷着训练场,直至站在半空的林朝辞缓缓放下手,停止输出,才渐渐化作一丝一缕的金色雷蛇,被全然结晶化的地面吸收了进去! 仔细看去,训练场的高度距离刚刚低了近三十丈! 闻家所在的山头,已经被林朝辞从中间彻底打穿!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以能服众,以德收心 身为一名筑基七层的雷修。 闻家家主的实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即便雷帝指这一招在雷帝宝术里算不上什么,相较之下,杀伤力连上苍劫光的零头都比不上,不过,用来镇压一位筑基七层的雷修还是足够用的,仙侠终究是仙侠,并非洪荒神话。 故此,闻家家主没死。 只是看上去惨了点。 被林朝辞跳下去,从地里扣了出来。 被余波嵌入地面的闻伯霖也是一样。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肉香。 完美诠释了“兄弟你好香”这句话。 发生了此等大事,闻家的其余子弟和门徒自然不可能待在原地,一窝蜂的朝这座训练场涌来,旋即,被黑着脸的闻家家主又给赶了回去。 嗯,各种意义上的黑着脸。 “暮归少爷的雷法,果真不凡。” “威力尚在我闻家雷法之上。” “雷帝宝术之名,名副其实。” 被劈了一顿后,闻家的家主明显老实了不少,对林朝辞的称呼也从“小暮归”变成了“暮归少爷”这种尊称,属实是把见人下菜碟这套玩的明明白白,言语间,更是对林朝辞多有推崇,没有半分不服气,那谄媚的模样,让闻伯霖这个儿子看了都觉的陌生和碍眼,因为闻伯霖一样在舔林朝辞,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修行就是如此。 凡是踏上修行之路的超凡者。 习武也好,修仙也罢。 说到底,都是一群慕强之辈。 他们是一群想要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是一群桀骜不驯的人,可归根结底,终究是一群慕强者。 他们羡慕力量。 他们追逐力量。 他们掌握力量。 并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若林朝辞是以雷法之外的任何一种手段击败的他们,他们只会钦佩,不至于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林朝辞恰恰是用雷法击败的他们,对于骨子里依然铭刻着“尊师重道”因子的闻家父子而言,顶礼膜拜,只能算是寻常的做法。 他们若不敬林朝辞。 就是不敬他们所修的雷道。 唯有诚于道,方能精于技。 不过,林朝辞却很清醒,他知道,此等敬畏只是闻家父子对他力量的敬畏,对力量的敬畏是底线,在力量之上,是利益,在利益之上,才是德行,只掌握一点的他还远远不能折服闻家,于是,他扔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筹码:“闻老前辈客气了,妙法天成,偶有所悟,在下也只是机缘到了而已……雷帝宝术领悟的不全,在下也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倒是这神剑御雷真诀,若闻老前辈不嫌弃,可拿去一观,此外,那座雷帝指留下的坑里,我将余下的雷霆尽数灌注到了那些结晶里,更有我这残缺的雷帝宝术之道蕴隐藏于其中,若能参悟几分,亦可取其中雷霆为己用,算是一处人造宝地,也算是在下对闻家的一点补偿了,当时没收住手,打坏了一座院子。” “暮归少爷,这……太破费了。” “一座废弃的院子而已。” “收下这处人造宝地,已是我闻家占了大便宜,像这神剑御雷真诀,还有隐藏在宝地中的雷帝宝术道蕴……暮归少爷,您还是收回去吧!” 闻家家主吓了一跳。 表情更是变化万千。 初时心动,随后犹豫,最后不舍。 说罢,似乎是害怕林朝辞不知道神剑御雷真诀与雷帝宝术的价值,斟酌了一下,强忍心痛,语气严肃了些许:“暮归少爷,我理解您的好心与好意,我也钦佩您在雷法上的造诣与天赋,可是,法不轻传,今日我有幸见识到雷帝宝术,并与雷帝宝术交手,已是收获良多,不敢奢求更多……此外,神剑御雷真诀虽与天地一剑不分上下,可雷帝宝术绝对是超越天地一剑的绝顶法术,我有幸见过守拙世叔的天地一剑,无功不受禄,请暮归少爷收回;我闻家别的没有,尚有几分自知之明!” 闻家家主真不想要神剑御雷真诀吗? 怎么可能! 闻家家主也真的不想要雷帝宝术吗? 一样不可能! 可是,现实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法不可轻传,有些东西,能见到,就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东西,做人,最重要的依然是恪守住做人的底线,不可被贪婪冲昏头脑,这才是最重要的! 更别说闻家遵循先祖闻道的作风! 雷厉风行,决绝刚正! 面对敌人如此,面对自己亦然! 只不过,林朝辞早就想好了说辞。 见这位人至中年就有点地中海的老头如此回答,旋即,接着这個老头的话,反手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转折:“闻老前辈,此言差矣,对于这道法传承,在下倒是有几分不成熟的意见——我人族之所以弱势,是因为没有金丹大能,之所以没有金丹大能,是因为没有更加适合我人族的道法,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闭门造车之下,肯定会遇到一些解决不了的难题,人多,虽不能保证解决难题,可有些难题只需一缕灵光,便可迎刃而解……闻老前辈,晚辈愿意给,是期望您有一天能从这神剑御雷真诀和残缺的雷帝宝术道蕴中,找到真正缔造出金丹的法门,让我人族也出现妖皇级别的金丹雷修,如果您不行,那就让伯霖来,如果伯霖不行,那就让伯霖的子孙来,子子孙孙,哪怕每一个子孙只能憋出来一两个字,我相信,终有一天也能见到属于我人族的金丹雷修,还请前辈勿要推辞!” 闻家的家主愣住了。 闻伯霖也愣住了。 良久,闻家的家主才回过神。 心悦诚服的对林朝辞拱手一礼。 这一礼,礼的并非雷道,而是心。 也可称之为精神、信念、决心。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辞让了。” “老夫愿穷此生之力,尽力,著出一部金丹之法!” “为我人族后辈,铺续前路!” “霖儿,去我房中,将那部闻家雷法手抄本拿来。” “暮归少爷,您有雷帝宝术傍身,我闻家雷法在此面前,确实不值一提,不过,正如您先前所说,若我闻家雷法能给您提供一丝灵感,那也是值得的……勿要推辞,好歹我是前辈。” 闻家家主如此说着。 甚至把前辈的身份都拿了出来。 摆明了,你要是不接我闻家雷法,那就是不给我闻家的面子,我闻家也不会要你的这些东西。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林朝辞自是没有不应之理。 抱拳道:“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四剑其一,雷剑归位 闻伯霖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闻家家主则在这里陪着林朝辞说话。 倒也不是尬聊。 林朝辞拜访闻家时,是上午。 过了两招后,如今,正值中午饭时。 闻家的家产虽然比不上王权家,也不敢自称一声家大业大,可招待客人一顿饭的资金与储备还是有的,故此,闻家家主与林朝辞也就边等边聊,等着后厨上菜,聊着对雷法的心得。 都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莱特。 此言不假。 高屋建瓴之下,林朝辞对雷法的感悟远非闻家家主所能媲美,故此,双管齐下,很快就令闻家家主的敬佩更上一层,虽不至于卑躬屈膝,但也是如仰高山、如观江河、异常的敬佩。 也就在两人闲聊与仆役上菜时。 之前离开的闻伯霖,也手持书卷,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稍显臃肿的身体,看上去略显滑稽。 “爹,暮归少爷……我回来了。” “喏,手抄本,我拿的没错吧?” 闻伯霖把手里只有封皮却没有字迹标注的手抄本,说白了,也是闻家家主在闲暇之余对闻家雷法做的笔记,递给了一脸无语的闻家家主。 错没错,你不知道翻开看一眼? 这孩子咋就这么死心眼呢? 闻家家主默不作声的吐槽了两句,但在明面上,倒也没给闻伯霖难堪,接过来,翻了翻,确认无误后,递给了林朝辞:“这便是我闻家雷法,其中,还蕴含着几分老夫的浅见学识,暮归少爷,万望勿要推辞,只是一点心意。” 林朝辞双手接过,放入储物囊中。 又一拍储物囊,吐出一物,递给了这位闻家家主:“此乃神剑御雷真诀,也请闻老前辈收下。” 闻家家主同样双手接过。 面色郑重,不敢有丝毫大意。 如此具有仪式感的一幕,别说身处这种气氛中的林朝辞与闻家家主,哪怕是站在一旁的闻伯霖,也颇为触动,眼中充满了不一样的色彩。 于是,在饭桌上,闻伯霖也就大胆的提出了请求。 “暮归少爷,我……想追随您。” 在一开始说的时候,闻伯霖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他终究是闻家的大公子,几分自傲还是有的,可是,看看跟父亲谈笑风生的林朝辞,又想想上午所见的雷光,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的面子与自己的梦想,究竟哪个更重要:“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不仅有些大胆,还有些荒谬,说出去容易自坠闻家门风,因为在道盟的历史上,还从没出现过世家子弟成为别人追随者的先例,但我就是没理由的认为,追随您将会是我前半生中最正确的决定……爹,暮归少爷,还请理解我的冒昧之请。” “我闻家还有门风?” 闻家家主自己都乐了。 挠挠脑壳,因为是地中海发型。 在饭桌上,并未避讳林朝辞,给闻伯霖出着主意:“傻小子,我闻家的门风只有一個,那就是霸道,其他世家子弟怎样做,不意味你也要怎样做,我闻家先祖,也就是雷道人闻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向来是离经叛道的,不然,也不会避世不出;想跟就跟吧,再说了,跟着暮归少爷,也不算屈了你这一身天赋,正好也让你见识见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是不知道暮归少爷愿不愿意带你了。” “我自是无妨的,只是,我目前仍处于游历阶段。”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抵都是风餐露宿的。” “伯霖,如果你觉的你能接受,我肯定是愿意的。” 林朝辞如实的说着。 有些事,强求不来。 闻伯霖的请求确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反正是游历天下。 就算计划被打乱,也不影响什么。 多一个跟屁虫,就带着好了。 前提是闻伯霖愿意。 闻伯霖自是愿意的,林朝辞不仅在实力方面折服了他,更在气节方面折服了他,这种人格魅力是相当可怕的,其可怕程度甚至会让敌人为之惋惜,如同金兀术隔空祭奠岳飞,故此,闻伯霖对林朝辞的敬佩是真心实意的,再说了,如果连点苦都不敢吃,也活该他无法崛起:“暮归少爷,我能接受,也绝不会有怨言,如果有怨言,您把我随时赶回来都行……爹,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吐沫一个钉啊!” “老子是你亲爹,还会骗伱?” 闻家家主翻了个白眼。 举起酒杯,和林朝辞碰了碰杯。 旋即,一饮而尽。 态度郑重,认真道:“暮归少爷,这小子的性格疲懒,你多费点心,代我多管教管教他,他要是不听话,您尽管揍,反正他肉多抗揍,只要别把他打死就行……我在此就拜托你了。” “闻老前辈言重了。” “我观伯霖天赋很好。” “随我多走走,知道为何而战,就绝不会疲懒了。” 林朝辞如此说着,想了想,从储物囊里取出一柄宽大的重剑,在闻家家主惊讶的目光中,递给了闻伯霖:“既然你有吃苦耐劳的决心,我也绝不会打击你的积极性,这柄剑是我王权家的雷剑,四剑之一,跟你的性情很匹配,若你不嫌弃,今后就持此剑跟在我身边吧。” “傻小子,还不赶紧接着?” “风、雨、雷、电,王权四剑。” “这四柄剑算是当世顶级法宝。” “仅次于王权剑。” 闻家家主如此说着,看着闻伯霖惊喜交加的接过雷剑,心中的惊讶却一点不比闻伯霖低,扭头道:“暮归少爷,这四剑竟然在你的手里?” 林朝辞点点头,瞬间猜到了闻家家主的担忧,解释道:“临走前,费管家说是奉父亲的命令,将这四柄剑交给了我,原因大抵是在家族里找不到适龄孩童,寻思让我自己找一找……闻老前辈大可放心,这一代没有剑奴之说。” 对于剑奴什么的。 闻家家主是百分百的放心。 剑冢都废了,剑奴之说肯定没有了。 他只是惊讶这背后的意义。 能自行选择四剑使。 据他所知,这最低也是王权家少族长才有的权力。 就算王权守拙破除了旧习。 对于这背后的意义,应该不会不懂。 如此说来,难道开始选择继承人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样做也没错! 如果他的儿子闻伯霖能和王权暮归一样出色,让他退位让贤,他也愿意,修身养性这不香吗? 指不定还能多活两年呢! 故此,闻家家主并无担忧。 和和气气的吃了顿饭。 开开心心的目送林朝辞与闻伯霖出了闻家的大门。 直至彻底看不见身影,被层层叠叠的树木遮挡了视线,才收回目光,摇头晃脑的往屋内走去。 吐槽般的自言自语道:“王权家的名字有点怪啊,无暮无暮,早夭,守拙守拙,激进,暮归暮归……是不是那位王权无暮归来不敢肯定,可这所谓的暮,所谓的日落西山方才归来,跟这如日初升的小暮归,是真的不搭……非要说有点什么类似,可能就是心胸气魄了,上来一本神剑御雷真诀,真的令人佩服啊!”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绘制地图 辞别家门,闯荡天下。 对于年仅十二的闻伯霖而言,不可谓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新奇旅途,旅途中的所见所闻,深深吸引着这位年轻的少年,哪怕注定会遇到坎坷,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也拦不住少年热血。 嗯,这是委婉的说法。 如果翻译一下,那就是:闻伯霖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偶尔路过一座山神庙,非要进去看看,摸着遍布青苔的破败石像一脸稀奇,偶尔路过一座小山村,非要进去看看,指着山村恶霸之一的大白鹅表示自家没有,看着林朝辞吃肉,也烤了一团焦炭出来,摘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蘑菇,表示这玩意肯定新鲜,想要炖汤喝,着实是人憎狗厌的存在。 不过,闻伯霖也有一点好处——超乎想象的听话。 林朝辞指东,他绝不往西。 林朝辞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林朝辞教他,他也会耐心的学。 算是在这段旅途中,为数不多让林朝辞欣慰的点。 其实,这就是双方认知不同了,对于时常被亲爹用雷劈的闻伯霖而言,林朝辞这个实力略强于他爹的人,不仅天赋比他好,实力比他强,见识的也比他多,斩妖除魔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就连生活经验,也能和颜悦色的传授给他,即便他做的不好,比如说烤肉,第一次烤糊了,第二次烤焦了,第三次忘撒盐了,林朝辞也没有把他拎出去用雷劈一顿,甚至为了鼓励他,还把这些东西吃下了肚,此外,手把手教他战斗,帮他整合自身所学,与某些百姓沟通,让他亲眼看看那些并不富裕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又是如何被妖怪欺压的,最后,带着他斩妖除魔归来,一起享受附近村民的赞誉,这种日子别说只是风餐露宿,就算饿着肚子,闻伯霖也求之不得。 打压式教学的缺点就在于此。 压着压着,就压成叛逆了。 压着压着,自信心就没了。 在原著里,闻伯霖知耻而后勇,更多的还是想找杨一叹报仇,洗刷耻辱,所谓堕落奢靡无度,也只不过是自暴自弃罢了,并非欺男霸女。 林朝辞曾问过闻伯霖的梦想。 闻伯霖的回答是——我希望有一天能战胜我爹,然后,把他这些年劈我的次数通通的还回去。 只能说这对父子都挺奇葩的。 闻伯霖自暴自弃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如果他能击败闻家家主,他也是王权霸业那种级别的天才了,年轻一辈和老一辈的差距还是存在的,闻伯霖总是输,原因不全在他。 正因如此,双方的思想才产生了奇妙的化合作用。 闻伯霖认为,现在的生活,简直如同身处于天堂。 可在林朝辞的眼里,他所做的一切只能算是基本。 幸好林朝辞用毛笔查过闻伯霖。 如此一来,倒也不算是全然不知。 “少爷,咱们下一步去哪儿啊?” “距离咱们最近的是姬家。” “您看,咱们处于这个村子里。” 闻伯霖在模糊不清的地图上点了点,挪开手指,露出一个小红点,一旁还堆叠着一片图纸,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数据,都被放置于桌上,土墙、茅草屋、木质横梁、昏暗的油灯下,一切都影影绰绰,在这座小屋的正中央,还有一個炖着汤的铁锅,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肉香,门外,另有一群衣衫简陋的小孩咽着口水,默默看着,因为不管是肉汤还是油灯,都是他们很难见到的东西,油灯一起,在他们的认知中,烧的虽是油,却也更是钱。 “那就去拜访一下姬家。” “我在姬家有朋友。” “顺便收集一下附近的资料。” 林朝辞放下手里的图纸,招呼着闻伯霖过来吃饭,边吃边说:“今天的图纸一共排到多少了?” 闻伯霖喝了口汤。 眼看着图纸一份份变多。 他知道,他在慢慢的书写传奇。 一时冲动的新鲜劲,也在慢慢的往荣誉感方面转化:“已经排到一百七十六了,今天一共画了三张,其中,囊括两条河流、三座荒山、一片平原、十五个山村、两座勉强算是小城的城池,对于周围生态环境的总结报告也在这里,三座荒山中,只有一座荒山有妖怪,无庙宇,平原的土质实在不适合耕种,两条河流中,一条宽一百三十四米,深度达到了三十七米,一条宽八十米,深度达到了四十三米……总计,咱们今天走了六百五十八公里,如今,咱们折返回来,在这座村子落脚。” 如此说罢,闻伯霖吃了口肉。 这可是蛇羹,还是大妖级别的蛇羹。 在一顿顿食补下。 他已经摸到了练气六层的门槛。 估摸再吃两顿,他就能着手突破了。 林朝辞的进境则更快,因为他终于用毛笔具现出了吞天魔功,当然,不是完美版本的吞天魔功,而是吞天魔功的一部分,也就是吞天魔功的轮海篇和道宫篇,但就算是一部分,在吃了这么多小妖大妖后,他也顺利抵达了练气八层,但距离练气九层还有些距离就是了。 而他和闻伯霖如今讨论的,正是此行另一个重点。 说人话:绘制地图! 可能是因为妖怪比较多的原因。 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这方面意识的原因。 他找了一遍王权家。 又找了一遍闻家。 只拿到了两张笼统的地图。 笼统到了什么地步? 一张地图,没有距离标注,没有山川河流标注,只有一个个红点,上面标注着道盟各大世家。 是否走偏,全凭方向感。 虽说对于林朝辞而言,他只需要挥一挥毛笔,就能定位一切,可是,有些事还是需要去做的。 给人族留下一张后世格式的地图。 算是他此行打发时间的游戏。 尽管闻伯霖真把这个游戏当成某种任务去完成了…… 至于地图的准确度,他可以用毛笔二次确认一下。 确认无误后,就收起来。 等到回去后,拼凑在一起。 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族疆域图。 用毛笔问“这些地图对不对”的消耗肯定比“给我一份精确到什么地步的人族疆域图”更少,反正也没事干,游历归游历,并非看风景。 “别给他们盛太多。” “要是剩了,就通通倒掉。” “这玩意是大妖的肉,里面又添加了一株七十年左右的灵芝,没入道的小孩顶多一碗汤而已。” “具体多少,你看着办吧。” “体弱的就少给点。” “强壮的就多给点。” “别把他们补的鼻血直流就行。” 林朝辞挥挥手,向里屋走去,把剩下的一切交给了闻伯霖:“我先去眯一会,就这么说定了。” “明白,少爷。” 闻伯霖点点头,把肉吃完。 随后,拎起锅,出了小院。 把锅中鲜香四溢的汤按量分给了那些馋的不要不要的小孩,随后,将剩下一个锅底的汤倒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没理会那些跟打了激素一样疯狂生长的花草,把锅简单涮了涮,擦了擦,放回灶上,合衣上炕,沉沉的睡去。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偶遇姬无忌 道盟世家的分布位置很有意思。 越是强大的道盟世家,越临近边境。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例外。 王权家就不在边境上,而是处于人族腹地中的腹地,坐镇中枢,把控四方,没什么危险可言。 而王权家之所以能成为这个例外,其原因倒也不像很多人想的那般龌龊,说白了还是王权家崛起的太早,那个时期的人族疆域远没有现在这么大,王权家几千年一直住在这个地方,扫荡周边妖怪,当其他人类还在苟活时,王权家这边都已经安全了,越来越多的人类自是往这边迁徙而来,于是,当一批批人类迁徙、安定、拜入王权门下、加入王权家或独立处理后,人族第一批世家才正式出现,并以王权家所在的这片区域为人族的第一片根据地,开始向外打,也就形成了今天的人族疆域图,并不是说王权家躲在后方吃亏空。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近千年前。 也就是一气道盟刚刚成立时。 人族的基本格局才正式落定。 以闻家、姬家,组成了第一道针对南国的防线,值得一提,神火山庄也在这条防线上,也是直面南国的,只不过,由于神火山庄存在的时间比较短,迄今为止,也才东方孤月这一代人,故此,神火山庄并不能算入世家行列。 但由于东方孤月的实力过强。 神火山庄的地位倒也不低就是了。 闻家、姬家,其实也都乐意看见神火山庄的崛起。 说到底,面对南国,他们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东方孤月一崛起,不仅能为他们分摊一位大妖王级别的敌人,还能给南国这道防线上带来三四千名入道的道士,也就是神火山庄的门徒、东方孤月的记名弟子,他们自然是赞同。 第二道防线则是赤家与石家。 势微之下,没人敢玩内耗的把戏。 能,就上。 不能,就退到后面看着。 顺便帮我们查漏补缺。 如果南国群妖入侵,闻家、姬家、神火山庄,虽说会尽力解决最强大的敌人,但想全拦下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妖王及妖王之上倒是能全拦住,故此,剩下的那些小妖与大妖,就交给赤家与石家对付,如果还有疏漏,那就层层筛选,如同筛子一样把影响降到最低。 北边的话,则是牧家、邓家、青家。 其中,青家作为第二道防线。 因为青家在疗伤和控制方面拉满了。 牧家和邓家这两个肉盾顶在前面,纵观整体配置,并不缺少输出,反而极度缺少续航能力,把青家搁在北山那边,刚好能弥补两家弱点。 西西域,由李家、张家、肖家镇守。 其中,肖家作为第二道防线。 杨家与王权家坐镇中枢。 不过,由于人族疆域的中枢距离涂山不远,也可以说,杨家与王权家是在防备涂山方面进攻。 此外,还有一些家族和宗门。 与天门老人一样,坐镇边境。 其实,纵观上述情报,明眼人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大部分出色的天才,都是出自这些顶在边境线最前方的世家,二线、三线乃至于内部的小世家,很少能出现那种出类拔萃的天才。 姬家的实力,自是不用多说。 而和以雷法出名的闻家不同,姬家擅长的并非攻击,而是速度,于道盟历史上,姬家的第六代家主曾从南国防线极速驰援北山防线,协助牧家镇守防线,姬家风行术就此名扬天下。 不过,姬家跟闻家的关系着实一般。 彼此之间也谈不上什么协作就是了。 连协作都没有,就更别说认识门了。 林朝辞第一次登门,不清楚姬家的格局还算正常,闻伯霖也是第一次登门,也不清楚姬家的格局,属实让林朝辞哭笑不得,在附近的人类城池转了转后,带着闻伯霖找到了姬无忌。 姬无忌躺在一座小山坡上。 这里距离姬家不远。 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危险。 而姬无忌之所以躺在山坡上,却不去附近城池里玩闹的原因,也意外的简单,见到林朝辞后,惊吓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惊喜,没问林朝辞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瞅瞅身材偏胖的闻伯霖,招呼着林朝辞下来,继续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我家附近的那座小城没啥好的,好吃的没有,好玩的没有,好看的也没有,无非是附近那些小村子里的村民搭建的一個交易场所,用那些村民的话说,他们把这种行为叫赶集……” 赶集,就是赶去集市的意思。 住在城池里的人肯定有。 而且还不少。 不过,和真正的城市相比,甚至都不用和真正的城市相比,哪怕是和县城相比,这个所谓的城池,也不过是建了一圈城墙的大屯子罢了。 姬无忌无聊,很正常。 尤其是他的相貌还比较奇怪。 鼻子全红,耳朵稍尖。 类似于某些化形不完全的鸟妖。 虽说姬家人大抵都是如此,成年后的造型会好上不少,可在小时候,依然没有多少人愿意与姬无忌玩:“于是,我也就只能在这里看云朵了……话说回来,暮归,你身后的这位是?” 姬无忌对自己的现状看的很淡。 林朝辞自然也没有旧事重提的爱好。 拍拍闻伯霖的肩头,随后,虽然没像姬无忌一样躺下来,但也是毫无拘束的坐在了草地上:“认识一下,这位是闻伯霖,闻家的大公子……” “别听少爷夸我。” “我只是少爷的追随者。” “姬无忌,对吧?” “认识一下?” 见闻伯霖主动伸手,姬无忌也就没继续端着架子。 一个仰卧起坐。 起身,和闻伯霖握握手。 语气颇有些纳闷:“那啥,容我问句我不该问的话,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你们两个都是跟着自家长辈来的吧,是费先生来的还是盟主?” “就不能是我们自己来的?” 林朝辞跟姬无忌在蓝天大会见过,又在杨家婚礼上见过,如今,隔了一个多月再见面,倒也不至于生疏,语气熟络,在快速拉进关系之余,给出的回答也把姬无忌吓了一跳:“一看你就是想歪了……好吧好吧,别吃惊了,我不逗你玩了——我们就是自己来的,你看,我练气八层,他练气六层,都能驾驭法宝飞行,我是先从家里出发,到了闻家,见了闻老前辈,他是从闻家出发,跟着我来到了这边,故此,也没啥事可言,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打算绕边境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怎么样,吃不吃惊意不意外?”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章.被打击到的闻伯霖 “你练气八层了?” “他练气六层?” “若我没记错,练气一共就九层吧?” “再往上就是筑基了。” “筑基之上是金丹,等同于妖皇。” 姬无忌一脸震惊,如此问道。 林朝辞对修行境界的划分,在这一个多月里,也就是从蓝天大会结束至今,已经渐渐在道盟内部流传开了,如果林朝辞没有王权家的背景做支点,想要让道盟接受这种新鲜的理念,几乎不可能,可是,因为林朝辞有王权家的背景做支点,而一气道盟的现任盟主还是王权守拙,这种理念自是被传播接受的很快。 不过,倒也不算吹捧。 各大世家的家主在拿到相关理论,仔细研究一番后,也都对这套修行境界的正确性公认不讳。 说到底,人族的根基太薄弱了。 妖族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 故此,可成体系的诞生妖皇。 人族的路则是依靠法宝,一步登天。 缺乏中间对每个境界的划分。 根基不稳,上限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如今,林朝辞的这套理论恰好补足了根基的弱点,此后,各家功法都可以用三境九层划分,让所有修仙者对自身也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避免了某些自认为天下无敌的练气四层修仙者,一出山,就去挑战筑基级别的妖王白白送死。 姬无忌身为姬家子弟。 自然也知道其中详情。 见林朝辞和闻伯霖点头承认,深深叹了口气,可能自觉没问题,但落在闻伯霖耳中可就相当凡尔赛了,失落的语气里充满了欠揍的味道:“你们的境界都好高啊,我苦修我们家的风行术,至今,也才练气四层,差距太大了……” 林朝辞的感受还好。 闻伯霖的感受就很尴尬了。 摸摸自己的下巴,又抬起手,比量了一下姬无忌的个头,表情逐渐僵硬:“能问问你几岁吗?” 姬无忌看了一眼闻伯霖,目光稍有些奇怪,年纪尚小的他还不懂什么是追随者,在他心目中,闻伯霖就是林朝辞的朋友,而他也是,朋友之间就没必要瞒着了,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诚:“六岁零三个多月;话说,你几岁了啊?” “哈哈……哈……这个……” “嗯,内个……我十……咳……六岁零两千多天?” “跟你差不多……那什么……都是六岁多一点点。” “对……多一点点,一点点。” 闻伯霖努力解释了两句。 随后,心累的懒得解释。 捡了根树枝,躲在一旁画圈圈去了。 把姬无忌搞的是一头雾水。 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朝辞。 直至林朝辞传音入密,才恍然大悟的挠了挠头:“别在意,被你打击到了而已,他六岁时还没入道,七岁时才入的道,如今确实是十二岁,前些天还是练气五层,平均一年涨一层……” “也就是说,他十一岁的时候,境界和我差不多?” “两千多天,一年三百六十五。” “三六一十八,六六三十六,差不多是两千多天。” 姬无忌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着容易把闻伯霖刀哭的大实话:“我寻思前面这四个小境界也没啥难的啊,我从入道开始算起,也就是从练气一层开始算起,五天就进入了练气二层,十天就进入了练气三层,二十天就进入了练气四层,如今在练气四层卡了二十多天了,估摸着再修二十多天,才能摸到练气五层的门槛,这是我爹跟我说的……修炼这玩意,越到后面,需要的时间越长,他一年一层,未来咋办啊,不会是打算等一等厚积薄发吧?” 还在不远处画圈圈的闻伯霖:我谢谢你看得起我…… 幸好姬无忌的情商不错,虽说吃惊于闻伯霖的境界,不过,倒也不像原著里那样恃才傲物,说白了,林朝辞这个同样是六岁的练气八层都没瞧不起闻伯霖,姬无忌这个六岁的练气四层自然也不会瞧不起闻伯霖,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姬无忌也并没有揭短的想法。 仔细想了想。 主要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 最终,还是努力安慰道:“我听我父亲说,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闻兄不必不好意思,在修行这条路上,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借你吉言。” 闻伯霖被打击的够呛,只是,应有的风度还是有的,扔开树枝,踩死一只路过的蚂蚁,拱拱手,强打精神,如此说道,免去姬无忌尴尬。 “这样说就没气势了。” 林朝辞插了一嘴,尽力活跃了一下此刻稍有些沉重的气氛:“应该这样说……我闻伯霖不输天下任何人,来日,让我们于天下之巅再见!” 闻伯霖眼神一亮。 姬无忌的眼神也是一亮。 都是中二的年纪。 可以不沙雕,但一定会中二。 这种提士气的话,听上去确实比那句干巴巴的借伱吉言强多了:“暮归,你这句话说的妙哇!” “过誉过誉。” “谦虚谦虚。” “低调低调。” 林朝辞抬起手,笑着向下压了压。 示意都坐下,基操勿六。 惹的姬无忌和闻伯霖一阵哄笑。 主要是因为林朝辞没想控场。 他自己都笑了,自是不可能控场。 笑了几秒后,笑声渐渐滑落,姬无忌也提起了正事:“正好你们来了,也算是有缘相见,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不如跟我去我家看看啊?” 孩子多有孩子多的坏处。 孩子少也有孩子少的坏处。 林朝辞前前前世的小饭桌,之所以风靡各地,说白了,还是因为大部分小学生都是独生子女,回了家,除了写作业,就是写作业,就算写完了作业,家长也不让玩游戏打发时间,孤独是很可怕的东西,家长没有时间去陪伴孩子,孩子自然会把更多的时间倾注在游戏上,故此,小饭桌的存在就相对容易接受了。 姬无忌也是如此。 家里没有同龄的小孩。 就算有,也是一些家生子。 众所周知,家生子就是家奴,而家奴在面对家主时,没有任何人权可言,就算姬无忌抽出时间玩游戏,比如说扔沙包,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家生子敢把沙包扔在他这位姬家少主身上? 如果姬无忌什么都不懂,也就算了。 可姬无忌是天才。 跟王权霸业一个档次的天才。 早熟的他,希望游戏是公平的。 故此,这也就注定了他找不到理想中的人陪他玩。 而这种潜规则,在林朝辞与闻伯霖面前却打破了! 都是一个层次的小孩! 身份、背景、年龄、实力、关系! 全部能做到完美匹配! 也别怪姬无忌想带着林朝辞与闻伯霖回家玩,实在是孤独的滋味太难熬,天才也一样扛不住!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拜访姬家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林朝辞拱拱手,语气谦逊,倒也没有一味的拽古语,说罢,笑道:“不瞒你说,我本来也是打算拜访姬家的,倒没什么大事可言,只是说,在我游历的途中,发现手头的地图太过模糊,也就萌生出了编录一部新地图的念头……” “哦,我懂了。” “借地图,参考一下,对吧?” “这你可找对人了。” “方圆千里地形,对我姬家而言,如掌上观纹、纤毫毕现,放心,我姬家的地图绝不会有错。” 姬无忌拍着自己的胸膛,对林朝辞如此保证道,不过,保证之余,姬无忌也有点不解,语气里有少许的疑惑:“不过,据我所知,不管是你们王权家,还是闻兄所在的闻家,族中都有长辈可御剑飞行,就像你们二人一样……站在这天上,俯视下方,地形自是一目了然,就算这地图再模糊,又能模糊到哪儿去?” “柏霖,把原本的地图拿出来。” “再把咱们精修后的地图拿出来。” “对比一下,无忌,你就会懂了。” 林朝辞如此说着,把三份地图摊开,第一份是王权家与闻家周边的地形图,第二份是民间使用的地形图,第三份是精修后的地形图,依次排列,笑道:“无忌,容我们卖个关子,你仔细看看,这三份地形图有什么不同之处?” 姬无忌仔细对比了一下三份地图。 两三分钟后,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拍手,语气激昂的赞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画新地图了,你看,伱们王权家标注的这份地图,山川河流用的符号跟闻家地图上的符号完全不同,而且,这两份地图的比例也不同,图纸的格式是同样大小,但一个容纳了方圆千里,一个只容纳了方圆八百里,如此一来,地图上的同样一段距离就存在五分之一的差异……此外,要说你们两家的地图和我们姬家差不多,那这些应该是从民间买来、只标注了乡县、对山川河流根本没有标注、一片模糊的地图,就更是不堪入目了,只能看个方向,路程多少全靠估算,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乡县的附近没有世家,正因如此,这些地图才会模糊的难以分辨!” 人族疆域如此辽阔。 比拥有妖皇坐镇的南国、西西域、北山地盘都大。 视野盲区是必然存在的。 各大世家就如同一枚枚真眼。 却也只能照亮一片草丛。 故此,说到底,人族依然做不到照亮全部的草丛。 而林朝辞与闻伯霖所绘制的地图,不仅在比例方面实行了统一化,不仅在符号方面实行了统一化,更是把那些世家庇护不到的迷雾范围,清晰准确的落于纸上,日后,只要有人拿着这份地图,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凭借当地的标志性建筑物,精准的锁定自己的位置。 找姬家,也只是图省事。 因为各大世家在这方面从不含糊。 别看他们往往只能庇护方圆几百里。 多一点,好比姬家,也不到两千里。 可在这几百里的区域内,确确实实是连根妖毛都找不到,相当于纵深拓宽了几百里的警戒区。 清扫力度也是一等一的。 “我们姬家实行六清制,也就是一個月清扫六次周边地带,大约是五天一次,确保在我们姬家这方圆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范围内没有妖怪。” “此外,在附近的城池内,还有我们姬家的驻点。” “下放到乡县,肯定是没有的。” “但凡是县城,都有弟子镇守。” 姬无忌如此说着。 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 他敢躺在这里的底气就是周边安宁。 在这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范围内,只要他不刻意作死,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有某只妖王入侵,速度也不可能比他们姬家风行术更快:“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跟我爹说借地图的这件事……别看我是练气四层,就算你们是练气八层和练气六层,也休想在速度上超过我。” 闻伯霖当场就乐了。 小老弟,你怕是不知道境界上的差距很难弥补呦! 你还在烧水,我们已经在烧油了! 就算我们的发动机不行,可力大砖飞你听说过没? 不过,都是朋友,闻伯霖也就没跟姬无忌争辩,与笑呵呵的林朝辞一起,跟在速度确实很快的姬无忌身后,不过十几分钟,就抵达了姬家门前,旋即,降落到了正堂前方的院子里。 确实有姬家弟子抬头张望。 不过,在看清是姬无忌回来后,就又纷纷收回了目光,也放下了警惕,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或是练剑,或是制符。 修炼法术的也有不少。 姬家只是以风行术名扬天下,并不是说姬家只有风行术,实际上,姬家的风系法术有一大堆。 就跟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是一个道理。 九天普化神雷是嫡传,学习难度极高。 风行术也是嫡传,学习难度一样极高。 那些拜在闻家与姬家门下的弟子,自是学到了简化版的各种法术,在这方面,做的最出色当属神火山庄,人手一把火,只是火的品质不同,基础的御火术,所有人学的都是一样的。 故此,即便姬家有规定,不可在姬家上方御空而行,但要是姬无忌这个自己人御空而行,那就另当别论了,你不举我不究,也就过去了。 说白了,道盟和世家依旧是人情社会。 有利也有弊,不能只看其一面。 “既然是无忌的朋友,不嫌弃的话,就称我一声世叔好了……我与你们的父辈也算是不错的朋友,在这里不必拘束,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姬家的家主与姬无忌极其相似。 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同样是如同野草一样竖起的长发。 同样是红红的鼻子,尖尖的耳朵。 容貌也差不多,只是额头上多了一些显眼的抬头纹,跟闻家家主的地中海头型差不多,都属于家族遗传病,但比地中海还是好看了不少。 听姬无忌介绍完林朝辞二人的身份。 又听姬无忌说完林朝辞二人的来意。 这位姬家家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在片刻的思索后,提出了一个问题:“王权贤侄、闻贤侄,你们的这个想法很好,毋庸置疑,可你们是否想过一件事——如果你把咱们人族的疆域图整理了出来,可是,却被妖族窃走,或是传播到了妖族,岂不是把我人族的地形全都告诉给了妖族吗?” 战争迷雾限制着人族。 却也是在保护人族。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三千雷动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只要我把南国、西西域、北山的地形图全画下来,让大家回到同一起跑线,也就不用担心妖族窃取这张地图,以此侵犯我人族地盘了。” “哦,对了,还有涂山。” 一味防守不是办法,林朝辞也不是一个喜欢防守的人,一针见血,指出了这个问题的核心所在:“没有地图,不代表妖族就不会侵扰我人族了,有了地图,也不代表妖族就不会侵扰我人族了,说到底,决定妖族是否侵扰我人族的不是地图,而是我人族的实力……实力弱,就要忍受别人的欺辱,前辈应该懂吧?” “南有毒皇,北有北帝。” “妖皇,可调动一方天地之力。” “非一方妖王所能匹敌。” “也非我等筑基修士所能匹敌。” 姬家族长摊摊手,语气淡然,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有没有地图,确实和妖族是否入侵,没多大的关系,可是,将我人族的布局光明正大的摆在妖族的面前,我还是认为很不妥。” 林朝辞知道这位姬家族长顾忌什么。 说白了,害怕地图泄露,让大量妖怪涌入人族腹地,甚至是涌入姬家方圆一千七百里的地盘。 到了那时,人族将无险可守。 这种想法不能说错。 但也没高明到什么地步。 不过,这位姬家家主的一切反应,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地图肯定是要修的,但助力也一定是要拉拢的:“前辈真的以为三方妖皇偏居一隅,只是因为这三方妖皇爱好和平不成?” “爱好和平肯定不是……嘶……”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不想打,而是不能打?” “不……这样说,道理不通。” “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顾忌隔壁的西西域。” “第二种可能是打下来却无法治理。” 姬家家主很快就明白了林朝辞想表达的意思,不自觉的高看了林朝辞一眼,思想上的交锋,看上去很简单,说起来可就很麻烦了,如果长话短说,林朝辞刚刚表达的意思就是质问他这个姬家的家主——难道他们姬家已经强大到了能让毒皇欢都擎天望而生畏的地步了? 答案是什么,他自是心知肚明。 那么,有意思的就来了。 明明欢都擎天能打的过他们,为何欢都擎天不率领南国境内的诸多妖王,瓜分人族的地盘呢? 忌惮神火山庄? 别说笑了,东方孤月那個老家伙确实很强,或许打不赢欢都擎天,但跟欢都擎天过过招,还是能做到的,但别忘了,欢都擎天成为妖皇都已经数千年了,神火山庄的历史连个零头都不到,欢都擎天还忌惮个屁的神火山庄啊? 思想过于保守? 更是笑话中的笑话,要知道,欢都擎天虽没系统性的调集兵马进攻人族,可是,欢都擎天也不阻止手下的妖王欺压人类,这种妖皇的思想绝不会保守,且,从其治理南国的手段上也能看出来,其并不是一位没有野心的妖皇!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只有在南国境内,欢都擎天才能动用妖皇级别的实力,出了南国,他的战力有可能会衰减!” 姬家家主的眼神微微闪烁。 看向林朝辞,如此说道。 似乎是在求证。 对此,林朝辞自是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语气里并无轻视,依然是满满的平静:“没错,欢都擎天只有在南国境内才能发挥出妖皇级别的实力,出了南国,他就无法调动天地之力,只相当于一个实力强悍的大妖王,这就是妖皇和金丹的区别,妖皇虽与金丹同境,可金丹却没有绑定一方天地的弊病,所谓一粒金丹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正因如此,南国、西西域、北山才只占据了这些地盘……欲望这种东西是无穷无尽的,就拿西西域举例,如果能举族搬迁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谁愿意整天待在沙漠里啃沙子啊?” 妖怪也是生物。 确实有天性使然的。 只是,更多的还是无奈。 以沙漠为主的西西域,狗见了都摇头。 别说水了。 吃根青菜,都得从外面运进来。 到了正午,太阳能晒死人。 到了晚上,沙丘能冻死人。 就算这些妖皇能遏制住欲望,也一样受限于生活。 “如此说来,反倒是我一叶障目了。” “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意识到。” 姬家家主如此说着,倒也没过度轻视欢都擎天,说到底,就算欢都擎天离开南国境内,不再是妖皇,那也是一位正经八本的大妖王,他这个筑基六层左右的修仙者冲上去依然是送。 但要是设个局什么的。 请东方孤月出手。 或把王权守拙这位道盟盟主请来。 两位筑基九层压阵。 他们几个出手。 到也不是没可能击杀欢都擎天。 难度肯定高,幸好,不是没有希望。 如此想着,姬家家主取出地图,仔细想想后,却没递给林朝辞,而是考量道:“你确实说服了我,但我还想再考考你,不如这样吧……我拿着这份地图,比比速度,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把这份地图送给你,再额外赠送给你一个消息;也算是确保你在面对一些危险时,或是遇到某些想要抢地图的妖怪时,有能力保住你手中的地图,包括伱自己的小命。” “爹,这……这不公平!” “您的境界已经是筑基六层了。” “暮归的境界才练气八层。” “中间差了足足七个小境界。” 姬无忌替林朝辞说着话。 狠狠背刺了一下亲爹。 幸好姬家家主并不在意。 林朝辞也一样不在意:“无忌,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既然前辈这样说了,晚辈也只好献丑了,说起来,晚辈一直听说姬家风行术乃是天下极速,恰巧,晚辈手里也有一门身法类型的斗技……嗯,法术,请前辈多多指点。” 地图肯定是要给的。 姬家家主心里有数。 实在不行,到时,就放放水。 哪个大人会跟小孩子较真呢? 只是忽有所念,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家儿子交的这些朋友天赋如何,帮自家儿子把把关而已。 “那就自这杯盖落地算起吧。” “杯盖落地,正式出发。” 姬家家主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取下茶杯的杯盖。 如此说罢,等了两三秒。 见林朝辞没有反驳的意思。 往上一弹,在落地瞬间,随忽起的轻风飘出门外。 与此同时,林朝辞也闪身遁出。 风再快,又岂能有雷电快? 一个上限是音速。 一个上限是光速。 音速连光速的零头都没有。 “三千雷动的速度……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在姬家家主错愕的目光中,林朝辞驾驭雷光,挥挥手里刚刚夺来的地图,笑着调侃道:“前辈若如此谦让我,晚辈赢的心中有愧啊……” “好小子!”姬家家主大笑不已,悄悄把压制的修为放开,速度骤增,接过被林朝辞扔来的地图,不敢再用练气八层的修为应付同境的林朝辞:“就让我看看,你我之间谁更快吧!” 胜负欲被激发之下。 轻风逐渐化为狂风。 极速之间的对决,真正展开。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心服口服 三千雷动,乃是学习三千雷幻身的前置条件之一。 三千雷幻身之所以能位居于三千雷动之上,主要是因为三千雷幻身能分出真假难辨的雷分身,且,每一个雷分身都拥有近乎本体的全部实力,其中,甚至涉及到了灵魂的变化,故此,在实战中,三千雷幻身比三千雷动更强。 但在速度上,三千雷动真不比三千雷幻身慢多少。 要知道,三千雷动可是号称:若大斗师习得,能与斗灵强者正面抗衡,乃至立于不败之地;八星大斗师习得,遇斗王亦可全身而退;斗王凭此斗技,更是能轻松战胜两位同境斗王。 其所仰仗的,就是速度快。 而姬家风行术……说到底,也不过是筑基级别的法术,就算速度惊人,堪比金丹大修的飞行速度,又岂能快的过以速度见长的三千雷动? 更别说姬家风行术的立意不高。 驭风而行,听上去确实不错。 可是,风,本就是无拘无束的东西。 驾驭风,从一开始就落了下成。 还不如说是御风而行,或顺风而行,哪怕达不到“我在御风、风在御我”这种功法立意,也比如今卡在筑基境界的风行术强了太多太多。 不过,仔细想想,姬家风行术不纯倒也可以理解。 没出过金丹大修。 不懂与天地相合的道理。 而在斩妖除魔这方面,还要钻研一些风系的杀招。 风系本就以攻击力弱而出名。 跟水系差不多。 姬家局限于这种固化性的思维,简直是太正常了。 只不过,正常,不意味正确。 在围着姬家绕了一圈、快要抵达预定中的终点时,林朝辞放弃了继续使用三千雷动这门身法的念头,缠绕着身体的雷弧无声无息的消散,脚下轻轻一踏,如同一只随风飘荡的风筝,瞬间超过了之前还并驾齐驱的姬家家主,以一种极其眼熟的方式,先一步抵达了终点。 姬家的家主愣住了。 身旁的狂风都不自觉停滞了一下。 足足过去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 苦笑着落到林朝辞身前,抬手,将之前林朝辞还给自己的地图又扔了过去,语气里满是荒谬:“我姬家的风行术……真就如此简单易懂?” 是的。 林朝辞最后的那段加速,使用的正是姬家风行术。 在与姬家家主的速度对决中。 光明正大的偷学了过来。 嗯,姬家家主也在偷学三千雷动,可惜没能学会。 其实,如果林朝辞只是学了些皮毛,姬家家主还不至于如此郁闷,可林朝辞偷学到的是完完整整的姬家风行术,此外,林朝辞偷学到的风行术在姬家家主眼里,不仅仅是正统,甚至在精妙程度上,还要超过正统的姬家风行术,尤其是最后那段冲刺,林朝辞用练气八层的修为加上改良后的风行术,超过了姬家家主这位筑基六层的修仙者,也别怪姬家家主怀疑人生,搁谁来,谁都一样会怀疑人生。 “倒也谈不上简单易懂。” “姬世叔言传身教的好。” “此外,我的悟性还算可以。” “还望海涵。” 林朝辞拱拱手,将到手的地图放入腰间的储物囊。 学都学了,客气两句是应该的。 不过,他之所以敢这样做,主要也是因为姬家跟王权家的关系不错,换做肖家,虽说肖家也没啥绝学,但就当肖家有一种绝学好了,他是绝对不敢当面偷学的,很容易引来大麻烦。 说白了,学归学,不能当面展示。 不然,少不了事后杀人灭口。 法不轻传,更别说绝学。 “暮归贤侄,这又是哪里的话?” “你能学到,是你的本事。” “我一没告诉你运功口诀,二没告诉你法力配比。” “所谓的言传身教……就不用太照顾我的面子了。” 听见林朝辞这样说,姬家家主的心态也好了不少,谁都喜欢谦虚的人,此外,木已成舟,就算他不满,难不成,能把林朝辞扣下或杀了? 事已至此,还是看开点吧! 更别说林朝辞还给了一个台阶! 不过,林朝辞也知道,被人偷学自家绝学后,这位姬家家主的心情肯定不好受,眼下装作无事,只是碍于双方的辈分和两家的关系不好发作,他是来拉拢姬家的,不是来得罪姬家的,另起话题,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这种行为都不太好,但脑子长在我的身上,眼睛长在我的身上,我也确实做不到无想无念……要不就这样吧,我把我刚刚所悟的风行术,还有那道三千雷动,与您做个交换,互通有无,就当做论道了,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姬家家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林朝辞照顾自己面子的行为,姬家家主确实有点感动,可是,他终究是和王权守拙同一辈的老家伙了,又岂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提议? 想了想,折中道:“暮归贤侄的心胸如此宽阔,实乃老夫平生仅见,不过,贤侄有贤侄的心胸,老夫也有老夫的坚持,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如果我人族的年轻人都能像贤侄一样优秀,就算让老夫输上一万次,老夫也心甘情愿……这样吧,贤侄对于风行术的感悟,老夫就收下了,可三千雷动这门绝学,请允许老夫拒绝,倒也不是驳了贤侄的赤诚之心,而是说,老夫想换一個条件。” 对此,林朝辞没什么想法。 三千雷动不是三千雷幻身。 就算是三千雷幻身,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斗技。 对拥有毛笔的他而言。 以上一切,都是他随手就能创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物以稀为贵。 唯我独法可不是他的路。 传道天下,才是他的路。 故此,拱拱手,保守笑道:“世叔有话不妨直言……” “带无忌这孩子出去转转。” “长长见识,历练历练。” “就跟闻家的那个小子一样。” “若我所料不错,闻家小子也是被他爹送来的吧?” “我看闻家小子身后那柄剑眼熟。” “想来,应该是四剑之一的雷剑。” “闻家那个光头既然敢把他儿子送到贤侄手下,还成为了四剑使之一,我跟闻家那个光头的想法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贤侄愿意与否了。” 姬家家主不玩套路,上来就是明牌。 说白了,我觉的你有潜力,我也相信闻家家主的眼光,我想跟你深度绑定一下,你愿不愿意?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四剑其二,风剑归位 对于姬家家主提出的主意,林朝辞肯定是赞同的。 且,与其说是赞同,倒不如说是恰好想到了一起。 站在姬家家主的角度而言,除了深层次的林朝辞绑定一下,似乎也没有办法保证姬家风行术不被泄密,人心隔肚皮,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多了去了,恰巧,姬家与王权家的关系不错,而姬无忌与林朝辞的关系也不错,林朝辞的天赋更不错,反正上限肯定比他高,更别说林朝辞出自王权家,最擅长的一定是剑法,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就这还输了,他这个长辈虽不能低头,因为他是姬家的颜面,代表姬家所有人,但让姬无忌这个儿子跟随林朝辞,就像闻伯霖一样,还是能做到的。 此外,四剑也占了不小的比例。 小小年纪,练气八层,不仅被王权守拙赋予外出历练的资格,还被王权守拙赋予了挑选四剑的权利,可以说,在王权家的家规里,已经是近乎于到顶了,王权家的绝大多数少族长,权利也就仅此而已,甚至都没有挑选四剑的权利,再往上的话,则是被赋予执掌王权剑的资格,纵观古今,能拥有这个特权的只有王权无暮一人,故此,在姬家家主眼里,林朝辞就算比不上王权无暮,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王权家主,让无忌接触并非坏事。 这就是身份的重要性。 天赋一亮,招牌一亮,对症下药。 结果自然是纳首就拜。 值得一提:之所以说对症下药,主要是因为修仙者的脾气秉性不同,如闻家的那位地中海家主,脾气火爆中夹杂着豪爽,想让他佩服你,那就必须打赢他,或是让他在某些方面自愧不如,然后,别玩虚的,上哥俩好的那套,就能将其折服,而姬家的这位抬头纹家主,谦逊有礼,就算是赢,也不能过分折了他的面子,赢了之后,主动给这位姬家家主找个台阶,折节下交,把辈分都捋清楚,很快就能获得他的好感,更有甚者,如神火山庄的庄主东方孤月,想要让他支持你的话,一是实力,二是幽默风趣,让他认为你这個人有意思,才会愿意和你结交,谓之对症下药。 如此,也就能看出王权无暮与王权霸业的差距了。 王权霸业充其量是拉拢了一批天才。 还是不听话的那种。 一个个自视甚高。 到了王权无暮这里,从厌世的强者,到坏脾气的大佬,乃至族中存于剑冢中的历代长老,包括桀骜不驯的天才、旁门左道的散修、体制内的天骄,全都被他折服,可以说是人族内,除了王权景行这个败类,全都满意的道盟盟主,若他上位,也就是成为道盟盟主的那一天,天才俯首,隐士尽出,大佬出力,左道归正,道盟将空前的强大,也空前的团结。 三次转世的林朝辞都自愧不如。 虽说不是膜拜,但也不乏尊敬。 王权霸业基本没啥可比性。 不过,幸好这位姬家家主也没见过真正的王权无暮,这才被林朝辞以这种比较复杂的社交手段结交了下来,该说不说,哪怕是林朝辞自己,也依旧认为距离王权无暮差了很远很远。 但林朝辞能稳住心态。 心态正,走自己的路,就注定无敌。 他是他。 不是谁的影子。 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王权无暮的人格魅力,没有王权无暮的盖世英姿,他比王权无暮强的只有两点,第一点是他的运气好,被毛笔选中,第二点是他的爹不错,王权守拙虽说激进了点,但比王权景行好太多了,起码他不用担心王权守拙忽然背刺他。 故此,对比本身,就是错误的。 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他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就足够了。 而姬无忌对自己被亲爹卖了这档子事也没啥感觉。 他相信林朝辞。 哪怕王权家的四剑使一直有四剑奴的说法,历代四剑使也都供认不讳,可只要林朝辞不把他和闻伯霖当剑奴,他又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剑奴,剑侍,剑仆,朋友。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称呼。 在小小的姬无忌心中,重点还是他能跟着林朝辞出去玩了,哦,对了,闻伯霖也是一样,只不过,他跟闻伯霖不是特别熟,年龄上也有差距,对比着说,还是跟林朝辞更熟悉一点。 林朝辞跟闻伯霖见到姬无忌时,已是中午时分了。 姬无忌把林朝辞二人带回家时,也就是下午时分。 林朝辞跟姬家家主在天上逛了两圈。 较量了一下速度。 再回到姬家的庭院里。 见到因无聊下棋的闻伯霖和姬无忌。 不知不觉的,也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虽说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启程也可以,但姬无忌跟闻伯霖不同,闻伯霖是属于被亲爹揍惯了的类型,一听自己能跟着林朝辞这个世叔出去玩了,不用挨亲爹的日常雷劈了,兴奋的跟个猴子差不多,姬无忌的家庭则很和睦,颇有书香门第的风范,既然要离家,姬家家主自是给姬无忌准备了一些东西,至于姬无忌自己还要啥,则由姬无忌自行挑选,而后,又去跟姬无忌的母亲解释了一下。 儿子小小年纪就要奔波在外。 是个当妈的,都肯定会思念。 再说了,这种事也瞒不了。 故此,等林朝辞二人跟着姬无忌走了一圈后,也就到了晚上六点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林朝辞对此肯定是不着急的。 闻伯霖对此就更不着急了。 出门在外,有新鲜感是肯定的,学到一些在家里学不到的知识也是肯定的,但风餐露宿什么的,也一样避免不了,尤其是他第一次做饭时,把肉烤糊了,林朝辞这个老大都笑着安慰他,吃着烤糊的肉,他又有何脸面不吃烤糊的肉,或耍脾气,难道他比林朝辞更优秀? 正因如此,能蹭顿饭,闻伯霖肯定是开心加满意。 于是,在蹭了顿饭后,闻伯霖也就跟着林朝辞一起,暂且在姬家住了一晚,相当于蹭了个屋。 安心的睡了一觉。 直至第二天一早。 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日常洗漱。 随后,跟着林朝辞,带着姬无忌,在姬家家主和姬家主母的目送中,按照疆域图上的人族边境线,离开了姬家,继续往未知的远方走去。 时隔数百年。 风剑也和雷剑一样。 迎来了一个同样年轻的主人。 只是,和数百年前的执剑者相比,二者的体格互换了一波,曾经执掌风剑的可是被号称“风胖”的张风,而执掌雷剑的却是个身材匀称的瘦子,如今,执掌风剑的反而变成了姬无忌这个瘦子,闻伯霖这个胖子则是执掌雷剑。 剑是当年剑。 人非当年人。 暮归暮归,似曾归来,终究无归。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古树月啼族 “由于咱们目前所处的这段边境线是与南国接壤的,而南国水草丰茂,可以说是五毒俱全,虫类的妖怪占据了多数,所以,越是靠近边境,尤其是在边境线周围,虫类妖怪就越多。” “其中,甚至有一些在南国混不下去的小部族,举族搬迁到了咱们这边,依托地形荼毒一方。” “森林、沼泽、丘陵。” “这是截止至西西域,咱们一气道盟在与南国接壤的边境线上,最常见,也是最头疼的地形。” “尤其是森林。” “对我们而言,极其不友好。” “遮挡视线,压制活动空间。” “往往那些虫类妖怪往里面一躲,就能自然而然的被环境同化,到了那时,被动的就是我们。” 在花费了两天时间,从姬家的山庄赶到姬家庇护范围的边缘地带,暂且找了一个附近的小村庄,驻足休息后,林朝辞把闻伯霖和姬无忌叫了过来,坐在炕上,围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听姬无忌这个本地人讲解着离开姬家这枚真眼范围的视野盲区情况。 闻家的地理位置跟姬家不同。 姬家的地理位置跟神火山庄也不同。 故此,不能随意代换。 “借用一下暮归的词,在这片视野盲区中,主要的地形是沼泽,而在沼泽之外,是一片森林。” “这是两种非常复杂的地形。” “融合到一起,更是如此。” 姬无忌拿起铅笔,先是在姬家与神火山庄这两个红点之间画了一个圈,随后,在这個圈的中间花了一条波折线,尽头刚好连上了姬家与神火山庄,将这个圈分割成四六开的比例,在靠近南国和道盟边境线的四成区域里,写上了“沼泽”二字,又在靠近人族二线这边的六成区域里,留下了“森林”二字:“你们看……如果这个地形不是横着分割的,而是竖着分割的,我们姬家天克沼泽地带,而神火山庄天克森林地带,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片视野盲区点亮,但这个地形恰恰是横着分割的,注定了我们姬家与神火山庄只能制衡。” 其实,在金丹修士面前,这些麻烦全然不是问题。 让神火山庄从二线兜底。 一把火,丛森林开始烧起,并将火焰驱赶至沼泽。 以滚雪球的方式,就能把这几千平方公里上的妖怪全部烧死,将藏于沼泽地里的那些虫卵全部高温杀绝,烘干水分,变成一片平原地带。 可是,人族这边没有金丹修士。 哪怕是东方孤月,也一样不是金丹。 这就导致纯质阳炎不可能将沼泽地上方的瘴气彻底驱散,即便东方孤月是筑基九层的修士,面对上千平方公里的瘴气,在无法借用天地之力前,依然毫无办法,顶多是他自己不受瘴气的影响,此外,如果想通过放火烧森林的方式,以姬家风行术为辅,催动狂风,形成大面积的火海,并用大面积的火海攻破上千平方公里的瘴气,虽说在理论上可行,可是,先不说这种做法会对一线和二线造成多大压力,只说森林被焚烧之下冒出的滚滚浓烟,一但和瘴气混合在一起,后果不堪想象。 姬家的风行术再强,也没强到操控几千平方公里同时冒黑烟,不被几千平方公里反噬的地步。 神火山庄不懂风。 可姬家懂。 风这玩意,有些时候,不是你一口气吹出去就能把所有浓烟吹跑的,以点破面的战术,在风这边,起到的永远是反效果,就算姬家能把浓烟吹开,可被吹开的浓烟也已一定会向周围涌去,会从四面八方向森林外围扩散,到时候,如果再混合瘴气,驻守在二线的道士们一个都别想活,二线之后的普通人也一样。 故此,南国边境的格局,一直是投鼠忌器的情况。 森林里的群妖,忌惮神火山庄。 沼泽里的群妖,忌惮姬家。 可如果双方联合,则谁都不惧。 对群妖而言,有种你们放火,反正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被你们这群道士杀了几个,奈何我们能一窝窝生崽。 对人族而言,几千平方公里的复杂环境根本不可能管的过来,又不是没有选择,何必走极端。 正因如此,双方都投鼠忌器。 森林和沼泽里的妖王不敢太跳。 道盟这边也不敢走极端的放火。 “如果我们有金丹修士就好了。” “就像他们妖族的妖皇一样。” “听说那南国毒皇全力之下,可令方圆数万里的土地寸草不生,还有那西西域王子梵云飞,御沙十万里……差距就在大范围杀伤力上啊!” 说到这里,姬无忌叹了口气。 妖皇决定世界格局的底气,就是他们拥有大范围的杀伤性技能,这个大范围指的不是几十里,也不是几百里,而是起步万里以上的范围。 也就是说,在这个范围内,他们本人并不一定是无敌的,可一切修为低于他们的人都会惨死。 控场一开,根本没法打。 若他姬家有金丹修士,大可从神火山庄那边借一把火,以风御火,在这几千平方公里的地形上制造出几千个火龙卷,把一切都焚成焦土。 若神火山庄有金丹修士,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姬家帮忙,一把火下去,大可操控几千里的火海。 不过,就算没有金丹修士,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姬无忌也只是郁闷的吐槽两句。 并没有好高骛远的想什么解决方法。 在地图上画了两个箭头,一上一下,说着自己的看法:“所以呢,咱们目前有两条路线——走上面的沼泽地,优点就是能看到南国,说白了,边境线就是一条河,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南国境内,远了看不到;要不然就是走下面的森林,这片森林还是比较安全的,执掌这片森林的妖怪,是古树月啼族的,月啼族在所有妖怪中算是比较崇尚和平的,只要咱们不砍树,不杀小动物,基本就没啥危险。” 闻伯霖听了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提议道:“老大,要不咱们就去南国看看吧,走上面的线。” “不不不不不……” 姬无忌深知自己的斤两。 他要是筑基,去南国倒也无妨。 顶多是冒点风险。 凭他的姬家风行术,加上等同于妖王的筑基修为,只要不遇到欢都擎天,想走还是很容易的。 可他目前只有练气四层。 去南国,这不叫冒险,而叫送死。 连忙否决之余,指指下面的路线:“我还是更倾向于走森林这条路,我爹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风险太大了,待咱们都成为筑基修士,再去南国也不迟,还是走下面这条路去拜访神火山庄吧,反正目的地都是神火山庄。”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想着。 精神空间内,毛笔挥动。 练气八层的法力眨眼之间被消耗一空。 “走下面这条路。” 在姬无忌和闻伯霖各执一词时,林朝辞拍板道,拿定了主意:“有一场大戏在等着我们参与。”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剑姬阁嫡传 “汰!” “妖怪,哪里跑?” “有种的话,给本姑娘站住!” “无胆鼠辈,你吸人家小孩血的时候怎么不跑呢!” “见到本姑娘就怂了?” 茂密的森林里,一头练气四层、堪堪算是小妖的尖鼻肥宅,努力扇动着背后薄如蝉翼的羽翅,在前面夺路狂奔,而在这只一看就是蚊子妖的身后,是一名身材娇小的暴躁少女,驾驭着两柄一长一短的双股剑,在后面努力追。 看境界,大抵是菜鸡互啄。 一个练气四层的肥宅小妖。 一个练气五层的暴躁萝莉。 在森林这种不适合御剑,嗯,应该说对御剑术的熟练度要求很高的环境里,追不上倒也正常。 可惜,这位练气五层的暴躁萝莉并没能看到前方这个肥宅蚊子妖脸上的阴笑,要不然,她一定不会选择追上来,尤其是在森林这种环境。 两人一阵你追我逃。 虽说没有“插翅难飞”的桥段。 但也确实是惊起了一大片鸟雀。 …… “老大,等一等,有情况。” 姬无忌也被闻伯霖拐带坏了,称呼逐渐从“暮归”变成了“老大”二字,指指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群,想了想,抬起手,站在原地等了两三秒,便有一只在森林中常见的啄木鸟飞了过来:“不瞒你们说,我们姬家的体内确实流淌着一部分鸟类的血脉,甚至应该称为鸟妖,这也是我们姬家更擅长御风的原因……不过,我们姬家只能感知鸟类的情绪,还不一定准,跟鸟沟通的能力,我们倒是没有。” 之所以说这些。 并不是姬无忌没话找话。 而是姬无忌在为下面的话做铺垫。 举了一下手里乖乖的啄木鸟。 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些许:“这只啄木鸟的情绪是恐慌的,不仅它如此,刚刚飞落与分散在各处的鸟群,主要的情绪也都是恐慌……这说明附近有情况发生,因为鸟类最为敏感。” “所以说……是有妖怪喽?” “哪儿呢?” “赶紧给个方向,我去瞅瞅!” 扛着重剑的闻伯霖顿时来了兴趣。 无视了姬无忌心累的眼神。 跟姬无忌如此求证道。 “确实有妖怪。” “拿好剑,做好战斗准……嗯,有我在就不用了。” “跟我走。” 姬无忌无法从鸟群中获取信息,可林朝辞不然,因为林朝辞获取信息的方式更加简洁明了,有什么不懂的问毛笔就是,根本不需要操心。 而毛笔给出的答案,却出乎了林朝辞的预料——剑姬阁嫡传、月灵蝶,陷入蚊子妖包围圈中。 虽说林朝辞也没搞明白堂堂剑姬阁嫡传究竟是怎么被一群蚊子妖包围的,就这水平为什么能被列入嫡传,可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他见死不救的理由,哪怕他走森林这条路不是来堵这個什么剑姬阁嫡传的,属实是一种巧合。 而听见林朝辞这样说。 姬无忌与闻伯霖也有些惊讶。 一般的话,只有遇到他们两个解决不了的妖怪,林朝辞才会出手,即便他们因为绘图原因,行路缓慢,走了半个多月,能轮到林朝辞出手的妖怪还真没遇到,可是,林朝辞眼下选择动手,要说里面没有内幕,他们绝对不信。 只不过,不管内幕是什么,跟着林朝辞干就完了。 便是碰见妖王,他们都有胜算。 且,说到底,这是人族境内。 以他们俩的身份,怕个屁。 对视一眼,拎起剑,跟了上去。 虎虽年幼,却有咆哮山林之势。 穿行万里,观民间百态,有些许感悟也着实正常。 而在另一边。 一头肚子纯白、嚼着野草、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直立行走的黑驴,也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三下五除二跳到附近的树上,看着远方一颗巨树的倒下,整个人都惊呆了……呸,是整头驴都惊呆了,无意识的嚼了嚼口中的野草,旋即,在安静了两三秒后,发出一声高亢的驴叫,从树上跳了下来狂奔而去。 瞳孔里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火苗。 它倒是要看看。 是哪个不长眼的,赶在它的地盘上随意砍伐树木。 是它的蹄子不硬了? 还是它喜欢吃草,以为它是一头只会吃素的驴子? …… “该死!” “一群不讲武德的玩意!” “一群打我一个!” “还装作不敌,诱我进入包围圈!” 月灵蝶都快被这群不要脸的蚊子妖气疯了,师父确实跟她说过,妖怪,是一群阴险狡诈的生物,但阴险狡诈到了这个地步,真的让她大开眼界,对付她这个刚刚能御剑飞行的萌新,竟然出动了八尊和她境界差不多的小妖及一只大妖,怎么,我是捅了你们的蚊子窝吗? 最可气的是,占据如此优势,这些蚊子妖竟然不主动进攻,依然选择用持久战的方式跟她打。 修为方面,劣势。 人数方面,劣势。 环境方面,劣势。 要是再不给个破绽,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跑路! 且,那头大妖级别的蚊子妖就盯着她! 也不攻击,就是防止她跑路! 然后,任由那些小妖来消磨她的状态! 看着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尤其是伤口的周围已经开始发麻,明显是在渐渐的失去知觉,月灵蝶握着剑柄的手愈发用力,生怕自己被全部麻痹,拿不住剑,失去最后的反抗能力。 尽管她此刻已经失血过多。 就算拿住剑,也一样是困兽犹斗。 继续发展下去,就是垂死挣扎。 只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月灵蝶本人也清楚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渺茫,看着一盘狼藉的林木战场,苦笑一声,却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反而是眸光亮起,直至明盛,将所有法力聚集,目光锁定在了那只大妖身上,深吸一口气,对那只大妖发起了拼命的一击。 似有万千蝴蝶飞过! 将致命的剑光隐入其中! 可惜,练气五层的法术再强,也不可能在筋疲力竭之下,凭借一击,将练气七层的大妖击杀! 要是有剑意在手。 能复现这一招的完全体。 练气五层击杀练气七层不难。 哪怕是击杀筑基,也有概率功成。 可是,失去了剑意的这一招,就算把法术发挥到了完美的地步,充其量也只能抗衡练气七层。 一者以逸待劳。 一者疲于奔命。 胜负自是可想而知的。 噗呲! 血花飞舞,蝴蝶破碎! 月灵蝶狠狠砸到了一颗参天大树上。 旋即,毫无缓冲的从树冠上滚落。 砸在地上。 腰腹间的衣衫破碎。 大量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 眨眼之时,就染红了下半截的长裙。 靠着手里的剑,勉强倚坐在树干下。 听着那只蚊子妖大放厥词:“人族道士的血就是比人族小孩的血好喝,而且,喝小孩的血虽然能增长修为,可一百个小孩的血也比不上这些人族道士的一口鲜血……待我喝了你的血,我就能更上一层,距离妖王更进一步了!” “是吗?” 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算高的身影出现在月灵蝶身前。 绿色的荧光于手中浮现。 按在月灵蝶的额头上。 暖暖的,恍若幻觉。 不过,是不是幻觉,想必那只蚊子妖很有发言权。 “嗬……嗬……” 在一串气泡音中。 蚊子妖的头颅滚落在地。 它终究没能听到后半句话。 如果听到,或许会释然,起码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可惜,你再也没有成为妖王的可能性了……” 随后,还不等那些小妖级别的蚊子妖反应过来,一柄宽如门板的重剑,就裹着雷弧飞了过来。 “蚊子?” “真是巧了,小爷在家时,最擅长的就是电蚊子!” “来来来!” “让小爷我来看看,我这电蚊子的手艺生疏了没?” 闻伯霖大笑着登场。 旋即,就跟一头黑驴来了个面对面。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驴王阿柱 “什么玩意!” 闻伯霖吓了一跳,刚刚打着旋飞回手中的重剑,裹着雷弧,抡圆了,就对这头驴子拍了过去。 旋即,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脸上多了一个痕迹分明的驴蹄印。 整个人都被打的神志不清,宽如门板的雷剑更是脱手而出,即便一同赶来的姬无忌动用风行术,飘到了闻伯霖身后,试图卸去闻伯霖身上的冲击力,却依然无济于事,甚至把自己还搭了进去,被那股蛮力直接带至云霄之上。 “咳咳……多谢……咳咳……” “多谢阁下……咳……施以援手……” “在下……咳咳……月灵蝶。”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姓名?” “来日若有缘,自当回报。” 感受着不再发冷的身体,看着胸腹间的狭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到了最后,更是连疤都没留下,此外,身上的其余伤口也尽皆恢复如初,不远处的几只小妖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那头大妖级别的蚊子妖已身首异处,月灵蝶大抵已经明白了刚刚的事情经过。 并没有因为林朝辞看上去比较小,就轻视林朝辞。 反而是很郑重的还礼,并如此问道。 “报恩就不必了。” “出门在外,天下人类都是一家人。” “与其感谢我,还是感谢你自己吧。” “要不是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也不可能被你引过来,也就不可能拉你一把,或是给你治疗。” “名字嘛……叫我林朝辞就好了。” “不嫌弃的话,就当交个朋友。” “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月灵蝶,我记的没错吧?” 如此说着,林朝辞看向那头刚刚把闻伯霖打飞了的黑驴,并未动怒,而是点点头表示友好,随后,抬手,将插在一旁树干上的雷剑召回,瞥了一眼天空,确定闻伯霖与姬无忌没事后,语气谦逊:“还是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了……” “昂~昂~” 黑驴的瞳孔中多了几分人性化的满意。 吭哧了两声,举起一個牌子。 木质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还算你识趣,牌子翻转,又是几个大字——此地禁止伐木! 这种新奇的表达方式不仅让月灵蝶大开眼界,就连飞回来的姬无忌和闻伯霖,也是目瞪口呆。 而和闻伯霖不同,姬无忌对古树月啼族了解更多。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头驴子,忽而心头一凉,语气慎重:“阁下可是那位古树月啼族的守护者?” “昂~昂~” 黑驴又是吭哧了两声。 言语不通,确实是硬伤。 不过,在吭哧了两声后,黑驴就拿出了自己的木牌——眼力不错,旋即,木牌翻转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条件——虽然你们是初犯,但周边的树木确实被伱们砍坏了,留下来种树! “开什么玩笑!” “本大爷可没砍树!” “谁砍的,谁去种!” 闻伯霖大声嚷嚷着,表示不服。 姬无忌也点点头。 他和闻伯霖刚刚赶到现场,就被这位驴王阿柱一蹄子踹飞了,别说砍树了,连树皮都没摸到。 种个屁的树。 不过,心里虽是这样想的,但话却不能这样说,万一激怒了这头黑驴,他们可讨不到好果子吃:“柏霖,说什么呢……这位月啼族的守护者可是大妖王,曾与南国盖太君交过手,凭其一身蛮力,居于南国盖太君之上,号称妖皇之下的第一蛮力系妖怪,黑驴阿柱之名,在周边可是响亮的很,你还是别瞎嚷嚷了。” 闻伯霖瞅瞅有恃无恐的黑驴阿柱,又摸摸脸上的驴蹄印,最后,闭上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林朝辞,似乎是在请求林朝辞为他做主。 南国盖太君是谁,他当然知道。 能让他爹吃瘪的人物。 在这条南国的边境线上,敢说稳压南国盖太君的人,只有神火山庄的庄主,黑驴阿柱能击败南国盖太君这位大妖王,打他爹都绰绰有余。 现在想起来,之前的他真勇。 上去就是一剑。 幸好他用的是剑身。 如果他用剑刃,可能他人已经没了。 故此,在实力的差距下,他肯定是不可能纠正黑驴阿柱的意见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林朝辞。 月灵蝶的脸色则很不好看。 因为这里的树大多都是她砍的。 为了制造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战场。 且,经历过刚刚蚊子妖围攻一事,月灵蝶本就对妖怪没什么好感,看着放弃抵抗的几头蚊子妖,也就是那几头之前围攻自己的小妖,又看看这头理直气壮的黑驴,忍不住反问道:“我可以种树,但这几头畜生又该如何处理?” “昂~昂~” 黑驴阿柱想了想,叫了两声。 把之前的木牌插在地上。 摸摸背后,又掏出来一块木牌——先种树,种完树之后,你们之间的事,交由你们自己解决。 月灵蝶其实很想现在就把这几头蚊子妖杀了,可是,一想到姬无忌刚刚的话,眼前的黑驴号称妖皇之下的第一蛮力系妖怪,还是从心了一次,歉意的看向林朝辞,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愧疚:“抱歉,连累了你们和我一起种树……” 在林朝辞刚刚出手时。 修为和境界短暂的暴露了一下。 大妖水准,还不到妖王。 故此,月灵蝶不认为林朝辞可以破坏黑驴阿柱立下的规矩,主动承担责任道:“但你们放心,种树什么的,都交给我,你们等等我即可。” 被砍断的树肯定是不能起死回生的。 所谓种树,也只是栽下小树苗。 虽说对一个妖怪低头,确实很耻辱,但若明知道实力的差距还往上冲,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无非是两三个时辰的活。 两三个时辰后,一切如初。 不过,林朝辞可没心思在这里植树两三个时辰,抬手,打了个响指,在黑驴阿柱亮起的眼神中,枯木逢春,所有被懒腰斩断的大树,在高矮不一的树桩上,肉眼可见的抽出了翠绿的枝芽,并不断长高,直至恢复原本的高度和模样,此外,那些没被斩断,但树干上残留各种斗法痕迹的大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到二十秒,这片之前还光秃秃的地带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之前倒塌的树木残骸,甚至恍若时光倒流。 “昂!昂!” “昂昂!昂!” 黑驴阿柱发出了高亢的吼声。 掏牌子的动作都快了些许。 在木牌上的字迹末端,更是多了三个感情表述符号,似乎是在诠释震惊——你也是月啼族的?!!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月啼暇 “我吗?” “我不是。” “这只是一道催生植物的小法术。” “没必要如此惊讶。” 林朝辞摇摇头,相当诚实的否认道。 狐妖一界的法术较少。 一气道盟里,也确实没有木系道法。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被误认为月啼一族的理由:“好了,现在,这些树木都已经恢复如初了,不知此事能否告终,让我们处理我们的事?” “昂~昂昂~” 黑驴阿柱吭哧了两声。 末了,举起木牌——我不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反正我跟你解释清楚了。” “你要求的事,我也办成了。” 林朝辞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敷衍了一下黑驴阿柱,主要也是因为黑驴阿柱是守序阵营的妖怪,可以沟通,跟涂山差不多,如果是混乱阵营的妖怪,如西西域和南国那边的妖怪,即便遇到了大妖王,他也不会满足对方的要求。 因为那些妖怪永远是得寸进尺的。 剑比道理更适合那些妖怪。 故此,面对黑驴阿柱,虽说不能放下全部戒心,却也不必担心对方反悔,突然不认账什么的。 扭头,看向一旁的月灵蝶。 没去管沉默了片刻,最终,选择离开的黑驴阿柱。 询问起了事情的真相:“说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斩妖除魔。” “老套的故事。” “没什么好说的。” 月灵蝶如此说着,不过,倒也没有敷衍林朝辞的意思,边走边说,把另一柄掉落在地的双股剑拾起:“你看看这几头畜生的样貌就知道了……蚊子妖,吸血而活,这几头畜生的胃口不小,连猪啊、羊啊、牛啊,这些畜生的鲜血都不喜欢吸,反而盯上了那些村民,进而得寸进尺,甚至对那些村民索要小孩,它们的身上都有疫病,被它们吸过血的人,要么变成人干死掉,要么就是沾染疫病,或是把疫病带回乡里,或是在折磨中凄惨的死掉。” 这些蚊子妖的毒,连她这个正经八本有修为在身的道士都扛不住,那些普通人自然也扛不住。 “如果它们不吸人血,我也不是给要把它们灭亡。” “猪血不能喝?” “鸡血不能喝?” “牛羊的血,难道都不能喝?” “但它们不愿意啊!” 身材娇小的月灵蝶,屈指弹剑,抖落剑刃上的血迹,拎着剑,一步步走向这几头还想反抗的蚊子妖,目泛杀意:“所以,我就只能杀了你们,为那些被你们昔日吸干血的村民报仇!” “就算你杀了我们,那些死去的人类也不会复活!” “在你离开后,我的族人会变本加厉的报复那些村民,伱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 在这几只蚊子妖中,一只胆子相对比较大的蚊子妖站了出来,相当有心机的威胁完月灵蝶后,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对疑似能做主的林朝辞哀求道:“再说了,我们蚊子妖本来就是依靠血液而活,我们的祖先也曾偷鸡摸狗,但都被那些村民打出来了,你不让我们吸血,就是在逼着我们去死……这位大人,您替我们评评理,难道我们蚊子妖就活该去死?” “林朝辞,你……抱歉,我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 “但这是它们的狡辩。”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 月灵蝶下意识想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林朝辞别信,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及时的打了个转,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言辞,劝林朝辞别信这些。 林朝辞自是不会信的。 不止林朝辞不会信。 闻伯霖与姬无忌更不会信。 其中,比较激进的闻伯霖已经开始挑选接下来的下手对象了,相对稳重的姬无忌也拔出了剑。 林朝辞倒是没拔剑。 刚刚斩杀那只大妖级别的蚊子妖,拔剑也就算了。 对付这几只小妖。 拔剑,就等同于杀鸡用牛刀。 不过,也就在这时,一伙意想不到的人却意外闯入了现场,强行介入到了双方中间的地盘上。 “阿柱!” 扎着麻花辫,穿着青绿色长裙,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女孩,从那只四肢着地的大妖王黑驴阿柱身上跳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羞恼。 尤其是当她从阿柱背上跳下来后,发现周围全是人,立马陷入了紧张状态,手足无措的样子,哪怕是林朝辞这些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来。 小脸微红,很认真的想了想。 然后,对林朝辞方向一鞠躬。 旋即,又对蚊子妖的方向一鞠躬。 轻声细语道:“你们不要打了……我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月啼暇……嗯……完蛋了完蛋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对了,请你们离开这片森林……呃……果然好难……就这样算了……” 黑驴阿柱适时举起木牌。 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零蛋。 几名不识时务的蚊子妖,笑成一团。 林朝辞倒是没笑。 抬手,下压,示意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三人不必紧张,随后,拱拱手,语气谦和,很快就把慌乱的月啼暇安抚了下来,认真道:“月啼姑娘,你好,我是林朝辞,这位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月灵蝶,另外那两位是闻伯霖和姬无忌……打这些蚊子妖,是事出有因,不仅要打,还要杀,如果月啼姑娘愿意听我讲述原因,自然更好,但如果月啼姑娘不愿意听我讲述原因,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还是建议月啼姑娘听一听,免的误会一场。” 紧张的情绪和混乱的思绪差不多。 有些时候,越纠结,脑子就越乱。 故此,越紧张,就越说不好话,越说不好话,就越紧张,过度在意完美,最终,就会导致整个交流的过程充满了瑕疵,这是必然的结果。 而想要改变这一点,也很简单。 多交流,长交流,确保每次交流都能收获好结果。 信心和经验,也就渐渐积累起来了。 “你……就是林朝辞?” 月啼暇听见林朝辞如此安慰自己,紧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此外,林朝辞间接的给她介绍了闻伯霖几人,也让她不是特别的尴尬,顺着台阶下来后,看着比正常六七岁的少年成熟一点,但也就是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林朝辞,认真道:“我听阿柱说,你是我们月啼一族的……内個,我没有误解你身份的意思,只是……算了算了,还是先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吧——虽然我不理解,但如果你愿意跟我解释,我也愿意听,还有,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以和为贵,就当是我个人的一点点建议好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妖分善恶 月啼一族本就不喜争斗。 月啼暇如此,只能说是天性使然,着实不足为怪。 故此,在月灵蝶简单的把起因经过复述了一遍后,想要以和为贵的月啼暇也不自觉的犯了难。 蚊子必须要喝血,才能活下去。 人类若失去鲜血,则活不下去。 双方的诉求是截然相反的,且,都是为了活命,要说这世间的千百种理由,哪一种是能理所当然伤害别人的,一定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为了活命,人,也不仅仅是人,世间任何生物为了活命,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 也都是正义的。 正因如此,月啼暇很快就掉到了蚊子妖编织出的谎言陷阱里,无法拿出以和为贵的理论劝和。 只不过,林朝辞可不是那种容易被别人说服的人。 更别说这些蚊子妖的逻辑漏洞百出。 “让我想想……对于此事,先从哪里说比较好呢?” “对了,就先从吸血上说吧。” “你们的逻辑是——你们吸食人血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因为你们的先祖吸食过鸡鸭鹅狗等畜生的鲜血,但是,都被人类以极其恶劣的态度驱赶,所以,你们一气之下才吸食人血。” “乍一听,还有几分道理。” “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鸡鸭鹅狗等畜生也是老百姓饲养的,他们养鸡是为了养家糊口,指望着用那些鸡下的鸡蛋换一些东西补贴家用,饲养其他畜生的原因,跟饲养鸡的也差不多,只是用途不同,如饲养牛羊,是为了耕地和产奶,饲养狗,则是为了看家护院和提防野兽,你们所谓的吸食畜生鲜血被人类驱赶,实际上,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不驱赶你们,那些老百姓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乃至家境寒薄,人家难道不应该驱赶伱们?” “退一步而言,你们给钱了?” 林朝辞的语气平平淡淡,可每一句话都直至问题核心:“如果你们给钱了,比如说你们想吸一头猪的血,你们直接出钱把猪买了下来,那么,别说是吸血了,就算你们把那头猪千刀万剐,跟老百姓也没关,因为那头猪已经是你们的了,可是,你们没给老百姓钱,就随意吸那些畜生的鲜血,被驱赶不很正常吗?” 黑驴阿柱默默竖起一个木牌。 木牌上画着一个大拇指。 月啼暇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朝辞的破题思路很清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她是一位村姑,平日里养的小鸡小鸭,就是准备过年过节时,拿出来杀了改善伙食,或是款待客人,突然发现全被蚊子妖吸干了血,她也一定会怒不可遏,会把罪魁祸首找出来,索要赔偿,因为损失的人是她自己。 更别说她去过人类乡镇。 好比她身上的这条裙子。 虽是奶奶给她做的,可基本的布料还是从人类乡镇里买的,没钱不是理由,更不应该动手抢。 “说白了,无非是人族势弱。” “你们把人类视为猪狗,故此,人类面对猪狗时,不会在意猪狗的悲欢,想吃肉的话,杀了就是;而你们在面对人类时,也不会在意人类的悲欢,想吸血的话,抓一个过来吸就是。” “省时,省力,还省钱。” “此外,人类的鲜血跟寻常畜生的鲜血还有不同。” “因为人类开智了。” “如果说吸食寻常畜生的鲜血,只能保证你们不饿死,那么,吸食人类的鲜血则可以让你们实力进步,体质大增,鲜血的品质越高越好。” “无本的买卖,最是动人心。” “如果还能无本万利,哪怕有千刀万剐的风险,也一样会有数不清的人前赴后继的冒死前行。” 林朝辞抖了抖长袖,见月啼暇不语,黑驴阿柱也保持赞同,拂袖道:“杀了吧,就像他们吸干那些村民的血一样,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 “早就等着老大你的这句话了!” 闻伯霖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杀意。 紫色的雷光于剑上游走。 练气六层,打一群练气四层,手中法宝还是道盟顶级法宝之一的雷剑,身负所学更是闻家世代相传的雷法,这要是不能砍瓜切菜的电死这些蚊子妖,闻伯霖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写了。 对此,月啼暇也没阻止。 她只是向往和平,并非圣母。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的道理,她自然懂。 看着这些蚊子妖被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三人联手干掉,看着林朝辞随手修复了二次战斗中被破坏的树木,如被闻伯霖的雷法劈焦的大树,或是被姬无忌随手切开的大树,都在林朝辞手下枯木逢春,眸子里也多了些亲近。 随后,看着林朝辞等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走的架势,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林朝辞一行人:“嗯,天色渐暗,你们要不要住一晚再走?” 黑驴阿柱震惊的看着月啼暇。 吭哧了两声。 在所有人僵住的表情中,举起了一个木牌——他还只是個六岁的孩子,做妖也要有底线的啊! 旋即,翻转木牌——我只是想让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月啼族的人,或是体内拥有月啼族血脉的人类,那个狗屁道盟里的不少世家不都是这么来的嘛……不是让你春心大动的下手啊! 月啼暇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层层红霞。 吓的月灵蝶连忙上前,把林朝辞拦到了身后:“不行,人妖恋在道盟可是被明令禁止的……朝辞小弟弟,你可别被这个女妖怪忽悠了,就算她是月啼族的,一气道盟中的肖家可不会管这些,除非你打算这辈子不入一气道盟。” 闻言,月啼暇也冷静了下来。 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失落。 妖怪的观念跟人类不同,因为妖怪的寿命都比较长,在林朝辞没拿出大品天仙决之前,别管是练气修士,还是筑基修士,寿命都是百年,故此,在妖怪眼里,即便是垂垂老矣的人类,也只是一个一百岁的小孩,不存在什么“幼驯染”等邪恶的念头,黑驴阿柱的提醒,看似是提醒,倒不如说是一种调侃更恰当。 而对月啼暇而言。 好不容易碰见个疑似有月啼一族血脉的人类,因为月啼族都是树木化妖,属于随缘制,可以说,凡是树木化妖者,都可以被归之为月啼族,没有地理限制,只是,由于树木本身的原因,野兽尚有本能,树木想要诞生灵智,再化形,每一个环节都是以千年为计算单位的,数量极度稀少,往往需要天大的机缘才能化妖,她真心实意想邀请对方去家里做客。 可是,人类跟妖怪不同。 “如此说来,倒是我冒昧了。” 月啼暇慌忙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如此说罢,就打算扭头就走。 她本身就是个内向的性子。 邀请被拒,实在是提不起勇气了。 只是……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说。” “外人的话,又有谁会知道?” “再说了,我交朋友,自然是按照我的口味来,如果按背景交朋友,还能交到真心的朋友吗?” “别人怎么看我,关我屁事?” 林朝辞的回答让月灵蝶瞪大了眼睛,也让刚刚鞠躬,打算起身就走的月啼暇神思恍惚了一下。 黑驴阿柱举起木牌。 上面写着一行大字——你这个朋友,我阿柱认了! 月啼暇没开口。 月灵蝶倒是先开口了:“你如此相信我这个外人?” “不,应该我,我相信我自己。”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我也认为你不是那种人。” “就算我看错了,也无妨。” “人的一生中,没有不犯错的地方,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开头不顺利,后面的路顶多小心点走就是了,总不能因为开头不顺利就不走路了,因噎废食要不得,大抵就是如此了。” 林朝辞伸出手,补上最后一刀,真诚才是必杀技:“话已至此,月姑娘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你这家伙……装什么小大人!” 月灵蝶哑然片刻,失笑道。 抬起手,揉揉林朝辞的头发。 看着林朝辞坚持的模样,清楚自己拗不过林朝辞,只好伸出手,和林朝辞认真的握了一下:“当然愿意……能把救命之恩以这种方式回报于你,说起来,还是我赚了,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剑姬阁嫡传,也是剑姬阁的首席大弟子,月灵蝶;就陪你走一趟月啼族好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章.人分好坏 “剑姬阁跟那些世家不一样。” “世家的优点是传承稳定,就算家主这一脉死了,也会有旁支补上,每一代的家主都能稳定达到妖王级……嗯,用道盟内最近流行的词说,世家的每一代家主都能稳定的成为筑基修士;缺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学不到真传。” “而我们剑姬阁就不同了,我们剑姬阁是宗门制,只要你天赋足够高,拜的师父足够强,对宗门足够忠心,称尊道祖都未尝没有可能……嗯,称尊道祖什么的,你们听听就算了,别信,这玩意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一定的运气,前提是你活的够久,而且实力够强;缺点就是……我,剑姬阁嫡传兼首席大弟子。” “用我们阁内的说法,叫大师姐。” 在跟着月啼暇和黑驴阿柱,前往月啼族借住的路上,月灵蝶跟林朝辞科普着剑姬阁的情况,末了,撇撇嘴,语气酸溜溜的补充道:“说白了就是人少,除此之外,传承极其不稳定。” “看出来了。” 姬无忌很认真的回了一句。 然后,第二句就扎心了。 直接碰了雷区:“话说回来,姐姐,你多大了啊?” 月灵蝶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给出一个让闻伯霖一下子就觉的自己行了的答案。 “年方十六。” “未满二九,还很年轻。” 说罢,月灵蝶也没在意闻伯霖忽然激动的小表情,先是看了一眼比她稍矮一点的林朝辞,确定自己比不过这个一剑斩杀大妖的弟弟,扭头看向姬无忌:“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啊?” “我吗?” “我六岁。” 姬无忌指指自己的鼻子。 打击了一下月灵蝶。 闻伯霖在一旁得意的插言道:“还有我呢,我今年十二岁,练气六层……无忌则是练气四层。” 练气五层的月灵蝶沉默了。 一个小了自己十岁,境界只差一层。 一个小了四岁,境界比自己高一层。 还有林朝辞这個一看就比她小的人。 怎么? 这种天才已经多到遍地跑了? 还是说,全是出身于世家的? 月灵蝶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藏着掖着或偷偷摸摸的人,有了问题,又是朋友,自是快言快语:“这个年纪,这个修为,你们是哪个世家的?” “昂~昂~” 黑驴阿柱吭哧了两声。 举起一块木牌。 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月灵蝶的智商——蠢女人,一个姓姬,一个姓闻,周边还有哪个道盟世家? “天外姬家,神雷闻家?” “果然啊,本姑娘没猜错。” “还有你,说谁蠢呢?” “连话都不会说,还敢说我?” 月灵蝶被黑驴阿柱气的回怼了一句,又扭头看向前方的林朝辞,想了想,猛的一敲手掌,得意洋洋道:“如此说来,你出自神火山庄吧?” 黑驴阿柱默默用蹄子扶住脑袋。 月啼暇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神火山庄擅长驭火之术啊? 正好和万物回春相反。 林朝辞可能是道盟内任何世家的,甚至可能是一位散修,却绝对不可能是神火山庄的人,能催发纯质阳炎的东方灵血也不可能兼容血脉。 如此,说说笑笑的。 不知不觉也就来到了月啼一族居住的小木屋附近。 一位气息达到妖王级的白发老妪,坐在木质的拐杖上,从屋里缓缓飘出,看了一眼自顾自玩手指的月啼暇,又看了一眼黑驴阿柱,最后,才打量起了林朝辞四人,若有所思道:“几位随行至此,是有要是相求,还是迷路了?” 月啼暇连忙解释道:“婆婆……” “伱闭嘴,听他们说。” “我在问他们,没问你。” 面对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老妪也挺头疼的,倒不是说这个孩子狼子野心,也不是说这个孩子太叛逆,而是说,这个孩子太软弱了,她需要的是准确的答案,而不是月啼暇在这里含糊其辞,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明白:“还有阿柱,今天和小暇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阿柱吭哧了两声,没举牌。 算是默认了,也算是在装没听懂。 他的血脉有些复杂。 寻常妖怪到了小妖,都能开口。 说人话:妖怪到了练气四层,普遍把横骨炼化了,部分早一点的妖怪在初入练气二层时,就能把横骨炼化,也是区分妖怪和畜生的方法。 而黑驴阿柱明明是大妖王,却一直无法炼化横骨。 放眼这方世界,也是独此一份了。 不过,考虑到他的血脉,要是能开口的话,别说其他人了,便是林朝辞,在修成金丹前也会避着走,因为如果毛笔给出的答案没错,黑驴阿柱体内的血脉,正是传承自龙之九子其一的望天犼,哪怕黑驴阿柱体内的望天犼血脉稀薄,可就算再稀薄,一但觉醒血脉,那也是立地成金丹,上限飞升的顶级血脉之一。 哪怕是放在大千世界。 黑驴阿柱都不算是平庸之妖。 卡在横骨这关很正常。 因为望天犼的神通就和口有关。 见黑驴阿柱选择了沉默,林朝辞也就没再等,目光坚定有神,语气谦逊,拱手回应道:“这位婆婆……嗯,我也就厚着脸皮称呼您为婆婆了,还望您勿要责怪;我和身后的三位朋友,路过此片森林,因为不小心破坏了一些树木,被阿柱拦下,要求种完相应的树才能离开,当时,在下急着要杀一群吸食人血的蚊子妖,也就小露了一手把戏,可能是因此导致了一些误会,让这位月啼暇姑娘赶了过来,之后,应这位月啼暇姑娘的邀请,想暂住于此一晚,明日启程,不知婆婆能否应允?” “昂~昂昂~” 黑驴阿柱举起木牌。 让人哭笑不得——中肯的、正确的、一阵见血的。 见此,老妪也就明白了。 上下打量着林朝辞。 足足过了两三秒,才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既然你敢叫我一声婆婆,那我自然也敢应你这一声婆婆,可以的话,还是叫我月啼婆婆吧,这是我族的姓氏……住处的话,阿柱,你带领这四位客人去,顺便拿四套被褥,如若不嫌弃,再过半个时辰,可来这边吃顿家常便饭……小暇,你跟我来,去我屋说话。” “多谢月啼婆婆。” 林朝辞拱手,旋即,放下了手,对月啼暇挥了挥。 见此,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三人也纷纷附和。 敢接触妖的人少。 敢收纳人的妖更少。 这位月啼婆婆三下五除二,站了不到一分钟,就应下了他们几个的请求,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就只能说明,月啼一族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说白了,月啼族“喜欢和平”的名声并不是假的。 “那就……稍后再见?” 看见林朝辞对自己挥手,月啼暇忍不住笑了笑,如此回了一句后,摆摆手,向里屋缓步走去。 林朝辞四人则被黑驴阿柱带着。 被依次安排到了四座竹屋里。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晚宴 林朝辞四人的安排,自是不提。 月啼暇这边反而挨了一顿训斥。 作为月啼暇的母亲,这位月啼婆婆非常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苍老的眸子里写满了心累,之前在外面不发作,只是照顾女儿的面子,如今,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自是言辞犀利,一针见血:“你才多大啊,一眼就相中人家了?” “没有,婆婆……” 月啼暇自是不认的。 搁谁,谁也不会认。 妖族的三观虽说薄弱,跟人类的三观肯定是无法相比的,可是,一些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 月啼暇看上去不大。 可她已经几百岁了。 “那你为何要挽留人家?” “不仅如此,还把人家带入家门。” “可别骗老身说……是阿柱做的。” 月啼婆婆身为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了月啼暇如今的状态,说白了,芳心已动,还没暗许,处于一种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的状态,也是最容易被人欺骗和左右的时候。 身为母亲。 她有必要点醒这个傻傻的女儿。 或是让这个傻傻的女儿渐渐明白自己的感情,或是让这个傻傻的女儿渐渐明白自己的错误,正因为容易左右,她才会在这时询问月啼暇。 稍作思索,换了一种问法:“你也老大不小了……咳咳,在我们月啼族悠久的寿命前,人类不过是沧海之中的一粒蜉蝣,随着岁月的变迁,不过百年时光,便会化作黄土一抔,正因如此,他是二十,还是十岁,亦或是三十、四十、五十等等,对你而言,年龄都不是问题,可正因如此,你要考虑的问题会很多很多,我现在需要你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你能分辨出,你对他的好感出自什么地方吗?” 月啼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从林朝辞给她解围开始。 再到林朝辞逻辑清晰的斩杀蚊子妖。 直至林朝辞将树木复原。 缓缓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情,再抬眸时,已经渐渐明白了一切:“我对他的好感源自于——他给了我一种很舒服的相处感觉,我也希望终有一日我能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嗯,倒也不是那個意思,我依然会做我自己,只是有些羡慕他,有些……” “有些崇拜,对吧?” 看着有些词穷的月啼暇,月啼婆婆替月啼暇补上了后半句话,旋即,话锋一转,反问道:“那伱有没有想过,他对你的态度又是什么呢?” “或许……只是朋友?” 月啼暇自己也不敢肯定。 林朝辞对大家的态度一视同仁。 跟她说说笑笑,照顾到她的感受,跟月灵蝶也一样说说笑笑,似乎是胶水,能让每个人都不尴尬,即便是不能开口说话的黑驴阿柱,在回来的路上,也没有被冷落,气氛一直很好。 考虑到林朝辞的年龄。 可能还没觉醒这方面的意识。 如此一想,月啼暇自己也不敢肯定。 让月啼婆婆听的一阵脑壳痛,指指这个傻傻的女儿,欲言又止了片刻,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行了,去招呼他们几个来用饭吧,在用饭的过程中,老身会帮你问问他的想法……你也别抱什么希望,就算他有些早熟,六岁的身体拥有十六岁的心智,正是向往感情的时候,他的身份也是一个问题,能跟姬家和闻家的小子称兄道弟,大抵也是一位道盟世家的子嗣,你敢喜欢他,他却未必敢喜欢你。” 月啼暇张张嘴,想反驳一下。 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反驳。 人族是一个整体,且,比较团结,这种团结就意味着人族内部有明确的是非观,再不济,也有主流的是非观,任何逆着这种是非观走的个体,都会被列为叛徒,只是这种是非观恰好被定义成了“人妖不两立”这句口号而已。 即便她不介意,林朝辞也不介意。 可林朝辞身后的家族呢? 可林朝辞身后的人族呢? 月啼暇犹豫着起身,去侧房招呼林朝辞四人用饭。 直至带着林朝辞四人归来。 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开始用饭。 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也就显的有些浑浑噩噩。 对此,林朝辞也注意到了,尽管他的身体年龄只有六岁,再过几个月就七岁了,可他的心理年龄一直是成年人,甚至还要比费管家的实际年龄大上些许,如果连月啼暇这个久居深山上百年的小女孩的情绪都感知不到,那他活的这三世,加起来六十多年,也算白活了。 月啼暇一直很单纯。 这种单纯有利有弊。 优点就是好忽悠且忠贞不二,跟古代那些身处闺房的世家小姐一个道理,从小到大就被灌输一个观念,长大后,满眼自是只有一人,缺点就是性情懦弱,容易出事,同样一种危险,要是月啼暇遇到,林朝辞肯定是要抽空解决的,可如果是李慕尘遇到,林朝辞反而要担心一下制造危险的人是否会被李慕尘玩死。 故此,再用毛笔查了一下月啼暇此刻在想什么时,林朝辞很顺利的就接受了这个概念,也正因如此,在面对月啼婆婆对于他的身份貌似无意的随口试探时,也表现的可圈可点:“婆婆说的对也不对,林朝辞这个名是我的本名,并非化名,只是在家中,我还有另一个名,就像大名跟小名一样……婆婆真想知道?” 月啼婆婆思索片刻,缓缓摇头。 从一进门,她就在观察林朝辞。 对林朝辞的性格,了解不算少。 林朝辞的心智完全不像是看上去这样六七岁,甚至都不是十六七岁,也不是二十六七岁,起码也是三十岁以后的人类才能有的成熟格局。 这样的人,不会随口放矢。 且,林朝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别管这个名字是大名还是小名。 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林朝辞并未怀揣祸心。 可惜,人心如鬼魅,不可不防。 思虑再三后,月啼婆婆还是给了林朝辞一个暗示,也算是给林朝辞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条件:“考虑到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关系,为了避免人族那边找你麻烦,此间之事,老身不会外言……若人妖真有和平相处的那一天,你再来拜访我月啼族,老身定扫榻相迎。” 说人话:眼下,人族和妖族水火不容的格局,你应该也知道,你来拜访我们月啼族的所有事,我都会替你保密,不会误了你卿卿性命,需要做出调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古树月啼族,我们愿意接受,但你背后的人族不可能接受,如果你能让人族和妖族和平相处,或是等到那一天还没死,你还愿意来我们月啼族求娶小暇,只要小暇原因,我自是不阻止。 主要也是月啼婆婆真害怕林朝辞把自家这个傻傻的女儿骗过去,反手来一个斩妖除魔,竖起“六岁就能斩妖除魔的天才”之类的招牌,打响名头,这种操作,确实有人族败类干过。 人妖恋,并非想象中的美好。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金人凤的谋算 “那就借婆婆吉言了。” “若真有人妖和平相处的那一天。” “愿我们几人还能在这里见到您。” 林朝辞理解这位月啼婆婆的难处,换做是他,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冒这种风险和别人做朋友,更别说月啼暇还有一些不能明说的小心思:“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您,若您不同意我们借住,可能我们也只好风餐露宿的坚持一晚,也吃不上这美味的饭菜了。” “过誉了。” “一点家常便饭。” “上不得台面。” 月啼婆婆如此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蘑菇,放入月啼暇手里捧着的小碗,避开了身份上的问题,也避开了双方刚刚交流中的相互暗示,话锋一转,换了一个更加轻松的问题:“话说回来,你们借道于此,是打算去往何方啊?” 月灵蝶继续吃饭,没吭声。 跟林朝辞三人不同。 她走的路线,没有规律可言。 往往是走到什么地方,就算什么地方。 就比如说眼下。 如果她没碰见月啼暇,如果月啼暇没对林朝辞发出邀请,如果林朝辞没答应,她的行踪大抵是离开森林,找一找森林周边的村子,打听一下好说话的人家,借宿一晚,明天一早继续出发,拿张地图,再拿出一枚铜钱,如果没有,石子也行,随便一扔一看就是目的地。 故此,月啼婆婆的这个问题,一听就不是问她的。 她自是没必要回答。 林朝辞不慌不忙的咽下食物,确保自己吐字清晰,语气谦逊,如实道:“我们借道于此,是想去神火山庄看看,拜访一下神火山庄的东方老庄主,无忌跟我们说过,从姬家出发,至神火山庄,大抵有两条路,一条是走上方的沼泽,一条是走下方的森林,考虑到沼泽周边的环境恶劣,我们也就走下面的森林了。” 听闻此言,月啼婆婆笑着摇摇头。 看着姬无忌和闻伯霖不解的表情,以及林朝辞始终如一的神色,对林朝辞的满意与忌惮更上一层楼:“别误会,这位无忌小朋友说的不算错,但也不全对,森林与沼泽确实可以从中间一劈两半,哪怕是这种一劈两半是曲线,可是,森林与沼泽也是相辅相成的,你们想从下面走,确实能绕开一大部分沼泽地,十分之九是能绕开的,可还有十分之一,则是绕不开的,因为在你们走的这条路线上,还有一支名气很大的妖族,想必你们不知道……” “昂~昂~” 阿柱吭哧了两声,举起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翠玉一族。 姬无忌和闻伯霖一脸茫然,这两个出身于世家的少爷,对外界的了解并不多,忽然冒出来一個从没听说过的翠玉一族,自是不清楚,不过,在月灵蝶的提醒下,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翠玉一族就是水蛭一族,但水蛭一族是咱们人族的叫法,如果当着人家的面,最好别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约等于在骂她们。” 说翠玉一族不知道。 说水蛭一族全都懂。 这就是理论与实践的区别。 故此,姬无忌与闻伯霖也犯了难,水蛭一族在人妖两界的名声都很响亮,在人族这边响亮,是因为水蛭一族有一位大妖王级别的族长,号称“只要有一口气就死不了”的翠玉灵,身为人妖两界公认的第一奶妈,影响力大的惊人,如非必要,一气道盟也不愿意招惹这位水蛭之王,而在妖族那边,名声响亮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水蛭一族每年救活了不知多少妖怪,就算其中的一些妖怪狼心狗肺,可依然有一部分妖怪对水蛭一族充满好感,谁要是敢杀水蛭一族的族人,最好期待自己别受伤,跟“杀谁也不能杀医生”是一个道理。 “不过,都是在一片森林里住着。” “老身跟那位翠玉族长也算认识。” “如果不嫌弃,让小暇和阿柱陪着你们走一趟吧。” “小暇跟翠玉一族的某个小姑娘是好朋友,也省的你们绕路,来来回回多走上千里的林路了。” 见林朝辞的面色变也未变,月啼婆婆的心中是既喜又忧,喜,是喜在林朝辞各方面都很成熟,如果说林朝辞练气八层的修为让她眼前一亮,那么,这份沉稳和成熟,则比天赋更加可贵,忧,是忧在林朝辞性格如此圆滑,难以拿捏,她这个老家伙都摸不透林朝辞,就算是想替女儿把关,也做不到,属实很纠结。 愣头青有愣头青的好处。 滑头也有滑头的坏处。 待她今晚再跟小暇说说,听听小暇是什么想法,如果想断,那就干脆点,如果不想断,大可以在明天去水蛭一族的路上跟林朝辞说明白。 生了一个内向的女儿。 她也很无奈。 有些时候,只能赶鸭子上架,逼这个女儿一把,免的女儿将来后悔,这种操作已经很熟悉了。 如此说罢,这才见林朝辞拱手道谢。 摆摆手,示意此事到此为止。 竹屋内,昏黄的灯光倒影在纸窗上,也将一桌人的身影一并留在了上面,或许多年过去,这些人会天各一方,但仍有此刻的纸窗记着一切,也仍有此刻的时光,记录着一路的精彩。 …… …… “你的计划要开始了。”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临别之际,就没什么想说的?” 依旧是昏黄的灯光,只不过,不再是会给人带来温暖的竹屋,而是在一座冰冷阴寒的山洞里。 两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相隔数十米的距离。 一位站在洞口。 一位站在洞内。 刚刚这几句话,正是那位站在洞口的人开口说的。 而听见这句话,身处洞穴内部的神秘人却冷笑一声,语气阴冷,充满了令人恐慌的狠辣:“我跟你这个出卖族人的妖孽能有什么好说的?” “我可没有出卖我的族人。” “我只是不小心泄露了她的行踪。” “只怕伱一时心动,被她那娇柔的小身段迷的神魂颠倒,将我卖了……反而误了你我的性命。” “色是刮骨刀。” “慎重啊,火神大人。” 站在山洞口的人如此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金人凤看了良久。 终究还是没动手。 掌中燃起一捧火焰,将那张纸条烧成一抹灰烬,火光将他的身影照耀的扭曲且疯狂跳动,直至一捧灰烬落下,挥袖掀起的狂风将灰烬和昏黄的火光一并吹散,大步流星的走出山洞,偶尔落下的一缕月光,才惊鸿一瞥的照出了此人的容貌,那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是神火山庄的大师兄,金人凤:“我的好师父,别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如果那份婚约是我的,我又何苦会对你动手呢?” 月色被乌云掩盖。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 谁又能说的清呢?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翠玉小昙 森林,是一种很复杂的环境。 和沼泽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就可以被称之为雨林。 和丘陵结合在一起的地方,则可以被称之为山峦。 其内,包裹了湖泊、深谷、平原等多种复杂地形。 故此,生活在这里的生物,往往会呈现物种多样化的特性,尤其此方世界允许动物成精后,大大小小的族群,根据自身的生活习性及适应能力,在这片绵延数十万平方公里的森林内,分别占据了不同的地方,作为繁衍栖息的根据地,并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设法生存。 有些族群的生存,靠的是实力。 有些族群的生存,靠的则是技术。 古树月啼族和翠玉一族,就是典型靠技术吃饭的。 一个保证环境不会恶化。 事关所有妖怪的栖息问题。 一个保证伤势不会恶化。 事关所有妖怪的生存问题。 不过,跟人丁稀少的月啼族不同,翠玉一族的繁衍能力可谓相当强悍,这要得益于翠玉一族独特的生理构造——雌雄同体,即便新生的水蛭成长过程很漫长,往往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从幼年发育至成年,又往往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在族中长辈的教导下开启灵智,再用一个十年才有概率化形,可在普遍以后天化形为主的妖族内还是很常见的。 “我们妖怪的化形,可被粗略划分为先天与后天。” “绝大部分妖怪都是后天化形。” “在化形前,通通被称为野兽。” “启灵,修行,化形。” “这是野兽成为小妖的三部曲。” “因为每一种野兽的寿命不同,走完这三部曲的速度也各不相同,比如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些蚊子妖,留给它们启灵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月,如果在这一两個月内依然不能启灵成功,就只能老死,失去成为妖怪的资格。” “而先天化形,又可分为两种。” “一种是得天独厚的。” “一种是血脉传承的。” “没化形的妖怪可以生出接近于人形的幼崽,这就是得天独厚的,而且,像这种得天独厚的妖怪,体内的血脉往往比族中的其他人更纯。” “化形的妖怪和化形的妖怪,则有极大概率生出人形的幼崽,这就是血脉传承,父母的实力强,生出来的幼崽也会比其他幼崽更壮更强。” 行走在林间,月啼暇跟林朝辞等人如此介绍道,倒不是她没话找话,而是说,她在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还有一些妖怪的情况比较特殊,比如说我,我的本体是母亲身上的一根枝芽,母亲将我折下,放入林中蕴养,花了数百年的时间,我才诞生灵智,并一步步修行至今……而我接下来要带你们去见的这位朋友,则属于血脉返祖的类型,她曾偶然间得到一滴来自于翠玉一族的族长翠玉灵的血液,服下后,直接诞生了灵智,即便是放在情况特殊的水蛭一族,都是极为特殊的那个。” “昂昂~昂~” 黑驴阿柱适当的举起木牌。 算是给月啼暇的话做了个补充——翠玉一族的种族天赋就是吞食血液,一滴大妖王的鲜血,尤其是同族的鲜血,确实可以帮其开启灵智。 月灵蝶三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林朝辞倒是不怎么惊讶。 别说是这种情理之中的事了,就算是不怎么合理的事,在这个更加不合理的世界也是司空见惯,连龙湾里的那些龙族,甚至是借给梵云飞力量的那头巨龙,都是三少爷的试验品,别说即可开启灵智了,立地成妖皇都有可能。 而也就在月啼暇一行人边走边说时。 远处,坐在枯槁树枝上的少女,也隔着重重空间,看到了月啼暇一行人,眼神不自觉的一亮,放下手里的小兔子,对月啼暇隔空招手:“暇姐姐,我在这儿……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玩的?” “难道我就不能是找其他人玩吗?” 说话间,月啼暇已经带着林朝辞等人走到了树下。 看着这位身穿鹅黄色长裙、配奶白色内衬、胸口处扎着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额间有一颗翠绿色的眼睛微微转动、看上去与杨雁相似的少女,从树枝上飞身而下,落到自己身前,月啼暇微微一笑,给林朝辞一行人介绍道:“她叫翠玉小昙,是我在森林里的朋友之一。” 说罢,又给翠玉小昙介绍道:“这位是林朝辞,这位是闻伯霖,这位是姬无忌,这位是月灵蝶,这位是……嗯,你认识,我的家臣阿柱;林朝辞他们是我昨天结交的人类朋友,想要去神火山庄,婆婆的意思是让我送他们一程,绕路的话太麻烦了,你就帮姐姐一次呗?” “放心吧,暇姐姐。”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你们好呀?” “重新且郑重的介绍一下——我是翠玉一族的翠玉小昙,昙花的昙,如果你们受伤了,可以来找我,看在伱们和我一样是暇姐姐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们免费治疗……可别觉的我小气啊,值得一提,我的出诊费可是很贵的呢!” 翠玉小昙拍拍发育良好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对月啼暇承诺道,敌人的敌人或许不是朋友,可朋友的朋友一定能成为朋友,伸出白嫩的小手,表示友好,旋即,扭头看向月啼暇:“至于暇姐姐你刚刚的反问,一听就有问题……这一片都归我管,暇姐姐,你还能找谁?” 翠玉小昙的修为约有练气六层。 距离大妖,只有一步之遥。 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 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 也是一个自来熟的女孩。 粉红色的头发看上去充满了活力,任谁也无法想象,日后的她,会落得那般凄惨可悲的下场。 不过,翠玉小昙在原著里的命运,只有林朝辞一人知道,姬无忌等人肯定是不知道的,故此,在和翠玉小昙握手后,尽管姬无忌知道自己这样问很不礼貌,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心头的困惑,语气里更是充斥着满满的不解:“你额头上的这枚眼睛……很像跟杨家的天眼!” “因为往上追溯几百年,我们和杨家还是亲戚呢!” “根据我们翠玉一族的记载。” “几百年前,族中曾有一位女子和某个人类男子结合,生下子嗣,后面就是隐居山林,一笔带过了,直到杨家崛起,那一代的族长听说杨家有天眼,去了一趟杨家,才确定那位杨家老祖正是当年那个血脉为半人半妖的孩子。” “不过,他的天眼跟我们眉心的心眼有些不同,根据那一代族长的分析,应该是受到了血脉的影响,发生了变异……看你的这个鼻子和耳朵,你的体内应该也有某种鸟类的血脉吧?” 翠玉小昙并不在意这些陈年旧事。 大大咧咧的说罢。 大大咧咧的摆摆手。 露出小虎牙,笑道:“只是杨家一直在否认罢了……反正,你们就当听个故事,我又不是几百年前的那位族长,我也不知道族中的记载是真是假,众说纷纭之下,也不重要就是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错误的剧本 翠玉小昙表现的很洒脱。 这种良好的性格很快获取到了姬无忌等人的好感。 不过,尖耳朵红鼻子的姬无忌与体型壮硕的闻伯霖,显然还是没有相貌堂堂的林朝辞更受欢迎,作为资深颜值党,虽说翠玉小昙没有对林朝辞一见钟情,但跟林朝辞交谈的频率,明显比跟其余三人交谈的频率高了太多太多。 林朝辞也没有不耐烦。 而是很耐心的听着翠玉小昙说话。 时不时应上一声,或说一说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 仅仅几分钟,就把天性活泼的翠玉小昙逗的咯咯直笑,也不知不觉的离开了那片泥泞的沼泽地,带着林朝辞等人往翠玉一族的村子走去。 水蛭确实喜欢沼泽。 水蛭精却不怎么喜欢沼泽。 谈不上讨厌。 但和温暖舒适的屋子相比,谁也不愿意住在黑乎乎的泥巴里,也没人愿意住在阴冷的山洞里。 “正因如此,在婆婆的帮助下,我们翠玉一族才修建出了木屋,村内格局还是婆婆规划的呢!” “至今,还要时不时打扰婆婆。” “因为族长说了,化形后,可自行修建木屋,修建木屋就要伐木,就相当于在砍暇姐姐,所以,在很早以前,我们翠玉一族就有规矩——如果想自己建房子,必须要拜访月啼婆婆。” “我的房子是暇姐姐亲手设计的。” “待会儿,你们看了就懂了。” “可漂亮了,别被惊到哦!” 能看出来,翠玉小昙真的很单纯,虽说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傻孩子,智商在线,却也和“老谋深算”这四个字挂不上钩,只是因为林朝辞四人是月啼暇的朋友,就没有半分藏私,笑道:“村子里的大家都很好,还有师父……我师父可是族长的妹妹,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就算遇到什么我解决不了的病症,我师父也能出手,师父不行的话,还有族长呢!” 听闻此言,林朝辞等人尽皆失笑。 月啼暇和阿柱也一样。 翠玉小昙此言,大有狐假虎威的意思。 主打的就是一个或许我不行,但我的靠山一定行。 “那我就期待你有朝一日能胜过你的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你的师父也能说出……就算我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病症,我的徒弟翠玉小昙也能出手,让你成为你师父的骄傲了。” 林朝辞如此说着。 忽而掐断了后半句话。 看了一眼刚好把嘴里吊着的狗尾巴草吐掉的黑驴阿柱,抬手,示意黑驴阿柱稍安勿躁,话锋一转,没头没尾道:“小昙,能否告知我,翠玉一族的领地内,是否还居住着其他妖王?” “没有吧?” “让我想想啊……嘶……” “我记的没有!” 翠玉小昙摸摸下巴,摆出了一副深思熟虑的姿势,看着林朝辞稍显严肃的表情,在说完后,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我们翠玉一族虽是妖族有名的医师,可真正来到村子里看病的妖怪,寥寥无几,你们想象一下就明白了——假如伱们在外面受伤,擦破了皮的小伤不算,过几天就自然愈合了,而能请我们翠玉一族出手,就说明你们不仅要付的起诊金,还是伤到了无法自行愈合的地步,也就是俗称的重伤,就算不懂医理,也应该清楚自己能否撑的住长途跋涉,所以,我们翠玉一族往往都是被人邀请,上门问诊,地盘上是不会有其他妖王的,除非附近的几个妖王打架了……” “昂昂~昂~” 黑驴阿柱举起木牌。 算是对翠玉小昙的回答,给予一个事实上的补充——近二十天内,无事发生,此事必有蹊跷! “此事必有蹊跷?” 月啼暇一头雾水:“等等,阿柱,什么事有蹊跷?” “当然是……” 林朝辞抬头看天,如此说着。 黑驴阿柱也收起了牌子,一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顺着林朝辞和黑驴阿柱的目光。 月啼暇、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和翠玉小昙也下意识看向天空,旋即,在天边极速闪过的一道黑影如陨石坠地般的猛然落下时,才听见了林朝辞吐出的后半句话:“天降妖王了!” “嗯?” “水蛭一族的小丫头?” “赚大了,赚大了!” “束手就擒吧!” “还能少吃一些苦头!” 坠落下来的妖王不怀好意的笑着。 目光扫过林朝辞一行人,但没在意。 旋即,就被一蹄子印在了脑门上,连個姓名都不配有,就被黑驴阿柱踩着脑袋,摁在了地上。 “别弄死了。” “死了就不能问话了。” 林朝辞如此说着,慢悠悠的走上前。 黑驴阿柱点点头,抽空拿出木牌——我办事,你放心;旋即,看着脚下的这个陌生妖王还敢反抗,对着脸,啪啪两声,就是两蹄子下去。 顿时把这个不请自来的妖王干懵逼了。 因为他拿到的剧本不是这样写的。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生不如死”的真正含义了。 “你出现在这里,很不合理。” “你的第一反应,更不合理。” “这里有这么多人,你看见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人类和妖怪站在一起,彼此之间甚至还有说有笑,在人妖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顶风作案,过于违和,反而对逮到一个翠玉一族的人,表现的欣喜若狂,甚至下意识忽略了我们这些人……这不符合你身为妖王的战斗意识。” “可以说,你甚至犯了一些小妖都不会犯的错误。” “说吧,谁是内鬼?” “身为一名外族的妖王,你不可能在没有情报前,如此精准的堵住小昙和我们回去的道路……虽说有可能是巧合,但上面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都证明了你并不是因为某种巧合而来。” “你的任务应该是挖坑。” “后面会有人来填坑。” 林朝辞剥茧抽丝般的将手头的线索用到了极致,尽管身为穿越者的他可以无条件指出真相,可是,真相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说服更多人相信自己,故此,此刻,他的分析一定不能超过手头上的线索:“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吧……”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你们人类不就是喜欢往我们妖怪头上扣帽子,然后,义正言辞的用那套作呕的正义斩妖吗?” “装什么纯洁?” 这名妖王强撑着被说破计划的心虚,大声叫嚣道。 旋即,就看见林朝辞手中多出一根从土里拔出的铁签子,手上冒出一团火焰,反复灼烧铁签子的前头,不待他反应,就干脆插进了手指! “啊……” 黑驴阿柱及时的补上一蹄子。 打断了这位妖王的痛呼。 也打碎了这位妖王的一口牙。 顺便挪了挪地方,远离了林朝辞。 跟林朝辞这种狠人站在一起,他属实是汗流浃背。 然而,还不等这名妖王从剧痛中恢复理智,就被林朝辞瞬间击溃了心理防线:“如此说来,应该是我人族的某些败类,和你勾结在一起,做了个计划,给了你一种……只要我死扛下去、就会有人来救我、之类的希望和错觉;此外,这个败类在我人族的身份应该不低,不然,绝不会让你这个妖怪相信他的承诺,更不会让你这个妖怪背弃立场算计自己人。” “你怎么……瞎说什么!” 这名冷汗涔涔的妖王绝望的被黑驴阿柱摁在地上。 看着林朝辞默默烧红第二根铁签。 旋即,再次插下。 “啊……” 然后,黑驴阿柱又是一蹄子。 把嘶吼的声音打了回去。 “招了吧。” “何必死扛着呢?” “不妨告诉你,按着你的,是一位蛮力系大妖王。” “你跑不掉的。” 林朝辞拿出第三根铁签子,看着依然咬死话柄的这位妖王,反而笑了起来,看着想要劝阻自己的月啼暇等人,一句话,击碎了月啼暇等人不忍的念头:“你们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们,在切身体会到两次铁签刑罚后,看见我点起第三根,你们会不会继续死扛?” 月啼暇等人如遭雷击。 阿柱的眼中满是认可。 要是这位妖王改口了,反而说明林朝辞的推理可能是错的,但这位妖王明明抖成了筛子,却依然咬死自己是无辜的,你特么无辜个屁啊! 如果你心里没鬼,你死扛个屁啊! 换做是老子这位大妖王,如果老子被人按住,摆明了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被人以如此刑罚对待,只要不涉及到月啼族,而是我自己能扛下来的罪,那我一定会认下来,只求能速死! 你一个从头到尾满身疑点的妖王,还能死扛下去? 老子用蹄子想,都觉的有问题!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姗姗来迟的金人凤 “你……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说谎……又何必说谎……” “我就是偶然看到了水蛭精……” “一时……一时心生邪念……” “想要把她……把她……把她抓走,贩卖给人类……” 看着这名遍体鳞伤、苟延残喘、却仍然咬住“一切都只是巧合”这句核心不放的妖王,黑驴阿柱干脆利落的一蹄子,把这个妖王敲昏了过去,从鼻孔里喷出两道如雾气一般的白烟,想了想,举起木牌——估计是问不出来了! 旋即,木牌翻转——怎么办? “把他弄醒,继续打!” “当着我的面,说要把我抓走……里面一定有鬼!” “换做是我,早就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就不信翘不开他的嘴!” “放心,有我在,他想死都难!” 林朝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翠玉小昙恶狠狠道。 翠玉小昙只是单纯,不是傻。 这个从天而降的妖王张口闭口要把她抓走卖给人类,哪怕是吓唬她的,她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师父也没教过她束手就擒就是了。 更别说林朝辞分析的还很对。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蹊跷。 此外,翠玉小昙并不认为自己一个小妖有什么可被算计的,她更担心的是,有人想要用算计她的方式,诱引她师父入局,甚至顺着她师父的关系,算计她们翠玉一族的族长翠玉灵。 别人不知道她身上的关系。 内鬼一定知道。 而这,也刚好能解释“为什么一位妖王从天而降,可村落的防御体系却没示警”的根本问题。 那么大的妖王在天上飞。 村子里又不是没有妖王。 无法示警,无法阻拦,无法警告。 大抵是被支开了,或是被蒙蔽了。 故此,翠玉小昙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林朝辞用的这点小手段,不仅吓不到跟着师父翠玉鸣鸾救死扶伤、见过更加惨烈的伤势、甚至因为日常需要吃饭、亲自捕猎一些动物并吸血的翠玉小昙,反而让翠玉小昙更踏实。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只能说翠玉鸣鸾确实把翠玉小昙教的很好,唯一没教的,可能就是爱情,因为翠玉鸣鸾也没谈过恋爱,在这方面,大抵也是真的没经验。 怪不得翠玉鸣鸾。 闻伯霖倒不知道翠玉小昙身后的这些关系,只是实事求是道:“再严刑拷打也没有用了,到了这个地步,他都不肯说,估摸是到死都不会说了……要是有擅长精神法术的人在就好了,对他一搜魂,有什么秘密自是一目了然!” “不行的,他是妖王。” “想要搜他的魂,除非妖皇出手。” 月啼暇弱弱的反驳了一句。 林朝辞的手段确实把她吓到了。 只不过,跟翠玉小昙一样,月啼暇也是一個明白是非的人,即便有些反胃,也没阻止林朝辞,只是扭过头,看向一旁,尽量不去看罢了。 她只是喜欢和平。 并非不会动手。 “那就没办法了……” 姬无忌如此说道,摊手表示无奈。 月灵蝶和黑驴阿柱也默契的摊摊手。 月啼暇说的没错。 就算这头妖王是水货,他的灵魂也是正经八本的妖王级灵魂,碰上某些不擅长精神法术的妖皇,可能都无法被搜魂,他们就更没办法了。 林朝辞倒是能搜魂,只不过,他有更好的办法,念头一动,十根染血的铁签顿时从血肉中退出,融入地面,弹指一道绿光,将这位从头到尾都不知姓名的妖王治愈,还不等月啼暇一行人明白过来,缓缓拔出背后的长剑,顷刻间,一道裹挟着雷电的剑气冲天而起,旋即,剑锋一转,在发出剑气之后反手一剑,切掉了这名妖王的手臂:“倒也不是没办法!” 阿柱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 一蹄子把落在地上的断臂踢飞。 旋即,一个驴打滚,把附近的几颗大树撞倒,营造出一片狼藉的现场,抽空扔出一个木牌,插在地上,算是对月啼暇等人的解释——问不出来,但可以诈出来,都把自己弄的狼狈一点,弄成疑似和一位妖王大战一场的假象,计划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意外,幕后黑手一定忍不住,就算不是亲自来,也会派人过来。 “妙哇!” 闻伯霖抚掌而叹。 说罢,两道雷蛇窜出。 在地上留下大片大片焦痕。 姬无忌则弹出几道风刃,估算了一下轨迹,在被黑驴阿柱撞塌的大树上留下数道刀削般的痕迹,又在这位妖王的身上留下一些浅浅的伤痕,练气四层对妖王,大抵也就能擦破个皮。 月灵蝶更是干脆。 拔出双股剑,上去就是两剑。 把其中一柄剑插在地上,另一柄剑拿在手里,找了棵树,在月啼暇心疼的目光中往上一撞,撞了一个坑,旋即,坐在树下,装作受了伤。 黑驴阿柱更绝。 挖了个坑,反手把自己埋了下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伏地魔。 号称妖皇之下的第一蛮力系妖怪藏起来打算偷袭,就算是东方孤月来,或是王权守拙来,也要结结实实的吃个大亏,先手被砍五成胜算。 翠玉小昙则默默往后站。 拉着月啼暇,躲在林朝辞身后。 往地上噗通一坐,主打的就是一个被吓的腿软了。 放眼望去,一群奥斯卡影帝。 故此,当这位妖王幽幽转醒时,看到的就是这难辨真假的一幕,甚至让他不自觉的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喝了酒,刚刚的记忆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还没等他确认,一道来势汹汹的火流星就从天边滑落,并在这片荒林的上方极速悬停! “大胆妖孽,还想往哪里逃?” 相貌俊秀、气质稍有阴鸷、身穿土黄色衣衫、脚蹬黑色长布靴、身后还极其骚包的披着一面红色披风的青年,手持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按照剧本,先吼完了自己该说的台词,随后,才观察了一下现场,发现了意外,面色不变,临时修改台词:“多谢几位仗义出手,在下乃是神火山庄的大师兄金人凤,此妖于我人族境内残杀多人,我一路追踪至此,没想到,此妖却先一步在诸位手下吃了亏……反正还是多谢诸位了,替我人族除去一害!” 黑驴阿柱继续趴在土里。 要是连杀意都无法收敛,他也不配称为妖皇之下第一蛮力系妖怪了,不过,事到如今,他相信,不止他看明白了,其他人也都能看明白。 不过,来的这个人身份比较特殊。 金人凤不动手。 林朝辞不示意他。 他是绝不会露面的。 说到底,这是人族的家务事。 闻伯霖这个闻家大少爷还在,姬无忌这个姬家长公子还在,以及疑似还有另一层身份但月啼婆婆没问的林朝辞,他只需要安心蹲着看戏就行了,他是底牌,也是林朝辞一行人最大的保障,如果不能一锤定音,他绝不会露头。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妖之将死,其言也善 “原来是神火山庄的金面火神。” “在下林朝辞,见过火神大人。” “这位是我的义弟,风无忌,这位是我的义兄,雷柏霖,还有这位,是我们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剑灵蝶……我们一路追踪一头蚊子妖至此,误入此林,不知方向,未曾想到,天降一位妖王,我们拼死抵抗,最终也只是断此妖一臂,若非火神大人至此,后果犹未可知。” 林朝辞简单介绍了一下闻伯霖等人。 不动手之下,哪怕是金人凤,也不可能看穿境界。 闻伯霖等人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其中,闻伯霖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搀扶起了伪装成重伤的月灵蝶,姬无忌则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林朝辞身前,对站在空中的金人凤拱手道:“原来是神火山庄的金师兄,在下乃是姬家长公子——姬无忌,此行乃是背着家中的长辈偷跑出来的,故此,化名为风无忌,还请金师兄勿要见怪,最好也别告诉我族长辈……” “什么?” “你是姬家的人?” “天外姬家?” 闻伯霖扶着月灵蝶,装的就像是不知道一样,震惊的看着姬无忌,高声道,但在看到姬无忌红红的鼻子与尖尖的耳朵后,顿时也明白了姬无忌为什么要临时改动林朝辞编写的剧本。 外貌特征太显著! 真的是藏不住啊! 姬无忌这样说,恰恰打了个补丁! 让他们出现在这里更合理! 听闻此言,金人凤在心里也是气的暴跳如雷,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姬家的小崽子横插一脚。 不过,看其年龄,倒也无妨。 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只是说,最好还是把这个姬家的小崽子支开,有这个姬家的小崽子在,他实在无法大展拳脚。 如果实在支不开,也就只好杀了。 反正是瞒着家里,偷偷跑出来的。 就算死的不明不白,也合情合理。 而也就在金人凤思考问题时,早已按捺不住的妖王终于找到了诉求的对象,身为一名投诚的妖怪,他坚信自己刚刚承受的痛楚并非幻觉,反观如今,刚刚镇压他的那头黑驴不见了,相当于在暗中隐藏着一位蛮力系的大妖王,就算不为金人凤考虑,他也要为自己考虑:“他们说的全是假的,在暗中还藏着一位……” “妖孽,住口!” “姬师弟在此!” “又岂会骗我这位师兄?” 金人凤吓了一跳,挥手间,就是一個等人高的火球砸了下去,他跟这位妖王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敌人,而敌人是一定不会提醒他的:“想骗我金人凤,让我投鼠忌器,还早了一百年!” 该说不说,这位妖王也是真的敬业。 一个翻身,忍着断臂的疼痛,避开了这个华而不实的火球,依然尽职尽责的提醒着金人凤:“金人凤,老子是真没骗你,这里藏着一位……” “住口!住口!给我住口!” “妖孽,休想乱我道心!”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尝尝纯质阳炎的滋味吧!” 要说之前的火球算是提醒,那么,眼下的火球可就不是提醒了,金色的火焰和红色的火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被注入了金色的火焰后,金人凤手里的火球肉眼可见的增大增强,哪怕是看着,都能感受到那种触目惊心的温度。 旋即,向下用力砸去。 在那名妖王震惊的目光中,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剧本中提到的预判与收敛。 一轮炎日在荒林中冉冉升起。 根本没顾忌到林朝辞等人。 而这种现象,更让月啼暇、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月灵蝶等人明白,谁才是幕后真凶。 “金人凤,你它妈疯了?” “说好的只是演戏呢?” “我跟你打一场,然后,你放我走!” “这些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都用上纯质阳炎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演戏吗?” 妖王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一身妖力再也没有收敛。 堪比筑基二层的修为全力爆发。 在气势上,甚至压过了金人凤。 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金人凤的实力毋庸置疑,作为神火山庄的大师兄,不到二十五岁,修为就能达到筑基一层,控火之术精湛,否认其人品不代表否认其全部,可以说,在除了人品与天赋的任何一个方面,金人凤都已经达到了年轻一辈的巅峰! 更是被东方孤月赐下纯质阳炎! 尽管是无根之水,用完了纯质阳炎还需补充,可不管怎么说,纯质阳炎的威力确实碾压凡火! 筑基一层打筑基二层,本应该是劣势的局面,在金人凤手里,硬生生打成了一场顺风碾压局! 那名妖王只是硬吃了一记火球,就被打的苟延残喘,身上更是燃烧着如附骨之疽的金色火苗! 此刻的嘶吼,不过是绝望的质问。 因为这名妖王很清楚。 全盛时期的他,就是败在了驾驭纯质阳炎的金人凤手下,被金人凤抓走,关在神火山庄的地牢内,在被金人凤许诺以归还自由之后,拿了金人凤编写的剧本,这才走到了如今地步。 跑? 拿什么跑? 他但凡能跑掉,当初,就不会被金人凤抓回去了! 打? 拿什么打? 指望着林朝辞等人帮他,对付金人凤这个自己人? 这名妖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朝辞等人,可在看到互相搀扶的林朝辞等人时,结合现状,忽然就明白了林朝辞等人的意图,惨笑道:“翠玉一族的小姑娘,千万、千万、千万别信这个狗屁火神的任何话,他就是奔着你来的,虽说我也不知道伱有什么价值……金人凤,你个蠢猪般的畜生,别得意,老子会慢点走,在地底下等着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果能活,他当然会出卖翠玉小昙。 可如果是必死的结局,自是能救一个同族,就多救一个同族,就当是为自己死后积攒阴德了。 “一派胡言!” “人妖不两立!” “我奔着她来?” “我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即便这位妖王不逃了,金人凤的心头依然充满了怒火,这个狗东西的临时反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能化解他心头的半分恨意:“带着你的污蔑去死吧!” 金色的炎日再度绽放! 抹去了这位妖王的所有痕迹! 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真相!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撕破脸皮 “诸位勿要多心。” “不过是这个妖孽在临死前,往我身上泼的脏水。” “我身为神火山庄的大师兄,又岂会和妖孽勾结?” “理由呢?” “对吧?” 金人凤从空中缓缓落下,看着地上已经化为焦炭的妖王尸体,好似不经意的一脚踏过,将这具勉强保留形体的焦炭尸体,踩成一团灰烬。 所谓挫骨扬灰,大抵如此。 注意到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月啼暇等人眼中的疑色,心头一跳,连忙欲盖弥彰的笑道。 乍一听,很有道理。 一个是人族的青年俊杰,领军人物。 一个是妖族的妖王,可谓恶名昭彰。 就算是勾结在一起,其目的也不可能是一只小小的水蛭精,起码也应该是奔着水蛭之王翠玉灵这个层次的人物去的,也只有针对这個层次的人物,才值得使用这些阴谋诡计去算计。 可是,也仅仅是乍一听有些道理。 仔细分析一下,经不起任何推敲。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相信妖也一样。” “我并不否认他在临死前往你身上泼脏水的可能。” “但对于你们勾结的理由……嗯,甚至应该说,你和他勾结在一起的动机,我却能猜出几分。” 林朝辞摸摸下巴。 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亦如那双深邃的黑眸,深邃的恍若能看穿人心:“小昙,你们翠玉一族应该有换血的法术吧?” “换血秘术吗?” “这个确实有。” “怎么了?” 翠玉小昙点点头,不明所以。 林朝辞问的并不是什么秘密。 人妖两界都清楚,翠玉一族擅长的就是支配血液。 身为一名合格的医师,尤其是被族内认为可以配的上“医师”这个称号的医师,对于换血秘术,她自是纯熟无比,此外,在和换血秘术相辅相成的造血秘术上,她也有不低的造诣。 翠玉小昙的三观还很干净。 月啼暇的三观也很干净。 闻伯霖等人都差不多。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无法想象出人性的丑陋之处。 黑驴阿柱倒是听懂了林朝辞的意思。 驴眼半开半合,克制住心头的杀意。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畜生。 这些年,为了保护月啼族,杀了不知多少妖王与人类,看似干净的一双蹄子早已被鲜血染红。 现在一看,还有比他更畜生的东西。 若他所料不错,这个金人凤恐怕是打着换血的主意,想对神火山庄的现任庄主东方孤月下手。 纯质阳炎只是东方灵血的附赠品。 只要有了东方灵血。 想要多少纯质阳炎,都能诞生出来。 而连黑驴阿柱都能听懂的意思,金人凤自然也能听懂,呼吸不自觉停滞了一下,瞳孔微微颤抖,努力控制着表情,用无奈的口吻遮掩着杀意:“小兄弟,你不会误以为我和这头妖王勾结,想从你身后这个水蛭精的口中套出换血秘术,把我师父体内的东方灵血换到我的身体里吧……太异想天开了,也太不切实际了,我师父可是一位筑基九层的大能,而我,目前只是一位筑基一层的小小修士,神火对凡火,除非师父愿意,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师父,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更换血脉。” 说罢,话锋一转。 反手给林朝辞扣了个帽子:“像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最好不要说……说起来,小兄弟,你们也是人族的一份子,误入这里也就算了,继续在这里停留,也一样有勾结妖怪的嫌疑,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万一被肖家那群恶狗盯上,不咬下一块肉,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熟悉不? 太熟悉了! 看着装成自来熟模样的金人凤,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身前,林朝辞微微一笑,也不跟金人凤玩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事到如今,你认为我们还能走吗?” “当然……不能!” 金人凤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保持着面具般的微笑,手上燃起一团火焰,瞬间切入林朝辞的胸膛,从林朝辞背后透出,火焰燃起三丈高,将失去生息的林朝辞化作一具燃烧的火炬。 不过,出乎金人凤的预料。 闻伯霖等人并未惊慌失措。 反而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让金人凤心神一凛,也来不及分辨手里这个东西是什么了,唤出纯质阳炎,裹住全身上下。 之前被掏心窝子的“林朝辞”则瞬间化作一团荆棘,可惜,依旧晚了一步,被纯质阳炎瞬间气化,只剩下一抹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真正的林朝辞,从月啼暇身后走出。 看着满目冰寒的金人凤。 摇摇头,颇为淡定的指点道:“就算被别人说中了心中的想法,也不要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除非这个人拿出了让伱无法反驳的证据,因为你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在诈你,也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在引诱你出手作为证据。” “证据?” “真是可笑!” 金人凤缓缓放下手,用余光观察了一眼周围,语气不再温和,反而充满了阴鸷与狠辣,讥笑道:“证据,永远是活着的人拿给死了的人看,也是活着的人拿给其他还活着的人看的一个借口,用作正义的击杀这个死去的人的借口,只要你们死了,证据,就是我说的话!” 说罢,话锋一转。 可能是自觉胜券在握了。 不过,仔细想想,阿柱不出来,确实是胜券在握。 林朝辞这边,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两位练气八层的修仙者,一位是林朝辞,另一位是月啼暇。 金人凤那边,虽说看上去只有一人,势单力薄,可金人凤的手里有纯质阳炎,境界又是筑基一层,其实力无限接近于筑基五层的大妖王,哪怕是月啼婆婆、翠玉鸣鸾这种妖王来了,也只能在如今的金人凤手下被动挨打,能跟金人凤打的有来有回,放眼这片森林只有两人,一位是翠玉灵,另一位就是黑驴阿柱。 金人凤猖狂一点,也无可厚非。 充分发挥着反派言多必死的特点,冷笑道:“说起来,我更想知道你们的身份和你们是如何发现了我的计划……不过,仔细想想,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们今天会死在这里,姬家长公子也好,你们几个也罢,被纯质阳炎烧成灰烬的那一刻,一切都没有区别!” (本章完)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图穷匕见 “还是有区别的。” 闻伯霖笑呵呵的扛起门板般的雷剑。 抹抹鼻子,仰视金人凤。 忽然就感觉金人凤如此碍眼。 神火山庄的大师兄? 我呸! 神火山庄养的一条狗还差不多! 不,说他是狗都算夸他了,这分明是一头喂不饱的狼,引狼入室,东方老庄主算是眼睛瞎了! “自我介绍一下……嗯,小爷我的大名叫闻伯霖。” “没错,神雷闻家的那个闻!” “闻家家主就是我爹。” “虽然经常劈我,但确实是亲爹。” “所以啊,小金,给东方老庄主一个面子的话,管你叫一声金师兄,不给东方老庄主面子的话,你特么谁啊……就算你管小爷叫一声爷爷,爷爷都不会看你这狼心狗肺的孙子一眼!” 在金人凤难看的好似死了亲爹亲妈一样的脸色中,闻伯霖骄傲的挺起胸膛,喷了一遍后,扭头,对月灵蝶示意道:“蝶姐,别怕这个东西,拼背景,咱们在座的哪一个不比他强……我倒是要看看,这孙子究竟能否杀了咱们!” 月灵蝶的笑容也有些邪恶。 可能是被闻伯霖感染了。 一般说,林朝辞是很少会用“邪恶”这种词形容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形容一个女孩子的笑容。 尽管月灵蝶此刻的笑容,真的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而月灵蝶这样笑的底气,自然是源自于黑驴阿柱。 这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大妖王。 哪怕是面对换完了血的金人凤,都能不相上下,同时代,除了北山妖帝石宽,没人能在力量上胜过他,涂山红红这个后起之秀不算在内。 故此,尽管身材矮小,十六七岁的人长的就跟玩似的,跟闻伯霖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差不多高,再过两年,就是合法萝莉,但个头小不等于气势弱,叉腰叫道:“姑奶奶我是剑姬阁的,往上追溯六代,放眼道盟,哪个世家的主母、儿媳、孙媳不是我们剑姬阁的师伯、师叔、师姐……像你这样的人族败类,放在过去,姑奶奶我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你被各个世家的子弟打的头破血流,逃到各地都一样!”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 不过,要是真往上推六代,也就是推三百多年,月灵蝶也坐不上剑姬阁大师姐的位置就是了。 外门弟子才是她应有的位置。 如今,属于是赶上好时代了。 听见月灵蝶此言,金人凤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月灵蝶说的没错。 往上追溯六代,神火山庄也扛不住众多世家施压。 往上追溯十一代,剑姬阁甚至不需要依靠别人,灵蝶剑之名,在那时可以说是响彻天下,也只有早早陨灭于时间长河中的纳兰家族,方可可与之抗衡,其仰仗的就是冰仙子纳兰雪。 算是当年的人族双娇。 注意,是双娇,而不是双骄。 那个时代的天骄实在太多了。 只不过,以上这些都是过去时了! 眼下,区区一个剑姬阁不足为惧! “还有我……” 月啼暇脑子发热的举手,事到临头,反而支支吾吾了起来,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软糯糯的话:“我是月啼一族的,这片森林不欢迎你……” 趴在土里的黑驴阿柱默默扶额。 如果不是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再怎么说他都要举个牌子打个零分。 闻伯霖嚣张跋扈。 月灵蝶打肿脸充胖子。 怎么到了你这边,就突然拉跨了? 我寻思我黑驴阿柱的名头还行啊? 当年跟东方孤月打架时,他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啊? 顶多是平手,然后,伱却内向了? 幸好,月啼暇没能撑起来的局,翠玉小昙替她撑起来了,看了一眼飞在半空中的金人凤,又看了一眼手持长剑的林朝辞,回想起两人的做法,翠玉小昙大胆了一次,上前拉住了林朝辞的手,见林朝辞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拒绝,满满的安全感顿时不由分说的涌上心头:“我叫翠玉小昙,我师父是翠玉鸣鸾,我师父的姐姐是翠玉灵,我师父的姐姐的朋友是涂山红红,我师父的姐姐的朋友的客户有西西域妖皇梵云飞和北山妖帝石宽及多位大妖王,你敢动我的话,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家伙。 林朝辞直呼好家伙。 扯关系能扯到这个地步。 说真的,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仔细一看,在场的这些人靠山都很硬,月灵蝶的背景算是最弱的,她的师父也有筑基三层左右的修为,距离大妖王的境界并不远。 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至于他,就更不用说了。 筑基九层的王权守拙,算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亲爹,筑基七层的王权费老,只是看着他和王权霸业、王权醉成长的管家,原风雨雷电四剑奴,全部都是筑基四层,距离大妖王只有一线之隔,王权山庄内,等同于妖王的筑基修士足足有四十人以上,这还是在剑冢被王权守拙扫灭后,不然,这个数量起码能翻一倍。 不过,这个数量倒也不多。 看看南国就知道了。 号称“南皇”和“毒皇”的欢都擎天就曾打出过一个离谱的战绩——单枪匹马横扫南国七十二洞妖王,也就是说,在欢都擎天成为妖皇前,南国就有明确标注的七十二位妖王,这还没算某些散修妖王,也就是不拉帮结伙的那种,属于宅男宅女,而欢都擎天在成为妖皇后,励精图治,这些年下来,南国境内的妖王保守估计也过了一百位,四十位真不多。 只不过,翠玉小昙所说的梵云飞和石宽还是有点震慑力的,就算因为苦情树的转世续缘之法失去了一部分妖力,那也是踏踏实实的妖皇。 如果参考双方的巅峰实力。 东方孤月去了都会歇菜。 梵云飞借助龙九的力量,御沙十万里一掌灭景行,绝对达到了大妖皇之境,也就是金丹五层以上,哪怕是巅峰时期的王权守拙去了也会输,反正,跟王权守拙从来没有巅峰也有关系,一直被身体拖累,会王权剑意也不敢使。 “至于我的话……如果你很聪明,你应该可以在战斗中看清我的路数,且容我卖个关子就是。” “还有一层意思是,如果你连我的路数都看不明白,那就抱着悔恨和疑惑,去地狱里寻找答案吧,我可没兴趣让你知道我的真名,然后搞什么……轮回之中颂吾真名可得永生那套。” 林朝辞捏捏翠玉小昙的小手。 看了一眼闻伯霖等人。 稍作思索,吩咐道:“你们退下……” 得益于王权守拙这个激进的老爹,他和东方淮竹有婚约在身,故此,他动手,这叫做清扫家门,而闻伯霖等人动手,其中性质也就变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此子断不可留 “不要被欲望掌控自我。” “说白了,做好自己,不要比较。” “可惜,这个道理,怕是你这辈子也很难明白了。” 天地一剑之下,数十里的荒山被笔直的切成两半。 粘稠的沼泽也挡不住这一剑。 剑气残痕,让粘稠的泥巴久久不能侵蚀填满沟壑。 林朝辞手持一气道盟的制式法剑。 剑上的金光未有丝毫收敛之意。 与手中的法剑完全融合,极度凝实。 象征着人剑合一的境界。 在他脚下,绵延数十里的沟壑底部,是一片完全琉璃化的地带,狼狈不堪的金人凤半跪在杂色的结晶上,额前,不知不觉多了一缕白发。 天地一剑跟纯质阳炎对等。 可是,林朝辞跟金人凤不对等。 林朝辞是练气八层,金人凤则是筑基一层,差了两个小境界,故此,金人凤能稍稍占得上风。 可是,林朝辞能挥洒王权剑意,也就是说,林朝辞拥有剑心,不仅如此,林朝辞还能将王权剑意与手中的一气道盟制式法剑融合,威力更上一层楼,如此,金人凤反而是落入下风。 若林朝辞手里拿的不是制式法剑,而是王权守拙手里的那柄王权剑,在人剑合一之下,挥出天地一剑,斩杀金人凤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此外,林朝辞所修的功法乃是傲来国三少爷所修的大品天仙决,跟青木媛领悟到的一样,金人凤所修的功法却一直是寻常的驭火术,因为神火山庄的庄主东方孤月不需要什么法门驭火,伸手一召就是纯质阳炎,驭火对他而言,已经是本能了,自是没什么可教弟子的。 境界差距,天赋差距,功法差距。 金人凤燃烧寿命,换取暂时性的法力催动纯质阳炎,断掌之下,保住一条性命,也合情合理。 尽管林朝辞放水了。 不然,刚刚那一剑就不是天地一剑。 而是附着了骨灵冷火的天地一剑。 而林朝辞之所以放水,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诛心。 结果也正如林朝辞所料。 “王权暮归……你竟敢勾结妖怪,谋害道盟成员……” “你只是怀疑我要弑师换血,你手里并没有证据!” “和我金人凤相比,你,才是那个背叛道盟的人!”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就能颠倒黑白了?” 金人凤断断续续的说着,面如金纸,咳出一口污浊的鲜血,看着自己剩下的那只手上稍有褶皱的手背,眸光阴毒:“你小小年纪,又能挥出几记天地一剑,又有多少法力供伱催动那骨灵冷火……今日,你留不住我的,哪怕这些妖王齐上,也留不住我……咳咳……你若不想让自己和妖怪勾结一事被传扬的人尽皆知,最好就此罢手……我把你想要的证据给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王权家给你定下婚约,不也是奔着东方一族的女性可以把灵力和血脉通通遗传给自己的子嗣嘛……淮竹给你就是,反正还有秦兰,你我各退一步……如果还不够,我把姬无忌和闻伯霖等人杀了,不用你出手,这个把柄应该够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神火山庄跟王权世家齐名。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王权世家传承多年,别说上面有一個王权守拙压着,中间有一个王权费老顶着,下面也有风雨雷电保底,假如剑冢没被废,只说堪比大妖王的筑基五层修仙者,都能拎出来二十多个,神火山庄的根基,在王权世家面前不值一提,他跟林朝辞打下去,最终还是他吃亏。 这个世界的道理无非是弱肉强食。 他给林朝辞留下一个把柄。 林朝辞也给他留下一个把柄。 双方互相成全,岂不比在这里继续打下去结仇好? 更别说,他不敢赌林朝辞还能不能挥出天地一剑。 如果林朝辞能,他还要燃命。 人类的寿命就这么点。 一烧就是几年几年的烧。 他还有大好年华,真的不想死啊! 故此,跟刚刚高傲的金人凤不同,别管眼下的金人凤如何做想,他都不得不忍辱负重,对林朝辞低头,许以各种厚利,试图买一条生路! 可惜,他遇上了林朝辞! “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你死了,什么证据都有。” “我林朝辞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嗯,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是否勾结,其他人说了不算。” “就算有一天真的被广而告之,那也是我为人妖和平做出的贡献,在很早以前就开始铺垫了。” “天地一剑和骨灵冷火……我也就不反驳你的猜测了,常见的战术,你也不敢赌我能否再挥出一次天地一剑,输赢与否,毫无意义可言。” “淮竹的话,本就是我的未婚妻。” “她不是一件物品。” “轮不到你来决定她的归属。” 林朝辞知道金人凤在拖延时间,可他并不介意,他所行之路,跟王权无暮虽有相似之处,却仍有不同之处,就算金人凤能从他手下跑掉,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正好有借口把金人凤和其手下一网打尽,把神火山庄的烂根子挖出来:“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等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不会为了拉拢一个敌人而牺牲我的朋友……话说回来,我之前断了你一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不会报复我?” 金人凤咬咬牙,虽然林朝辞全面否认了他的建议,可仔细听听最后一句话,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无非是一只手掌,可以去涂山接上!” “断掌之仇耿耿于怀……仍有杀心,断不可留你!” 林朝辞缓缓举剑。 吓的金人凤连忙改口,语气慌乱:“也可以不接。”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城府颇深,断不可留你!” 林朝辞持剑向天。 气的金人凤三尸神暴跳。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还看不明白林朝辞是在用话逗他玩,他金人凤这二十多年也是白活了。 合着怎么说都是“断不可留我”呗? 那还说个屁啊! 转瞬间,青丝变白发。 虽然舍不得如此多的寿命,可如果他死在这里,就算剩下再多的寿命,也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储备的纯质阳炎全力爆发。 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眨眼间,就冲破了筑基一层的瓶颈,达到了筑基二层,又从筑基二层迅速冲上了筑基三层,撕开筑基三层的瓶颈,跻身筑基四层,也直到筑基四层,才停下了进境,气息虚浮无比,根基更是毁的差不多了,可不管怎么说,此时的金人凤强的都不是一记天地一剑能拿下来的,慎重的选择跑路,而不是被涌出的力量冲昏头脑,跟林朝辞搏命,属实很明智。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章.天地一剑 强者斗法,往往都是如此。 差池一瞬,差之千里。 很多时候,都是一招定胜负,且,往往不会轻易出招,只有面对那些同境界的对手才会小心翼翼的试探,而这所谓的试探也都内藏杀机。 不过,金人凤此刻的心思却不全在自己的断掌上。 眉头紧锁之余,阴狠之意愈发露骨。 断手不怕,顶多是疼。 大不了去一趟涂山,把手续上。 只要不被人抓到马脚就行。 眼下,如何解决林朝辞,才是一个棘手的大问题。 林朝辞刚刚驱动的骨灵冷火,别说是他这个内行人,就算是闻伯霖这些外行,都能看明白差距,他自是不会再拿纯质阳炎跟林朝辞的骨灵冷火硬碰硬,也正因如此,在升起“如何从林朝辞手里抢走骨灵冷火”的念头之余,金人凤也迅速意识到了自己所处局势的不妙。 他仰仗的,无非一手精湛的驭火之术与纯质阳炎。 此外,就是一些拳脚功夫。 如刀、枪、剑、戟等法宝。 他手里没有,也不擅长,更不需要。 纯质阳炎一开,除王权剑,天下法宝都会被重淬。 与法宝的原持有者都会断开联系。 然而,在面对林朝辞时,林朝辞的驭火之术虽没有体现,可林朝辞手里的骨灵冷火无疑强于他的纯质阳炎,变相把他的纯质阳炎废了,而在拳脚功夫上,先不说他断了一只手,让“年轻力壮”的优点无所体现,就说林朝辞的骨灵冷火,往身上一覆,那是真的如同披了一层坚硬的龟壳,还是会反伤的那种,除非他的脑子有问题,不然,不会不智的肉搏。 此外,对他而言,环境也殊为不利。 此处乃是水蛭一族的地盘。 调虎离山是真的,他让神火山庄的弟子打着围剿水蛭一族的名号,在正面给水蛭一族施压,将水蛭一族的大部分妖王调动到了前线,再配合着内鬼,得到了一条秘密的路线图,渗透了进来,可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林朝辞等人,翠玉小昙很明显是站在林朝辞那边的,便是水蛭一族留守的妖王来了也不用怕。 可他呢? 他怎么解释? 一个林朝辞已经够难对付了,再面对几个同境界的水蛭妖王,到了那时,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感受着从两面而来的两道妖王气息,金人凤心头一紧,稍稍有些犹豫的心思迅速果决下来,看都不打算看一眼林朝辞,转身就跑:“林朝辞,我记住你了……敢在水蛭一族的地盘上杀害水蛭一族的人,甚至还把月啼族的人一并杀了,放眼天下,敢用这种方式挑拨两族关系的人,你是头一個,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希望那时的你还没死!” “无耻小人!” 翠玉小昙被气坏了。 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泼脏水没必要泼的如此明显。 大抵是有人来了。 而身处附近的人,要么是月啼族的,要么是她们翠玉一族的,金人凤大抵是打着类似于“让前来驰援的妖王因为急于查看情况而与林朝辞发生冲突”的念头,就算没发生冲突,也能拖慢林朝辞追击的脚步,连忙将妖力运转到喉咙,大声道:“我是翠玉一族的翠玉小昙,冒着火光的那个人是神火山庄的金面火神,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想把我劫走……” 先行赶到的窈窕身影在空中临时变向。 从斜侧方,向金人凤杀去。 青绿色的流光一拢、一转、一吐。 数十条十米有余的水龙便已成型。 呈前、后、左、右、上五方包抄。 可是…… “打不过一个火种比我好的六岁小崽子也就算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妖王而已,也敢阻我?” “真以为我金人凤断了一只手,就杀不了你了吗?” 金人凤怒极反笑。 纯质阳炎不行,那也要看对谁而言! 对上骨灵冷火,确实不行! 对上水蛭一族,就算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水蛭之王翠玉灵来了,他也有把握从其手下全身而退! 仅剩的手掌于袍袖中一翻,数十枚火球反砸过去! 金色的纯质阳炎被揉捏掺杂到了这几十枚火球中! 形成了一种如血般殷红的火流星! 只是一瞬间,就从前后左右各处撕开了所有水龙! 仅剩的手掌从袍袖中探出,燃起一抹金色的火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道身材窈窕的三眼妖王,也就是水蛭一族留守的女性妖王,抓去! 强的都被调去前线了。 留守的妖王是什么成分,可想而知。 修为是实打实的。 可战斗经验是真的没多少。 不过,也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却从一旁传来,伴随着拔地而起的木壁,当在了金人凤与这位水蛭妖王之间:“万木障……还是留下吧!” “婆婆?” 看着拄拐飞来的月啼婆婆,月啼暇可谓惊喜交加。 月啼婆婆却不敢分心。 看着熊熊燃烧的木壁与总算拉开距离的水蛭妖王。 用余光确认了一下月啼暇的状态。 旋即,抽空道:“怎么回事?” “婆婆……嗯,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长话短说吧。” “那个神火山庄的金面火神想抓我。” “小暇姐姐和大家刚好在。” “于是,就打了一场。” “他打不过,就准备跑。” 翠玉小昙省略了那些不重要的细节。 捡干的说。 不过两三秒,就让水蛭一族赶来的这位妖王和同样赶到的月啼婆婆听懂了这件事的起因结果。 与此同时。 另有数道妖王气息。 也从水蛭一族村落的方向往这边赶。 也让破开壁垒的金人凤更加急躁。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婆婆说的很对。” “金人凤,你还是留下吧。” 没人看清林朝辞是如何出现在金人凤前方的,堵住了金人凤的去路,只能看见林朝辞身上隐约闪烁的雷弧,以及手中渐渐泛起金光的剑! 如一道惊雷闪过! 劈傻了所有还不知情的人! 哪怕是金人凤,也是瞳孔一缩,整个人头皮发麻,失声道:“你手里的……难道是王权剑意?” “所以嘛……我出手,叫清扫家门!” “我斩你,亦是合法合规!” 林朝辞缓缓举剑。 剑光天降,璀璨而夺目。 尽管想要靠这一剑击杀金人凤,有些不切实际,同为金丹层次的法术与神通,这一剑的实际杀伤力甚至没有之前骨灵冷火的随手一剑强,可是,这一剑却能让金人凤充分体会绝望。 他要的是杀人诛心。 要的是让金人凤反复品尝那种濒死而挣扎的感受。 剑光滑落,淹没了金人凤的身影。 隐约有金人凤满是怨毒与不甘的嘶吼声从中传出:“是伱,是你……王权暮归,我早该想到的,朝辞,暮归,就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爹为什么要和那个糟老头子立下婚约,那个糟老头子为什么要把淮竹许配给你……为什么……你还有那什么骨灵冷火……一切好东西都是你的,老天爷你它妈不公平……我不甘心,我不理解,凭什么这样……”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此子断不可留 “不要被欲望掌控自我。” “说白了,做好自己,不要比较。” “可惜,这个道理,怕是你这辈子也很难明白了。” 天地一剑之下,数十里的荒山被笔直的切成两半。 粘稠的沼泽也挡不住这一剑。 剑气残痕,让粘稠的泥巴久久不能侵蚀填满沟壑。 林朝辞手持一气道盟的制式法剑。 剑上的金光未有丝毫收敛之意。 与手中的法剑完全融合,极度凝实。 象征着人剑合一的境界。 在他脚下,绵延数十里的沟壑底部,是一片完全琉璃化的地带,狼狈不堪的金人凤半跪在杂色的结晶上,额前,不知不觉多了一缕白发。 天地一剑跟纯质阳炎对等。 可是,林朝辞跟金人凤不对等。 林朝辞是练气八层,金人凤则是筑基一层,差了两个小境界,故此,金人凤能稍稍占得上风。 可是,林朝辞能挥洒王权剑意,也就是说,林朝辞拥有剑心,不仅如此,林朝辞还能将王权剑意与手中的一气道盟制式法剑融合,威力更上一层楼,如此,金人凤反而是落入下风。 若林朝辞手里拿的不是制式法剑,而是王权守拙手里的那柄王权剑,在人剑合一之下,挥出天地一剑,斩杀金人凤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此外,林朝辞所修的功法乃是傲来国三少爷所修的大品天仙决,跟青木媛领悟到的一样,金人凤所修的功法却一直是寻常的驭火术,因为神火山庄的庄主东方孤月不需要什么法门驭火,伸手一召就是纯质阳炎,驭火对他而言,已经是本能了,自是没什么可教弟子的。 境界差距,天赋差距,功法差距。 金人凤燃烧寿命,换取暂时性的法力催动纯质阳炎,断掌之下,保住一条性命,也合情合理。 尽管林朝辞放水了。 不然,刚刚那一剑就不是天地一剑。 而是附着了骨灵冷火的天地一剑。 而林朝辞之所以放水,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诛心。 结果也正如林朝辞所料。 “王权暮归……你竟敢勾结妖怪,谋害道盟成员……” “你只是怀疑我要弑师换血,你手里并没有证据!” “和我金人凤相比,你,才是那个背叛道盟的人!”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就能颠倒黑白了?” 金人凤断断续续的说着,面如金纸,咳出一口污浊的鲜血,看着自己剩下的那只手上稍有褶皱的手背,眸光阴毒:“你小小年纪,又能挥出几记天地一剑,又有多少法力供伱催动那骨灵冷火……今日,你留不住我的,哪怕这些妖王齐上,也留不住我……咳咳……你若不想让自己和妖怪勾结一事被传扬的人尽皆知,最好就此罢手……我把你想要的证据给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王权家给你定下婚约,不也是奔着东方一族的女性可以把灵力和血脉通通遗传给自己的子嗣嘛……淮竹给你就是,反正还有秦兰,你我各退一步……如果还不够,我把姬无忌和闻伯霖等人杀了,不用你出手,这个把柄应该够了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神火山庄跟王权世家齐名。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王权世家传承多年,别说上面有一個王权守拙压着,中间有一个王权费老顶着,下面也有风雨雷电保底,假如剑冢没被废,只说堪比大妖王的筑基五层修仙者,都能拎出来二十多个,神火山庄的根基,在王权世家面前不值一提,他跟林朝辞打下去,最终还是他吃亏。 这个世界的道理无非是弱肉强食。 他给林朝辞留下一个把柄。 林朝辞也给他留下一个把柄。 双方互相成全,岂不比在这里继续打下去结仇好? 更别说,他不敢赌林朝辞还能不能挥出天地一剑。 如果林朝辞能,他还要燃命。 人类的寿命就这么点。 一烧就是几年几年的烧。 他还有大好年华,真的不想死啊! 故此,跟刚刚高傲的金人凤不同,别管眼下的金人凤如何做想,他都不得不忍辱负重,对林朝辞低头,许以各种厚利,试图买一条生路! 可惜,他遇上了林朝辞! “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你死了,什么证据都有。” “我林朝辞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嗯,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是否勾结,其他人说了不算。” “就算有一天真的被广而告之,那也是我为人妖和平做出的贡献,在很早以前就开始铺垫了。” “天地一剑和骨灵冷火……我也就不反驳你的猜测了,常见的战术,你也不敢赌我能否再挥出一次天地一剑,输赢与否,毫无意义可言。” “淮竹的话,本就是我的未婚妻。” “她不是一件物品。” “轮不到你来决定她的归属。” 林朝辞知道金人凤在拖延时间,可他并不介意,他所行之路,跟王权无暮虽有相似之处,却仍有不同之处,就算金人凤能从他手下跑掉,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正好有借口把金人凤和其手下一网打尽,把神火山庄的烂根子挖出来:“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等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不会为了拉拢一个敌人而牺牲我的朋友……话说回来,我之前断了你一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不会报复我?” 金人凤咬咬牙,虽然林朝辞全面否认了他的建议,可仔细听听最后一句话,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无非是一只手掌,可以去涂山接上!” “断掌之仇耿耿于怀……仍有杀心,断不可留你!” 林朝辞缓缓举剑。 吓的金人凤连忙改口,语气慌乱:“也可以不接。”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城府颇深,断不可留你!” 林朝辞持剑向天。 气的金人凤三尸神暴跳。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他还看不明白林朝辞是在用话逗他玩,他金人凤这二十多年也是白活了。 合着怎么说都是“断不可留我”呗? 那还说个屁啊! 转瞬间,青丝变白发。 虽然舍不得如此多的寿命,可如果他死在这里,就算剩下再多的寿命,也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储备的纯质阳炎全力爆发。 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眨眼间,就冲破了筑基一层的瓶颈,达到了筑基二层,又从筑基二层迅速冲上了筑基三层,撕开筑基三层的瓶颈,跻身筑基四层,也直到筑基四层,才停下了进境,气息虚浮无比,根基更是毁的差不多了,可不管怎么说,此时的金人凤强的都不是一记天地一剑能拿下来的,慎重的选择跑路,而不是被涌出的力量冲昏头脑,跟林朝辞搏命,属实很明智。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唯有套路得人心 “想走?” “哪有那么容易?” 在翠玉一族赶到的几位妖王中,其中一位妖王冷笑一声,微微低头,眉心处,自然裂开一瞳,看上去竟有些森冷之意:“就算拼了老娘的这条命,老娘也要把你这位狗屁的金面火神留在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行事之风百无禁忌,当我翠玉一族是公共厕所吗?” 她们都能看出来,林朝辞在挥出刚刚那一记天地一剑后,法力已近乎枯竭,想留金人凤怕是真有点难,故此,她们说这话的意思就是给林朝辞一个理由,让她们方面参与这场战斗。 而这,就是情报上的差距了。 林朝辞练气八层的法力确实在那一记天地一剑下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可对林朝辞而言,法力只是他的墨水,他的底牌除了毛笔还有玄幻体系,佛怒火莲都没掏出来,打不过个屁啊! 不过,要是想挖出萝卜带出泥,顺水推舟也不失为一妙手:“他使用燃血之术已至筑基四层,诸位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然的话,还是让我来吧,燃血之术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会!” 闻伯霖若有所思的挠挠头。 完蛋,要长脑子了。 因为据他所知,老大的手里有很多法术都是不需要法力的,而且,每一种的威力都是顶天的。 可以说,越是不需要消耗法力的,威力也就越大。 尤其是老大的那只手。 一路走来,曾有过一次出手。 那一次出手,带给了他直到现在也忘不掉的痕迹。 也将两个全新的名词带入他的视野。 第一个名词是至尊骨。 第二個名词是上苍之手。 搞的他现在也在老大的指点下,默默往自己胸口处的肋骨上刻画符文,时不时就被法力暴乱搞的重伤垂死,老大给的建议是等他筑基后,再尝试把法力和对雷道的真意融合,刻在骨头上,时常蕴养,功成后,即可瞬间放大。 故此,闻伯霖很清楚。 林朝辞连这种顺发的法术都没用。 就更没必要用什么燃血之术了。 尽管那不是什么法术,只是被闻伯霖当成了法术。 而听见林朝辞这样一说,翠玉一族的几位妖王连连摆手拒绝,倒不是她们瞧不起林朝辞,就说林朝辞刚刚露的那两手,从她们之中挑出来任何一人,都接不住,她们也没信心把金人凤打到如今这个地步,可要是让林朝辞燃血跟金人凤厮杀,先别说林朝辞的身份,只说她们,她们又怎么好意思让林朝辞坚持呢? 人家为了她们翠玉一族的翠玉小昙跟金人凤拼命。 她们这些翠玉一族的长辈却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 试问,她们中,哪个没被翠玉小昙叫过一声姐姐? 更别说林朝辞还是王权家的! 一气道盟的规矩,她们也有所耳闻! 难得碰见一个仗义的人类,总不能因为她们的一时怯懦,让这个仗义的人类陷入麻烦之中吧? 那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故此,在人多势众的加持下,这几位翠玉一族的妖王也有些迫不及待,其实,若不是林朝辞刚刚用“扫清家门”这种借口拦住了她们,她们早就动手了,跟金人凤这种人类还讲什么道义,反正都是敌人了,大家并肩子上啊! 正因如此。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别看金人凤后继无力,他的实力足矣把这几位翠玉一族的妖王镇压,前提是他还有纯质阳炎。 那么,金人凤真的还有纯质阳炎吗? 答案是肯定的。 永远不要质疑一个反派的手段。 如今驾驭凡火,左突右支,反复撕裂重组的包围圈,只是表象,真实的情况是,金人凤手里捏着一记大的,就等着给林朝辞来一记狠的。 要问林朝辞为什么知道,这个倒不能归功于毛笔,主要是火眼金睛太强了,原著里的杨一叹都能凭借少许火眼金睛的经验及杨家天眼学会闻家雷法,用九天普化神雷把闻伯霖劈的灰头土脸,金人凤的这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火眼金睛,故此,林朝辞也表现的很有耐心。 只不过,等待终究是不利的。 林朝辞可以等。 他甚至可以等到金人凤脑袋落地。 因为这里是翠玉一族的驻地。 算是翠玉一族的大本营。 身处前线,和神火山庄纠缠的那些翠玉一族的妖王已经收到了信号,派出了人手正往这边赶。 可金人凤等不下去啊! 他已经看到了那个散发着大妖王气息的窈窕身影! 水蛭之王,翠玉灵,已经抵达! 在其身后,还有三位女性妖王! 可能是源于最原始的生殖崇拜,翠玉一族的妖怪在化形时,都会化作女性,尤其是水蛭这种生物雌雄同体,往往两个翠玉一族的女性贴贴,就能生下孩子,所以女性的妖王格外多。 男性也不是没有。 但只是没有妖王级别的男水蛭精。 见此,金人凤也知道拖不下去了,翠玉灵能抽空过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前线那边但凡能拖住,也不会允许翠玉灵突然回撤至后方。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援军了。 他仅剩的一条路,就是快速突围。 且,不仅如此,他用燃血秘术换来的修为也用的差不多了,等林朝辞恢复过来,他一样难逃一死:“翠玉灵,人多打人少,算什么本事?” “那你以如此年纪,欺负我族的一个孩子,欺负年仅六岁的王权少爷,难道就是一种本事了?” 翠玉灵根本不上当。 纯质阳炎的威力她领教过。 东方孤月创立神火山庄,可不是靠一张嘴皮子和一张脸,而是靠纯质阳炎和死在纯质阳炎下的数十尊妖王,以及找她们曾切磋过的战绩。 故此,翠玉灵不仅没动手,反而表现的分外理智:“小乐、小楠、小萍,你们三个别冲的太前,指不定他藏着什么手段,想拉一个垫背。” “既然你这么明白,那就先杀你!” 金人凤狞笑一声,拳裹烈火。 飞身而起,向翠玉灵冲去。 见此,一名女性妖王连忙飞到了金人凤的行进路线上,其余几名女性妖王也连忙夹击,翠玉灵脸色大变,拽住这名傻姑娘往身后一拉,单手掐诀,青光闪烁:“你看不懂他想做什么吗,他这是想通过攻击我的方式引你过来……” “可惜,明白的晚了点!” 缠绕在金人凤拳头上的红色火焰瞬间变成了金色! 这是金人凤压箱底的那点纯质阳炎! 筑基四层加纯质阳炎,哪怕是翠玉灵这个堪比筑基六层的大妖王也一瞬间陷入了生死危机中! 也就在这种危机中,一道裹着雷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金人凤与翠玉灵中间,伴随着森白的冷火闪烁,以及两道近乎一并响起的骨裂声,金人凤痛呼一声,眼疾手快的震断这条刚刚好完好的手臂,挥洒着鲜血,夺路而逃,林朝辞则喷出一口鲜血,瞬间砸到了瞳孔微缩的翠玉灵身上,胸口塌陷,被翠玉灵反手抱住,刚刚还惶恐的心思,一下子乱成了一团! 世间虽有真情在,唯有套路得人心! 法力被榨干。 胸口挨了一拳,呼吸微弱。 嘴角溢血,估计是内伤。 还有可能是被骨茬压住了内脏。 “救人……别追了!” “实在不行,我去请红红出手!” “再不行,我去请其他妖王出手。” “乃至妖皇。” “不会让他再有开口的机会。” “现在还是救人更重要!” 其实,在确认林朝辞身体里的法力几近于无的时候,翠玉灵就知道了林朝辞这不是在演戏,尽管她并不知道,林朝辞身上还有另一种力量,如果不是克制着不动用,估摸着就算金人凤把自己手臂打骨折,都不会伤到林朝辞。 可翠玉灵不知道。 这也就出现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也得以让这个套路继续进行了下去。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同道中人 咕嘟~ 咕嘟~ 咕嘟~ 一张大床上,庞大的水蛭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旁,另有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月啼暇等人,或紧张,或松弛,或不以为然的守在一旁,目视这只大水蛭往林朝辞口中灌血。 翠玉一族擅长的就是血疗。 尽管这个血疗的过程可能不是那么的干净和礼貌。 僵硬了片刻后,白雾升起。 裹住这只巨大的水蛭。 翠玉灵重新化作人形,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朝辞,忽然伸出手,狠狠掐了一下林朝辞的胳膊,怒极反笑:“别装了,王权家的小鬼头,你除了法力被榨干是真的,剩下的全是假的,就以你这壮实的好似一头牛的身体素质,金人凤临走时的那一拳要是能把你的肋骨打断,我翠玉灵的名字倒过来写,还不赶紧起来?” 在没接触到林朝辞的身体前。 翠玉灵对林朝辞的身体确实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人类嘛,善智不善力。 主打的就是一个脆皮法爷。 可在接触到林朝辞的身体后。 翠玉灵深深为自己错信林朝辞这个人类感到耻辱。 你管这叫人类? 身体素质比我这個大妖王还强! 就算你不是王权家的,而是牧家的,那也不对啊……你才几岁,就能把身体淬炼到这个地步? 就凭你这身体素质,以及骨灵冷火。 想杀金人凤,怕是早就杀了。 装的简直是太过分了。 林朝辞缓缓睁眼,看着早有预料的闻伯霖、月啼婆婆、黑驴阿柱等人,以及一脸惊喜的姬无忌、月啼暇、月灵蝶、翠玉小昙等人,当然,肯定跑不掉骑在自己身上的翠玉灵,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摊摊手,语气从容淡定:“翠玉灵姐姐,别生气,我只是认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办,不得已出此下策……” “少来!” 翠玉灵缓缓起身,提着裙摆,从床上跳到了地下,被林朝辞的狡辩气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伱给我们解释解释,你当时明明有把金人凤留下的能力,为什么要选择放虎归山?” “第一呢,肯定是出于人族,不管怎么说,金人凤目前都是神火山庄的大师兄,实在不适合死在妖怪手里,不然,我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岳丈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且,金人凤能蒙蔽我那位岳丈,大抵是在神火山庄里埋下了不少眼线,其中一部分肯定是忠心耿耿的骨干,但还有一部分,大抵是不得不同流合污之辈,斩草要除根,如果金人凤跑不回去,或许会出银人凤、铜人凤、铁人凤乃至很多有野心的人,还不如借此机会让其癫狂,让其失去理智,顺便让我把这些腐朽的根斩断。” “第二呢,则是出于翠玉一族,相信翠玉灵姐姐你也发现了,翠玉一族内必定出了内鬼,不然,金人凤不可能在前线施压之余精准的插入后方,他又不是霍去病,正因如此,一个死了的金人凤远比一个活着的金人凤更加好使,因为如果他死了,诈术就没用了,反之,如果他活着,心虚的内鬼必定会被诈出来。” “我唯一没算到的就是翠玉一族的诸位姐姐自发性的参与进来,且,金人凤恰好选中的是你。” “不过,就算我没算到这些,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也清楚,接那一拳确实不会有事,顶多是我借那一拳的力量,顺势震断了我的一根肋骨,骗翠玉灵姐姐你带我回来医治……看在并肩作战的份上,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林朝辞叫的这一声“姐姐”可谓是毫无心理负担。 翠玉灵活了大几百岁。 其他翠玉一族的女性妖王也差不多。 就算是年龄最小的翠玉小昙,算上化形前与化形后,大抵也有四十多岁了,只是因为常年久居山林之中,不与外界接触,心智不够而已。 故此,身为一名小孩。 林朝辞正在充分发挥小孩的优势之一。 也就是嘴甜。 即便妖怪的寿命很长。 也没人喜欢听别人叫自己阿姨。 除非是有孩子的那种。 叫阿姨,就属于敬称了。 而听林朝辞这样一说,不止翠玉灵有些吃惊,除了黑驴阿柱,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哪怕是月啼婆婆,想的也没有林朝辞完全:“老身还片面的认为,你放过那位金面火神,是打算日后亲手将其斩杀,就算他回去后,说你勾结老身等妖怪,只要老身等人不承认,以你王权家在道盟的地位,大可不必理会……没想到你考虑的如此远,着实令人吃惊。” “好吧……那就信你一言!” “只不过,你可别骄傲的太早,这件事还没完呢!” “你刚刚说过,一个活着的金人凤更容易揪出内鬼,不如你讲讲,到底该怎么揪出这个内鬼?” 翠玉灵在心情好时,还是很温柔的。 只有在心情不好时,才会变得阴冷。 故此,见林朝辞如此解释,一时间,心头的怒火也小了不少,抬起手,戳戳林朝辞的额头,调笑道:“说不好的话,我可就要算账咯……你这属于占用医疗资源,疑似与金人凤勾结,骗取我家小昙芳心,此外,在回来的路上,你也有可能看到了我们翠玉一族的防御布局,零零总总的算到一起,怕是不能走喽?” “无妨。” 林朝辞摆摆手,神色自若:“让咱们就事论事的分析一下……首先,究竟有哪些人会恨小昙?” 翠玉灵露出腹黑的笑容:“抱歉啦,这个真没有!” 翠玉小昙点点头。 此言不假。 其实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一样,翠玉一族的所有成员都生活在村子里,偶尔有几个外出问诊的,也只是短时间内出去,就比如说至今还没回来的翠玉鸣鸾,听说就是去北山那边给一位妖王出诊去了,从南至北往往需要一个月,可终究还是会回来的,根本没仇可言。 “不,不对。” “任何矛盾都有激化点。” “我听说翠玉一族还有男性?” 林朝辞的二次确认让翠玉灵腹黑的笑容瞬间消失。 无语的戳戳林朝辞的脑门。 半是气恼,半是无奈:“行吧……就算你猜对了。” 她早就知道是那些男性族人搞的鬼。 林朝辞能猜到这个地步。 确实是很不错的。 不过,林朝辞却有配套的思路,语气平平淡淡,说的话却细思极恐,让翠玉灵等人眼前一亮:“把金人凤那只断掌和断臂拿着当做证物,旋即,依次抽查,相信对你这位族长而言,秘密带走某些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见了人后,别问证据,直接说……这是金人凤的断臂和断掌,他活着回去了,为了活命,他交代了一些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族人,在你临死之前能否给我解释一下;我相信,心里有鬼的人一定会招,因为在这两个证据面前,以及言语的暗示中,已经给他传递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金人凤为了活命出卖了他;到时他的反应无非两种,一种是拼死反抗,一种是狂笑不止。” 翠玉灵若有所思的接上后半句话,让人直呼丧心病狂:“然后,我们还可以从他那里拿到相关口供,作为你去神火山庄抓金人凤的证据……” “没错。” “到时,金人凤一定会畏罪潜逃。” “我也能让我那愚蠢的岳丈看明白他的真正面目。” 林朝辞的补充更加丧心病狂。 却让翠玉灵难得的感受到了舒适。 腹黑对腹黑。 同道中人啊!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练气九层 当一个心很脏的人成为对手时。 你只会感觉到无尽的不安。 当一个心很脏的人成为队友时。 你却会感觉到无尽的安心。 翠玉小昙很幸运,不仅仅是旁人觉的她很幸运,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幸运的遇到了林朝辞,啊不,现在应该说遇到了王权暮归。 在翠玉灵抓内鬼之余。 月啼暇、月啼婆婆、黑驴阿柱、闻伯霖等人,便由翠玉小昙照顾,其实,也没什么可照顾的,顶多是让翠玉小昙代为招待一下这些人,因为翠玉灵这个族长没时间,也正因如此,翠玉小昙才有跟林朝辞等人密切相处的时间。 看着林朝辞在院子中缓缓打拳的身影。 翠玉小昙的眸子中满是欢喜。 久居山中数十年,林朝辞的相貌继承自王权守拙,稍稍优于王权霸业,只是少了几分狂傲,眉宇偏向平和,自是不差,又有英雄救美的因素在内,翠玉小昙倾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甚至是很合理。 而这一点,闻伯霖、月啼暇、黑驴阿柱等人自是看的清清楚楚,让月啼婆婆看的是心急如焚,不禁把月啼暇叫至一旁,看着懵懂的月啼暇,刻意把语气放缓,耐心的询问道:“小暇,如此一来,你也算知道这位王权暮归的身份了,对于喜不喜欢这件事,你可有答案?” “啊?” “婆婆,我……嗯……不知道。” 月啼暇支支吾吾了半天,颓然抱头,语气里满是委屈:“我没谈过恋爱,也不清楚喜欢别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真的不敢肯定啊!” 月啼婆婆差点被这个回答气昏过去。 一听这句话就知道,纯粹小白。 连喜不喜欢都不清楚。 走了一路,你是白走的吗? 黑驴阿柱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动作娴熟的掏出木牌,就如同在家里一样,不同的是,月啼一族的屋子是竹屋,而翠玉一族的屋子是木屋,哼哧了两声,示意月啼暇和月啼婆婆看过来——那小子不错;旋即,木牌翻转——喜不喜欢一個人,就算是谈过恋爱的人也不一定能分清,我虽没谈过,可我见过不少谈过的人,如果你在一开始就怀揣着不确定的心态去验证、去确认关系、去以学习为目的谈,那么,你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不喜欢,所以,不要过分在意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只是给你想要获取到的快乐找一个借口! 月啼婆婆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 她训斥月啼暇,看似过来人,实则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因为她也没谈过,月啼暇只是她身上偶然冒出的一根枝芽,她将月啼暇从身上剪下,放入土里,这就是月啼族传承方式。 故此,她也没法肯定月啼暇的感情。 就更别说喜不喜欢、爱不爱了。 “我只是感觉……跟他待在一起,会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我也说不清那是一种羡慕还是喜欢,但我知道,那个金面火神说出他有婚约时,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是说不出来的那种。” “我不想像现在这样,循规蹈矩,一天天过着……说有什么问题吧,也没什么问题可言,但要说没什么问题吧,偏偏偶尔会感觉到莫名的烦躁,这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日子。” “我甚至无法判断我的喜欢是不是一种新鲜感,就像我小时候喜欢一朵小花,长大了却不喜欢,这种感觉在人类的世界里应该叫见异思迁吧……是一种很不好的品质,我不想那样。” 月啼暇表情痛苦的揪住辫子。 对一个内向的人而言。 患得患失,是最大的折磨。 如果有人在这时打直球,反而会让她更容易接受。 月啼婆婆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说了跟没说一样。 看了一眼依在门框边上的阿柱,虽然对阿柱探头向外看的姿势有些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在月啼暇慌乱的目光中,把月啼暇往岔路口猛的一推:“阿柱,去把小暮归请过来吧……既然伱跟老身说不明白,那就亲自跟小暮归说吧,别害羞,别生气,老身也只是不想让你日后哭,你那朋友翠玉小昙的眼神,老身看着很熟悉,可别等人家两个真成了,你再后悔,那可就晚了……阿柱,你在看什么呢?” “昂~” 黑驴阿柱罕见的手忙脚乱了一下。 旋即,站稳身体。 看着已然变成蒸汽机的月啼暇。 还有不似开玩笑的月啼婆婆。 点点头,顺着屋檐下的侧面过道向林朝辞所在的方向走去,顺便挥了一下蹄子,好像拖着什么重物一样,不慌不忙的离开了门口的位置。 于是。 刚刚活动完筋骨的林朝辞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组合——生无可恋的翠玉小昙被黑驴阿柱拖了过来,也不反抗,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咸鱼。 对生活没有希望的那种。 与此同时,闻伯霖几人也看到了这个奇怪的组合。 纳闷的跟了过来。 看着黑驴阿柱放下翠玉小昙。 旋即,拿出木牌。 只是瞬间,一群人就惊呆了。 可能是因为木牌上写的内容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小暇似乎喜欢你,但因为你有婚约一事,反而不敢肯定,婆婆让你过去表个态,也是确认一下小暇的感情,至于这位翠玉小昙姑娘,是刚好到了门外,被我拦了下来,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喜欢你却不敢说,你还是把这件事解释一下吧,起码给个交代。 “交代的话……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林朝辞缓缓收剑。 气息一吐一放。 瞬间,跻身练气九层。 看着目光不对劲的黑驴阿柱,以及欲言又止的闻伯霖等人,走到躺在地上凝望天空的翠玉小昙身前,弯下腰,把翠玉小昙拉了起来:“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全都要有什么不对吗……只要走心就行了,负不负责任并非体现在名分上,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哪怕给了名分,在外面拈花惹草,夫妻之间依旧是没有感情可言的,反之,如果是天各一方的情侣,像王重阳和林朝英那样,分隔两地却能在同一时刻圆寂,彼此知晓对方所求,只是命数难改,便是没有名分,又岂能否认感情?” “呃……王重阳是谁?” “还有那个林朝英?” “圆寂……又是怎么说?” “是死了的意思吗?” 闻伯霖挠挠头,问的全不在重点上。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直球表白 “王重阳和林朝英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道理。” “多情不等于滥情。” “滥情也不等于走肾。” “谁也不敢保证这一辈子只遇到一个你喜欢也恰好喜欢你的人,与其让一个你喜欢也恰好喜欢你的人孤独终老,还不如勇敢一点的把话说开,名分和感情哪个重要,自己慢慢想呗!” 谈过很多次恋爱的林朝辞摊摊手。 看着傻眼的闻伯霖等人。 语气洒脱,随口吩咐道:“行了,你们慢慢练着,我先去那边看看……话说,你这牌子上写的话有几分真实,什么叫小暇似乎喜欢我啊?” “昂~昂~” 黑驴阿柱举起木牌。 上书“渣男”二字。 旋即,瞬间翻转,动作快的连残影都看不清,如果不是林朝辞记忆力不错,恐怕会把刚刚看到的“渣男”二字当成错觉——因为小暇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确定她对你的感情是什么。 “行吧,这個解释也算合理。” “虽说也不是特别的有道理。”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这世上没人能说得清。” “人,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动物。” “占有欲也是爱的一种。” “凡事都是过犹不及的。” 看着林朝辞和黑驴阿柱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远去、只留下背影的身影,翠玉小昙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喜欢的就要争取。 哪怕被拒绝了也无妨。 起码不留遗憾。 见此,闻伯霖苦笑着摇摇头,想起之前金人凤说的那些话,语气里,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复杂:“老大这桃花运真的是……让人没话说。” “要让我说啊,这都不仅仅是桃花运那么简单了。” “他才几岁啊?” “那个月啼暇和翠玉小昙呢?” 月灵蝶无语的摇摇头。 年龄相差太大了。 她都无法想象月啼暇和翠玉小昙究竟是怎么看上林朝辞的,倒不是说林朝辞难以入目,不管是家世、背景、身份,还是林朝辞的个人实力、谈吐抱负、心胸气魄,确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可就算是一等一的,你们这些女妖怪也不能如此丧心病狂,直接喜欢上林朝辞啊! 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嘛! “我知道,我知道,让我来说……这叫一见钟情。” “不需要原因,不需要理由。” “就是看一眼,然后就喜欢上了。” 姬无忌举手插言道。 月灵蝶忍不住撇嘴:“呸,我看是见色起意才对!” “好了,都别吵了。”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 “都不是咱们该管的。” “咱们也管不了。” “咱们只需要守口如瓶即可。” 闻伯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即便林朝辞没把他当剑奴,可传道授业之恩,不亚于再生父母,故此,话锋一转,忽视了这种比较禁忌的事,且,所谓的人妖相恋还是八字没一撇,差的很远,眼下,任何下判断的行为都是武断的,总结道:“像这种事,每多一个人知道,老大就多一层风险,这一点都很清楚吧?” “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月灵蝶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姬无忌的回答就更绝了。 搓搓脸,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语气中满是困惑,不像是装的:“伱们说的是什么事啊……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三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两三秒。 随后,爆发出了一阵迷之笑声。 而也就在闻伯霖、姬无忌、月灵蝶三人沟通与心照不宣的微笑时,林朝辞也已经跟着黑驴阿柱,来到了月啼暇和月啼婆婆所在的小木屋。 看见林朝辞真的过来了。 月啼暇下意识站了起来。 把玩着麻花辫,一时间不知所措。 其实,这种反应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只不过,林朝辞的思绪跟闻伯霖等人不同,因为闻伯霖等人并不清楚他是一位穿越了三次的穿越者,故此,依然把他当做一个六岁的孩子,顶多是当成一个心智极其早熟的天才,并不会质疑他的心思,可他自己却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所以,如果按照闻伯霖等人的想法说,他也是那个变态,活了将近六十年的人,对东方淮竹这个六岁小女孩的婚约保持不拒绝的态度,哪怕他的理由有一万种。 五十步笑百步,大抵如此。 所以,林朝辞并没有看不起月啼暇,也没有歧视月啼暇,他始终认为,在足够的岁月中,年龄上的这点差距不足为虑,一个对的人要比对的时间更重要,因为陪你走下去的只有人。 假设双方差了一百岁。 如果双方能活两百岁,只不过是晚了前半生才遇到;如果双方能活三百岁,只不过是在中年时期才遇到彼此;如果双方能活五百岁,一百岁乃是人生中的五分之一,大抵等同于十八九岁的少年,无非是我花了一个少年的时间等你;如果是八百岁、一千岁乃至一万岁,一百年的年龄差,真的就只是弹指一挥间。 “所以,你想跟老身表达的意思是你不在乎年龄?” “好吧,就算如此,你是否考虑过小暇的感受呢?” “跟你在一起,开开心心百年。” “然后,数百年都走不出悲伤。” 月啼婆婆缓缓摇头,稍有失望,林朝辞在进屋后,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落座与她交谈,她还以为林朝辞有什么新的理由可以说服她,但很遗憾,她似乎对林朝辞怀揣了不该有的信心:“而且,老身最担忧的是你们人族的态度,虽说老身承认,确实有不少大妖以人为食,可人族仇视的是我们所有妖怪,小暇跟着你,你却未必有护住小暇的实力……” “不好意思,我想解释一下。” 林朝辞打断了月啼婆婆的话。 语气谦逊。 说出了一句让月啼婆婆坐不稳,让黑驴阿柱目瞪口呆的话,笑容淡定:“我刚刚所说,对于年龄的看法,并非是想表达我不介意年龄,而是想说,虽然我的寿命比不上寿命悠久的妖怪,但再怎么说,三五百年还是能活的……婆婆可能不知道,我有幸从那位傲来国三少爷手里领悟到了一本功法,名为大品天仙决,所修之后,练气寿百,堪比妖王和大妖王的筑基寿三百,堪比妖皇和大妖皇的金丹寿五百,再往上的元婴寿八百,如果小暇不努力,最后,怕是会让我出手为其延寿,不然,反而会走在我前面,寿命大可不必担忧。” 说罢,话锋一转。 看向月啼暇。 其实刚刚的寿命论已经是表白了。 但林朝辞喜欢更直接一点。 抬起手,平举,气度自信:“我有信心陪你走到老,也有信心保护你,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人妖相恋乃是大逆不道,但我林朝辞行事,又何须在意他人感受……月啼暇小姐,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请把你交给我!”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我全都要 林朝辞的直球踢的太快。 月啼暇则是将此生最快的反应速度用到了这上面。 故此,月啼婆婆刚刚反应过来,刚抬手想阻止,想从长计议,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月啼暇坚定不移的抬起手,用力抓住了林朝辞的手,让她不得不戴上痛苦面具:“此生非君不嫁!” 嘟嘟!!! 黑驴阿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号角,用力吹响,不过,由于号角本身材质的问题,就算用力吹响了,号角声也不是特别响亮,顶多弥漫在这座屋子里,算是烘托一下气氛。 而也正是这一声号角。 把月啼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打散了。 如林间小鹿受惊般的缩回手…… 受惊般的缩回手…… 缩回手…… 看着被林朝辞拉住的手,月啼暇的耳垂肉眼可见的变粉,所谓的蒸汽机,只是一种形容词,真正的害羞与动情并不会红到那种地步,而是偏向粉嫩的粉红,用力拽了两下却没拽动,只好垂首,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的母亲。 让月啼婆婆看的是哭笑不得。 生气是有的,想笑也是真的。 “你这孩子……真的是,嗯,让老身说什么好呢?” “一辈子的机灵劲……怕是都用在今天这里了吧?” 月啼婆婆抬起手,隔空,点点又开始装鸵鸟的月啼暇,气归气,但再生气,月啼暇也是自家孩子,脸一板道:“如果老身真的不同意呢?” “那我……” 月啼暇支吾了一声。 主要是她真没想过这些。 不过,终究是确定了关系的伴侣,林朝辞做不到让月啼暇一人扛着压力,自信且张扬的笑道:“没关系,如果您真不同意,那我会在完成人妖和平的大业后,从您手下把小暇抢走……若小暇想您了,我会陪她过来看看您,放心,如果我能抢走小暇,您是伤不到我的。” 月啼婆婆指着林朝辞。 被林朝辞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你王权家好歹也是名门正派,你爹好歹也是一气道盟的盟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土匪了? 故此,月啼婆婆也就不玩套路了。 套路不好用,那就上明牌。 放下手,语气严肃,施压道:“小暇日后的路肯定是由她自己走的,老身终有一天不在,这是很远却也很近的事,但是,老身终究是她的母亲,有义务、有责任、有必要为她指出一些老身能看到的坎坷,比如说名分的问题……” “名分,在某些时候确实很重要。” “我知道您的意思。” “您想让我一辈子只爱小暇一人。” “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小暇,也很明确的告诉您,包括一旁的阿柱兄弟……这是不可能的。” “究其原因,在于我的心。” “再究其原因,在于人性。” “人性的劣根,就在于七宗罪,而七宗罪其一就是色欲,我并不会压抑欲望,也不会顺从欲望,决定我想走之路的东西,始终是我的心。” “换句话说好了。” “难道我今日为了小暇退婚,仗着年少的优势,让那位淮竹姑娘受辱,来日就不会为了其他人,退婚于小暇,让小暇也受同样的羞辱吗?” 林朝辞笑着摇摇头,尽管这番话给月啼婆婆等人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如果您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和小暇去一趟涂山,以我对心的控制力,我可以轻易的和很多人完成转世续缘的契约,但我并没有那么做,并不是说我不想,而是说,我不会和没有关系的人这样做,决定我和小暇之间感情的东西名为经历,我们的经历越多,我们就能发现越多的问题,或是选择分手,或是选择包容并解决这些问题,而且,我也不认为白头偕老的爱情就一定可靠,在这个世上,永远没有绝对可言。” “如果你退婚……确实。” “老身反而会看不起你。” 月啼婆婆点点头,林朝辞能以如此坦诚的态度和她沟通,还是当着月啼暇、翠玉小昙、阿柱的面,只能说,林朝辞说的大抵是心里话,可信度极高,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可信度极高的话,她才会犹豫:“小暇,你确定能容忍?” 月啼暇摇头,表示否认。 但还没等月啼婆婆高兴。 话锋一转,坚决道:“婆婆,我不确定我能容忍,但我愿意一试,就算他骗我,我也愿意相信这一刻的他……且,我也不认为他会骗我!” “没有名分也愿意?” 月啼婆婆再次确认道。 看着月啼暇坚决点头的模样,上下打量了林朝辞良久,又看了月啼暇良久,缓缓飘出门:“既然你愿意,那就试试好了,老身反倒希望伱能用事实证明你成熟了……但小暮归你记住,老身知道你天赋很高,也知道你背景很强,但是,在人妖和平没有取得实际性的成就前,你不能带着小暇离开这片森林;这算是老身最后的底线,因为老身绝不能容忍你带着小暇去冒风险,万分之一的风险也不行!” “那就多谢岳母成全了。” 林朝辞缓缓躬身,双手平推。 拱手作揖,如此送道。 “昂~昂昂~” 黑驴阿柱人性化的笑着,咧着一嘴闪亮的大白牙。 拜拜蹄子,算是告别。 散漫的出了门。 跟在月啼婆婆身后。 倒也没把翠玉小昙带走。 到了他这个地步,翠玉小昙是什么感情简直一目了然,剩下的事,就交给林朝辞自行头疼吧。 “小昙。” 出乎意料,并非林朝辞开口,而是月啼暇先开口。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翠玉小昙。 这个既是朋友也是闺蜜的人。 想了想,认真道:“你也喜欢他吗?” “对不起。” “我知道。” “我不该喜欢的。” 翠玉小昙强撑起一個笑容,尽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但我克制不住我心中的喜欢,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我就是喜欢那个保护我的林朝辞,也是王权暮归,实在抱歉影响了你们的感情,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就先走了……” “跟你们相处的只是林朝辞。” 林朝辞看了月啼暇一眼。 在月啼暇微微点头的表态中。 上前一步,抓住翠玉小昙的小手。 这句话倒不算是谎言。 反而是比前面那些话更加诚实的话。 迎着翠玉小昙泛着泪光的眸子,林朝辞认真的点点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相处起来试试,只是说,这个提议可能有些委屈你,也有些委屈小暇,反正,我是没意见的。”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翠玉小昙破涕为笑:“你好,我叫翠玉小昙,从今天开始,和暇姐姐共同成为你的正式伴侣!”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斩草要除根 由于翠玉一族讲究礼数,在处理完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讲的事后,翠玉灵这位族长还是在自己家里举办了一场晚宴,也算是提供了一个能让林朝辞等人畅所欲言与交换意见的场所。 林朝辞等人身为客人。 自是收到了翠玉灵的邀请。 至于翠玉小昙,则是很正常的跟着林朝辞蹭饭去。 其实,就算没有林朝辞,翠玉小昙一样会去蹭饭。 她的师父是翠玉鸣鸾。 故此,再怎么说,翠玉录也能算得上是她的师伯。 师侄去师伯家蹭饭。 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正因如此,翠玉灵也就知道了翠玉小昙与林朝辞的事,顺便知道了月啼暇与林朝辞的事,笑容有些危险,看上去,颇有涂山容容腹黑微笑的模样:“小小年纪,就脚踏两只船……嗯,如果再算上神火山庄那位庄主的女儿,可就是脚踏三条船呢,若非暮归少爷与金人凤大战一场,我怕是会认为,暮归少爷就是奔着我族的某个女孩来的,想拐个小妾回去。” “灵姐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在我这里,不分妻妾。” “因为感情是没有高低之分的。” 如此说着,林朝辞往月啼暇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月啼一族是纯粹的素食主义者,而翠玉一族是纯粹的肉食主义者,这一点在餐桌上有所体现。 月啼婆婆招待的那顿晚饭,绝大部分是素食,有两个肉菜也都是点缀,味道属实一般,而翠玉灵招待的这桌菜,绝大部分是肉食,有两個素菜不多,倒反天罡,反倒成了点缀,且,味道真的一般,指望着内向的月啼暇主动夹菜,无疑是不切实际的,林朝辞也只能主动一点,免的月啼暇这个内向的伴侣饿肚子。 旋即,面向翠玉灵,笑道:“我要是不小心踩进这个坑里……灵姐姐,你能不能拉我上来啊?” “假话嘛,肯定是能。” “真话嘛,看你的态度喽?” 翠玉灵将嘴里的肉咽下,看着手持鸡腿大吃特吃的翠玉小昙,又看看吃相也是斯斯文文的月啼暇,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慵懒洒脱的林朝辞身上,倒也没有继续给林朝辞挖坑的念头,话锋一转,笑道:“说句比较远的话——也就幸亏你遇到的是我,如果你遇到红红,或到了涂山,就你身上这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是很容易上涂山转世续缘的黑名单哦……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是拿着证据去找那位东方老庄主?” 如此说着,翠玉灵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本。 家宴,没那么多说道。 大家都是围着一张圆桌吃饭。 递个东西什么的,也并非相隔太远。 见林朝辞放下筷子,双手接过,翠玉灵这才补上了此事详解:“喏,你手里拿的这个小本本,就是那个叛徒的口供,具体时间精确到几时几分,至于几秒,记不住的话也很正常,反正,只要那位东方老庄主对照一下金人凤的行踪,我想,他应该就能看出某些问题了。” 金人凤没有替身。 也不可能有替身。 纯质阳炎是最好的辨认手段。 是不是假的,一道纯质阳炎下去,立马能分出来。 因为金人凤手里的纯质阳炎,本质是东方孤月借给他的火,金人凤本人并不能把纯质阳炎渡给别人,只能粗浅的使用,正因如此,对东方孤月而言,是不是真的,一用火就知道了。 可是,就算东方孤月知道了。 以东方孤月的脾气秉性,他会信吗? 答案是注定的。 金人凤伪装了数十年,在东方孤月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是几张证据能推翻的,能让东方孤月起疑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东方淮竹、东方秦兰、王权守拙,而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以上三个选项皆废,证据只能转辅助。 不过,有,肯定是比没有强。 林朝辞笑着摇摇头,把证据收好。 看着翠玉灵探究的眼神,笑道:“我那位岳丈是不会信的,不过,我有办法使他相信……还请灵姐姐和大家为我压阵,我想去拜访一下神火山庄,并化名,跟我这位岳丈交手过招。” “引蛇出洞?”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金人凤要是敢跳出来质疑伱的身份和这份证据,那么,他就是不打自招,因为据他此前的表现看,他并不认识你,可他要是不敢跳出来质疑你的身份和这份证据,就只能任由你跟神火山庄的庄主取证,并暴露他的真面目。” “交手过招,确实不错。” 月啼婆婆若有所思的说着。 末了,苦笑道:“老身去,纯粹是去帮倒忙的,纯质阳炎能在顷刻间把老身使用的任何法术烧成灰烬,哪怕是一些具有抗火性的植物,下场也一样……还是让阿柱跟着你去压阵吧。” “不,我的意思是……我会跟我这位岳丈认真的交一次手,一方面是验证我如今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惊走金人凤,令其忍不住的逃窜。” “金人凤的城府很深。” “这种人绝不会把自己放在一处看的到的险境中。” “而我想让诸位压阵,就是为了防止金人凤从后门跑路,乃至逃出生天……在我那位岳丈被我拖住的前提下,一个断手断臂的金人凤,哪怕有纯质阳炎,应该也不足以在诸位的包围圈中逃出生天,这才是我需要压阵的意思。” 如此说着,林朝辞填了一碗饭。 看着翠玉灵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 哑然失笑,反问道:“怎么了,都这样的看着我?” “东方孤月可是很强的。” “哪怕是这位黑驴阿柱阁下,也不敢说能战胜他。” 翠玉灵跟东方孤月交过手。 深知东方孤月的可怕。 可以说,放眼天下,东方孤月不敢保赢的只有三大妖皇与王权守拙,哪怕林朝辞有品质更好的骨灵冷火,此行,也依旧有不小的风险:“如果你打不过,我们可无法抗衡东方孤月。” “放心好了。” “此行,我是带着婚约出来的。” “就算我那位岳丈再愤怒,也不至于对我下死手。” “要是真的输了,我就把那份婚约拿出来,往脑门上一拍,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危问题。” “更别说金人凤回去后,一定不敢见我那位岳丈,不然,他无法解释断手断臂的原因和过程。” 林朝辞如此解释道。 给翠玉灵等人吃了颗定心丸。 因为到了她们这个境界,对自身所学的任何法术早已变化随心,哪怕大招脱手,也能控制着大招打偏,实力比黑驴阿柱还强的东方孤月可想而知,把婚约拍在脑门上的这种方法虽然可笑,但细细的想来,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好了。” “我亲自走一趟。” “如果金人凤真的敢逃,那我绝对不会让他成功。” 翠玉灵如此说着,用力吃了块肉。 敢跟她翠玉一族的人勾结。 还想要拐跑她的师侄。 金人凤不死,这事就没完!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佛怒火莲 也就在金人凤逃出神火山庄的时候。 神火山庄的前堂,却已成一片火海。 大量道士纷纷退至院外,迄今,仍能站在堂前屋后观看这场战斗的,只有五位筑基修士与东方淮竹、东方秦兰这两位东方孤月的亲女儿。 其中,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就站在前堂中的大殿台阶上,在她们身前,护持她们的人,就是这五名人至中年的筑基修士,皆身穿神火山庄制服,只是和神火山庄的寻常弟子相比,他们的制服更加华丽,寓意他们独特的地位。 修仙一途,与练武相似。 其实,也不止修仙和练武。 大道万千,殊途同源。 就像是文人墨客见了曹植写的那篇洛神赋会嚎啕大哭一般,也如徒弟练拳入门后见师父如见神一样,这是道,是真理,是无数科学家追随先贤步伐的理由,也是能改天换地的力量。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你未入十四境,见我,如井底之蛙抬头见月,待你入了十四境,见我,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寻常人见到极光都会颇受触动。 神火山庄的这五名筑基修士,都是亲眼见到过东方孤月驾驭纯质阳炎的,甚至是被东方孤月用纯质阳炎亲手击败的,又如何能不受触动? 故此,这五人自愿放下尊严,放下曾经的一切,还有被金人凤坑死的那一位,以及迄今为止还在昏迷的两位筑基,都是自愿成为了东方孤月的追随者,如此一来,在神火山庄成立后,也就顺势入职,成为了神火山庄的长老。 跟王权山庄的四剑奴一样。 如今,东方孤月跟林朝辞大战。 他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两位小姐。 哪怕他们此刻的心神恍惚不宁。 在那交错的火焰中,目眩神迷。 “爹爹会赢吗?” 小小的东方秦兰如此问道。 三个多月过去。 说长了吧,真没咋长。 说没长吧,脸胖了点。 由于她的年龄太小,身体还没发育到炼精化气的最低要求,故此,也就迟迟不能入道,也看不出来这场战斗的精湛程度与其背后蕴含的各种精妙技巧,只能以一个外行的身份问着外行的话,让前面这五名筑基修士一时语塞。 不过,东方淮竹倒是入道了。 目前的修为是练气三层。 跟姬无忌等人肯定是没法比的,跟林朝辞这种开挂的就更没法比了,幸好,在修仙这条路上,和别人比较,本就是一种不健康的心态,偶尔比比也就算了,经常和人对比并非好事。 东方淮竹的心态很正。 东方孤月出自东方灵族。 教亲女儿时,肯定是心在法先。 更别说纯质阳炎本就是火中精粹,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被火控制着走,那就不是人在驭火了,而是火在驭人,三两下就能干报废。 正因如此,东方淮竹倒是能看出些许。 可也正是这些许,让她错愕不已。 如果她没看错。 那位“萧炎”的修为应该只有…… “练气九层?” 如今的东方孤月,还不是未来十年后的那个东方孤月,虽至暮年,却并未迟暮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即便发丝斑白,亦是给足了林朝辞压力,信手一挥,裹在手掌上的火焰便以数量上的优势,将林朝辞拳头上的青色火焰硬生生震散,一拳刀锋状的火焰,从拳掌相击之处向四周荡开,如热刀切黄油,把周围的墙壁切成了两半,横贯了百米,至此方才罢休。 东方孤月抽身而退。 用余光扫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前堂。 幸亏那五名筑基修士控制着周围,召集和率领周围的那些神火山庄弟子,分批次的用火焰与纯质阳炎对冲,削弱纯质阳炎的侵蚀力,并用驭火术驱动大量凡火,主打的就是一個以量取胜,以火灭火,这才把废墟的范围控制在了前堂,不然,就按照他刚刚跟林朝辞交手的这几十下,整个神火山庄都会变成废墟。 也正因如此。 他才格外惊讶。 用王权守拙那个老伙计捣鼓出来的新境界划分算算,他,东方孤月,无疑是筑基九层的大高手,而他对面的这位萧炎,则是练气九层,双方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同样是以火对火,就算他玩持久战,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身为神火山庄的庄主。 东方孤月也有自己的骄傲。 即便他的体内仍有不少法力,可他依然选择了摊牌:“虽说很不想承认,但老夫不得不说上一句……若你与老夫同境,这天下第一火的名头,应该给你才对,不管是火焰的数量,还是火焰的质量,你的火都是老夫平生仅见;这样吧,一招定胜负,反正早毁晚毁,老夫这庄子都烧的差不多了,如今脚下所踩的地方,更是如同废墟,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其实,前辈不用在意法力问题。” “在下身后的这柄玄重尺尚未拔出。” “炼体之技,在下也是学过的。” 林朝辞摘下背后的玄重尺,用毛笔临时制造一柄真的玄重尺,简直是轻而易举,说白了,玄重尺也不是什么顶级兵器,如果让他造出一柄异火亘古尺,怕是只有到了元婴境界以上,他才有把握尝试,造玄重尺纯属洒洒水了。 往地下一顿。 烟尘滚滚荡开。 被金色的纯质阳炎复返压灭。 他体内的法力确实消耗了很多。 大品天仙决也不是无敌的。 但他尚有一战之力:“不过,如果前辈愿意一招定胜负,晚辈也愿意奉陪到底,算起来,前辈的那位徒弟,此刻,应该跑出神火山庄了,一招定胜负也好,也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抓他;说句不该说的话,前辈的实力很强,品行很高,就是这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无妨。” “求仁得仁而已。” “我东方孤月一生行事,上,对得起老天爷,下,对得起埋葬在这片万里河山中的人族前辈。” “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这眼光好坏,倒也不重要。” 东方孤月开怀大笑,语气洒脱。 手掌举起,面对天空。 一点火焰跃起,旋即大日临空。 豪情壮志,不外如是。 “既然前辈如此说了……那就请前辈品鉴一下吧。” “这容纳了五道异火的佛怒火莲。” “哪怕只是五道异火的子火,构成的伪佛怒火莲。” “可其中的奥妙却不弱原版分毫。” 以苍白的骨灵冷火作为主体,其余四道异火汇入其中,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朵精致的如同水晶艺术品般的莲花,被林朝辞擎在了手里。 这是美与力的结合。 轻飘飘的一朵火莲,不染尘埃。 可正因如此,包括东方孤月的所有人才暗暗心惊。 火焰本身就是一种不安分的力量。 能如此稳定,将力量全部压缩在内。 甚至形成了半固态的模样。 可想而知,这枚火莲一但爆炸,威力会何等惊人。 只是…… “老夫纵横天下多年,有何畏之!” 东方孤月大笑一声,将手中大日压下。 林朝辞也掷出了那枚精美的莲花。 刹那间,天地寂静。 在极致的安静中,一朵盛开的大型莲花缓缓绽放。 哪怕是百里之外的黑驴阿柱等人。 看着这朵莲花,都浑身发毛。 谁胜谁负,已无需多言。 (本章完)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炎帝,萧炎,拜见东方老庄主! 东方孤月是一位好师父。 金人凤却不是一位好徒弟。 在无法隐瞒断掌断臂的伤势、只能用各种看似合理的说辞蒙骗东方孤月、把从未起疑的东方孤月忽悠走后,发丝枯白、满脸褶皱、因榨取了二十年寿命、看上去不比东方孤月小多少的金人凤,颓然躺在床上,手臂与手腕处都被包扎上了洁白的纱布,观其气息,已跌破筑基,为练气九层,双目空泛且麻木无神。 哪怕房门被敲响,也无动于衷。 直至房门在三秒钟后,再次传来两次急促的声音,并在五秒之后,又是接连四次急促的扣门,金人凤的瞳孔才微微转动,那股强行隐埋的怨毒再也抑制不住,与那股稍显苍老的声音,一并传出,对门外的道童吩咐道:“进!” “大……大……大师兄。” 门外的道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蹑手蹑脚的进了门。 末了,不忘回头看看门外。 发觉无人,这才动作轻悄的合上门。 对金人凤卑躬屈膝,禀报道:“师父召集山庄内的所有人,去往前堂等候,您真是料事如神。” 金人凤缓缓起身。 失去了手臂,总归是不方便的。 哪怕他能仰卧起坐,练气九层的身体素质也支持他仰卧起坐,如今这种窘境也让他格外烦躁。 不过,这股刚刚涌上心头的烦躁,在一瞬间,就被道童简短的叙述所带来的喜悦击溃,令金人凤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有什么别的吗?” “别的……应该没有了。” “也有可能是我接触不到。” “我只是道童,没正式入门。” 挂着谄媚笑容的小道童稍加思索,旋即如此说道。 神火山庄借鉴了王权山庄的格局。 并在王权山庄的格局上加以修改。 故此,年满十岁,未满十五的少年,也可以加入神火山庄,作为道童,也就是预备道士的意思,学习最基础的道法,打好最坚固的根基,每隔三年,在神火山庄方圆千里的范围内,招收适龄者,三年之后,如果愿意留下,就自动转职成神火山庄的道士,可以学习更高级的功法,也就是在练气境界中算是分水岭之一的练气四层功法,尽管原先的划分没这么清晰明确,而不愿意留下的人则会被打发出去,拿着只能修炼到练气三层的御火术,自谋生路,若真能自行续接功法至练气四层,那也是这些人的机缘,神火山庄不会管。 这也是神火山庄的一大财路。 拜入神火山庄可是要交学费的。 一年缴一次,持续三年。 三年之后就不用了。 留下的,就是神火山庄自己人。 离开的,都自谋生路了,自是没必要往神火山庄这边送银子,神火山庄也不会继续传下功法。 正因如此,这名小道童知道的,仅仅是最底层的消息,可是,也正因为是最底层的消息,才格外可靠,也让金人凤不安的心情得以缓解。 说白了,如果东方孤月想拿他问罪,绝不会不通知他,而东方孤月瞒着他,私自召集神火山庄的上上下下,大抵是想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以这种方式,确保他能无罪脱身。 如此想着,金人凤挥挥手。 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哪怕他此刻落魄的像一条狗:“那就按照师父吩咐的去做吧……哦,对了,有事记的禀报我。” “明白,大师兄。” 小道童谄媚一笑,躬身退出门。 金人凤残了,不等于金人凤落魄了。 只要东方孤月没开口。 金人凤就依然是神火山庄的大师兄。 那么,在某些人反水的时候,机灵的人就会选择烧冷灶,尽管这样做很有可能亏的血本无归。 自诩聪明的小道童走在路上。 默默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 不过,对于东方孤月而言,身为神火山庄的庄主,他肯定是不会关注一位晚到的小道童,且,也只是晚到,并没有迟到,在神火山庄的上上下下全部赶到前堂之前,任何晚到的人都不算迟到,因为他要当众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所谓的当众,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可惜的是,此等好心,却被某人当做了驴肝肺。” “一个心甘情愿的被骗。” “一个毫无负担的骗人。” “该说不说,被害者为凶手辩护……其实更应该说,准被害者为凶手辩护,我还是头一次见。” 在神火山庄上上下下都赶到前堂,除了金人凤及其余不能行动的重伤员,东方孤月站在大殿的殿前,面对所有人,打算对这件事给个交代的时候,忽有一言,从不知何时坐在墙檐上的青年口中道出,令所有人瞬间为之侧目。 “不是,你谁啊?” “坐在我家墙头干嘛?” “谁允许你这样跟我爹说话?” 小小的东方秦兰口齿伶俐。 跳出来,对坐在墙檐上、背着一个好似门板一样的黝黑兵器、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青年,气势汹汹的喷道,小小年纪便已有彪悍之姿。 此言一出,被东方孤月召集到这里的众多神火山庄弟子也忍不住叫嚷了起来,附和东方秦兰。 现场能安静下来的人,只有东方孤月和东方淮竹。 东方孤月的安静,是动手前的冷静。 不请自来者,非奸即盗。 更别说,这個青年言里言外,都疑似是在告知他,他被骗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抵是敌人。 东方淮竹的安静,则是惊讶与怀疑。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不知为何,她从这个青年的身上看出了三个月前,蓝天大会上,那个带着一群少年少女堵住她的车架,最后只想和她交个朋友的同龄人。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总不会有人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从六七岁的模样,长到十七八岁,乃至二十岁的青年模样吧? 更别说王权家是使剑的。 人妖两界,也没听说过哪个高手是扛着一件门板状的兵器,细细看去,像极了一柄放大的尺子,只是在尺子的后面,多了一个镂空把手。 一看就是奇门法宝。 如此想着,东方淮竹摇摇头。 把这种错觉甩出脑海。 也算是先排除一个正确答案。 东方孤月的念头就纯粹多了,安抚性的拍拍小女儿东方秦兰的脑袋,示意小孩子家家的,要温柔点,要淑女点,旋即,看向这名气息朦胧、大抵是修炼过某种敛息术、看不清境界的青年,头顶,跟东方月初如出一辙的呆毛翘了翘:“阁下似乎并非我神火山庄的人吧?” “好眼力。” 林朝辞如此说着,后空翻落地,念出了自己的马甲名:“炎帝,萧炎,拜见东方老庄主……不敢欺瞒老庄主,在下此行,是为了取金人凤性命而来,就在两天前,金人凤与翠玉一族的叛徒勾结,试图绑架一位无辜的水蛭精,我与朋友刚好路过,便与其做过一场,未曾想,被他侥幸逃脱,据那位翠玉一族的叛徒供述,金人凤想要通过绑架水蛭精的方式,习得换血秘术,将自身血脉与东方灵血调换,在下身为人族中的一员,自是不能坐视不理,若老庄主不信,此处,还有供词为证。” 第一千零六十章.异火vs神火 林朝辞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含量很大。 大的能让每个人找到重点。 而且,任何一个重点都是能轻易引爆当前舆论的。 故此,还没等东方孤月捋清事实,站在神火山庄前堂的上千号人,就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来。 “阁下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在我们神火山庄,当着我们的面,说要取走我们神火山庄大师兄的命,哗众取宠也没听说过这么取宠的啊!” “对啊对啊,还有,你说我们神火山庄的大师兄与水蛭一族的叛徒勾结,先不说你手里的证据是真是假,就说你手里那份证据的来源,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相信一只妖怪的供词?” “师弟说的对!” “还有前面的话,也有问题……什么叫无辜的水蛭精,如果是我们神火山庄的大师兄与你发生了冲突,如今,你上门讨要一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但听你的意思,你分明是为了一个妖怪,和我们神火山庄的大师兄产生了冲突,所谓人妖不两立,伱想做人族叛徒吗?” “跟这個疯子说什么都是废话,你听听他给自己的绰号,炎帝……先别说你不是什么皇帝,就算是,在神火山庄面前,你也没资格弄火!” “大胆狂徒,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凑在一起。 让林朝辞百无聊赖的扣扣耳朵。 看着不远处面沉如水的东方孤月,不假颜色的摇摇头,动作中的意味满是惋惜,语气更是极度失望:“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神火山庄,竟是见面不如闻名的翘楚,身为庄主的东方前辈不开口,下面一堆弟子却吵着闹着要给我扣帽子……真是烂透了,连点规矩都没有!” 林朝辞此言一出。 就像是一盆热油。 滋啦一声,倒在了热锅里。 惹的下方一众道士纷纷拔剑。 一道道火焰攀附在剑身上。 更有甚者,御剑而起。 但是……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东方孤月沉着脸。 富有压迫感的目光只是一扫。 都没动手。 顿时,前堂处,刚刚还在叫嚷的诸多神火山庄弟子纷纷偃旗息鼓,乖巧的好像一只只小绵羊。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原著里的金人凤明明年轻力壮,却偏偏要等东方孤月毒发才敢出手。 狐假虎威的前提是虎威。 东方孤月一天不死。 就算病的不行了。 神火山庄也没人敢闹事。 “不过,我倒是觉的他们中的某些人说的很对呢!” 林朝辞笑着抬起手。 一抹苍白的火苗忽然窜出。 那股极其熟悉的力量让东方孤月的瞳孔瞬间收缩,也让从来没见识过异火的神火山庄诸多弟子大惊失色,看着被那簇火焰所引动的大片阴寒刺骨的冰晶,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先介绍一下吧……我手里的这朵异火名为骨灵冷火,取自极寒之地,位列异火榜十一。” “想必,东方老庄主对这种火焰应该不陌生才对。” “没错。” “金人凤想杀我灭口。” “所以,我断他一掌一臂。” “些许气息残留在伤口处。” “除非,他隐瞒了伤势……但这个概率实在太低。” “我是一个喜欢先礼后兵的人。” “但没办法,总有些人没有教养,听不懂道理,只能听懂拳头砸在脑袋上或巴掌扇在脸上的回响……呃,也确实是一种羡慕不来的天赋。” “人要杀我,那我必定要斩草除根。” “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在翠玉一族里歇息了一个晚上,今天一早,才前往神火山庄寻仇,因为金人凤没死……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东方老庄主,金人凤一定没跟你提过我,因为他知道一些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秘密,这也是他灰溜溜逃窜的原因。” “好吧……废话半天,我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林朝辞缓缓抬手,掌中的骨灵冷火瞬间缩小成一缕火苗,于食指上燃起,旋即,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一缕青色的火苗于大拇指上燃起,中指之上的空气剧烈扭曲,似乎燃烧起了透明的无形之火,而在无名指与小拇指上,则分别燃起如水般湛蓝的火焰与劈啪作响的雷火,其中,雷火周围更是环绕微观九龙。 也直到这眨眼之间的变化结束。 下一秒。 林朝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语气难得的轻狂了些许。 其实,与其说是轻狂,倒不如说是怼脸输出:“我萧炎,欲以手中青莲地心火、海心焰、陨落心炎、九龙雷罡火、骨灵冷火共计五道异火,跟东方老庄主讨教几招,若有弟子敢代师出战,那我萧炎也一并接了,如果我侥幸胜了一招半式,金人凤的人头,我就不客气的带走了,如果我侥幸败了,你们大可以追杀,我萧炎大好的头颅在此,又有谁可取之?” 林朝辞的笑声中满是畅快。 求战之意,明显的无需多言。 “那我就成全你!” 玩火的,大部分脾气都很暴躁。 果不其然。 顿时,就有数人跳了出来。 怒吼着,打算跟林朝辞动手。 旋即,被东方孤月按了回去。 “成全什么?” “成全自己去死吗?” “你们大师兄断了一掌一臂。” “如今,仍在静养。” “你们连你们的大师兄都打不过,被人三言两语的一激,就上了头……老夫传授给你们的驭火术上,写的那些注意事项,你们都没看吗?” “驭火,更是驭心。” “心不宁,火自无形无意无力。” 东方孤月非常清楚骨灵冷火的威力,其实从金人凤储备的纯质阳炎全乎耗空这一个客观事实上,就能看出问题所在,尤其是金人凤的那只手,手腕处,甚至还残留着纯质阳炎的气息,这说明那只手掌是金人凤自行切掉的,可以想象出,骨灵冷火的杀伤力有多强,能让还有纯质阳炎的金人凤狠下心给自己一刀。 更别说,对方不出手,气息凝实。 不知境界。 让这些弟子上,纯粹是去送菜的。 他东方孤月不是那种让弟子用生命为他试探对手实力的人,不过,他东方孤月也不是一个傻子,此事各执一词,且,听上去都有道理,待他详查一下,大抵就清楚真相如何了:“年轻人,心高气傲,虽有不妥却也并非无礼,何不各退一步……看在你也是我人族的份上,若你赢了,老夫大可以叫那不成器的徒弟来,与你公堂对质,若你输了倒也无妨,将你手里的供词留下,我神火山庄绝不会追究下去;对老夫的提议,不知你如何看待啊?” “老庄主所言极是。” “也是晚辈考虑不周了。” “这样吧,晚辈也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的人,如果晚辈败了,老庄主大可以从我这五种异火中挑走一个,算是晚辈冒犯老庄主的赔礼了。” 林朝辞非常大方的说道。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输。 净莲妖火都没拿出来,输个屁。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金人凤遁逃 “大师兄……大师兄!” “大事……大事不好了!” 气喘吁吁的小道童拄着膝盖,肺部发出了如同风箱鼓动般的声音,显然,从东方孤月等人所在的前堂,一口气,跑到金人凤修养的后堂,对这位不过是练气一层的小道童而言,确实是一件不轻松的事,其中蕴含的意义更让金人凤惊悚,不清楚这究竟是哪里的不好了。 不过,金人凤的性情颇为隐忍。 一个隐忍的人,往往比较理智。 故此,金人凤并没有急着催促这个小道童,而是在任由这个小道童把气息调整的平稳后,才有条不絮的问道:“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前堂来了一个自称萧炎的人。” “要与师父切磋。” “若师父赢了,他就将水蛭精的口供和异火留下。” “若师父输了,他就要……带走大师兄你的人头。” 小道童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满是恐惧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希冀,看着面色如常的金人凤,急切道:“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您真的勾结水蛭精了吗,还有那個萧炎,他……他……他还说,您的手与手臂就是断在了他的手里,更是供认不讳的承认自己在水蛭一族的地盘上住了一晚,这些都是真的吗?” “师父都没质疑我,反倒是你,竟然怀疑起了我?”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 “他都跟妖怪勾结在一起了,你还敢相信他的话?” 金人凤怒极反笑。 踉跄着起身。 失去一只手,不算什么。 可失去一条手臂,平衡就被打破了。 即便是筑基修士,也很难在一天之内找回平衡感。 语气不善的吩咐道:“扶着我,我要去和他对质!” 闻此一言,小道童连忙起身。 他想要的很简单,金人凤成为神火山庄的庄主,他成为金人凤手下的得力干将,出人头地,大抵如此,故此,金人凤绝不能叛庄或倒下,否则,他此前的一切投资,就都打了水漂。 金人凤敢自证清白。 这无疑说明了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这位死不足惜的小道童并未想到另一种可能,愚蠢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了金人凤。 轰! 熊熊燃烧的火焰顺着金人凤还没断掉的那条手臂,在千钧一发之际,缠绕上了小道童的身躯! 并在下一秒,将其化为火炬! 清风拂过,已成焦炭的身体受不得半分外力摧残,只听见清脆的“咔嚓”声,好像一块玻璃被摔碎,这个临时制成的火炬便化作肉眼可见的飞灰,随着一阵肉香与焦臭混合的作呕气味,彻底消散于人间,再也不见任何踪影! “蠢不可及……我金人凤岂是你这种人能拿捏的?” “为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去送死?” “太想当然了!” 金人凤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倍感耻辱的用断手的那条手臂撑住桌子,虽说他失去了平衡感,境界滑落严重,终生可能无望再筑基,但他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一位练气九层的高手,哪怕他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只手,便是寻常练气七层,都能仗着完好无损的身体压制他,可对付一个练气一层的小道童,要是还不能秒杀,他的修为怕是真修到了狗身上。 只不过,杀归杀,此人带来的消息还是很有用的。 金人凤摇摇晃晃的坐到椅子上。 看着宽大整洁的书桌。 还有卧室里的一切。 “来的好快。” “胆量惊人。” “赌我不敢出去。” 沉吟少许,金人凤如此说道。 语气里满是恨意,却并没有多少悔意。 俯身,用仅剩的那条手臂按动了书桌底下的那个开关,神火山庄内,顿时有一道暗门被开启。 “可惜了,就算你赌赢了,也不可能在神火山庄内杀了我,就算伱打赢了,一样不可能如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我找到杀死你的方法,你勾结妖怪的恶名就会名传天下,哪怕是死了,我也要让你背负骂名的去死,死后不得翻身,解我心头之恨!” 金人凤摇摇晃晃的走到密道处。 推开柴房的侧门。 把稻草堆随意扒开。 用手肘敲碎地砖,露出下方漆黑一片并有冷风传来的洞口,回头,看了一眼并不体面的柴房,最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向外逃窜着。 作为一位称职的反派。 金人凤并没有愚蠢的寻找证据。 出身世家的他……嗯,其实应该说,了解世家格局的他,非常清楚,世家对一气道盟和整个人族的影响力相当恐怖,而在所有世家中,王权世家的地位极其高崇,涉及到王权暮归这位少家主的事,一定会得到多方协同的妥善处理,远不是一份确凿的证据就能推翻的。 更别说,将来他的身份,本就会成为一个可疑点。 而在林朝辞身旁。 还有闻家、姬家、剑姬阁等多方势力。 而与王权家关系不错的。 还有杨家、李家、青木家等多方势力。 即便他拿到了确凿的证据,即便他把这份证据交给了肖家,肖家也不敢把这份证据当成杀手锏,顶多是对王权暮归和王权家多留一个心眼,试图找一找以上二者的问题缺点就是了。 不可能为了他,得罪整个一气道盟。 尤其是在盟主是王权守拙的前提下。 故此,只要林朝辞没死,只要林朝辞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妖怪勾结,只要林朝辞身边的那几个朋友不跳反,他拿出任何证据都毫无意义。 更别说,经此一事,他一跑,往昔所有铺垫和努力都相当于付诸东流,失去了神火山庄的背景,哪怕伤势尽复,他也不过是一个练气九层的道士,顶多是在驭火术上有些造诣,撑死了,能跟同样玩火的赤家并驾齐驱,别说是成为庄主的幻想了,就算是距离他此前大师兄的地位,也是遥遥无期,不可与之相比。 但是,人活着,未来就存在。 要是他死了,未来如何,他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跑路为妙。 等前堂那边打完,分出结果。 再派人来找他,亦或是抓他。 顺着他离开的踪迹,继续搜寻。 他早就改头换面了。 练气四层及以上,拥有法宝,就能飞。 他练气九层,拥有法宝,当然也可以。 如此想着的金人凤,从后山的一个洞窟里走出,仰天大笑,并未察觉,就在他的头顶,云朵之上,翠玉灵、黑驴阿柱、月啼婆婆、翠玉小昙、月啼暇、闻伯霖等人正怜悯的俯视他。 猎人放归猎物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到猎物的老巢。 尽管会冒更高的风险。 可一但成功,收益也会愈发惊人。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佛怒火莲 也就在金人凤逃出神火山庄的时候。 神火山庄的前堂,却已成一片火海。 大量道士纷纷退至院外,迄今,仍能站在堂前屋后观看这场战斗的,只有五位筑基修士与东方淮竹、东方秦兰这两位东方孤月的亲女儿。 其中,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就站在前堂中的大殿台阶上,在她们身前,护持她们的人,就是这五名人至中年的筑基修士,皆身穿神火山庄制服,只是和神火山庄的寻常弟子相比,他们的制服更加华丽,寓意他们独特的地位。 修仙一途,与练武相似。 其实,也不止修仙和练武。 大道万千,殊途同源。 就像是文人墨客见了曹植写的那篇洛神赋会嚎啕大哭一般,也如徒弟练拳入门后见师父如见神一样,这是道,是真理,是无数科学家追随先贤步伐的理由,也是能改天换地的力量。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你未入十四境,见我,如井底之蛙抬头见月,待你入了十四境,见我,方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寻常人见到极光都会颇受触动。 神火山庄的这五名筑基修士,都是亲眼见到过东方孤月驾驭纯质阳炎的,甚至是被东方孤月用纯质阳炎亲手击败的,又如何能不受触动? 故此,这五人自愿放下尊严,放下曾经的一切,还有被金人凤坑死的那一位,以及迄今为止还在昏迷的两位筑基,都是自愿成为了东方孤月的追随者,如此一来,在神火山庄成立后,也就顺势入职,成为了神火山庄的长老。 跟王权山庄的四剑奴一样。 如今,东方孤月跟林朝辞大战。 他们能做的,只有保护好两位小姐。 哪怕他们此刻的心神恍惚不宁。 在那交错的火焰中,目眩神迷。 “爹爹会赢吗?” 小小的东方秦兰如此问道。 三个多月过去。 说长了吧,真没咋长。 说没长吧,脸胖了点。 由于她的年龄太小,身体还没发育到炼精化气的最低要求,故此,也就迟迟不能入道,也看不出来这场战斗的精湛程度与其背后蕴含的各种精妙技巧,只能以一个外行的身份问着外行的话,让前面这五名筑基修士一时语塞。 不过,东方淮竹倒是入道了。 目前的修为是练气三层。 跟姬无忌等人肯定是没法比的,跟林朝辞这种开挂的就更没法比了,幸好,在修仙这条路上,和别人比较,本就是一种不健康的心态,偶尔比比也就算了,经常和人对比并非好事。 东方淮竹的心态很正。 东方孤月出自东方灵族。 教亲女儿时,肯定是心在法先。 更别说纯质阳炎本就是火中精粹,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被火控制着走,那就不是人在驭火了,而是火在驭人,三两下就能干报废。 正因如此,东方淮竹倒是能看出些许。 可也正是这些许,让她错愕不已。 如果她没看错。 那位“萧炎”的修为应该只有…… “练气九层?” 如今的东方孤月,还不是未来十年后的那个东方孤月,虽至暮年,却并未迟暮到不能动弹的地步,即便发丝斑白,亦是给足了林朝辞压力,信手一挥,裹在手掌上的火焰便以数量上的优势,将林朝辞拳头上的青色火焰硬生生震散,一拳刀锋状的火焰,从拳掌相击之处向四周荡开,如热刀切黄油,把周围的墙壁切成了两半,横贯了百米,至此方才罢休。 东方孤月抽身而退。 用余光扫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前堂。 幸亏那五名筑基修士控制着周围,召集和率领周围的那些神火山庄弟子,分批次的用火焰与纯质阳炎对冲,削弱纯质阳炎的侵蚀力,并用驭火术驱动大量凡火,主打的就是一個以量取胜,以火灭火,这才把废墟的范围控制在了前堂,不然,就按照他刚刚跟林朝辞交手的这几十下,整个神火山庄都会变成废墟。 也正因如此。 他才格外惊讶。 用王权守拙那个老伙计捣鼓出来的新境界划分算算,他,东方孤月,无疑是筑基九层的大高手,而他对面的这位萧炎,则是练气九层,双方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同样是以火对火,就算他玩持久战,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身为神火山庄的庄主。 东方孤月也有自己的骄傲。 即便他的体内仍有不少法力,可他依然选择了摊牌:“虽说很不想承认,但老夫不得不说上一句……若你与老夫同境,这天下第一火的名头,应该给你才对,不管是火焰的数量,还是火焰的质量,你的火都是老夫平生仅见;这样吧,一招定胜负,反正早毁晚毁,老夫这庄子都烧的差不多了,如今脚下所踩的地方,更是如同废墟,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其实,前辈不用在意法力问题。” “在下身后的这柄玄重尺尚未拔出。” “炼体之技,在下也是学过的。” 林朝辞摘下背后的玄重尺,用毛笔临时制造一柄真的玄重尺,简直是轻而易举,说白了,玄重尺也不是什么顶级兵器,如果让他造出一柄异火亘古尺,怕是只有到了元婴境界以上,他才有把握尝试,造玄重尺纯属洒洒水了。 往地下一顿。 烟尘滚滚荡开。 被金色的纯质阳炎复返压灭。 他体内的法力确实消耗了很多。 大品天仙决也不是无敌的。 但他尚有一战之力:“不过,如果前辈愿意一招定胜负,晚辈也愿意奉陪到底,算起来,前辈的那位徒弟,此刻,应该跑出神火山庄了,一招定胜负也好,也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抓他;说句不该说的话,前辈的实力很强,品行很高,就是这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无妨。” “求仁得仁而已。” “我东方孤月一生行事,上,对得起老天爷,下,对得起埋葬在这片万里河山中的人族前辈。” “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这眼光好坏,倒也不重要。” 东方孤月开怀大笑,语气洒脱。 手掌举起,面对天空。 一点火焰跃起,旋即大日临空。 豪情壮志,不外如是。 “既然前辈如此说了……那就请前辈品鉴一下吧。” “这容纳了五道异火的佛怒火莲。” “哪怕只是五道异火的子火,构成的伪佛怒火莲。” “可其中的奥妙却不弱原版分毫。” 以苍白的骨灵冷火作为主体,其余四道异火汇入其中,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一朵精致的如同水晶艺术品般的莲花,被林朝辞擎在了手里。 这是美与力的结合。 轻飘飘的一朵火莲,不染尘埃。 可正因如此,包括东方孤月的所有人才暗暗心惊。 火焰本身就是一种不安分的力量。 能如此稳定,将力量全部压缩在内。 甚至形成了半固态的模样。 可想而知,这枚火莲一但爆炸,威力会何等惊人。 只是…… “老夫纵横天下多年,有何畏之!” 东方孤月大笑一声,将手中大日压下。 林朝辞也掷出了那枚精美的莲花。 刹那间,天地寂静。 在极致的安静中,一朵盛开的大型莲花缓缓绽放。 哪怕是百里之外的黑驴阿柱等人。 看着这朵莲花,都浑身发毛。 谁胜谁负,已无需多言。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授火秦兰 金色的火海之上,青莲冉冉绽放。 这极具史诗宏伟般的一幕,不仅让黑驴阿柱等人目瞪口呆,就连此刻身处神火山庄内的众人,包括东方淮竹、东方秦兰、五位筑基修士与上千练气门徒,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 金色的火海翻涌之下。 稀薄的空气都被抽干。 两股力量的对撞,金色的火焰与彩色的火焰纠缠到了一起,散溢出的任何一缕肉眼可见的火焰,都足以将这神火山庄绵延方圆十里的大型山庄碾成碎屑,其中满是令人绝望的力量。 而神火山庄之所以还在。 跟林朝辞与东方孤月的站位有关。 也跟神火山庄上千名弟子有关。 林朝辞与东方孤月皆身处半空,一位是练气九层,一位是筑基九层,飞行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即便是开大,两个大招的爆发核心点也是在空中,神火山庄受到的仅仅是余波袭扰。 此外,由于青莲冉冉升起。 璀璨的光芒震散了万里乌云。 让火球状的纯质阳炎化作火海。 力量极度分散。 乃至撕破火海。 占据空对地优势的东方孤月,这一招之下,其实并没有对下方的神火山庄造成什么实际性的破坏,三方的位置大抵是——东方孤月站在最高处,林朝辞站在中间,神火山庄位于底部;想对神火山庄造成实际性的破坏,要先过林朝辞这一关,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道理不外如是;故此,在佛怒火莲与纯质阳炎碰撞时,余波并未对神火山庄造成影响。 此外,对于东方孤月而言,他的大招也是可控的。 哪怕林朝辞真的接不住。 他也有把握在林朝辞落败之际,及时收手,免的对林朝辞造成一些这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势。 对人如此,对物更是如此。 只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技被一朵青莲撕毁,甚至都不用他照拂什么了。 良久。 尽管细细算来,只是三五分钟。 可在神火山庄上上下下的眼中,却恍若过去了一個世纪,那种纯粹的力量与兼具美感的较量,以及人性对于力量的盲目渴望与崇拜,让他们迅速忘掉了之前对“炎帝”这个称呼的不满,以及对“萧炎”那种猖狂介绍的愤怒,这些情绪反而化作崇拜,甚至是化作狂热,如视神明般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林朝辞与东方孤月,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妄语及叫嚷喝骂。 所谓,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用“顶礼膜拜”四字形容最为恰当。 如此强者,怎会撒谎,又怎屑撒谎? 这时,就已经不是“萧炎”有没有资格污蔑金人凤的问题了,而是金人凤配不配被人家污蔑! 就像你走在路上遇到一只屎壳郎。 只要对方不挡路,你是没心思跑过去踩它一脚的。 因为这只会脏了你的鞋子。 只有对方不知死活的挡了路,你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甚至是愤怒的,把对方和屎一起踩死。 更别说,就在刚刚,东方孤月已经叫出了这位“萧炎”的修为,练气九层,还不到筑基,也就是并非妖王,横跨如此大的修为差距,打成平手,都是不可思议,更别说真的打赢了。 故此,原先,这些神火山庄的门徒对东方孤月这位庄主有多大的敬仰,现在,对林朝辞的敬仰,就有比对东方孤月的敬仰更上一层的程度,这也是“以火镇火”所带来的正面影响。 “一代新人胜旧人。” “代代新人胜旧人。” “有你在,是我人族的幸运。” 东方孤月沉默良久,忽而失笑,摇头并如此说道。 他刚刚那一招,确实留手了。 可留下的这一手,是搏命的底牌。 一生大抵只能用一次的那种。 燃烧血脉,提升纯质阳炎的品质。 故此,若只说斗法,他不算留手。 更别说,他也不知道林朝辞还有没有所谓的底牌。 常态之下的林朝辞。 击败了常态之下的他。 这个结果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并非大家都开搏命技,非要死一个,才能分出高下,才能得到结果,才能用作证据说服旁人。 故此,在如此说完后,东方孤月平静的回头,对站在大殿前、护持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指挥调度一众神火山庄弟子的五名筑基修士其一吩咐道:“老吴,去把我那大徒弟叫过来……” 和其余神火山庄的弟子一样。 东方孤月也相信林朝辞不会骗人。 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骗人,也没有意义。 不过,身为一名师父,他还是无比相信金人凤这个徒弟的,故此,在吩咐完后,又连忙补充道:“人凤这孩子,急功冒进,可能确实有些不成熟的地方,其中,也有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不如由我来问他,不知阁下觉的如何?” 林朝辞明白东方孤月的心思。 时至今日,至此时此刻,东方孤月依旧相信金人凤不会背叛他这个师父,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帮金人凤减罪,起码不让其背上一些死罪。 可惜,金人凤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且,与公开审判相比,他更喜欢无声无息的把金人凤弄死,顺便把金人凤挫骨扬灰一了百了。 正因如此,他才来了。 也正因如此…… “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了。” 林朝辞摆摆手,语气不以为然。 对于一个不信的人。 他说什么都是白搭。 正因如此,林朝辞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无比肯定的给了东方孤月一个答案,顺便向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走去:“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早就跑了,因为他不敢面对我……但该说不说,老前辈,你这山庄里的人,确实该整顿整顿了,通风报信的不在少数,眼线也有不少。” 看着有些哄乱的人群。 以及相互指认和相互揭发的弟子。 东方孤月眉头紧锁,认真的点头。 有些事,知道了,但不能说出来。 错误也是一样。 此前还不觉如何,如今,被这个打上门的“萧炎”说穿,说透,仔细一看,确实是他的问题。 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金人凤还在,那就是林朝辞说错了。 金人凤不在,那就是他的眼睛瞎了。 如此想着,东方孤月给那名刚刚被他称作“老吴”的中年筑基修士使了个眼色,让其过去看看情况,随后,注意到了林朝辞笔直行进的路线,连忙介绍道:“这位是老夫的大女儿,名叫东方淮竹;这位是老夫的小女儿,名叫东方秦兰;淮竹,秦兰,还不快打声招呼?” “不必客气。” 林朝辞如此说着,蹲下身,为了避免被人误会,没碰淮竹一丝一毫,只是摸了摸东方秦兰的小脑袋,抬起手,指尖蓦然冒出五朵火焰,笑道:“小姑娘,选一个吧……境界上的差距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要看现在,未来谁也说不准,而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确了,你爹爹没赢,却也没输,我也一样是没赢没输,平手告终……那么,作为打坏了你家的赔偿,选一个伱喜欢的吧,也算是见面礼了。”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礼尚往来 “不可,这……太贵重了!” “也太不妥了!” “即是平手,又何必如此?” 东方孤月根本没想到林朝辞会如此大方的送异火。 故此,大脑止不住的宕机了一下。 不过,大脑暂时宕机,不等于东方孤月对异火的价值没有认知,作为亲身体会过异火的人,他非常清楚异火的品质,他甚至有一种不敢确定的猜测,也就是说,林朝辞目前持有的五种异火中,任何一种异火的品质都比纯质阳炎高,哪怕是被纯质阳炎暂时压制的青莲地心火与海心焰,那也是因为他的修为太高。 如果他的修为和林朝辞持平。 纯质阳炎能否被反压制,不确定。 但纯质阳炎一定做不到压制异火。 不被纯质阳炎压制。 这个标准,放眼天下也是顶尖的。 正因如此,如果林朝辞没说错,金人凤真的畏罪潜逃了,林朝辞不当众索要金人凤已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再留下异火,则是想都不敢想。 更别说林朝辞找的借口如此拙劣。 神火山庄家大业大。 别说只是废了一个前堂。 甚至都没波及到大殿。 就算是把神火山庄推倒了重建,神火山庄也能建的起,且,就算是把神火山庄推倒了重建反复十次,其价值,也只能用凡俗的金钱衡量,又如何能值异火一缕,如何能值异火火种? 且,从林朝辞的话中不难听出。 这种异火是可以继承的。 如果把这种异火交给同样玩火但没有好火的赤家,以赤家家主的实力,虽说不能胜过他,可是,从今以后,跟他掰手腕的能力还是有的。 故此,与其说,林朝辞是以异火作为赔礼,倒不如说,林朝辞是在随随便便找个借口送异火,更为恰当,心知肚明的东方孤月自是不敢随意应允,想法阴暗一点,他也害怕这个名为“萧炎”的青年盯上他的小女儿东方秦兰。 如此重的礼,可别是什么聘礼。 不过,林朝辞倒没有这些心思,就算是重礼,那也是他这個姐夫送给小姨子的见面礼,不提日后美言两句,起码别在日后搅和他和淮竹。 而且,这五道异火也并非多珍贵。 如果这五道异火是斗破原著里的异火。 说真的,他也不敢给东方秦兰。 骨灵冷火就不说了,这玩意可是能让药老召唤药帝出手才收服的东西,从虚无吞炎和净莲妖火的实力上说,全盛时期的骨灵冷火大抵拥有堪比斗尊的实力,而斗尊则拥有轻易封闭空间的能力,斗宗都能灵活驾驭空间,纵观狐妖,只有那位傲来四猴中的大哥能划开空间,搞的圈外生物降临,哪怕那位傲来国三少爷修成了元婴,对那道空间隧道也束手无策,其上限,已经到了化神才能解决的地步。 如此一来,可得到一个公式。 斗宗≈化神。 不准确,但换算一下差不多。 而能让美杜莎女王都出手抢夺的青莲地心火,毫无疑问,已经到了斗皇层次,也就是约等于元婴,放在一位元婴修士手里都能被当做杀招的火焰,而且,往往还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送给东方秦兰,纯属折磨。 大抵相当于古薰儿征服金帝焚天炎。 难缠的很。 也正因如此,正因为这五道异火是伪劣产品,这五道异火的火种,才不会对东方秦兰造成什么影响,他才敢让东方秦兰从中随意挑一个。 因此,听见东方孤月的劝阻,林朝辞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平手归平手,赔礼归赔礼,如果老前辈非要一个说法,有可能是我很欣赏这孩子……再说了,我只是给她火种,相当于给了她子火,我手里的异火并不会消失,她挑选的那份子火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全看她喂多少火和法力,或许她挑选的那份子火,终有一日,也能发育成我手里的母火,产出其他火种,并让其他人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我人族最擅长的不就是薪火相传嘛!” “你这话说的……深得老夫心意!” “说的不错。” “我人族最擅长的就是薪火相传!” 东方孤月错愕了片刻,抚摸白须,忽而开怀大笑,看着秦兰,示意道:“还不赶紧谢谢哥哥?” “谢谢萧炎哥哥!” 东方秦兰年纪虽小,情商却很高。 林朝辞刚刚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对林朝辞的不满,也仅仅是源自于林朝辞的口出狂言。 如今,林朝辞不仅用实力证明了他并非口出狂言之辈,还拿出如此大的手笔,送给了她异火。 这不比那个管不住目光、时不时盯着她的姐姐东方淮竹猥琐一笑、甚至还盯着她笑过、做人做事都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金人凤强百倍? 综合以上思绪。 小小的东方秦兰迅速叛变立场。 先是对林朝辞甜甜的叫了一声萧炎哥哥这个马甲名,随后,直爽的解释道:“我能不能不要我的这份,把我这份异火的选择权送给姐姐?” “秦兰!” 还没等东方孤月开口。 也没等林朝辞开口。 东方淮竹反而先开口了。 如此叫道,旋即,话锋一转,观察着林朝辞的眼神,和和气气的语气里充满了属于长姐的压迫:“你先选;我有婚约在身,不方便受此重礼,望萧炎前辈海涵,容忍小妹这等好心。” 此言一出,东方孤月和东方秦兰都没听明白意思。 只是听出了东方淮竹的谦让。 没听出东方淮竹的暗示。 可林朝辞却是听出来了。 虽说他还不知道东方淮竹是怎么认出的自己,两人之前也仅仅见过一面,但这不重要就是了。 快速眨眨眼,算是回应。 旋即,目光回落到东方秦兰身上,开玩笑的对东方秦兰道:“再不选,我的手可是要举酸了……” “那就选……这个吧!” 爹爹与姐姐都发话了。 东方秦兰自是没什么后顾之忧。 仔细看了看五种异火,由于骨灵冷火的色泽是她不喜欢的,陨落心炎大抵是一种半透明的火焰,九龙雷罡火爆裂,故此,东方秦兰在片刻的犹豫后,还是放弃了姐姐会喜欢的青莲地心火,选择了如同蓝宝石般漂亮的海心焰。 被林朝辞隔空一指。 将海心焰的火种打入体内。 “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也就告辞了。” 确定东方秦兰彻底吸纳了火种,林朝辞这才对东方孤月拱拱手,如此说道,拎起一旁的玄重尺,对东方孤月做了一个笼统但正式的告别。 东方孤月也是很给面子的拱手一礼。 看着林朝辞渐行渐远的背影。 稍加思索,朗声,给林朝辞送上了一份大礼:“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见炎帝阁下,放知天地辽阔,若有缘,望与君再次坐而论道,异火之名,来日,必定响彻天下!” 林朝辞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东方孤月的意思,他明白。 东方孤月相当于用名声还了一下礼。 拿神火山庄做了这个垫脚石。 不过,肉烂在锅里。 现在,该处理金人凤了!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守株待兔 呼哧…… 呼哧…… 呼哧…… 粗重的呼吸声,急促且不均匀。 不过,此刻,金人凤已经没心思注意自己的呼吸声了,他的眼睛又不瞎,之前,于神火山庄上方爆发的惊人异相,也就是彩色火莲于金色火海上绽放的那一幕,其动静与声势自是落入了他的眼中,用脚指想,他都能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故此,速度更是加快了些许。 “只要能逃到附近的城池里。” “借助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及,城池里复杂的环境。” “想要脱身,不算太难!” 金人凤自言自语的说着,用这种自我鼓励的方式不断催眠着自己,保持着心头的那口气不散。 人活着,靠的,往往就是这一口气。 就像某些患癌的人,去医院做检查前还能走着去,检查结果出来后,当场就不会走路了,吓的腿软了,心态崩了,以至于被人抬着回来。 金人凤虽不懂这些道理,可他也清楚意志力的重要性,且,他刚被林朝辞断了一只手和一条手臂,哪怕回到神火山庄后,被东方孤月发现后,得到了应有的治疗,被敷上了各种药草,并用纱布包裹,他也依然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眼下能动,不过是仗着练气九层的修为,靠着体内的法力撑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不忽悠自己,他怕自己撑不下去。 只是,就算金人凤能忽悠自己。 事实,却不会忽悠任何一个人。 宽若门板的重剑从天而降,逼的金人凤不得不止住脚步,以免一头撞上去,紫色的雷霆划过长空,胖胖的身躯在空中留下数道缓缓消散的雷光残影,在金人凤阴狠的目光中,闻伯霖踩在剑柄之上,凌空而立,玩味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蔑视:“金人凤……等候多时了!” 金人凤心头一沉。 虚张声势也好,实事求是也罢。 调整气息,渐渐平稳,压下择人欲噬的疯狂,不被心中的各种情绪所控制,不动声色的做好了战斗准备:“看样子,你们算准了我会跑……” 闻伯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萌新。 战斗经验虽然谈不上老辣,却也谈不上稚嫩青涩。 对于金人凤这点小把戏了然于胸。 只是,闻伯霖并没有揭穿,而是任由这块被选中的磨刀石调整气息,甚至是顺着金人凤的话,坦诚告知:“没错,我们确实算准了你会跑,老大说过,以你的性格,绝不会坐而等死,这神火山庄的周边,也必定有你留下的密道,只不过,一个个去找,实在是太麻烦了,守株待兔,才是最省心也最省事的办法。” 听闻此言。 金人凤的心头再度一沉。 即便很不想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王权暮归确确实实把他的心思猜透了,乃至更胜他一筹。 放眼四周。 可惜,修为大损之下,除了寥寥几道境界过低的气息,余下的空间,在感知中全是一团混沌。 不过,这些境界比较低的都来了,要说没有家族中的长辈压阵,那纯粹是在侮辱人的智商了。 故此,在片刻的无言以对后,金人凤强行收拾好了自己的杂念,略有些干涩的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传遍四方:“既然早有埋伏,那就都出来吧……还是说,堂堂一方妖王也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任由一个练气六层的小鬼,为你们试探猎物的实力,以便更好捕杀?” “不不不,阁下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并非是我们的猎物。” “而是一块磨刀石。” “你的存在仅仅是给人提供自由发挥并验证自身所学的标靶,我们来,只是为了见证这一幕。” “所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青光冲破云雾的阻扰,在金人凤绝望的目光中,那位曾经在他的纯质阳炎下难以占到半点便宜的水蛭之王翠玉灵,对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他的心都止不住漏跳了半拍。 若有纯质阳炎在手。 若他的修为还是筑基一层。 面对这位不过是筑基六层的水蛭之王翠玉灵,便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打赢,他也有百分百的把握跑掉,就像他之前从水蛭一族的腹地突围出来一样,大不了,燃烧几年寿命也可以。 可是,以前是以前。 现在的他不仅没了纯质阳炎,修为也掉到了练气九层,身体更是残缺不全,哪怕来了一个妖王,能否跑掉,他都不敢给出百分百的概率,更别说是像翠玉灵这种货真价实的大妖王。 此外,从翠玉灵的回答中,也不难听出另一层意思——这位大妖王,也只是埋伏者中的一员! 除了这位大妖王,还有其他高手! 跑? 拿什么跑? 金人凤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身为一名合格的反派。 哪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也绝不放弃。 尽管他确实看不出来何处有埋伏。 不动声色的撕开纱布。 肩膀上的纱布是没撕的。 只是拆掉了手上的纱布。 引以为傲的拳脚,在此刻近乎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拆掉手上的纱布,也仅仅是为了获得一个短距离的攻击手段,总不能说,看见闻伯霖一剑劈过来,主动张开嘴,用牙咬住闻伯霖的剑吧? 如此想着,金人凤深吸一口气。 驭火术运转。 血液流转循环之下。 断手处的伤口顿时撒下大片血液。 法力的运转讲究整体循环,如果金人凤的手还在,法力在流入手掌后,会以特定的频率创造火焰并驾驭火焰,故此,缺失了手掌的金人凤还用原先的手段,其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此外,如果金人凤把手养好了,让断肢处重新长出皮肤,再用原先的手段,倒也不是不能使。 可金人凤的手只是暂时止血。 连结疤都没做到。 强行运转法力的下场就只有血崩。 不过,血崩与否,都是金人凤的事,见金人凤不要命的驭火,闻伯霖也没有丝毫手软,御剑升空,手掐法决,刹那间,乌云滚滚而来,一股危险却神圣的力量,在这滚滚乌云中,被孕育了出来:“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此为,神剑御雷真诀!” 贯穿天地的雷霆承接于一剑之上。 闻伯霖费力的扛起重剑。 咧嘴,对肝胆欲裂的金人凤笑了笑。 该说不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成功用出这道神剑御雷真决,威力大,是真的大,超常发挥,也是真的超长发挥,人的潜力往往都是逼出来的,此言果真不假,尽管感觉不错。 旋即,一剑挥下。 惊天动地的雷霆随之落下。 在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 狠狠砸在了金人凤身上。 将金人凤的身影彻底淹没。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凌迟金人凤 失去了纯质阳炎的金人凤,战力无限接近于境界。 他那身自称是炉火纯青的驭火术。 说白了,也不过是一门筑基层次的修仙功法而已。 与闻家雷法相似。 却比不上闻家雷法。 故此,连闻家雷法都比不上,金人凤又何谈挡住闻伯霖手里的神剑御雷真诀,这种放在金丹修士手里,都能被当做杀招所使用的法术呢? 功法功法,拆开读,一功一法。 功,说人话就是,类似于驭火术、闻家雷法、王权剑法、青家练气术这种专注于提升自己的法门,也是从凡人踏向非凡路上的核心机密。 法,说人话就是,类似于天地一剑、九天普化神雷、神剑御雷真诀这种专注于杀敌和保护自己的法门,也是修仙者之间拉开差距的根本。 故此,功法,从来都是兼修。 金人凤现在只有功,没有法。 故此,面对闻伯霖这种靠着“法”拉开差距的世家子嗣,只要两人在境界上的差距不是太离谱,闻伯霖就能保持对金人凤稳定的压制力。 其实,这就像是乘法一样。 功,决定基础数值。 法,决定乘除倍率。 以练气一层的数值为一百计算。 闻伯霖的基础数值就是六百。 金人凤的基础数值就是九百。 可闻伯霖的手里,有九天普化神雷与神剑御雷真诀,这两道法术加在一起,给他提供了两倍的增幅,而金人凤手里却失去了纯质阳炎这个能提供三倍增幅的数值,公式也就成立了。 600x2=1200 这是闻伯霖的纸面战力。 约等于筑基一层。 900x1=900 这是金人凤的纸面战力。 约等于练气九层。 如果双方开大,闻伯霖的大招一定能压过金人凤。 不过,以上只是举例。 实际战斗的情况,可远比纸面上的计算更加复杂。 法力的消耗速度和恢复速度、力量和速度上的差距、伤势的影响、抓住对手失误之处和不被对手抓住自己的失误,还有很多很多因素,这些,都会对一场战斗结果起到决定性导向。 正因如此,金人凤没死。 只是很凄惨的断了一条手臂。 没错,之前断手的那条手臂,现在,被闻伯霖的一记神剑御雷真诀劈断了,而金人凤也以舍弃一条手臂为代价,挡下了闻伯霖的这一剑。 此刻,金人凤算是彻底没了手臂。 上半身已经光秃秃的。 “距离人棍,只差下半身了。” 白云之上,林朝辞语气平静,如此点评着金人凤的状态,末了,话锋一转:“想不想下去玩玩啊,无忌……顺便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如何?” 姬无忌早已跃跃欲试。 不过,点头答应下来之余,倒也没忘了正事:“老大,用不用给你留口气……还是直接杀了?” “给我留口气吧。” 林朝辞很清楚姬无忌的实力。 该说不说。 那块名为“道盟秘传”的奇石确实有点意思,虽说创造的手段不是多高明,可用来检测小孩的悟性,确实是一测一个准,几乎没有失手。 姬无忌的悟性能高到什么地步? “神鹏罡风!” 天地间,无形的罡风四起,一只神武的青色鲲鹏虚影,在姬无忌身后缓缓成型,纵是年少,法力稀薄,其威力却也达到了让人为之色变的地步,哪怕是站在林朝辞身边的那位水蛭之王翠玉灵,也从这只由法力构成的鲲鹏虚影上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与难言的压迫。 是的! 残缺般的鲲鹏宝术! 在苦修月余后,姬无忌成功入门! 虽说其中确实有林朝辞这位兼修了残缺十凶宝术的前辈言传身教的原因,可跟闻伯霖对比一下,跟闻家的那位地中海家主,也就是闻伯霖他爹对比一下,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闻伯霖跟着林朝辞,两個月有余。 到现在,连门槛在哪儿都不清楚。 姬无忌跟着林朝辞,将近一个月。 鲲鹏宝术入门! 同样是十凶宝术! 同样是残缺版! 给闻伯霖的打击确实是无与伦比的。 故此,哪怕姬无忌的境界低了点,如今只有练气五层,可架不住鲲鹏宝术提供的倍率高,五百乘三,那都是一千五,更别说姬无忌也在慢慢成长,一开始,见到闻伯霖时的境界只是练气四层,如今,练气五层,估摸着再走三四个月,就能追平闻伯霖,再走十个月左右,就能反超闻伯霖,如果金人凤手里还有纯质阳炎,还是筑基一层,姬无忌肯定是打不过的,可金人凤如今只是一条落水狗,面对前不久才领悟了鲲鹏宝术的姬无忌,可以说,姬无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怎么打都赢! 正因如此。 金人凤彻底癫狂。 嘶吼着,试图杀人诛心:“姬家的小崽子,你是傻子吗……王权暮归那个狗东西就是想让你杀我,作为你的投名状,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此言一出,姬无忌反倒笑了。 闻伯霖也笑了。 投名状? 要是真有这玩意,那还好了呢! 你知不知道鲲鹏宝术的价值啊? 你知不知道雷帝宝术的价值啊? 还有神剑御雷真诀。 哦,对了,还有异火。 他们选择的这位老大手里,好东西多的数不胜数。 且,相当大方。 “我们现在学到的东西,已经让我们自觉烫手了。” “人,都是有良心的。” “老大对我推心置腹。” “我又岂能相负此恩?” 姬无忌轻描淡写的一挥手,罡风瞬间撕碎金人凤周身的火焰,将金人凤的左腿绞成一团肉沫。 早有预料的闻伯霖默默上前。 把开大清空蓝条的姬无忌接住。 没错。 使用鲲鹏宝术的姬无忌只有一招之力。 用林朝辞的话说,能释放出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十凶宝术,任何一种宝术对蓝条的标准需求都是筑基,也就是开大后,瞬间抽干一位筑基修士的全部法力,或许能留下一点渣渣。 姬无忌全靠悟性,硬生生入门。 虽说有神无形。 可是,形这种东西,境界一上来,非常容易弥补。 难的是神,也就是此术精髓。 “如此说来,这剩下的一条腿,就由我笑纳了吧?” “此后,我也算是共犯了呢?” “对吧,朝辞哥哥?” 翠玉小昙很会的眨眨眼。 斩断金人凤的右腿,抽干其中血液。 旋即,相当有水平的把这些血液注入到了金人凤的身体里,吊住金人凤的命,免的金人凤死。 “妖孽,妖孽啊!” “给老子一个痛快!” 金人凤状若疯魔,痛不欲生。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奔着折磨他来的。 早就能杀他,却偏偏不杀。 给他绝望,再给他一线希望,在他抓住这一线希望后,反手再将他打落深渊,让他陷入绝望。 如此反复,折磨他的心态。 不过…… “不要着急。” “好戏,才刚刚开始。” “值得一提:别觉的自己冤枉。” “因为……我能看到未来。” 林朝辞笑着拿出锋利的手术刀。 语气平静。 却让人毛骨悚然:“放心,我会把伱的痛觉拉满,并吊住你的神魂,让你清醒的走完这个过程,确保你永远记住这道刑罚的名字:凌迟!” 伴随着愈发高亢的嘶吼声。 手术,开始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交情 没人知道林朝辞为何如此愤怒。 足足十万八千刀的凌迟,只是一个让人胆寒的开始,以魂魄为灯油,聚拢枯骨为灯芯,燃起烛火,持续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的灼烧,直至烧的魂飞魄散,才是不知未来如何的结局。 金人凤的灵魂已经麻木了。 迷你版的灵魂被囚禁在灯罩里。 火焰将他的灵魂团团包裹。 以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方式,缓缓蚕食着金人凤。 “这种下场,真的很惨。” 看着林朝辞扣上灯罩,将这个可以燃烧数十年或更久的长明灯,放入腰间的储物青囊,翠玉灵这才开口,眸光稍有些惊悚,附和着笑道。 “是啊!” “活着还不如死了。” “看着都让人害怕。” 翠玉小昙摇摇头,把刚刚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甩出脑海,医生和凌迟没有多大的关系,顶多是让她的抗性增强,不至于像月啼暇等人一样,吐的稀里哗啦就是了:“朝辞哥哥,你和这个金面火神有仇吗,为什么不一刀下去……嗯,别误会,我肯定是没有为他求情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林朝辞看了一眼翠玉小昙。 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下场吗? 被做成肉干,放在药铺里售卖。 骗财骗色,最终连命都被骗没了。 只不过,像这种没证据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且,这些都是原著里的事,从他降生到这个世界开始,所谓的剧情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故此,林朝辞的语气相当平静。 反手就把锅扣到了三少爷头上。 反正这位傲来国三少爷给人妖两界都留下了不少秘密,多一個锅或少一个锅,也都没啥影响。 话锋一转,拿出借口:“我说过,我能看见未来……在三个多月前,一气道盟举办的蓝天大会上,我就已经从那位傲来国三少爷留下的奇石中,隐约看到了一些未来的画面,比如说,我们的这位金面火神先生给他的师父下毒,并运用换血秘术,将东方灵血与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调换,所以,如果我不阻止,他其实是能成功的,只是我选择了阻止他,因此,他才失败……说到底,一切的原因在我。” “傲来国?” 翠玉小昙见识浅薄,不知其中内幕。 月啼暇、月啼婆婆、月灵蝶等人也都不怎么清楚。 放眼望去。 只有两个一知半解的人。 一个是姬无忌。 另一个就是翠玉灵。 而和姬无忌相比,闺蜜是涂山红红的翠玉灵知道的显然更多,于是,也就主动接过了这个话题:“傲来国,与涂山只有一道龙湾相隔,据涂山本地传闻,龙湾孕育出了无数巨龙,其中,虽没有妖皇,却不乏大妖王之类的强者……而龙湾和那些巨龙,很有可能出自傲来国之手,此外,如今,这位建立起神火山庄的东方老庄主,听说,也曾是东方灵族中人,叛逃至此,这个东方灵族就是傲来国的。” “听上去是个很强大的妖国。” 从来没有接触到傲来国的月灵蝶如此自言自语道。 并得到了翠玉灵的认可。 且,翠玉灵活的比较久。 知道的东西,自然也比月灵蝶多,记忆不差,叹气道:“如果你日后,有幸去到南国、西西域、北山和你们人族自己镇守的边境,伱就会看到,在所有边境上,都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那条沟壑存在于三大妖皇出现之前,故此,欢都擎天确实是天地间的第一位妖皇,却并非天地间的至强者,这片天地的水太深,我曾怀疑,那位傲来国三少爷根本不是什么妖皇,而是在欢都擎天出现之前就已经凌驾于妖皇之上的强者……但也只是怀疑。” 此言一出。 月灵蝶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姬无忌想的就比较多了。 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闻伯霖、月灵蝶、月啼暇等人相比,同样看过那块道盟秘传,并亲眼见证林朝辞当场领悟诸般神通的他,只是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就把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如此说来,老大,如今在道盟里流传的新境界划分,就是你搞出来的吧……练气、筑基、金丹,这刚好对应了妖怪、妖王、妖皇三重境界,之后的那个元婴大抵就是在指这位傲来国三少爷,是凌驾于妖皇之上的境界,因为老大你从道盟秘传里看到了祂!” “祂?” 林朝辞哑然失笑。 抬手示意大家边走边说。 不必在这里站着尬聊。 随后,语气果决,否认道:“如果是形容这位傲来国三少爷,那么,用“他”就可以了,还用不上“祂”这个词,大家都是修仙者,他的境界与实力,还没到不可言说的那种地步,你大可以放心的叫他,尽管他确实是元婴。” “如此说来,暮归少爷知道的东西似乎也很多啊?” “就连我的那位好闺蜜,知道的,也是寥寥无几。” “而有关那位三少爷的过往,情报更是少的可怜。” 翠玉灵笑着接过话。 旋即,话锋一转。 语气非常自然的试探道:“说起来我的那位好闺蜜了,涂山的转世续缘之法可是一绝,若暮归少爷有心思去转转,大可借着我翠玉一族的名头去拜访,也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其实吧,说的更直白一点,我也是看在暮归少爷有执掌一气道盟之姿的份上,想用这种方法跟暮归少爷打好关系,目前的话,就是不知道暮归少爷对此事究竟乐不乐意了。” “灵姐姐,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虽然咱们相识只有两天。” “迄今,也未满三天。” “可是,我一直认为,交朋友这件事就和说话一样,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一路上,杀的妖不少,但都是残杀过人类的,像灵姐姐这种救死扶伤之妖,我非但不讨厌,反而还乐意与你认识。” “对了,还有小暇、婆婆、阿柱。” “小昙也算。” “你们能恪守住心中的底线。” “而不是有了实力后,欺压别人。” “这说明,你们的本性是善良的,只要你们不介意我的身份,那我肯定也不介意你们的身份。” 说到这里,林朝辞笑了起来,一句话把翠玉灵等人都逗笑了:“再说了,跟你们一直相识相交的是林朝辞,跟那个王权暮归有什么关系?” 翠玉灵笑起来很好看:“能遇到你这样的人类,确实是我们的幸运……好吧,林朝辞小弟弟,你的这声姐姐,姐姐也就厚着脸皮认了,如果你将来受伤了,我的出诊费是免费的哦!”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四剑其三,雨剑归位 说说笑笑之余。 不知不觉,就已经离开了神火山庄的管制范围内。 “送君千日,终有一别。” “灵姐姐,婆婆,阿柱,小暇,还有小昙,都请留步;心意到了就行,这路还需我们自己走。” “待我平定四方,建立起人妖和平相处的环境后。” “大家还能记得我,那就可以了。” 在一片森林的尽头,林朝辞严肃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双手下压,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 在他身后,是闻伯霖与姬无忌。 也是很认真的对翠玉灵等人行礼。 这一礼,三层意思,其一,是感谢月啼一族在这一路上对他们的帮助,其二,是感谢翠玉一族能放下恩怨的帮助他们,至于这第三,则是承认了这段交情,今后,若有难事必支援。 反之亦然。 其中,第二条看似牵强,仔细想想却也合情合理。 按理说,从今以后,翠玉一族跟神火山庄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中间的仇已经算是死仇了,说白了,谁家的妖王和筑基修士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修仙这行,往往是越到后期越难,姬无忌从练气一层突破至练气四层,用时一共不过四个月,但从练气四层突破至练气六层,至今,一下子就扔出去三个多月,可想而知,以姬无忌的资质,修炼到筑基,大抵都需要五年的时间,也就是十一二岁的筑基一层,像原著里那般,十七八岁的筑基五层,能跟大妖王过招并不落下风什么的,算算时间,也能对上,其他人自是可想而知的。 故此,连姬无忌这等天资顶尖的天才都要放眼三十以后,才有可能在正常发育的前提下摸到金丹门槛,此次,神火山庄与翠玉一族的火并程度,已是肉眼可见的发展到了死仇地步。 而林朝辞又在其中做了什么呢? 救下翠玉小昙。 认翠玉灵为姐。 去了一趟神火山庄。 授火东方秦兰。 再把金人凤凌迟了。 看似两面得罪人,实则,是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金人凤身上,如今,翠玉灵会看在林朝辞这个干弟弟的份上,不再用敌视的态度面对神火山庄,而神火山庄也会在拿到证据后,经过调查,默默认下此事,尤其是自家二小姐还被“炎帝萧炎”授了火种,当时可是说的很清楚,只要东方秦兰好好培育海心焰的火种,海心焰终有一天,能从子火发育成母火,然后,再次诞生子火,相当于神火山庄从今往后有了两种神火,且,每個人都有概率获取到海心焰的火种,这跟直接在血脉上卡死的纯质阳炎完全是两个概念,上升渠道打开。 夺火什么的,肯定有人想过。 但先别说东方孤月还活着,谁敢露出这个念头,当天就会变成烤乳猪,就算东方孤月死了,可“炎帝萧炎”还活着呢,拥有五种异火的“炎帝萧炎”在练气九层就能和东方孤月打成平手,假以时日,待其筑基九层之后,未必没有战胜妖皇的可能性,在人家还没死的时候,夺人家送给秦兰的火,确定不是找死? 更别说“炎帝萧炎”的操作,当时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五种异火融合之下,大招对轰,甚至能略强于东方孤月,鬼知道人家是否把异火融合的方法送给了东方秦兰,东方秦兰的手里,又是否有纯质阳炎和海心焰的双色火莲? 以一火打两火。 脑子没病,都做不出来。 故此,海心焰的存在,不仅给了神火山庄内的所有弟子开拓了上升渠道,反而巩固了东方双姝在神火山庄的地位,且,由于东方淮竹自爆婚约一事,显然,神火山庄内的长老与弟子也都明白了东方孤月下的这盘大棋,淮竹许给王权家,秦兰继承家业,就算秦兰真的撑不住了,淮竹也能帮一把,如果这种关系能继续维持下去,比如说,淮竹的下一代与秦兰的下一代结亲,神火山庄跟王权山庄联手,算上杨家、李家、张家、青木家等等,几乎就可以代表整个一气道盟,到了那时,神火山庄与王权山庄的地位将得到无限拔高。 肖家? 再敢玩婚礼抓人那套,你看我削不削你就完事了! 尽管东方孤月是真没下棋。 这完全是其他人臆想的。 也是林朝辞刻意让这些人臆想的。 人活着嘛。 总要有个奔头。 神火山庄内的人心动摇,主要还是受到了重男轻女的观念影响,对神火山庄的未来产生迷茫。 但当前路清晰可见后。 继承者是不是女孩,都无所谓。 大不了招个入赘的便是。 且,下一代也好办很多。 这一代,东方淮竹跟王权暮归结婚,东方秦兰招个入赘的,哪怕不能近亲结婚,但下一代完全可以从王权霸业与王权醉这两支里定娃娃亲嘛,即便王权醉离家,选择主动嫁人,王权霸业这一支肯定也有男丁,如此反复一两代,也就出了五服,再嫁肯定就是没毛病了。 正因如此。 可以说,林朝辞一个人,化解掉了神火山庄与翠玉一族所有可能存在的风险,相当于他一个人充当了和平大使,约等于面子果实能力者。 且,对翠玉一族而言。 跟王权家搞好关系也不错。 而王权家跟神火山庄一联姻。 好家伙,合着神火山庄也是自己人。 把快要结成死仇的敌人变成朋友。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故此,在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亲眼见证了一切的翠玉灵,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这不合规矩:“弟弟,你先等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小昙,是我帮你说,还是你自己说呢?” “我自己说!” 拿着“少女大胆追爱”剧本的翠玉小昙看向林朝辞,这个在原著里,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就被榨干一切价值,连尸体都被榨干的那种,在短短三天里,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林朝辞,哪怕她知道,她的请求很有可能会被拒绝,但这个大抵是恋爱脑的少女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想陪着你一起去看看万水千山,林朝辞,不知你是否愿意给我机会?” “当然愿意。” “灵姐姐,那我就把人拐走喽?” 林朝辞如此开着玩笑。 手上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而是很认真的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一柄巴掌大小的剑,反手递给翠玉小昙:“拿着吧,这是四剑之一的雨剑,出门在外,若有人敢怀疑你的身份,伱就拿出雨剑,王权四剑的名头还是很不错的,这也是我给你的安全保证。” 如此说着。 林朝辞倒也没冷落月啼暇。 摆摆手,笑道:“小暇,等我让人妖和平相处的那一天,我一定会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的,好好的看着我就是了!” 月啼暇小脸通红。 怯懦但用力点头。 目送林朝辞一行人再次启程。 直到林朝辞一行人渐渐化作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跟着月啼婆婆与黑驴阿柱,拜别了翠玉灵,回头往家走去。 只是…… “好熟悉的口号啊!” 翠玉灵摸摸自己的脸蛋,若有所思。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 她那个闺蜜似乎也想着人妖和平吧?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筑基 翠玉灵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怀疑去找涂山红红求证。 林朝辞一行人也不会因为翠玉灵的思索停下脚步。 在送别了月灵蝶后。 因为月灵蝶是剑姬阁弟子。 跟林朝辞等人不是一路人。 离开了神火山庄的地盘,自是有自己的路线要走。 也算是江湖常态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 故此,在月灵蝶走后,林朝辞一行人继续按照原定的路线行走,沿着一气道盟与南国的边境线,将那些曾经地图上的迷雾范围全部点亮。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斩妖除魔。 如今的世道之所以如此混乱,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人妖不能和平相处,像月啼暇、翠玉小昙、黑驴阿柱、翠玉灵这种比较清醒的妖怪,终究是少数,所谓转世续缘,看上去似乎很多,可仔细算下来,在总数庞大的妖怪面前,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一百只妖怪里可能都出不了一个和人类喜结连理的,以这种稀薄的关系建立起来的稳定,代价就是凄惨的地方。 “咒!” 风雷呼啸,纵横寰宇。 一团约有拳头大的鲜血漂浮在翠玉小昙面前,在这团鲜血的最下方,还有一具小巧玲珑的提线木偶,木偶上,是鲜血勾勒出的生辰八字。 此刻,木偶的头颅已被扭断。 而在这个木偶的正前方。 足足五百米开外。 看上去好似小山的大妖,脑袋也被不知不觉的扭断,生机全无,被风一吹,近三十米的身躯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姬无忌放缓脚步。 落到翠玉小昙身侧。 闻伯霖站在天上。 看样子,似乎还想劈这只无限接近于妖王的大妖。 直到被林朝辞叫住,才讪讪落地。 耸耸肩,开玩笑道:“老大,我这不也是想用雷先劈一下,就像燎猪毛,更好的让其褪毛嘛!” 闻言,姬无忌笑出了声:“没打过瘾就直说好了,你那是雷,又不是火,你这一道雷劈下去,今天晚上,咱们怕不是又要吃碳烤妖怪了……” 此言一出,闻伯霖顿时红温了。 嚷嚷着“什么叫碳烤”、“那分明是火候没掌握到位”、“雷火不分家”之类令人发笑的话。 与林朝辞、姬无忌、翠玉小昙三人说说笑笑的找到了这個妖怪所住的大型山洞,将山洞中随处可见的人类骸骨就地安葬,这才走出庞大的山洞,收拾起了这只被拖回来的大妖尸身。 夜晚的火光,格外耀眼。 大妖尸身就摆在不远。 吃多少,现用现取,自己做自己的饭。 蹭吃蹭喝也可以。 不怕着急就行。 做饭,终究是一件急不来的事。 故此,林朝辞等人也就一边吃肉,一边翻阅地图。 不知不觉,从离开神火山庄后,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边境线上的详细地图,也就是统一比例的地图,有百分之九十二以上已经落于纸上,山川、河流、村落、城市与一气道盟的各个世家,或大或小,着实可谓成绩斐然。 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 每隔两三天的一顿妖肉滋补,乃至实战训练,也让闻伯霖等人的修为既扎实,还蹭蹭往上涨。 不知不觉间,闻伯霖已经摸到了练气七层的门槛,估摸着再等半个月,就有把握尝试突破了,姬无忌也不差,练气五层的修为扎扎实实,估摸着再等一个月,也能对练气六层发起冲击,翠玉小昙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天,吸食了不少妖怪的血液,修为与目前的闻伯霖持平,尤其是林朝辞传授了她一手咒术,那种初见杀直接拉满的含金量,姬无忌和闻伯霖看了都害怕,尽管是队友,依旧背后发凉。 该说不说。 恋爱脑也有恋爱脑的好处。 如果是一个种族主义者,面对如此残忍的一幕,肯定会倒戈相向,但是,翠玉小昙则不然,她依旧坚定的站在林朝辞这边,不仅仅因为这些林朝辞一路所杀的这些妖怪都吃了人,更因为林朝辞是她的夫君,是她选择的道侣。 且,林朝辞与金人凤不同。 金人凤可以用花言巧语,弥补翠玉小昙某一刻的空虚与惶恐,林朝辞却是用实际行动给予了翠玉小昙满满的安全感,闻伯霖与姬无忌这两个电灯泡也很友善,偶尔送上一个助攻,翠玉小昙对林朝辞的信任,自是直接拉满的。 就是不知道翠玉鸣鸾气成啥样了。 出诊一趟。 回来后,发现徒弟跟人跑了。 嗯,这样说不对,因为翠玉小昙不是偷着跑的,而是得到了翠玉灵的允许,这才跟着林朝辞。 估摸着翠玉鸣鸾只能无能狂怒了。 这就是恋爱脑的可怕之处。 堪称双刃剑。 而林朝辞本人,也在距离当初身处翠玉一族养伤的练气九层时期,摸到了筑基的门槛,将一张张地图按编码排列好,免的日后还需拼凑,旋即,动作优雅却速度极快的将这只堪比练气九层的大妖吃掉,如同饭后散步一样,走到了洞穴外,浑身一震,顺利突破至筑基。 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也好似睡觉呼吸一样正常。 “这……就是自然破境?” 身处山洞内的闻伯霖三人,感受着林朝辞瞬间一鼓一息的气息,看着林朝辞头顶风云忽变的异相,吃惊的不能自已,下意识就想凑上前。 只不过,被林朝辞远远的制止。 “记。” 声音远远飘来。 闻伯霖还没反应过来。 姬无忌已经翻出了一张草稿纸。 “今后筑基,分为三等。” “一等筑基,学名:天道筑基。” “截天机一线,融入己身,可于筑基境动用微薄天地之力,铸特殊体质,寿元可至五百;然,需经天劫历练,过不去,那便是身陨道消。” “二等筑基,学名:地道筑基。” “取属性各异的灵物,以法力堆砌定其体形,筑基后,相应属性法术的损耗,按筑基时所用灵物的品质,削减比例,亦可使用多种筑基,如五行筑基、四象筑基、阴阳筑基等等;然,需征服灵物精粹,过不去便是筋脉寸断。” “三等筑基,学名:人道筑基。” “水满自溢,筑基后,体质与法力得到一次升华蜕变的机会,与此前相比,如棉丝对钢针;无有注意事项,过不去,也仅仅是折寿伤身。” “余者,皆为残缺筑基。” 沐浴雷霆,林朝辞的声音格外稳定,甚至连衣衫都完好无损,一缕缕雷道真意化解着劈头盖脸砸下的四十九道雷霆,任由雷霆无能狂怒。 看着姬无忌停笔。 将以上的一段话抄完。 林朝辞这才接上后半句话,令闻伯霖等人如遭雷击:“一等筑基,功成后,实力无限接近于残缺筑基的金丹;二层筑基,功成后,根据筑基灵物的品质与种类,上限可比肩筑基九层,下限可比肩筑基五层;三等筑基,功成后,可越一层小境界至三层小境界战胜对手,上限筑基四层,下限则为筑基二层;残缺筑基……嗯,就是寻常筑基,实战表现看人。” 姬无忌停笔:“也就是说……” “没错。” 林朝辞微微一笑,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七年了,他总算获得了一点自保之力,明面上的那种:“现在的我与妖皇打个平手,应该不成问题!”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七十章.空无一人的村庄 “我也要天道筑基!” 闻伯霖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念念叨叨的,一宿没睡好觉。 而他的出发点也很简单,甚至简单的有些过分,各种意义上的那种过分:“我倒要看看,如果我能天道筑基,如果我能跟妖皇打成平手,我家那个糟心的老头子还敢不敢用雷劈我!” “能说出这种话……闻兄,你被劈,真的不冤啊!” 姬无忌强忍笑意。 看着闻伯霖并不明显的黑眼圈。 怜悯的拍拍闻伯霖的肩膀。 翠玉小昙更绝。 给闻伯霖出着馊点子:“你要是能天道筑基,说明你的实力在你爹之上,如果你爹还敢劈你,你把雷反弹过去不就行了嘛,再不济,躲一下也就好了,为什么要看看你爹敢不敢呢?” 林朝辞以手掩面。 遮掩了一下不礼貌的笑容。 反弹? 那不就是反劈过去吗? 估摸着闻伯霖会被揍的更惨好吧? “行了,说归说,闹归闹。” “睡不着觉,不等于可以不干活。” “这也是给伱们上的一堂课。” “不过是一个天道筑基。” “不过是堪比残缺筑基的金丹。” “就能让你们心神大乱。” “来日,若遇到更困难的问题,你们又岂能稳住?” 如此说着,林朝辞拿过毛巾,擦了擦尚存水痕的脸,尽管修为到了他如今的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通过洗脸来维持洁净,自入道开始,内外便已自成循环,但习惯真的是一种很难改变的东西,在偶尔也能让他感觉到,他还是一个人,而不是毫无牵挂也毫无感情的仙。 闻伯霖三人也用热毛巾擦了擦脸。 他们倒是不能理解林朝辞的心思。 只是说,能舒服一点的活着,谁也不愿意窝囊着。 洗漱完之后。 照常从腰间的储物宝囊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白面大饼,从一旁的烘烤架上,将烘烤了足足一晚的大妖肉干,也就是那些没吃完的大妖血肉,取了下来,切片,夹在白面大饼里充当肉夹馍,最后,将那些吃不了的肉干存放在各自的储物宝囊里,对付性的吃了一顿早饭。 随后,御剑起飞。 各自拿着一沓草稿纸和一张地图。 一边飞,一边对附近的山川河流做着勘测和绘制。 其实,绘制地图并不是太难。 难得是如何拥有上帝视角。 而这個最难的地方,对于林朝辞这种能飞的修仙者而言,也无非是练气四层就能达到的标准。 故此,闻伯霖等人甚至不需要拥有高超的绘画技巧,只需要学会使用最基本的符号与丈量距离,就可以非常准确的给出一页精密的草稿。 尽管人族的地盘特别大。 走了一天,也仅仅是在大地图上,把一气道盟和南国边境这条线上的总进度,推了百分之二。 大抵还需要三天的时间。 才能把这条边境线上的所有地形地貌图绘制出来。 “天色不早了。” “找找附近的村庄吧。” “找,还需要时间呢。” 姬无忌俯冲云霄之下,片刻后,又俯冲了回来,天上的风景跟地上的风景肯定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说太阳,当天上的太阳沉入云海之时,地上,早已是夕阳落山,而当地上感觉到天亮之时,天上,早已是一片明光大盛,去爬山看过日出的人,大抵都能理解其中道理。 故此,对林朝辞一行人而言。 如果天上都挂起星星了。 下去后,再找落脚的地方。 虽说也能找到,但难度却高了不少。 有选择的话,他们还是愿意住屋子。 只是说,如果没有选择,他们也不是不能住山洞。 林朝辞翻看了一下闻伯霖三人递交上来的草稿,他们四人是呈平行状推过来的,前面两人,后面两人,各自绘图,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查缺补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拓宽目所能及的上限,如此一来,四份草稿都是能对上的。 确认无误后,这才压下剑身。 看了一眼下方的光暗程度。 目光掠过,意外的挑眉。 与此同时,同样压下剑身的闻伯霖三人也顺着林朝辞的目光,看到了远处那个安静的小村庄,由嘴快的闻伯霖抢先一步,提议道:“老大,要不咱们就去那边的那个小村子看看吧!” “是该去看看。” 林朝辞的脸色有些冷。 已用毛笔查出答案的他,很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 也正是如此,才格外不悦。 人未至,先吩咐道:“闻伯霖,你负责东边的区域,姬无忌,你负责西边,小昙的话,负责南边,我负责北边……从东边的村门口开始数,第三家左边地窖,第十七家的储藏室,从西往东数,第九家埋在外面的地窖,南边的话,十九、二十六、二十七,把里面的小孩都带出来,暂时归我掌管,现在就去办吧!” “啊?” 闻伯霖三人的脑子有点懵。 可到了近前,仔细一看。 他们才明白林朝辞为什么这样说。 “该死的坏妖怪!” 闻伯霖与姬无忌还有点顾忌,但翠玉小昙可就没有了,看着残垣断壁、各种木屋坍塌、一片狼藉的村庄,以及搜了半天,只找到九个小孩的凄惨一幕,其中,还有不少肉眼可见的尸体,或是被倒塌的房屋压死,或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利器腰斩,虽无硝烟却惨的不堪入目的村庄,连翠玉小昙都有些忍不住想骂人。 这一幕,陌生而熟悉。 “老大,问完了。” 在一间相对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闻伯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脾气不好,所以那些小孩由脾气比较好的姬无忌与翠玉小昙照料管理,且,翠玉小昙还懂治疗,种种理由决定由他来找林朝辞汇报调查结果:“它奶奶的,这群畜生,用那群娃娃的话说,前天夜里的风特别大,他们这几个独苗都是家里的大人聪明,意识到了不对劲,趁着妖风还没吹到这边,把他们塞到了地窖里,这才躲过一劫,其中,西边是最先遭灾的,只有一个独苗……它妈的,回来的路上,我数了数这个村子的构造,三百多户人家,再怎么说也有一千三四百人,就剩下这九个饿的哇哇大哭的小娃娃,南国的狗屁妖怪,真是太它妈猖狂了!” 如果是坐地妖。 也就是那种占山为王的。 绝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 除非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附近的世家要大规模围剿,想着临走干一票,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也不可能是一气道盟的某些败类。 一群泥腿子。 什么油水都没有。 肖家可不仅仅是针对杨家。 可以说,肖家就是一条疯狗。 谁它妈要是敢掳走一千多村民,肖家第二天就能持剑上门,把这种影响恶劣的世家满门抄斩。 其他世家也只会坐视不理。 因为这是在破坏人族的基本盘。 相当于砸所有人的饭碗。 故此,细细分析下来,只有出身于南国的妖怪敢这么做,而且,做这件事的妖怪身份不一般。 (本章完)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寇可往,我亦可往! “若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石坞大喜过望。 只要他跟堂弟及堂弟率领的石家除妖队成功汇合,就算是面对南国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林朝辞等人的安全也有所保证,此外,还不耽误他驱逐毒夫子的任务,确实是两全其美。 即便他没能和堂弟等人及时汇合。 甚至是先一步遭到了毒夫子的阻击。 林朝辞等人也都会飞。 都是练气四层及以上。 跑的能力,还是有的。 反正,总比留在这里更安全。 石坞这个当爹的都没意见,石堂这个儿子也没意见,更别说,石堂跟姬无忌的关系不错,除了石坞这个大人,如林朝辞、闻伯霖、翠玉小昙、姬无忌乃至那些不知所措的村民遗孤,看上去,年龄都差不多大,最大的闻伯霖也才十二岁,只比石堂大了四岁左右,细细算来,都是同辈人,隔阂与生疏很快就没了。 于是,在协助姬无忌,把那些村民遗孤安置到附近房间里睡下后,石堂也就和姬无忌一起,来到了之前被闻伯霖临时整理出来的书房,石坞也在,翠玉小昙与林朝辞自是不必多说。 “大家都坐吧。” “我先说一下我收集到的情报。” “之后,再商量后续的计划。” 林朝辞拍拍手,如此说道。 随后,率先坐在了椅子上。 在王权家面前,别说是石家这种二流的世家了,就算是青木家这种一流世家,在无冤无仇之下,其家主也不敢怠慢王权家的长公子,更别说是嫡长公子了,此外,林朝辞的实力也比石坞强,叫你一声世叔,那是给你面子,你自知惹不起东方孤月,难道就能惹得起我? 故此,林朝辞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房间里的主位上。 翠玉小昙则紧挨林朝辞坐下。 在翠玉小昙的另一边,是闻伯霖。 闻伯霖的另一边是姬无忌。 姬无忌的另一边是石堂。 然后就是石坞,以及转了一圈,转回来的林朝辞。 几人围着书桌,团团而坐。 但只有林朝辞坐在书桌后。 正对书桌,也是正对门口。 见无人反对,接着上面的话,继续往下说去:“根据调查表明,那些孩子口中的妖风,始作俑者,是南国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也是石世叔此次追查的对象;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已知情况是——在毒夫子的领地内,近期,有大量土石的输入和输出,可以肯定的是,大兴土木,应该是建造某些建筑物;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另一个有意思的事,也就随之浮出水面——毒夫子似乎和南国五毒太保中的另一位,毒娘子,有某种亲密关系,曾对毒娘子承诺,要给毒娘子建造一座摘星楼,作为聘礼;如此,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抵已经出来了——毒夫子掳走这些村民,应该说,还有来自于其他地方的很多村民,去给他干活,算是劳工,性命之危应该是没有的,皮肉之苦逃不掉,偶尔也会死人,因为在那些妖怪监工眼里,人类的命不算命。” “准确吗?” 石坞若有所思的求证道。 很礼貌的避开了一些敏感的地方。 没追问这些情报是怎么来的。 对于毛笔给出的答案,林朝辞自是百分百相信的。 且,若他所料不错,他此刻正处于原著里的一個隐晦的剧情节点,说人话:摘星楼一共被毁了两次,最出名的一次,就是王权霸业毁的那次,而在此前,也就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石家家主石坞,也曾跟毒夫子交过手,又有那位石坞的堂弟与石家除妖队在一旁,大抵是把毒夫子驱逐出境,或是把摘星楼毁了,其后,很有可能遭到了南国妖王的报复,也就导致十几年后,石堂与赤霍、西门吹沙、王权霸业、李去浊、东方淮竹等人共闯南国,甚至是从毒皇欢都擎天的手下跑路。 而他们,只是凑巧参与了进来。 即便他们不进入这个小村子。 也一样会有相同的事发生。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但并不是每个主角都能被记录。 正如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人妖厮杀的事,世界的主旋律,是由多种复杂的旋律所构成。 正因如此。 用毛笔求证完的林朝辞点点头。 语气坚决,毫不拖泥带水:“准确。” “那可真是太猖狂了!” “根本没把我一气道盟放在眼里!”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抓人干活……干完活后,那些被抓去的人怕不是直接成为奴隶,甚至是某些妖怪的食物吧?” 石坞冷笑一声,控制着情绪。 即便如此,仍能从语气里听出不满。 不过,倒也没有抢话的意思。 发泄了几句后,目光闪烁,一边思索接下来怎么办,一边示意道:“抱歉,你接着往下说吧。” 林朝辞理解石坞的心情。 有些事,即便见过,再次见到类似的事情时,也会情不自禁的愤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如今,村民被掳走。 恰恰处于这种事的行列之中。 在这件事的背后,不仅仅是一千三四百条人命,更是妖怪为了一己私欲可以不讲道理的掳走人类,而一气道盟只能疲于奔命的进行防守。 主动权在妖族手里。 它们想在什么时候入侵,就可以在什么时候入侵。 追溯这种底气的源头。 因为妖族有不止一位妖皇。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给南国好好的上一课!” “俗话说的好:寇可往,我亦可往!” “久守必失,还不如发起反攻。” “他不是敢抓我人族的人类吗?” “我倒要看看那些妖怪,是不是被杀之后不会死!” “直插他的大本营!” “反正五毒太保的地盘都在南国腹地中的腹地,呈五行交错状,将南国皇宫护在正中间,哪怕是速战速决,也必定会惊动身处南国皇宫的欢都擎天,那还不如跟这位毒皇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看看究竟是他这位毒皇更会玩毒,还是我林朝辞更胜一筹,说白了谁怕谁啊?” 虽说,兵者,诡道也。 可是,古往今来都一样。 能横推,谁愿意费心思去算计? 以少胜多,之所以传唱度颇高,那是因为以少胜多里的技术含量极高,十万打八百赢了,那叫正常,八百打十万赢了,那才叫不可思议。 哪怕是十万头猪。 八百人也不可能全抓完。 正因如此,对于拥有十凶宝术及各种手段保底的林朝辞而言,他一点不怕,就算他用自己的修仙体系打不赢欢都擎天,只要把底牌一拿出来,想走,欢都擎天也绝对是留不住他的。 这都是低的不能再低的预估。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欢都擎天? 只是他选中的磨刀石好吧?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亮招牌 “嘶……能行吗?” “那可是万毒之王,欢都擎天。” “就凭咱们,能全身而退吗?” 石坞在一旁纠结着磨磨牙,末了,斟酌道:“欢都擎天身为一方妖皇,据传闻,可调动三成天地之力,强悍无比……要不先去一趟神火山庄吧,请东方庄主出面,或许能做个策应。” 东方孤月都打不赢的人。 让他这个打不赢东方孤月的人去打。 怎么看,怎么离谱。 即便是他一个人独来独往,都不敢轻易潜入南国腹地,更别说从南国腹地把那些村民救走了。 这要是能走,那一定是杀出去的。 那么,其中一大难点就是——谁能在欢都擎天面前争取撤离时间,且,以寻常村民的脚力估算,如果是步行,起码也需要两个月的昼夜不休,方能越过边境线,抵达一气道盟境内。 哪怕是东方孤月,在火力全开的欢都擎天面前也难以坚持一天,这是东方孤月在私下去过一趟南国后,归来时,跟他们这些驻守边境的家主交代的实底,而他,却需要坚持两個月? 除非姬家也参与进来。 你们南国的妖王能把老百姓吹走。 我们姬家一样能把老百姓吹回来。 可是,南国足足有七十二位妖王,五毒太保与大妖王级别的盖太君还不算其中,就算姬家高手尽出,想带着人走,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闻家、神火山庄、赤家,高手尽出。 也一样不可能。 如果非要说,再加上点什么,才能成功把人救走;大抵是王权费老、杨一方、李家家主、肖万诚、青老夫人、张家家主或是和以上六位筑基五层以上的同境修士,最少也需要六位。 那么,一下子抽调六位顶尖人物。 承受着其他防线被攻破的风险。 只为了救一千三四百名村民。 值吗? 要知道,其他防线一但沦陷,倒霉的老百姓都是按万算的,就算被那位毒夫子掳走的老百姓不止一千三四百人,而是一万三四千人,甚至是十三四万人,在其他防线后面庇护的几亿老百姓面前,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数字! 这,就是大局! 就是一气道盟的窘境! 也还是整个人族的悲哀一角! 妖族吃定了人族! 因为你们人族没有妖皇,不存在能将我们妖族杀穿的人,就算我们妖族掳走你们人族十几万人口,或几十万人口,你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为你们不具备往外打的能力! “所以,我更倾向于在南国边境,将毒夫子拦下。” “逼他交出那些村民。” “这样一来,既可以达到目的,也可以减免风险。” “无忌,你们都只是孩子。” “寇可往,我亦可往……这句话,可以当做志向。” “却绝不能在没有实践能力的时候贸然付诸行动。” “否则,其结果一定是灾难性的。” 石坞如此说道。 然,姬无忌却有自己的底气。 这份底气不仅来自于鲲鹏宝术,让他在练气五层就拥有堪比大妖王的实力,更来自于林朝辞。 林朝辞是一个从不说大话的人。 他说自己能跟妖皇掰手腕。 那就是真的能跟妖皇掰手腕。 用眼神跟林朝辞征求了一下意见,确认林朝辞同意后,这才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一柄让石坞看着眼熟的长剑:“石世叔,可认此剑否?” “王权四剑中的风剑?” “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石坞大吃一惊,不自信的揉揉眼。 石堂也听说过王权四剑的名头。 天下法宝,莫能胜于王权剑。 作为以剑术成名的世家,石家绝不会忘记王权剑。 在东方孤月出现前。 王权剑,王权世家,就是一气道盟内公认的第一。 不过,如果说,只是风剑,还不够让石坞和石堂震惊,那么,当宽如门板的雷剑被闻伯霖取出,巴掌大小的雨剑在翠玉小昙掌中徘徊,不止石坞看出了问题,就连石堂也看出了问题,惊疑不定,看着林朝辞:“莫非你就是最后的电剑使者,风、雷、雨,只剩下电了!” “不,不对。” “身份不对,称呼更不对。” “闻家,姬家,杨家。” “分别执掌一剑。” 石坞低声否认了儿子的说法,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能确定,起身,目视林朝辞,态度郑重严肃:“不知阁下是王权家的哪位公子?” “应该算是大公子。” “石世叔也可以叫我的大名。” “王权暮归。” 见石坞起身,林朝辞也没端着架子。 拱拱手,语气谦逊,如此拜会道。 说罢,话锋一转,并不拘泥于礼数的解释很快拉近了双方的距离:“石世叔,我明白伱的担忧,不过,也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拿着我的生命去开玩笑的,也不会拿着朋友和伴侣的生命去开玩笑……此行,虽是一时起念,却并非没有把握,且,就算世叔欲阻拦我们,以世叔的实力,也一样拦不住我林朝辞,此前邀约,只是顺路而为之,若世叔在听完了我的这些解释后,依然认为不太妥当,那我也只能对世叔说声抱歉了,辜负你的好心。” 闻伯霖也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在一旁帮腔道:“放心吧,石世叔,我爹让我跟着老大干,那是看出了老大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老大所用的雷帝宝术,远超我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早在四个多月前,就被我爹交给了老大,只是碍于闻家的名誉,没公开,如果世叔不信,可去跟我爹求证便是,不公开是脸面,但不等于否认事实。” “还有我们姬家。” “我爹曾说过,老大的速度跟他不相上下,可那时的老大只有练气八层,如今已是筑基一层。” “若再较量,这天下第一极速的名头也要让位了。” 姬无忌如此说着。 想了想,单手掐剑诀。 有神无形的鲲鹏光影于身后成型。 一股磅礴之威扑面而来。 哪怕是筑基四层的石坞,也感受到了一股致命危机,连忙摆手,示意道:“不必如此演示了,像此等大事,不可能撒谎……既然如此,这南国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身为无忌的世叔,也有信心陪你们走上一趟,刚刚是我冒昧了,暮归公子,请不要在意,实乃关心则乱。” “世叔拳拳爱护之心,我等皆见。” “又岂会有不满?” 林朝辞笑着,给了石坞一个台阶,做着最后的安排:“计划就这样定了,明天清晨六时出发。” “明白!” 包括石坞和石堂内在。 屋内众人,齐声应道。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寇可往,我亦可往! “若真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石坞大喜过望。 只要他跟堂弟及堂弟率领的石家除妖队成功汇合,就算是面对南国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林朝辞等人的安全也有所保证,此外,还不耽误他驱逐毒夫子的任务,确实是两全其美。 即便他没能和堂弟等人及时汇合。 甚至是先一步遭到了毒夫子的阻击。 林朝辞等人也都会飞。 都是练气四层及以上。 跑的能力,还是有的。 反正,总比留在这里更安全。 石坞这个当爹的都没意见,石堂这个儿子也没意见,更别说,石堂跟姬无忌的关系不错,除了石坞这个大人,如林朝辞、闻伯霖、翠玉小昙、姬无忌乃至那些不知所措的村民遗孤,看上去,年龄都差不多大,最大的闻伯霖也才十二岁,只比石堂大了四岁左右,细细算来,都是同辈人,隔阂与生疏很快就没了。 于是,在协助姬无忌,把那些村民遗孤安置到附近房间里睡下后,石堂也就和姬无忌一起,来到了之前被闻伯霖临时整理出来的书房,石坞也在,翠玉小昙与林朝辞自是不必多说。 “大家都坐吧。” “我先说一下我收集到的情报。” “之后,再商量后续的计划。” 林朝辞拍拍手,如此说道。 随后,率先坐在了椅子上。 在王权家面前,别说是石家这种二流的世家了,就算是青木家这种一流世家,在无冤无仇之下,其家主也不敢怠慢王权家的长公子,更别说是嫡长公子了,此外,林朝辞的实力也比石坞强,叫你一声世叔,那是给你面子,你自知惹不起东方孤月,难道就能惹得起我? 故此,林朝辞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房间里的主位上。 翠玉小昙则紧挨林朝辞坐下。 在翠玉小昙的另一边,是闻伯霖。 闻伯霖的另一边是姬无忌。 姬无忌的另一边是石堂。 然后就是石坞,以及转了一圈,转回来的林朝辞。 几人围着书桌,团团而坐。 但只有林朝辞坐在书桌后。 正对书桌,也是正对门口。 见无人反对,接着上面的话,继续往下说去:“根据调查表明,那些孩子口中的妖风,始作俑者,是南国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也是石世叔此次追查的对象;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已知情况是——在毒夫子的领地内,近期,有大量土石的输入和输出,可以肯定的是,大兴土木,应该是建造某些建筑物;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另一个有意思的事,也就随之浮出水面——毒夫子似乎和南国五毒太保中的另一位,毒娘子,有某种亲密关系,曾对毒娘子承诺,要给毒娘子建造一座摘星楼,作为聘礼;如此,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抵已经出来了——毒夫子掳走这些村民,应该说,还有来自于其他地方的很多村民,去给他干活,算是劳工,性命之危应该是没有的,皮肉之苦逃不掉,偶尔也会死人,因为在那些妖怪监工眼里,人类的命不算命。” “准确吗?” 石坞若有所思的求证道。 很礼貌的避开了一些敏感的地方。 没追问这些情报是怎么来的。 对于毛笔给出的答案,林朝辞自是百分百相信的。 且,若他所料不错,他此刻正处于原著里的一個隐晦的剧情节点,说人话:摘星楼一共被毁了两次,最出名的一次,就是王权霸业毁的那次,而在此前,也就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石家家主石坞,也曾跟毒夫子交过手,又有那位石坞的堂弟与石家除妖队在一旁,大抵是把毒夫子驱逐出境,或是把摘星楼毁了,其后,很有可能遭到了南国妖王的报复,也就导致十几年后,石堂与赤霍、西门吹沙、王权霸业、李去浊、东方淮竹等人共闯南国,甚至是从毒皇欢都擎天的手下跑路。 而他们,只是凑巧参与了进来。 即便他们不进入这个小村子。 也一样会有相同的事发生。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但并不是每个主角都能被记录。 正如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人妖厮杀的事,世界的主旋律,是由多种复杂的旋律所构成。 正因如此。 用毛笔求证完的林朝辞点点头。 语气坚决,毫不拖泥带水:“准确。” “那可真是太猖狂了!” “根本没把我一气道盟放在眼里!”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抓人干活……干完活后,那些被抓去的人怕不是直接成为奴隶,甚至是某些妖怪的食物吧?” 石坞冷笑一声,控制着情绪。 即便如此,仍能从语气里听出不满。 不过,倒也没有抢话的意思。 发泄了几句后,目光闪烁,一边思索接下来怎么办,一边示意道:“抱歉,你接着往下说吧。” 林朝辞理解石坞的心情。 有些事,即便见过,再次见到类似的事情时,也会情不自禁的愤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如今,村民被掳走。 恰恰处于这种事的行列之中。 在这件事的背后,不仅仅是一千三四百条人命,更是妖怪为了一己私欲可以不讲道理的掳走人类,而一气道盟只能疲于奔命的进行防守。 主动权在妖族手里。 它们想在什么时候入侵,就可以在什么时候入侵。 追溯这种底气的源头。 因为妖族有不止一位妖皇。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给南国好好的上一课!” “俗话说的好:寇可往,我亦可往!” “久守必失,还不如发起反攻。” “他不是敢抓我人族的人类吗?” “我倒要看看那些妖怪,是不是被杀之后不会死!” “直插他的大本营!” “反正五毒太保的地盘都在南国腹地中的腹地,呈五行交错状,将南国皇宫护在正中间,哪怕是速战速决,也必定会惊动身处南国皇宫的欢都擎天,那还不如跟这位毒皇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看看究竟是他这位毒皇更会玩毒,还是我林朝辞更胜一筹,说白了谁怕谁啊?” 虽说,兵者,诡道也。 可是,古往今来都一样。 能横推,谁愿意费心思去算计? 以少胜多,之所以传唱度颇高,那是因为以少胜多里的技术含量极高,十万打八百赢了,那叫正常,八百打十万赢了,那才叫不可思议。 哪怕是十万头猪。 八百人也不可能全抓完。 正因如此,对于拥有十凶宝术及各种手段保底的林朝辞而言,他一点不怕,就算他用自己的修仙体系打不赢欢都擎天,只要把底牌一拿出来,想走,欢都擎天也绝对是留不住他的。 这都是低的不能再低的预估。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欢都擎天? 只是他选中的磨刀石好吧?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亮招牌 “嘶……能行吗?” “那可是万毒之王,欢都擎天。” “就凭咱们,能全身而退吗?” 石坞在一旁纠结着磨磨牙,末了,斟酌道:“欢都擎天身为一方妖皇,据传闻,可调动三成天地之力,强悍无比……要不先去一趟神火山庄吧,请东方庄主出面,或许能做个策应。” 东方孤月都打不赢的人。 让他这个打不赢东方孤月的人去打。 怎么看,怎么离谱。 即便是他一个人独来独往,都不敢轻易潜入南国腹地,更别说从南国腹地把那些村民救走了。 这要是能走,那一定是杀出去的。 那么,其中一大难点就是——谁能在欢都擎天面前争取撤离时间,且,以寻常村民的脚力估算,如果是步行,起码也需要两个月的昼夜不休,方能越过边境线,抵达一气道盟境内。 哪怕是东方孤月,在火力全开的欢都擎天面前也难以坚持一天,这是东方孤月在私下去过一趟南国后,归来时,跟他们这些驻守边境的家主交代的实底,而他,却需要坚持两個月? 除非姬家也参与进来。 你们南国的妖王能把老百姓吹走。 我们姬家一样能把老百姓吹回来。 可是,南国足足有七十二位妖王,五毒太保与大妖王级别的盖太君还不算其中,就算姬家高手尽出,想带着人走,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闻家、神火山庄、赤家,高手尽出。 也一样不可能。 如果非要说,再加上点什么,才能成功把人救走;大抵是王权费老、杨一方、李家家主、肖万诚、青老夫人、张家家主或是和以上六位筑基五层以上的同境修士,最少也需要六位。 那么,一下子抽调六位顶尖人物。 承受着其他防线被攻破的风险。 只为了救一千三四百名村民。 值吗? 要知道,其他防线一但沦陷,倒霉的老百姓都是按万算的,就算被那位毒夫子掳走的老百姓不止一千三四百人,而是一万三四千人,甚至是十三四万人,在其他防线后面庇护的几亿老百姓面前,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数字! 这,就是大局! 就是一气道盟的窘境! 也还是整个人族的悲哀一角! 妖族吃定了人族! 因为你们人族没有妖皇,不存在能将我们妖族杀穿的人,就算我们妖族掳走你们人族十几万人口,或几十万人口,你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为你们不具备往外打的能力! “所以,我更倾向于在南国边境,将毒夫子拦下。” “逼他交出那些村民。” “这样一来,既可以达到目的,也可以减免风险。” “无忌,你们都只是孩子。” “寇可往,我亦可往……这句话,可以当做志向。” “却绝不能在没有实践能力的时候贸然付诸行动。” “否则,其结果一定是灾难性的。” 石坞如此说道。 然,姬无忌却有自己的底气。 这份底气不仅来自于鲲鹏宝术,让他在练气五层就拥有堪比大妖王的实力,更来自于林朝辞。 林朝辞是一个从不说大话的人。 他说自己能跟妖皇掰手腕。 那就是真的能跟妖皇掰手腕。 用眼神跟林朝辞征求了一下意见,确认林朝辞同意后,这才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一柄让石坞看着眼熟的长剑:“石世叔,可认此剑否?” “王权四剑中的风剑?” “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石坞大吃一惊,不自信的揉揉眼。 石堂也听说过王权四剑的名头。 天下法宝,莫能胜于王权剑。 作为以剑术成名的世家,石家绝不会忘记王权剑。 在东方孤月出现前。 王权剑,王权世家,就是一气道盟内公认的第一。 不过,如果说,只是风剑,还不够让石坞和石堂震惊,那么,当宽如门板的雷剑被闻伯霖取出,巴掌大小的雨剑在翠玉小昙掌中徘徊,不止石坞看出了问题,就连石堂也看出了问题,惊疑不定,看着林朝辞:“莫非你就是最后的电剑使者,风、雷、雨,只剩下电了!” “不,不对。” “身份不对,称呼更不对。” “闻家,姬家,杨家。” “分别执掌一剑。” 石坞低声否认了儿子的说法,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能确定,起身,目视林朝辞,态度郑重严肃:“不知阁下是王权家的哪位公子?” “应该算是大公子。” “石世叔也可以叫我的大名。” “王权暮归。” 见石坞起身,林朝辞也没端着架子。 拱拱手,语气谦逊,如此拜会道。 说罢,话锋一转,并不拘泥于礼数的解释很快拉近了双方的距离:“石世叔,我明白伱的担忧,不过,也请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拿着我的生命去开玩笑的,也不会拿着朋友和伴侣的生命去开玩笑……此行,虽是一时起念,却并非没有把握,且,就算世叔欲阻拦我们,以世叔的实力,也一样拦不住我林朝辞,此前邀约,只是顺路而为之,若世叔在听完了我的这些解释后,依然认为不太妥当,那我也只能对世叔说声抱歉了,辜负你的好心。” 闻伯霖也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在一旁帮腔道:“放心吧,石世叔,我爹让我跟着老大干,那是看出了老大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老大所用的雷帝宝术,远超我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早在四个多月前,就被我爹交给了老大,只是碍于闻家的名誉,没公开,如果世叔不信,可去跟我爹求证便是,不公开是脸面,但不等于否认事实。” “还有我们姬家。” “我爹曾说过,老大的速度跟他不相上下,可那时的老大只有练气八层,如今已是筑基一层。” “若再较量,这天下第一极速的名头也要让位了。” 姬无忌如此说着。 想了想,单手掐剑诀。 有神无形的鲲鹏光影于身后成型。 一股磅礴之威扑面而来。 哪怕是筑基四层的石坞,也感受到了一股致命危机,连忙摆手,示意道:“不必如此演示了,像此等大事,不可能撒谎……既然如此,这南国就算是龙潭虎穴,我身为无忌的世叔,也有信心陪你们走上一趟,刚刚是我冒昧了,暮归公子,请不要在意,实乃关心则乱。” “世叔拳拳爱护之心,我等皆见。” “又岂会有不满?” 林朝辞笑着,给了石坞一个台阶,做着最后的安排:“计划就这样定了,明天清晨六时出发。” “明白!” 包括石坞和石堂内在。 屋内众人,齐声应道。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阳谋 “好大的口气啊,年轻人。” “你不会真以为,你所掌握的那点天地之力,可以与老夫所掌握的三成天地之力分庭抗衡吧?” “想法倒是不错。” “远离此地,即可避免这些人类被余波所波及到。” “可就算远离此地,你以为这些人类能走的掉吗?” “你们人族的边境不是吃素的。” “可我南国边境也不是吃素的。” “你又有几成把握,敢言事成?” 人类的寿命太短,妖怪的寿命太长,正因如此,几十岁、十几岁、几岁,在欢都擎天眼中都没什么区别,都可被归纳到年轻人的序列里。 满是平静的目光,不仅古井无波,更给闻伯霖等人带去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不自觉的窒息。 活的久,见识的自然就多。 闻伯霖并未遮掩手中的巨剑,姬无忌与翠玉小昙亦是如此,王权四剑,金人凤这种年轻人可能只听说过,却没见过,可像石坞这种老一辈的人,却都见过,早在王权家成立以前就成皇的欢都擎天,自然也见过这所谓的四剑。 三剑已出,一剑不知。 林朝辞手持一气道盟的制式法剑。 可以得到风剑、雷剑、雨剑护卫。 用正常人的脑子想一想,都能猜到林朝辞的身份。 且,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在小小年纪就已跻身妖王,甚至能打破常规,驾驭微末天地之力,细细想来,也确实有资格成为王权家的少主。 正因如此,就更不能放其离去了! 欢都擎天是英雄,却也是枭雄! 跟梵云飞这条懒散的土狗不同,跟石宽这位直来直去的莽夫也不同,身为南皇的欢都擎天,对时代的发展与前景,有清晰且明确的认知! 这种认知,让他心思复杂。 境界受限于杂念,进境缓慢。 可也正是这种认知,告诉他,对面这个不知名的王权小子绝不能留,否则,南国必将遭受人族的报复,哪怕是现在开战,不仅是和王权家开战,更是和一气道盟开战,也是值得的。 人妖两族的仇恨已不可化解。 故此,绝不能让人族崛起。 只是…… “你有的选择吗,欢都擎天?” 林朝辞熟练的运用法力大手。 把落汤鸡般的欢都落兰拎到身前。 看着欢都擎天强装镇定、眸光却时不时的闪烁一下、已经有些绷不住的表情,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其实我们都明白,彼此手里抓着对方的软肋,我当然会顾虑我身后的这些百姓,这些没必要瞒着你,也不可能瞒住你,只不过,我相信,伱也会顾虑我手里的这位欢都落兰公主,因为她是你唯一的子嗣……我知道,你猜我不敢杀她,但我们可以赌一赌,我保证,会在我身后的这些人被你毒死前,让你见到她的尸体,对可以驾驭微量天地之力的我而言,想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欢都擎天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最终,还是暂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松了口,口吻中多了几分怀疑,也算是试探:“如此说来,你是想和我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了?” 在“公平”二字上。 欢都擎天加重了语气。 暗示的很明显。 故此,林朝辞反手一甩,就把欢都落兰扔到了石坞面前:“对于这一点,阁下大可以放心,我只是为了预防阁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攻敌必救之处、破罐子破摔、不经意间的准确失手等等,在我与阁下吹响战斗的号角后,这位欢都落兰公主会很自由且安全的回到你们南国这几位长老的怀抱中。” “希望你是诚实的。” 欢都擎天确实没把握救人。 主要也是因为欢都落兰太弱了。 石坞的剑,就悬在欢都落兰的颈间。 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割破欢都落兰的喉管,到了那时,即便他是一方妖皇,也依然无能为力。 这就像感冒一样。 身体强壮的成年人还可以抗一抗。 刚出生的婴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连吃药和打针,都要三思而后行。 正因如此,如果是他被割破了喉管,大可以极速赶到水蛭一族,请水蛭一族的族长翠玉灵出手,为他治疗此伤,可是,如果是他的女儿欢都落兰被割破了喉管,就算他同样赶到水蛭一族,他的女儿欢都落兰也早就凉透了,练气一层的妖力,有跟没有,几乎没有区别。 人被杀,就会死。 妖怪也一样。 不过,让他心安的是,林朝辞也公开了他的弱点。 于是,摆在他面前的就有两条路。 第一条,跟林朝辞在这边死磕到底,林朝辞手持欢都落兰,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他只能妥协。 对林朝辞而言。 如果他敢出手。 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杀的,仅仅是跟我没啥血缘关系的一万人类,可我杀的却是你唯一的女儿,换家战术而已,说白了无非谁怕谁啊? 第二条,各退一步,林朝辞不拿他的女儿威胁他,他也不拿这些人类的性命威胁林朝辞,只要他们之间分出赢家,一切就都能回归正轨。 他赢了,大可以拎着林朝辞归来。 以林朝辞的身份。 让石坞等人束手就擒。 林朝辞赢了,也可以拎着他回来。 以他的身份下令。 让南国上下放弃抵抗。 故此,对自信满满的欢都擎天而言,就算他没有把握战胜林朝辞,这个圈套,也不得不进去。 这是一套典型的阳谋。 哪怕你明知道这里面有坑。 “该收拾的,继续收拾。” “看好了她。” “勒令这些南国妖王,远离此处。” “小心中毒。” 看着欢都擎天远去的背影,林朝辞不放心的多留了几秒钟,交代了一下,随后,才御剑而起,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向欢都擎天追去。 石坞等人连连点头。 将欢都落兰控制在中间。 警惕的看着盖太君、毒娘子、毒婆子等南国妖王。 大有一言不合就撕票的架势。 见此,包括盖太君这位大妖王在内的一众南国妖王,只能悻悻而退,不敢有任何妄动的念头。 “有趣。” “实在有趣。” 而在极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白发幼童却若有所思的拍拍手掌,算是赞叹,目光落到林朝辞与欢都擎天身上,金色的瞳孔中夹杂着几分期盼:“暮归……小无暮,又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少年吗……不知你能否担起这个名字啊!”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厄难毒体vs万毒之体 妖皇与妖王的差距,只在天地之力。 可筑基与金丹的差距,却一言难尽。 以天道筑基炼成的九品金丹,那等伟力加身,一言一行,暗合天道之法,即便是如同傲来国三少爷这种元婴大能,甚至是让傲来国三少爷恢复巅峰实力,也不过是一剑斩之的货色。 地道筑基与六品金丹,亦能让傲来国三少爷束手无策,打受伤的三少爷,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人道筑基与三品金丹,大抵能在傲来国三少爷手里跑掉,面对如今的三少爷,可以做到无伤。 故此…… “妖皇?” 林朝辞冷笑一声。 既然要打,那就要动真格的。 要把南国打疼。 要把妖族打疼。 只有这样,南国才愿意坐下来谈一谈。 妖族也会愿意坐下来,跟人族谈一谈。 尊严永远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在大炮射程之内。 到了那时,再追寻和平,和平就会变成触手可及的东西,且,涂山,也可以作为榜样竖起来。 给全天下的妖怪看看,人与妖并非不能和平相处。 而是妖怪不想和人类和平相处。 人类,也是人族,愿意和不伤害自己的妖怪和平相处,涂山狐妖,就是一个可以见证的典型。 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也正因如此,林朝辞缓缓抬起双手! 青丝寸寸成白发! 一股莫名的气势荡开,令欢都擎天的心头止不住一抖,就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本能的恐惧:“今日,我就要以毒攻毒,看看你这位万毒之王到底会不会中毒,又有何资格敢称皇!” 欢都擎天身经百战。 曾单枪匹马扫平七十二洞妖王。 只在一瞬间,就克服了本能。 怒极反笑,但头脑却很冷静。 挥手间,天昏地暗! 紫色的雾气弥漫千里! 缓缓向前一推,似曾击空,却有足足数百平方公里的毒气巨掌,自正面而出,似慢实快的将林朝辞笼罩在内,好似五岳倒悬且一掷而击! 这一击,只说威力,远不如梵云飞当年的那一掌。 不过,要说难缠,远比那一掌难缠。 梵云飞当年那一掌,调动十万里沙,将王权景行扇的灰飞烟灭,其瞬间杀伤能力位列此掌之上,可是,爆发能力强,并不等于持续力强。 说人话:梵云飞擅长的打法是硬控瞬秒流,控住,秒了,就这么简单,而欢都擎天擅长的打法是控场削弱流,通过各种毒素削弱对手的实力,就像是蜘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一样,直到猎物在挣扎中精疲力竭,才会默默补刀。 故此,跟欢都擎天交手,把握战斗节奏很重要,当你意识到自己中毒时,其实,就已经晚了。 不过,欢都擎天也有弱点。 其一,容易被突脸! 石宽、涂山红红,属于天克。 跟青木媛和牧神气一个道理。 青木媛:法防叠满、落宝、气脉阻滞兼修真禁区! 牧神气:跟我有啥关系? 其二,就是被反制! “万毒之王?”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这残缺厄难毒体的厉害!” 林朝辞隔空一掌,如龙汲水。 掌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 在欢都擎天紧缩的瞳孔中,竟把这掺杂了三成天地之力的紫色手掌吸入其中,并无一丝不适! 就连盘坐在山顶的金瞳白发小孩,见此一幕,也都被惊的咳嗽了起来,罕见的被吐沫呛到了! 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像是在嘲讽欢都擎天一样,林朝辞以相同的姿势,缓缓向前推出一掌,同样面积达到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毒掌,对欢都擎天拍了下去,主打的就是一个倒反天罡,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抵是颜色,欢都擎天刚刚的那一掌是紫色的,而林朝辞如今还给欢都擎天的这一掌,里面多了几分灰色,让人看的触目惊心:“欢都擎天,可敢接我这一记蚀毒魔手?” “无知小辈,有何不敢!” 谁都不是没脾气的老实人。 更别说老实人也有发火的时候。 欢都擎天自是没有林朝辞的本事,也没有林朝辞的体质,故此,怒极反笑,又是一记万毒之掌挥出,在空中,与林朝辞的蚀毒魔手相撞! 没有白光! 没有狂风! 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声无息相互蚕食的毒气! 以及,在眨眼只间,就快被蚕食一空的万毒之掌! “好厉害的毒!” 欢都擎天微微挑眉,优秀的战斗经验和极高的战术素养,让他瞬间放弃了添油战术这种无效手段,抬手,向下一压,大量紫色的毒雾瞬间暴动,如同怒吼的海啸,将战场隔绝开来! 这,就是手段单一的弊病! 当最厉害的毒被人克制时,战斗主动权瞬间易手! 甚至连和别人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你控场,没爆发。 人家也控场,也没爆发。 但人家的控场高于你的控场。 除了慢性死亡,还有别的办法吗? 故此,别看欢都擎天避开这一击,玩了如此浩大的这一手,任由林朝辞的蚀毒魔手拍到附近的一座山峦上,令这座山峦刹那寸草不生,看似抵消伤害,可主动权依旧在林朝辞手里。 更别说,身为一名毒师,控场的技能小医仙又不是没有,即便是残缺版的,也足够林朝辞拿来应付欢都擎天了,一個小小的金丹,连空间都撕不开,如何与玩弄空间的天毒女较量? “天毒牢界!” “天蚀雨!” 林朝辞笑着一挥袍袖。 周遭数万丈的空间扭曲,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同样紫色的毒气,已经污染了这片封锁空间之中的天地能量,哪怕欢都擎天可以调动三成天地之力,但当天地之力都被毒气污染时,这所谓的三成天地之力,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与此同时。 大量毒素凝聚成一片灰色的云层。 无数深灰色的剧毒雨滴,细细密密的落下,在降到一定距离后,悄然消散,化为一缕毒气,冉冉升起,钻进灰云之中,然后再度化为剧毒雨滴倾泻而下,周而复始,好似无穷无尽。 明明是欢都擎天先控的场。 此刻,欢都擎天却身处网中。 毒气之间的厮杀,在空中掀起一阵阵好似冷水泼到热锅上的“嘶啦”声,欢都擎天的脸色极度难看,隐约有铁青之色蔓延,在不断动用天地之力的过程中,毒素也如同阴冷的毒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欢都擎天的身体,以缓慢却坚定的进度,不断压制着欢都擎天。 “胜负已定。” 金瞳白发的男童微微摇头。 当一个控场型妖皇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就算没输,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他还是耐心看了下去,不仅仅是为他自己而看,还是为了一些已经看不到这激动人心一幕的人而看:“第一位战胜妖皇的人类啊……还是以毒攻毒的,小无暮,你看到了吗?”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史上第一位战胜妖皇的人类! 剧毒之雾,绵延千里。 所过之处,万籁俱寂,毫无生机。 局中人的一举一动虽轻描淡写,可对相隔千里的石坞等人而言,却是声势浩大,如天公震怒,不管是那好似如来佛祖镇压孙猴子的垂天一掌,紫气弥漫,还是那如同擎天玉柱的紫灰色巨掌,拔地而起,甚至能在杀穿紫色的巨掌后,余力未消,将一座高达近千丈的山头从地平线上抹去,毒性强的连土石都能被腐蚀成气体,都让他们大开眼界且胆战心惊。 妖皇跟妖王。 金丹跟筑基。 确实是两个量级的存在。 东方孤月再强,炸几个上千丈的山头也该力竭了。 而这,仅仅相当于妖皇的普攻。 东方孤月能跟欢都擎天打成平手,其实是有多种克制因素在内,首先,纯质阳炎能灼烧万毒,这就废掉了欢都擎天最擅长的控场手段,其次,驭火者一但动手,必定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就让欢都擎天不敢正面阻拦东方孤月,只能任由东方孤月纵横离去。 就像是在八十万曹军之中杀的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看似英勇,又何尝不是迫于局势之下的无奈选择? 谁喜欢单挑八十万大军啊? 谁不喜欢用八十万大军围殴啊? 可是,没有八十万大军啊! 说的再好,也只能屈服于局势! 十几年后,用同样方式跑路的王权霸业等人同理。 三位筑基五层以上的高手合力。 使用天地一剑。 也才只能破开毒瘴,安然脱身。 但凡没有李去浊和李自在提供帮助,但凡王权霸业没有剑心,但凡王权霸业挥不出天地一剑,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被欢都擎天控到死。 故此,外行能看懂的东西,内行一定能看懂;可内行能看懂的东西,外行却不一定能看的懂。 在内行眼中,胜负已分的局。 在外行眼中,一样胜负已分。 只不过,外行眼中的胜负已分,是按照动静算的。 谁表现的更强势。 就是谁会赢。 殊不知,那有可能是黔驴技穷。 “万毒惊天拳!” 千里之外。 已经变成灰紫色的毒雾内。 欢都擎天垂死挣扎,负隅顽抗。 舍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也不用什么大范围攻击手段了,因为林朝辞释放的毒已经浸入了这方区域的天地之力,动用天地之力就等于中毒,故此,也就只能使用自身的妖力与毒素,通体闪烁着紫光,主攻林朝辞的肉身。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用狂风暴雨的输出,让对方来不及镇压肉搏过程中不慎接触的毒素,以快打快,让对手在疲于奔命的过程中失去节奏,取得胜利;而这样做的缺点是——如果被对手反牵制,输的更快的反而是自己。 但…… “你一个六岁的小娃娃!” “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又有几分战斗经验?” “更别说,人擅智,妖擅力。” “不说兵器,只说拳脚。” “以你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身躯,岂能与老夫较量?” 欢都擎天如此想着。 一拳披挂,对林朝辞当头砸下。 一个是身材缩水的老头。 一個是正在发育的幼童。 倒真有了点菜鸡互啄的意思。 尽管这一拳并非菜鸡互啄,那汹涌而来的恶风与毒气,已经从侧面说明了这一拳的实际威力。 可是,林朝辞并不是真的幼童! 他的年龄纵然比不上欢都擎天,可他的战斗经验却不弱于欢都擎天,更别说,欢都擎天已经很多年不动手了,而他此前一直和人交手,波塞西也好,修罗神也罢,袁天罡也好,笑三笑也罢,乃至王权守拙,有输有赢也有平,他时刻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将种种手段融入自己的战斗体系中,直至可以信手拈来! 故此,拧身,反手一拳! 在拧身的也瞬间,残缺皆字秘与残缺行字秘开启! 万兽凝于一拳! 一拳轰出,万兽咆哮! 此为——兽王拳! 后发先至,狠狠砸到了欢都擎天泛紫光的胸膛上! 只一拳,就将欢都擎天彻底打出了万毒之体状态! 在石坞等人茫然的目光中,在欢都落兰本来叫嚣却忽然哑巴的寂静无声中,数千里内的所有山峰、河流、树林、城池,总之就是一切高于地平线的东西,在这一条笔直的直线上,被彻底打穿,甚至是打的泯灭,连灰都没剩下的那种,万兽咆哮,竟在空中形成栩栩如生的虚影,龙凤齐鸣,令整个南国上千万妖怪,及,所有还没开启灵智的野兽匍匐在地! 哪怕是盖太君这种大妖王。 在南国境内,被尊称为盖长老。 也一头冷汗,匍匐在地,不敢对这股已经超越天威,凭血脉压制她们的凶威升起反抗的念头。 也就在这股拳势的尽头。 筋断骨折的欢都擎天,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摔落。 在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欢都落兰、石坞、毒娘子等所有人的注视下,深深陷入他们面前的土坡中,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坑,掀起如同房屋倒塌的几十米高土雾。 然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林朝辞。 残缺行字秘的效果尚未衰退。 抬起手,轻描淡写的向下一压。 几十米高的土雾顿时被按平。 少许土雾散了出去,却也只是想吹了一阵风,只不过,这股风可能灰尘大了点,算美中不足。 旋即,平压的手向内一拢。 五指如钩,再往上一拎。 腹部与背部衣衫完全炸裂,上面还烙印着一个清晰的拳印,双目无神,七窍流血的欢都擎天,就在欢都落兰、盖长老、毒娘子等人的惊呼声中,被法力大手如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再看林朝辞。 脸不红,气不喘,呼吸匀称。 顶多是法力消耗的有些严重。 随手一扔,就把欢都擎天扔给了南国一方的盖太君,旋即,还不等盖太君等人反应过来,甚至不等欢都擎天反应过来,一直被石坞等人挟持的欢都落兰,也被林朝辞同样扔了回来。 与之一并传来的,是林朝辞的命令。 没错,是命令! 而不是商量! 从头到尾,口吻都是不容置疑!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现在,通知南国境内所有妖怪,任何妖怪,不得已任何理由及任何借口,挽留愿意离开的人类,凡是愿意离开的人类,可向南国索取这些年所受屈辱的等量报酬,南国上上下下,必须无条件支持……此外,任何食人之妖及曾食人之妖、辱妇之妖及曾辱妇之妖、奴童之妖及曾奴童之妖,南国上上下下,必须将其抓捕归案当众处斩;否则,灭汝南国上下;勿怪言之不预也!”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你们没错,可我们也没有错 南国的反应速度,真的很快。 自林朝辞斩破毒瘴,从天而降,击杀那只鼠妖监工算起,前三十秒,十几个工地内的上百只妖怪监工被杀,上万劳工暂时恢复自由,后三十秒内,毒夫子与毒娘子险死还生,林朝辞的命令被上万劳工死死的记在心底,并施以行动,又三十秒内,毒夫子与毒娘子被抽的死去活来,说时慢,那时快,不过又三十秒,南国援军就已经赶到,尽管人数少了点。 只有一人。 可两分钟多一点,不到三分钟的支援速度,就算不是最快的,也算不上慢了,着实让人吃惊。 只是…… “区区一位大妖王!” “有何资格,求战天帝!” 石坞长剑出窍,笑容有些放肆。 这还是石堂第一次从自己这个古板父亲的脸上看到如此张扬的笑容,尽管他还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还有人,比石坞更快! 凛冽的罡风在石坞身侧炸开! 青色的鲲鹏光影一闪而逝,再现,已至黑影身前! 细长的风剑,裹挟罡风,撕碎一路上的所有毒瘴! 与来者手中的拐杖狠狠相撞! 刹那间,十方凌乱! 破碎的罡风如利刃组成的狂澜,将附近的山头切成了碎片,散溢的妖力如投石机抛出的巨石,与破碎的罡风一起,将附近的山头彻底泯灭,荡开一层好似龙卷风的圆环状泥沙风暴! 令下方的上万劳工一阵慌乱。 也直到这一刻,石坞才听到了那句让他格外激动却稍有失落的话,在他身旁缓缓荡开:“石世叔,此獠交给我对付就行,组织安全撤离……” 没错! 正是姬无忌! 而姬无忌此刻面对的对手,则是南国境内首屈一指的大妖王——盖长老,也是毒娘子的干妈! 姬无忌的境界,只有练气五层。 对付筑基六层的盖长老,难度太大。 故此,天色忽然阴沉。 乌云聚顶,紫光乍现。 “九天……普化神雷!” 在姬无忌动身的那一刻,闻伯霖就反应了过来,多次斩妖除魔之下的配合,让他反手就是一道九天普化神雷,如果姬无忌将对手击溃,自然是最好的,就当补刀了,可如果姬无忌被对手击溃,这一道九天普化神雷在关键时刻,是能救姬无忌一条命的,算是攻守兼备。 神剑御雷真诀的上限太高。 充当主力输出倒是不错。 可要说打辅助,还是算了。 神剑御雷真诀的攻击,往往都是饱和性兼范围性攻击,虽说也不是不能单体,可这对于使用者的要求就很高了,主要也是对开创这招的青叶道人而言,他手里已经有针对单体最强的斩鬼神真诀,确实没必要用神剑御雷真诀。 故此,要是用神剑御雷真诀打辅助,大概率是把包括姬无忌在内的一切,全部淹没在雷海下。 “闻家的九天普化神雷?” “该死……罢了,竹林阵!” 姬无忌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位自皇城而来的盖长老却没有任何防备,瞳孔一缩,不敢托大,一掌拍在拐杖的杖尾,熟练运用冷兵器的杠杆原理,震开姬无忌,妖力在体内进行极其复杂的二次运转,一挥拐杖,如钢枪般坚固的竹笋拔地而起,靠近姬无忌的一小部分,在成长到一定地步后,向姬无忌恶狠狠的戳去,另一部分,也是大部分,组成一柄巨大粗壮的翠竹,对着从天而降的落雷迎了上去! “神鹏罡风!” 姬无忌低吼一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大妖王。 给他的压力确实是无与伦比的。 哪怕鲲鹏宝术可以让他发挥出堪比大妖王的杀伤力,但一位真正的大妖王,拥有的远不止这些,在防御、续航、力量等多个方面,他都处于劣势,可能也只有速度方面能勉强持平。 刚刚那一剑。 他的手到现在都有些发麻。 不过,他有队友! 在团战中,他的任务很简单! 取血! 拿到血,一切都好说! 尖锐的罡风被催动到了极致,练气五层的修为亦是如此,强行撕穿了竹林阵,与这位鼎鼎有名的南国盖长老正面交锋,也是唯一一次正面交锋,因为这个大招耗蓝的速度着实太快! 刹那间,双方擦肩而过。 速度快的让石坞都有些眼花缭乱。 一团被狂风包裹的血液向闻伯霖这边飞来,被翠玉小昙接下,滴落到早已准备好的稻草人上。 巴掌大的雨剑用力一戳稻草人。 妖力极速消耗。 刚吃了姬无忌大招,元气大损的盖长老浑身一震。 气血紊乱,妖力瞬间失了控制。 在随后赶到的毒老子、毒婆子、欢都落兰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也是在毒娘子茫然的目光中,在下方工地上的上万劳工欢呼喝彩中,盖太君的胸膛蓦然被破开,甚至是前后通透,仔细看去,剑伤的痕迹清清楚楚,与稻草人所受的伤势,别无二致,实在是令人细思极恐。 循环被迫,元气大损。 从空中滚落,气游若丝。 被毒娘子扶起,肉眼可见,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翠玉小昙的修为不高。 与姬无忌持平。 咒术再强,也做不到咒杀一位大妖王。 能让盖太君吃此大亏,着实不易。 不过,若此刻再来一剑,盖太君确实是非死不可,如此配合下,只要翠玉小昙达到练气七层,也就是大妖之境,咒杀盖太君将不成问题。 而这一幕,不仅吓到了毒老子、毒婆子与欢都落兰,就连石坞,也被吓了一跳,但随后而来的就是欢喜:“杨小姐此术,果真不同凡响!” 翠玉小昙:“……”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翠玉一族的人? 石坞的这句夸赞,让翠玉小昙实在无法回答,不过,翠玉小昙不回答,默认,恰巧也是最好的回答,就像她的外貌一样,是最好的伪装。 任谁也想不到。 一只妖怪,能执掌王权家的雨剑。 故此,石坞是半点怀疑都没有。 对于翠玉小昙的沉默,也并未起疑。 只不过,笑容这种东西,和痛苦永远处于相反的格式,石坞这边有多开心,欢都落兰那边就有多愤怒:“你们这群人类,擅自闯入我南国领土,重创我南国长老,还有多眼怪,四只眼睛都瞎了……是想要和我们南国开战吗?” “开战?” “这不是你们南国先动手的吗?” 林朝辞指了指下方的上万劳工。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杀人诛心,用毒娘子的理论,对欢都落兰、毒娘子、毒老子等人笑道:“明明是你们先闯入了我们人族的地盘,掳走了我们人族的百姓,或许在你们的认知中,你们是没错的,可是,在我的认知中,我们也是没有错的……我比你们强,那么,我的认知自然是正确的!”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欢都落兰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分明是仗着拳头大,欺负人!” “欺负我爹爹不在!” “有本事你当着我爹爹面说啊!” “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欢都落兰气的小脸通红,指着林朝辞大声叫嚷道。 毒老子与毒婆子苦着一张脸。 欢都落兰被保护的很好。 自幼如此,至今亦如此。 可是,他们不同,欢都落兰并未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一面,他们却见识过,别管这些小孩是什么来头,县官不如现管,盖太君败了就是败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在欢都落兰的爹爹没来之前,也就是欢都擎天没来之前,人家想怎么拿捏他们,就可以怎么拿捏他们。 不服? 打的就是不服! 且,欢都落兰的身份太过重要,即便他们效忠的那位陛下赶到,可只要这些人类在陛下赶到前,把欢都落兰这位南国公主抓在手里,当做人质,即便是他们效忠的那位陛下,也只能妥协,顶多是事后算账,绝不敢鱼死网破。 故此,毒婆子连忙开口,想劝欢都落兰闭口不言。 持鞭的林朝辞还没动呢。 石坞也没找到插手的机会。 只说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这三位小辈,就把大妖王级别的盖太君击溃,即便盖太君这个大妖王有水分,别说跟神火山庄的庄主东方孤月较量了,哪怕是闻伯霖的父亲,也就是闻家的家主,都能凭雷法将其重创或击杀,可就算这样说,也不能忽视三人的杀伤力。 若毒童子在此,倒是能自保无虞。 可毒童子不在。 数量、实力、配合,全处于下风。 对面要是真的怀揣了类似的心思,想抓人质,毒婆子自认为,她是真没能力保欢都落兰周全。 算上毒老子也一样。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来自于林朝辞的一句话,就紧随其后的接上了欢都落兰的怒斥:“你说我是仗着拳头大,欺负人……这我并不否认,不过,你不妨换位思考,你们南国又何尝不是仗着拳头大,欺负人,把这些百姓掳来为你们修建楼阁,甚至是把他们当做食物?” “那是因为……因为他们也吃过我们妖怪的同类!” “你们人族难道就没抓妖怪吗?” “伱们人族难道就没打死过妖怪吗?” “你问问这些人,他们中,有谁没吃过猪肉、兔子肉、鸡肉、鹿肉、獐子肉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肉……你再问问这些人,他们中,有谁没打死过虫子,哪怕那只虫子没招惹他们,他们也会刻意跑过去,把那只虫子打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小孩都曾用树枝挑死过毛毛虫,你们用树枝戳进毛毛虫的身体里时,又何尝在意过毛毛虫到底疼不疼啊?” “我还知道,你们人类的小孩,有的专盯蚂蚁踩,甚至往蚂蚁窝里撒尿,你们考虑过它们吗?” “我们报复你们人类怎么了?” “说到底,是你们人类先动手的!” “是你们人类先践踏了我们的命!” 欢都落兰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义正言辞的指责,在练气一层的妖力加持下,滚滚传开,让不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离的人类下意识一愣。 闻伯霖也是闻言一愣。 姬无忌亦是如此。 翠玉小昙的感受就更深了。 金人凤用行动给她好好上了一课,这一课的名字就叫“人心险恶”,因此,她理解的更深刻。 石坞倒是没什么感觉。 拍拍儿子石堂的脑袋。 给石堂树立了一个正确的三观:“别被这个小妖女蛊惑了,即便她说的是对的,那又能怎样呢……假设有一天,有一只妖怪破门而入,把我和你娘杀死,理由仅仅是他的家人被其他人类杀死了,你觉的,它还可怜或无辜吗?” 石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八九岁的孩子。 指望他思想成熟,确实不切实际。 不过,在石坞的言传身教之下,与同龄人相比,石堂的心智还是相对成熟的:“我大概明白了父亲你的意思……这应该就是迁怒于人吧?” “没错。” “放眼天下,谁不可怜?” “放眼天下,谁不无辜?” “冤有头,债有主。” “报复其他人,算什么英雄?” 林朝辞点点头,赞同石堂的观点,也算赞同石坞。 旋即,话锋一转。 声音在筑基一层的法力加持下,如村头大喇叭一样,传遍附近,甚至传到了远处的南国皇城:“我来此地,对毒夫子出手的理由就是他掳走了我人族上万百姓;对毒娘子出手的理由是她对我施毒,属于主动对我发起攻击,我这是自卫;伯霖、无忌、小昙三人击溃盖长老,理由是盖长老被毒娘子与毒夫子认定为援军,先下手为强,对敌人没必要讲道义!” 说罢,俯视欢都落兰。 挑挑眉,笑容依旧温和,却总有一种跳脸输出的嘲讽之意:“因以上种种原因,迫不得已,我们人类不得不采取自卫性反击入侵,将我们的同胞救离……大家说,谁在强词夺理啊?” “南国妖怪强词夺理!” 人群中,有不少聪明人。 作为第一批附和者,社牛般的叫道。 这些聪明人曾经都是村里的二溜子。 起哄。 跑個腿。 溜须拍马。 打听个消息。 这些人都是一把好手。 如今,在见到林朝辞如此说道后,别说林朝辞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就算不合情也不合理,这些聪明人也知道他们该站在哪边为谁说话。 有了第一批自来水。 后面的随众者也就越来越多。 不过喊了三四次口号,上万劳工就被强行拧成了一股绳,如同拉拉队一样,一边忙着收拾东西,一边支持林朝辞:“南国妖怪强词夺理!” 该说不说,老百姓确实是最淳朴的。 他们只想活命。 故此,林朝辞能带他们活下去,能带他们脱离苦海,他们就愿意听林朝辞的,哪怕颠倒黑白,也在所不辞,更别说,这还不是颠倒黑白。 欢都落兰差点被气昏过去。 一口气卡在胸口。 不上不下,不吐不快。 不过,林朝辞的输出才刚刚开始:“至于你刚刚说,让我当着你爹爹的面说,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爹爹在这里,我也敢当着他的面说,我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想向他讨教一下,看看他这位万毒之王有几斤几两!” (本章完)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底线与游戏规则 三少爷,是一位求道者。 其余三猴,也是求道者。 但除了以上这个让林朝辞特别欣赏的特质,三少爷及其余三猴还有一个让林朝辞特别欣赏的特质——他们从不缺乏面对问题时的责任感! 我们求道,有错吗? 没错! 我们求道,误把天上开了个窟窿,以至于圈外生物入侵圈内,除了最能逃命的,我们全员战死,包括我这位三少爷,后,于生死关头侥幸破镜,只是失去了躯壳,目前以元婴姿态显化于世,开始清剿圈外生物,这也有错吗? 也没错!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不犯错。 林朝辞也做不到。 故此,连他都做不到的事,他就更不会拿这种条件去约束别人了,犯了错的三少爷亦在其中。 这也是他愿意带三少爷玩的原因。 三少爷手里的棋子,还是有的。 这是个人爱好,他无权管控。 反正,只要三少爷有分寸就可以。 “那就一言为定?” 林朝辞拱拱手。 意思是没别的事,自己就要离开了。 对此,三少爷也起身,拱拱手。 态度和语气都很认真。 也有让林朝辞自便的意思。 “当然,一言为定!” “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悠着点。” “别把我留的那些后手搞废了。” “多一些底牌,总能多一些选择。” “你说,对吧?” 林朝辞听懂了三少爷的暗示,点点头。 把三少爷的暗示翻译一下。 说人话: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偶尔借用一下我的棋子,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把我培养出的棋子往废了去使,像梵云飞、欢都擎天、石宽、苦情巨树、龙族、东方灵族这些或是棋子,或是试验品,或是珍贵的观察材料,你跟我一起研究可以,但不能糟蹋这些东西。 这也是底线。 约等于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不过,仔细想想,三少爷的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 小千世界有小千世界的好处。 大千世界有大千世界的好处。 就像斗破苍穹、武动乾坤、大主宰这种上下级的世界一样,在斗破苍穹里,斗宗就能撕裂空间,然而,到了大主宰,就变成至尊才能撕裂空间了,按天至尊可以泯灭一方小千世界的设定算,斗帝,也就相当于大千世界的地至尊,至尊九品,刚好对应斗圣九星,也就是说,到了大千世界后,斗圣才能撕裂空间。 这就是小千世界的优势。 放开胆子,大胆的设想一下。 假如一位斗尊,偶然间,从小千世界流落到了大千世界,经过苦修,终于走到了至尊境三小难的最后一难,差一步即可成为至尊,那么,他成为至尊的难度,要比大千世界的本土居民成为至尊的难度,低的太多太多了,因为晋升至尊的条件之一,就是感悟空间,不然也没法撕开空间,可是,这一课对这位斗尊而言,是他曾经在斗宗时期就专门练过的,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的成功率自然高。 这個道理套用到狐妖此界,通用。 哪怕放在大千世界。 苦情树,都是绝对的至宝。 很多东西也是如此。 凡是涉及到心的力量,都非凡俗。 因为这玩意无限接近于道。 明心见性,就是悟道。 弄不明白,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悟道,可是啥玩意都有几率被悟出来的,别说金木水火土了,就连空间、时间这种东西,都有可能被参悟出来,比如说黑狐娘娘万形一心与操控空间的能力,放在大千世界,那也都是化神及以上的大能才会去接触的东西。 很多东西,只分有,和没有。 从一到二,很难。 但更难的是从零到一。 “放心,我有分寸。” “不过,若我真和某些人有了缘分,那就抱歉了。” 林朝辞如此说道。 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三少爷点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它还没强到观测命运的地步。 摆弄命运,更是无稽之谈了。 万一林朝辞真和某人动了情,比如说那个东方淮竹,就算想,它也不敢把东方淮竹当做棋子。 如此说来,倒是有点亏了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说出来好像亏了,实则一点也不亏。 林朝辞能一眼看出天上的空洞。 也能一眼看出它的问题。 绝对拥有跟它交流的资格。 这是一道只有大学生才能做出来的函数题,且,难度超高,一般大学生都不敢保证能做出来的那种;林朝辞跟它,就是那个所谓的大学生,妖皇,则是小学生;它需要的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用这个问题培养一堆小学生;故此,有了林朝辞,即便林朝辞提供的解题思路是错的,那也是相当于给它试错了,总比那些小学生的妖皇蒙答案更靠谱。 指不定它会在林朝辞的解题过程中发现某些它不了解的公式,仔细了解后,代入它的算法中,就能解出这道函数题,扔棋子就扔棋子吧。 这就是低端朴素没档次的说法。 林朝辞之前的那种,属于高端。 不过,高端也好,低端也罢,其实问题的核心都是不变的,这世上的一切烦恼,都诞生于不够真诚,坦诚的交流,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伱想象中会简单的很多很多,道理不外如是。 而在林朝辞去见三少爷的时候。 石家除妖队,也已降临南国。 这支除妖队,本就是由石坞的一位堂弟率领,之前还跟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交过手,只不过,没能留下毒夫子,反而还吃了亏,在林朝辞等人与石坞父子踏入南国境内前,就曾去见过这支除妖队,并将这支除妖队安排到了后期增援的位置上,如今自然发挥了作用。 经过欢都擎天的许可。 征用了一批会飞的妖怪。 由数位练气七层以上的石家高手在前面领路,辅以数位练气四层以上的石家高手顾全巡航路线,让这些妖怪扛着箩筐,或是拎着箩筐,下面还系着麻绳,麻绳上绑着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青壮,总之,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坨,颇有春运爆满回家的架势,往人族境内飞去。 不敢说后无来者。 但一句“前无古人”还是算的。 人族占用妖族的地盘,把妖怪当做苦力转移人类。 这都是什么魔幻? 不仅魔幻,故事情节也挺魔怔的。 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时。 不仅是石坞对林朝辞的崇拜度爆满,就连年仅八岁的石堂,对林朝辞的崇拜度也是一样爆满。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阳谋 “好大的口气啊,年轻人。” “你不会真以为,你所掌握的那点天地之力,可以与老夫所掌握的三成天地之力分庭抗衡吧?” “想法倒是不错。” “远离此地,即可避免这些人类被余波所波及到。” “可就算远离此地,你以为这些人类能走的掉吗?” “你们人族的边境不是吃素的。” “可我南国边境也不是吃素的。” “你又有几成把握,敢言事成?” 人类的寿命太短,妖怪的寿命太长,正因如此,几十岁、十几岁、几岁,在欢都擎天眼中都没什么区别,都可被归纳到年轻人的序列里。 满是平静的目光,不仅古井无波,更给闻伯霖等人带去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不自觉的窒息。 活的久,见识的自然就多。 闻伯霖并未遮掩手中的巨剑,姬无忌与翠玉小昙亦是如此,王权四剑,金人凤这种年轻人可能只听说过,却没见过,可像石坞这种老一辈的人,却都见过,早在王权家成立以前就成皇的欢都擎天,自然也见过这所谓的四剑。 三剑已出,一剑不知。 林朝辞手持一气道盟的制式法剑。 可以得到风剑、雷剑、雨剑护卫。 用正常人的脑子想一想,都能猜到林朝辞的身份。 且,如此惊才绝艳之辈,在小小年纪就已跻身妖王,甚至能打破常规,驾驭微末天地之力,细细想来,也确实有资格成为王权家的少主。 正因如此,就更不能放其离去了! 欢都擎天是英雄,却也是枭雄! 跟梵云飞这条懒散的土狗不同,跟石宽这位直来直去的莽夫也不同,身为南皇的欢都擎天,对时代的发展与前景,有清晰且明确的认知! 这种认知,让他心思复杂。 境界受限于杂念,进境缓慢。 可也正是这种认知,告诉他,对面这个不知名的王权小子绝不能留,否则,南国必将遭受人族的报复,哪怕是现在开战,不仅是和王权家开战,更是和一气道盟开战,也是值得的。 人妖两族的仇恨已不可化解。 故此,绝不能让人族崛起。 只是…… “你有的选择吗,欢都擎天?” 林朝辞熟练的运用法力大手。 把落汤鸡般的欢都落兰拎到身前。 看着欢都擎天强装镇定、眸光却时不时的闪烁一下、已经有些绷不住的表情,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其实我们都明白,彼此手里抓着对方的软肋,我当然会顾虑我身后的这些百姓,这些没必要瞒着你,也不可能瞒住你,只不过,我相信,伱也会顾虑我手里的这位欢都落兰公主,因为她是你唯一的子嗣……我知道,你猜我不敢杀她,但我们可以赌一赌,我保证,会在我身后的这些人被你毒死前,让你见到她的尸体,对可以驾驭微量天地之力的我而言,想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欢都擎天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最终,还是暂时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松了口,口吻中多了几分怀疑,也算是试探:“如此说来,你是想和我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了?” 在“公平”二字上。 欢都擎天加重了语气。 暗示的很明显。 故此,林朝辞反手一甩,就把欢都落兰扔到了石坞面前:“对于这一点,阁下大可以放心,我只是为了预防阁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比如说……攻敌必救之处、破罐子破摔、不经意间的准确失手等等,在我与阁下吹响战斗的号角后,这位欢都落兰公主会很自由且安全的回到你们南国这几位长老的怀抱中。” “希望你是诚实的。” 欢都擎天确实没把握救人。 主要也是因为欢都落兰太弱了。 石坞的剑,就悬在欢都落兰的颈间。 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割破欢都落兰的喉管,到了那时,即便他是一方妖皇,也依然无能为力。 这就像感冒一样。 身体强壮的成年人还可以抗一抗。 刚出生的婴儿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连吃药和打针,都要三思而后行。 正因如此,如果是他被割破了喉管,大可以极速赶到水蛭一族,请水蛭一族的族长翠玉灵出手,为他治疗此伤,可是,如果是他的女儿欢都落兰被割破了喉管,就算他同样赶到水蛭一族,他的女儿欢都落兰也早就凉透了,练气一层的妖力,有跟没有,几乎没有区别。 人被杀,就会死。 妖怪也一样。 不过,让他心安的是,林朝辞也公开了他的弱点。 于是,摆在他面前的就有两条路。 第一条,跟林朝辞在这边死磕到底,林朝辞手持欢都落兰,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他只能妥协。 对林朝辞而言。 如果他敢出手。 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杀的,仅仅是跟我没啥血缘关系的一万人类,可我杀的却是你唯一的女儿,换家战术而已,说白了无非谁怕谁啊? 第二条,各退一步,林朝辞不拿他的女儿威胁他,他也不拿这些人类的性命威胁林朝辞,只要他们之间分出赢家,一切就都能回归正轨。 他赢了,大可以拎着林朝辞归来。 以林朝辞的身份。 让石坞等人束手就擒。 林朝辞赢了,也可以拎着他回来。 以他的身份下令。 让南国上下放弃抵抗。 故此,对自信满满的欢都擎天而言,就算他没有把握战胜林朝辞,这个圈套,也不得不进去。 这是一套典型的阳谋。 哪怕你明知道这里面有坑。 “该收拾的,继续收拾。” “看好了她。” “勒令这些南国妖王,远离此处。” “小心中毒。” 看着欢都擎天远去的背影,林朝辞不放心的多留了几秒钟,交代了一下,随后,才御剑而起,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向欢都擎天追去。 石坞等人连连点头。 将欢都落兰控制在中间。 警惕的看着盖太君、毒娘子、毒婆子等南国妖王。 大有一言不合就撕票的架势。 见此,包括盖太君这位大妖王在内的一众南国妖王,只能悻悻而退,不敢有任何妄动的念头。 “有趣。” “实在有趣。” 而在极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白发幼童却若有所思的拍拍手掌,算是赞叹,目光落到林朝辞与欢都擎天身上,金色的瞳孔中夹杂着几分期盼:“暮归……小无暮,又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少年吗……不知你能否担起这个名字啊!”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厄难毒体vs万毒之体 妖皇与妖王的差距,只在天地之力。 可筑基与金丹的差距,却一言难尽。 以天道筑基炼成的九品金丹,那等伟力加身,一言一行,暗合天道之法,即便是如同傲来国三少爷这种元婴大能,甚至是让傲来国三少爷恢复巅峰实力,也不过是一剑斩之的货色。 地道筑基与六品金丹,亦能让傲来国三少爷束手无策,打受伤的三少爷,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人道筑基与三品金丹,大抵能在傲来国三少爷手里跑掉,面对如今的三少爷,可以做到无伤。 故此…… “妖皇?” 林朝辞冷笑一声。 既然要打,那就要动真格的。 要把南国打疼。 要把妖族打疼。 只有这样,南国才愿意坐下来谈一谈。 妖族也会愿意坐下来,跟人族谈一谈。 尊严永远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在大炮射程之内。 到了那时,再追寻和平,和平就会变成触手可及的东西,且,涂山,也可以作为榜样竖起来。 给全天下的妖怪看看,人与妖并非不能和平相处。 而是妖怪不想和人类和平相处。 人类,也是人族,愿意和不伤害自己的妖怪和平相处,涂山狐妖,就是一个可以见证的典型。 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也正因如此,林朝辞缓缓抬起双手! 青丝寸寸成白发! 一股莫名的气势荡开,令欢都擎天的心头止不住一抖,就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本能的恐惧:“今日,我就要以毒攻毒,看看你这位万毒之王到底会不会中毒,又有何资格敢称皇!” 欢都擎天身经百战。 曾单枪匹马扫平七十二洞妖王。 只在一瞬间,就克服了本能。 怒极反笑,但头脑却很冷静。 挥手间,天昏地暗! 紫色的雾气弥漫千里! 缓缓向前一推,似曾击空,却有足足数百平方公里的毒气巨掌,自正面而出,似慢实快的将林朝辞笼罩在内,好似五岳倒悬且一掷而击! 这一击,只说威力,远不如梵云飞当年的那一掌。 不过,要说难缠,远比那一掌难缠。 梵云飞当年那一掌,调动十万里沙,将王权景行扇的灰飞烟灭,其瞬间杀伤能力位列此掌之上,可是,爆发能力强,并不等于持续力强。 说人话:梵云飞擅长的打法是硬控瞬秒流,控住,秒了,就这么简单,而欢都擎天擅长的打法是控场削弱流,通过各种毒素削弱对手的实力,就像是蜘蛛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一样,直到猎物在挣扎中精疲力竭,才会默默补刀。 故此,跟欢都擎天交手,把握战斗节奏很重要,当你意识到自己中毒时,其实,就已经晚了。 不过,欢都擎天也有弱点。 其一,容易被突脸! 石宽、涂山红红,属于天克。 跟青木媛和牧神气一个道理。 青木媛:法防叠满、落宝、气脉阻滞兼修真禁区! 牧神气:跟我有啥关系? 其二,就是被反制! “万毒之王?”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这残缺厄难毒体的厉害!” 林朝辞隔空一掌,如龙汲水。 掌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 在欢都擎天紧缩的瞳孔中,竟把这掺杂了三成天地之力的紫色手掌吸入其中,并无一丝不适! 就连盘坐在山顶的金瞳白发小孩,见此一幕,也都被惊的咳嗽了起来,罕见的被吐沫呛到了! 然而,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像是在嘲讽欢都擎天一样,林朝辞以相同的姿势,缓缓向前推出一掌,同样面积达到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毒掌,对欢都擎天拍了下去,主打的就是一个倒反天罡,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抵是颜色,欢都擎天刚刚的那一掌是紫色的,而林朝辞如今还给欢都擎天的这一掌,里面多了几分灰色,让人看的触目惊心:“欢都擎天,可敢接我这一记蚀毒魔手?” “无知小辈,有何不敢!” 谁都不是没脾气的老实人。 更别说老实人也有发火的时候。 欢都擎天自是没有林朝辞的本事,也没有林朝辞的体质,故此,怒极反笑,又是一记万毒之掌挥出,在空中,与林朝辞的蚀毒魔手相撞! 没有白光! 没有狂风! 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声无息相互蚕食的毒气! 以及,在眨眼只间,就快被蚕食一空的万毒之掌! “好厉害的毒!” 欢都擎天微微挑眉,优秀的战斗经验和极高的战术素养,让他瞬间放弃了添油战术这种无效手段,抬手,向下一压,大量紫色的毒雾瞬间暴动,如同怒吼的海啸,将战场隔绝开来! 这,就是手段单一的弊病! 当最厉害的毒被人克制时,战斗主动权瞬间易手! 甚至连和别人同归于尽的资格都没有。 你控场,没爆发。 人家也控场,也没爆发。 但人家的控场高于你的控场。 除了慢性死亡,还有别的办法吗? 故此,别看欢都擎天避开这一击,玩了如此浩大的这一手,任由林朝辞的蚀毒魔手拍到附近的一座山峦上,令这座山峦刹那寸草不生,看似抵消伤害,可主动权依旧在林朝辞手里。 更别说,身为一名毒师,控场的技能小医仙又不是没有,即便是残缺版的,也足够林朝辞拿来应付欢都擎天了,一個小小的金丹,连空间都撕不开,如何与玩弄空间的天毒女较量? “天毒牢界!” “天蚀雨!” 林朝辞笑着一挥袍袖。 周遭数万丈的空间扭曲,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同样紫色的毒气,已经污染了这片封锁空间之中的天地能量,哪怕欢都擎天可以调动三成天地之力,但当天地之力都被毒气污染时,这所谓的三成天地之力,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与此同时。 大量毒素凝聚成一片灰色的云层。 无数深灰色的剧毒雨滴,细细密密的落下,在降到一定距离后,悄然消散,化为一缕毒气,冉冉升起,钻进灰云之中,然后再度化为剧毒雨滴倾泻而下,周而复始,好似无穷无尽。 明明是欢都擎天先控的场。 此刻,欢都擎天却身处网中。 毒气之间的厮杀,在空中掀起一阵阵好似冷水泼到热锅上的“嘶啦”声,欢都擎天的脸色极度难看,隐约有铁青之色蔓延,在不断动用天地之力的过程中,毒素也如同阴冷的毒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欢都擎天的身体,以缓慢却坚定的进度,不断压制着欢都擎天。 “胜负已定。” 金瞳白发的男童微微摇头。 当一个控场型妖皇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就算没输,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他还是耐心看了下去,不仅仅是为他自己而看,还是为了一些已经看不到这激动人心一幕的人而看:“第一位战胜妖皇的人类啊……还是以毒攻毒的,小无暮,你看到了吗?”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史上第一位战胜妖皇的人类! 剧毒之雾,绵延千里。 所过之处,万籁俱寂,毫无生机。 局中人的一举一动虽轻描淡写,可对相隔千里的石坞等人而言,却是声势浩大,如天公震怒,不管是那好似如来佛祖镇压孙猴子的垂天一掌,紫气弥漫,还是那如同擎天玉柱的紫灰色巨掌,拔地而起,甚至能在杀穿紫色的巨掌后,余力未消,将一座高达近千丈的山头从地平线上抹去,毒性强的连土石都能被腐蚀成气体,都让他们大开眼界且胆战心惊。 妖皇跟妖王。 金丹跟筑基。 确实是两个量级的存在。 东方孤月再强,炸几个上千丈的山头也该力竭了。 而这,仅仅相当于妖皇的普攻。 东方孤月能跟欢都擎天打成平手,其实是有多种克制因素在内,首先,纯质阳炎能灼烧万毒,这就废掉了欢都擎天最擅长的控场手段,其次,驭火者一但动手,必定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就让欢都擎天不敢正面阻拦东方孤月,只能任由东方孤月纵横离去。 就像是在八十万曹军之中杀的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看似英勇,又何尝不是迫于局势之下的无奈选择? 谁喜欢单挑八十万大军啊? 谁不喜欢用八十万大军围殴啊? 可是,没有八十万大军啊! 说的再好,也只能屈服于局势! 十几年后,用同样方式跑路的王权霸业等人同理。 三位筑基五层以上的高手合力。 使用天地一剑。 也才只能破开毒瘴,安然脱身。 但凡没有李去浊和李自在提供帮助,但凡王权霸业没有剑心,但凡王权霸业挥不出天地一剑,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被欢都擎天控到死。 故此,外行能看懂的东西,内行一定能看懂;可内行能看懂的东西,外行却不一定能看的懂。 在内行眼中,胜负已分的局。 在外行眼中,一样胜负已分。 只不过,外行眼中的胜负已分,是按照动静算的。 谁表现的更强势。 就是谁会赢。 殊不知,那有可能是黔驴技穷。 “万毒惊天拳!” 千里之外。 已经变成灰紫色的毒雾内。 欢都擎天垂死挣扎,负隅顽抗。 舍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也不用什么大范围攻击手段了,因为林朝辞释放的毒已经浸入了这方区域的天地之力,动用天地之力就等于中毒,故此,也就只能使用自身的妖力与毒素,通体闪烁着紫光,主攻林朝辞的肉身。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用狂风暴雨的输出,让对方来不及镇压肉搏过程中不慎接触的毒素,以快打快,让对手在疲于奔命的过程中失去节奏,取得胜利;而这样做的缺点是——如果被对手反牵制,输的更快的反而是自己。 但…… “你一个六岁的小娃娃!” “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又有几分战斗经验?” “更别说,人擅智,妖擅力。” “不说兵器,只说拳脚。” “以你那尚未发育完全的身躯,岂能与老夫较量?” 欢都擎天如此想着。 一拳披挂,对林朝辞当头砸下。 一个是身材缩水的老头。 一個是正在发育的幼童。 倒真有了点菜鸡互啄的意思。 尽管这一拳并非菜鸡互啄,那汹涌而来的恶风与毒气,已经从侧面说明了这一拳的实际威力。 可是,林朝辞并不是真的幼童! 他的年龄纵然比不上欢都擎天,可他的战斗经验却不弱于欢都擎天,更别说,欢都擎天已经很多年不动手了,而他此前一直和人交手,波塞西也好,修罗神也罢,袁天罡也好,笑三笑也罢,乃至王权守拙,有输有赢也有平,他时刻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将种种手段融入自己的战斗体系中,直至可以信手拈来! 故此,拧身,反手一拳! 在拧身的也瞬间,残缺皆字秘与残缺行字秘开启! 万兽凝于一拳! 一拳轰出,万兽咆哮! 此为——兽王拳! 后发先至,狠狠砸到了欢都擎天泛紫光的胸膛上! 只一拳,就将欢都擎天彻底打出了万毒之体状态! 在石坞等人茫然的目光中,在欢都落兰本来叫嚣却忽然哑巴的寂静无声中,数千里内的所有山峰、河流、树林、城池,总之就是一切高于地平线的东西,在这一条笔直的直线上,被彻底打穿,甚至是打的泯灭,连灰都没剩下的那种,万兽咆哮,竟在空中形成栩栩如生的虚影,龙凤齐鸣,令整个南国上千万妖怪,及,所有还没开启灵智的野兽匍匐在地! 哪怕是盖太君这种大妖王。 在南国境内,被尊称为盖长老。 也一头冷汗,匍匐在地,不敢对这股已经超越天威,凭血脉压制她们的凶威升起反抗的念头。 也就在这股拳势的尽头。 筋断骨折的欢都擎天,如同一个破麻袋一样摔落。 在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欢都落兰、石坞、毒娘子等所有人的注视下,深深陷入他们面前的土坡中,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坑,掀起如同房屋倒塌的几十米高土雾。 然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林朝辞。 残缺行字秘的效果尚未衰退。 抬起手,轻描淡写的向下一压。 几十米高的土雾顿时被按平。 少许土雾散了出去,却也只是想吹了一阵风,只不过,这股风可能灰尘大了点,算美中不足。 旋即,平压的手向内一拢。 五指如钩,再往上一拎。 腹部与背部衣衫完全炸裂,上面还烙印着一个清晰的拳印,双目无神,七窍流血的欢都擎天,就在欢都落兰、盖长老、毒娘子等人的惊呼声中,被法力大手如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再看林朝辞。 脸不红,气不喘,呼吸匀称。 顶多是法力消耗的有些严重。 随手一扔,就把欢都擎天扔给了南国一方的盖太君,旋即,还不等盖太君等人反应过来,甚至不等欢都擎天反应过来,一直被石坞等人挟持的欢都落兰,也被林朝辞同样扔了回来。 与之一并传来的,是林朝辞的命令。 没错,是命令! 而不是商量! 从头到尾,口吻都是不容置疑!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现在,通知南国境内所有妖怪,任何妖怪,不得已任何理由及任何借口,挽留愿意离开的人类,凡是愿意离开的人类,可向南国索取这些年所受屈辱的等量报酬,南国上上下下,必须无条件支持……此外,任何食人之妖及曾食人之妖、辱妇之妖及曾辱妇之妖、奴童之妖及曾奴童之妖,南国上上下下,必须将其抓捕归案当众处斩;否则,灭汝南国上下;勿怪言之不预也!”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人族的屈辱史,到此为止! 欢都落兰的价值,仅仅在于让欢都擎天下场单挑。 林朝辞有把握单刷欢都擎天。 但没把握无伤刷掉欢都擎天。 万一欢都擎天跟他玩鱼死网破那套,或是赌他的心理底线,非要跟他在这上万老百姓的头顶上打,以欢都擎天的控场能力,绝对能让下面的上万老百姓化作一摊尸水,即便是他,以毒攻毒,同样玩控场流,下面这些老百姓可没有毒抗,一样会死在他跟欢都擎天的交手余波中,此外,就算他击败了欢都擎天,欢都擎天也大可以拿南国境内数不清被掳来的人类性命威胁他退去,说白了就是——你敢动我,我就敢让南国境内所有人类为我陪葬,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南国七十二洞妖王一同开杀的速度更快。 故此,他赌不起。 幸好,欢都擎天也赌不起。 欢都擎天敢赌,是因为欢都擎天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只要让欢都擎天意识到双方的实力差距,意识到他一样拥有把南国群妖杀到绝种的实力,那么,战略威慑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无知,所以无惧、无畏。 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正因如此,在欢都擎天被各种意义上的对位碾压后,再把欢都落兰扔回去,反而会让欢都擎天投鼠忌器,不敢妄动,甚至是畏惧其威势。 说人话:欢都落兰到手后,欢都擎天的第一个念头绝对是“林朝辞为什么不用我的女儿威胁我,是不是林朝辞已经通过刚刚的交手,确定了他能战胜我,信心十足,认为就算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他也有拿捏我的实力”类似的想法,顺着这个想法,欢都擎天的下一个念头绝对是“林朝辞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及“如果我底牌尽出,能战胜林朝辞吗”这两個小题中反复横跳,并给出一个最终的答案。 这个答案,决定了南国最终立场。 是继续跟林朝辞打下去? 继续与人族为敌? 还是服从林朝辞的命令? 暂时性和平相处? 人,是杀不完的。 妖,也是杀不完的。 以杀止杀,确实能止住,可是,这种止杀的方法是暂时性的,除非能一直活着,并且,时刻活跃在人妖两族的视线中,不然的话,只要你一消失,你所积累的仇恨会翻倍落到你的种族身上,哪怕你的种族暂时强盛无比,可是,仇恨这玩意是会累积的,累积的越久,爆发也就越猛烈,而失败者的下场也就越惨。 正因如此,如果不想把天下都抗到自己肩上,把自己类似,那就要学习太极,找到中间的那个平衡点,阴阳相济,用这种方法求得共存。 击败欢都擎天,这是威。 归还欢都落兰,这是恩。 而以上这些,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和平需要很多步,比如说:经过协商,解除边境线,进入人妖共治天下的格局,不分天南地北,也不分人妖,遵守共同的律法,等等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目前,把第一步走稳更重要。 这个选择,也就被林朝辞巧妙的推给了欢都擎天。 如果你想活命,想让伱的女儿活命,想让南国群妖活命,那就低头,那就服从我的命令,那就接受我想要的和平;你当然可以用杀光南国境内的人类来威胁我,但我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被掳到南国的人类死绝了不要紧,但我跟你保证,你们南国的妖怪也会死绝,反正我们人族地盘上的人类还安居乐业,我能换你家,你换不了我家,谁怕谁啊对吧? 如果你不接受和平,直说好了。 我当即把你摁死。 然后,回去拉人。 把一气道盟的高手拉过来,屠国。 失去了你的南国,能挡住谁? 能挡住东方孤月? 还是能挡住闻家家主和姬家家主? 或是王权费老、杨一方、李家家主等数不清的筑基修士,其中,大妖王级别的战力颇多,堪比妖王的战力更多,主打的就是一个基层多。 且,彻底解决南国后,大可以把神火山庄、闻家、姬家这三个一流世家及石家和赤家这两个二流世家调走,留几个三流世家坐镇就可以。 顶天了,派几个筑基修士过来。 这些丰美的水土,可就都是人族的了。 “好算计……好算计啊!” “这就是……咳咳咳……你们人族所说的阳谋吧?” “老夫还……还有的选吗?” 林朝辞并未把一切说的太明白,可欢都擎天又是何许人也,从结果逆推,过程自是一目了然。 在林朝辞不释放毒气污染天地之力后。 动用了一下干净的天地之力。 体内的淤血瞬间排出。 气色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并未嫌弃欢都落兰身上的气味,摸摸欢都落兰的小脑袋,目光落到盖长老身上,也就是那位南国境内唯一的大妖王,天地之力在其号召下迅速涌入盖长老体内,盖长老的伤势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直至恢复如初。 “陛下,臣……” 盖长老单膝跪地,语气苦涩。 见此,毒娘子、毒夫子、毒婆子也都纷纷跪下了。 毒老子被一鞭打飞了。 迄今还没能飞回来。 “无妨。” “罪不在尔等。” 欢都擎天很理智,也很清醒,给女儿欢都落兰擦擦脸蛋上的眼泪,缓缓起身,在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石坞等人的注视下,缓缓低头,与其回答一起,烙入了这一刻的史书中:“万毒之王,欢都擎天,坚决执行此令!” 盖太君等人欲言又止。 随后,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刚刚的厮杀声势,他们也都看见了。 绝对是打出真火了。 这都败了,不想死,就只能投。 林朝辞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眼下想一口气吃个胖子,可以料到,结果一定是南国阳奉阴违,故此,他只需要保留当前的胜利果实即可,剩下的交给时间,他还小,总有一天会长大,只要他爹不是王权景行,就无需担心。 “伯霖,无忌,石世叔。” “你们三家,离南国最近。” “帮个忙。” “即日起,负责此事的落实进度。” “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可以跟我说,我会去找这位万毒之王阁下好好聊一聊的。” 接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金色猴毛。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挥袖离去之余,吩咐道:“即日起,南国将此战结果,公之于众,不过,具体细节可以美化,别说是我做的了,就说,是一位自称萧炎的人族青年,击败了你们,以振我人族士气……我去见个人,稍后回来,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闻伯霖等人大声应道。 热血沸腾,红光满面。 驾起雷光,顺风而行。 手段不一,向各自家门狂奔而去。 石家就不用了。 石家家主在此。 远处,还有石家巡逻队在等信号。 派几个族人回去拉人就行。 剩下的人手,直接就能投入工作。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三少爷 闻伯霖与姬无忌已然远遁。 石坞在安排劳工有序撤离。 欢都擎天拟召并传递四方妖王。 盖太君等人领着欢都落兰回宫。 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林朝辞也一样。 南国的地盘,很少用公里计算,一般都是按山头,比如说:翻过两个山头,就能抵达某某某地或看到某某某处;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粗糙实用,不过,在南国这种瘴气丛生、水草过于丰茂、丘陵盆地数量颇多、五毒俱全的地方,这种粗糙实用的方法也很好用就是了。 尚未一统的世界。 各地都有各地的习俗。 南国如此,北山、西西域,亦如此。 在北山,是按照峡谷和平原计算的。 寸草不生的北山,放眼望去,也只有峡谷和平原可作为标志性建筑物,比之南国更加不靠谱。 而在西西域,往往是以城池为坐标。 漫天黄沙中,城池,代表水源,代表食物,代表固定的补给点,正因如此,别看西域群妖性情凶悍,除了那几个大妖王,还真没人敢在任何一座城池里动手,这就是西域的风情了。 故此,林朝辞翻过数十座山头。 终于,跟随手中这缕猴毛的指引,找到了南国五毒太保之一毒童子所在的山头,或许此时更应该称其为三少爷才对,躯壳只相当于衣物。 “傲来国,三少爷。” 林朝辞缓缓落地,站在山头上。 回眸,看了一眼此地的视角。 若有所思,笑道:“好雅兴……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朝辞,对外可称王权暮归。” “你见过我?” 已是明牌局,这位傲来国三少爷也就没继续装下去,不过,倒也没有破坏这副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躯壳,更没有撕破这个马甲的身份,目泛金光,扫过林朝辞手中的金色猴毛,想了想,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原来如此,你是从那些蕴含了我意志的东西上看到了我吧……让我想想,你们把那些东西称为密传?” “算是吧。” “反正除了我,当时,还有很多小孩子见到了你。” “有的,见到了你手中的棍子。” “有的,见到了你眼中的火焰。” “还有的,看见你所修的功法。” “极個别的天才,看见了你在大地上画了一个圈。” “画地为牢,对吧?” 对于这位三少爷,林朝辞的感官一直比较复杂,说它不是好人吧,它确实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有承担责任的决心,并不断做实验,试图弥补空中的那个缺口,可要说它是好人吧,它又因为失望,相当没眼光的覆灭了龙族,令龙九这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最终走向了陌路,在背后下了一盘大棋,对人妖之间的悲剧不闻不问,一心只想着如何弥补空间通道。 就像是西游中的那只猴子。 可爱之处,是真的有,不过,真要桀骜不驯起来,那也是让人束手无策的主,在菩提祖师面前乖乖的,反手就敢大闹天庭,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也从侧面诠释了人心的两面特性。 故此,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亲近。 但如果这位三少爷敢把他当成棋子,他会让这位三少爷感受一下被棋子拿起棋盘砸头的疼痛。 不过,这位傲来国三少爷倒是不知道林朝辞内心如此狂野,下意识摸摸下巴,语气里有些惊异,也只有这时,看上去,它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趣,有趣,有点意思啊……介意跟我说说吗,有关于那些小孩子的事?” “这并非什么秘密,当然可以。” “只是说……我觉的,这应该不是眼下的重点吧?” “伱,以此方式,将我唤来。” “大抵不是来找我聊家常的。” 林朝辞并没有摆出警戒的姿态,因为在三少爷这种元婴大修的面前,哪怕是以天道筑基且达到筑基九层的修士,也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能坐在这里,仰仗的是他手里诸多玄幻侧底牌。 故此,明知如此,也就没必要摆出一种令人厌烦的姿态了,谁都不喜欢被人当成贼一样防着。 大大方方的坐下。 和盘坐在山头草地上的三少爷一样。 也让这位傲来国三少爷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找到知己的认同。 末了,语气惋惜,追忆往昔:“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不过,他可没有你这么幸运,也没你这么洒脱……嗯,也许更应该称之为肆无忌惮……好了,言归正传,你说的确实不错,我找你来,并非为了那几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天才,而是单纯的想跟你认识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大可以找我询问,我再给你几根猴毛,需要时,捏碎传呼我就是。” 如此说着,又是两缕猴毛落下。 看上去就像是两片金黄的柳叶。 其实,到了三少爷这个地步,别说是改变猴毛的外形了,就算是改变肉身,也并非什么难事。 总不能让林朝辞捏着三缕发丝吧? 故此,也就临时变换了一下。 落入林朝辞的掌心。 “这是善意,还是购买棋子的筹码?” 看着手掌里的两片金色柳叶,林朝辞把之前拿到的那缕猴毛放了上去,抬起另一只手,轻描淡写的一抹,那缕后放上去的猴毛就变成了一片一模一样的金色柳叶,一并摞在掌心上。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 林朝辞从不喜欢遮掩意图。 除非此事真的有那个必要。 故此,在揣摩三少爷的脾气后,林朝辞如此问道。 金瞳白发的男童,握拳,撑起脸颊。 语气里多了些好笑,颇显玩味。 没动怒,只是反问道:“善意如何,棋子又如何?” “若是善意,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若是棋子,那我也只好砸了棋盘。” “别怀疑我说的话。” “我知道的,远比你们四兄弟多。” “你们不是一直想去上面看看吗?” “你们知道上面是什么样吗?” “大千世界,小千世界。” “想知道区别在哪儿吗?” 林朝辞开启了自己的大忽悠术,九真一假的对着这位傲来国三少爷猛忽悠:“如果是朋友,那就算道友了,虽说我被仇敌追杀的只余一点真灵,被迫转世投胎,不想,误被天道谴入此等小千世界,可对重返大千世界一事,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来日,待我结丹时,离开此界易如反掌……但如果你想把我当成棋子,我虽只剩一点真灵,可鱼死网破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大不了我找个地方一躲,保准叫你发现不了……道友要不要再想想看?” 闻言,三少爷挺直了腰板。 上下打量着林朝辞。 足足三四秒后,才认真抱拳:“不曾想阁下竟有此等过往……如此说来,阁下可能是误会了,在下并未有将阁下当成棋子的意思,也不敢让阁下成为棋子;若阁下真有一日结丹,可脱离此界,在下定当观礼,还望不吝指点!”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底线与游戏规则 三少爷,是一位求道者。 其余三猴,也是求道者。 但除了以上这个让林朝辞特别欣赏的特质,三少爷及其余三猴还有一个让林朝辞特别欣赏的特质——他们从不缺乏面对问题时的责任感! 我们求道,有错吗? 没错! 我们求道,误把天上开了个窟窿,以至于圈外生物入侵圈内,除了最能逃命的,我们全员战死,包括我这位三少爷,后,于生死关头侥幸破镜,只是失去了躯壳,目前以元婴姿态显化于世,开始清剿圈外生物,这也有错吗? 也没错!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不犯错。 林朝辞也做不到。 故此,连他都做不到的事,他就更不会拿这种条件去约束别人了,犯了错的三少爷亦在其中。 这也是他愿意带三少爷玩的原因。 三少爷手里的棋子,还是有的。 这是个人爱好,他无权管控。 反正,只要三少爷有分寸就可以。 “那就一言为定?” 林朝辞拱拱手。 意思是没别的事,自己就要离开了。 对此,三少爷也起身,拱拱手。 态度和语气都很认真。 也有让林朝辞自便的意思。 “当然,一言为定!” “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悠着点。” “别把我留的那些后手搞废了。” “多一些底牌,总能多一些选择。” “你说,对吧?” 林朝辞听懂了三少爷的暗示,点点头。 把三少爷的暗示翻译一下。 说人话: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偶尔借用一下我的棋子,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把我培养出的棋子往废了去使,像梵云飞、欢都擎天、石宽、苦情巨树、龙族、东方灵族这些或是棋子,或是试验品,或是珍贵的观察材料,你跟我一起研究可以,但不能糟蹋这些东西。 这也是底线。 约等于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不过,仔细想想,三少爷的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 小千世界有小千世界的好处。 大千世界有大千世界的好处。 就像斗破苍穹、武动乾坤、大主宰这种上下级的世界一样,在斗破苍穹里,斗宗就能撕裂空间,然而,到了大主宰,就变成至尊才能撕裂空间了,按天至尊可以泯灭一方小千世界的设定算,斗帝,也就相当于大千世界的地至尊,至尊九品,刚好对应斗圣九星,也就是说,到了大千世界后,斗圣才能撕裂空间。 这就是小千世界的优势。 放开胆子,大胆的设想一下。 假如一位斗尊,偶然间,从小千世界流落到了大千世界,经过苦修,终于走到了至尊境三小难的最后一难,差一步即可成为至尊,那么,他成为至尊的难度,要比大千世界的本土居民成为至尊的难度,低的太多太多了,因为晋升至尊的条件之一,就是感悟空间,不然也没法撕开空间,可是,这一课对这位斗尊而言,是他曾经在斗宗时期就专门练过的,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他的成功率自然高。 这個道理套用到狐妖此界,通用。 哪怕放在大千世界。 苦情树,都是绝对的至宝。 很多东西也是如此。 凡是涉及到心的力量,都非凡俗。 因为这玩意无限接近于道。 明心见性,就是悟道。 弄不明白,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悟道,可是啥玩意都有几率被悟出来的,别说金木水火土了,就连空间、时间这种东西,都有可能被参悟出来,比如说黑狐娘娘万形一心与操控空间的能力,放在大千世界,那也都是化神及以上的大能才会去接触的东西。 很多东西,只分有,和没有。 从一到二,很难。 但更难的是从零到一。 “放心,我有分寸。” “不过,若我真和某些人有了缘分,那就抱歉了。” 林朝辞如此说道。 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三少爷点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它还没强到观测命运的地步。 摆弄命运,更是无稽之谈了。 万一林朝辞真和某人动了情,比如说那个东方淮竹,就算想,它也不敢把东方淮竹当做棋子。 如此说来,倒是有点亏了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说出来好像亏了,实则一点也不亏。 林朝辞能一眼看出天上的空洞。 也能一眼看出它的问题。 绝对拥有跟它交流的资格。 这是一道只有大学生才能做出来的函数题,且,难度超高,一般大学生都不敢保证能做出来的那种;林朝辞跟它,就是那个所谓的大学生,妖皇,则是小学生;它需要的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用这个问题培养一堆小学生;故此,有了林朝辞,即便林朝辞提供的解题思路是错的,那也是相当于给它试错了,总比那些小学生的妖皇蒙答案更靠谱。 指不定它会在林朝辞的解题过程中发现某些它不了解的公式,仔细了解后,代入它的算法中,就能解出这道函数题,扔棋子就扔棋子吧。 这就是低端朴素没档次的说法。 林朝辞之前的那种,属于高端。 不过,高端也好,低端也罢,其实问题的核心都是不变的,这世上的一切烦恼,都诞生于不够真诚,坦诚的交流,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比伱想象中会简单的很多很多,道理不外如是。 而在林朝辞去见三少爷的时候。 石家除妖队,也已降临南国。 这支除妖队,本就是由石坞的一位堂弟率领,之前还跟五毒太保之一的毒夫子交过手,只不过,没能留下毒夫子,反而还吃了亏,在林朝辞等人与石坞父子踏入南国境内前,就曾去见过这支除妖队,并将这支除妖队安排到了后期增援的位置上,如今自然发挥了作用。 经过欢都擎天的许可。 征用了一批会飞的妖怪。 由数位练气七层以上的石家高手在前面领路,辅以数位练气四层以上的石家高手顾全巡航路线,让这些妖怪扛着箩筐,或是拎着箩筐,下面还系着麻绳,麻绳上绑着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青壮,总之,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坨,颇有春运爆满回家的架势,往人族境内飞去。 不敢说后无来者。 但一句“前无古人”还是算的。 人族占用妖族的地盘,把妖怪当做苦力转移人类。 这都是什么魔幻? 不仅魔幻,故事情节也挺魔怔的。 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时。 不仅是石坞对林朝辞的崇拜度爆满,就连年仅八岁的石堂,对林朝辞的崇拜度也是一样爆满。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四剑其四,电剑归位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此言非常适用于现在。 故此,在经过反反复复三四个小时的思考后,在太阳已经开始垂入地平线,还没彻底垂入地平线时,石堂鼓起勇气,跟父亲石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爹,我想和无忌一样,跟在他的身边,学一些东西……虽说我也不知道我该学什么,更没想好学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没缘由的想法……不知道爹爹你怎么看?” 听见儿子的问题。 石坞暂且放下了手上的事务。 林朝辞一向是个甩手掌柜。 在斗罗时,有朱竹云、橘子、宁荣荣等人为他操持琐事,各自负责一方面;到了综武后,不管是薛宝钗,还是黄蓉,乃至紫女等人,都有管辖一方的能力,只是守着原本的一亩三分地,易如反掌;故此,本着术业有专攻的原则,林朝辞依旧是把撤离琐事甩给了石坞。 我有管理能力,但我就是懒! 诶,我就是不管,我就是玩! 再说了,我都用实力把欢都擎天和南国打服了,如果还需要我管理,那你们的作用是什么啊? 跟着我蹭功劳的? 玩呢? 幸好,石坞也清楚这个道理,甚至因此感激涕零,在心里多谢林朝辞愿意带自己和石家玩,故此,在南国一败涂地的这个荣誉感加持下,干的相当起劲,不知不觉也就干到了现在。 大抵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过,儿子的话,他还是能听到的。 只是,儿子的要求,确实有点难办。 “闻家,一流世家,家主乃是筑基七层的大修士。” “姬家,一流世家,家主乃是筑基六层的大修士。” “杨家……这個就不必说了,你应该知道杨家跟王权家的关系,更别说杨一方也是筑基六层。” “筑基前,两道槛。” “一槛练气四层,二槛练气七层。” “只要过了练气四层,就算是用时间去磨,也能磨到练气六层;同理,只要过了练气七层,哪怕是用时间去磨,花上几十年的时间,也一定可以到达练气九层;这中间虽有瓶颈,却不足为虑,在古术语中,这叫做前中后期。” “可是,入了筑基,一境一槛。” “卡死在筑基一层的大有人在。” “为父这辈子,迄今,不知道能否在临死之前摸到筑基五层的门槛,前两年,侥幸跻入筑基四层,已是万幸中的万幸,大抵是没机会了。” “堂儿,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看着石堂渐渐黯淡的眼神,石坞的心中有些不忍。 只是,有些事,容不得侥幸。 语气严肃,态度郑重。 为石堂捋清潜在的竞争对手:“天帝大人的手里,确实还有一剑,闻伯霖主雷,姬无忌主风,那个名为小昙的杨氏女持雨,最后一剑,也就是电剑,尚未出世;可是,这一剑大抵是留给李家的,就算不是李家,那也是张家、牧家、邓家、青木家等,跟王权家关系不错的一流世家,因为王权四剑一直是王权家主的班底;也就是说,你要表现的比其他人更出色,才有一定的概率被天帝大人赐予执掌最后一剑的资格……你真的有这种把握吗?” 其实,石坞还有一句话没说。 倒不是害怕刺痛石堂。 而是说,这句没说的话,有侧面讽刺石家的嫌疑:对林朝辞这种人而言,他收不收你,看的不全是天赋,反正你的天赋也没他高,且,就算伱的天赋比他想选择的那个人更强,在你执掌电剑后,在你跟着他学习各种法术后,难道说,你还能解决掉他战胜不了的对手? 故此,选择一个世代交好的持剑者,要远比选择咱们这种关系不远不近的二流世家子弟更好。 一气道盟,终究是人情社会。 你又有什么底气能说服林朝辞呢? 不过,这过于阴暗的后半句话,还有这过于阴暗的后半段心思,石堂肯定是不知道的,不仅仅因为石坞没说,还因为只是前半段话,已经够让他无助了,他确实找不到自己的优点。 一气道盟这一代,天才辈出。 姬无忌强不强? 六岁的练气五层。 跟他这个八岁的练气三层相比,如同巨龙与蝼蚁。 姬无忌是龙,他是蝼蚁。 可想而知,等姬无忌到了八岁,又该是何等修为。 而像姬无忌这么强的,在这一代中,还有十来个! 其中,甚至有不少人,比姬无忌还强了些许,小小年纪,就已经被各自的家族内定成了少主! 如未满六岁已至练气四层的青木媛。 如未满七岁却同样练气四层的张正。 还有练气四层的邓七岳,独占鳖头。 更有李家与王权家这两个挂壁,李去浊与李自在,皆为练气四层,李慕尘则稍稍弱了一点,却也有练气三层的修为,王权醉不常露面,倒是没什么消息,可是,先不说林朝辞这个挂壁,只说王权霸业,六岁的练气六层,这天赋,甚至能跟姬无忌拉开一小段距离,就算天赋在大能眼里不值钱,可这几乎要溢出来的天赋,还是让同龄人听着都感觉到绝望。 石家身处二线。 前后消息都很灵通。 故此,也别怪石坞不看好石堂。 就连石堂自己,也不看好自己。 只不过,石堂也有自己的坚持:“事在人为,我一直相信这一点……爹,您就让我去试试吧,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哪怕明知道不被看中,哪怕明知道坚持下去会面对失败与绝望,只是,我认为,我不应该失去拔剑的勇气!” “那就去试试吧。” 石坞如此叹气道,语气复杂。 既有欣慰,也有不忍。 不过,当石堂做出这个选择时,他就已经合格了。 长剑一闪而逝。 从百里外的山头上跃起。 划过苍穹,刺破层云。 还不等石坞与石堂反应过来,便垂落在石堂头顶。 轻轻颤抖,荡开阵阵剑鸣。 “这是?” 石堂傻傻的看着这柄剑。 有所猜测,却不敢肯定。 直到这柄剑落到他的手里,林朝辞的传音隔着百里落入耳中,才忽然明悟,激动的面色赤红:“天赋不重要,意志很重要,我曾听一位很有名的将军说过——身为一名剑客,就算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剑,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的勇气,有资格执掌这柄剑,不过,我更希望有一天,你不是依靠这柄剑成名,而是让这柄剑依靠你而成名,就像是张家先祖一样,逢人提起,必先言其名,其次言其人,随后言其剑,最后才言其出身。”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风波起 闻伯霖的速度很快。 姬无忌亦是不弱分毫。 在不需要勘察地形,也不需要绘图编篡后,闻伯霖只花了三日的时间,就从南国腹地原路返回,赶到了闻家,姬无忌则花了两天的时间,才从南国腹地赶到了姬家,并将这件必须要多方出力才能办成的大事告诉了自家老爹。 也就是闻家与姬家的家主。 中间,差的这一日,是差在了路程和续航能力上。 原路返回之下,姬家比闻家更近。 姬家风行术,确实天下无双。 哪怕闻伯霖手里有三千雷动。 雷光的速度应该比风快。 却也只是能在短时间内,跟上姬无忌的脚步,距离一但拉开三千里,只会是闻伯霖后继无力,而姬无忌愈发逍遥,甚至大可以顺风而行。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赶到家时,也是累的够呛。 尤其是闻伯霖。 进屋,抱着水桶,跟见了亲妈似的。 吨吨吨的往嘴里灌水。 随后赶来的闻家家主看的一头雾水。 不明白自家这个傻儿子闹的是哪出。 不过,很快,傻的就不是闻伯霖这个儿子了,而是变成了闻家家主这个爹,傻傻的站在原地,听着闻伯霖的讲述,尽管闻伯霖到家的时间比较晚,姬家家主了解完详情后已经出兵了,召集姬家数千名弟子,浩浩荡荡的攻入南国境内,等闻家再想跟风,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路,不只有一条。 姬无忌和闻伯霖回来走的那条路,绕了个大圈,只要是害怕被某位妖王截下来,或是半路被围杀,因为欢都擎天往下面传达命令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还是走去时的路更高效便捷。 可回家后,跟随自家人再进去就没那么多说道了。 走直线。 别管你们这些驻守在南国边境的妖王接没接到命令,反正,我们闻家和姬家已经拿到授权了。 在欢都擎天明确被林朝辞击败后,盖长老这位大妖王根本不敢出手,五毒太保也一样,七十二洞妖王,更是从内向外,层层瓦解,南国根本拿不出像样的战力阻挡姬家与闻家,尤其是闻家家主这位以雷法闻名天下的筑基七层修士,经他之手,蓄满力的九天普化神雷,是连盖长老这种大妖王都不敢硬吃的大招。 故此,大不了一雷接一雷的轰过去。 反正杀穿之后,也是你们吃亏。 你们死多少人,都是你们活该。 但要是我们这边死人了,或是有人不慎挂彩了,那么,站在我们这边的林朝辞可就要找你们背后的那位万毒之王聊一聊了,商量一下具体的赔偿数额,或是干脆把那個不长眼的妖王杀了抵罪,接不到命令,总不能怪我们吧? 故此,明牌一开,格局立马打开。 你们这些妖王能做的只有往上找。 等你们找到最后,才会发现,欢都擎天已经输了。 甚至说,下达不抵抗命令的恰恰是欢都擎天本人。 故此,闻家与姬家难得的体验了一次顺风局,以前,都是南国的诸多妖王用欢都擎天威胁他们,对南国群妖而言,在人族境内犯事,最麻烦的是被当场抓住,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只要跑回到南国境内,不管是姬家还是闻家,哪怕是神火山庄的道士,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去,因为上一个敢无视这条规矩的人是东方孤月,在跟欢都擎天做过一场后,最终还是没能越过欢都擎天,审判那只小妖,这就给了南国群妖一个莫大的信心——在南国境内,我们是绝对安全的! 这也是妖怪普遍横行霸道的理由! 因为像这样的地盘,妖族有三个! 一个叫南国。 一个叫北山。 还有一个叫西西域。 尤其是西西域。 虽说梵云飞神出鬼没,可当年梵云飞杀王权景行的那一掌,杀的不仅是王权景行一人,也险些震断了人族的脊梁骨,若非西西域边界,厉家还在,搞的西西域群妖也是避退三舍,不敢杀厉家人,生怕被震怒的梵云飞杀了,因为梵云飞的伴侣就是厉雪扬,厉家在西西域一带,约等于拿了免死金牌,可除了厉家庇护的那一带,剩下的地带全都饱受西西域群妖的欺辱肆虐,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就是好! 打的赢,就打! 打不赢,就跑! 偏偏一气道盟这边还不敢追! 幸亏涂山比较老实。 严格控制下面的妖怪。 更有想逃到涂山避祸,反而被涂山扔出来的妖怪。 算是减少了一气道盟的压力。 不然,局势比现在更糟糕。 不过,这种糟糕的局势,已经被林朝辞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破掉了,就像是从荒地拔地而起的烈阳一般,撕碎了挡在人族头顶上的三块黑布之一,此后,西西域与北山如何先不说,南国群妖,肯定是不敢继续玩那套游击战了。 什么? 你犯事了? 还敢跑? 甚至是找来伱们的妖王以大欺小? 好好好! 你找你们妖王,我找我们家主! 你们妖王找欢都擎天! 我们家主找林朝辞!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抓回去就得了! 故此,姬家还好说,并不是那么刻意找茬的放肆,只是按规矩办事,顶多是把那些没接到命令且挡路的南国妖王打成重伤,可是,到了闻家这里,画风就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 往死了打,就算打不过也不用担心,万一碰到那种自家领队的筑基修士也打不过的妖王,因为闻家此次出动,齐头并进,有数条路线左右呼应,受阻很正常,就从境界低的弟子中选拔敢死队,别送多,送一个人头就行,谁死了,他的一家老小,包括子孙后代,我们闻家养了,且,必定按照死一个妖王的功劳,把应有的资源传给你的一家老小或子孙后代,至于仇,大可不必担心,杀人诛心一点,我们甚至能让欢都擎天亲手把这个妖王的脑袋摘下来,摆在你的墓前,此后你也算是干死一位妖王的人了,有资格被写在石碑上。 这就是闻家家主开出的承诺。 一位练气四层以上的闻家弟子。 极限一换一,换掉一位妖王。 这笔账虽说残忍,可怎么看,都找不到半点亏的地方,很值,非常值,简直是血赚的那种值。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 南国边境的妖王被捶的眼花缭乱。 尤其是闻家弟子中,有不少因为妖怪家破人亡的。 别说换个妖王了。 让他们一换一,他们都会嗷嗷叫着冲上去换一个。 南国群妖,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人族数千年的无力感,混乱与风波,也渐渐从此向四方荡开。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再见李家三兄妹 血与火,在这座西西域与人族边境线附近的小镇里,熊熊燃烧,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与尸体。 件件法宝,种种道法。 呼啸的风声与地鸣的爆炸声。 将哀嚎、嘶吼、哭喊声熔炼于一体。 所谓人间炼狱,莫过于是。 “无定飞刀!” “斩!” 混沌紫金葫内,蓦然喷出一道金光。 一柄造型酷似飞刀的小刀于金光中瞬间显化真身。 旋即,放大。 金光一转,一生三,二生六,三生九。 所谓三生万物,寓意无穷无尽。 随着额头染血的少年隔空一指,数不清的飞刀,顿时向不远处的妖怪砸去,颇有金闪闪开启王之宝库乱砸宝具的风范,只是这些飞刀并非宝具,故此,在杀伤力上,难免略逊一筹。 不过,这些飞刀都是可成长的。 以这位少年练气四层的法力,对付不远处的那只气息在练气五层和练气六层之间不断浮动的妖怪,虽不能一击致命,倒也并非无法破防。 哪怕这只妖怪背负甲壳。 看其口中蠕动的锋利口器。 大概是一只点满了防御力的蝎子精。 “哥,我来助你!” 同样拿着诸多法宝,只不过,法宝的种类繁杂,个体威力比无定飞刀更强,但数量却比无定飞刀更少,踩在一对金环模样的法宝上,一头短发如同钢针,气息也在练气四层左右浮动的少年,如此说着,就打算往这边靠过来。 不远处,数柄造型不一的法宝,已经把一只体型肥硕的妖怪死死钉在了地上,一柄长枪从脑后贯入,将这只练气四层左右的小妖怪击毙。 不过,还没等这个少年动身。 操控着无定飞刀的少年,也就是两者之中的哥哥,便先一步开口了:“不,你先去帮小妹,小妹不同于你我,我有混沌紫金葫傍身,足以无忧,小妹那边,是实打实的练气四层对练气四层,小妹跟咱们一样,都没什么战斗经验,容错率太低了……去浊,小妹就交给你了,记住,能走一个是一个,先突围再说。” “明白了,哥。” 留着一头短发的李去浊止住脚步。 没废话。 转身,抬手,抹了抹脸。 鲜血与灰尘凝固在一起。 形成了一层类似于疮疤的壳状物。 在李去浊这随手一蹭之下,顿时又化作了颗粒状。 零零散散的落在破烂的衣服上。 如果不是身处如今这片混乱的战场,大可以将法力运转全身,透体而出,一震,就可恢复如初,一干二净;可是,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每多节省一丝法力,就能多获得一分生机,脏一点也就脏一点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也就在这时,还没等李去浊转身往李慕尘那個妹妹的战斗区域赶去,余光就又瞥见了两只练气四层左右的妖怪从远处的区域赶来。 看其目标,大抵是他的大哥李自在。 于是,只好再次变向。 落到大哥李自在身后。 驭起诸多法宝,拦住了这两只小妖。 李自在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倒也没有呵斥李去浊,一对一,他倒是能稳住,境界差距在这里摆着,顶多是稳中求胜,可要是一对三的话,没了李去浊帮他分担压力,他必败无疑。 更别说,这两只姗姗来迟的妖怪,只要脑子没病,就不会放任李去浊去支援,实属有心无力。 幸好,李慕尘也没指望这两个哥哥。 相信别人,永远不如相信自己。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 一边借助周围地形,腾挪闪躲,一边驾驭长剑,一心二用,限制这只同样是练气四层的小妖。 一气道盟这边的高手不多。 可西西域的高手更少。 南国好歹还有七十二洞妖王、五毒太保及盖长老等人,西西域这边,由于梵云飞根本没有统一的意识,故此,西西域里的妖怪不止在面对人类时表现的残忍,在内斗时也一样残忍。 这种风俗,让西西域妖怪精通战斗。 也让西西域里的妖怪总数一直不多。 各个层次,都是如此。 李慕尘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被同境界的妖怪逼的狼狈逃窜,只能在运动中寻找反击的机会,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更别说她跟李去浊与李自在这两个哥哥不同,李去浊有自己冶炼出的诸多法宝傍身,其中,更有李家家主从家族宝库中挑选出来的法宝,当做撑门面和主攻利器,李自在根本不需要那些法宝,一口混沌紫金葫,让他的战力直逼练气六层。 她呢? 只有手里的这柄剑! 虽说她手里的这柄剑也不错,乃是从家族内库中选出的一件筑基法宝,也就是能承担筑基修士全力发挥的武器,比一气道盟的制式长剑好了太多,仅次于王权家的风雨雷电四剑,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维持不败。 练气四层的法力,还是太少了些。 不过,这种僵持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止是李慕尘这边的僵持。 也不止是李去浊和李自在那边的僵持。 而是在这座小镇内,反复厮杀,还在咬牙坚持的所有修仙者,很快,他们就不用继续坚持了。 “万剑决!” 伴随千里而来的剑气,林朝辞先一步赶到了现场。 他确实可以从南国与西西域接壤的那条界限打穿西西域,不过,那样做容易让西西域狗急跳墙,拼死一搏,把一气道盟这边的防线打穿。 从岌岌可危的地方发起反冲锋。 如此一来,不仅能挫败敌方的锐气,还能巩固己方的防线,让敌方不得不调转重心转攻为守。 随后赶到的,是闻伯霖四人。 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天道筑基下,哪怕只有筑基一层,哪怕剑气分化成千丝万缕,也足以将这个小镇从地表上抹去,林朝辞并指如剑,缓缓抚过剑身,刹那间,无数剑气构成虚幻的光剑,纵横天地,没有妖怪能抵挡住任何一剑,哪怕是和李家那名筑基修士厮杀的妖王,也一样被这一剑穿心而过,剑气入体,当场炸成了一团肉沫。 其剑之快,其剑之利。 别说那些练气修士了,就算是李家的那位筑基修士,也被吓了一跳,回头,这才注意到站在小镇最上方的林朝辞,以及小镇内纵横的剑气,及,一团团炸开的肉沫,连忙拱手行礼。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聪敏的李慕尘 是敌是友,看谁死了,就知道了。 是强是弱,看死多少,也知道了。 故此,这位李家的筑基修士一点都没有骄傲自满,更没有仗着背景就眼高于顶,选择性的遗忘林朝辞的年龄,谦卑道:“在下李家李为念,代平阳镇上下,感谢前辈救我等于水火之中,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又是否愿意留名?” 南国的危险,是捞功劳的危险。 谁的命都是命。 且,南国之妖,大多沾亲带故。 执法时,都会手下留情,甚至干脆刻意放跑妖怪。 正因如此,去南国的道士,顶多相当于免去了欢都擎天这方面的顾虑,真正下基层抓人,嗯,抓妖怪,还是要亲自出马,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或是当场斩杀,或是生擒妖怪归来。 死伤也不小。 而西西域的危险,是纯粹没有功劳还要在这边硬着头皮顶,给南国那边争取清扫时间的危险。 不管是一气道盟这边。 还是南国那边。 乃至于西西域这边。 都不乏有识之士。 如今,南国已经被那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炎帝萧炎”打残了,其实,就算没有清扫,南国群妖也不敢再犯人族,谁都害怕自己下次抓人类,被炎帝萧炎抓到马脚,顺藤摸瓜,再入南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把这些抓人类的妖怪烧成灰烬,或许真正因此死在林朝辞手里的妖怪,不会有太多,林朝辞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可这种震慑,先天就杜绝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妖怪作恶的念头,这,就是绝顶强者的影响力。 清扫,只是为了更方便的管控。 这也是欢都擎天默认的。 其实,也是林朝辞给的太多了。 一个南域之主,听上去感觉降了整整一个层次,可是,在欢都擎天的心目中,林朝辞以毒攻毒,战胜了他,大可以杀了他,扶持一位傀儡,然而,林朝辞不仅没杀他,只是削了他的名头,保留了他的权力,甚至还重新定义了他的地位,如此一来,就算有一天他陨落了,欢都落兰也是名义上的南域之主,大可继承他的位置,反而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保障。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南国尊严,死扛到底,被林朝辞杀鸡儆猴,把他满门上下杀的绝种才够? 那不是贱嘛! 见好就收得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不寒碜! 故此,西西域这边也明白,等南国被彻底清扫一遍后,或许石家、赤家还会留在原地,总要有人承担监督的任务,可是,类似于神火山庄、姬家、闻家,虽说不至于举族搬迁到西西域这边的防线,但分配过来一半的筑基修士,还是能做到的,这就相当于给西西域防线添加了二十名以上的妖王,再怎么说也是能和妖王过过招的高手,西西域的压力暴增。 且,人族又不是没有绝顶高手。 东方孤月正值当打之年。 十年之内,战力不会衰竭。 想来也是。 四十多岁,刚好能赶上正常男性的黄金阶段末尾。 十岁以下,算幼年。 十岁到二十岁,算青少年。 二十岁到三十岁,算青年。 三十岁到五十五岁,有的能到六十,有的可能到五十,取平均值五十五,算是人类的壮年期。 再往后,就该走下坡路了。 故此,西西域群妖可不想品味纯质阳炎的滋味,更别说,西西域是大漠地形,最适合姬家发挥,就算姬家不来,闻家天雷也足够它们喝一壶的,这几乎是一气道盟明摆着的算盘了! 正因如此,西西域这边的惨烈,比南国惨烈更甚! 别说是有此等实力的高手了。 看看李去浊三兄妹就知道了。 西西域这边的厮杀,都已经不看上战场之人的年龄了,能飞的,也就是练气四层以上的修仙者,全被列入战斗序列,因为不能飞的上去纯属送死,死的还没意义,至于组织老百姓撤离,更是没有的事,包括李家在内的几个驻守在边境的世家一商量,直接把告示张贴出去,让老百姓自行撤离,整個边境都已经沦为战场了,跟妖怪厮杀的人手都不够,哪来的剩余人手组织,整个战线已是一片糜烂。 西西域可谓是倾巢而出。 没有佯攻,全是主攻。 故此,一气道盟这边也就没有重点防守区域,全是主防,把筑基修士分一分,按照自己这边的布防图,什么地方重要,就多扔几个筑基修士过去,什么地方不重要,但必须要守,就扔一个筑基修士过去,主打一个寸土必争。 “我是林朝辞。” “唤我……剑首,即可!” 林朝辞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两个马甲区分一下。 欢都擎天知不知道,无妨。 因为欢都擎天已经被他打服了。 他为的其实是把责任切割。 所谓,杀人放火厉飞雨,救苦救难韩天尊;有些时候,开马甲,甚至都不是为了图方便,纯粹是为了甩锅,甩锅后就能肆无忌惮的浪了。 尽管闻伯霖等人一登场。 四剑一出。 不是瞎子,基本都懂了。 “都没事吧?” 收拾战场的活,以及救治伤员,自是交给那些幸存的道士处理,林朝辞则和李家的那名筑基修士飞入这座平阳镇中,找到了李慕尘、李去浊、李自在三人,姬无忌这个半年多前参加过蓝天大会的人也在,跟闻伯霖三人一样,站在林朝辞身后,对李去浊三人打着招呼。 “没事……” 再见林朝辞,李慕尘感慨良多。 跟那两个傻子哥哥不同。 一看姬无忌,二看翠玉小昙。 顿时就猜到了林朝辞的身份。 扯了一下林朝辞的袖子,低声道:“我听杨伯伯说过,杨家天眼,从始至终就是紫色的……我去跟我哥说一下,嗯,不是说这件事,而是让他烧个紫色的镜片,这样看上去更真实。” 绿色的天目,大抵就是水蛭精了。 水蛭一族生活在南国边境一带。 再联想一下姬无忌。 炎帝萧炎是谁,岂不是一目了然? “那就……麻烦你了?” “嗯,还要多麻烦你一件事……帮我保密好不好?” 林朝辞笑着,跟李慕尘商量道。 表里如一。 让李慕尘再次品尝到了那种受人尊重的难得味道。 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也渐渐亲近。 只有异类才能明白异类的痛苦。 虽说林朝辞不是异类,不过,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李慕尘点点头,算是答应。 一两句悄悄话还好。 说多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容易引起注意,就等于增加暴露风险。 尽管以林朝辞如今的实力,配合上王权家的声望,就算爆出与妖怪勾结,也没人敢抓就是了。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再见李家三兄妹 血与火,在这座西西域与人族边境线附近的小镇里,熊熊燃烧,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与尸体。 件件法宝,种种道法。 呼啸的风声与地鸣的爆炸声。 将哀嚎、嘶吼、哭喊声熔炼于一体。 所谓人间炼狱,莫过于是。 “无定飞刀!” “斩!” 混沌紫金葫内,蓦然喷出一道金光。 一柄造型酷似飞刀的小刀于金光中瞬间显化真身。 旋即,放大。 金光一转,一生三,二生六,三生九。 所谓三生万物,寓意无穷无尽。 随着额头染血的少年隔空一指,数不清的飞刀,顿时向不远处的妖怪砸去,颇有金闪闪开启王之宝库乱砸宝具的风范,只是这些飞刀并非宝具,故此,在杀伤力上,难免略逊一筹。 不过,这些飞刀都是可成长的。 以这位少年练气四层的法力,对付不远处的那只气息在练气五层和练气六层之间不断浮动的妖怪,虽不能一击致命,倒也并非无法破防。 哪怕这只妖怪背负甲壳。 看其口中蠕动的锋利口器。 大概是一只点满了防御力的蝎子精。 “哥,我来助你!” 同样拿着诸多法宝,只不过,法宝的种类繁杂,个体威力比无定飞刀更强,但数量却比无定飞刀更少,踩在一对金环模样的法宝上,一头短发如同钢针,气息也在练气四层左右浮动的少年,如此说着,就打算往这边靠过来。 不远处,数柄造型不一的法宝,已经把一只体型肥硕的妖怪死死钉在了地上,一柄长枪从脑后贯入,将这只练气四层左右的小妖怪击毙。 不过,还没等这个少年动身。 操控着无定飞刀的少年,也就是两者之中的哥哥,便先一步开口了:“不,你先去帮小妹,小妹不同于你我,我有混沌紫金葫傍身,足以无忧,小妹那边,是实打实的练气四层对练气四层,小妹跟咱们一样,都没什么战斗经验,容错率太低了……去浊,小妹就交给你了,记住,能走一个是一个,先突围再说。” “明白了,哥。” 留着一头短发的李去浊止住脚步。 没废话。 转身,抬手,抹了抹脸。 鲜血与灰尘凝固在一起。 形成了一层类似于疮疤的壳状物。 在李去浊这随手一蹭之下,顿时又化作了颗粒状。 零零散散的落在破烂的衣服上。 如果不是身处如今这片混乱的战场,大可以将法力运转全身,透体而出,一震,就可恢复如初,一干二净;可是,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每多节省一丝法力,就能多获得一分生机,脏一点也就脏一点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也就在这时,还没等李去浊转身往李慕尘那個妹妹的战斗区域赶去,余光就又瞥见了两只练气四层左右的妖怪从远处的区域赶来。 看其目标,大抵是他的大哥李自在。 于是,只好再次变向。 落到大哥李自在身后。 驭起诸多法宝,拦住了这两只小妖。 李自在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倒也没有呵斥李去浊,一对一,他倒是能稳住,境界差距在这里摆着,顶多是稳中求胜,可要是一对三的话,没了李去浊帮他分担压力,他必败无疑。 更别说,这两只姗姗来迟的妖怪,只要脑子没病,就不会放任李去浊去支援,实属有心无力。 幸好,李慕尘也没指望这两个哥哥。 相信别人,永远不如相信自己。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时候。 一边借助周围地形,腾挪闪躲,一边驾驭长剑,一心二用,限制这只同样是练气四层的小妖。 一气道盟这边的高手不多。 可西西域的高手更少。 南国好歹还有七十二洞妖王、五毒太保及盖长老等人,西西域这边,由于梵云飞根本没有统一的意识,故此,西西域里的妖怪不止在面对人类时表现的残忍,在内斗时也一样残忍。 这种风俗,让西西域妖怪精通战斗。 也让西西域里的妖怪总数一直不多。 各个层次,都是如此。 李慕尘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被同境界的妖怪逼的狼狈逃窜,只能在运动中寻找反击的机会,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更别说她跟李去浊与李自在这两个哥哥不同,李去浊有自己冶炼出的诸多法宝傍身,其中,更有李家家主从家族宝库中挑选出来的法宝,当做撑门面和主攻利器,李自在根本不需要那些法宝,一口混沌紫金葫,让他的战力直逼练气六层。 她呢? 只有手里的这柄剑! 虽说她手里的这柄剑也不错,乃是从家族内库中选出的一件筑基法宝,也就是能承担筑基修士全力发挥的武器,比一气道盟的制式长剑好了太多,仅次于王权家的风雨雷电四剑,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维持不败。 练气四层的法力,还是太少了些。 不过,这种僵持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止是李慕尘这边的僵持。 也不止是李去浊和李自在那边的僵持。 而是在这座小镇内,反复厮杀,还在咬牙坚持的所有修仙者,很快,他们就不用继续坚持了。 “万剑决!” 伴随千里而来的剑气,林朝辞先一步赶到了现场。 他确实可以从南国与西西域接壤的那条界限打穿西西域,不过,那样做容易让西西域狗急跳墙,拼死一搏,把一气道盟这边的防线打穿。 从岌岌可危的地方发起反冲锋。 如此一来,不仅能挫败敌方的锐气,还能巩固己方的防线,让敌方不得不调转重心转攻为守。 随后赶到的,是闻伯霖四人。 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天道筑基下,哪怕只有筑基一层,哪怕剑气分化成千丝万缕,也足以将这个小镇从地表上抹去,林朝辞并指如剑,缓缓抚过剑身,刹那间,无数剑气构成虚幻的光剑,纵横天地,没有妖怪能抵挡住任何一剑,哪怕是和李家那名筑基修士厮杀的妖王,也一样被这一剑穿心而过,剑气入体,当场炸成了一团肉沫。 其剑之快,其剑之利。 别说那些练气修士了,就算是李家的那位筑基修士,也被吓了一跳,回头,这才注意到站在小镇最上方的林朝辞,以及小镇内纵横的剑气,及,一团团炸开的肉沫,连忙拱手行礼。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聪敏的李慕尘 是敌是友,看谁死了,就知道了。 是强是弱,看死多少,也知道了。 故此,这位李家的筑基修士一点都没有骄傲自满,更没有仗着背景就眼高于顶,选择性的遗忘林朝辞的年龄,谦卑道:“在下李家李为念,代平阳镇上下,感谢前辈救我等于水火之中,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又是否愿意留名?” 南国的危险,是捞功劳的危险。 谁的命都是命。 且,南国之妖,大多沾亲带故。 执法时,都会手下留情,甚至干脆刻意放跑妖怪。 正因如此,去南国的道士,顶多相当于免去了欢都擎天这方面的顾虑,真正下基层抓人,嗯,抓妖怪,还是要亲自出马,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或是当场斩杀,或是生擒妖怪归来。 死伤也不小。 而西西域的危险,是纯粹没有功劳还要在这边硬着头皮顶,给南国那边争取清扫时间的危险。 不管是一气道盟这边。 还是南国那边。 乃至于西西域这边。 都不乏有识之士。 如今,南国已经被那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炎帝萧炎”打残了,其实,就算没有清扫,南国群妖也不敢再犯人族,谁都害怕自己下次抓人类,被炎帝萧炎抓到马脚,顺藤摸瓜,再入南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把这些抓人类的妖怪烧成灰烬,或许真正因此死在林朝辞手里的妖怪,不会有太多,林朝辞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可这种震慑,先天就杜绝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妖怪作恶的念头,这,就是绝顶强者的影响力。 清扫,只是为了更方便的管控。 这也是欢都擎天默认的。 其实,也是林朝辞给的太多了。 一个南域之主,听上去感觉降了整整一个层次,可是,在欢都擎天的心目中,林朝辞以毒攻毒,战胜了他,大可以杀了他,扶持一位傀儡,然而,林朝辞不仅没杀他,只是削了他的名头,保留了他的权力,甚至还重新定义了他的地位,如此一来,就算有一天他陨落了,欢都落兰也是名义上的南域之主,大可继承他的位置,反而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保障。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真要为了所谓的南国尊严,死扛到底,被林朝辞杀鸡儆猴,把他满门上下杀的绝种才够? 那不是贱嘛! 见好就收得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不寒碜! 故此,西西域这边也明白,等南国被彻底清扫一遍后,或许石家、赤家还会留在原地,总要有人承担监督的任务,可是,类似于神火山庄、姬家、闻家,虽说不至于举族搬迁到西西域这边的防线,但分配过来一半的筑基修士,还是能做到的,这就相当于给西西域防线添加了二十名以上的妖王,再怎么说也是能和妖王过过招的高手,西西域的压力暴增。 且,人族又不是没有绝顶高手。 东方孤月正值当打之年。 十年之内,战力不会衰竭。 想来也是。 四十多岁,刚好能赶上正常男性的黄金阶段末尾。 十岁以下,算幼年。 十岁到二十岁,算青少年。 二十岁到三十岁,算青年。 三十岁到五十五岁,有的能到六十,有的可能到五十,取平均值五十五,算是人类的壮年期。 再往后,就该走下坡路了。 故此,西西域群妖可不想品味纯质阳炎的滋味,更别说,西西域是大漠地形,最适合姬家发挥,就算姬家不来,闻家天雷也足够它们喝一壶的,这几乎是一气道盟明摆着的算盘了! 正因如此,西西域这边的惨烈,比南国惨烈更甚! 别说是有此等实力的高手了。 看看李去浊三兄妹就知道了。 西西域这边的厮杀,都已经不看上战场之人的年龄了,能飞的,也就是练气四层以上的修仙者,全被列入战斗序列,因为不能飞的上去纯属送死,死的还没意义,至于组织老百姓撤离,更是没有的事,包括李家在内的几个驻守在边境的世家一商量,直接把告示张贴出去,让老百姓自行撤离,整個边境都已经沦为战场了,跟妖怪厮杀的人手都不够,哪来的剩余人手组织,整个战线已是一片糜烂。 西西域可谓是倾巢而出。 没有佯攻,全是主攻。 故此,一气道盟这边也就没有重点防守区域,全是主防,把筑基修士分一分,按照自己这边的布防图,什么地方重要,就多扔几个筑基修士过去,什么地方不重要,但必须要守,就扔一个筑基修士过去,主打一个寸土必争。 “我是林朝辞。” “唤我……剑首,即可!” 林朝辞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两个马甲区分一下。 欢都擎天知不知道,无妨。 因为欢都擎天已经被他打服了。 他为的其实是把责任切割。 所谓,杀人放火厉飞雨,救苦救难韩天尊;有些时候,开马甲,甚至都不是为了图方便,纯粹是为了甩锅,甩锅后就能肆无忌惮的浪了。 尽管闻伯霖等人一登场。 四剑一出。 不是瞎子,基本都懂了。 “都没事吧?” 收拾战场的活,以及救治伤员,自是交给那些幸存的道士处理,林朝辞则和李家的那名筑基修士飞入这座平阳镇中,找到了李慕尘、李去浊、李自在三人,姬无忌这个半年多前参加过蓝天大会的人也在,跟闻伯霖三人一样,站在林朝辞身后,对李去浊三人打着招呼。 “没事……” 再见林朝辞,李慕尘感慨良多。 跟那两个傻子哥哥不同。 一看姬无忌,二看翠玉小昙。 顿时就猜到了林朝辞的身份。 扯了一下林朝辞的袖子,低声道:“我听杨伯伯说过,杨家天眼,从始至终就是紫色的……我去跟我哥说一下,嗯,不是说这件事,而是让他烧个紫色的镜片,这样看上去更真实。” 绿色的天目,大抵就是水蛭精了。 水蛭一族生活在南国边境一带。 再联想一下姬无忌。 炎帝萧炎是谁,岂不是一目了然? “那就……麻烦你了?” “嗯,还要多麻烦你一件事……帮我保密好不好?” 林朝辞笑着,跟李慕尘商量道。 表里如一。 让李慕尘再次品尝到了那种受人尊重的难得味道。 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也渐渐亲近。 只有异类才能明白异类的痛苦。 虽说林朝辞不是异类,不过,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李慕尘点点头,算是答应。 一两句悄悄话还好。 说多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容易引起注意,就等于增加暴露风险。 尽管以林朝辞如今的实力,配合上王权家的声望,就算爆出与妖怪勾结,也没人敢抓就是了。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西西域动乱的发起者们 “说一说你们知道的情报吧!” 身为目前现场的最强者,林朝辞当仁不让的接过了话题,而后,切入正题:“比如说……西西域的群妖暴乱,究竟是一次毫无组织的自发型暴乱,还是一次拥有组织的建制型暴乱?” 如此说着,林朝辞又是话锋一转。 顺着上面的问题,继续往下问道:“如果是自发型暴乱,袭扰包括平阳镇在内的诸多人类城镇,有多少城镇还未沦陷在这种自发性的妖潮中;如果是建制型暴乱,这些妖怪的最上线是谁,归于哪位妖王或大妖王的统治之下?” 虽说林朝辞创造了不少新词。 可这些新词的意思并不难懂。 李去浊等人很快明白了林朝辞的意思。 并由性格最活泼的李去浊抢先一步开口道:“用你能理解的话说,这群妖怪属于建制型暴乱,它们分工明确,不管是协同作战能力,还是个人单挑能力,都很强,强的足矣跨越一两个小境界……据目前已知的只言片语分析,统领这股妖怪的应该是大妖王蛇发火姬,不过,以上,仅仅是西西域群妖中的一股,目前,西西域已全面暴动,操控这一切的,则是蛇发火姬与其他身份不明的大妖王,主要是因为其他身份不明的大妖王负责的都是其他区域,我们这片,目前由蛇发火姬负责。” “蛇发火姬?” “当年与梵云飞过招的那个?” “不分上下?”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蛇发火姬强不强? 强! 不仅克服了对妖怪而言最恐惧的火,甚至还能驭火而行,从一开始,就是西西域赫赫有名的大妖王之一,在梵云飞成皇后,更是凭昔日战绩闻名天下,被誉为妖皇之下第一妖王,也是第一大妖王,只不过,在各种不方便说的影响下,这个称呼得不到妖族公认就是了。 说白了,财帛名望动人心。 西西域的妖怪肯定说,蛇发火姬与梵云飞交手不败,乃是妖族第一大妖王,可北山的妖怪却会说,我们北山的鸡爷曾与我们北山的妖帝石宽私下里切磋,被我们北山的妖帝石宽予以点评,说,在天下妖王中,你可独占鳖头。 至于石宽到底说没说。 以上这些消息又是谁吹出来的。 目的是什么。 众说纷纭,却无一定论。 故此,只能各执一词,各抒己见。 黑驴阿柱也算。 不过,顶多是块边角料。 月啼家不懂运营,无法给黑驴阿柱提供名望,不过,黑驴阿柱倒也不在意,因为真正的高手从来不需要运营,强与弱,打一架就知道了。 正因如此,蛇发火姬强不强? 其实也不强! 细细算来,蛇发火姬的境界也就在筑基七层左右,跟王权费老、闻家家主、李家家主、杨一方等人平级,别说是林朝辞了,就算是东方孤月,都可以单手把蛇发火姬按在沙坑里摩擦,蛇发火姬此妖,是真正名过其实的人物! 故此,其他修仙者提及这個名字时敬畏有加,可林朝辞提到这个名字时,口吻却是充满了俯视,就像是端坐在云层之上的神祇俯瞰人间,见到路边的蚂蚁,给予的一丝怜悯的鼓励。 也只有李慕尘能理解林朝辞的态度。 就算蛇发火姬是妖皇之下第一人。 吹出来的名声全是真的。 在林朝辞这个战胜了妖皇的挂壁面前也依旧没有半分胜算可言,有的只是让林朝辞更加兴奋。 正因如此。 李慕尘说话就直接多了。 省略了绝大部分绕弯的过程。 直接快进到现状:“蛇发火姬已经被我的父亲阻拦在边境线之外,准确的说,阻拦在西西域那边的一座城市里,其他几家的家主也都御敌于国门之外,尽力避免这些西西域的尖端战力进入人族境内,对人族造成更大的伤害……” “不是,小妹,暮归……林朝辞,你们都先等等。” “你们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你们不会打算深入西西域腹地,亲临父亲和其他几位世叔的防线,参与那种级别的战斗吧?” 李自在是三兄妹中的大哥。 拎着混沌紫金葫,渐渐回过了味。 也算是没傻到家。 李去浊这个没心没肺的,则直到李自在说完自己的分析,才一惊一乍了起来,上来就是一句习惯性的口头禅,末了,这才拐入正题:“太酷了……咳咳,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好厉害……但风险你们考虑过吗,我还是更倾向于支援其他城镇,此刻,守远比攻重要的多。” 李慕尘当即就被气笑了。 她的这两个哥哥,都是心存傲气的。 尽管这份傲气源自各方面。 六岁的练气四层,确实有本事傲。 可是,在指点江山之前,你们能否看一下被伱们指点的那个人,及,另一半的对手究竟是谁? 人家林朝辞敢去,是因为人家有杀穿西西域的把握,就算梵云飞现身,林朝辞想走还是能做到的,所谓擒贼先擒王,你们眼中成功概率很小的事,在人家眼中,之手探囊取物的小事,拎着蛇发火姬的脑袋,对西西域群妖堂而皇之的告知,西西域群妖自是会不战自溃! 故此,李慕尘一点没给这两个愚蠢的哥哥留面子。 虽说不是阴阳怪气。 可语气一直很微妙。 让人听上去会觉的不舒服的那种:“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打法,我还是更倾向于朝辞哥哥刚刚提出来的战术……高效,更加直接,试问,如果我们一个个去救,坐落在这条边境线上的城市,足足数十座,若算上我们眼下所处的小镇,大抵有几百个防御点被同时进攻,其中,一大半都是告急,反而会让我们陷入被动;如若反之,则不然,只要那些大妖王一死,不仅可以解放和那些大妖王纠缠厮杀的父亲与几位世叔,还能借此机会,打击西西域群妖的士气,到时,大可以让父亲与几位世叔回返,前后穿插,顺势击溃妖族。” “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去浊迷糊了。 立场转变之迅速,别说李慕尘没回过神来,就算是林朝辞,也差点被一百八十度转折闪了腰。 李自在也没想到李去浊叛变的这么快。 三两句话的功夫。 就被李慕尘忽悠住了。 不过,细细想想李慕尘的理由,又结合实际出发,最终,还是改换了口风,对林朝辞拱手道:“既然……朝辞兄不惧,那我李自在自然也有舍命陪君子的勇气,更别说此行乃是救我父,此外,斩杀包括蛇发火姬在内的多名大妖王……如若不嫌,请让我随行到最后,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多个人手也多个选择。”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一剑西去 “大哥,只要你能不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李慕尘理解李自在的拳拳之心。 可是,好心办坏事的例子,自古以来也从不少见。 林朝辞既然能从南国千里迢迢的赶到西西域这边,必定是抱着杀穿西西域的念头才来的,虽说她不理解林朝辞为何套上了一个炎帝的马甲,在南国那边是炎帝,在西西域这边又换回本体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朝辞这一去,百分之九十以上要跟梵云飞对上,尤其是梵云飞跟王权家的仇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代家主都被梵云飞一巴掌拍死了,这份仇,如今,也该还回去了。 你去,这不是纯粹送死嘛! 就算是观战,也没你观战的份! 余波扩散之下,一般的筑基修士都会受伤,只有到了金丹境,也就是妖皇,才有资格插手这场战斗,不然,哪怕是筑基九层的修仙者,哪怕是东方孤月,参与到妖皇之间的厮杀中,下场,也一定是被厮杀中的妖皇顺手抹杀! 不过,李慕尘这样一说,李自在和李去浊就很不满了,尤其是李去浊,李家跟王权家的关系本就不错,他还打算跟林朝辞去前线浪一圈呢,叫嚷道:“小妹,你也太看不起我跟大哥了,我们有手有脚,能跑能跳也能飞……再说了,我们去,那也是能发挥出作用的,西西域这边的地形我们熟,咱爹在什么地方,我更是一清二楚,我跟大哥要是不去,难道由你这个连我俩都打不过的小妹去指路吗?” 李慕尘怒极反笑。 我好心劝你不要去送死。 你不信也就算了。 甚至反过来拿话阴阳怪气我。 你以为我要去吗? 伱以为我敢去吗? “好了好了,要不就一起走吧?” “别吵了。” “吵也解决不了问题。” “去浊,自在,慕尘。” “给个回答,走不走?” 林朝辞隔着李慕尘披着的黑袍,摸了摸李慕尘的小脑袋,当即怼脸输出,把李慕尘都问懵了。 不过,李去浊和李自在可没懵。 “走!” “肯定走!” 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搞的一旁那位李家的筑基修士李为念好生尴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就连跟上去也不对。 因为他的职责就是固守此处。 守的住,自是要继续守下去。 守不住,硬着头皮也要守下去,就算是全打光了,只要能延缓西西域群妖的进攻速度,在战略层面上,依旧是值得的,人族遭受妖族欺辱了上千年,不差这几十年,人族在这上千年里,死了上亿的同胞,不在乎这几百道士。 只要南国被纳入人类版图。 把西西域啃下来,必定是迟早的事。 故此,即便李为念很清楚,林朝辞就是王权家的大公子王权暮归,可是,他依旧不敢为了林朝辞无视命令,导致自己这边出现防御缺口。 这不是人情事故的问题。 而是几亿人族的生死存亡。 别的不说,连世代执掌一气道盟监察使之位的肖家,都拎着宝剑上前线了,此时的边境,已经没有了督战队的说法,顶多是肖万诚比较霸道,不接受混编,而是跟其余世家的家主立下军令状,肖家子弟,只能接受肖家的指令,但作为代价,如果肖家子弟被分配驻守的城镇有任何丢失,他肖万诚愿意提头来见。 连一气道盟内,被公认为咬人疯狗肖家都这样了,除非盟主王权守拙亲至,或是之前战胜了欢都擎天的炎帝亲至,不然,其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调动他,他接到的命令写的很清楚。 唯一让他比较安心的是,林朝辞的实力比他更强。 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 实力越强,活下去的几率就越高。 且,前线那边还有家主坐镇。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目光短浅的李为念如此想着,看着自家三小姐,也就是李慕尘,在扭扭捏捏片刻后被林朝辞说服,与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样,跟在林朝辞身后,向前线飞去,默默在心里祝福了一句。 随后,扭头。 对身后的副手。 嗯,已经不是副手了。 之前的那個副手,在刚刚的战斗中光荣的牺牲了。 如今这个,是他随手抓过来的。 负责传递他的命令。 总之,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人,看上去活蹦乱跳的,法力消耗不严重,就通通算是副手了。 语气平静,尽量用这种方式,稳定战后浮躁的人心,吩咐道:“派人,去把东边原本被拔掉的那个制高点修缮一下,再挑两个眼神不错的,到上面看着点,发现妖怪踪迹立刻报告……以救治道士为主,严厉警告那些讲什么慈悲心肠的道士,接下来,没人知道还要面临几次妖潮,与其把珍贵的法力浪费在那些老百姓身上,导致自己在下次妖潮进攻时死亡……不仅那些老百姓最终还是要死在妖潮之下,其他城镇的伤亡也会有同比例的增加,有我们在这边顶着,妖潮来袭时至少不敢主攻一座城池,好歹也要留点妖怪防备我们!” 这个命令很残酷。 不过,身为此地唯一的筑基修士。 李为念没有选择。 尽管他不知道,用不了多久,就再也没有妖潮了。 八道流光划破天穹。 最前面的是林朝辞。 姬无忌与闻伯霖紧随其后。 李去浊和翠玉小昙是第二批次。 不是特别擅长飞行的李自在,则与李慕尘、石堂并列第三批次,值得一提,经过林朝辞指点,石堂终于跻身练气四层,也能御剑飞行了。 八岁的练气四层。 放在以往的一气道盟,绝对的天才。 放在现在的一气道盟,也就那样了。 别说跟李去浊、李自在、姬无忌这种天才相比,就算是跟李慕尘相比,差距也是相当明显的。 故此,石堂很是谦虚。 此前的骄傲,在林朝辞、姬无忌、闻伯霖三人面前碎了一地,好不容易重组,又碰上了李氏三兄妹,顿时,浮躁的心立马就平稳了下来。 跟着林朝辞。 向西西域的深处扎去。 不过,在攻入西西域的腹地之前,也要经过西西域那边的糜烂边境,被李家家主等隶属于一气道盟的筑基修士,主动发起反冲锋,把妖王级别的战场放在了西西域,以此制衡妖族。 在谁的土地上打,谁吃亏。 如此明显的道理,双方都懂。 也是战争在一开始就直接进入白热化的原因之一。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土狗梵云飞 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的意思很明显。 弱对弱,强对强。 受伤不轻的李家家主跟受伤颇重的蛇发火姬打,就像战斗刚刚开始时的那样,只是后期张家家主参与了进来,故此,才不得不换了对手。 状态不错的张家家主与状态同样不错的梵净生打。 而这,也是蛇发火姬与梵净生都愿意看到的结果。 却并非城外青年愿意看到的结果。 青年身穿水蓝色长袍,靠近衣领的位置有白色的绒毛作为点缀,头戴发箍,但却是镂空状的银饰,并没有发带,头顶另有一双狐耳,只不过,跟涂山狐妖不同,涂山狐妖的耳朵是在两侧,属于折耳狐,这位青年的耳朵却是在头顶,属于竖耳狐,不过,若按品种区分,学名应该叫耳廓狐,是沙漠狐族中的一种。 在他身后,是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头顶狐耳,从骤起的风沙中走出,粉红色的皮袄,造型上与青年的一致。 尽管在实力上,二者天差地别。 “好了,都停手。” 青年如此说着,不知何时,降临到了李家家主、张家家主与蛇发火姬、梵净生的对峙中间,速度快的,似乎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完全达到了跳帧的层次,声音更是如此,在前半句的“好了”这两个字还在城外徘徊时,后面的“都停手”三个字,就已经传到了城内,传到了这个眼下已是剑拔弩张的战场上。 那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哪怕没动手,都给了在场四人满满的压迫感,更别说在场的四人中,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虽然不认识这个青年,可活了很久很久的蛇发火姬与梵净生却认识。 故此,梵净生连忙散去身旁黑沙。 再也不复刚刚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对青年躬身一礼。 九十度的那种。 谦卑的语气中,隐约有几分狂热。 低头道:“臣梵净生,拜见殿下!” 蛇发火姬也九十度鞠躬,表示对青年的臣服之意,且,与梵净生相比,她跟这位青年的关系更远,故此,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恐惧,控制着声音,不大不小:“臣……蛇发火姬,拜见殿下……殿下之英姿,真是一如当年啊!” 能被两位大妖王称为殿下的人。 绝不仅仅是某個族群的继承者。 就像欢都落兰一样。 结合西西域的格局。 这位青年的身份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梵云飞!” “西西域之主!” 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在同一时间异口异声的说道。 两句话交织在一起。 一时混乱,毫无默契可言。 不过,他们表达的意思都是一致的。 就像欢都擎天有很多头衔一样。 南皇,指的是欢都擎天。 万毒之王,指的是欢都擎天。 毒皇,指的还是欢都擎天。 如今,这个站在战场中间的青年也有很多头衔,最响亮的,也是含金量最高的,还是后面的这个“西西域之主”的头衔,诠释他的地位。 西西域之主,妖皇,梵云飞。 也是圈内历史上第一位大妖皇。 尽管后来又跌境了,自厉雪扬转世续缘后,梵云飞就从大妖皇变成了妖皇,还是那种有时限的妖皇,其巅峰实力,能把欢都擎天一掌打成重伤,其最低实力,能被欢都擎天一掌打成重伤,上下限极其惊人,唬人还是不错的。 不过,哪怕是唬人,也要分人。 对王权守拙、东方孤月而言。 如今的梵云飞,确实只能唬人。 尤其是王权守拙。 梵云飞只有一击之力。 可王权守拙亦是如此。 半斤对八两,大家都只能出一招。 一招之下,大抵是以平手告终。 这才叫唬人。 对付东方孤月,则有力不逮,因为东方孤月正值壮年,拥有持续作战的能力,只不过,吓唬一下东方孤月,保一下逼格,还是能做到的。 凡是高手,都不是头铁的人。 有些时候,只需对手露一手,就能在心里估算出来胜算,反复思考,非必要下就会选择罢手。 可对于李家家主、张家家主乃至其他道盟的一流世家的家主而言,包括王权费老这个硬茬子,哪怕只是吓唬人的一击,也足矣将他们拍的灰飞烟灭,就像金晨曦篇中的石山巨人一样,只是吼叫,就能把包括王权费老、杨一方、张家家主在内的一行人压制的难以动弹。 一流世家的家主都这样。 二流和三流世家的家主可想而知。 在妖皇面前,筑基就是一盘菜。 就算有一万名筑基修士,又能如何? 一个清屏技能下去,全没了! 正因如此,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牺牲,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对视一眼,一脸憋屈的放下了法宝。 幸好,蛇发火姬那边也没动手。 在场四人,都在等梵云飞开口。 梵云飞倒也没有端着架子的意思,单手插兜,时隔多年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慌张的沙狐了,语气平静,尽管听不出兴师问罪的意思,可是,依旧让蛇发火姬与梵净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想知道,究竟是谁下的命令,允许西西域内的所有妖怪进攻人族地界?” “没有命令,是我们自行合计的。” “殿下,您听我解释。” “事情真的不是您见到的这样。” 梵净生不敢迟疑,更不敢说谎。 战战兢兢的说着。 可是,还没等它说完,在梵云飞回眸一瞥下,那种自带龙威、上位者威压、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其余种种的目光,就将它的心神定住了。 “也就是说,没有命令。” 梵云飞的表情过于平静,以至于让人猜不透他的心理变化:“在我结束闭关,出来的路上,我从某些小妖怪的口中大抵听说了这件事……这让我很愤怒,因为你们正在一步又一步的把西西域往深渊里推,而你们却愚不自知。” 其实,在梵云飞眼中。 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难处理。 从南国被清扫的力度上看,炎帝萧炎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相反,炎帝萧炎的很多举措都是正确的,且,这些举措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些举措的正确性,既然如此,西西域的妖族会不会被清算,妖族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反反复复,颠过来倒过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跟炎帝打一场,谁赢了谁说了算! 蛇发火姬这群蠢货。 却发动了难以理解的暴动。 这分明是刻意往炎帝手里塞刀子。 就等炎帝大开杀戒,屠尽西西域。 此前,还有无辜的妖怪。 此后,再无无辜的妖怪。 我要是个完整的妖皇,也就算了,可我这个妖皇时强时弱,退一步说,就算不考虑实力,也不考虑我能不能打得过炎帝,只说你们这种行为,和逼着我跟炎帝决斗,又有什么区别?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昔年丑闻 “殿下!” “我们……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把西西域往火坑里推的想法,出发点也全是为了西西域啊!” “那位炎帝已经战胜了万毒之王!” “如不采取措施,我等……西域群妖性命不保啊!” 蛇发火姬大声叫屈。 梵净生也连忙附和。 只不过,并未得到梵云飞的怜悯。 “究竟是西西域群妖的性命难保,还是你们的性命难保……我想,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西西域群妖代表不了你们。” “你们也代表不了西西域群妖。” 梵云飞如此说着,扭头,看向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稍加思索,什么都没说,只是回过头,叹了口气:“我不喜欢麻烦,但总有些麻烦让我不得不处理,我也不擅长解决麻烦,所以,我选择了任其自然,这便是我一直拒绝从父王手中接过王位,并未加冕称皇的原因……” “但有些时候,拖着……或者说,任其自然,并不会让一个问题得到实际解决,反而会让问题被越拖越大,越拖越严重,就比如说现在。” “西西域群妖在惶恐与怂恿之下。” “选择了最极端的解决方案。” “可它们不知道,它们自以为是的震慑杀戮,并不能让萧炎那家伙投鼠忌器,反而会让萧炎愈发愤怒,乃至倾尽所有,也要把它们杀绝。” “强者,从来不会被弱者要挟。” “以西西域一代数百万百姓为代价。” “把西西域彻底杀光。” “我相信,这是萧炎能狠下心也能做出来的选择。” 流光划过天穹。 林朝辞踩在法剑的剑身上。 俯视下方的梵云飞。 还有蛇发火姬、梵净生、李家家主、张家家主四人,嗯,更应该说是两妖两人,而不是四人。 语气平静,目光更是古井无波。 只是一看,就能感觉的出来,现场,唯有梵云飞,才能在生命层次上与之匹敌,其余的人和妖,别管修为如何,都好像无形中矮了一头。 “阁下是?” 梵云飞如今的实力确实不行。 可他的眼力还是有的。 上下打量着林朝辞。 拱手,如此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还不等林朝辞自我介绍,见过林朝辞的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就懵了,一方面是不敢置信,要知道,这里可是西西域,不是人族那边的边境,林朝辞究竟是怎么跑到这个破地方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别说梵云飞跟王权家有仇,就算没仇,以林朝辞这等天资,若被梵云飞击杀,也是一气道盟天大的损失。 故此,李家家主情不自禁的失声道了一句:“暮归贤侄,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莫非是幻术?” “暮归?” “你……姓什么?” “王权,对吗?” “是不是姓王权?” 梵云飞先是失神了一刹那,随后,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见过的那个盖世无双的少年,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尽管林朝辞的容貌与王权无暮的容貌不同,可只要在思想上认定某人,那么,越看,越能感觉到此人神似某人。 就像是汉字。 长时间盯着某個汉字看。 看着看着,就会生出一种陌生感。 感觉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字了。 “并非幻术。” “李伯伯,张伯伯,你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你们自己的任务,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交给我好了。” “哦,对了。” “还有这位西西域王子。” “梵云飞阁下。” “既然阁下猜到了我姓什么,那我也就免去不必要的自我介绍了,且,王权暮归确实是我的本命,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还请叫我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则是早发白帝城中的朝辞……算了,跟你说,伱也听不懂。” “总之,请叫我林朝辞。” “还有,我是为了解决西西域边境的暴乱而来的。” “希望阁下能配合我。” 林朝辞并没有使用尊称,也就是没叫梵云飞为殿下,根据远近亲疏,先回答完了李家家主的问题,随后,才对梵云飞的提问给予了答案。 也直到这时。 两三分钟过去。 姬无忌与闻伯霖才匆匆赶到。 宽厚的雷剑与狭长的风剑,瞬间勾起了梵云飞的回忆,也勾起了城外那位沙狐小助理的回忆。 姬无忌参加过蓝天大会。 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都认识。 幸好,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里,两人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惊,免疫力已经被瞬间拉高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对此,自是表现的比较淡定。 不过,当李去浊、李自在、李慕尘三兄妹赶到后。 李家家主可就淡定不下来了。 尽管此刻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西西域的暴乱,并非我意。” “虽说我很不想承认,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管理西西域和一气道盟的这种关系,如果他还活着,我相信他绝不会愿意看到如今这样一幕,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很多巧合凑到一起,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算了。” “有些秘密,说了你也不会懂。” “就像你刚刚的自我介绍一样。” “朝辞,是早发白帝城中的朝辞……如此说来,早发白帝城,应该是一首诗词或一首歌谣的名字,说来也是巧了,或是根本不是巧合……南国被炎帝平了,于是,你这位白帝也就来西西域了,不知道我的这个分析是否正确?” 梵云飞想了半天。 磕磕绊绊,稍有口吃。 但总算把这段话说的完整了。 尽管这段完整的话,听上去,依旧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 “我能理解你的难处。” “或许别人都遗忘了他。” “但王权剑还记得他。” “三少爷也还记得他。” “包括我,也能记住那份为了力量而父子相残的烂事,正因如此,我才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 “自你当年御沙十万里,将王权景行那个畜生吹的魂飞魄散后,西西域的妖怪就误以为你和一气道盟有仇,这个打击范围逐渐扩展到了整个人族身上,于是,它们大肆侵犯人族,并从中得到好处,自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它们却不知道,你与王权无暮是很好的朋友,你并没有杀王权无暮,而是王权景行,为了得到真龙之力,弑杀了他的亲儿子王权无暮,你只是为了你的朋友报仇才御沙十万里,被曲解并非你的本意,却是一个事实。” “于是,你选择了避世。” “避开这个肮脏的世道。” “我说的对吗?” 林朝辞直言不讳,说出了这个被王权家遮掩了数百年的丑闻,也让所有人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土狗梵云飞 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的意思很明显。 弱对弱,强对强。 受伤不轻的李家家主跟受伤颇重的蛇发火姬打,就像战斗刚刚开始时的那样,只是后期张家家主参与了进来,故此,才不得不换了对手。 状态不错的张家家主与状态同样不错的梵净生打。 而这,也是蛇发火姬与梵净生都愿意看到的结果。 却并非城外青年愿意看到的结果。 青年身穿水蓝色长袍,靠近衣领的位置有白色的绒毛作为点缀,头戴发箍,但却是镂空状的银饰,并没有发带,头顶另有一双狐耳,只不过,跟涂山狐妖不同,涂山狐妖的耳朵是在两侧,属于折耳狐,这位青年的耳朵却是在头顶,属于竖耳狐,不过,若按品种区分,学名应该叫耳廓狐,是沙漠狐族中的一种。 在他身后,是一位戴着眼镜,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头顶狐耳,从骤起的风沙中走出,粉红色的皮袄,造型上与青年的一致。 尽管在实力上,二者天差地别。 “好了,都停手。” 青年如此说着,不知何时,降临到了李家家主、张家家主与蛇发火姬、梵净生的对峙中间,速度快的,似乎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完全达到了跳帧的层次,声音更是如此,在前半句的“好了”这两个字还在城外徘徊时,后面的“都停手”三个字,就已经传到了城内,传到了这个眼下已是剑拔弩张的战场上。 那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哪怕没动手,都给了在场四人满满的压迫感,更别说在场的四人中,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虽然不认识这个青年,可活了很久很久的蛇发火姬与梵净生却认识。 故此,梵净生连忙散去身旁黑沙。 再也不复刚刚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对青年躬身一礼。 九十度的那种。 谦卑的语气中,隐约有几分狂热。 低头道:“臣梵净生,拜见殿下!” 蛇发火姬也九十度鞠躬,表示对青年的臣服之意,且,与梵净生相比,她跟这位青年的关系更远,故此,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恐惧,控制着声音,不大不小:“臣……蛇发火姬,拜见殿下……殿下之英姿,真是一如当年啊!” 能被两位大妖王称为殿下的人。 绝不仅仅是某個族群的继承者。 就像欢都落兰一样。 结合西西域的格局。 这位青年的身份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梵云飞!” “西西域之主!” 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在同一时间异口异声的说道。 两句话交织在一起。 一时混乱,毫无默契可言。 不过,他们表达的意思都是一致的。 就像欢都擎天有很多头衔一样。 南皇,指的是欢都擎天。 万毒之王,指的是欢都擎天。 毒皇,指的还是欢都擎天。 如今,这个站在战场中间的青年也有很多头衔,最响亮的,也是含金量最高的,还是后面的这个“西西域之主”的头衔,诠释他的地位。 西西域之主,妖皇,梵云飞。 也是圈内历史上第一位大妖皇。 尽管后来又跌境了,自厉雪扬转世续缘后,梵云飞就从大妖皇变成了妖皇,还是那种有时限的妖皇,其巅峰实力,能把欢都擎天一掌打成重伤,其最低实力,能被欢都擎天一掌打成重伤,上下限极其惊人,唬人还是不错的。 不过,哪怕是唬人,也要分人。 对王权守拙、东方孤月而言。 如今的梵云飞,确实只能唬人。 尤其是王权守拙。 梵云飞只有一击之力。 可王权守拙亦是如此。 半斤对八两,大家都只能出一招。 一招之下,大抵是以平手告终。 这才叫唬人。 对付东方孤月,则有力不逮,因为东方孤月正值壮年,拥有持续作战的能力,只不过,吓唬一下东方孤月,保一下逼格,还是能做到的。 凡是高手,都不是头铁的人。 有些时候,只需对手露一手,就能在心里估算出来胜算,反复思考,非必要下就会选择罢手。 可对于李家家主、张家家主乃至其他道盟的一流世家的家主而言,包括王权费老这个硬茬子,哪怕只是吓唬人的一击,也足矣将他们拍的灰飞烟灭,就像金晨曦篇中的石山巨人一样,只是吼叫,就能把包括王权费老、杨一方、张家家主在内的一行人压制的难以动弹。 一流世家的家主都这样。 二流和三流世家的家主可想而知。 在妖皇面前,筑基就是一盘菜。 就算有一万名筑基修士,又能如何? 一个清屏技能下去,全没了! 正因如此,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牺牲,李家家主与张家家主对视一眼,一脸憋屈的放下了法宝。 幸好,蛇发火姬那边也没动手。 在场四人,都在等梵云飞开口。 梵云飞倒也没有端着架子的意思,单手插兜,时隔多年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慌张的沙狐了,语气平静,尽管听不出兴师问罪的意思,可是,依旧让蛇发火姬与梵净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想知道,究竟是谁下的命令,允许西西域内的所有妖怪进攻人族地界?” “没有命令,是我们自行合计的。” “殿下,您听我解释。” “事情真的不是您见到的这样。” 梵净生不敢迟疑,更不敢说谎。 战战兢兢的说着。 可是,还没等它说完,在梵云飞回眸一瞥下,那种自带龙威、上位者威压、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其余种种的目光,就将它的心神定住了。 “也就是说,没有命令。” 梵云飞的表情过于平静,以至于让人猜不透他的心理变化:“在我结束闭关,出来的路上,我从某些小妖怪的口中大抵听说了这件事……这让我很愤怒,因为你们正在一步又一步的把西西域往深渊里推,而你们却愚不自知。” 其实,在梵云飞眼中。 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的难处理。 从南国被清扫的力度上看,炎帝萧炎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相反,炎帝萧炎的很多举措都是正确的,且,这些举措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些举措的正确性,既然如此,西西域的妖族会不会被清算,妖族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反反复复,颠过来倒过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跟炎帝打一场,谁赢了谁说了算! 蛇发火姬这群蠢货。 却发动了难以理解的暴动。 这分明是刻意往炎帝手里塞刀子。 就等炎帝大开杀戒,屠尽西西域。 此前,还有无辜的妖怪。 此后,再无无辜的妖怪。 我要是个完整的妖皇,也就算了,可我这个妖皇时强时弱,退一步说,就算不考虑实力,也不考虑我能不能打得过炎帝,只说你们这种行为,和逼着我跟炎帝决斗,又有什么区别?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昔年丑闻 “殿下!” “我们……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把西西域往火坑里推的想法,出发点也全是为了西西域啊!” “那位炎帝已经战胜了万毒之王!” “如不采取措施,我等……西域群妖性命不保啊!” 蛇发火姬大声叫屈。 梵净生也连忙附和。 只不过,并未得到梵云飞的怜悯。 “究竟是西西域群妖的性命难保,还是你们的性命难保……我想,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西西域群妖代表不了你们。” “你们也代表不了西西域群妖。” 梵云飞如此说着,扭头,看向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稍加思索,什么都没说,只是回过头,叹了口气:“我不喜欢麻烦,但总有些麻烦让我不得不处理,我也不擅长解决麻烦,所以,我选择了任其自然,这便是我一直拒绝从父王手中接过王位,并未加冕称皇的原因……” “但有些时候,拖着……或者说,任其自然,并不会让一个问题得到实际解决,反而会让问题被越拖越大,越拖越严重,就比如说现在。” “西西域群妖在惶恐与怂恿之下。” “选择了最极端的解决方案。” “可它们不知道,它们自以为是的震慑杀戮,并不能让萧炎那家伙投鼠忌器,反而会让萧炎愈发愤怒,乃至倾尽所有,也要把它们杀绝。” “强者,从来不会被弱者要挟。” “以西西域一代数百万百姓为代价。” “把西西域彻底杀光。” “我相信,这是萧炎能狠下心也能做出来的选择。” 流光划过天穹。 林朝辞踩在法剑的剑身上。 俯视下方的梵云飞。 还有蛇发火姬、梵净生、李家家主、张家家主四人,嗯,更应该说是两妖两人,而不是四人。 语气平静,目光更是古井无波。 只是一看,就能感觉的出来,现场,唯有梵云飞,才能在生命层次上与之匹敌,其余的人和妖,别管修为如何,都好像无形中矮了一头。 “阁下是?” 梵云飞如今的实力确实不行。 可他的眼力还是有的。 上下打量着林朝辞。 拱手,如此问道。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还不等林朝辞自我介绍,见过林朝辞的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就懵了,一方面是不敢置信,要知道,这里可是西西域,不是人族那边的边境,林朝辞究竟是怎么跑到这个破地方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别说梵云飞跟王权家有仇,就算没仇,以林朝辞这等天资,若被梵云飞击杀,也是一气道盟天大的损失。 故此,李家家主情不自禁的失声道了一句:“暮归贤侄,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莫非是幻术?” “暮归?” “你……姓什么?” “王权,对吗?” “是不是姓王权?” 梵云飞先是失神了一刹那,随后,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年轻时见过的那个盖世无双的少年,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尽管林朝辞的容貌与王权无暮的容貌不同,可只要在思想上认定某人,那么,越看,越能感觉到此人神似某人。 就像是汉字。 长时间盯着某個汉字看。 看着看着,就会生出一种陌生感。 感觉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字了。 “并非幻术。” “李伯伯,张伯伯,你们已经圆满完成了你们自己的任务,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交给我好了。” “哦,对了。” “还有这位西西域王子。” “梵云飞阁下。” “既然阁下猜到了我姓什么,那我也就免去不必要的自我介绍了,且,王权暮归确实是我的本命,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还请叫我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则是早发白帝城中的朝辞……算了,跟你说,伱也听不懂。” “总之,请叫我林朝辞。” “还有,我是为了解决西西域边境的暴乱而来的。” “希望阁下能配合我。” 林朝辞并没有使用尊称,也就是没叫梵云飞为殿下,根据远近亲疏,先回答完了李家家主的问题,随后,才对梵云飞的提问给予了答案。 也直到这时。 两三分钟过去。 姬无忌与闻伯霖才匆匆赶到。 宽厚的雷剑与狭长的风剑,瞬间勾起了梵云飞的回忆,也勾起了城外那位沙狐小助理的回忆。 姬无忌参加过蓝天大会。 李家家主和张家家主都认识。 幸好,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里,两人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惊,免疫力已经被瞬间拉高到了处变不惊的地步,对此,自是表现的比较淡定。 不过,当李去浊、李自在、李慕尘三兄妹赶到后。 李家家主可就淡定不下来了。 尽管此刻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西西域的暴乱,并非我意。” “虽说我很不想承认,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管理西西域和一气道盟的这种关系,如果他还活着,我相信他绝不会愿意看到如今这样一幕,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很多巧合凑到一起,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算了。” “有些秘密,说了你也不会懂。” “就像你刚刚的自我介绍一样。” “朝辞,是早发白帝城中的朝辞……如此说来,早发白帝城,应该是一首诗词或一首歌谣的名字,说来也是巧了,或是根本不是巧合……南国被炎帝平了,于是,你这位白帝也就来西西域了,不知道我的这个分析是否正确?” 梵云飞想了半天。 磕磕绊绊,稍有口吃。 但总算把这段话说的完整了。 尽管这段完整的话,听上去,依旧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 “我能理解你的难处。” “或许别人都遗忘了他。” “但王权剑还记得他。” “三少爷也还记得他。” “包括我,也能记住那份为了力量而父子相残的烂事,正因如此,我才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 “自你当年御沙十万里,将王权景行那个畜生吹的魂飞魄散后,西西域的妖怪就误以为你和一气道盟有仇,这个打击范围逐渐扩展到了整个人族身上,于是,它们大肆侵犯人族,并从中得到好处,自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它们却不知道,你与王权无暮是很好的朋友,你并没有杀王权无暮,而是王权景行,为了得到真龙之力,弑杀了他的亲儿子王权无暮,你只是为了你的朋友报仇才御沙十万里,被曲解并非你的本意,却是一个事实。” “于是,你选择了避世。” “避开这个肮脏的世道。” “我说的对吗?” 林朝辞直言不讳,说出了这个被王权家遮掩了数百年的丑闻,也让所有人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纵观古今,无出左右! 在信仰与正义的加持下,哪怕是不择手段的偷袭对手,或以挟持弱者的方式令对手分心,包括任何看似的不义之举,也都是相对正确的。 没有人念出自己的招式名称。 深邃幽寂的空间隧道里。 只有各种法术纵横的呼啸声。 林朝辞也好,三只约等于金丹境的域外天魔也罢,都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有相当坚韧的战斗意志,更有清晰的头脑与思维,这种种珍贵的品质叠加到一起,让他们清楚的看到了当前时局,也就是双方必定决一生死的结果,如此一来,任何与战斗无关的话都算废话,时刻节省气力,才是老手的应对措施。 更别说,不喊招式名称,不仅有利于节省气力,还可以玩一些瞒天过海的套路,在看似平平无奇的攻击中,隐藏一些声势不是那么明显的大招,不知情的对手根本没办法从隐去名称的法术中分辨这一招的具体效果与杀伤力。 此外,还有一种反着来的。 也就是瞎喊招式名称。 嘴里嚷嚷着“六道轮回拳”实则拔剑挥出“草字剑诀”的奇葩,倒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极个别贱兮兮的修仙者,嘴里喊着什么“看我烈焰拳”之类的话,一但对手信了他的鬼话,用水系法术或冰系法术应对,反手就是一个“十方雷动”砸下去,主打的就是一个贱。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叫活该。 敌人的话,你也敢信? 你不死谁死? 故此,像林朝辞与这三位金丹级别的域外天魔沉默着厮杀,反而是双方为尊重彼此而刻意保留的一丝颜面,并未干扰对方的心态,而是打算用纯粹的实力,光明正大的把对方送走。 而这,可就急坏了下面的三少爷。 异类难缠,且,专攻心灵。 他的实力确实是十不存一。 数百年前,又受到了某个不知名且自天外而来的法宝随便一击,把他这具只剩下元婴的能量身躯,打的粉碎,十不存一之下又十不存一。 也就是说,与寻常元婴大能相比。 他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实力。 杀個大妖皇,倒是手到擒来。 可是,这里面的五位域外天魔并非寻常的大妖皇,而是接近于他目前这种状态的金丹九层,更别说,杀了也没用,只要这五位域外天魔镇守的那个窟窿没被抹平,域外天魔就会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能以一位元婴大能做前锋的入侵者,反入侵什么的根本不现实好吧? 故此,林朝辞能杀其中一个。 已是给足了他惊喜。 他大可以用这具尸体做些实验。 一边养伤,一边尝试复活大哥。 可是,凡事,过犹不及。 万一林朝辞杀的上头了,闻伯霖等人是死是活倒是不重要,而是说,万一引起什么未知的变化,隧道另一头的域外天魔呈现井喷式爆发。 其后果,必将难以设想。 且,就算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林朝辞折在了里面。 以那群域外天魔诡异的能力,谁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诞生出一个新的林朝辞彻底毁灭圈内? 不过,还不等三少爷深思。 就看见又是一具带有剑伤的尸体从上坠落了下来。 斟酌了不到一秒。 手中,被金光包裹的棍子陡然变长。 将这具尸体撑了起来。 以免污染圈内的环境。 大抵因为修仙者的生命层次都已经超越了普通人,故此,在修仙者坐化后,哪怕是他们身上的一块肉,被普通人吃下去都能延年益寿,嗯,消化不了的就是爆体而亡,而这些域外天魔也一样,死亡后,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哪怕是被埋在土里,也会让附近的树木与野兽变异,对此,三少爷是真不敢疏忽半分。 也正因如此,三少爷叹了口气。 熄了上去支援的心思。 就算他速度再快,从他此刻站立的高度到傲来国,并将这两具尸体储放好,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林朝辞又杀了一位域外天魔,没他在底下接着尸体,打点后事,后果无疑会更大,甚至让局势更复杂。 圈内已经够乱了。 要是再和圈外接轨,别说反攻中的人族会不会四分五裂,就算是有金丹大能,也就是有妖皇坐镇的三大妖国,也一样会当即崩溃,即便是傲来国,也会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一些影响。 如此一来,反而得不偿失。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这位傲来国三少爷不敢上去帮林朝辞,也不得不承认,自他诞生以来,林朝辞确实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与实力。 就是不知道林朝辞能否修好隧道了。 这位傲来国三少爷如此想着。 并不知道,林朝辞想的跟他想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傲来四猴中的老大想看看外界,可又有谁不想呢? 剑气纵横间,法力渐渐隐退。 独属于玄幻测的能量体系缓缓涌上。 魂力、内力、法力、斗气、元气、灵力等等,万般能量,归根结底,都是涉及到超凡的能量,本质都是提升生命层次,使生命层次得到升华,只是提炼方式与纯度配比不同,再一个就是使用的方式不同,其他的都没有区别。 这也符合殊途同归的理论。 故此,超凡体系与超凡体系之间并没有优劣之分。 只有立意高下之分。 立意高,世界允许,体系自然高。 立意低,世界不允许,体系也就低。 而这一点,在如今的小千世界里表现的尤为显著。 就算三只域外天魔的手段诡异。 防不胜防,无迹可寻。 又如何能挡住林朝辞以元神所化的残缺版平乱诀? 就算林朝辞用毛笔创造出的平乱诀残缺不全,威力连十万分之一都没有,元神更是难以发挥出这十万分之一的杀伤力,可他面对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渡劫大能,而是三位小小的金丹! 心魔,确实难缠。 却污染不了林朝辞的元神之剑。 刹那间,三只域外天魔在完全转化为玄幻侧的残缺版平乱诀面前,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这道停滞时空的元神之剑诛杀的形神俱灭,别说是尸体了,连灰都没留下来。 “能死在平乱诀下。” “也算是一份吹嘘的资本了。” “走好。” 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隧道里,林朝辞终于是停下了输出,收回元神之剑,面色罕见的有些苍白。 看着只剩下一个黑洞的空间隧道。 毛笔在精神空间里悄无声息的挥动。 不过两三秒,就得到了答案。 若有所思的盘膝而坐,恢复起了法力。 尽管这些,三少爷并不知道。 还在下面苦苦等候。 以防隧道中忽然掉下尸体,污染如今混乱的圈内。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击碎世界壁垒! “老大……我一定努力修炼。” 看着空荡荡的空间隧道,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尤其是进了这处空间隧道后,林朝辞开大单刷全场的名场面,闻伯霖颇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看上去肥硕了点。 并不是脑子里都是猪油。 王权四剑,对王权剑的意义何在,他还是知道的。 而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他们四个辅助型护卫变成了累赘,林朝辞这个本该被他们保护的人,却变成了保护他们的人。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如果父亲跟儿子一同战死,虽然是儿子的荣耀,但却是父亲的耻辱。 故此,被王权剑庇护的王权四剑。 对他们而言,也是耻辱。 不过,林朝辞却不这么认为。 “切记,凡事过犹不及。” “努力修炼是好事。” “跟知耻而后勇却搭不上边。” “你们可以仔细想想,这一路上,可曾有过失职?” “是队列没排好?” “还是临阵脱逃了?” “乃至于思想动摇了?” 林朝辞的反问,令闻伯霖等人下意识的沉思起来。 看着闻伯霖等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了片刻的林朝辞这才开口。 接着上面的话,点透了雾区:“你们完美的完成了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而且,哪怕是进了我们脚下的这处空间隧道,在我没有进一步发布命令的情况下,你们依旧按照往日的配合,打出了不错的战果,又有什么可羞愧的?” “可是,按理说,应该是我们保护老大你才对,而不是让你来保护我们……我们成为了靶子。” “我们没起到正面作用也就罢了。” “还起到了反面作用。” “我想,这就是柏霖不好意思的点。” “也是我不好意思的点。” 姬无忌的语气有些复杂,而他说的,也恰恰是翠玉小昙和石堂想说的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也让林朝辞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似乎是知道姬无忌等人的困惑。 林朝辞摆摆手,渐渐止住笑声。 语气里满是不在意,那种气魄瞬间感染了姬无忌等人,那种格局也瞬间征服了姬无忌等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什么自觉愧疚的,如果你们的实力高于我,你们大可以独立出去,我又有何颜面,让伱们心甘情愿的认我为老大,甚至是把风雨雷电四剑传给你们?” 看着面前漆黑无光的黑洞。 林朝辞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在意。 似乎和面前的黑洞相比。 那些所谓的弱小,都只是无关轻重的小事与矫情。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 话锋一转,扯开话题。 只是在心里记了一下,免得日后忘。 他能理解闻伯霖等人的心思。 说白了,闻伯霖也好,姬无忌也罢,乃至翠玉小昙,三人都是在他攻打南国之前追随他的,且,三人也都是见过他力克东方孤月这位神火山庄的庄主,对他的信任和尊敬早就拉满了,然而,凡事过犹不及,南国一战,确实征服了石堂,却也让闻伯霖三人对本身产生了怀疑,也就是说,他们在质疑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追随者,因为他们在各方面跟他的差距太大了,而这种情绪在抵达西西域后,再度加深,尤其是石堂,这孩子被李家三兄妹一刺激,还有在离开圈内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偶然一次,见到过的张正,直接被刺激的自闭了,连这些天才都没资格执掌四剑,不如这些天才的他们,又算是什么啊? 他们真的配吗? 正因如此,他们开始质疑自己。 其实,他们已经很妖孽了。 姬无忌就不说了。 领悟了鲲鹏宝术的他,以练气五层的法力就能搏杀大妖王,如今练气六层,先不说这个七岁的练气六层含金量有多高,就说他的杀伤力,全力一击,哪怕是大妖王亦有被杀的风险。 假以时日,若完全领悟。 练气杀金丹都不是不可能。 十凶宝术。 任何一凶拎出来,放在修仙界,哪怕是大千世界,都是能让渡劫修士抢破头皮的大神通秘术。 就更别说林朝辞手里的其他东西了。 如九秘,大虚空经,吞天魔功等等。 反正,有多少,林朝辞也记不清了。 往往是突破一個境界。 他就像选妃一样。 挑挑捡捡一些自己能想起来的。 用毛笔具现化一次。 能具现多少算多少。 之前的平乱诀就是这样具现出来的。 闻伯霖与姬无忌相比倒是差了点,可闻伯霖这些日子也渐渐摸到了雷帝宝术的入门门槛,偶尔福至心灵,也可以挥洒出金色的雷霆,由于他的境界高姬无忌一层,已是练气七层,真动起手来,寻常妖王都要被他按着脑袋锤。 如果他的雷帝宝术能入门。 就算金人凤死而复生。 也一样能拼个半斤对八两。 想赢也不是不可能的。 翠玉小昙,咒术精通,要不是他这边拉跨,迟迟给不出大术,如钉头七箭书之类的秘术,不比闻伯霖和姬无忌弱,更别说她的修为也是练气六层,暂代奶妈,在队伍里非常的称职。 石堂还好。 练气四层。 入队最晚,倒也正常。 且,虽说在其他方面,石堂的天赋确实一般,可在“快剑”上,石堂的天赋竟然不弱于闻伯霖几人,以快打快,似乎石堂天生就会这套。 慢了反而不会使。 可就算石堂啥都不会。 凭他这练气四层的修为,八岁。 放到其他小千世界,也是妥妥的天才。 故此,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有很多。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其他小千世界的门派,让他们跟那些门派里的弟子打一场,他们自然就会明白,不是他们弱不弱的问题,而是他这个老大太强了,对比的对象搞错了。 类似于日后的王权霸业等人。 说什么想去外面看看,不愿仰仗家里长辈的名头。 还不是一个个跻身筑基五层以上。 不到二十岁的筑基五层。 心高气傲。 圈内也没有同龄人能收拾他们。 闲着没事,自寻死路。 如果圈内有他林朝辞在,王权霸业等人根本不会想着出去看看,因为他们始终知道天外有天。 正因如此,打一打,信心就出来了。 谁敢自称无敌? 哪个敢言不败? 能一次次爬起来的人,远比一直没输过的更坚韧! “心呐,还得练!” 林朝辞没头没尾的叹了口气。 抬起手掌。 筑基一层的法力瞬间被抽干。 只留下一个底。 不到练气一层的那种。 而在他手掌落下的地方。 黑洞瞬间缩小,破碎,转化。 化成了一个白洞。 洞的对面,隐约悬挂着月亮。 世界壁垒,已被打通! 尽管是通往其他小千世界的! 而不是通往大千世界的!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解剖圈外生物 圈内与圈外,差距很大。 其中,最明显的差距是心。 “记……以破圈元年为人历元年,揭开此世真相。” “圈内,人、妖,两族。” “圈外,魔,一族。” “魔者,上中下,三层之分。” “上层之分,乃心魔,无形无相,勾魂夺魄,以神乱神;可击溃心神,占据人体及妖体,乃至抹除心神,将其化为傀儡……法力亦无用!” “代表之魔:黑狐。” “已知之魔:百目、渊鬼、黑狐。” “解决方法:明心见性,以神为主,辅以法力,将其擒拿斩杀,或回归圈内,借助圈内与圈外之分界线,将其抹杀或驱逐;已被附身者,无有自保之力,理应速速收敛心神,牢守灵台,万不可情绪波动,被心魔寻隙而占据。” “中层之分,乃形魔,有形无相,变幻万千;可化作熟知者,拥有模仿并汲取任何知识的能力,侵蚀灵魂,可渐渐同化,借体衍生自我。” “代表之魔:金晨曦。” “已知之魔:红冰魄、金晨曦。” “解决方法:形魔没有致命处,只能一击将其斩灭;若其处于附体状态,可将其与被附体之物的灵魂切割,将其拘押,在找不到可附体之物后,自会渐渐自我泯灭;若其附体自身,可讲自我灵魂切割,将被侵蚀的部分打出体外,继续以拘押的方法,令其自然泯灭;已被彻底侵蚀者,自救的唯一方法在于……和形魔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缔造形魔的三观,与虎谋皮,直至形魔愿意离开并附身它物。” “下层之分,乃相魔,有形有相,非善非恶,作用万千;无有自我意识,可受人操纵,拥有自我循环规则,一视同仁的汲取所需之养分。” “代表之魔:苦情树。” “已知之魔:魔棘、水灵、苦情树。” “解决方法:无。” “注:心魔之恶,源于万物之恶,源于生灵之恶,因万物都有善恶之分,故此,心魔定为恶,且,不会被收服;形魔之恶,源于万物求生之念,源于生灵求生之念,因万物畏死而敬生,故此,形魔之恶,亦分本能善恶两面,初次附体后,如一张白纸,可于上面涂改,育其善、用其善、行其善,可为自己无害的强行附加心之力,在此,将心之力统一定义为道心,将持之以善的形魔定义为外置道心,育其恶、用其恶、行其恶,则与心魔无异,被渐渐侵蚀,直至成为形魔的傀儡;相魔,以规则为首,合其规则者可拥有外置道心,不合其规则者被拒之门外,只要不强行征服,而是尝试,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此外,相魔会根据种类,提供不同的加持,如魔棘可将精神攻击反弹一部分至施术者身上,如水灵可将除灵魂外的一切身体组织元素化。” 林朝辞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站在圈外的一座山顶。 在他面前,摆着诸多实验素材。 实验环境什么的,一个小法术下去,就都满足了。 玻璃是从沙子里提炼出来的。 沙子是石头风化后的效果。 石头是泥土在岁月流逝下形成的一种高密度物体。 如此一来,别说圈外的环境自成体系。 就算圈外的环境跟西西域一样恶劣。 放眼望去,全是沙子的那种。 也不耽误林朝辞做实验。 而在土石玉化出的玉板上,除了苦情树的树苗,剩下的一切,应有尽有,包括一只被绑住了嘴的透明黑狐,一团粘稠的金色液体,一块看上去好似红宝石、碰上去却好似冰冻之后的果冻、丝滑爽弹的固态物,一段干枯的黑红色荆棘,以及,不远处,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尸体上面长着满是克系的眼睛。 嗯,其实更应该说,看上去克系。 因为这些眼睛除了唬人,也就没啥其他的能力了。 在林朝辞牢不可摧的道心面前。 想用目光摄魂,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在另一边,闻伯霖四人正捧着各自的笔记,记载着这些,有关于奇葩圈外生物的详细内容。 其实,只有翠玉小昙一个人记。 闻伯霖三人正在归纳地图。 反正看上去也忙乎的够呛。 林朝辞也就没要求闻伯霖几人先放下手中的任务。 说白了,总是要有人把这些珍贵的情报记下来的。 圈外生物的特性很重要。 圈外的地形也很重要。 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不安全。 发生什么变化是可以从中获利的。 发生什么变化是必须要赶紧跑的。 在一个一切都是未知的世界里,连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这些探索者,都是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那些连实物都没见到的圈内人和妖,想要了解圈外的情况,只有通过文献记载。 不过,科技的进步是很重要的。 “来,笑一个?” 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后,林朝辞甩了甩手,手里的手术刀立马化作液体,又在下一秒,变成了一個微型相机,看着如同杀猪一样拼命挣扎的黑狐,面无表情的赏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顿时,这只黑狐就再次老实了下来。 以一种屈辱的方式。 被林朝辞拍了下来。 旋即,洗出相片,递给了翠玉小昙。 翠玉小昙会意的点点头。 拿起笔。 在照片背后写上了黑狐的名字。 也许应该说,写上了种族名。 因为黑狐的个体是没有名字的,所有黑狐都是黑狐娘娘的分身,眼下这只,是黑狐娘娘不要的,嗯,她要是敢要,可能连她都要被留下来当做试验品,林朝辞一人一剑杀穿黑狐老巢,残缺的草字剑决下,绵延十万里的剑气,别说黑狐娘娘了,三少爷看了都有点心惊。 能不能赢三少爷,不好说。 但肯定能让三少爷受伤。 黑狐之后,就是金晨曦等生物。 也被依次拍下了照片。 这些都是证据,虽说没有实物,可能看到照片,总比那简陋的文字要现实:“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之后,随我去九天之上的窟窿看看……” “休息?” “好耶!” 听见休息二字,闻伯霖当即把笔扔到了一旁,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提心吊胆,要说圈内的妖怪只是长的吓人,那么,圈外的天魔就是各种意义上的吓人,主打一个千奇百怪且防不胜防,且,不少天魔被砍了脑袋都不会死,切成碎块还能重新复活,逆天到让人绝望。 到了后面,全是林朝辞动手。 一剑又一剑,带着他们杀出来的。 就算他们有法力在身。 可肾上腺素却不是无限的。 紧张和亢奋一过去。 自然陷入了疲惫与颓然中。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黑狐的本质 “别好耶了……有这时间,还是抓紧调整心态吧!” “之前,你被黑狐附身,还是老大一巴掌把你体内的黑狐扇了出来,不然的话你早就凉透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要说这圈外也是的,全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防不胜防,按照圈内的平均水准,就算是妖王,只要不知道特点,也百分百中招。” “尤其是这只黑狐。” “它们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呢?” “它们也有父母吗?” “是被生出来的?” 姬无忌一边说着,手里忙着掐诀。 姬家风行术,确实天下无双。 可这并不是说姬家只会风行术。 也不是说姬家只会风系的法术。 修仙者与妖怪不同,妖怪只能使用自己的天赋法术,如翠玉小昙,只能修炼水蛭一族的传承,这种天赋法术也被一气道盟定义为种族神通、血脉神通、传承神通,反正都是一个意思,而修仙者到了练气四层后,就可以学习一些真正的法术了,比如说没啥威力的火球术,练气四层以下,储备的那点法力都不够走一个身体循环流程的,顶多是能激发符箓,只有走完一套循环流程,也就是用法力在身体里搭建出循环体系,才能真正使用法术。 人妖两界所指的道士,多为这种。 也是放在明面上能被承认的道士。 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那种不算,年纪大的老道士也不算,后面的这种道士,算是一种礼貌敬语。 故此,姬无忌自然会使用其他法术。 只是不精,勉强会而已。 唤出火球,扔到收集到的干柴上。 把锅架好,开始烧水。 活生生的鼓风机了属于是。 而听见姬无忌这碎碎念的疑惑,闻伯霖和石堂一样,也耸耸肩,语气无奈:“谁知道呢……反正,我看黑狐的模样,不像是被生出来的。” 黑狐属于心魔。 无形无相。 若非林朝辞拥有剑心,并以纯粹的精神力将其镇住,这只黑狐想跑会很容易,不管是物理伤害,还是法术伤害,都不能完全限制其行动。 如此无形无相的东西。 大概就像树上结的果子。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我繁殖。 就像水蛭一族一样。 尽管黑狐是第三种。 涉及到超凡力量的世界,连繁衍方式都是多样的。 “黑狐的本质是恶念。” “起源的话,源自苦情树。” 似乎知道闻伯霖等人惊讶的点,林朝辞有条不紊的拿出一袋羊肉,扔到锅里,开始煲汤,顺便道:“苦情巨树确实是第三种档次的相魔,有形有相,危害极低……可危害极低不意味着杀伤力极低,苦情巨树的杀伤力是相当高的,它能动用的妖力,是所有进行过转世续缘的妖怪付出的那部分妖力,以梵云飞为例,之前跟我交手的他,之所以只有一招之力,那是因为他的妖力总量被压制到了只剩一成,那一掌,是他暂时取回镇守西西域的四成妖力后,与他本身剩下的一成妖力融合,勉强挥出的一掌……上限倒是达标了,只不过,后继无力;而剩下的五成妖力被他砸在了转世续缘上,你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了。” 闻伯霖默默咽了口唾沫。 姬无忌三人也是。 五成妖力,就能绵延万里,虽说攻击的威力有了,可续航能力不足,沙子这玩意强就强在续航上了,所谓沙海,可不是随便扣上的一个名词;如此说来,当年,梵云飞以十成妖力、御沙十万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掌拍死王权景行,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种写实。 那么,是否意味着,拥有五成妖皇之力的苦情巨树,也能随随便便的像梵云飞一样开大对轰? “怕是不止。” 翠玉小昙微微摇头。 出身翠玉一族的她,先天就比闻伯霖等人知道的多,更别说她师父的姐姐就是涂山之主涂山红红的闺蜜,甚至是涂山容容医术上的老师。 知道的多一点,倒也正常。 语气复杂,有些后怕,苦笑道:“苦情巨树存在至今,已有上万年的历史,已知的历史可追溯到欢都擎天还未成皇之际,甚至不说已知的历史,只说明确记载的转世续缘流程和红线仙手册,都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远超人类第一世家的王权家,也正是那一年,涂山古宝斋正式成立,象征涂山狐妖正式进入一统模式,依靠苦情巨树的力量建造城池……在这三千多年里,之前的不计其数,之后的不计其数,只说一百多年前师父跟我提到的一个数据,就有两千三百多名妖王曾完成过转世续缘,最低的,也支付了三成妖力,最高的,则支付了全部妖力,另有七万余妖王之下的妖怪,也一样完成了转世续缘的流程……苦情巨树积攒的妖力,怕是海量啊!” “不是,它就这样只吃不吐?” 石堂纳闷的挠挠头。 过于单纯的思想。 让林朝辞哑然失笑:“当然不是……其实你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圈内,人妖两族战乱不休,这两千三百多名妖王,如今还活着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人死如灯灭,妖力自然也就归苦情巨树了,这还是计算纯收入的妖力;就算转世续缘之后,妖力会暂时还给维持转世续缘的妖怪,可是,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长不过百年,也就是说,百年之后,这部分妖力还要还给苦情巨树,用作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及后续无数次转世续缘,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妖力还是保留在苦情巨树手里的时间更长……黑狐,就是怨念所化。” 说罢,话锋一转。 用大白话给闻伯霖等人解释道:“任何感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我喜欢你,我愿意尊重你,我愿意看着你,岁月静好,这叫正面的情绪,而我想要把伱变成我的所有物,只能由我欣赏的伴侣,包括生個孩子维持我们之间感情之类的色欲,叫负面情绪……如此一来,你们可以把黑狐视为杂质,而转世续缘中的甜甜回忆,都是提纯后的东西,大抵就是如此。” “懂了!” “就像是鲜榨的果汁!” “甜甜的是果汁,但也有被榨干了所有的果肉和果核,虽说也能吃,但多数都被扔掉处理了。” 石堂一拍手,举了个很形象的例子。 该说不说。 确实无愧于他的名字。 石堂,食堂也。 把闻伯霖等人顿时逗笑了。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解剖圈外生物 圈内与圈外,差距很大。 其中,最明显的差距是心。 “记……以破圈元年为人历元年,揭开此世真相。” “圈内,人、妖,两族。” “圈外,魔,一族。” “魔者,上中下,三层之分。” “上层之分,乃心魔,无形无相,勾魂夺魄,以神乱神;可击溃心神,占据人体及妖体,乃至抹除心神,将其化为傀儡……法力亦无用!” “代表之魔:黑狐。” “已知之魔:百目、渊鬼、黑狐。” “解决方法:明心见性,以神为主,辅以法力,将其擒拿斩杀,或回归圈内,借助圈内与圈外之分界线,将其抹杀或驱逐;已被附身者,无有自保之力,理应速速收敛心神,牢守灵台,万不可情绪波动,被心魔寻隙而占据。” “中层之分,乃形魔,有形无相,变幻万千;可化作熟知者,拥有模仿并汲取任何知识的能力,侵蚀灵魂,可渐渐同化,借体衍生自我。” “代表之魔:金晨曦。” “已知之魔:红冰魄、金晨曦。” “解决方法:形魔没有致命处,只能一击将其斩灭;若其处于附体状态,可将其与被附体之物的灵魂切割,将其拘押,在找不到可附体之物后,自会渐渐自我泯灭;若其附体自身,可讲自我灵魂切割,将被侵蚀的部分打出体外,继续以拘押的方法,令其自然泯灭;已被彻底侵蚀者,自救的唯一方法在于……和形魔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缔造形魔的三观,与虎谋皮,直至形魔愿意离开并附身它物。” “下层之分,乃相魔,有形有相,非善非恶,作用万千;无有自我意识,可受人操纵,拥有自我循环规则,一视同仁的汲取所需之养分。” “代表之魔:苦情树。” “已知之魔:魔棘、水灵、苦情树。” “解决方法:无。” “注:心魔之恶,源于万物之恶,源于生灵之恶,因万物都有善恶之分,故此,心魔定为恶,且,不会被收服;形魔之恶,源于万物求生之念,源于生灵求生之念,因万物畏死而敬生,故此,形魔之恶,亦分本能善恶两面,初次附体后,如一张白纸,可于上面涂改,育其善、用其善、行其善,可为自己无害的强行附加心之力,在此,将心之力统一定义为道心,将持之以善的形魔定义为外置道心,育其恶、用其恶、行其恶,则与心魔无异,被渐渐侵蚀,直至成为形魔的傀儡;相魔,以规则为首,合其规则者可拥有外置道心,不合其规则者被拒之门外,只要不强行征服,而是尝试,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此外,相魔会根据种类,提供不同的加持,如魔棘可将精神攻击反弹一部分至施术者身上,如水灵可将除灵魂外的一切身体组织元素化。” 林朝辞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站在圈外的一座山顶。 在他面前,摆着诸多实验素材。 实验环境什么的,一个小法术下去,就都满足了。 玻璃是从沙子里提炼出来的。 沙子是石头风化后的效果。 石头是泥土在岁月流逝下形成的一种高密度物体。 如此一来,别说圈外的环境自成体系。 就算圈外的环境跟西西域一样恶劣。 放眼望去,全是沙子的那种。 也不耽误林朝辞做实验。 而在土石玉化出的玉板上,除了苦情树的树苗,剩下的一切,应有尽有,包括一只被绑住了嘴的透明黑狐,一团粘稠的金色液体,一块看上去好似红宝石、碰上去却好似冰冻之后的果冻、丝滑爽弹的固态物,一段干枯的黑红色荆棘,以及,不远处,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尸体上面长着满是克系的眼睛。 嗯,其实更应该说,看上去克系。 因为这些眼睛除了唬人,也就没啥其他的能力了。 在林朝辞牢不可摧的道心面前。 想用目光摄魂,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在另一边,闻伯霖四人正捧着各自的笔记,记载着这些,有关于奇葩圈外生物的详细内容。 其实,只有翠玉小昙一个人记。 闻伯霖三人正在归纳地图。 反正看上去也忙乎的够呛。 林朝辞也就没要求闻伯霖几人先放下手中的任务。 说白了,总是要有人把这些珍贵的情报记下来的。 圈外生物的特性很重要。 圈外的地形也很重要。 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不安全。 发生什么变化是可以从中获利的。 发生什么变化是必须要赶紧跑的。 在一个一切都是未知的世界里,连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这些探索者,都是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那些连实物都没见到的圈内人和妖,想要了解圈外的情况,只有通过文献记载。 不过,科技的进步是很重要的。 “来,笑一个?” 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后,林朝辞甩了甩手,手里的手术刀立马化作液体,又在下一秒,变成了一個微型相机,看着如同杀猪一样拼命挣扎的黑狐,面无表情的赏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顿时,这只黑狐就再次老实了下来。 以一种屈辱的方式。 被林朝辞拍了下来。 旋即,洗出相片,递给了翠玉小昙。 翠玉小昙会意的点点头。 拿起笔。 在照片背后写上了黑狐的名字。 也许应该说,写上了种族名。 因为黑狐的个体是没有名字的,所有黑狐都是黑狐娘娘的分身,眼下这只,是黑狐娘娘不要的,嗯,她要是敢要,可能连她都要被留下来当做试验品,林朝辞一人一剑杀穿黑狐老巢,残缺的草字剑决下,绵延十万里的剑气,别说黑狐娘娘了,三少爷看了都有点心惊。 能不能赢三少爷,不好说。 但肯定能让三少爷受伤。 黑狐之后,就是金晨曦等生物。 也被依次拍下了照片。 这些都是证据,虽说没有实物,可能看到照片,总比那简陋的文字要现实:“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之后,随我去九天之上的窟窿看看……” “休息?” “好耶!” 听见休息二字,闻伯霖当即把笔扔到了一旁,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提心吊胆,要说圈内的妖怪只是长的吓人,那么,圈外的天魔就是各种意义上的吓人,主打一个千奇百怪且防不胜防,且,不少天魔被砍了脑袋都不会死,切成碎块还能重新复活,逆天到让人绝望。 到了后面,全是林朝辞动手。 一剑又一剑,带着他们杀出来的。 就算他们有法力在身。 可肾上腺素却不是无限的。 紧张和亢奋一过去。 自然陷入了疲惫与颓然中。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黑狐的本质 “别好耶了……有这时间,还是抓紧调整心态吧!” “之前,你被黑狐附身,还是老大一巴掌把你体内的黑狐扇了出来,不然的话你早就凉透了。” “在接下来的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要说这圈外也是的,全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防不胜防,按照圈内的平均水准,就算是妖王,只要不知道特点,也百分百中招。” “尤其是这只黑狐。” “它们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呢?” “它们也有父母吗?” “是被生出来的?” 姬无忌一边说着,手里忙着掐诀。 姬家风行术,确实天下无双。 可这并不是说姬家只会风行术。 也不是说姬家只会风系的法术。 修仙者与妖怪不同,妖怪只能使用自己的天赋法术,如翠玉小昙,只能修炼水蛭一族的传承,这种天赋法术也被一气道盟定义为种族神通、血脉神通、传承神通,反正都是一个意思,而修仙者到了练气四层后,就可以学习一些真正的法术了,比如说没啥威力的火球术,练气四层以下,储备的那点法力都不够走一个身体循环流程的,顶多是能激发符箓,只有走完一套循环流程,也就是用法力在身体里搭建出循环体系,才能真正使用法术。 人妖两界所指的道士,多为这种。 也是放在明面上能被承认的道士。 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那种不算,年纪大的老道士也不算,后面的这种道士,算是一种礼貌敬语。 故此,姬无忌自然会使用其他法术。 只是不精,勉强会而已。 唤出火球,扔到收集到的干柴上。 把锅架好,开始烧水。 活生生的鼓风机了属于是。 而听见姬无忌这碎碎念的疑惑,闻伯霖和石堂一样,也耸耸肩,语气无奈:“谁知道呢……反正,我看黑狐的模样,不像是被生出来的。” 黑狐属于心魔。 无形无相。 若非林朝辞拥有剑心,并以纯粹的精神力将其镇住,这只黑狐想跑会很容易,不管是物理伤害,还是法术伤害,都不能完全限制其行动。 如此无形无相的东西。 大概就像树上结的果子。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我繁殖。 就像水蛭一族一样。 尽管黑狐是第三种。 涉及到超凡力量的世界,连繁衍方式都是多样的。 “黑狐的本质是恶念。” “起源的话,源自苦情树。” 似乎知道闻伯霖等人惊讶的点,林朝辞有条不紊的拿出一袋羊肉,扔到锅里,开始煲汤,顺便道:“苦情巨树确实是第三种档次的相魔,有形有相,危害极低……可危害极低不意味着杀伤力极低,苦情巨树的杀伤力是相当高的,它能动用的妖力,是所有进行过转世续缘的妖怪付出的那部分妖力,以梵云飞为例,之前跟我交手的他,之所以只有一招之力,那是因为他的妖力总量被压制到了只剩一成,那一掌,是他暂时取回镇守西西域的四成妖力后,与他本身剩下的一成妖力融合,勉强挥出的一掌……上限倒是达标了,只不过,后继无力;而剩下的五成妖力被他砸在了转世续缘上,你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了。” 闻伯霖默默咽了口唾沫。 姬无忌三人也是。 五成妖力,就能绵延万里,虽说攻击的威力有了,可续航能力不足,沙子这玩意强就强在续航上了,所谓沙海,可不是随便扣上的一个名词;如此说来,当年,梵云飞以十成妖力、御沙十万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掌拍死王权景行,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一种写实。 那么,是否意味着,拥有五成妖皇之力的苦情巨树,也能随随便便的像梵云飞一样开大对轰? “怕是不止。” 翠玉小昙微微摇头。 出身翠玉一族的她,先天就比闻伯霖等人知道的多,更别说她师父的姐姐就是涂山之主涂山红红的闺蜜,甚至是涂山容容医术上的老师。 知道的多一点,倒也正常。 语气复杂,有些后怕,苦笑道:“苦情巨树存在至今,已有上万年的历史,已知的历史可追溯到欢都擎天还未成皇之际,甚至不说已知的历史,只说明确记载的转世续缘流程和红线仙手册,都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远超人类第一世家的王权家,也正是那一年,涂山古宝斋正式成立,象征涂山狐妖正式进入一统模式,依靠苦情巨树的力量建造城池……在这三千多年里,之前的不计其数,之后的不计其数,只说一百多年前师父跟我提到的一个数据,就有两千三百多名妖王曾完成过转世续缘,最低的,也支付了三成妖力,最高的,则支付了全部妖力,另有七万余妖王之下的妖怪,也一样完成了转世续缘的流程……苦情巨树积攒的妖力,怕是海量啊!” “不是,它就这样只吃不吐?” 石堂纳闷的挠挠头。 过于单纯的思想。 让林朝辞哑然失笑:“当然不是……其实你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圈内,人妖两族战乱不休,这两千三百多名妖王,如今还活着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人死如灯灭,妖力自然也就归苦情巨树了,这还是计算纯收入的妖力;就算转世续缘之后,妖力会暂时还给维持转世续缘的妖怪,可是,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长不过百年,也就是说,百年之后,这部分妖力还要还给苦情巨树,用作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及后续无数次转世续缘,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妖力还是保留在苦情巨树手里的时间更长……黑狐,就是怨念所化。” 说罢,话锋一转。 用大白话给闻伯霖等人解释道:“任何感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我喜欢你,我愿意尊重你,我愿意看着你,岁月静好,这叫正面的情绪,而我想要把伱变成我的所有物,只能由我欣赏的伴侣,包括生個孩子维持我们之间感情之类的色欲,叫负面情绪……如此一来,你们可以把黑狐视为杂质,而转世续缘中的甜甜回忆,都是提纯后的东西,大抵就是如此。” “懂了!” “就像是鲜榨的果汁!” “甜甜的是果汁,但也有被榨干了所有的果肉和果核,虽说也能吃,但多数都被扔掉处理了。” 石堂一拍手,举了个很形象的例子。 该说不说。 确实无愧于他的名字。 石堂,食堂也。 把闻伯霖等人顿时逗笑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承诺 林朝辞向来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要么不做。 要么做好。 六尾妖狐的气势节节滑落。 又节节上升。 从跌破筑基,再至术后的筑基四层,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连调养的过程都被一并省略了,可谓是一步到位,着实令六尾和三尾大吃一惊。 而在大吃一惊之余,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庆幸,是庆幸在三尾妖狐并没有断章取义的赶走林朝辞等人,也没有拒绝林朝辞等人好心的提议,这才给六尾妖狐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 感激,是因为三尾妖狐与六尾妖狐深知这九凝寒冰刺的寒毒有多霸道,能把一只脚踏入死门关的六尾妖狐拽出来,救命之恩岂能不感激? 尽管林朝辞要这些玩意都没用。 “六哥!” 在看见六尾妖狐化形成一个青衫的俊秀男子后,也是看见林朝辞等人终止治疗过程后,三尾妖狐如闪电般的扑了上来,抱住了六尾妖狐的身躯,如同一只小猫一样,习惯性的在六尾妖狐的胸口蹭了蹭,不自觉的就哭了出来。 并非悲伤,而是喜极而泣。 焦心了许久,终于可以放下压力。 那种爆发性的宣泄手段。 即便有些失态,可是,不得不说,在感性的方面,哭泣是最快的发泄方式,尽管不是最好的。 六尾妖狐的心中。 此刻,也是百味杂陈。 抱住抽噎的伴侣,语气有些哽咽。 不过,他终究是男性。 这些偏向于感性的情绪并不多。 轻轻拍着三尾妖狐的后背,语气里藏着几分愧疚:“三妹,这几年,不得已还是让你受苦了……” “你好了,就都是值得的!” 三尾妖狐的鼻音有些重。 不过,在片刻的发泄后,她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知道林朝辞等人还在旁边。 并未冷落林朝辞等人。 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和六尾妖狐一同拱手作揖,并对林朝辞等人拜下。 并由六尾妖狐开口。 对林朝辞一行人诚恳的承诺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恩公一行人日后遇到什么麻烦,大可以来找我们,我们的话……接下来打算去狐岐山看看,听说在母亲带我们离开狐岐山后,狐岐山就被天音寺的那群秃驴屠了,就连小姨也未能幸免于难,目前是小姨夫驻留在狐岐山……此前,我六尾是有心无力,若离开此处,可能都撑不到狐岐山地界就会暴毙,而今,既然有了能力,自是要去那边看看,也是去看看能否借着小姨夫的势力和实力,把母亲救出来;恩公日后若找不到我等,也可试着让鬼王宗弟子代为传话,路途遥远,等我与三妹安顿下来,必定再访恩公!”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六尾妖狐很清醒。 他并没有埋怨鬼王宗的人。 因为鬼王宗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们这一支狐族,追溯源头,可追溯到狐姥姥身上,也是追溯到南疆一带,狐姥姥一声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小痴,也就是鬼王宗的宗主万人往的妻子,另一個是小白,也就是他的母亲,其中,他的母亲小白乃是九尾天狐,是一手把狐族从南疆迁出来并送到狐岐山安顿的人,也是狐族的族长,而在迁出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回返南疆,把他们这一支后队也带了出来,正因如此,跟焚香谷发生了一点冲突,导致他们这批后队受损严重,迫不得已之下,破釜沉舟,跟焚香谷来了一个鱼死网破,代价和后果,就是他的母亲被镇压。 大抵相当于惨烈的湘江战役。 一纵队二纵队和几个军团的那种。 正因如此,还没等他们从穷山恶水的南疆转移到相对富饶的狐岐山,和鬼王宗成为邻居时,他们就遭到了焚香谷的阻击,后队损失惨重。 因为第一批被转移的,也就是跟着小痴和狐姥姥转移的,一半是族中老幼,一半是族中少年。 而后面这个纵队,也就是第二批。 一大半是青年,还有一小半是壮年。 有他这个族长之子坐镇。 在预期中,其实是很合理的规划。 却没想到,跟焚香谷的历练队伍刚好撞在了一起。 他的伤,也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因为焚香谷的带队长老就是上官策。 后来,为了救他小命,他的母亲小白带领族中精锐,其实也没啥精锐了,一大半都被上官策打残了,等小白送完小痴回来,看到的只剩下仨瓜俩枣,故此,也有为死伤的族人出口气的原因,寻思着,反正,这些残兵败将想突破焚香谷把控的边境线也不可能了,干脆后队变前军,仗着身处腹地,狠狠捅了焚香谷一刀,玄火鉴都抢来了,成分不需要解释。 正因如此。 等他收到玄火鉴跑路时。 跑到中原这边时。 跑到跑不动时。 等三尾出去打听消息时。 他才知道,狐岐山被天音寺灭了。 这背后有没有焚香谷和天音寺的联手执法行为,无从得知,就像三尾只知道那一战的片面真相,并未站在他这个二队指挥官的角度一样。 反正,能用上“灭”这个字。 估摸着小痴和狐姥姥是死了。 不然,就以万人往这个小姨夫疼小痴这个小姨的性格,被他的母亲小白吊起来打了好几顿都不放弃,如果小痴还活着,狐岐山之主一定是小痴,鬼王宗也一定会扶持狐岐山当盟友。 故此,他们去狐岐山,并不是回家。 可是,除了狐岐山,他们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正因如此,连他的母亲小白都打不过的万人往,还有小痴与狐姥姥,不跟焚香谷对拼,其实是正确的,这无关亲情,而是一宗之主的担当,换做是他,他不也一样忍辱负重的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因为一时热血而送死的叫莽夫! 任何宗门与族群都可以莽,只有宗主和族长不行! 故此,他才没把玄火鉴交给林朝辞一行人,哪怕林朝辞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只有玄火鉴不行。 换一个的话,哪怕林朝辞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给。 唯独玄火鉴这枚钥匙不可以。 不过,别说是玄火鉴了,就算是青云门的诛仙剑,林朝辞也一样看不上,就像王权剑一样,见六尾妖狐如此承诺,倒也没有真的索取什么,而是同样拱手还礼,谦逊和气的笑道:“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那我也就不挽留六尾兄和三尾小姐了,祝两位一路平安……刚好,我们也想去青云门看看,之后再去天音寺,再然后,才是去鬼王宗,如果六尾兄和三尾小姐到时有空,就麻烦带我们转转了。” “这好说,一点也不成问题。” “天高路远,那就……就此拜别?” 六尾妖狐带着三尾妖狐,和林朝辞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洞外,活动了一下多少年都没活动的筋骨,顺便呼吸了一下外面清爽的空气,看着夜空,对林朝辞拱拱手,向西方飞去。 林朝辞也一样御剑而起。 带着闻伯霖几人。 向中原地带的腹地飞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河阳城与山海苑 不管是林朝辞,还是闻伯霖几人。 都是有道行在身的修仙者。 并非凡俗。 自小池镇出发,虽有万里之遥,却也不过是一日。 就这,还是照顾了一下石堂。 不然,只会更快。 尽管这跟小池镇的地理位置有关,距离青云门并不远,任何一位筑基修士都能在一天内赶到。 只是,天色已晚。 吃顿饭再走,倒也不迟。 跟随来来往往的商旅入城,林朝辞带着闻伯霖几人来到了诛仙的打卡点之一,河阳城,往细了说,其实是奔着河阳城里的山海苑里的清炖寐鱼来的,作为广大穿越者来之必点的菜色,别管好不好吃,总不能不尝就瞎下结论。 那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又有什么区别,对吧? 闻伯霖几人倒也没什么意见。 他们不是苦修士。 此外,跟随林朝辞这么久,他们也发现了林朝辞是一位实用主义者,对很多方面并没有要求。 能用,好用,就行了。 在这河阳城里歇歇脚,再次启程就是直达青云门。 算算时间,也挺好的。 他们自是不会反驳。 更别说闻伯霖几人都是少年,最大的闻伯霖也才十一岁,最小的林朝辞和姬无忌只有六岁多,将近七岁,翠玉小昙不算,妖怪开启灵智的时间都比较晚,一般都是看阅历区分年龄。 狐妖一界的人族,苦苦生存久已。 像河阳城这种三十万人口起步的重城。 哪怕是林朝辞,都没在狐妖一界见过。 闻伯霖、姬无忌、石堂这三个家族都在第一线的世家子弟,虽说吃穿用度不少,可真要说见识,尤其是繁华的城市,还真没见识过什么。 翠玉小昙就更不用说了。 能被金人凤忽悠走,这已经是刷新了单纯的下限。 见过的只有村镇。 城市更是想都别想。 闻伯霖几人还能去看看,翠玉小昙受限于身份,活动范围就那么大,翠玉灵不可能放她去看。 翠玉鸣鸾也一样。 故此,站在城门口,除了林朝辞能保持点风度,闻伯霖、姬无忌、石堂、翠玉小昙四人,就像是一群乡下人,目瞪口呆,就连来往游商和行人嘲笑般的“乡巴佬”都被他们忽视了。 良久,姬无忌才率先清醒过来。 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也好似是在立下誓言。 轻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把我家那边的城池全都扩建到这个地步……城池里的人口也一样!” “会有那一天的。” “且,目前已经有了曙光。” “人,总结下来,是一种很简单也很好操控的生物,只要让他们吃穿不愁,他们自然会造人。” “也就是结婚生子。” “食色性也,不外如是。” 林朝辞并没有打扰姬无忌几人。 周围的指指点点更是被他视若旁骛。 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狐妖一界的人族有属于那个时代和背景的风骨,诛仙一界的人族也有属于这个时代和背景的安逸,反正,如果让一位狐妖一界的筑基修士和一位诛仙一界的筑基修士决一死战,死的绝对是诛仙的筑基修士,实战经验上差的太多了,即便是陆雪琪这种天之骄子也不行。 狐妖一界的筑基修士,胳膊断了,照样厮杀不止。 那种因恨意催生出来的意志。 能让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依然具备行动力。 就像是原著里的圈外之行。 以杨一叹为例。 换做诛仙这边的年轻俊杰,早崩溃了。 又怎么可能在法力、身体、潜能几乎被全部榨干,甚至连心神都陷入混沌的节骨眼上,保持清醒,挖下天眼,把王权霸业和李去浊送走? 但凡道玄有那种意志。 也不可能被诛仙剑的杀气侵蚀。 正因如此,见到美好的事物,可以让人升起动力。 大多宏愿,也都是在这时立下的。 林朝辞并不讨厌宏愿。 哪怕很多宏愿都是有野心的。 故此,直到姬无忌几人回过神,林朝辞才如此说道,算是肯定了一下姬无忌几人立下的愿望。 姬无忌几人倒也没直愣愣的站着。 刚刚只是被震撼的失了神。 就像是正常人见到一個保险库的金砖后会本能的陷入幻想中一样,属于人性的一种正常欲望。 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不过,只是渴望,是永远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不管多好的梦想,都要通过双手去实现。 故此,在回过神后。 姬无忌等人,也顺着人来人往的入城人流进了城。 一路上的感叹,自是不必多说。 最主要的还是生活在这座河阳城里居民们的精神面貌,少了几分麻木,少了几分呆板,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望和机灵,即便形形色色的人中,有一些欲望是不好的,可这些不好的欲望终究只是少数,主流情绪依旧是积极的。 “他们不用担心被妖怪吃掉。” “也不用为口粮够不够担心。” “使用的货币有铜板和银子,各别贵重的物品才会用金子……街头巷尾,更是有小孩子拿着铜板买零食吃,谓之车水马龙一点也不夸张。” “观众人之衣衫。” “麻衣、布衣、锦衣、丝绸。” “数量众多,款式众多。” “何等盛世!” 闻伯霖啧啧称奇。 其实,不止林朝辞是实用主义者。 他们都是实用主义者。 在那个人杀妖不需要理由、妖杀人也不需要理由、全看拳头大小的世界,也是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好不好看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实力。 只是,能享福,谁愿意吃苦呢? 他们吃苦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让后代不再吃苦吗? 只可惜,他们的父辈和祖辈没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开局,就算明知是苦,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总不能留给子孙吧? 若真如此,他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被子孙后代提起时,自觉难以启齿? 不过,与闻伯霖关注的重点不同,翠玉小昙的关注重点更多在面前的酒楼上,也是一座客栈,算是两者的结合体,望着酒楼前的牌匾,一字一顿道:“山海苑……好气派的名字呀!” 由于林朝辞几人入城的比较早。 没卡着晚上八九点入城。 而是在不到六点的时候,就随着人群进了河阳城。 虽说在路上浪费了点时间,体验这边的人文风俗,不过,在时间上,却并没有耽搁什么,在七点之前,就抵达了这座原著里的著名酒楼。 也就有更多时间去打量山海苑。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纵观古今,无出左右! 在信仰与正义的加持下,哪怕是不择手段的偷袭对手,或以挟持弱者的方式令对手分心,包括任何看似的不义之举,也都是相对正确的。 没有人念出自己的招式名称。 深邃幽寂的空间隧道里。 只有各种法术纵横的呼啸声。 林朝辞也好,三只约等于金丹境的域外天魔也罢,都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有相当坚韧的战斗意志,更有清晰的头脑与思维,这种种珍贵的品质叠加到一起,让他们清楚的看到了当前时局,也就是双方必定决一生死的结果,如此一来,任何与战斗无关的话都算废话,时刻节省气力,才是老手的应对措施。 更别说,不喊招式名称,不仅有利于节省气力,还可以玩一些瞒天过海的套路,在看似平平无奇的攻击中,隐藏一些声势不是那么明显的大招,不知情的对手根本没办法从隐去名称的法术中分辨这一招的具体效果与杀伤力。 此外,还有一种反着来的。 也就是瞎喊招式名称。 嘴里嚷嚷着“六道轮回拳”实则拔剑挥出“草字剑诀”的奇葩,倒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极个别贱兮兮的修仙者,嘴里喊着什么“看我烈焰拳”之类的话,一但对手信了他的鬼话,用水系法术或冰系法术应对,反手就是一个“十方雷动”砸下去,主打的就是一个贱。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叫活该。 敌人的话,你也敢信? 你不死谁死? 故此,像林朝辞与这三位金丹级别的域外天魔沉默着厮杀,反而是双方为尊重彼此而刻意保留的一丝颜面,并未干扰对方的心态,而是打算用纯粹的实力,光明正大的把对方送走。 而这,可就急坏了下面的三少爷。 异类难缠,且,专攻心灵。 他的实力确实是十不存一。 数百年前,又受到了某个不知名且自天外而来的法宝随便一击,把他这具只剩下元婴的能量身躯,打的粉碎,十不存一之下又十不存一。 也就是说,与寻常元婴大能相比。 他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实力。 杀個大妖皇,倒是手到擒来。 可是,这里面的五位域外天魔并非寻常的大妖皇,而是接近于他目前这种状态的金丹九层,更别说,杀了也没用,只要这五位域外天魔镇守的那个窟窿没被抹平,域外天魔就会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能以一位元婴大能做前锋的入侵者,反入侵什么的根本不现实好吧? 故此,林朝辞能杀其中一个。 已是给足了他惊喜。 他大可以用这具尸体做些实验。 一边养伤,一边尝试复活大哥。 可是,凡事,过犹不及。 万一林朝辞杀的上头了,闻伯霖等人是死是活倒是不重要,而是说,万一引起什么未知的变化,隧道另一头的域外天魔呈现井喷式爆发。 其后果,必将难以设想。 且,就算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林朝辞折在了里面。 以那群域外天魔诡异的能力,谁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诞生出一个新的林朝辞彻底毁灭圈内? 不过,还不等三少爷深思。 就看见又是一具带有剑伤的尸体从上坠落了下来。 斟酌了不到一秒。 手中,被金光包裹的棍子陡然变长。 将这具尸体撑了起来。 以免污染圈内的环境。 大抵因为修仙者的生命层次都已经超越了普通人,故此,在修仙者坐化后,哪怕是他们身上的一块肉,被普通人吃下去都能延年益寿,嗯,消化不了的就是爆体而亡,而这些域外天魔也一样,死亡后,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哪怕是被埋在土里,也会让附近的树木与野兽变异,对此,三少爷是真不敢疏忽半分。 也正因如此,三少爷叹了口气。 熄了上去支援的心思。 就算他速度再快,从他此刻站立的高度到傲来国,并将这两具尸体储放好,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林朝辞又杀了一位域外天魔,没他在底下接着尸体,打点后事,后果无疑会更大,甚至让局势更复杂。 圈内已经够乱了。 要是再和圈外接轨,别说反攻中的人族会不会四分五裂,就算是有金丹大能,也就是有妖皇坐镇的三大妖国,也一样会当即崩溃,即便是傲来国,也会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一些影响。 如此一来,反而得不偿失。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这位傲来国三少爷不敢上去帮林朝辞,也不得不承认,自他诞生以来,林朝辞确实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与实力。 就是不知道林朝辞能否修好隧道了。 这位傲来国三少爷如此想着。 并不知道,林朝辞想的跟他想的根本不是一码事。 傲来四猴中的老大想看看外界,可又有谁不想呢? 剑气纵横间,法力渐渐隐退。 独属于玄幻测的能量体系缓缓涌上。 魂力、内力、法力、斗气、元气、灵力等等,万般能量,归根结底,都是涉及到超凡的能量,本质都是提升生命层次,使生命层次得到升华,只是提炼方式与纯度配比不同,再一个就是使用的方式不同,其他的都没有区别。 这也符合殊途同归的理论。 故此,超凡体系与超凡体系之间并没有优劣之分。 只有立意高下之分。 立意高,世界允许,体系自然高。 立意低,世界不允许,体系也就低。 而这一点,在如今的小千世界里表现的尤为显著。 就算三只域外天魔的手段诡异。 防不胜防,无迹可寻。 又如何能挡住林朝辞以元神所化的残缺版平乱诀? 就算林朝辞用毛笔创造出的平乱诀残缺不全,威力连十万分之一都没有,元神更是难以发挥出这十万分之一的杀伤力,可他面对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渡劫大能,而是三位小小的金丹! 心魔,确实难缠。 却污染不了林朝辞的元神之剑。 刹那间,三只域外天魔在完全转化为玄幻侧的残缺版平乱诀面前,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这道停滞时空的元神之剑诛杀的形神俱灭,别说是尸体了,连灰都没留下来。 “能死在平乱诀下。” “也算是一份吹嘘的资本了。” “走好。” 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隧道里,林朝辞终于是停下了输出,收回元神之剑,面色罕见的有些苍白。 看着只剩下一个黑洞的空间隧道。 毛笔在精神空间里悄无声息的挥动。 不过两三秒,就得到了答案。 若有所思的盘膝而坐,恢复起了法力。 尽管这些,三少爷并不知道。 还在下面苦苦等候。 以防隧道中忽然掉下尸体,污染如今混乱的圈内。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击碎世界壁垒! “老大……我一定努力修炼。” 看着空荡荡的空间隧道,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尤其是进了这处空间隧道后,林朝辞开大单刷全场的名场面,闻伯霖颇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看上去肥硕了点。 并不是脑子里都是猪油。 王权四剑,对王权剑的意义何在,他还是知道的。 而如今,一切都反过来了。 他们四个辅助型护卫变成了累赘,林朝辞这个本该被他们保护的人,却变成了保护他们的人。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如果父亲跟儿子一同战死,虽然是儿子的荣耀,但却是父亲的耻辱。 故此,被王权剑庇护的王权四剑。 对他们而言,也是耻辱。 不过,林朝辞却不这么认为。 “切记,凡事过犹不及。” “努力修炼是好事。” “跟知耻而后勇却搭不上边。” “你们可以仔细想想,这一路上,可曾有过失职?” “是队列没排好?” “还是临阵脱逃了?” “乃至于思想动摇了?” 林朝辞的反问,令闻伯霖等人下意识的沉思起来。 看着闻伯霖等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等了片刻的林朝辞这才开口。 接着上面的话,点透了雾区:“你们完美的完成了我交代给你们的任务,而且,哪怕是进了我们脚下的这处空间隧道,在我没有进一步发布命令的情况下,你们依旧按照往日的配合,打出了不错的战果,又有什么可羞愧的?” “可是,按理说,应该是我们保护老大你才对,而不是让你来保护我们……我们成为了靶子。” “我们没起到正面作用也就罢了。” “还起到了反面作用。” “我想,这就是柏霖不好意思的点。” “也是我不好意思的点。” 姬无忌的语气有些复杂,而他说的,也恰恰是翠玉小昙和石堂想说的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也让林朝辞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似乎是知道姬无忌等人的困惑。 林朝辞摆摆手,渐渐止住笑声。 语气里满是不在意,那种气魄瞬间感染了姬无忌等人,那种格局也瞬间征服了姬无忌等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没什么自觉愧疚的,如果你们的实力高于我,你们大可以独立出去,我又有何颜面,让伱们心甘情愿的认我为老大,甚至是把风雨雷电四剑传给你们?” 看着面前漆黑无光的黑洞。 林朝辞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在意。 似乎和面前的黑洞相比。 那些所谓的弱小,都只是无关轻重的小事与矫情。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 话锋一转,扯开话题。 只是在心里记了一下,免得日后忘。 他能理解闻伯霖等人的心思。 说白了,闻伯霖也好,姬无忌也罢,乃至翠玉小昙,三人都是在他攻打南国之前追随他的,且,三人也都是见过他力克东方孤月这位神火山庄的庄主,对他的信任和尊敬早就拉满了,然而,凡事过犹不及,南国一战,确实征服了石堂,却也让闻伯霖三人对本身产生了怀疑,也就是说,他们在质疑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追随者,因为他们在各方面跟他的差距太大了,而这种情绪在抵达西西域后,再度加深,尤其是石堂,这孩子被李家三兄妹一刺激,还有在离开圈内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偶然一次,见到过的张正,直接被刺激的自闭了,连这些天才都没资格执掌四剑,不如这些天才的他们,又算是什么啊? 他们真的配吗? 正因如此,他们开始质疑自己。 其实,他们已经很妖孽了。 姬无忌就不说了。 领悟了鲲鹏宝术的他,以练气五层的法力就能搏杀大妖王,如今练气六层,先不说这个七岁的练气六层含金量有多高,就说他的杀伤力,全力一击,哪怕是大妖王亦有被杀的风险。 假以时日,若完全领悟。 练气杀金丹都不是不可能。 十凶宝术。 任何一凶拎出来,放在修仙界,哪怕是大千世界,都是能让渡劫修士抢破头皮的大神通秘术。 就更别说林朝辞手里的其他东西了。 如九秘,大虚空经,吞天魔功等等。 反正,有多少,林朝辞也记不清了。 往往是突破一個境界。 他就像选妃一样。 挑挑捡捡一些自己能想起来的。 用毛笔具现化一次。 能具现多少算多少。 之前的平乱诀就是这样具现出来的。 闻伯霖与姬无忌相比倒是差了点,可闻伯霖这些日子也渐渐摸到了雷帝宝术的入门门槛,偶尔福至心灵,也可以挥洒出金色的雷霆,由于他的境界高姬无忌一层,已是练气七层,真动起手来,寻常妖王都要被他按着脑袋锤。 如果他的雷帝宝术能入门。 就算金人凤死而复生。 也一样能拼个半斤对八两。 想赢也不是不可能的。 翠玉小昙,咒术精通,要不是他这边拉跨,迟迟给不出大术,如钉头七箭书之类的秘术,不比闻伯霖和姬无忌弱,更别说她的修为也是练气六层,暂代奶妈,在队伍里非常的称职。 石堂还好。 练气四层。 入队最晚,倒也正常。 且,虽说在其他方面,石堂的天赋确实一般,可在“快剑”上,石堂的天赋竟然不弱于闻伯霖几人,以快打快,似乎石堂天生就会这套。 慢了反而不会使。 可就算石堂啥都不会。 凭他这练气四层的修为,八岁。 放到其他小千世界,也是妥妥的天才。 故此,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有很多。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其他小千世界的门派,让他们跟那些门派里的弟子打一场,他们自然就会明白,不是他们弱不弱的问题,而是他这个老大太强了,对比的对象搞错了。 类似于日后的王权霸业等人。 说什么想去外面看看,不愿仰仗家里长辈的名头。 还不是一个个跻身筑基五层以上。 不到二十岁的筑基五层。 心高气傲。 圈内也没有同龄人能收拾他们。 闲着没事,自寻死路。 如果圈内有他林朝辞在,王权霸业等人根本不会想着出去看看,因为他们始终知道天外有天。 正因如此,打一打,信心就出来了。 谁敢自称无敌? 哪个敢言不败? 能一次次爬起来的人,远比一直没输过的更坚韧! “心呐,还得练!” 林朝辞没头没尾的叹了口气。 抬起手掌。 筑基一层的法力瞬间被抽干。 只留下一个底。 不到练气一层的那种。 而在他手掌落下的地方。 黑洞瞬间缩小,破碎,转化。 化成了一个白洞。 洞的对面,隐约悬挂着月亮。 世界壁垒,已被打通! 尽管是通往其他小千世界的! 而不是通往大千世界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风雨欲来 “不错不错,清炖寐鱼这道菜,确实能上得台面。” “还有其他几道菜,也不错。” “尤其是那个……芙蓉蟹斗?” “是叫芙蓉蟹斗吧?” “反正我觉的那道菜挺好吃。” “排序的话,清炖寐鱼第一,芙蓉蟹斗与那个开水白菜,第二第三,要看个人的喜好与口感。” “我喜欢吃肉,芙蓉蟹斗的偏向分自是要高上些许,无忌的口味比较均衡,开水白菜的偏向分想必也会高上些许;我也尝了开水白菜,素是素了点,可在层次上却不亚于芙蓉蟹斗。” 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 该走的路也是要走的。 在山海苑享用了一顿难得的美食后,林朝辞几人御剑而起,在附近行人顶礼膜拜的目光中,飞身至云霄之上,留下一段不知真假的传说。 不过,山海苑的菜确实不错。 这不,哪怕到了天上,闻伯霖几人还在慢慢回味。 只有和平与安稳,才能衍生出文化层面上的繁荣。 放在乱世里。 像狐妖小千世界里的那种人妖对立且厮杀的时代。 别说研究菜品了,有没有那个心思找食材都要打個问号,在妖族强势且人族弱势的格局里,明天会不会被妖怪杀死,谁也不敢保证,又有多少心思搞内斗,又有多少心思去赚钱呢? 只有那种拥有底蕴的种族。 才能在文化层面上迎来爆发。 也就是俗称的回光返照、触底反弹。 而底蕴,却是需要一点点积累的。 “确实,我还是更喜欢开水白菜那种荤素结合的口味,明明吃上去是蔬菜,却能品出鸡汤味。” “这种中和的口感,我很喜欢。” “反正人各有异。” “小昙小姐和阿堂,应该也有比较喜欢的菜肴吧?” 姬无忌接住了闻伯霖的话。 并将这个话题传给了翠玉小昙两人。 末了,不忘捎上林朝辞:“老大,你喜欢哪道菜?” “我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我都喜欢,因为都不错。” “各有各的风味。” “就比如说那道糖醋鲤鱼。” “小昙,你似乎很喜欢吧……我看你吃了挺多的。” 林朝辞并不介意自己被捎上。 笑了笑,如此说道。 且,与其说是不介意,倒不如说他非常高兴闲聊。 他可不想整一群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神祇的手下。 也许,那已经不是手下了。 而是一群毫无感情的傀儡。 思想只有一个——效忠他。 这种傀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环境,都是最廉价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把闻伯霖等人培养成那样。 把废材培养成天才,这叫有能耐! 把天才培养成天才,这叫中规中矩! 把天才培养成废材,还是撒泡尿把自己溺死好了! 更别说闻伯霖等人本来就是独特的。 所谓天赋。 所谓上限。 所谓人性。 其实都建立在“人”的基础上。 因为不同,所以,我们存在。 这就是林朝辞的道心。 他从不介意被别人挑战。 就像他敢把雷帝宝术、鲲鹏宝术、平乱诀、钉头七箭书等种种法门,残缺的,因为真的他搞不出来,大抵到了玄幻,他才能把这些动辄就是洪荒级别的大术拿出来,并借此不断超脱,目前的他,只能创造出异火这种东西,反正上限也比拟这个大千世界里的渡劫大能了,大千世界与大千世界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总之,他敢把这些上限极高的法术传给闻伯霖等人,希望看到的,正是闻伯霖等人能走出自己的路,也希望所有天才都能走出自己的路。 无人能全知全能。 哪怕是他,也只是伪全知全能。 理解世界,成为世界,超越世界。 只有拥有此等豁达心胸,才具备追逐真理的资格。 这,就是他穿越三次,数十年攀爬总结出的经验。 人,只要不死,永远在成长。 只是有些成长在表面。 而有些成长在心里。 见林朝辞笑了,翠玉小昙、石堂、闻伯霖、姬无忌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是那种很自然的笑,尽管听上去有些参差不齐,算是唯一缺点。 “我喜欢那道糖醋鲤鱼。” 在笑声渐渐滑落之余,翠玉小昙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语气欢快,美食这种东西和甜点类似,总能给予人一种莫名的治愈,哪怕不是人,而是其他生物,也一样会因为美味的食物而欢愉:“我喜欢那种酸甜口感,入口的一瞬间,酸的有些流口水,但慢慢品一品的话,那种甜滋滋的味道不仅能冲淡酸溜溜的口感,反而被衬托的更甜了,但吃起来还不齁人……” “顶多是他们家的鱼比较多。” “山珍比较少。” “不过,考虑到河阳城的地形,旁边逢江逢河,也没什么崇山峻岭,水产多一些也无可厚非。” “言归正传。” “我的话……来者不拒!” “所以,小昙姐,你们喜欢的菜我也都比较喜欢。” 看着翠玉小昙看向自己,石堂连忙会意的接过话。 翠玉小昙在团队中的地位很特殊。 因为闻伯霖几人都是林朝辞的追随者。 嗯,翠玉小昙也是。 只不过,她这个追随者的“追”字跟闻伯霖几人的追随者意义不太一样,而是追求的那个追。 尤其是林朝辞也答应了。 意思是先磨合一下试试。 故此,别管是闻伯霖还是姬无忌,乃至后入队的石堂,都不敢直呼其名,一般都会在后面加上敬称,如石堂喊的小昙姐,还有闻伯霖与姬无忌喊的小昙小姐,乃至偶尔提到的翠玉小姐,只有林朝辞,敢直率的喊小昙的本名。 这个三不沾的回答,惹的笑点颇低的闻伯霖又笑了起来,渐渐的,姬无忌几人也都传染上了。 笑容这玩意就这样。 一个人笑,只要不是假笑,周围人也会受到感染。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在笑啥。 一边笑,一边问原因。 主打的就是一个傻乐。 林朝辞也没能幸免于难。 不过,他的感知范围要比闻伯霖几人更远,感受着远处那股筑基修士全力厮杀的特殊波动,连忙揪揪脸,控制住不知道在笑什么的笑容,努力咳嗽两声,把有些上扬的声音沉了下来:“言归正传……行了行了,都别笑了,听我说好吧,这回是真的言归正传了……前面发生了点情况,跟我去看看,都做好准备。” “明白!” 闻伯霖几人依次点头。 跟着林朝辞。 向那片处于自己感知范围外的迷雾战区疾驰而去。 而在那片乌云压顶的迷雾战区下。 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 只是,却又不那么宁静。 因为这个村庄有一个不幸的名字。 草庙村!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草庙村 青云山地处中原大地核心一带。 人杰地灵,可不是随便说说。 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文化底蕴与民俗民风都是首屈一指的稳定,如果放在战略型的游戏里,稳定度和民心值一定是有多满就给拉多满。 更别说是青云山的山脚下了。 草庙村,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却也仅仅是看上去不起眼,作为青云门指定的资源点之一,类似于草庙村这种小村子,在很多隐形福利方面,待遇好的能让河阳城内的富商巨贾看了都眼红,甚至愿意舍弃家产置换待遇。 也许这样说,体现的不是特别明显。 那就说的更具体一点。 每隔一代人,青云门招收一次。 一代人,在诛仙世界这边的算法,就是十年为期。 相当于青云门十年开一次山门。 上至十五,下至十岁。 都可以报名。 如果说,在青云门上一次大开山门招收弟子时,我九岁,青云门这次再开山门,我切已经十九岁了,不符合规定,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抱歉,没办法! 这叫有缘无分! 青云门是典型的道家。 也就是“莫妨碍老子修仙”的那种。 反正规定是这样的。 不合格,我们也没办法。 爱来不来,不来滚蛋。 又不是我们求着你拜入门下的。 正因如此,缘,很重要。 重要到甚至能让青云门破例。 其实,缘,因果,命运,这些词不仅仅是佛教用语,也是道教用语,只不过,佛教对这些词的诠释跟道教不同,佛教讲究来生福报,道教讲究只求此生,缘这个字,在道家的意思里,更多的是循环与承负,说白了看的是人。 和尚化缘,那是真化缘。 道士化缘,正经道士的那种,会办事。 说人话:道爷我不白吃你家饭,如果你家遇到了什么麻烦,既然我决定了上你家化缘,而你家也给我了正常的饭菜,那我帮你解决这个麻烦,这叫天经地义的事,相当于你用一顿饭雇我办事,促成这一切的,就被叫做缘分。 而如果你家什么麻烦都没有。 在诛仙世界,这些正规出身且有法力在身的道士,就会制作点小东西,如改一下风水什么的,或是根据已有的知识,指点两下给自己饭吃的这家,上限就是带着适龄孩童去青云门修仙,别管能不能修成,反正,就算当个强身健体的把戏,二三十年下来,也多少能入道,只要入道,也就是玉清一层或练气一层,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俗家弟子大多都是这样来的,故此,民间不存在什么修仙世家。 只有这些跟青云门有缘的人。 而这些有缘的人自是极多的。 凑一凑,渐渐的,就形成了一张囊括整個中原的大网,是青云门统治中原一带的组合性利器。 尤其是这些有缘者还会相互帮扶。 不少人的祖上还是同门师兄弟。 关系就更近了。 也算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层层交错,分化出了中层格局。 而河阳城,偌大的一个城池,按照青云门的标准,每隔一代人,也才只能被分配到十个名额。 多了,往下排,自动淘汰。 少了,也不滥竽充数。 反正修仙者寿命长,中原一带又不是只有河阳城。 一个城十个名额。 就算是修仙者后裔,也就是那些没能修炼到练气四层或玉清四层,而被自动遣返回乡的修仙者子嗣,一样为这十个名额争抢的打破头脑。 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草庙村呢? 还有附近的其他几个山村呢? 遇到那种懒散的仙人,尤其是诸如大竹峰这种人丁稀少,门下弟子还比较喜欢偷懒的,甚至能遇到仙人买东西这种新鲜事,因为路远,懒得跑一趟河阳城,可能就从附近的老乡家里买点粮食,这种行为,就可以被称之为缘。 因为在练气四层以下是不能辟谷的。 只有到了上清境,才能通过直接汲取灵气的方法提炼出法力,在上清境之下及玉清四层之上,辟谷,那就真的只是辟谷,不吃饭,身体得不到营养,修为无法寸进,只是能比其他人更扛饿,加强面对极端环境时的生存能力。 这也是小痴喂养碧瑶的原因。 以小痴的境界。 就算不吃不喝一百年,也死不了。 山塌了,不等于空气进不来。 也不等于灵力进不来。 可当时连入道都没有的碧瑶,一天不吃都会饿的有气无力,三天不吃,基本就可以宣布死亡。 该说不说,母爱确实是伟大的。 而也正因为上述的缘。 草庙村和周边村子的名额是无限的。 没错,无限。 缘分到了那里,什么都好说。 能不能练出来,是伱的事。 我们只能确保让你家孩子入门。 嗯,适龄的孩子。 整个六岁的小娃娃过来,修仙者也一样焦头烂额。 十岁,已经有自理能力了。 十五岁,因为要打根基三年。 打好了根基,也才十八岁。 正常男子的根骨也该定型了。 修仙这玩意也有黄金年龄一说,尤其是在根基上。 而这,正是狐妖世界缺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罐子。 诛仙这边,选择把罐子烧制好,等到硬度合格后,才会往里面装东西,并一步步升级罐体的材质;狐妖那边,只是把罐子塑了个型,随后,就往里面装东西,到最后伤的还是罐子。 更别说诛仙的天空是完整的。 没有窟窿。 飘散在天地间的灵气温顺。 反观狐妖,天上被开了个窟窿,狂暴的外界灵气拥入小千世界,一下子就降低了修仙者的平均寿命,哪怕按照青云门这种不伤身体的法子修仙,上限也要折半,如上清境修士六百年寿命,到了狐妖世界,充其量也就三百年。 总之,锅有很多。 不是不纠结,而是纠结不过来。 正因如此,坐落在青云门山脚下的草庙村,才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迎来了一位同样有法力在身,只不过,并非青云门弟子的修仙者。 此外,还迎来了满天乌云、诸多麻烦及杀身之祸。 尽管对草庙村的诸多村民而言。 他们无比相信青云门。 即便外界狂风骤起,乌云漫天,不像是有好事发生,却也依旧踏踏实实的躺在家里睡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确实是无法模仿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神僧普智 青云门确实不会加害草庙村。 可其他修仙者会。 为了一己私欲令其他人丢掉性命的人并不少见,如果将草庙村的覆灭进度列出一个排行榜,神僧普智,一定高居榜首,其下就是张小凡。 不过,谁都没有前后眼。 算不到未来如何。 悲剧之所以是悲剧,是因为这种糟糕的事发生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有了防备却还能发生的悲剧,那叫任何人都无力挽回的事实。 故此,张小凡并不知道。 正是他的仁慈害了他,也害了他的父母与除了林惊羽与王二狗,所有居住在草庙村里的村民。 这是世界给张小凡上的第一课。 尽管此刻的张小凡依然不知道。 充分诠释着“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这句荒谬之言。 就像此刻依旧不知道自己会屠村的神僧普智一样。 嗜血珠只是一个引子。 并不能当做理由。 究其根底,还是心境修的不到位。 夜色深沉。 狂风骤起。 吹的草庙村口的破庙愈发凄凉。 残破的门扉与破碎的纸窗,在涌动的狂风下发出难听的“吱噶”之音,就像是有人在嚼沙子一样,并不刺耳,只是难听的让人心烦意乱。 这位名满正魔两道、身为筑基大修、毕生所求只有一窥修行前路、却因青云门的拒绝只能败兴而归的天音寺神僧普智,仍盘坐在草庙中。 闪电撕裂长空。 破庙忽明忽暗。 将这位普智神僧的侧脸,也反衬的忽明忽暗,似正似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盘踞于此。 而在草庙村中。 西边。 其实草庙村本来也没多大。 东西南北,也只是相对的。 忽有一道黑烟拔地而起,摇身一变,卷起沙石,化作一股铺天盖地的妖风,向村外破庙吹来。 神僧普智的脸色一沉。 罕见的有些冷厉。 盘着念珠的手指更是一顿。 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是到了他这个修为和境界,不说凡事已知十之八九,却也并非没有猜测。 来者是谁,不知道。 手段如何,不清楚。 为何而来,却一目了然。 “看样子,即便是青云门,也有魔道安插的奸细!” “今日,老衲初登青云。” “未至午夜,便有阁下这等高手,闻讯循声而来。” 缕缕藏不住的金光在普智周身亮起。 不见其有何动作。 只见金光拔地而起。 悍然闯入黑风中,三下五除二,就将黑风震的粉碎,并从中揪出了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反正,一眼看上去,年纪不大,浑浑噩噩的半睡半醒,显然是被法术蒙了心智。 不过,金光一扫。 法术立破。 看着手中悠悠转醒的少年,普智将其放在了破庙门口的泥地上,并未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这個他白天见过的少年身上,而是直视那团黑气,补上了后半句话:“此处乃是青云山的山脚下,距离青云山极近,阁下若是不想吃那神剑御雷真诀引下的九天神雷,最好还是速速退去吧……老衲清楚阁下想要什么,只是,像此等邪恶之宝,阁下已经可以不用想了!” 霸道之余,不乏劝退之意。 可是,这根本吓不到隐藏在黑气中的这位修仙者。 而这,也帮普智大抵锁定了青云门内的奸细身份。 龙首峰弟子! 且,绝非一般弟子! 此处距离青云门极近,以青云门正常的防御格局而言,在这个距离斗法,跟在普通人家门口放鞭炮没啥区别,说白了,他与对方都是二境大能,动起手来,远比一境之间的斗法声势更大,按理说,局势应该是不利于对方的! 可对方却有恃无恐! 这说明对方拿到了青云门的布防图! 也许不是全部。 可是,也不需要全部。 只需要今晚的布防图即可。 而在青云门内,有关于防务一事,全是由龙首峰的首座苍松道人,也就是负责青云门刑罚的长老,一手督办,想过问,只有道玄有资格。 不过,这反而跟苍松道人没有关系。 如今,是正道强势,魔道弱势。 苍松算是青云门的二把手。 他是不会做什么养寇自重的。 也没必要养寇自重。 更不会屈身事贼,因为死在他手里的魔门弟子数不胜数,还有一些魔门长老,这些都是事实。 如此一来,说明,苍松道人的弟子中出现了奸细! 这个奸细在得知他手里有嗜血珠后,拿到了青云门的布防图,并且,稳定的联系上了外界的魔道高手,趁此机会,想要将他伏杀在这里。 此等手段,确实防不胜防。 可惜,百密一疏,被他看穿。 普智如此想着,并不知道他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 不过,还不等普智继续试探下去。 惊恐的声音,却忽然从普智身后响起。 “大……大……大师!” “我的后背上……好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大师救我,我错了!” “白天我不该骂你老和尚!” “是我有眼不识真神仙……它爬到我的脖子上了!” 年仅十三岁的林惊羽一脸惊恐。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不过,他的话音未落,还不等普智明白过来,一道黑影就如同箭矢般的从林惊羽背后飞了出来,哪怕普智金光附体,也依旧如同一层薄薄的纸壳一般,被这道黑影轻轻松松的命中! “嘶……七尾蜈蚣?” “万毒门?” 直到被咬中,普智才看清了挂在手上的渺小蜈蚣。 脸色微变,法力运转。 可是,却依旧拦不住疯狂侵蚀着自己身体的毒素。 只能抬起左手,顺势捏爆七尾蜈蚣。 因为这玩意点满了破甲和毒素。 是万毒门的毒神培育出的至宝。 也是毒神手头杀伤力最高的蛊虫。 故此,有得必有舍,七尾蜈蚣的防御力跟普通蜈蚣的防御力没什么区别,刀剑亦能将其斩断。 值得一提:不砍在口器上。 因为七尾蜈蚣的破甲全靠口器。 口器是真的硬,若非九天神兵,最好碰都不要碰。 不过,就算是捏爆了七尾蜈蚣。 毒,该中,也已经中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 普智心知肚明,故此,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后背。 面色青白不定,时而面如金纸。 看着不远处那道被黑袍笼罩的人。 另一只手猛的用力,捏碎了手心里藏的六枚念珠。 身躯止不住的晃了晃。 不过,拼命之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法宝毁了,可以重锻。 人要是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更别说嗜血珠在他手里,绝不容有失!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神剑御雷真诀 唵!嘛!呢!叭!哞!吽! 随着普智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破碎的念珠法宝中,顿时飞出了六个金光闪闪的小字,旋即,随风而涨,只是须臾间,就长到了成人高的地步,依次在普智身前叠加。 下一秒,被普智单手按住。 身为天下少有的筑基修士,用诛仙这边的叫法应该叫第二境修士,普智能评上四大神僧,可不是靠单纯的佛理,尽管佛理也是一方面,可是,如果只会佛理,而不会防身用的佛法,顶多能被称之为高僧,而不是被称作神僧。 佛家跟道家不同。 佛家区分的都比较明显,转职路线也都比较明确。 走武僧一脉的,可转职金刚。 走禅僧一脉的,可转职菩萨。 不过,这都是用游戏术语比喻的。 佛家只是提供了两个方向,其中也不乏兼修者,就像普智,他就是同时在佛法和佛理上取得成就的筑基修士,故此,才被评为四大神僧。 也正因如此。 即便中了暗算,实力衰退。 在自毁法宝之下,普智的全力一击依旧不可小觑。 谈不上搏命。 却也足够棘手。 很明显,被黑风包裹的中年人也没想到普智会如此果决,跑都不跑,直接开大进行反打,等他从这一瞬间的变化中回过神,再次注意到普智的动作时,普智已经叠完了六重掌印,在战略层面上,充分碾压了这位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魔道贼子,藏头露尾且暗箭伤人的鼠辈,此处距离青云门虽远,却也并非看不见,就像那高悬于天上的大日,即便不争不抢,这世间的每个人也依旧能看见!” 在普智没看到的地方。 也是在林惊羽和藏身黑风中的人都没看到的地方。 一缕细小如发丝的黑气,从普智脖子上戴的翡翠色硕大念珠中透出,悄无声息潜入普智体内。 不过,这缕黑气没啥正面作用。 无法帮助普智爆种。 也无法帮助普智代打。 故此,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也有点急眼了,看着普智手持六字真印,背后忽然浮现出不动明王身的投影,随着普智缓缓推出叠字的那一掌,不动明王身不仅如临凡尘般的抬起手掌拍下,甚至还在手掌落下的过程中,本体迎风见长,瞬间十丈,再瞬间百丈,再再瞬间千丈,虽比青云山矮,可在那种佛家金光的催动下,简直如同一颗太阳拔地而起,也容不得这位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犹豫。 如此大的动静。 青云门一时三刻,必定能反应过来。 如果反应不过来,那一定是默许了看着普智去死。 青云门会看着普智去死吗? 倒不如说,道玄这个掌门会吗? 藏身在黑风中的青云门龙首峰的首座苍松道人可以给出一個答案,摸着良心给的那种——普智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青云门的地盘上! 故此,就算是为了不让普智死在自己家门口,免去被天音寺问责,道玄也必定会过来看一眼! 那么,他该使用什么手段,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反正不能用青云门的道法! 这玩意纯属不打自招! 因为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首先排除非二境修士,其次排除不会使青云门四大真诀的二境修士,把目击证人一找,实在不行还可以看看法力波动,同境斗法,还是在对手开大之下,就算不受伤,法力消耗也不是一晚能补回来的,除非他能拿到大竹峰那个胖子的丹药。 既然如此…… “来啊!” “我又岂会怕你这秃驴?” “万魂幡,碎!” “万灵噬魂!”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伪装成魔道妖人的龙首峰首座,也蓦然陷入了癫狂与不怕死的状态,反手逃出万魂幡,还不等普智吃惊,也已同样弹尽粮绝的打法,把万魂幡寸寸震碎,激发这件法宝的真灵,也就是多年温养下来的底蕴,顿时,一层如同乌云般的鬼潮显化。 一者如明王,怒目落掌,扫清天下。 一者如深海,鬼哭狼嚎,吞没一切。 究竟是明王一掌撕穿深海,还是深海无量淹没明王,亦或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剑御雷真诀…… 嗯?! 神剑御雷真诀?! 苍松道人瞳孔收缩,看着从河阳城方向而来的那道耀眼雷光,以及数道同样驾驭飞剑被流光包裹的人影;普智也一样注意到了这抹雷光,虽说有点失望,因为这一看就不是青云门内的几个首座与长老,大抵是一些跑去河阳城玩的青云门弟子,可这些弟子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其实也不错,不仅能帮他做个人证,还能尝试性配合他围剿这个魔道贼子。 他打主攻,这几个弟子打辅助。 拖到青云门的首座或长老来。 小菜一碟,不成问题。 只是,不管是苍松道人,还是普智,都忽略了闻伯霖那颗想要表演的心,也忽略了闻伯霖并非青云门弟子,还忽略了闻伯霖不需要配合。 来之前,他们都在河阳城打听好了。 青云门是道门。 天音寺是佛门。 这个鬼东西应该就是魔道了。 “正愁上山没礼物呢!” “好好好,真是老天垂青小爷我!” “前面那两个东西听着!” “现在,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如若不听……神剑御雷真诀!” 闻伯霖猖狂的笑声,听上去不仅不像一个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反而颇有桀桀桀的魂殿作风。 裹着蓝白色的雷霆。 扛着门板大小的重剑。 以练气七层的法力,凭借自己在雷道上的造诣,悍然入场,在苍松道人和普智难看的几乎要吐血的表情中,把两人全部纳入了攻击范围! 什么敌我,全是敌人! 别管三七二十一,拿下再说! 也正因如此,闻伯霖同时收到了双方给予的反击! 不过,都是留手的那种。 普智留手,是因为他不想和青云门弟子发生冲突。 苍松道人留手,是因为他不忍心看见自己好苗子夭折,他恨的只是道玄一人,顶多恨上通天峰这一脉,跟其他几脉的年轻弟子没有恩怨。 都是拜过一个祖师的人。 大不了等他回去,用自己手头的职权把这个好像没长脑袋的青云弟子抓出来,好好惩罚一顿。 这事就算过去了。 因为他现在的造型确实不像好人。 自己都清楚的事,就没必要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了。 尽管闻伯霖真的不是青云弟子。 这个误会确实美丽的惨不忍睹。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承诺 林朝辞向来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要么不做。 要么做好。 六尾妖狐的气势节节滑落。 又节节上升。 从跌破筑基,再至术后的筑基四层,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连调养的过程都被一并省略了,可谓是一步到位,着实令六尾和三尾大吃一惊。 而在大吃一惊之余,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庆幸,是庆幸在三尾妖狐并没有断章取义的赶走林朝辞等人,也没有拒绝林朝辞等人好心的提议,这才给六尾妖狐争取到了宝贵的机会。 感激,是因为三尾妖狐与六尾妖狐深知这九凝寒冰刺的寒毒有多霸道,能把一只脚踏入死门关的六尾妖狐拽出来,救命之恩岂能不感激? 尽管林朝辞要这些玩意都没用。 “六哥!” 在看见六尾妖狐化形成一个青衫的俊秀男子后,也是看见林朝辞等人终止治疗过程后,三尾妖狐如闪电般的扑了上来,抱住了六尾妖狐的身躯,如同一只小猫一样,习惯性的在六尾妖狐的胸口蹭了蹭,不自觉的就哭了出来。 并非悲伤,而是喜极而泣。 焦心了许久,终于可以放下压力。 那种爆发性的宣泄手段。 即便有些失态,可是,不得不说,在感性的方面,哭泣是最快的发泄方式,尽管不是最好的。 六尾妖狐的心中。 此刻,也是百味杂陈。 抱住抽噎的伴侣,语气有些哽咽。 不过,他终究是男性。 这些偏向于感性的情绪并不多。 轻轻拍着三尾妖狐的后背,语气里藏着几分愧疚:“三妹,这几年,不得已还是让你受苦了……” “你好了,就都是值得的!” 三尾妖狐的鼻音有些重。 不过,在片刻的发泄后,她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知道林朝辞等人还在旁边。 并未冷落林朝辞等人。 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和六尾妖狐一同拱手作揖,并对林朝辞等人拜下。 并由六尾妖狐开口。 对林朝辞一行人诚恳的承诺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恩公一行人日后遇到什么麻烦,大可以来找我们,我们的话……接下来打算去狐岐山看看,听说在母亲带我们离开狐岐山后,狐岐山就被天音寺的那群秃驴屠了,就连小姨也未能幸免于难,目前是小姨夫驻留在狐岐山……此前,我六尾是有心无力,若离开此处,可能都撑不到狐岐山地界就会暴毙,而今,既然有了能力,自是要去那边看看,也是去看看能否借着小姨夫的势力和实力,把母亲救出来;恩公日后若找不到我等,也可试着让鬼王宗弟子代为传话,路途遥远,等我与三妹安顿下来,必定再访恩公!”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六尾妖狐很清醒。 他并没有埋怨鬼王宗的人。 因为鬼王宗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们这一支狐族,追溯源头,可追溯到狐姥姥身上,也是追溯到南疆一带,狐姥姥一声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小痴,也就是鬼王宗的宗主万人往的妻子,另一個是小白,也就是他的母亲,其中,他的母亲小白乃是九尾天狐,是一手把狐族从南疆迁出来并送到狐岐山安顿的人,也是狐族的族长,而在迁出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回返南疆,把他们这一支后队也带了出来,正因如此,跟焚香谷发生了一点冲突,导致他们这批后队受损严重,迫不得已之下,破釜沉舟,跟焚香谷来了一个鱼死网破,代价和后果,就是他的母亲被镇压。 大抵相当于惨烈的湘江战役。 一纵队二纵队和几个军团的那种。 正因如此,还没等他们从穷山恶水的南疆转移到相对富饶的狐岐山,和鬼王宗成为邻居时,他们就遭到了焚香谷的阻击,后队损失惨重。 因为第一批被转移的,也就是跟着小痴和狐姥姥转移的,一半是族中老幼,一半是族中少年。 而后面这个纵队,也就是第二批。 一大半是青年,还有一小半是壮年。 有他这个族长之子坐镇。 在预期中,其实是很合理的规划。 却没想到,跟焚香谷的历练队伍刚好撞在了一起。 他的伤,也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因为焚香谷的带队长老就是上官策。 后来,为了救他小命,他的母亲小白带领族中精锐,其实也没啥精锐了,一大半都被上官策打残了,等小白送完小痴回来,看到的只剩下仨瓜俩枣,故此,也有为死伤的族人出口气的原因,寻思着,反正,这些残兵败将想突破焚香谷把控的边境线也不可能了,干脆后队变前军,仗着身处腹地,狠狠捅了焚香谷一刀,玄火鉴都抢来了,成分不需要解释。 正因如此。 等他收到玄火鉴跑路时。 跑到中原这边时。 跑到跑不动时。 等三尾出去打听消息时。 他才知道,狐岐山被天音寺灭了。 这背后有没有焚香谷和天音寺的联手执法行为,无从得知,就像三尾只知道那一战的片面真相,并未站在他这个二队指挥官的角度一样。 反正,能用上“灭”这个字。 估摸着小痴和狐姥姥是死了。 不然,就以万人往这个小姨夫疼小痴这个小姨的性格,被他的母亲小白吊起来打了好几顿都不放弃,如果小痴还活着,狐岐山之主一定是小痴,鬼王宗也一定会扶持狐岐山当盟友。 故此,他们去狐岐山,并不是回家。 可是,除了狐岐山,他们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正因如此,连他的母亲小白都打不过的万人往,还有小痴与狐姥姥,不跟焚香谷对拼,其实是正确的,这无关亲情,而是一宗之主的担当,换做是他,他不也一样忍辱负重的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因为一时热血而送死的叫莽夫! 任何宗门与族群都可以莽,只有宗主和族长不行! 故此,他才没把玄火鉴交给林朝辞一行人,哪怕林朝辞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只有玄火鉴不行。 换一个的话,哪怕林朝辞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给。 唯独玄火鉴这枚钥匙不可以。 不过,别说是玄火鉴了,就算是青云门的诛仙剑,林朝辞也一样看不上,就像王权剑一样,见六尾妖狐如此承诺,倒也没有真的索取什么,而是同样拱手还礼,谦逊和气的笑道:“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那我也就不挽留六尾兄和三尾小姐了,祝两位一路平安……刚好,我们也想去青云门看看,之后再去天音寺,再然后,才是去鬼王宗,如果六尾兄和三尾小姐到时有空,就麻烦带我们转转了。” “这好说,一点也不成问题。” “天高路远,那就……就此拜别?” 六尾妖狐带着三尾妖狐,和林朝辞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洞外,活动了一下多少年都没活动的筋骨,顺便呼吸了一下外面清爽的空气,看着夜空,对林朝辞拱拱手,向西方飞去。 林朝辞也一样御剑而起。 带着闻伯霖几人。 向中原地带的腹地飞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河阳城与山海苑 不管是林朝辞,还是闻伯霖几人。 都是有道行在身的修仙者。 并非凡俗。 自小池镇出发,虽有万里之遥,却也不过是一日。 就这,还是照顾了一下石堂。 不然,只会更快。 尽管这跟小池镇的地理位置有关,距离青云门并不远,任何一位筑基修士都能在一天内赶到。 只是,天色已晚。 吃顿饭再走,倒也不迟。 跟随来来往往的商旅入城,林朝辞带着闻伯霖几人来到了诛仙的打卡点之一,河阳城,往细了说,其实是奔着河阳城里的山海苑里的清炖寐鱼来的,作为广大穿越者来之必点的菜色,别管好不好吃,总不能不尝就瞎下结论。 那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又有什么区别,对吧? 闻伯霖几人倒也没什么意见。 他们不是苦修士。 此外,跟随林朝辞这么久,他们也发现了林朝辞是一位实用主义者,对很多方面并没有要求。 能用,好用,就行了。 在这河阳城里歇歇脚,再次启程就是直达青云门。 算算时间,也挺好的。 他们自是不会反驳。 更别说闻伯霖几人都是少年,最大的闻伯霖也才十一岁,最小的林朝辞和姬无忌只有六岁多,将近七岁,翠玉小昙不算,妖怪开启灵智的时间都比较晚,一般都是看阅历区分年龄。 狐妖一界的人族,苦苦生存久已。 像河阳城这种三十万人口起步的重城。 哪怕是林朝辞,都没在狐妖一界见过。 闻伯霖、姬无忌、石堂这三个家族都在第一线的世家子弟,虽说吃穿用度不少,可真要说见识,尤其是繁华的城市,还真没见识过什么。 翠玉小昙就更不用说了。 能被金人凤忽悠走,这已经是刷新了单纯的下限。 见过的只有村镇。 城市更是想都别想。 闻伯霖几人还能去看看,翠玉小昙受限于身份,活动范围就那么大,翠玉灵不可能放她去看。 翠玉鸣鸾也一样。 故此,站在城门口,除了林朝辞能保持点风度,闻伯霖、姬无忌、石堂、翠玉小昙四人,就像是一群乡下人,目瞪口呆,就连来往游商和行人嘲笑般的“乡巴佬”都被他们忽视了。 良久,姬无忌才率先清醒过来。 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也好似是在立下誓言。 轻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把我家那边的城池全都扩建到这个地步……城池里的人口也一样!” “会有那一天的。” “且,目前已经有了曙光。” “人,总结下来,是一种很简单也很好操控的生物,只要让他们吃穿不愁,他们自然会造人。” “也就是结婚生子。” “食色性也,不外如是。” 林朝辞并没有打扰姬无忌几人。 周围的指指点点更是被他视若旁骛。 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狐妖一界的人族有属于那个时代和背景的风骨,诛仙一界的人族也有属于这个时代和背景的安逸,反正,如果让一位狐妖一界的筑基修士和一位诛仙一界的筑基修士决一死战,死的绝对是诛仙的筑基修士,实战经验上差的太多了,即便是陆雪琪这种天之骄子也不行。 狐妖一界的筑基修士,胳膊断了,照样厮杀不止。 那种因恨意催生出来的意志。 能让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依然具备行动力。 就像是原著里的圈外之行。 以杨一叹为例。 换做诛仙这边的年轻俊杰,早崩溃了。 又怎么可能在法力、身体、潜能几乎被全部榨干,甚至连心神都陷入混沌的节骨眼上,保持清醒,挖下天眼,把王权霸业和李去浊送走? 但凡道玄有那种意志。 也不可能被诛仙剑的杀气侵蚀。 正因如此,见到美好的事物,可以让人升起动力。 大多宏愿,也都是在这时立下的。 林朝辞并不讨厌宏愿。 哪怕很多宏愿都是有野心的。 故此,直到姬无忌几人回过神,林朝辞才如此说道,算是肯定了一下姬无忌几人立下的愿望。 姬无忌几人倒也没直愣愣的站着。 刚刚只是被震撼的失了神。 就像是正常人见到一個保险库的金砖后会本能的陷入幻想中一样,属于人性的一种正常欲望。 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不过,只是渴望,是永远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的,不管多好的梦想,都要通过双手去实现。 故此,在回过神后。 姬无忌等人,也顺着人来人往的入城人流进了城。 一路上的感叹,自是不必多说。 最主要的还是生活在这座河阳城里居民们的精神面貌,少了几分麻木,少了几分呆板,多了几分对未来的希望和机灵,即便形形色色的人中,有一些欲望是不好的,可这些不好的欲望终究只是少数,主流情绪依旧是积极的。 “他们不用担心被妖怪吃掉。” “也不用为口粮够不够担心。” “使用的货币有铜板和银子,各别贵重的物品才会用金子……街头巷尾,更是有小孩子拿着铜板买零食吃,谓之车水马龙一点也不夸张。” “观众人之衣衫。” “麻衣、布衣、锦衣、丝绸。” “数量众多,款式众多。” “何等盛世!” 闻伯霖啧啧称奇。 其实,不止林朝辞是实用主义者。 他们都是实用主义者。 在那个人杀妖不需要理由、妖杀人也不需要理由、全看拳头大小的世界,也是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好不好看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实力。 只是,能享福,谁愿意吃苦呢? 他们吃苦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让后代不再吃苦吗? 只可惜,他们的父辈和祖辈没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开局,就算明知是苦,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总不能留给子孙吧? 若真如此,他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被子孙后代提起时,自觉难以启齿? 不过,与闻伯霖关注的重点不同,翠玉小昙的关注重点更多在面前的酒楼上,也是一座客栈,算是两者的结合体,望着酒楼前的牌匾,一字一顿道:“山海苑……好气派的名字呀!” 由于林朝辞几人入城的比较早。 没卡着晚上八九点入城。 而是在不到六点的时候,就随着人群进了河阳城。 虽说在路上浪费了点时间,体验这边的人文风俗,不过,在时间上,却并没有耽搁什么,在七点之前,就抵达了这座原著里的著名酒楼。 也就有更多时间去打量山海苑。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天上地下,终有一线 只不过,在外面站着看,终究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山海苑到底有多奢华,可以从其他多种途径了解。 “走吧,都别傻站着了。” “好歹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拿出点格局,拿出点气度。” 林朝辞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 对身后的闻伯霖等人如此说道。 闻伯霖几人自是没有异议,跟在林朝辞身后,在过往行人好奇的目光中,走进了这家山海苑。 “呦,几位小客官?” “是要打尖,还是要住店啊?” “或是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 身穿青白色布衣、袖口挽至肘部、左臂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虽有疲惫之色却依旧保持着得体微笑、干净利落的小厮,也就是这家山海苑的服务人员,见林朝辞几人依次入苑,连忙迎了上来,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常规戏码。 作为河阳城内的顶级消费场所,这些服务人员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们是小厮,不是大爷。 出了这个门,你们看不起谁都没问题。 因为你们代表的是你们自己。 可是,进了这个门,你们就只是小厮。 是一群打杂的、上菜的、端盘子洗碗收拾桌子的! 别给顾客甩脸子! 更别说进出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 作为青云门俗家弟子开办的产业,每隔几十年,山海苑就会迎来一批下山历练的青云门弟子,此外,更是有一些青云门弟子时不时溜下山,跑到这边消费,尽管山海苑不敢真要钱,总之,几乎是被青云门指定的落脚点之一。 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 青云门确实有规定,门下弟子不得随意下山游荡。 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尤其是对那些练气四层左右的青云门弟子而言,我为了练习御剑飞行,嗯,也许是御物飞行,因为法宝多种多样,总能遇到一些奇葩的,反正,由于我刚刚上手,控制不好,不小心落到了河阳城里,这似乎也算合情合理吧? 为了不吓到别人,我步行出城,然后再御物飞行,返回青云门,路上花点时间也合情合理吧? 实在不行,还有其他借口。 比如说,我在城内看到了有地痞流氓欺负一位老爷爷或老奶奶,青云门出身的我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我为了教训那些地痞流氓,还有安抚受害者,又花了点时间,也合情合理吧?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青云门高层都知道真相。 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真要追究起来,他们在年少时也都这样干过,而他们的师长和师叔师伯,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未入红尘,又何言超然物外呢? 其中道理,大抵如此。 也正因为来往皆非凡,即便不是青云门的修仙者,也是这河阳城内的达官显贵与周边城池的富商巨贾,拥有这种背景的山海苑才如此严厉约束自家的这些小厮,免得这些莽撞的小厮不慎冲撞了一些连山海苑都惹不起的人物。 而这,就是修仙界之下的人界。 只有真正了解这个人界。 才能知道这個世界的真实面貌。 就像很多武侠,写的永远是快意恩仇、豪侠美人、兄弟情义、家国大义等普遍的宏观表述形式一样,有些东西,注定是被含沙射影的点一点或一笔带过的,就像碎银几两、能不能吃牛肉、买酒要多少钱、风霜满面几年一洗澡的琐碎事,永远不会被写入武侠一样。 到了诛仙这边,其实也一样。 爱恨情仇、天下风光、往昔隐秘、神鬼志异,这些,才是诛仙的主旋律,可绝不意味着人间的诸多小事并不存在,或,只配被一笔带过! 就像这座小小的河阳城一样。 诸如河阳城的其余城池,运作模式究竟是怎样的? 青云门的道法对资质没要求,也可以说此界的诸法对根骨没要求,这个说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诛仙三境与狐妖三境的区别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探讨调查的。 而最好的调查点,莫过于民间。 因为河阳城既然知道青云门,就说明修仙界与民间是有一定联通关系的,上升渠道必定存在。 不过,这些都要一步步来。 急不得,也不必着急。 “打尖。”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拿上来。” “对了,还有清炖寐鱼。” “听说你们家做的这道菜很不错?” 林朝辞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闻伯霖几人亦然。 见此,小厮也没多嘴,没问点这么多菜能不能吃完的废话,忙活着,将林朝辞一行人引入大厅内,顺便,看似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几位客官真有眼光,没错,清炖寐鱼这道菜,放眼整个中原地区,咱家山海苑要是自称第二,没有酒楼敢自称第一……说起来,还要感谢仙山上的道玄老神仙,若非这位道玄老神仙将寐鱼引进中原,咱家山海苑也做不出来这等美味;可惜啊,小的有缘无分,七年前,仙门招收弟子,小的没有修仙的资质啊……哎呀,不好意思啊,让几位客官见笑了。” “也没什么见笑的。” “说起来,这个所谓的修仙资质,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青云门的功法还要看人的资质过不过关?” “你这根骨……不算太差。” 闻伯霖摸了摸下巴,来了兴趣。 如同摆弄娃娃一样,摸了摸这位小厮的骨骼,顺便看看这个小厮的气血经络,含蓄的总结道。 不算太差的意思,也就是不好。 只是没差到极致。 这位小厮也大抵明白了什么。 顿时就拘谨了起来。 恭敬之余,难掩苦涩:“小人眼拙,真仙当面,竟不知……不知……哎,回几位仙长的话,小人的根骨,在青云门的仙长检测的时候,就是如此说的,此外,那位青云门的仙长还说了……以小人的资质,花上三四十年的时间,倒也不是没有入门的机会,可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三四十年,更别说只能勉强入门。” 闻伯霖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跟狐妖一界各大世家的操作差不多。 狐妖一界,修仙,需要资质吗? 不需要,这玩意人人都有! 只是,资质的占比重不重呢? 肯定重,有人一天入道,就像姬无忌这种天才,有人一周入道,闻伯霖跟石堂就是例子,有人十年入道,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即便侥幸入了道,也只相当于练气一层。 如果人人如此。 往上面砸个几十年的时间苦修。 先不考虑有生之年能否触碰到练气二层的境界,也不考虑练气一层对妖怪的杀伤力有多少,只说人数一多之下的影响,将会是荒地遍布,粮食减收,布匹无新,天下都将永无宁日。 说白了,大家都修仙,谁去种地? 养鸡鸭鹅狗呢? 还有果树? 房子都不修了? 织布呢? 没布哪来的衣服? 故此,不是不能修,人人都有入门的资质,只是天赋好坏,没啥成功概率的就别埋头苦修了。 恰好,青云门拥有道法。 于是,就形成了垄断的格局。 没概率成为练气四层的,通通不要。 即便是有概率成为练气四层,在修仙这条路上,不确定的事多了去了,一道练气四层的瓶颈,卡个几十年,年龄到了被青云门遣返下山,这也是很常见的事,只有那种在年龄到了之前,跻身练气四层,才能留在青云门深造。 故此,张小凡那种属于特批。 不管他资质好坏。 都会留在大竹峰上。 一代代下来,优中择优。 足以确保门庭不衰,乃至欣欣向荣。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偶遇曾书书 “去吧去吧,麻烦你了。” 有了参照物,闻伯霖很快就弄明白了青云门的规矩,见姬无忌几人都没挽留,也就挥挥手,示意这位小厮可以离开了,去后厨多催催菜。 旋即,拿起桌上的水壶。 给林朝辞几人的杯中填满水。 打量着周围的红木横梁,山水屏风。 没说话。 小厮很有眼力见的退下。 别说闻伯霖的措辞很礼貌,就算闻伯霖赶他走,以闻伯霖几人的身份层次,他也绝对不敢有半分不满,甚至觉得如此做反而是理所当然。 仙与凡,云泥之别。 仙人,动辄寿三百,百岁只是青年。 如宋大仁。 七脉会武一甲子一次,说人话,也就是六十年一次,宋大仁参加过上一次的七脉会武,按其年龄和表现,以及其入门时间,再怎么说,他上次参加七脉会武也有将近三十岁的年龄,甚至还要往上,也就是说,宋大仁起步九十,稍微往上聊一聊,就是一百多岁的青年。 尽管这个“青年”看上去很违和。 不过,看看田不易和苏茹,似乎也不是特别违和。 修道之人,寿命一长,容貌是跟着年龄比例走的。 下限是卡死在成年。 也就是身体发育完整的时候。 故此,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有些人在寿命延长后,看上去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有些人在寿命延长后,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总之,以发育完全的相貌当做标准。 不会说返老还童,变成六岁小孩。 而这,只是宋大仁。 一位并非筑基的练气修士。 真正的筑基修士,是像田不易那种,是像鬼王万人往那种,三百年风霜,只是人至中年,观其寿命,若是老死,大抵要奔着七百年去了。 再往上,才是金丹大能。 嗯,在小千世界,金丹就算大能。 元婴都可以飞升了。 顶多是要走一边转世投胎的流程,相当于大千世界把户籍更改一下,免得你变成所谓的黑户。 不过,这里指的是正经的元婴。 三少爷那种不算。 躯壳都打没了,只能重新来过。 而凡人呢? 寿元不过百。 拼了命的跑,二十公里,也足够一般人跑到崩溃。 放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一样会被重弩射成筛子。 一剑不可敌国。 就算有良田万亩,家财万贯。 百年之后,不还是黄土一抔? 故此,尽管听上去有些卑微,甚至还有些心酸,可是,这就是当前这个社会的主流认知,不少人甚至愿意出千金,只为了和修仙者见一面,俗称沾沾仙气,正因如此,哪怕这位小厮见过青云门的修仙者,甚至不知道闻伯霖的身份,可面对把自己来回摆弄检验根骨的闻伯霖的礼貌用词,依旧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也跟闻伯霖露的这一手有关。 十二岁左右的半大孩子,能把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当玩具摆弄,即便没拔剑挥出所谓的剑气,只说这份力量,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人人都藏着一颗修仙问道的心。 被发现,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一旁,倒是有某个看上去和闻伯霖差不多大的少年被吸引了过来,见小厮离开去后厨催菜,也是趁着这個大厅里只有两桌人,一桌是林朝辞等人,另一桌就是他自己,大胆了些许,抚掌笑道:“不知客自何方而来啊?” 询问之余,一甩手中折扇。 一缕青蓝色的法力光芒一闪而逝。 清脆的开扇声响起。 一方面算是证明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并非那些求仙问道者,而是确确实实有法力在身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为接下来的开场白做个铺垫:“在下青云门弟子,曾书书,见过这几位道友。” 闻伯霖几人错愕不已。 不过,他们倒是不知道青云门的规矩。 更不知道曾书书是偷着跑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是河阳城,是距离青云门最近且最繁华的城市,而山海苑又是此城最豪华的客栈兼酒楼,一时间,只觉巧合,并未往多了想。 “在下林朝辞。” “久仰青云门大名。” “此次离家历练,就想和朋友来拜访一下青云门。” “未曾想,在这里遇到了曾兄。” “缘分,着实缘分。” 林朝辞如此说着,手上泛起微有混沌之意的朦胧白光,隔空一抓,桌上的酒杯就落到了手里:“我以水代酒,敬曾兄一杯,算是失礼了。” “哎呀,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此前,我并未直言身份。” “又何来失礼一说?” 曾书书也没想到林朝辞如此客气。 不过,他终究比同龄人更早熟。 并指如剑,往杯中一指。 一条酒线就从桌上的白瓷酒壶里飞了出来,落到了酒杯里,并被合上折扇的曾书书稳稳端起。 见林朝辞一饮而尽。 也随之一饮而尽。 算是打了个招呼。 也有几分告诫的意思。 表示这里是我们青云门的地盘,如果你是朋友,那这杯酒,就算是我对你礼貌的回礼了,如果你不是朋友,你最好小心点,因为我已经记住你了,你要是想搞事,不信可以试试看。 反正,只要想翻译,能翻译出来的答案有很多种。 曾书书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能只有曾书书自己知道。 林朝辞是没兴趣关系这些的。 因为比起曾书书,还是依次端上来的菜肴更具有吸引力,巧了,闻伯霖几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见此,曾书书也就没再说什么。 打个招呼就行了。 看对方的样子,也算心里有数。 观对方五人的修为,除了那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小子,约莫是玉清四层,其实也就是练气四层的修为,剩下的四个人,没有一个是他能看透的,对方若撕破脸皮,他还真不好走脱。 哪怕这里是河阳城。 距离青云门最近。 但青云门反应也是需要时间的。 人家大可以把他一杀,拎着他的人头大摇大摆的跑路,兜兜转转到最后,哭的不还是他爹嘛。 故此,大可以不必理会。 伱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 你们猜不透我的想法。 我也猜不透你们的想法。 如此一来,都摸不透对方的想法,也都摸不透对方的底气,相安无事,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尽管清炖寐鱼真的很香。 没人在乎曾书书的小心思。 以林朝辞等人的实力。 也无需在乎就是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风雨欲来 “不错不错,清炖寐鱼这道菜,确实能上得台面。” “还有其他几道菜,也不错。” “尤其是那个……芙蓉蟹斗?” “是叫芙蓉蟹斗吧?” “反正我觉的那道菜挺好吃。” “排序的话,清炖寐鱼第一,芙蓉蟹斗与那个开水白菜,第二第三,要看个人的喜好与口感。” “我喜欢吃肉,芙蓉蟹斗的偏向分自是要高上些许,无忌的口味比较均衡,开水白菜的偏向分想必也会高上些许;我也尝了开水白菜,素是素了点,可在层次上却不亚于芙蓉蟹斗。” 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 该走的路也是要走的。 在山海苑享用了一顿难得的美食后,林朝辞几人御剑而起,在附近行人顶礼膜拜的目光中,飞身至云霄之上,留下一段不知真假的传说。 不过,山海苑的菜确实不错。 这不,哪怕到了天上,闻伯霖几人还在慢慢回味。 只有和平与安稳,才能衍生出文化层面上的繁荣。 放在乱世里。 像狐妖小千世界里的那种人妖对立且厮杀的时代。 别说研究菜品了,有没有那个心思找食材都要打個问号,在妖族强势且人族弱势的格局里,明天会不会被妖怪杀死,谁也不敢保证,又有多少心思搞内斗,又有多少心思去赚钱呢? 只有那种拥有底蕴的种族。 才能在文化层面上迎来爆发。 也就是俗称的回光返照、触底反弹。 而底蕴,却是需要一点点积累的。 “确实,我还是更喜欢开水白菜那种荤素结合的口味,明明吃上去是蔬菜,却能品出鸡汤味。” “这种中和的口感,我很喜欢。” “反正人各有异。” “小昙小姐和阿堂,应该也有比较喜欢的菜肴吧?” 姬无忌接住了闻伯霖的话。 并将这个话题传给了翠玉小昙两人。 末了,不忘捎上林朝辞:“老大,你喜欢哪道菜?” “我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我都喜欢,因为都不错。” “各有各的风味。” “就比如说那道糖醋鲤鱼。” “小昙,你似乎很喜欢吧……我看你吃了挺多的。” 林朝辞并不介意自己被捎上。 笑了笑,如此说道。 且,与其说是不介意,倒不如说他非常高兴闲聊。 他可不想整一群把自己当成至高无上神祇的手下。 也许,那已经不是手下了。 而是一群毫无感情的傀儡。 思想只有一个——效忠他。 这种傀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环境,都是最廉价的东西,哪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把闻伯霖等人培养成那样。 把废材培养成天才,这叫有能耐! 把天才培养成天才,这叫中规中矩! 把天才培养成废材,还是撒泡尿把自己溺死好了! 更别说闻伯霖等人本来就是独特的。 所谓天赋。 所谓上限。 所谓人性。 其实都建立在“人”的基础上。 因为不同,所以,我们存在。 这就是林朝辞的道心。 他从不介意被别人挑战。 就像他敢把雷帝宝术、鲲鹏宝术、平乱诀、钉头七箭书等种种法门,残缺的,因为真的他搞不出来,大抵到了玄幻,他才能把这些动辄就是洪荒级别的大术拿出来,并借此不断超脱,目前的他,只能创造出异火这种东西,反正上限也比拟这个大千世界里的渡劫大能了,大千世界与大千世界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总之,他敢把这些上限极高的法术传给闻伯霖等人,希望看到的,正是闻伯霖等人能走出自己的路,也希望所有天才都能走出自己的路。 无人能全知全能。 哪怕是他,也只是伪全知全能。 理解世界,成为世界,超越世界。 只有拥有此等豁达心胸,才具备追逐真理的资格。 这,就是他穿越三次,数十年攀爬总结出的经验。 人,只要不死,永远在成长。 只是有些成长在表面。 而有些成长在心里。 见林朝辞笑了,翠玉小昙、石堂、闻伯霖、姬无忌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是那种很自然的笑,尽管听上去有些参差不齐,算是唯一缺点。 “我喜欢那道糖醋鲤鱼。” 在笑声渐渐滑落之余,翠玉小昙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语气欢快,美食这种东西和甜点类似,总能给予人一种莫名的治愈,哪怕不是人,而是其他生物,也一样会因为美味的食物而欢愉:“我喜欢那种酸甜口感,入口的一瞬间,酸的有些流口水,但慢慢品一品的话,那种甜滋滋的味道不仅能冲淡酸溜溜的口感,反而被衬托的更甜了,但吃起来还不齁人……” “顶多是他们家的鱼比较多。” “山珍比较少。” “不过,考虑到河阳城的地形,旁边逢江逢河,也没什么崇山峻岭,水产多一些也无可厚非。” “言归正传。” “我的话……来者不拒!” “所以,小昙姐,你们喜欢的菜我也都比较喜欢。” 看着翠玉小昙看向自己,石堂连忙会意的接过话。 翠玉小昙在团队中的地位很特殊。 因为闻伯霖几人都是林朝辞的追随者。 嗯,翠玉小昙也是。 只不过,她这个追随者的“追”字跟闻伯霖几人的追随者意义不太一样,而是追求的那个追。 尤其是林朝辞也答应了。 意思是先磨合一下试试。 故此,别管是闻伯霖还是姬无忌,乃至后入队的石堂,都不敢直呼其名,一般都会在后面加上敬称,如石堂喊的小昙姐,还有闻伯霖与姬无忌喊的小昙小姐,乃至偶尔提到的翠玉小姐,只有林朝辞,敢直率的喊小昙的本名。 这个三不沾的回答,惹的笑点颇低的闻伯霖又笑了起来,渐渐的,姬无忌几人也都传染上了。 笑容这玩意就这样。 一个人笑,只要不是假笑,周围人也会受到感染。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在笑啥。 一边笑,一边问原因。 主打的就是一个傻乐。 林朝辞也没能幸免于难。 不过,他的感知范围要比闻伯霖几人更远,感受着远处那股筑基修士全力厮杀的特殊波动,连忙揪揪脸,控制住不知道在笑什么的笑容,努力咳嗽两声,把有些上扬的声音沉了下来:“言归正传……行了行了,都别笑了,听我说好吧,这回是真的言归正传了……前面发生了点情况,跟我去看看,都做好准备。” “明白!” 闻伯霖几人依次点头。 跟着林朝辞。 向那片处于自己感知范围外的迷雾战区疾驰而去。 而在那片乌云压顶的迷雾战区下。 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 只是,却又不那么宁静。 因为这个村庄有一个不幸的名字。 草庙村!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草庙村 青云山地处中原大地核心一带。 人杰地灵,可不是随便说说。 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文化底蕴与民俗民风都是首屈一指的稳定,如果放在战略型的游戏里,稳定度和民心值一定是有多满就给拉多满。 更别说是青云山的山脚下了。 草庙村,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却也仅仅是看上去不起眼,作为青云门指定的资源点之一,类似于草庙村这种小村子,在很多隐形福利方面,待遇好的能让河阳城内的富商巨贾看了都眼红,甚至愿意舍弃家产置换待遇。 也许这样说,体现的不是特别明显。 那就说的更具体一点。 每隔一代人,青云门招收一次。 一代人,在诛仙世界这边的算法,就是十年为期。 相当于青云门十年开一次山门。 上至十五,下至十岁。 都可以报名。 如果说,在青云门上一次大开山门招收弟子时,我九岁,青云门这次再开山门,我切已经十九岁了,不符合规定,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呢? 抱歉,没办法! 这叫有缘无分! 青云门是典型的道家。 也就是“莫妨碍老子修仙”的那种。 反正规定是这样的。 不合格,我们也没办法。 爱来不来,不来滚蛋。 又不是我们求着你拜入门下的。 正因如此,缘,很重要。 重要到甚至能让青云门破例。 其实,缘,因果,命运,这些词不仅仅是佛教用语,也是道教用语,只不过,佛教对这些词的诠释跟道教不同,佛教讲究来生福报,道教讲究只求此生,缘这个字,在道家的意思里,更多的是循环与承负,说白了看的是人。 和尚化缘,那是真化缘。 道士化缘,正经道士的那种,会办事。 说人话:道爷我不白吃你家饭,如果你家遇到了什么麻烦,既然我决定了上你家化缘,而你家也给我了正常的饭菜,那我帮你解决这个麻烦,这叫天经地义的事,相当于你用一顿饭雇我办事,促成这一切的,就被叫做缘分。 而如果你家什么麻烦都没有。 在诛仙世界,这些正规出身且有法力在身的道士,就会制作点小东西,如改一下风水什么的,或是根据已有的知识,指点两下给自己饭吃的这家,上限就是带着适龄孩童去青云门修仙,别管能不能修成,反正,就算当个强身健体的把戏,二三十年下来,也多少能入道,只要入道,也就是玉清一层或练气一层,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俗家弟子大多都是这样来的,故此,民间不存在什么修仙世家。 只有这些跟青云门有缘的人。 而这些有缘的人自是极多的。 凑一凑,渐渐的,就形成了一张囊括整個中原的大网,是青云门统治中原一带的组合性利器。 尤其是这些有缘者还会相互帮扶。 不少人的祖上还是同门师兄弟。 关系就更近了。 也算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层层交错,分化出了中层格局。 而河阳城,偌大的一个城池,按照青云门的标准,每隔一代人,也才只能被分配到十个名额。 多了,往下排,自动淘汰。 少了,也不滥竽充数。 反正修仙者寿命长,中原一带又不是只有河阳城。 一个城十个名额。 就算是修仙者后裔,也就是那些没能修炼到练气四层或玉清四层,而被自动遣返回乡的修仙者子嗣,一样为这十个名额争抢的打破头脑。 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草庙村呢? 还有附近的其他几个山村呢? 遇到那种懒散的仙人,尤其是诸如大竹峰这种人丁稀少,门下弟子还比较喜欢偷懒的,甚至能遇到仙人买东西这种新鲜事,因为路远,懒得跑一趟河阳城,可能就从附近的老乡家里买点粮食,这种行为,就可以被称之为缘。 因为在练气四层以下是不能辟谷的。 只有到了上清境,才能通过直接汲取灵气的方法提炼出法力,在上清境之下及玉清四层之上,辟谷,那就真的只是辟谷,不吃饭,身体得不到营养,修为无法寸进,只是能比其他人更扛饿,加强面对极端环境时的生存能力。 这也是小痴喂养碧瑶的原因。 以小痴的境界。 就算不吃不喝一百年,也死不了。 山塌了,不等于空气进不来。 也不等于灵力进不来。 可当时连入道都没有的碧瑶,一天不吃都会饿的有气无力,三天不吃,基本就可以宣布死亡。 该说不说,母爱确实是伟大的。 而也正因为上述的缘。 草庙村和周边村子的名额是无限的。 没错,无限。 缘分到了那里,什么都好说。 能不能练出来,是伱的事。 我们只能确保让你家孩子入门。 嗯,适龄的孩子。 整个六岁的小娃娃过来,修仙者也一样焦头烂额。 十岁,已经有自理能力了。 十五岁,因为要打根基三年。 打好了根基,也才十八岁。 正常男子的根骨也该定型了。 修仙这玩意也有黄金年龄一说,尤其是在根基上。 而这,正是狐妖世界缺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罐子。 诛仙这边,选择把罐子烧制好,等到硬度合格后,才会往里面装东西,并一步步升级罐体的材质;狐妖那边,只是把罐子塑了个型,随后,就往里面装东西,到最后伤的还是罐子。 更别说诛仙的天空是完整的。 没有窟窿。 飘散在天地间的灵气温顺。 反观狐妖,天上被开了个窟窿,狂暴的外界灵气拥入小千世界,一下子就降低了修仙者的平均寿命,哪怕按照青云门这种不伤身体的法子修仙,上限也要折半,如上清境修士六百年寿命,到了狐妖世界,充其量也就三百年。 总之,锅有很多。 不是不纠结,而是纠结不过来。 正因如此,坐落在青云门山脚下的草庙村,才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迎来了一位同样有法力在身,只不过,并非青云门弟子的修仙者。 此外,还迎来了满天乌云、诸多麻烦及杀身之祸。 尽管对草庙村的诸多村民而言。 他们无比相信青云门。 即便外界狂风骤起,乌云漫天,不像是有好事发生,却也依旧踏踏实实的躺在家里睡觉,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确实是无法模仿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神僧普智 青云门确实不会加害草庙村。 可其他修仙者会。 为了一己私欲令其他人丢掉性命的人并不少见,如果将草庙村的覆灭进度列出一个排行榜,神僧普智,一定高居榜首,其下就是张小凡。 不过,谁都没有前后眼。 算不到未来如何。 悲剧之所以是悲剧,是因为这种糟糕的事发生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有了防备却还能发生的悲剧,那叫任何人都无力挽回的事实。 故此,张小凡并不知道。 正是他的仁慈害了他,也害了他的父母与除了林惊羽与王二狗,所有居住在草庙村里的村民。 这是世界给张小凡上的第一课。 尽管此刻的张小凡依然不知道。 充分诠释着“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这句荒谬之言。 就像此刻依旧不知道自己会屠村的神僧普智一样。 嗜血珠只是一个引子。 并不能当做理由。 究其根底,还是心境修的不到位。 夜色深沉。 狂风骤起。 吹的草庙村口的破庙愈发凄凉。 残破的门扉与破碎的纸窗,在涌动的狂风下发出难听的“吱噶”之音,就像是有人在嚼沙子一样,并不刺耳,只是难听的让人心烦意乱。 这位名满正魔两道、身为筑基大修、毕生所求只有一窥修行前路、却因青云门的拒绝只能败兴而归的天音寺神僧普智,仍盘坐在草庙中。 闪电撕裂长空。 破庙忽明忽暗。 将这位普智神僧的侧脸,也反衬的忽明忽暗,似正似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盘踞于此。 而在草庙村中。 西边。 其实草庙村本来也没多大。 东西南北,也只是相对的。 忽有一道黑烟拔地而起,摇身一变,卷起沙石,化作一股铺天盖地的妖风,向村外破庙吹来。 神僧普智的脸色一沉。 罕见的有些冷厉。 盘着念珠的手指更是一顿。 到了他这个年纪,也是到了他这个修为和境界,不说凡事已知十之八九,却也并非没有猜测。 来者是谁,不知道。 手段如何,不清楚。 为何而来,却一目了然。 “看样子,即便是青云门,也有魔道安插的奸细!” “今日,老衲初登青云。” “未至午夜,便有阁下这等高手,闻讯循声而来。” 缕缕藏不住的金光在普智周身亮起。 不见其有何动作。 只见金光拔地而起。 悍然闯入黑风中,三下五除二,就将黑风震的粉碎,并从中揪出了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反正,一眼看上去,年纪不大,浑浑噩噩的半睡半醒,显然是被法术蒙了心智。 不过,金光一扫。 法术立破。 看着手中悠悠转醒的少年,普智将其放在了破庙门口的泥地上,并未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这個他白天见过的少年身上,而是直视那团黑气,补上了后半句话:“此处乃是青云山的山脚下,距离青云山极近,阁下若是不想吃那神剑御雷真诀引下的九天神雷,最好还是速速退去吧……老衲清楚阁下想要什么,只是,像此等邪恶之宝,阁下已经可以不用想了!” 霸道之余,不乏劝退之意。 可是,这根本吓不到隐藏在黑气中的这位修仙者。 而这,也帮普智大抵锁定了青云门内的奸细身份。 龙首峰弟子! 且,绝非一般弟子! 此处距离青云门极近,以青云门正常的防御格局而言,在这个距离斗法,跟在普通人家门口放鞭炮没啥区别,说白了,他与对方都是二境大能,动起手来,远比一境之间的斗法声势更大,按理说,局势应该是不利于对方的! 可对方却有恃无恐! 这说明对方拿到了青云门的布防图! 也许不是全部。 可是,也不需要全部。 只需要今晚的布防图即可。 而在青云门内,有关于防务一事,全是由龙首峰的首座苍松道人,也就是负责青云门刑罚的长老,一手督办,想过问,只有道玄有资格。 不过,这反而跟苍松道人没有关系。 如今,是正道强势,魔道弱势。 苍松算是青云门的二把手。 他是不会做什么养寇自重的。 也没必要养寇自重。 更不会屈身事贼,因为死在他手里的魔门弟子数不胜数,还有一些魔门长老,这些都是事实。 如此一来,说明,苍松道人的弟子中出现了奸细! 这个奸细在得知他手里有嗜血珠后,拿到了青云门的布防图,并且,稳定的联系上了外界的魔道高手,趁此机会,想要将他伏杀在这里。 此等手段,确实防不胜防。 可惜,百密一疏,被他看穿。 普智如此想着,并不知道他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 不过,还不等普智继续试探下去。 惊恐的声音,却忽然从普智身后响起。 “大……大……大师!” “我的后背上……好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大师救我,我错了!” “白天我不该骂你老和尚!” “是我有眼不识真神仙……它爬到我的脖子上了!” 年仅十三岁的林惊羽一脸惊恐。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不过,他的话音未落,还不等普智明白过来,一道黑影就如同箭矢般的从林惊羽背后飞了出来,哪怕普智金光附体,也依旧如同一层薄薄的纸壳一般,被这道黑影轻轻松松的命中! “嘶……七尾蜈蚣?” “万毒门?” 直到被咬中,普智才看清了挂在手上的渺小蜈蚣。 脸色微变,法力运转。 可是,却依旧拦不住疯狂侵蚀着自己身体的毒素。 只能抬起左手,顺势捏爆七尾蜈蚣。 因为这玩意点满了破甲和毒素。 是万毒门的毒神培育出的至宝。 也是毒神手头杀伤力最高的蛊虫。 故此,有得必有舍,七尾蜈蚣的防御力跟普通蜈蚣的防御力没什么区别,刀剑亦能将其斩断。 值得一提:不砍在口器上。 因为七尾蜈蚣的破甲全靠口器。 口器是真的硬,若非九天神兵,最好碰都不要碰。 不过,就算是捏爆了七尾蜈蚣。 毒,该中,也已经中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 普智心知肚明,故此,冷汗一下子就打湿了后背。 面色青白不定,时而面如金纸。 看着不远处那道被黑袍笼罩的人。 另一只手猛的用力,捏碎了手心里藏的六枚念珠。 身躯止不住的晃了晃。 不过,拼命之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法宝毁了,可以重锻。 人要是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更别说嗜血珠在他手里,绝不容有失!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神剑御雷真诀 唵!嘛!呢!叭!哞!吽! 随着普智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破碎的念珠法宝中,顿时飞出了六个金光闪闪的小字,旋即,随风而涨,只是须臾间,就长到了成人高的地步,依次在普智身前叠加。 下一秒,被普智单手按住。 身为天下少有的筑基修士,用诛仙这边的叫法应该叫第二境修士,普智能评上四大神僧,可不是靠单纯的佛理,尽管佛理也是一方面,可是,如果只会佛理,而不会防身用的佛法,顶多能被称之为高僧,而不是被称作神僧。 佛家跟道家不同。 佛家区分的都比较明显,转职路线也都比较明确。 走武僧一脉的,可转职金刚。 走禅僧一脉的,可转职菩萨。 不过,这都是用游戏术语比喻的。 佛家只是提供了两个方向,其中也不乏兼修者,就像普智,他就是同时在佛法和佛理上取得成就的筑基修士,故此,才被评为四大神僧。 也正因如此。 即便中了暗算,实力衰退。 在自毁法宝之下,普智的全力一击依旧不可小觑。 谈不上搏命。 却也足够棘手。 很明显,被黑风包裹的中年人也没想到普智会如此果决,跑都不跑,直接开大进行反打,等他从这一瞬间的变化中回过神,再次注意到普智的动作时,普智已经叠完了六重掌印,在战略层面上,充分碾压了这位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魔道贼子,藏头露尾且暗箭伤人的鼠辈,此处距离青云门虽远,却也并非看不见,就像那高悬于天上的大日,即便不争不抢,这世间的每个人也依旧能看见!” 在普智没看到的地方。 也是在林惊羽和藏身黑风中的人都没看到的地方。 一缕细小如发丝的黑气,从普智脖子上戴的翡翠色硕大念珠中透出,悄无声息潜入普智体内。 不过,这缕黑气没啥正面作用。 无法帮助普智爆种。 也无法帮助普智代打。 故此,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也有点急眼了,看着普智手持六字真印,背后忽然浮现出不动明王身的投影,随着普智缓缓推出叠字的那一掌,不动明王身不仅如临凡尘般的抬起手掌拍下,甚至还在手掌落下的过程中,本体迎风见长,瞬间十丈,再瞬间百丈,再再瞬间千丈,虽比青云山矮,可在那种佛家金光的催动下,简直如同一颗太阳拔地而起,也容不得这位藏身于黑风之中的中年人犹豫。 如此大的动静。 青云门一时三刻,必定能反应过来。 如果反应不过来,那一定是默许了看着普智去死。 青云门会看着普智去死吗? 倒不如说,道玄这个掌门会吗? 藏身在黑风中的青云门龙首峰的首座苍松道人可以给出一個答案,摸着良心给的那种——普智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青云门的地盘上! 故此,就算是为了不让普智死在自己家门口,免去被天音寺问责,道玄也必定会过来看一眼! 那么,他该使用什么手段,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反正不能用青云门的道法! 这玩意纯属不打自招! 因为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首先排除非二境修士,其次排除不会使青云门四大真诀的二境修士,把目击证人一找,实在不行还可以看看法力波动,同境斗法,还是在对手开大之下,就算不受伤,法力消耗也不是一晚能补回来的,除非他能拿到大竹峰那个胖子的丹药。 既然如此…… “来啊!” “我又岂会怕你这秃驴?” “万魂幡,碎!” “万灵噬魂!”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伪装成魔道妖人的龙首峰首座,也蓦然陷入了癫狂与不怕死的状态,反手逃出万魂幡,还不等普智吃惊,也已同样弹尽粮绝的打法,把万魂幡寸寸震碎,激发这件法宝的真灵,也就是多年温养下来的底蕴,顿时,一层如同乌云般的鬼潮显化。 一者如明王,怒目落掌,扫清天下。 一者如深海,鬼哭狼嚎,吞没一切。 究竟是明王一掌撕穿深海,还是深海无量淹没明王,亦或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剑御雷真诀…… 嗯?! 神剑御雷真诀?! 苍松道人瞳孔收缩,看着从河阳城方向而来的那道耀眼雷光,以及数道同样驾驭飞剑被流光包裹的人影;普智也一样注意到了这抹雷光,虽说有点失望,因为这一看就不是青云门内的几个首座与长老,大抵是一些跑去河阳城玩的青云门弟子,可这些弟子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其实也不错,不仅能帮他做个人证,还能尝试性配合他围剿这个魔道贼子。 他打主攻,这几个弟子打辅助。 拖到青云门的首座或长老来。 小菜一碟,不成问题。 只是,不管是苍松道人,还是普智,都忽略了闻伯霖那颗想要表演的心,也忽略了闻伯霖并非青云门弟子,还忽略了闻伯霖不需要配合。 来之前,他们都在河阳城打听好了。 青云门是道门。 天音寺是佛门。 这个鬼东西应该就是魔道了。 “正愁上山没礼物呢!” “好好好,真是老天垂青小爷我!” “前面那两个东西听着!” “现在,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如若不听……神剑御雷真诀!” 闻伯霖猖狂的笑声,听上去不仅不像一个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反而颇有桀桀桀的魂殿作风。 裹着蓝白色的雷霆。 扛着门板大小的重剑。 以练气七层的法力,凭借自己在雷道上的造诣,悍然入场,在苍松道人和普智难看的几乎要吐血的表情中,把两人全部纳入了攻击范围! 什么敌我,全是敌人! 别管三七二十一,拿下再说! 也正因如此,闻伯霖同时收到了双方给予的反击! 不过,都是留手的那种。 普智留手,是因为他不想和青云门弟子发生冲突。 苍松道人留手,是因为他不忍心看见自己好苗子夭折,他恨的只是道玄一人,顶多恨上通天峰这一脉,跟其他几脉的年轻弟子没有恩怨。 都是拜过一个祖师的人。 大不了等他回去,用自己手头的职权把这个好像没长脑袋的青云弟子抓出来,好好惩罚一顿。 这事就算过去了。 因为他现在的造型确实不像好人。 自己都清楚的事,就没必要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了。 尽管闻伯霖真的不是青云弟子。 这个误会确实美丽的惨不忍睹。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斩鬼神再现 明王怒目,鬼海咆哮,十方雷霆。 别说三种异相叠到一起了,就算只有一种异相,在距离不超过百里的青云门眼中都清晰可见。 不过,暴露与否已不在苍松道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青云门作何反应,同样也不在普智的考虑范围内。 正因如此,面对围攻,闻伯霖一点都不慌,因为他知道,自己只需要莽上去就可以了,后面如何考虑,怎么想,就是姬无忌等人的事了。 没错,与林朝辞无关。 如果林朝辞出手,那就是碾压局了。 没得打。 正因如此,林朝辞向来是兜底的人。 你们在前面打,我在后面看,等你们自认为打不过,或,我看出来你们打不过,我才会出手。 然后,你们自行领罚。 算是对打输了的悔改。 谨防下次再犯或下次再输。 故此,青光划破苍穹,在明王与鬼潮并未与雷光相撞之余,以一种让普智和苍松道人这两位筑基修士都惊骇的速度,落到了闻伯霖身侧。 并在下一秒,显化出鲲鹏二形。 独属于少年的那种清朗直率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里面充满了见猎心喜的兴奋。 不,倒不如说是跃跃欲试。 想和筑基修士过招的那种跃跃欲试。 “二打一?” “欺我等无人否?” “且观我手段!” “十万神羽化剑炉!” 姬无忌并指如剑,立于胸前,好似挟起无数剑光,随心神而动,以虚若空谷之胸怀纳之,背后,属于“鹏”的那部分虚影蓦然亮起,旋即凝实,在闻伯霖隐约有几分羡慕的目光中,虚空凝聚出数不清的羽毛,每一根羽毛都锋利的难以直视,观之刺目,乃至泪流不止。 如莲花般蹭蹭荡开。 对那嘶吼的鬼潮迎刃而上。 感受着那股锐利之意,直面这数不清剑羽的苍松道人也变了脸色,不敢托大,手头印决一变,胸膛一鼓一荡,一口精血被其喷出,化作血雾,落在鬼潮上,并另抽出一股鬼潮迎上。 见此,普智也只好再分心了些许。 伸出另一只手掌,隔空拍下。 刹那间,局势被切割又切割。 姬无忌vs苍松道人! 闻伯霖vs普智! 只是,姬无忌与闻伯霖也是不同的! 十万神羽化剑炉,是姬无忌在从南国离去,至西西域,闯空间隧道时,因为见识到了自身的无力,又见识到了此界河阳城的繁荣,在期盼的愿望下,顿悟,领悟出来的一门略强于神鹏罡风的大术,因为林朝辞具现出来的鲲鹏宝术是残缺的,不然,就不只是略强于了。 即便如此。 即便只是略强于。 其威力依旧不是闻伯霖催动的神剑御雷真诀所能媲美的,除非闻伯霖现在就能领悟雷帝宝术。 故此,普智分心挡闻伯霖。 是真的有把握,也是真的能挡住。 而苍松道人分心挡姬无忌。 是看似有把握,跟送死没啥区别。 于是,在万千厉鬼的惨叫声中,也在苍松道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鬼潮就像是一朵小小的浪花,砸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不仅没对石头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甚至还把自己搞的粉身碎骨,在剑意纵横的飞羽中被切的魂飞魄散! 尤其是撕破鬼潮的锐利飞羽,还在向他坚定飞来! 而他手头,已经没有第二柄万魂幡可供他自毁了! 苍松道人的脑子还在思考。 法力还在迟疑与不知所措。 手和身体倒是相当诚实。 锵啷!!! 悦耳的长剑出鞘声,干脆,利落。 潜移默化的表示着使用者的技艺。 也许应该说,剑法高超,因为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小技巧,而是需要下功夫苦学出来的防身手段,也叫杀敌手段,已是一种本能。 而这一声剑鸣,也让普智怔了一下。 真正的高手,往往从一个很小的细节上就能分辨出来,就像是眼下,苍松道人本能拔剑一样。 除非是那种剑道奇才。 不然,不练上三十年,想都别想。 那么,一个擅长剑术的筑基修士,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有多重要,才能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放弃自己擅长的手段,使用魔道手段来袭杀他? “七脉首座?” “不,不可能!” “那就是长老!” “万毒门的奸细潜入青云门,成为了青云门长老?” 普智的额头上隐约见汗。 不过,普智这边的质问,并不会影响到苍松道人的发挥,且,与其说是暴露了一些身份,倒不如说是撕下了一些伪装,实力反而更强了。 看也未看普智那边。 手中长剑一转。 险些令普智呼吸停滞的太极玄清道法力附着其上。 道魔兼修! 双法并存! 旋即,被刻意伪装过的夹音,以那种阴狠和狞笑之意十足的口吻,同样掐诀,约等于筑基八层的上清八层法力爆发,在神剑御雷真诀的加持下,这一击的杀伤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妖皇:“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小辈,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神剑御雷真诀,只有施术者到了上清境才能被发挥出真正威力的青云门四大真诀;雷来!” 九天之上,随随便便都能犁平一座山峰的雷霆,已经浓郁成了好似液体的雷浆,散发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波动,让姬无忌和闻伯霖近乎同时的脸色一白,普智的瞳孔也不自然的紧缩。 “该死!” “雷帝……雷帝……” 金色的电弧在闻伯霖手中跳动,看着被强行夺走雷霆,以更高权限把自己手里的神剑御雷真诀同化,逼的自己不得不放弃这道真诀,同样使用神剑御雷真诀的对手,简直心急如焚。 不过,林朝辞并不会坐视闻伯霖和姬无忌被淹没在雷光之下,哪怕苍松道人选中的靶子依旧是普智,说白了,苍松道人终究还是留手了。 可是,为了不让苍松道人错太多。 也是为了给石堂做个示范。 其实后者才是最主要的。 因为石堂完全无法领悟平乱决。 可能跟平乱诀难度太高也有关系。 哪怕是残缺般的平乱诀。 故此,林朝辞缓缓推出了手中的宝剑。 也就是一气道盟的制式宝剑。 一句让苍松道人瞬间恍惚的话,透过轰隆隆的雷声,清晰无误的落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平乱诀学不会,我不怪你,但这一剑要是再学不会,那我可真要对你有点失望了啊,石堂……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任他雷光盖世,我自一剑纵横!” 并没有神剑御雷真诀的浩大声势。 只有一层薄薄的白光。 附着在普普通通的长剑上。 让苍松道人不知不觉的花了眼。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苍松溃逃 “是……是师兄您来惩处我了吗?” “惩处我知法犯法……惩处我变成了你最讨厌也最想杀的那种人……惩处我终究让你失望了……” “我似乎看见了师兄你的影子。” “不,不对,看见了师兄的影子。” “他已经死了……只能是借着其他人的手来杀我……” “我真的做错了吗?” “师兄,你能否告诉我?” 看着那柄泛着白光的剑刃,以及林朝辞坚定的眼神,不知是泪还是汗,苍松道人的眼前已是一片朦胧,隐约看到了那个崇拜的身影,时而浮现在林朝辞身后,时而与林朝辞合为一体,时而变换面容般的持剑,隔空对准了他。 在闻伯霖懵逼的目光中。 也是在姬无忌懵逼的目光中。 在除了林朝辞外的所有人相差无几的懵逼目光中。 作为神剑御雷真诀中驾驭操纵雷霆的仙剑脱手了。 没错! 手一松,法力中断! 在一位以剑术为主要攻击手段的筑基修士手中,很自然的发生了如此严重也不可思议的失误! 好像失误的天经地义一样! 因为这个黑衣人已经失去了战意! 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水雾! 哭了? 在这个要命的场合哭了? 你它妈真的是筑基修士? 只是一个影子,只是形似三分,就能让你慌了神? 大哥,你看清楚! 那是敌人! 人家的斩鬼神是用来杀你的! 几乎每個人的心里都在咆哮,这不是什么提醒对手的把戏,而是说,这点小错误不应该出现在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的身上,这是所有人对其战术素养的鄙夷,于是,下手也就更狠了。 不过,苍松道人终究是青云门明面上第二强的人。 两把刷子还是有的。 被普智所化的不动明王的手掌摧枯拉朽的一击,扇的撞碎了一串房屋,直接从草庙村这头干到了那头,喷出一口血雾之余,终于是勉强的清醒了过来,头也不回的拎起仙剑就跑路。 等普智反应过来时。 流光已经窜入了青云山脉中。 气的普智两眼一黑,同样喷出了一口漆黑的鲜血。 摇摇欲坠的跪下。 旋即,变跪为坐,盘膝而坐。 为了避免误会。 在调息之余,连忙道:“几位青云门的高徒切勿动手,也勿追凶,老衲乃是天音寺的普智,昨天拜访贵山门,与贵派掌门道玄真人论道,如若不信……此处闹的如此声势磅礴,想必用不了一刻钟,贵派便会派门中弟子、长老、首座至此查看;那位魔道妖人乃是二境修士,手段奇诡多变,更是疑似万毒门潜入贵派中的奸细,穷寇勿追,免得大意而失手。” 也直到这时。 草庙村才彻底乱了起来。 一直挤压的风雨怒吼着砸落。 村子里,顿时响起了压抑不住的哭喊声和尖叫声。 人,就是这种脆弱的动物。 面对超过了承受能力范围的压力。 大多数人会本能的选择声音宣泄。 也就是大吼大叫,甚至是歇斯底里。 而这种惶恐是会传染的,就像是在一个广场上,一个女孩被一只老鼠吓得连连尖叫一样,在尖叫的一瞬间,周围所有人都被吓的心跳加快,直到看清楚引发骚乱的是一只老鼠,不少人才会放下心,并友善的采取各种方式将老鼠弄死,而这,就是典型的从众效应分支。 同样的情景,放到女寝里。 引发的可能就不是一两声了。 大抵整个女寝教学楼都会被惊动。 对于一只老鼠而言,大部分女生其实都没啥威胁性,不像男生,即便遇到老鼠,除了个别胆小的,往往都是穿着鞋子上去一脚踩死了事。 可如果不是老鼠。 而是哥斯拉。 男生也会被吓的抱头鼠窜。 因为那玩意是真要命。 躺下来都能压死几百号人的那种。 正因如此,对于生活在草庙村里的这些村民而言。 晚上刮风,没什么。 晚上下雨,没什么。 晚上打雷,也没什么。 可当先刮风,后打雷,外面好似升起了什么太阳,随后又是厉鬼哭嚎,雷霆贯天动地,白光一闪一闪的,紧接着,就是自家房屋破碎,不知道是啥玩意,从村门口一路犁到村尾,冰冷的细雨裹着狂风洒下,现实条件还不允许他们点灯,村子里几乎到处都是人的喊叫声与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这些村民还能咋办? 就算把一个现代人放到这里。 也不见得能有什么良好的反应。 尽管在林朝辞手里,这些都是简简单单的小工作。 对闻伯霖几人而言,也一样。 “所有人,停止喧哗!” “重复一遍,所有人,停止喧哗!” “房屋未碎者,速速回家!” “房屋已碎者,确认家人有事无事,如果无事,立即撤至门口等待,如果有事,点起烛火,放至屋内,为示警之用……还不速速去为之?” 林朝辞的声音随风散去。 化作层层音浪。 缓慢且清晰的传遍草庙村。 翠玉小昙则双手合拢,掐出法诀。 瞬间,倾盆大雨被止住。 旋即,与姬无忌合力,把乌云硬生生吹到了远方。 如此一来,无雨也无风。 灯火自然能亮起。 而这一幕,也落到了从另一个方向归来的三名青云门弟子眼中,以及,从青云门方向而来,距离草庙村最近的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眼中。 让田不易暗暗心惊。 作为田不易的妻子,同样跟过来的苏茹也看出了田不易所想,抬眼一扫,一样倒吸一口冷气。 闻伯霖的年龄算是比较大的。 可看上去也只有十一二岁。 就能御剑而行,妥妥玉清四层以上。 翠玉小昙、姬无忌、石堂这三个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小豆丁,还有气息让他们都看不出来的林朝辞,同样是六七岁,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女人嘛,普遍比男人心细。 田不易还在观察林朝辞几人。 苏茹却已经把目光放在了从另一个方向飞回来的宋大仁三人身上,一张俏脸,此刻已经板起。 让偷跑着下山的宋大仁三人看的是惴惴不安,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彻底的蔫了。 “回去再说伱们几个。” 苏茹轻描淡写的将此事揭过。 可正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宋大仁三人的表情极其复杂,笑着应答,却看上去跟哭了没啥区别,彼此面面相觑,对彼此皆一脸同情。 回去再说他们几个? 这句话听上去倒是不错。 可要是翻译一下,意思就不对劲了:回去再跟你们几个好好的算账,别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咋办? 被师娘逮了个正着。 师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这边。 宋大仁只能苦笑着,也算是代表身旁的两个师弟,告饶道:“明白,师娘……话说回来这是?”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恍见故人影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吧。” “道玄师兄察觉到山下惊变。” “考虑到咱们大竹峰在七脉中距离草庙村是最近的,于是,就让你师父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我放心不下,便跟过来了。” “灵儿的话,交给大义照料了。” “躲什么……大智,大信;都被我看见了,还躲在你们大师兄背后,也就幸亏必书还在玉清三层徘徊,不然,我看大竹峰上都快没人了!” 看着一脸讪笑,往宋大仁身后缩的四弟子何大智与五弟子吕大信,苏茹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嗖嗖的,又冲上了心头,没好气的依次点名。 同样是大竹峰弟子、老老实实待在大竹峰的吴大义、郑大礼、杜必书三人,不得不无辜躺枪。 主要跟其他几脉相比,大竹峰一脉确实人丁稀少。 满打满算,不过六个弟子。 嗯,要是算上田灵儿,就是七个。 算上熊不壮、苟不立、侯不静这三位和田不易同辈的师兄弟,也就是大竹峰的三位长老,筑基修士,以及这三位筑基修士收的弟子,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余人,因为这几个和田不易同辈的师兄弟,也跟田不易一样,继承了大竹峰前任首座郑通的毛病,也就是徒弟数量稀少,其中,苟不立甚至没有徒弟,郑通好歹还收了田不易四人,到了苟不立这块,若非未来不能确定,恐怕都要就此断脉了。 苏茹是有心无力。 空有要强的心,却找不到合适的徒弟可供她教导。 有些时候,连人都凑不齐。 想想自己师姐水月的那些弟子。 还有那个不过十一二岁,就已经入道的天才师侄。 无辜躺枪什么的,对门下弟子而言已是习以为常。 故此,已经被训出来的宋大仁,憨憨一笑,摸摸后脑勺,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不怒也不恼,不好意思的笑道:“让师娘和师父担心了……主要是六师弟跟风回峰的曾师弟有来往,听曾师弟一说河阳城内的各种风景,顿时心动了,刚好被路过的小师妹听到了,于是,小师妹也嚷嚷着要去……弟子愚钝,想了一下,还是带着四师弟与五师弟走了一趟,给小师妹和六师弟带了一些吃的和玩具回来。” “呵,老六倒是精明。” “但凡把这点小心思放到修炼上。” “也不至于如今还是玉清三层。” “甚至还要托你给他带东西。” “灵儿也是的。” “贪嘴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苏茹抬手扶额,表情隐约有些痛苦。 不过,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摆摆手,示意此事揭过不提,因为刚刚已经说过了,前因后果,两方汇聚人马皆已心知肚明。 调整了一下语气和心态。 淡然的吩咐道:“大仁,你去跟大义他们交代一下,免得灵儿那孩子闹腾;剩下的跟着我和你们师父走,看看情况,切记不要随便开口。” 如此说着。 苏茹已御起琥珀朱绫,跟上了御剑飞行的田不易。 向草庙村方向,主要是林朝辞几人所在的村口方向飞去,须臾间,便已抵达林朝辞几人身前。 何大智与吕大信也紧跟其上。 见到了林朝辞一行人。 也见到了盘膝而坐的普智以及瑟瑟发抖的林惊羽。 “普智大师?” 看着面色紫青的神僧普智,田不易不禁大吃一惊。 尽管他对此早有预料。 普智刚刚闹出的动静也不小。 大梵般若的法力波动也比较明显。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从他接到道玄师兄的命令,再抵达此处,不过四分之一個时辰左右的时间,实力不亚于他的神僧普智竟然被人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甚至连法宝都碎了。 尤其是地上被震碎的甲壳。 更是让田不易心头暗自一惊。 苏茹也顺着田不易的眼神,看到了地上破碎的七彩碎片,抬手一招,只剩下小半截尾巴的七尾蜈蚣顿时被拽了出来,坐实了分析和推测:“万毒门的人……而且,还是绝对的高层!” 如此说着,苏茹和田不易继续观望。 主要是打量林朝辞一行人。 普智很明显是在运功解毒。 不宜干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如此,现场能和他们沟通的就只有林朝辞几人了。 青云门弟子自有制服在身。 观林朝辞几人的法力波动。 和太极玄清道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田不易和苏茹本能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几名少年并非青云门弟子;正因如此,抬眼一扫之余,田不易与苏茹很自然的忽略了闻伯霖几人,落到了手持长剑的林朝辞身上。 因为林朝辞正在发号施令。 也因为林朝辞手里的长剑散发着那股他们很多年没能见到,几乎被定义为失传的斩鬼神气息。 眼花了? 看错了? 田不易不自信的揉揉眼。 苏茹也震惊的说不出话。 也许对很多人而言,斩鬼神真诀不如神剑御雷真诀容易分辨,青云门四大真诀,各有各的妙处,与主打范围性伤害的神剑御雷真诀相反,斩鬼神真诀擅长以点破面,所以其表现形式和把寻常法力附着在剑身上,没什么区别。 可对他们这两个见过斩鬼神真诀的老一辈修士而言,是不是斩鬼神真诀,只需看一眼就知道。 没错,这就是斩鬼神真诀。 一道对青云门而言意义重大的道法。 而这道真诀上一次出现。 伴随着赫赫威名。 是上百年前杀入蛮荒圣殿的传奇故事。 大抵相当于霍去病封狼居胥。 带给了魔道难以企及的耻辱。 而当时的领队,正是靠着这一手斩鬼神真诀杀穿了圣殿,甚至最后,弑杀了上一代青云掌门。 被列为青云门的禁忌。 故此,别说是狼狈逃窜的苍松道人,就算是田不易与苏茹这两个问心无愧的人,也不自觉的慌了神,打好的腹稿被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林朝辞主动了一次。 散去手中的剑诀。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挥出去。 给石堂演示一事就只能推后了。 隔空,踩着如游龙般窜到自己脚下的剑刃,对田不易、苏茹、何大智、吕大信四人拱拱手,自我解释道:“几位应该是青云门的道友吧……在下林朝辞,此前,一直听说青云门之威名,因此,也就和几位朋友过来看看,没想到竟遇到了这种事,实在是出乎我等预料。”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九天神兵 “嘶……林?” “孩子,你真的姓林?” “而不是姓……万?” 见林朝辞不大,田不易也就托大,自称是前辈了。 不过,他这问题问的未免有点过于耿直和轻率了。 让旁边的苏茹听的是一脸黑线。 连忙打岔,把话题扯回正轨。 调理分明,语气温柔,从头到尾安排的井井有序。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这位是我的丈夫,田不易。” “目前是大竹峰的首座。” “我名苏茹,不介意的话,也是稍微托大一点,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苏姨,因为苏姨也有一个女儿,跟你们差不多大,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在我身后的这两位,是四弟子何大智与五弟子吕大信,还有一位弟子,临时有点事回去了。” “不易之所以如此着急,不仅仅因为斩鬼神真诀是我青云门四大真诀之一,还因为上一个使用斩鬼神真诀的人,是一手提携过不易的师兄,只是,其人已逝,这才见到你如此激动。” “对了,还有这几位。” “不知都叫什么名字啊?” “还有,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先安抚,后自我介绍,再赔罪,最后才调查真相。 在待人处事上,苏茹确实不错。 满分一百,起码九十以上。 田不易就不能与之相比了。 满分的话,能拿五十都算超长发挥。 “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别看我了。” “我脸上又没花。” “而且,我刚刚也介绍完了。” 林朝辞颇为风趣的提醒了一下。 见此,闻伯霖几人这才开口,并由闻伯霖作为第一个,抱拳道:“在下闻伯霖,出自神雷闻家,今年十二周岁,练气七层,见过田首座、苏姨、何兄、吕兄,持王权四剑其一之雷。” “在下姬无忌,天外姬家,七岁,练气七层,见过大竹峰田首座、苏姨、何兄与吕兄,与柏霖差不多,只不过,我是王权四剑中的风剑。” 姬无忌紧随其后。 抱拳之余,示意了一下手中长剑。 让田不易和苏茹下意识看去。 旋即,默默吃了一惊。 甚至是面面相觑。 不过,如果以上这些,田不易和苏茹勉强能坐住,那么,当第三柄品质达到九天神兵级别的法宝出现时,田不易和苏茹整个人都麻了:“田首座好,苏姨好,还有两位师兄,你们好……我是翠玉小昙,代换并计算一下年龄比例,应该是七岁左右,境界的话是练气六层,来自翠玉一族,执掌的是四剑中的雨剑。” 看着翠玉小昙手中巴掌大小的长剑。 田不易和苏茹下意识把目光放到了还没介绍的石堂手里,不,应该说是脚下,因为电剑的造型比较奇特,细长,足有两個石堂高,幸亏林朝辞给石堂几人各自准备了一枚储物戒指。 而在如今,疑似战斗当下。 这柄剑自然被石堂取了出来。 踩在脚下,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嘶……又是一柄九天神兵!” “四柄了!” 田不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赤焰。 也叫赤灵。 忽然就感觉不香了。 九天神兵这种东西,数量极其稀少,即便放眼神州浩土,已知,被执掌的数量,都达不到十件,因为入选九天神兵的标准极其苛刻,却也极其简洁——能抗住三境高手之间的斗法! 也就是在金丹大能交手时,能被当做主力的法宝! 仅次于诛仙剑和玄火鉴! 故此,把天下法宝排列,能支撑元婴级别的战斗而不磨损,王权剑、诛仙剑、玄火鉴,并驾齐驱,后面还有一个虚空之泪,只是目前东方月初还没出生,今后大抵也不可能复姓东方了,暂且忽略不计,而能支撑金丹级别的战斗而不磨损的法宝,风雨雷电四剑、天琊剑、斩龙剑、紫芒刃、斩相思、乾坤青光戒、噬血珠,这些都算,而再往下排列的话,就是类似于田不易如今驱使的赤焰剑了,对标筑基修士,也就是说,筑基修士拿到此剑,方能发挥出此剑的战力并不受到什么限制。 不然,跟对手打着打着。 咔吧一声,你的剑断了。 场面就真的有点尴尬了。 别问田不易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当年求娶苏茹时,被当时执掌天琊剑的水月大师追着砍过。 倒是没砍断。 可即便是几个缺口。 也足以让田不易心疼了这么多年。 因为差距是真的大。 根本没办法玩硬的。 仅仅是天琊剑一挥,赤焰就多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这还是没附着法力。 如果附着了法力,对手的境界与法力还比你高,打伱基本跟打地鼠没啥区别,逼的你只能用道法还击,因为大部分的道法都不需要法宝。 可是,如今,他看见了什么? 四柄九天神兵! 看其品质,与天琊不相上下! 且,听这四柄剑的名字,还疑似是一套剑阵法宝。 风、雨、雷、电。 难道说,林朝辞脚下踩的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就是王权剑,是这四剑的核心,也是剑阵阵眼? 看品质也不像啊? 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田不易是否看走眼了,苏茹不清楚。 反正苏茹知道,田不易走神了。 不过,苏茹本人也挺吃惊的。 九天神兵这玩意,真不是你想铸造就能铸造出来的,不然,青云门横压天下,也不会时至今日,门中的九天神兵还不够一巴掌的数量了。 这玩意是三境大能才有概率铸成的。 且,只是有概率,不是百分百成功。 就像天琊剑一样。 意义大到了什么地步? 正值年少被赐剑者,不死,必为小竹峰未来首座! 青云七脉中,有四脉没有九天神兵! 由此可见,这玩意的珍贵性! 正因如此,一下子涌出来四位执掌九天神兵、年纪最大不过十二岁、平均境界练气六层、观其气息相当于玉清六层、却只是剑阵组成部分而非核心的天才,究竟是什么势力的手笔? 苏茹想的主要是这个! 只不过,目前可以排除魔门了。 正道三大派凑一起,都只能勉强拼凑出这个阵容。 被压制的魔门联手也凑不出来。 哪怕石堂已经在往谦虚了介绍。 八岁,练气五层,执掌电剑。 跟姬无忌几人没法比,确实有差距。 可就算是这个差距,也让渐渐明白练气境界对标玉清境界的何大志和吕大信惭愧的低下了头。 因为他们俩也是玉清五层。 人家八岁。 他们俩,真的,不说也罢。 因为他们俩年龄的零头,也就是这个样了,可前面多的那个数字,是真让他们怀疑自己这些年活到了狗的身上,苏茹和田不易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他们俩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登青云 “至于发生了什么,还是由老衲代为叙述讲解吧。” “这几位青云门的小施主,是事发之时才赶来的。” “对于前因,所知不多。” “田首座,田夫人,不知老衲此等提议究竟如何?” 经过片刻的调息,普智的法力与心境稳定了不少。 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世尊。 旋即,如此说道。 可他这一句话,顿时把勉强捋清思路的田不易夫妇又问懵了,以至于面面相觑,竟无法作答。 直至两三秒后。 苏茹才拱拱手,用余光打量着林朝辞一行人,目视普智,斟酌道:“普智大师,不知此言何意啊……这几位……呃,天资聪颖的小朋友,其实并非我青云门弟子,还是说有其他青云门弟子路过,当时情急,大师并未看清啊?” “什么,不是贵派的弟子?” “那……那……这位……嗯,比较富态的小施主,刚刚可是用出了贵派的神剑御雷真诀啊,还有那位风华绝代的小施主,更是用出了贵派闻名天下的四大真诀之一,斩鬼神真诀啊!” “哦,对了!” “还有之前的那位魔道贼子,竟然也用出了贵派的神剑御雷真诀,见到这位使用斩鬼神真诀的小友,更是如遭雷击,口称师兄狼狈溃逃!”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听见苏茹这样说,一向沉稳的普智也不禁失声了。 和田不易、苏茹、何大智几人一样。 陷入了思维风暴,一时难以挣脱。 闻伯霖倒是知道怎么回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普智,对这个“富态”的评价显然不是很满意。 说白了,不就是胖吗? 我吃你家大米了? 为啥形容老大用风华绝代,形容我就用上富态了? 跟我的身材过不去了是吧? 瞅瞅这位大竹峰的田夫人,也就是田不易身旁的苏茹,叫某某夫人时,如果这位夫人已经结婚了,公式化的说法应该是夫家姓氏后面跟上夫人这个头衔,要不然,如果按照苏茹的本姓为主,就不能用夫人称呼,应该用前辈、小姐、姑娘、道友称呼,算是以苏茹为主。 而今,苏茹跟田不易一同出行。 普智的称呼并没有错。 故此,闻伯霖也就借用一下,在心里嘀咕了起来。 因为苏茹给他们的定义很不错。 天资聪颖的小朋友们。 以苏茹的年龄而言,合情合理。 更别说,一气道盟是道盟,他们这些人也都相当于半个道家,对佛门与和尚一向没啥好感,不呛普智,已是看在他们身处另一方世界与普智是筑基修士的份上,故此,如此形容闻伯霖,闻伯霖要是能无动于衷,反而不对劲。 姬无忌倒是没什么感想。 普智举的例子是林朝辞与闻伯霖。 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田不易这个大聪明就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掌,态度热情,给林朝辞几人安排上了一個合理的身份:“在早些年间,比我青云门的中兴祖师青叶真人还要早的时候,也就是我青云门的开山祖师青云道人还在的时候,座下曾有十位弟子,根据我青云门的记载,在这十位弟子中,两人早夭,四人死于江湖仇杀,一人残废,退隐于中原,一人失踪,了无音讯,只传下了两脉,而后,又因天地动荡,再绝一脉,仅剩一脉,为青云门正统……后,自青叶祖师崛起,收下七名弟子,也就是我青云门如今的七脉;如此说来,这几位小友应该是我青云门失散的两脉其一,要么是残废而退隐中原的那位后人,要么是失踪的那位后人,也就不难解释这几位小友为什么会我青云门的四大真诀了!” 普智和苏茹的脑瓜子嗡嗡的。 何大志、闻伯霖、姬无忌等人的脑瓜子也嗡嗡的。 就连林朝辞,也没预料到田不易会给出这种理由。 哭笑不得之余,摆手道:“田首座真的误会了,对于神剑御雷真诀和斩鬼神真诀一事,反正我们此行是来拜访青云门的,等见到贵派的道玄掌门后,我等自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眼下,还是先将遇袭和后事处理一下吧!” 苏茹点点头。 田不易只会瞎着急。 真要说办事,还是她出手。 马不停蹄的吩咐道:“大智,你留在这里主持琐事,包括给这些无辜的村民疗伤和修复房屋,乌云虽走,可阴寒之气依然盘旋在此,若无人协调,那些暂时失去房屋的村民十有八九会大病一场,若有要事,可让大信来找你师父……我陪普智大师和这几位小朋友回门,面见道玄师兄,大智,大信,都没问题吧?” 田不易喜欢用数字排名。 如何大智,就被叫做老四。 吕大信被称之为老五。 苏茹却不喜欢这样叫,她更喜欢省略姓氏叫名字。 幸好大竹峰这些人都习惯了。 “放心吧,师娘,还有师父。” “不会给您二位丢脸的。” “包在我身上,妥妥的。” 何大智拍拍胸膛,如此说道。 要说鬼点子,他没有老六多,也就是杜必书,可要说到办事能力上,他甩所有师兄弟八条街。 这并非吹嘘,而是实话。 苏茹也特别放心。 嗯,如果何大智的修为能高一点。 苏茹会更放心。 “说起来,大师,还能御器否?” “不如与我共乘一剑?” 田不易唤出自己的赤焰剑。 普智的法宝碎了,他看见了。 可是,身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让另一个男人跟自己老婆共御一件法宝,他老婆也不会同意。 林朝辞几人更是如此。 人家不开口,他也不可能要求。 非亲非故,人家没必要废这个劲。 至于说,临时找一件法宝,这个想法倒也不是不行,可是,放眼望去,能被支配的法宝只有何大智和吕大信的,田不易从来都不是一个回委屈自己人的人,更别说何大智与吕大信都是他的弟子,故此,只能选择折中的办法。 也就是他载着普智回青云门。 幸好,普智也清楚这一点。 他是出家人不假。 可他也是一个男人。 理解一下田不易,其实很容易。 点点头,好像没看出来田不易的私心一样,双手合十,客气道:“那就麻烦田首座多费心了……” “哪有的事……” 田不易如此客套着。 御起剑光,向青云门飞去。 苏茹也同样御起琥珀朱绫。 也算是和田不易一前一后的给林朝辞一行人领路。 带着林朝辞几人,跃入云霄。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七脉首座 山下与山上有很多不同之处。 最明显的不同之处就是亮度。 山上亮天早,黑天晚。 山下亮天晚,黑天早。 其实,亮天早晚和黑天早晚,山上和山下是同样的,只不过,因为大气的折射现象及其他种种因素,这才导致看起来山上亮天的比较早。 普智是在午夜时分和苍松交的手。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又算上和田不易夫妇沟通的时间。 等抵达青云门时,已是凌晨四点多,天色朦胧,隐约有几分光亮从云朵后透出,算是亮天了。 主要也是因为山下发生了这种大事。 道玄和其余几脉首座也不可能睡着。 四处打听之余。 也就从道玄这里知道了安排。 顺势,留在了道玄这边。 和道玄喝喝茶,聊聊天。 也算是等着田不易把结果带回来。 如果山下再爆发什么战斗的声势。 估摸着就是道玄亲自走一趟了。 故此,青云门,通天峰的大殿里,除了田不易这个下山接人的,余下的五脉首座和道玄这个掌门,也就是通天峰的首座,早已齐至于此。 就连苍松道人都及时赶到了。 而且,还相当鸡贼的承认了错误。 满头冷汗,态度极低。 进门就请道玄息怒,表示自己在听到山下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让龙首峰的值守弟子把龙首峰戒严了,随后,又把负责青云门防卫的值守弟子打乱,采取预备方案,强行戒严了青云门,排查了一遍之后,这才找到了原本的漏洞,还望道玄这个师兄兼掌门原谅自己晚到一步,且,对于失职,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道玄也没有过度追究。 其余几脉首座也是如此。 苍松道人乃是青云门的二把手,掌管戒律,能承担起这個职位的高层,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就是清白公正。 苍松道人是跟万剑一混的。 万剑一是道玄的师兄,也是青云门上任掌门天成子预定的继承人,如果后面没有发生那件事…… 反正,苍松道人是绝对可信的。 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万剑一。 哪怕是道玄,当上掌门后,也依然能从万剑一的身上感觉到压力,潜意识的把自己和万剑一对比,不想让师兄妹失望,不想弱于万剑一。 由此可见,万剑一的威望有多高。 更别说万剑一把苍松当弟弟培养。 就像万剑一当年栽培田不易一样。 凡是能入万剑一之眼的人,如今看,都有了不小的成就,苍松道人的各方面无疑都是清白的。 第二个条件就是实力强。 在田不易不声张的这个节骨眼上,不算水麒麟,在同一辈的师兄妹中,苍松道人确实是第二强的,能用一柄正常筑基修士使用的法宝,硬生生压制住驾驭天琊剑的水月大师和驾驭轩辕剑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着实是不简单。 要知道,这两柄剑都是九天神兵。 苍松是在用自己的操作,努力弥补硬件上的差距。 如果苍松拿起斩龙剑。 他甚至能跟常态之下的道玄过招。 第三个条件就是做事缜密。 苍松道人负责青云门的防卫上百年了。 只出了如今这一次纰漏。 上百年的兢兢业业且毫无差错。 就算道玄忍心处罚,其余几脉首座也会为苍松说情,因为苍松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 而既然是人,就有可能犯错。 又不是被魔道贼子抓住机会打上青云门了,说明苍松严重失职,处罚苍松,也算是有理有据。 只是山脚下突发的一场战斗。 真不至于处罚苍松。 故此,苍松道人一点都没被怀疑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普智、田不易、苏茹和林朝辞一行人人一入殿,顿时就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待遇,甚至还有一些长老,也在一旁观望。 见此,田不易并未慌乱。 而是对道玄点点头,其意不言而喻。 道玄也点点头,表示明白。 也是在暗示田不易可以开口解释了。 苏茹倒是没什么感想,见道玄和水月都给自己甩眼神,也就会意的走到一旁,坐到了其余长老都在的席位里,一同旁观目前的现场情况。 并由田不易,依次介绍。 “回禀掌门,在路上,普智大师已经简略跟我道明了一切……有一位魔道妖人,保守估计上清五层,疑似是万毒门的人,在半路截杀他。” “普智大师不小心中了此獠的暗算。” “中了七尾蜈蚣的毒。” “无奈之下,只能自碎法宝,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也是在寄希望于这一击,能将对方杀死。” “然后,就是这几位路过的小友拔刀相助……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朝辞,在他身后的依次是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石堂这四位少年俊杰……该说不说,林小公子确实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一身修为高深的连我都看不透。” “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位闻小公子释放出了我们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诀,被普智大师误认为是我们青云弟子,而这位林小公子更是了不得,竟用出了斩鬼神,这才逼退了魔道妖人。” “哦,对了,值得一提:根据普智大师和这几位小友的说法,那位魔道妖人也用出了我们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诀,疑似门中有奸细泄密!” “让我想想……大概就是这样!” 田不易绞尽脑汁的排列了一下词句。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就算他绞尽脑汁。 就算他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道玄、水月、曾叔常、天云等其余首座也都有点乱,可能只有苍松这个当事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身为一名影帝,他还是装出了天衣无缝的复杂表情,眉头紧锁,不似有问题。 而在苏茹所在的长老席上。 被惊动的通天峰长老们和其余几脉被惊动的长老,也都七嘴八舌的展开了讨论,尤其是奸细这种说法,实在是让他们夜不能寐骇人听闻。 更别说,田不易说闻伯霖用出了神剑御雷真诀,林朝辞用出了斩鬼神,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了。 不是他们不相信。 而是他们没法信。 故此,搞的道玄也一时间没了主意。 看向普智,求证道:“普智大师,我这个师弟口拙,不知他说的这些,是否与事实别无二致?” “田首座所述,并无差错。” “只是有一点,老衲也没说。” “因为这只是怀疑。” “老衲怀疑,这位魔道妖人是奔着老衲手中的一件奇物而来的,因为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件奇物在老衲手中,此前,从未有人见过听过。” 如此说着,普智拽下翡翠般的念珠。 用力一攥,露出一枚猩红的珠子。 瞬间,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只有普智的声音,还在回荡:“这,就是噬血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道玄发难 在普智说出这个真相前。 道玄、水月、曾叔常、天云等青云门首座与其余长老,就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大家都不瞎,能被普智称作奇物,还是一枚红色的珠子,惹的一位境界约在上清五层以上的二境修士袭杀争抢,细细算来,也只有噬血珠这件名声甚大的九天神兵,符合上述的所有条件。 只是,猜归猜。 他们是真没想到猜对了。 更没想到噬血珠真的在普智手里。 故此,怀揣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道玄抚摸青须,跟普智捋着顺序:“说起来,普智大师携带噬血珠一事,在此之前,可曾有其他人知晓?” “唯主持师兄一人而。” 普智双手合十,用法力将手中的噬血珠层层封印。 如此答道,断绝了道玄的侥幸心。 如果是黑心老人操控的噬血珠,别说是普智了,就算是道玄,也不可能用法力将其封印,可是,失去了黑心老人的噬血珠,任何一位二境修士都能将其封印,哪怕普智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消耗颇大,却也依旧是手到擒来。 而他的这个回答,更是如此。 能被普智称为主持师兄的人,正是天音寺的掌门。 不过,天音寺那边的叫法不同。 青云门叫掌门,天音寺叫主持。 都是门派的领头人,相当于门主。 要说其他人走漏了风声,甚至是出卖了普智,倒有可能,只有这位天音寺的主持一定不可能。 正道势大,魔道势微。 大公司总裁没必要放弃位置,去小公司当经理啊! 就像有人招降道玄,说什么,道玄掌门你过来吧,加入我们,我们愿意给你一个副宗主的位置,一样的可笑,简直是让人脑溢血的操作! 那么,天音寺那边不会说。 普智刚下山,就遭到截杀。 问题出在谁的身上,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答案。 “如此说来,在我青云门中,还真有魔门的奸细。” “且,这个奸细的地位还能接触到神剑御雷真诀。” “好啊,好的很呐!” “能一步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 “在我这個掌门的眼皮子底下,窃走我青云门的真诀……不仅如此,这还是我们目前知道的!” “我青云门的功法应该也泄露了。” 道玄的脸色罕见的有些难看。 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苍松道人。 思虑之下,语气生硬:“苍松?” “掌门师兄,我在!” 苍松道人连忙起立,拱手应道。 道玄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正因如此,他才能利用这个陷阱,让道玄陷入思维误区,认定是自己失职,这才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而忽略一些很有可能暴露的细节。 其余几脉首座的脸色也很难看。 神剑御雷真诀泄露,是致命的。 可比这更致命的是太极玄清道。 就在此前,普智甚至拿出了可以相互参悟功法的条件,也就是他看太极玄清道,道玄等人看大梵般若真经,想和青云门做这笔相对公平的交易,却被青云门拒绝了,因为太极玄清道才是青云门的立身之基,容不得半点闪失。 而今,一天未过。 噩耗直接传来。 不怪各脉首座往极端了想,连神剑御雷真诀这种道法都能接触到,太极玄清道的玉清篇基本上是被学完了,因为神剑御雷真诀的标配是二境修士,也叫筑基修士,除了那种天赋特别高的,能在玉清四层后,也就是练气四层后,被破例传授神剑御雷真诀,方便其自行磨炼,剩下的按常规而言,二境确实是基础。 而这个奸细,连神剑御雷真诀都能泄露给他身后的魔门,泄露一下太极玄清道简直太正常了。 如此一来,青云门还剩下啥了? 下次正魔大战,被那些魔教弟子用青云门的法术揍青云门弟子,倒反天罡,他们反倒是魔门? 玩呢? 故此,道玄直接下了狠令,语气更是森寒无比,隐约透露着杀意:“我命你把门中所有会神剑御雷真诀及正在学神剑御雷真诀的人,召集至此,若有不配合者,可就地抓捕并押送。” “明白。” 苍松道人用力抱拳。 对此,其余几脉首座并无异议。 其一,这本就是苍松的职责,苍松连着犯了两个错,一大一小,道玄这种戴罪立功的表态很明显,他们还不至于跟苍松抢这种免罪之功。 就算是跟苍松关系不好的田不易。 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挤兑苍松。 其二,他们也在担心,因为他们也不敢肯定泄露神剑御雷真诀的人是不是自己这一脉的,田不易尚有三位师兄弟,且,都是筑基修士,其余六脉的筑基修士就更多了,青云门七脉加起来,凑五十名筑基修士,简直绰绰有余。 尤其是诛仙世界与狐妖世界不同,筑基修士的寿命往往能到五六百,练气修士的寿命都能奔着两百使劲,等田灵儿这一代发育起来,不跟魔门打仗,说不定,都能凑出来一百位筑基修士,已经是一气道盟那边的四分之三了。 这时开口,嫌疑颇大。 问心无愧者,更是坐的稳当。 自是无人阻拦。 见此,苍松在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板着一张脸,装出一副怒气拉满的模样,向外走去,本着将功补过的姿态,前往其余几脉传递此令。 不过,传递命令也是需要时间的。 道玄也终于是抽出了精力。 把目光放在了林朝辞几人身上。 主要是放在林朝辞身上。 因为田不易刚刚亲口言明,林朝辞会斩鬼神真诀。 要说神剑御雷真诀是被泄密的,斩鬼神真诀可就有些来头了,因为这玩意的残本只在一个人的手里,哪怕是他这个青云门的掌门也不会。 其余六脉,更是没有一个会的。 基本杜绝泄密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林朝辞为什么会? 不管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啊! 更别说他也练过斩鬼神真诀,却因为心境上的问题没练成,很清楚习练斩鬼神真诀需要什么! 如果林朝辞手里的斩鬼神真诀,是通过一些不正当途径获取到的,那将永远无法练成斩鬼神! 这叫心境有缺! 因为斩鬼神的第一句口诀就是——天地正气,浩然长存;都已经涉及到偷了,还正气个屁啊! 故此,在少许斟酌后,道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语气仍有些严肃和质疑之意:“这位林公子,还有这位闻公子,能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我青云门的四大真诀其二吗?”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闻讯而来的青云门弟子 闻伯霖被道玄的质疑气笑了。 只不过,很快,道玄被闻伯霖的解释同样气笑了。 只见闻伯霖一叉腰。 用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 一点没给道玄面子。 很是嚣张的回怼道:“以我闻伯霖的资质,学会神剑御雷真诀,这不是有脑子就行的事嘛……以老大的天赋,开创一个和你们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诀一模一样的法术,这个法术又碰巧和你们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诀撞了名字,老大没管你们要版权费就已经够宽容了,你们还敢问责老大,是真对自己的天赋没数,对吧……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没见过什么天才,实话告诉你,你们宝贝的不得了的神剑御雷真诀,在我这里,连前三都排不进去,要不是雷帝宝术我还没入门,神剑御雷真诀只能当普通攻击!” 闻伯霖的性格就是如此。 田不易好好的跟他说话。 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且,在身材方面,也算有共同语言。 他自是愿意尊重田不易。 可是,伱道玄又算老几啊? 我闻伯霖从小到大,从记事算起,直至今日,只有三个人能对我指指点点,一个是我爹,一個是我娘,还有一个是带我南征北战的老大林朝辞,约等于金丹境的妖皇,小爷我都不是没见过,且,都不是没被我老大收拾过,给你一点尊重,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了是吧? 不服? 划下道来,咱们较量一下!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青云门是啥成色! 不过,闻伯霖之所以如此嚣张,自是因为林朝辞在他背后,林朝辞要是延续闻伯霖的风格,估摸着就没法谈了,甚至都不仅仅是没法谈,而是直接反目成仇了,这可不是林朝辞想要的结果:“道玄前辈,柏霖的性子比较冲,此前,更是追随在下斩妖除魔平定四方,积攒了不少杀气……我在拜访青云门前,想的就是让柏霖他们几个见识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磨一磨他们的傲气,至于神剑御雷真诀和斩鬼神真诀,诸位前辈信也好,不信也罢,都并非用什么阴祟手段从青云门窃取出来的……非要说的话,是一位老神仙梦中传道于我,并叮嘱我在关键时刻说出一句话。” “梦中传道?” 定性稍弱的水月大师有些惊讶。 如此说着,显然是失了分寸。 甚至是有些激动,试探道:“那位老神仙姓什么?” 道玄抬手扶额,颇为头疼。 水月喜欢万剑一的事,无人不知。 嗯,下一代不知道。 反正他们这一代的人都知道。 故此,水月大师只是一开口,道玄就猜到了这个师妹的心思,可是,如果万剑一真死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只是,万剑一到底死没死,其他人不知道,他这个青云门掌门还能不知? 不过,反过来说,他倒也没有怀疑林朝辞的意思。 如果林朝辞心思鬼祟,他不可能练成斩鬼神真诀。 如果林朝辞不想说,可以严词拒绝。 如果林朝辞想说,大抵就直说了。 仔细想来。 林朝辞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那么,与其把林朝辞口中的那位老神仙当做没死的万剑一,还不如把林朝辞口中的那位老神仙当成青叶祖师,因为青云门四大真诀全是对方一手开创的,诛仙剑被驾驭的宝贵第一次也是贡献给了这位祖师,而不是青云祖师。 可以说,青云门是青叶道人一己之力带上巅峰的。 他不得不打断水月的幻想,以免误导其他师兄弟:“水月师妹,稍安勿躁,还是先听听这位林公子被那位不知姓名的老神仙叮嘱的话吧!” “不知姓名的老神仙?” “叮嘱的话?” “看样子,我错过了不少事。” 殿外,风尘仆仆的苍松道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是上百道流光。 站在殿外。 也就是道玄等人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看似很多,实则,一点也不多。 因为神剑御雷真诀的门槛很高,人数最少的大竹峰,都有五个筑基修士,也就是田不易、苏茹、三个田不易的师兄弟,其他几脉的长老,保守都在十个以上,再算上一些优秀的弟子,如龙首峰的齐昊、通天峰的萧逸才、小竹峰文敏、大竹峰宋大仁这些不管有没有学会神剑御雷真诀,反正是拜读过神剑御雷真诀的人,也都被一并叫过来,甚至还有一些长老的弟子,也就是那些和道玄处于同一个辈分师兄弟收下的弟子,破百简直轻轻松松。 此外,后续还有剑光赶到。 都是一些闻讯而来的弟子。 这些弟子倒是不会神剑御雷真诀。 可这不妨碍他们之间感情深厚,尤其是能学会神剑御雷真诀的都是青云门的核心弟子与骨干力量,人数最少的大竹峰,都被搅和的来人了,田灵儿、杜必书、郑大礼、吴大义和几个师叔的弟子也都来了,一方面是看看大师兄,也就是宋大仁,一方面也是看看师父和师娘,其余几脉的人数,更是预料之外的多。 此外,人,都有从众心理。 眼见其他师兄弟都跟着去了。 就算没啥事,也会跟着去。 这场景,简直比七脉会武都热闹。 幸亏通天峰很大。 青云山,并非一座山,七脉,也并非七个小山头。 而是说,青云山是一片山脉,目测不比昆仑山脉小的那种,七脉是七座山峰,目测不亚于五岳的排场,青云门弟子数万,只是能留下的不多,因为到了年龄却境界不够的弟子会被劝退下山,常驻近万,也就是八九千的样子。 分一分,不算大竹峰。 每一脉的人数约有一千五百人。 这是被正式认定为青云门的弟子。 一千五百人,放到五岳的范围之内。 真的如同洒洒水了。 哪怕算上那些还没留下的,一脉也凑不满一万人。 宽敞的很。 而今,除去留守在各脉的弟子。 能飞的差不多全来了。 放眼望去,层次分明。 殿内十几人,道玄、水月、田不易等人依次落座。 殿外一百多人,各脉长老、大师兄、大师姐都在。 再往外,通天峰前面的广场上。 是乌压压的上千人。 兵卒过万,漫山遍野。 兵卒过十万,连天接地。 即便只有上千人,不满万,甚至连五千人都不到,可那股压迫感依然很强,尽管只是看上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切磋之请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位林公子之前说,他会神剑御雷真诀和斩鬼神真诀,是因为得到了一位老神仙梦中传法。” “此外,他还说,那位老神仙还告诉了他一句话。” “掌门师兄刚问到这里。” “苍松师兄你就回来了。” “这话也就卡在了此处……算了,还是先查验一下门下弟子吧,有关林公子刚刚说的这件事,稍后再议……掌门师兄,你觉的怎么样啊?” 时任朝阳峰首座的商正梁如此提议。 代替道玄,给苍松科普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在给殿外的诸多弟子和长老,解释之前的事。 道玄身为掌门。 大事开口也就算了,小事开口,反而容易掉逼格。 不过,还没等道玄开口。 早有思量,也是临时起意的苍松,就先一步抢断道:“商师弟此言不妥,我虽相信普智大师的品行,却苦于无证据,是否有那位魔道妖人,那位魔道妖人又是否使用了神剑御雷真诀,并无我青云门弟子见证,这位林公子和他身后的几人,也是同理……因为一件没有证据的事,大动干戈,反而放着被田师弟亲眼所见、使用了神剑御雷真诀和斩鬼神真诀、自身也供认不讳、只是借口稍有可疑之处的林公子几人,不闻不问,于情于理都难以解释……道玄师兄,此事还是要慎重处理啊!” 苍松没把话说的太明白。 不过,在座的几位首座,还有道玄。 都听懂了苍松的意思。 刚刚提议的朝阳峰首座商正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有不满之处,却并未否认苍松的说法。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 之前,他们让苍松去抓人,给苍松的命令和安排是召集所有会神剑御雷真诀的青云门弟子与长老配合调查,而以苍松的脾气秉性,大抵是铁面无私,谈不上拿着鸡毛当令箭,可在疏忽两次的这个节骨眼上,苍松是绝不敢背锅的,如此一来,这上百名由青云门的长老和弟子组成的被调查团,知道的仅限于命令。 可是,万万没想到。 林朝辞对此事也是供认不讳。 经过商正梁没脑子的提议。 外面的这些青云门长老和弟子,也都听见了真相。 如果眼下坚持要先调查青云门这边。 预料之中,青云门这边的长老和弟子难免有怨言。 放着供认不讳的外人不查,反而先调查我们自己人,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哪怕是一并接受调查,我们也可以接受,凭什么区别对待? 故此,商正梁并未反驳。 只是稍有懊恼之色。 修仙,不等于全能。 实力强和会管理不存在绝对关系。 脑子、体格、实力,也没啥关系。 不然,也就不会有田不易这种胖胖的筑基修士了。 而连商正梁这个不称职的首座都渐渐意识到了,道玄、水月、天云、田不易等人也都意识到了,就连苏茹和诸多通天峰长老也意识到了。 可是,眼下,他们又能说什么? 林朝辞可不是他们青云门所属! 虽说强行拿下林朝辞几人,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在道玄眼中,这是一个几乎不会出意外的抉择,可是,道玄顾虑的反而是其他三个方面! 第一個方面:林朝辞几人的背景! 田不易能看到的东西,道玄也能看到。 四柄九天神兵。 在四个天才的手里。 像这个配置,青云门都要咬咬牙才能凑出来,且,只是在法宝方面,如果是在人手方面,别说四个天才了,就算把要求卡到十二岁的玉清四层,整个青云门也凑不出来四个合格者。 更不用说像姬无忌那种了。 闻伯霖好歹还是十二岁的练气七层。 约等于十二岁的玉清七层。 离谱,却并非不可思议。 只是达到了理论上的极限。 可是,姬无忌就更了不得了,七岁的玉清七层,哪怕道玄的修为已是太清一层,相当于金丹一层,能看穿除了林朝辞之外所有人的修为,也被姬无忌这个已经溢出来的天赋刺激的心底发酸,甚至产生不自信的情绪多看两眼。 而此等天才,堪比青叶祖师的天才。 只是林朝辞的追随者。 就算能强行拿下林朝辞几人,焉知林朝辞几人身后的家族,会不会出山,来青云门讨要说法? 青云门不怕事,却也不想随意惹事。 第二个方面:青云门的名誉! 身为正道魁首,也就是老大,在这片浩瀚的中原,其实,不只有青云门一家修仙门派,放眼一千三百多年以前,也就是青叶道人还没拜入青云门时,衰败的青云门连上清境的修仙者都拿不出来,属于是那种历史非常悠久、传承非常高深、弟子非常废物、地位非常低的奇葩门派,要不是青云门的开山祖师青云道人留下几件法宝,青云门早就衰败灭门了。 那时的青云掌门。 一代代,平均寿命只有七十多年。 往往还没成长到巅峰。 就遇到其他修仙门派来找茬。 与敌交手,靠的就是不怕死。 直到青叶道人崛起,在青云门内安稳发育了十多年,这才逆天而行,一人一剑诛尽当时侵占了青云山脉六座山峰的六个修仙门派,又拎着诛仙剑下山,收服水麒麟,杀的天下人头滚滚,要知道,尽管青叶道人杀的多为魔道中人,可遇到那种不长眼的正道中人,也一样不会讲情面,硬生生打断了当时焚香谷侵占中原的狗爪子,把天音寺砍的不得不跑到西边跟魔道掐架,可以说,当时天下所有修仙门派,都在青叶道人的诛仙剑下瑟瑟发抖。 青云门这才被尊为中原地区的老大。 这也是民间有散修却不多的原因。 且,境界也都比较低。 别说太清了,上清境都没有。 都在玉清境晃悠,也就是练气。 青云门要是直接动手,虽说碍于青云门的实力,其余门派不会说什么,可这种做法难免有事风度,就像棋盘侠刘启,下不赢棋也就算了,偏偏输不起,拎起棋盘用物理把对手打死。 真的,青云门丢不起这个脸。 第三个方面:是否需要变友为敌! 林朝辞的态度还算不错,什么事都大大方方的说。 就连神剑御雷真诀这种事。 也是直言不讳的承认了。 那么,对于青云门而言,为什么要把一个可以沟通的陌生人,甚至是有可能存在渊源的朋友,硬生生逼到敌人的地步呢,又不是不能谈。 只是,这个口,究竟该怎么开啊? 人家林朝辞客客气气的,他总不能严厉的质问吧? 如果真是那样,没礼貌的反而是他,是青云门了! 不过,林朝辞又是何人? 几近于全知全能者! 一看道玄的神态,就猜到了道玄眼下正在想什么。 拱拱手,声音清朗。 微笑着,给了一个台阶下:“这位龙首峰的苍松首座,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如这样吧……道玄掌门,我们各退一步,正好也当磨一磨柏霖几人的脾气了,青云门选择的人数不限,我这边就选柏霖四人,咱们就用古老的以武会友方式,论道高低;如果我们赢了,就先从你们那边查起,相信我们之前说的事实;如果我们输了,就先从我们这边查起,不管是任何质疑,我都会给出一个让你们满意的回答;平手的话,各选一人,再战一场,不知道我这个决先后手的切磋提议怎么样呢?”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田灵儿与陆雪琪 “嘶……这……这种切磋会不会有点太不公平了?” 道玄有些惊讶。 不过,更多的还是错愕。 林朝辞说的很清楚。 并非自证清白,只是决出一个先后。 且,用实力决定谁先谁后,也是一种不错的做法。 强的,站着。 弱的,躺着。 打都打不过,借口什么的全是开狗屁。 不过,道玄想要的是和平解决问题。 而不是像眼下这样,伤了和气。 “不公平吗?” “这只是在下的一个提议。” “客随主便。” “道玄掌门要是有更好的方法,不妨拿出来一说。” 林朝辞并不是一个固执的人。 拱拱手,如此客气道。 道玄也被问住了,因为他知道,林朝辞已经看出了这件事中的难办之处,就是其他人的意见。 要么,青云门承担这种风险。 要么,把风险推到明面上。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更别说,林朝辞存了磨砺闻伯霖几人的心思,道玄也存了激励青云门弟子发愤图强的心思,只不过,道玄不知道,话是这样说的,可是,林朝辞是奔着让闻伯霖几人重铸信心来的。 与这个目的相比。 神剑御雷真诀什么的。 就连天书也一样。 全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如果闻伯霖等人想要,他现在就能把五卷天书默写下来,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他在综武一界时缔造的功法,自他降生在王权世家的那一刻,这些东西就已经被他淘汰了,他目前用的是更强的功法,也就是层次更高的玄幻体系。 不过,在明面上。 双方的需求确实达成了一致。 “掌门师兄,我认为可以。” 天云道人想了想,如此插言道。 水月大师也来了兴趣。 性情本就冰冷的她,也有荣誉感。 林朝辞把话说到这個地步了,如果道玄不同意,岂不是显得青云门怂了嘛,反正她是不怂的。 故此,也对道玄点点头:“我门下弟子也可一战。” 潜台词,说人话:道玄掌门,你就不用担心林朝辞那边的那个小女孩了,我知道让你们几个峰出一个女弟子是不可能的,遍数青云门,除了寥寥几位长老的女儿,还有田不易和苏茹的女儿田灵儿,剩下的,一眼望去全是光棍,女弟子都在我们小竹峰,不说我那几个师姐妹的徒弟,只说我收的,就不下一两百人,挑一个跟那个名为翠玉小昙的女孩打,是赢是输,不过是掌门师兄你一句话的事,想要赢也许很难,想输,只需要放水就行了。 如此一来,打个二比二平。 进个决胜局。 不管输赢,都算全了林朝辞的面子。 此外,也不折损咱们青云门的面子。 其他峰也许不愿意输,咱们两个也不好操作的过深,可是,你是通天峰的,我是小竹峰的,直接占据一半名额,就算另外两峰都赢了,咱们也可以把失衡的比分扳到一个二比二平。 总之,可以放水,不能不打。 一向不管事的水月大师都表态了。 田不易和曾叔常自是附和。 道玄也就顺水推舟,笑了笑,又把话题圆了回来:“林公子多想了,只是说,我青云门着实没有这么小的弟子,年龄上的差距还是有几分的,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但若林公子不介意,还有林公子身后的这几位少年俊杰不介意,我青云门自是无妨,只不过,像无限制切磋那种话就不必说了,年龄上本就是我青云门占便宜,又岂能在切磋上再占便宜?” “那就多谢道玄掌门的好意了。” “柏霖,你第一个上。” “无忌第二,小昙第三,石堂第四。”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全力以赴,不可轻敌。” 林朝辞也是一样见好就收,随口安排了一下赛程。 目前,他唯一没把握的就是石堂。 因为石堂和其他人不同。 平乱诀没学会,斩鬼神根本没学。 在南国和西西域时,倒是学了几种不错的快剑剑诀,如流光剑诀,可这种筑基修士常用的剑诀,根本不具备让石堂跨越好几个境界的实力,而在功法上,石堂修炼的功法虽说不差,可跟天书一比,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石家功法,上限就是筑基。 能不能修到筑基九层都要打个问号。 青云门的天书呢? 五本天书合一,标准的元婴级功法。 五分之一的残缺版天书,都能缔造出道玄这个金丹修士,也就是太清境修士,说明哪怕是残缺的天书,五分之一,也是标准的金丹功法。 你的法力是棉花。 人家的法力是铁。 怎么打? 只有靠石堂的个人发挥了。 因为天才和天才也是不同的。 有些天才是修炼上的天才,一但踏上正确的道路,一日千里;还有一些天才是实战上的天才,同样的法术到他们手里,稍加搭配就能化腐朽为神奇;以及其余种种擅长不同的天才。 反正,就算石堂输了,也无妨。 石堂才几岁? 八岁! 练气五层! 如果石堂是十五岁呢? 练气九层,妥妥的! 如果石堂是二十五岁呢? 筑基五层以下,必定有其姓名!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石堂几人再来一次! 且,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此外,就算是败了,假设闻伯霖几人都败了,被青云门剃了个四比零的光头,那也没什么,这反而能让他重视,意识到自己培养路线上的错误,他还要感谢青云门给自己上了一课。 这才是他应有的格局。 而也就在林朝辞安排闻伯霖几人时。 青云门这边也在做着紧张的安排。 殿外的那些青云门弟子,也渐渐知道了殿内发生的事,倒没有口诛笔伐,只是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包括被文敏到来的陆雪琪和被吴大义带来的田灵儿,且,由于宋大仁和文敏互有情愫,大竹峰的人又比较少,吴大义等人也就带着田灵儿,和小竹峰的一众莺莺燕燕合到了一起,田灵儿也就因缘际会的见到了陆雪琪,只不过,如今的她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都在打根基,只接触到了玉清一层的功法,距离神剑御雷真诀什么的还遥遥无期。 年龄相仿,身份地位都差不多。 在田灵儿的主动下。 陆雪琪自然也认识了田灵儿。 主要也是因为苏茹和水月关系不错,是师姐妹,而文敏这个大师姐与宋大仁这个大师兄关系也很好,两小只自是没有误会的凑到了一起,由田灵儿先开口,对殿内传出的切磋一事表达着看法:“话说,也不知道出战的会是谁……我觉的,我大师兄和你大师姐很有机会……嗯,其他几脉,也有好多看上去比较强的师兄,雪琪,伱对这些师兄和师姐的了解有多少啊,其中有几个人比大师兄厉害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一气化三清 “我吗?” 陆雪琪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见田灵儿点头,倍感棘手。 先不说她的性情寡淡,这是她的师父水月大师给她的评价,她倒是觉的一般,没什么不好的,顶多是朋友少了点,却有诸多师姐陪着她,对小竹峰以外或与自身无关的事不怎么关心;也不说青云门的门规森严,严禁其他几脉的弟子跑到小竹峰玩,免的坏了小竹峰上弟子的清白,连个了解消息的渠道都没有;就说青云门各脉的理念,也没听过青云门弟子谈论类似的事啊,谁强谁弱似乎在魔道那边比较盛行,据传闻,魔道那边的诸多门派,甚至有“以手段论高低”的规矩匹配身份,连少宗主之位,都是用实力决定的,这在以“谦和礼让”为主的青云门简直不敢想象! 故此,也没人排这玩意啊! 就算青云七脉之间的弟子真有差距,如通天峰的大师兄萧逸才比大竹峰的大师兄宋大仁强,见了面,也是各自谦虚,从不公开承认自己强,顶多是吹捧一下对方强,然后自己险胜! 正因如此,陆雪琪也只能摊摊手。 根据自家那些师姐平日里的讨论。 语气平静,说着大实话:“根据上一次七脉比武的排名结果,通天峰的萧逸才师兄是冠军,龙首峰的齐昊师兄是亚军,文敏师姐是四强之一,另外一位四强之一,应该是落霞峰的……” “也就是说,萧师兄最强。” “齐师兄稍弱一筹。” “文敏师姐和另一个位列四强的师兄也稍弱一筹。” “都比我家大师兄强呗?” 田灵儿的性格与陆雪琪不同,陆雪琪是比较清冷的,沉默寡言,田灵儿则是那种咋咋呼呼的,就像是一只百灵鸟,总能轻而易举闯入别人心中,调动起别人的情绪,眼下就是例子。 故此,要说讨厌,陆雪琪对田灵儿真讨厌不起来。 哪怕田灵儿很不礼貌的抢话。 陆雪琪也只是无奈扶额,板着一张小脸纠正道:“只是个人发挥的问题,就像你们大竹峰的那位宋师兄,文师姐说过,如果她没和宋师兄遇上,宋师兄也有闯入四强的实力,不至于止步八强……而且,上次七脉会武,齐昊师兄和文师姐打了一场,最后虽然是齐昊师兄赢了,但也是负伤出战,萧逸才师兄的状态虽然也不好,但萧逸才师兄却没受伤,如此一来,如果都没受伤,胜负可能还要两说。” 也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就在田灵儿和陆雪琪身后。 哪怕以陆雪琪的定力,短马尾都吓的肉眼可见的往上窜了一下,倒不是什么拟人化的形容手法,而是陆雪琪体内的法力被吓的有些失控。 田灵儿就更不用说了。 吓的“妈耶”一声。 把附近的这些青云门弟子的注意力全都拉过来了。 正因如此,几乎附近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位身穿王权家黄白色道袍的少年,也都听见了这位少年给出的结论:“就算都没受伤,齐昊也打不过萧逸才……不谈境界上的差距,萧逸才练气九层,齐昊练气八层,看上去只差一层,在法力的总量和品质上,萧逸才比齐昊多一倍还多,这玩意做的是乘除法而非加减法……就算是法术上的差距,齐昊手里也没什么金丹级别的杀招,筑基法术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了,而萧逸才的手里却有青云门四大真诀之一的七星剑诀,只要萧逸才不放水,掏真家伙对敌,再来三个齐昊也不一定能战胜他,五到七個齐昊能和萧逸才抗衡。” “不是……你谁啊!” “走路怎么没声啊!” 田灵儿摸摸汗毛炸起的手臂。 一脸不满的对林朝辞如此说道。 周围的青云门弟子也对林朝辞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因为青云门弟子自有青云门制服。 身穿王权家黄白色道袍的林朝辞简直是鹤立鸡群。 更别说林朝辞手里还握着一个未知的银白色金属造物,算上林朝辞的短发,确实是行径分明。 不过,林朝辞却不紧张。 哪怕周围的全是青云门弟子。 看了一眼田灵儿,又看了一眼陆雪琪。 想了想,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林朝辞,林是树林的林,朝辞是早发白帝城里的朝辞,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用白帝来称呼我,虽说这个称号我基本不怎么用就是了……至于走路没声,你指望一个分身走路有什么声?” 把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单拎出来。 田灵儿认识。 陆雪琪认识。 周围的人也都认识。 可把这些字放到一起变成一句话。 田灵儿就不认识了。 陆雪琪也不认识了。 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了。 而不认识,在青云门之中,即会被视为一种危险。 只不过,还不等周围的弟子拔剑,因为如今的陆雪琪和田灵儿都没到练气四层,陆雪琪好一点,也在刚刚入道,田灵儿还在打根基的阶段,就算有法宝也无法操控,与她们无关,而是与那些周围可以御物的青云门弟子有关。 因为他们赫然发觉。 他们的法宝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虽说没掉过头来指着他们。 却也不听使唤了。 顿时就是一阵手足无措。 而在法术方面,倒也不是不能放,可林朝辞就站在人堆里,前面是田灵儿和陆雪琪这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周围,不到一米的地方,全是青云门弟子,并且,全是小竹峰的女弟子。 这要是一个法术砸下去。 误不误会两说,能不能打中两说。 自己人肯定是跑不掉的。 “行了,都别剑拔弩张了。” “我没啥坏心思。” “就是扔个分身过来拍几张照片。” “记录一下柏霖他们的英姿。” “嗯,英姿这个词不太准确,又不是什么战胜了金丹大修,练气伐金丹,拍张照片纪念一下,也确实说的过去……练气伐练气要是还能输了,别的不敢说,无忌一定对不起我给他的鲲鹏宝术,那玩意要是练至圆满且不是残本,练气斩元婴,跟玩一样,就算是残本,练至当前圆满,练气伐金丹,也是有把握的。” “打赢了,那叫理所应当。” “打输了,回去写十万字检讨。” “嘶……不好意思,跑题了。” “总之,你们把我当空气就行。” “刚刚的话,我也只是实事求是的给你们两个分析一下,看在你们两个长的都很漂亮的份上。” 林朝辞自顾自的说着。 而他的本体,此刻,也正和道玄、田不易、水月、普智等人,从青云门的殿内走了出来,在田灵儿、陆雪琪、周围不少人见了鬼似的目光中,举起相机,抓拍了一张难得的照片,并按动相机下的拍立得,将照片打印了出来。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排兵布阵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别拿分身糊弄我们,我们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兄弟?” “还是单纯长的像?” “话说回来,你是来砸场子的?” “听刚刚殿内的对话,你们的目的应该是这个吧?” 在受惊之后。 主要是在道玄这个掌门出来之后。 田灵儿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陆雪琪和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要确定林朝辞暂时不是敌人就行了。 什么? 你问凭什么确定林朝辞不是敌人? 跟道玄这位掌门一起走出来,此外,还有各脉首座,以及经通天峰弟子自发性宣传而被认出的普智神僧,别管这个分身的借口是否拙劣,反正,那边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一定不是坏人,正因如此,这边的少年应该也不是。 “什么奇葩逻辑?” 林朝辞扶额叹了口气。 突然有点后悔用毛笔读心了。 真的,简直浪费法力。 不过,也算省了口舌。 抬起手,在田灵儿抗拒的目光中,主要也是真的躲不开,那一瞬间,田灵儿好像整個人都被定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朝辞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头顶,然后,相当丝滑的揉了揉她的头,把她还没打理好的头发弄成了一个马尾,因为之前山下的事,让苏茹和田不易连收拾都没来得及就下山了,带着田灵儿匆匆赶来的吴大义又不会扎辫子,只能就这样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田灵儿先是一愣。 随后,小脸爆红。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林朝辞的叮嘱就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巴上:“行了,别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就算凶,也要把发型整理好再说,你看,你现在这样凶人,顶多给人一种我好看我有理的感觉,可像你刚刚那样凶人,披头散发的,简直跟个疯婆子没什么区别……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心胸也大度点好吧,言归正传,还是听你们青云门的掌门讲话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夸田灵儿好看漂亮。 尤其是林朝辞说的还很有意思。 我好看,我有理。 一下子就把田灵儿的怒火打消了。 而后面正经的话更是如此。 眼见道玄确实要开口。 通天峰的弟子都开始自发性的维持秩序了,安排田灵儿和陆雪琪,也不仅仅是田灵儿和陆雪琪,而是包括所有占据通天峰前方广场的青云门弟子,把接下来比斗的场地先给清出来。 田灵儿也只好将此事揭过。 跟着吴大义等人。 还有小竹峰的陆雪琪等人。 走到了广场的西面。 和其余几脉的青云门弟子站在一起。 既然是比斗,自是要有个理由,可以没有奖品,主场优势一定要发挥出来,唯一可以操作的就是这个理由,该怎么说,其实是一种艺术。 道玄身为青云门的掌门。 对这些小事,可谓熟知于心。 见接下来比斗的场地都被清出来了。 也就当仁不让的开口。 接过了话语权和主动权。 把责任尽量平摊,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传遍通天峰上下:“昨夜,有魔道贼子潜入我青云山脚下的草庙村,欲屠村练功,未曾想到,前些日子拜访我青云门的普智大师于那晚刚好借宿于草庙村外的草庙中,与此魔道贼子交手,不慎中其暗算,在这情势危机之时,有几位远道而来、出自各个隐世修仙之家、想要拜访我青云门的少年,见此情景当即仗义出手,并与那位魔道贼子先后使出了我青云门的四大真诀其二,至此,经普智大师与苍松首座之分析论证,我青云门定有魔道奸细!” 此言一出,通天峰上下一片哗然! 能接触到四大真诀的。 也叫四大剑诀。 要么是长老,要么是弟子中的表率。 位高权重者,比比皆是。 受人尊崇者,比比皆是。 在这个层次中,竟然出现了奸细。 连道玄、水月、田不易、曾叔常这些养气比较好的一脉首座,都下狠心,要把门内彻查一遍。 引起的舆论可想而知。 但这只是开胃菜。 道玄还不至于把黑锅一股脑的扣在林朝辞头上,林朝辞也不会受这股气,大不了把道玄一杀,跟魔门玩,反正三尾和六尾那边也有关系,正好见见女主角碧瑶,尽管这个女主死了。 不过,以上只是最坏的打算。 想想也就算了。 事态还没严峻到那个地步。 道玄也不会让事态往那方面发展:“肃静……我青云门身为正道之首,自当秉持天地正气,还以世人朗朗乾坤,这位仗义出手的林公子,还有林公子身后的这几位,愿意证明清白,也愿意借此机会,见识一下我青云门弟子的手段……所以,由这位林公子和苍松首座相互提议,并由其余几脉首座依次补充,拟定了调查的先后程序——斗法,林公子身后有四人,我青云门出四人,若林公子一方胜,则青云门率先自查,若林公子一方败,则青云门稍后再查,若平,则一场定胜负……现在,所有被点名的弟子出列进入候选序列!” 舆论顿时中止。 道玄这个掌门的威望还是不错的。 且,道玄说的也很清楚。 林朝辞几人虽然会,可伱们别把人家当成小偷,人家是仗义出手,此前,与咱们青云门也没啥关系,连偷的渠道都没有,我们这些高层是在调查,不搞株连,你们这些弟子大可不必同仇敌忾,把这当成一场普通的斗法即可。 “齐昊,方超,出列。” 龙首峰的首座苍松如此说道。 旋即,就是水月大师:“文敏?” 文敏乖乖走到水月大师的身后。 齐昊和方超也一并赶到。 这是候选,稍后才会决定谁上场。 所谓有备无患,就是这个意思。 修仙者之间,也有相互克制的关系。 先打一轮试探,摸摸底,如果林朝辞那边确实是个硬骨头,他们这边再上大招,其实也不迟。 “萧逸才,常箭,段雷。” “书书,彭昌,你们两个过来。” “申天斗、楚誉宏。” “大仁,大义……算了,除了老六和灵儿都上来。” 田不易大包大揽。 让其余几脉首座面露无奈。 真的,每当他们和田不易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自己的逼格在疯狂往下掉,大哥你清醒一点,这不是让你练兵的地方,输了丢的是咱们青云门的脸,不是人家林朝辞,也不单单是你田不易的,也就那么一个宋大仁还能看看。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也不可能收回去。 道玄等人只能默认这个结果。 把自己门下的杰出弟子,一个个的叫出来,再放到候选序列里,确保有足够的人数可以变阵。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哇!” “原来我们青云门有这么多厉害的师兄和师姐啊!” “雪琪你快看,那是我大师兄!” “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他们呢!” 如今只有十一二岁的田灵儿,自是少女心性萌发。 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大竹峰的。 对站在大殿门口的田不易挥着小手。 让苏茹和田不易看的都是一脸无奈。 如果是平日里,他们这两个做爹娘的自是愿意回应,可是,眼下,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就算想挥手给个回应,他们也没那个权限和能力。 道玄这个掌门都不苟言笑。 其他人可想而知。 反倒是观众席上比较热闹。 每隔一甲子才有一次七脉会武,也就是说,每隔一甲子,青云门的七脉弟子才能见到其他弟子,尤其是小竹峰弟子,更是备受欢迎,不少其余脉的青云门弟子都抓紧时间和机会,不然,等下次见面,或许就是几十年以后了。 修仙者,寿命确实很长。 可再长也架不住一等几十年。 故此,下面自是哄乱一片,像极了一群苍蝇开会。 嗡嗡嗡的那种。 不过,也就是这一抬头,田不易和苏茹都看见了站在自家女儿身后的林朝辞,惊愕之余连忙回首,却见另一個林朝辞还站在之前的原地,跟闻伯霖几人说着话,但由于隔音结界的存在,一时间倒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眼花了? 田不易有些神经质的摇摇头。 却发现,依旧有两个林朝辞。 水月这时也发现了不对。 顺着田不易和苏茹的目光一看,冰冷高傲的眸光一凛,落在了正和闻伯霖交谈的林朝辞身上。 林朝辞也有所感应。 主要是水月的目光太直白。 就差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不过,有感应,不等于要回答。 你愿意看我,那你就看。 把我看毛了,或是把我的告诫当成耳旁风,大可以给你一剑,教训你一顿,自然也就老实了。 眼下,还是斗法为重。 水月不够资格让他解释。 道玄、云易岚、修罗、兽神来,才差不多够资格。 筑基只是见我的门槛。 想跟我说话,等你到金丹再说吧。 “记住,在宗门脸面的问题上,个人脸面都是浮云,所以,你们必须要做好打车轮战的准备。” “别把我之前对青云门的礼貌态度当成你们手下留情的理由,打归打,骂归骂,一码是一码。” “我带伱们来拜访青云门。” “就是为了让你们认识到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 “所以,都放开了给我打。” “兔子急眼了也是会咬人的。” “一个啃不下来,还会有第二个。” “所以,为了石堂和小昙这两个后出战的考虑,无忌,柏霖,你们两个最好把对手的底牌都试出来,如此一来,也能让小昙和石堂有更多的准备……我相信青云门也是同样的战术。” “都明白了吗?” 林朝辞拍拍闻伯霖和姬无忌的肩膀。 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闻伯霖和姬无忌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听听!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如果他们所料不错,老大一定是带着他们来见识一下拥有金丹大能坐镇的宗门,年青一代中,最天才的究竟有多强了,且,听老大的意思,对目前的他们而言,这将是极难的挑战! 不过,他们并不会畏惧! 顶多是慎重再慎重,小心再小心! 力求给后面的队友试探出这些对手的手里的底牌! 尽管林朝辞的意思真不是这个。 他的意思是:都放开了打,尤其是闻伯霖和姬无忌你们两个,天,真没你们想象中的高,地,也真没你们想象中的厚,放眼整个青云门,能和石堂在天赋上比肩的同龄人只有陆雪琪、萧逸才、齐昊,能和姬无忌在天赋上比肩的同龄人,找不出来一个,经此一战,你们就会很快摆脱我的阴影,认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天才,丢掉的自信,也会被渐渐找回来。 至于说找回自信后变傲了该怎办。 孩子自信过头,打一顿就好了。 我都没像你们这么傲! 你们连我都打不过! 有什么脸去傲啊! 只不过,就算部分意思被误会了,也不影响安排。 在道玄的示意下。 闻伯霖扛起宽如门板的重剑。 大步流星的踏入了广场。 在他对面,是龙首峰的大师兄齐昊。 在本土优势加持下,青云门弟子虽没做出什么当众发嘘的小动作,可在闻伯霖入场时,只有安静相迎,而在齐昊入场时,却有一层层依次响起的加油助威声,渐渐汇聚成了一句中二的口号:“剑出龙首,寒冰剑齐师兄必胜!” “寒冰剑?” 闻伯霖若有所思的眯眯眼。 心头火起。 尤其是看到齐昊真的掏出一柄散发着阴寒刺骨气息的法宝长剑,那股火被气的差点当场爆炸。 自古以来。 雷,便有至刚至正的说法。 虽说也不是没有走邪道的雷法。 只是,凡正统雷法,必为刚正。 凡阴寒之物,本就被雷霆强克制,即便达不到那种纯正的光明属性克死的程度,也是强克制。 更别说雷霆附带的极致高温。 一但碎冰,那就是冰化水。 这是有多看不起他,才会在一开始就派此人上场? 齐昊倒不知道闻伯霖已经被激怒了。 见闻伯霖如此嘟囔着。 以为是在问自己法宝的名字。 点点头,自信满满,甚至隐约有一丝倨傲:“是。” 不过,遵循礼节。 齐昊还是面相闻伯霖自我介绍道:“这位道友,你好,在下龙首峰弟子齐昊,法宝为寒冰剑。” “闻伯霖。” “神雷闻家。” “剑名只有一字,雷!” “请赐教!” 闻伯霖也拱拱手,走完了流程。 愤怒是有的。 可是,经历多次斩妖除魔,闻伯霖早已成长了起来,不会被怒火干扰到自己的理智和分析判断,一股莫名的杀气,也被缓缓释放了出来。 见齐昊还礼。 相当仁慈的给了一秒钟的反应时间。 旋即,瞬间,身化雷光。 御剑而行,扛着宽如门板的重剑闪现到了齐昊身前,在雷霆贯体的加持下,如同驾驭天上的雷霆,把剑放平,好像打羽毛球一样把齐昊拍飞了出去,以及,齐昊那柄细长的寒冰剑! 轰! 也直到这时,撕穿音障的声音才从闻伯霖身后传来,并在同一时间,好似隔空掐住了所有青云门弟子的声带,打出了片刻的宁静与祥和! 尽管齐昊不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苍松也不是这么认为的。 道玄等人更是没想到这种战术。 一时间,除了齐昊因寒冰剑受损的吐血声,闻伯霖竟真把现场打出了片刻的鸦雀无声,哪怕是普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讲理的战术!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生死搏杀的战斗艺术 “示敌以弱?” “那你可真下血本!” 见齐昊血洒长空,闻伯霖并未心软。 雷光之势,既然起了,就不要停下。 这股势头会越来越猛。 非要挺,也不是不行。 就是需要重新蓄势,反而是破绽。 故此,雷光只是稍稍一顿,就又以一个让青云门上上下下所有人眼皮直跳的速度冲了上去,没有弧线,没有技巧,以道玄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闻伯霖的动作——拎起那柄九天神兵级别的雷剑,仗着器大活好,也是仗着速度快和力量快,根本没什么法诀对拼,更没什么招式套路,对着齐昊就是当头一剑拍下! 很难想象,有一天“拍”这个字能被形容一柄剑! 可是,此刻,道玄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 就像其他人没见过这种打法一样。 正常斗法,全是双方互掐法术。 法宝的作用仅仅是给修仙者提供飞行能力和兼职成为释放一些法术的媒介,根本没想到还能这样用,跟凡俗中的那些武者近身肉搏一样。 故此,尽管齐昊的境界比闻伯霖高。 齐昊玉清八层,约等于练气八层。 闻伯霖练气七层,低一层。 功法上也差不多,因为闻伯霖改修大品天仙决了。 同为上限可达元婴的功法。 说起来,反而是闻伯霖占了点优势。 而在战术安排上,闻伯霖简直甩齐昊八条街,因为齐昊根本没打过重剑,不知道重剑的特性,且,青云门也没有什么雷霆贯体的法术,哪怕是飞,也仅仅是仗着法宝本身提供的飞行能力,根本没有一道像样的遁术及纵身术。 正因如此。 等齐昊第一次反应过来时。 闻伯霖已经闪现到他面前。 然后,举着简直比盾牌还大的雷剑朝他砸了下来。 寒冰剑的品质确实不错。 可面对重剑,尤其是九天神兵级别的重剑,可就真的是儿子遇上了爹,各种意义上的被吊锤。 而等齐昊第二次反应过来时。 寒冰剑已然扭曲。 且,举着重剑的闻伯霖再至身前。 此时此景,一如刚刚! 只是,此刻,已经没有一柄完好无损的寒冰剑能替他抗伤害了,掐诀念咒,此刻也来不及了! 也正是这思维上的一疏忽! 不仅掐诀念咒来不及了,就连召回扭曲的寒冰剑也来不及了,齐昊只能凭借本能的抬起了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落到道玄等人耳中,分外刺耳! 最可悲的是,就连这象征痛苦的骨裂声都没能传出去,而是与齐昊的哀嚎声一起被轰鸣的雷光压了下去,一圈血雾气浪在齐昊与闻伯霖刚刚交手的位置上炸开,齐昊顿时化作黑影,如离弦的箭矢,一头撞穿了广场上用作装饰的石柱,在所有人失神的目光中栽落到广场的另一个角落里,如同一具毫无痛觉的尸体,挡在身前的左手已经被打的骨断筋折,扭曲成了一個让所有人触摸惊心的独特模样! “就这?” 闻伯霖止住惯性,微微皱眉。 看着昏迷不醒的齐昊。 微微皱眉,说着让所有青云门弟子燃爆的大实话:“未免也有点太轻敌了吧……我还以为你藏着多种法宝,故意用一柄法宝引诱我入套呢……幸亏你没遇到妖王,也没遇到妖皇,不然,在他们手下,你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走不过,一秒钟能决定胜负结果的战斗,谁跟你玩掐诀念咒那套啊,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如此说着,闻伯霖扭头,看了看观众席上的喧哗。 旋即,又缓缓回头,看向了道玄等人身后的候选。 老大刚刚交代的已经很明白了。 这些人就是磨刀石。 既然如此,对他这柄刀而言,自是能磨废一个就磨废一个,其他人还好说,主要是翠玉小昙,作为老大的女朋友,万一伤了残了,虽说有老大在此,不可能发生,但能给小昙这个嫂子减少压力的,他还是会尽力减少压力的。 此外,老大刚刚还说了。 一码是一码,不用手下留情。 他能留这个齐昊一命,且,不补刀。 已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故此,闻伯霖缓缓举剑,对准了道玄等人身后的候选席上,看着那些只是如此就表现的相当愤怒的青云门弟子,咧嘴,杀气腾腾的一笑:“想摸我闻伯霖的底,就别派这种没见过血的菜鸟了,空有一个境界和一身法力,没有实战经验……哦不,只能说有一点点实战经验,别说神剑御雷真诀了,就算是九天普化神雷,你们都无缘得见,如何能看出底细?” “放肆!” “你这已经不是切磋了!” “这是在有意谋杀我青云门弟子!” “以你的实力,大可以在刚刚那一剑落下时偏转!” “为何要毫不留情的挥下?” 道玄能忍,是因为他是掌门。 苍松能忍,是因为他做贼心虚。 水月不能忍,是因为她脾气暴躁。 即便齐昊不是她小竹峰弟子,即便她跟苍松及龙首峰关系一般,可齐昊说到底还是青云门弟子,她也是青云门的,厉声呵斥自是没问题。 闻伯霖也有话要说。 不过,林朝辞可不是一个只会让下属抗压力的人。 一边让分身抓拍照片。 一边语气坦然的反问道:“雷剑的剑刃是开了锋的,也是染过血的,要说第一剑是试探,并无留手,的确如此,因为横过来的重剑确实如同盾牌,攻守兼备,然,第二剑依旧是横过来的……如果非要说没留手,就当伱说的是正确的好吧,那么,在贵派的这位弟子落败后,柏霖并未冲上去补刀,而是扶剑而立,连动手都想法都没有,我倒是想问问贵派的这位水月大师,一场起码有一次手下留情的切磋,如果都算是谋杀,那真正的切磋又是什么样的……难道只能像过家家一样玩闹?” 水月大师怒而按剑:“你!” 却被道玄拦了下来:“好了,这位林公子说的没错……不易,就拜托你救一下齐昊师侄了,苍松师弟勿怒,只怪我没之前没讲请切磋的定义……逸才,人家既然邀战,我青云门弟子总不会畏战,拿出你的十分本事和人家切磋,免得人家以为咱们青云门对此敷衍了事!”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道玄身为青云掌门。 又岂能在吃亏后咽下这口气? 只不过是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此外,也是因为闻伯霖的打法确实偏向实战风格。 没见过血,没吃过亏。 是练不出这种战术的。 故此,在闻伯霖占理之下,道玄也只能让萧逸才上去教训一下闻伯霖,甚至是用相同的方式。 只不过,结果可能与道玄想象中的出了一点偏差。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雷帝宝术入门 萧逸才与齐昊不同。 不仅仅是实力上的不同,在性情上也有不同之处。 这跟两人师父的教学方法也有关系。 齐昊的师父苍松,是标准的夸夸党,虽说在平日里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看上去铁面无私,不好相处,可是,面对让自己骄傲的徒弟时,齐昊也好,方超也罢,都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态度非常鲜明,尤其是龙首峰弟子跟大竹峰弟子发生矛盾时,尽管在明面上,苍松依旧要维持人设,从不偏袒自己这边的弟子,可在刑罚结束后,只要是在和大竹峰弟子发生的冲突中,占据优势,或干脆把大竹峰弟子打了一顿那种,甚至是在七脉会武上也一样,事后,都能得到苍松给予的补偿。 其实更应该称作鼓励。 补偿这个词不太好听。 也不该用在师父和徒弟的身上。 故此,久而久之,龙首峰的弟子都养成了目中无人的个性,虽不浓重,苍松也注意过这方面,为了防止弟子心态失衡,走入什么歧路,时不时就能抓住一个例子,当做典型警醒龙首峰弟子,可这股骄傲的风气还是有所存留。 萧逸才的师父道玄则不然 身为掌门,他培养弟子的第一要诀是能以德服人。 其次,是镇定。 哪怕是装出来的镇定。 再往后,才是以自身为例,施展打压式教学手段。 说白了,就是经常告诉萧逸才,你如今取得的这点成就不算什么,别骄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师父当年我一样是七脉会武的冠军,同龄下,当时的我能把现在的你吊起来打。 反正吹牛不要钱。 压力直接拉满。 不过,道玄在年轻时,也吃过自己不如万剑一的苦,好像自己做的任何事,都不如这个师兄做的好,现如今,七脉首座中的五位都和万剑一的关系更好,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意外,正常推举,这個掌门之位绝对是万剑一的。 故此,道玄并未把同龄人拎出来当成例子给压力。 而是用自己为例。 如此一来。 在萧逸才勇夺七脉会武的第一后。 并无骄傲,也无自满。 而是依旧认为自己比师父道玄差的远。 还需努力,谨慎谦虚。 正因如此,在齐昊充当了这个前车之鉴后,萧逸才上台,确实是在慎重的基础上又叠加了一层慎重,哪怕闻伯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被齐昊认为连自己零头都不到而轻敌的那种,萧逸才也依旧是不敢有半分大意和放松。 且,他深知自己出战的意义何在。 齐昊败的如此干脆利落。 连剑诀都没释放出来。 这很重要,却也不重要。 青云门已经使用车轮战了。 如果再拿不下对手,那可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故此,在基本的自我介绍后。 萧逸才直接舍弃了那套可以充分体现出风度的后手战术,单手持剑,刹那间舞出一团剑影,爆发出数十道剑气,向闻伯霖劈头盖脸的砸去,封锁了闻伯霖几乎所有可以起飞的路线。 剑气的威力不大。 也就是练气四层左右的修仙者能全力挥出的剑气。 目的很明确,给自己争取时间。 闻伯霖的速度太快。 以快打快,并非通天峰所擅长。 然,闻伯霖也不是不懂取舍的人。 萧逸才的境界高他两层,战术思路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这点手段上看,就已经非常清晰理智。 想玩出其不意,估计是不可能的。 故此,闻伯霖一踢厚重的雷剑。 如同转圈圈一样,注入法力,甩出了一圈圆环状的紫色雷光剑气,不仅击碎了萧逸才对自己扔过来的这几十道孱弱剑气,还反过来向萧逸才的方向甩去,打算用短暂的爆发找回节奏,摆脱被压制被动的格局,甚至转守为攻。 只不过,萧逸才上来,可不是为了跟闻伯霖打持久战的,在甩出几十道剑气后看也未看,并指如剑,抚过剑身,清晨的清朗天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北斗七星,在不过练气九层的萧逸才的操持下,近乎同时垂落下了七道星光。 任何一道星光的气息都不亚于筑基三层修仙者的全力一击,随着萧逸才抚摸长剑的法诀结束,从自我介绍完,到现在萧逸才准备好了大招,兔起鹘落之间,竟只过去了五秒钟左右! 七道星光化作七重剑影! 在萧逸才的操控下,竟排列成了一道特殊的剑阵! 一人成阵,一剑成阵! 威力更上一层! 观其波动,甚至可以匹敌大妖王! 跟南国盖长老对轰都不怕的那种! “什么鬼!” 闻伯霖被刺激的汗毛倒立。 瞳孔不自觉的紧缩。 好像有人把剑抵在他的心窝上。 即便没刺进去,可也只是取决于对方想不想而已。 哪怕是姬无忌的神鹏罡风,或是十方神羽化剑炉。 给他的压迫感也不过如此了。 虽说姬无忌练气七层,萧逸才约等于练气九层,姬无忌学会的鲲鹏宝术还是残缺版的那种,细细算下来,在各方面还是姬无忌更强,可眼下不是姬无忌打萧逸才,而是他打萧逸才! 他跟姬无忌在私底下也切磋过! 在姬无忌领悟鲲鹏宝术后,七战,他一次都没赢! 那么,要认输吗? 现在跑,似乎还来得及? 念头在闻伯霖的脑海里闪烁,七星剑阵也喷出了一道刺眼的星芒剑气,凭借极致的凝实手段,在闻伯霖的视角里,似慢实快的向他飞来! 一瞬间,闻伯霖想起了曾经的种种。 似乎是走马灯。 但闻伯霖却好似失了神智一样。 迷迷糊糊,也安安静静的看着一切。 看着那个叛逆的自己,被老爹用紫色的雷光劈的嗷嗷叫,看着打上家门的林朝辞用金色的雷光反手镇压老爹,看着路上被自己用雷法斩杀的那些妖魔,看着自己跟姬无忌联手,还有翠玉小昙,凭先手优势将南国大妖王盖太君击败,看着林朝辞先后击溃了南国与西西域,以及,带着他们杀入头顶的空间隧道,十凶宝术在林朝辞手里更是被用的出神入化。 “是了……” 冥冥中,响起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瞬间惊醒了闻伯霖。 一种莫名的感悟涌上心头。 身体,自动的动了起来。 金色的雷光一闪而逝。 精准的迎上了飞到胸腹前,不足一寸的星芒剑气。 锵!!! 清脆的声音,如雷贯耳。 让萧逸才胜券在握的表情瞬间定格在了脸上,让道玄等人安心的笑容不知不觉的僵住,让那些还没从这五秒钟的博弈反应过来的青云门弟子还没出口的欢呼声,变成了良久的沉默。 凌乱的剑气卷起闻伯霖身后的灰尘。 却无法对闻伯霖造成半分伤害。 耀眼的金色雷霆,没有灼烧空气所留下的腐臭味。 更没有噼里啪啦的作响。 而是形成了一条条金色的锁链。 如同给闻伯霖穿了一层金质的锁子甲。 在锁子甲的正前方。 才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捏着星芒剑气的手指,指尖,正闪烁着让人不自觉畏惧的雷弧。 金色的雷光,即便是天上的星辰也不可冒犯分毫! “成了……雷帝宝术。” “也算是……意外之喜?” 在同样呆若木鸡的田灵儿身后,林朝辞抓起相机,记录了这个很有意义的瞬间,自言自语道。 有没有惊动田灵儿不清楚。 反正陆雪琪肯定是被惊动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雷帝指 “雷帝宝术,是什么?” 陆雪琪并没有奢求自己能得到答案。 只是说,她不懂。 故此,她就问了出来。 不过,林朝辞可不是一个刻意会让别人尴尬的人。 扬扬头,示意陆雪琪继续看着广场上的动静,也是在代指被金色雷霆包裹在内的闻伯霖:“看下去,你自然会明白雷帝宝术究竟是什么。” 陆雪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倒也没有反驳,更没有轻视。 而是回过头,相当配合的把目光放在了此刻的广场上,主要是被金色雷霆包裹的闻伯霖身上。 “说实话,我要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给我的危机感。” “我也不会如此快的把雷帝宝术参悟到入门地步。” 闻伯霖微微加重力量。 指尖,金色的雷霆渐渐蔓延到了星芒剑气的整体。 好似玻璃掉到了地上。 被摔的粉碎。 不管是声音,还是视觉效果。 萧逸才发出的星芒剑气都如同一块脆弱的玻璃制品,被闻伯霖的食指和中指硬生生将其夹碎! “怎么……怎么可能!” 萧逸才的脑袋嗡嗡的,好像被人拿锤子砸了一下。 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密薄薄的冷汗。 攥着七星剑的手掌更是不自觉用力。 他自认为,他做的已经无可挑剔了。 先限制闻伯霖的行动空间,随后,直接开大,仗着自己的境界高,根本不给闻伯霖转守为攻的机会,直接一道七星剑诀,就算无法把对方击败,也要废掉闻伯霖绝大部分的战斗力。 趁你病,要你命。 有齐昊这个丢人现眼的在前面顶着。 突然一套连招。 按理说,一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可是,他最强的一招,却被闻伯霖轻松的夹住了! 就像是他前几个月和师父切磋! 同样是七星剑诀,同样是轻描淡写,不同的是应对方式,一个用手捏碎,一個拂袖一扫破碎。 萧逸才用余光瞥着师父道玄。 道玄抿着嘴,一声不吭。 表情严肃的看上去就知道此事棘手。 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个徒儿的意思,其实不止他这个徒儿怀疑,他也在怀疑闻伯霖是不是扮猪吃虎,也许是个二境修士,偏要到一境虐菜。 可他从头看到尾。 别说筑基了,闻伯霖就没发挥过超出练气七层的法力,哪怕是夹住星芒剑气的那神来一手,也只是道韵层面上的强,并非依靠什么法力。 说人话:闻伯霖的加成高。 萧逸才的基本数值为九百,在七星剑诀的加持下,先是叠了七倍左右的数值,又在这个最终数值上,因七剑合一,再来了一个整体翻倍。 也就是一万两千六百左右。 这里只是举个例子,不一定准。 因为现实中不存在数值一说。 而闻伯霖的基本数值为七百,在刚刚那一瞬间的爆发,尽管没有什么复杂的计算公式,可架不住倍率高啊,一下子就是百倍的数值叠加。 七百的一百倍。 七万。 用数值解释,太空泛了。 以寻常修仙者为例,这种状态下的闻伯霖,甚至有和苍松这位青云门明面上的第二高手决生死的能力,因为苍松的上限大抵也就这样了。 哪怕是他这个掌门。 太清境的修仙者,三境大能。 不用四大真诀,不用诛仙剑。 哪怕是使用一些小剑诀。 估摸着也就这样了。 故此,萧逸才的脑瓜子嗡嗡的,其实是正常的,因为不止萧逸才一人如此,道玄这个青云门的掌门亦是如此,乃至于水月、田不易、苍松、曾叔常及所有筑基级别的长老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都能看出来其中的原因。 可正因如此,他们才不能理解。 七星剑诀的增幅倍率已经是极致了。 放眼天下。 也找不出什么在增幅倍率上能和七星剑诀媲美的法术,嗯,单体法术,如果把那些由多人发动的阵法也算进来,七星剑诀确实不算什么。 故此,只能说闻伯霖手段更高一筹。 并不能说闻伯霖以大欺小。 闻伯霖倒是不知道萧逸才和道玄在余光中如何交流,也懒得知道,对萧逸才的愣神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因为他此刻的心情也颇为亢奋,啃了半年的硬骨头,如今,终于被他啃了下来,那种往日里求着才能来的金色雷霆,如今,却已是如臂指使,就像是冰冷的女神忽然变成了温柔的妻子,那种成就感直接拉满。 “既然如此……萧兄,我会用我目前最强的一击,来感谢你的支持,还望你不吝啬品鉴一二!” 闻伯霖如此说着。 伸出食指,对准萧逸才。 轻描淡写的一点。 刹那间,青天霹雳! 一道若有若无的金色虚影在闻伯霖身后缓缓出现! 即便只有上半身! 即便透明的好似风一吹就会散! 却依然神威难阻,如驾驭十方雷霆的古老神帝,在岁月长河中,留下的一道神秘莫测的影子,突如其来的拥有了灵魂,也是突如其来的回眸一瞥,凝视此刻对面这只不知名的蝼蚁! 而在此刻! 这道若有若无的金色身影也和闻伯霖一样抬起了手,不,不对,与其说是跟随闻伯霖抬起了手,倒不如说闻伯霖才是那个拙劣的模仿者! 一道烙印在所有人目光中的雷霆巨指从天而降,好似苍天都在为之震怒,似乎苍天都在怒斥谴责,对准思维已经无限接近于停滞状态的萧逸才,以势不可挡的趋势,璀璨一指落下! 嗡! 道玄腰间的长剑发出轻吟。 可在雷光之下,永远都会晚一步。 不过,却有人能快过雷霆! 因为能快过雷霆的,只有雷霆本身! “九天劫光!” 林朝辞抬起手,对着空气轻轻一按。 刹那间,后发先至。 浓郁的金色雷浆拔地而起,如同传说中的歼星炮。 把包括雷帝指在内的雷光蒸发。 以雷对雷,强势碾压。 金色的光柱贯穿万里云层。 浓郁的雷霆之力,哪怕染上一丝,都足以让一位筑基修士陨落,即便是专修雷道的金丹大能,也只能望而生畏,并产生高山仰止的心态。 道玄虽为金丹。 却并非专修雷道。 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 眸光闪烁,隐约有惊悚之色。 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估算自己拿到诛仙剑后能否战胜林朝辞。 也许是在重新估算林朝辞几人背后的势力有多强。 足足过了两三秒。 才收回了心神,斩断了杂念。 看着广场上失魂落魄的徒儿。 盖棺定论:“这一场,逸才输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浴火重生萧逸才 道玄替萧逸才认输,处于情理之中。 萧逸才确实是青云门这一代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人。 其自身实力比之一些筑基长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那一手七星剑诀。 即便是田不易这种七脉首座。 也要提起几分气力应对。 一些还没领悟青云门四大真诀的长老甚至有可能败在萧逸才手下,这,就是青云门四大真诀的含金量,也是练气九层的萧逸才能做到的极限,纯杀伤力,可比拟筑基四层的修仙者。 可惜,他面对的是闻伯霖。 还是领悟了雷帝宝术的闻伯霖。 若是此前的闻伯霖,即便使用神剑御雷真诀,也只能跟萧逸才拼个五五开,占不到什么优势。 差了两个小境界。 天才对庸才,未必毫无胜算。 可天才对天才,五五开已是极致。 然而,雷帝宝术彻底让闻伯霖和萧逸才拉开了差距,即便闻伯霖在硬件方面处于劣势,也依然可以用远超金丹法术的雷帝宝术镇压萧逸才,甚至是击杀萧逸才,只是闻伯霖不会那样做就是了,在这件事上,闻伯霖自有分寸。 故此,哪怕道玄不让萧逸才下来。 结果也无非是让萧逸才在上面挨打。 说不定还会成为闻伯霖练手的活靶子。 反而会进一步折损青云门的士气。 此外,还要冒着萧逸才被闻伯霖打的道心破碎的风险,赌那个缥缈无望的胜率,着实不理智。 “师尊……我……对不起。” “让您失望了。” 刚刚处于神魂恍惚中,但被道玄的认输声惊醒的萧逸才,低着头,从广场上一步步走回到了道玄身前,看似平静的语气里藏着几分羞愧。 却没有不服。 别说刚刚他面对的是那般声势浩大的攻击了,就算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只要他不反抗,也一样能捅进他的心脏,了结他的这条小命。 修仙者也是人。 虽说不是脆皮。 就像大竹峰在修炼太极玄清道前要配合砍竹子一样,为的就是加强身体素质,让身体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各方面的技能都得到提升。 可就算不是脆皮,也没练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 如果法力自循环。 哪怕是脸接天雷,也不至于暴毙。 就像原著里张小凡脸接陆雪琪的神剑御雷真诀一样,即便身受重伤,可终究也只是身受重伤。 换做正常人。 哪怕是横练有成的宗师。 甚至是陆地神仙。 让他们脸接天雷试试? 早就被一道雷劈死了! 尽管张小凡没被劈死,也有他当时同修两法,不仅修炼了太极玄清道,还修炼了大梵般若真经,在防御一道上,天音寺确实很强就是了。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在法力自循环之下,即便是偶尔挨了筑基修士的一击,萧逸才也不至于暴毙,如果他应对及时,甚至能无伤脱身。 但如果法力循环被打乱。 别说能不能脸接天雷了。 不走火入魔,都是万幸中的万幸。 萧逸才很幸运。 没走火入魔。 可他也知道,如果刚刚是生死战,没有外力作用,此刻,他已经死在了闻伯霖的雷帝指下,不会有半分胜算,因为他当时已经被震住了。 就像是普通人面对屠夫。 先天,底气就会低三分。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感觉心里发虚。 见到血淋淋的屠刀,本能的不适。 故此,已经被震慑住的他,在闻伯霖面前就如同被捆上的牛羊,凭他自己是万万不能挣脱的。 师父道玄的开口。 刚好给他提供了一个台阶。 他输的心服口服。 不赶紧顺着下,还等什么呢? 围绕在广场周围的那些青云门弟子,在经过短短两三分钟的自我调整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萧逸才的表现让他们自愧不如。 哪怕只有兔起鹘落的几次交手。 不到一分钟,结果都出来了,根本没有师兄弟切磋时的套招,可当他们把自己代入进去后,代入闻伯霖,面对萧逸才的攻击一样无还手之力,代入萧逸才,面对闻伯霖的攻击还是没有还手之力,不服气什么的也就渐渐散了。 青云门不是魔门。 也不是输不起。 齐昊的惨状,确实令不少青云门弟子义愤填膺,可他自己轻敌,闻伯霖占理,后面和萧逸才打的时候,也都是步步杀机,方寸之间见真招,片刻之间分胜负,也间接刷新了这些青云门弟子的观念,让他们从这短短两场战斗中学到了不少,且,齐昊也被大竹峰的首座田不易治好了,就连扭曲的手臂也恢复正常了,这所谓的义愤填膺也没有证据和理由了。 正因如此,作为实用主义者。 甚至有不少青云门弟子鼓起了掌。 也许闻伯霖这种战术并不优雅。 可是,他们也不是所谓的苦修士,青云门更不推崇苦修,他们中的不少人,在将来抵达玉清四层后,都要下山,寻找冶炼法宝的材料,在玉清七层之后,更是会时不时的接到青云门发布的命令,如某处有鱼妖作乱掀起大水,造成某地百姓大量伤亡,这时就会由一位或多位筑基长老带队,率领十名以上在玉清七层和玉清七层以上的弟子,下山斩妖除魔。 这种传统一代代延续至今。 遇到什么好用的战术。 他们自是要学习。 且,现在学习,还可以免去吃亏,与其在日后付出血的代价,甚至是被那些妖魔鬼怪拿这种战术反制自己,还不如早早学会去反制对方。 见此,道玄也松了口气。 他想要的就是这個效果。 只是,齐昊这个开门红,差点把这个台子搞砸了。 幸亏挽救的及时。 “无妨。” “吃一堑,长一智。” “不怕吃亏,怕的就是没学到东西。” “就算没学到东西,长了见识,也不算毫无收获。” “今日,你只是付出了惊吓,却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来日,如果你还想长什么见识,可就不一定有这个机缘,只是付出惊吓了。” “流血之事,也是很常见的。” 道玄如此说着。 语气稍显复杂。 既有安抚萧逸才的意思。 也有教导萧逸才的念头。 萧逸才认真的点点头,濒临破碎的道心逐渐缝缝补补,开启了再一次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举。 世上没有不败的天才。 也没人敢自称无敌。 道心这玩意,碎了很正常。 能否浴火重生,才是判断一个人未来的最佳标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闻伯霖单刷七脉弟子 经此一事,苍松、水月、田不易、曾叔常几人也都看明白了道玄的意思,与其说是斗气性质的斗法,倒不如说,这是道玄想给所有青云门弟子上的一课,一节用事实决定主题的课。 如果林朝辞等人赢了。 这节课,就叫知耻而后勇。 青云门的辉煌,是由青云门的历代祖师一剑一剑砍出来的,身为后辈,你们这些弟子自然可以享受这份辉煌,可你们能否留得住这份辉煌,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能否把这份辉煌留给未来的后辈,也同样是你们的事了,因为先辈留下来的辉煌,已经被我们传给了你们。 以此,激励青云门弟子奋发图强。 确实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如果林朝辞等人输了。 这节课,就叫居安思危不可忘。 即便没有齐昊,道玄也一样可以安排接下来的战斗打的很焦灼,甚至是可以输上那么一两场,用事实告诫青云门弟子,这个天下很大很大,林朝辞等人都是从名声不显的小家族里出来的天才,就能从我们青云门这个正道魁首的手里啃下一两分,和我们打的相当焦灼,天音寺、焚香谷、万毒门、鬼王宗、合欢派和很多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小宗门中,岂知不会突然窜出一匹黑马,把未来的你们踩下? 一个是耻辱。 一个是警醒。 虽说前者的代价有点大,这几乎是在拿青云门的名誉在赌,可是,苦一苦他们,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法激励下一代弟子,就算死后骂名无数,他道玄,也证明了自己不亚于万剑一! 当年,万剑一和他共同弑杀了师父! 因为师父执掌诛仙剑,走火入魔! 最后,还是万剑一这個师兄,以他是自己师弟的名义,要求他必须听自己这个师兄的话,而后,毅然决然的扛起了这个必死的罪责,要不然,从各种意义上说,都应该是他死才对。 即便他在处斩当天耍了个小手段。 由于事发突然。 来不及抓魔道。 且,魔道贼子也不可能配合。 他偷偷跑下山,找了一户人家,跟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承诺,如果你替死,我可以把你膝下的这几个子女,包括女儿,全部收入我们青云门,而伱要做的,就是在当天咬死一切罪证,供认不讳,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半点不对,如此,换来了万剑一这个师兄的假死潜修。 目前,终年藏在祖师祠堂里。 平日里扫扫地,擦擦牌位。 可是,他道玄又岂是没良心的人? 他的不安和不满,确实来自万剑一,因为哪怕万剑一死了这么多年,几脉首座依旧是以万剑一为核心,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压力一点也不小,可是,他的愧疚与自省,也同样来自万剑一,因为换位思考,他是绝对做不到替万剑一去死的,而万剑一这个师兄明明可以仗着辈分命令他这个师弟,以当年万剑一的威望,就算亲手弑师,只要说是他弑师,苍松等人也绝对会相信万剑一,当时青云门上下,起码有六成以上的弟子,都会相信这套说法,剩下的不到四成弟子里,还会有一大半是中立的,也就是不知真相也不发表意见的。 然而,万剑一却放弃了一切。 选择了为他铺路。 故此,万剑一每在祠堂里呆一年,他想要得到对方认可的心思就重一层,因为他很清楚,对方受的所有苦,都是希望看到青云门继续壮大,而这份责任,对方目前肯定是做不到了,只有他能背负起这份责任,为了目标努力。 他这个掌门也想证明自己。 退一步说。 在死后,如果还能见到师兄,他可以释然的跟这个师兄说,我没辜负你主动做出的这份牺牲。 如此,又有何畏惧? 大不了,千载名誉毁于一旦,我道玄扛着就是了! 上压力,上强度! 上不去都要放水上! 上的去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他现在就很有压力了! 而在道玄这边上压力之余。 苍松、水月、田不易等首座也没闲着。 闻伯霖也一样没闲着。 苍松等人往上扔弟子,那是因为齐昊和萧逸才都输了,反正车轮战都开始了,最强的两个也已经输了,那么,与闻伯霖的切磋性质也就变了,赢不赢不重要,甚至输的难不难看也不重要,让这些弟子见识一下真正的天才,给这些弟子充分发挥手脚的空间和余地,乃至于让他们尝试突破自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皮肤。 婴儿的皮肤很稚嫩,是因为他们还没见识过风霜。 等他们见识过风霜。 那些让他们在小时候痛的哇哇哭的风霜已是如同微风,再也无法刺痛他们那层坚韧的皮肤了。 故此,输着输着,也就皮实了。 且,与其在将来银沟里翻船崩溃。 还不如输给一个天才。 不行就是不行,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只要全天下都不行,都打不过。 反而有利于道心的修补。 埋头苦追就行了。 然而,闻伯霖打的同样是这个主意。 青云门的这些首座,乃至掌门,都把他当做磨刀石,他又何尝不是在把这些天才当成磨刀石? 正好他的雷帝宝术入门。 上别的地方还找不到这么多陪练呢。 更别说,他自知没什么可骄傲的。 他能骄傲的底气,是他的年龄,是他被林朝辞相中给予的雷帝宝术,其实,其他的法术他也学过,只是没学会,就比如说林朝辞同时传给他和姬无忌的三千雷幻身,他和姬无忌都没学会,可能是天赋不同,要不是萧逸才,他的雷帝宝术都无法入门,有什么可骄傲的? 此外,他甚至有些羡慕青云门。 一个个忒能活了。 五十岁的练气四层,比比皆是。 这要是放在他们那边。 真的,也就比炮灰强一点点。 尤其是萧逸才等人的年纪。 一个个,六十多岁起步。 萧逸才等人羡慕他天赋好,他也羡慕萧逸才等人活的久啊,要知道,萧逸才几人还不是筑基。 他们那边的筑基都能活过一百岁。 也就是寿终。 这边的筑基,怕不是三百岁起步。 如此一来,由于双方相互把对方当做磨刀石,闻伯霖这边底气十足,因为旁边就是林朝辞这个老大和翠玉小昙,只要他还剩下一口气,就都能救回来,青云门那边底气十足,是因为骂骂咧咧的田不易,手里的大黄丹效果绝佳,只要不是当场被砍死,就都能救回来,顶多是正骨时挺疼的,疼的嗷嗷叫的青云门弟子不在少数,这些也都是重剑留下的伤势。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 也就是不到两个小时。 清晨,七点多,不到八点。 青云门这边,所有筑基之下练气七层之上的弟子,已经被闻伯霖全部挑翻,至于那些练气六层的弟子,也就是玉清六层,连境界都低于闻伯霖,就更没必要冲上广场,自取其辱了。 闻伯霖也正式完成了一向特殊的成就。 “说挑翻青云门,有些过于狂妄了。” “说挑翻七脉弟子,还是实打实的。” 林朝辞按了下快门,从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在刚被打印出来的相片背面,写下了这个成就。 顺便,无视了田灵儿和陆雪琪的眼神。 也无视了周围青云门弟子的眼神。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姬无忌登场 “你是真不怕被打啊!” “小弟弟!” “姐姐的拳头见到了吗?” “知道该怎么说话吗?” 田灵儿微笑着握紧了拳头。 放在林朝辞面前晃了晃。 好似开玩笑一样威胁道。 她虽未入道,可自幼服食大黄丹,不管是力气,还是速度,都不逊于寻常玉清一层的青云门弟子,放在凡俗,跟那些所谓的先天高手差不多,只是少了内力,也没有什么法力填补。 而这,就是修仙和练武的差距。 高仙,也就是神话洪荒。 高武,也就是东方玄幻。 位格是一样的。 可低仙跟低武就不同了。 这两条路,从一开始,侧重方面和优势就不一样。 修仙是标准的强势流。 练武是标准的反差流。 在修仙这条路上,从一开始,就要拥有一个好资质,这将决定你走的快慢和你走的远近,其次,要拥有一个好心态,这将决定你走的坎坷与否和你化解困难的能力,最后才是功法,一者是功,一者是法,决定你的战斗能力。 有资质的人,拿到功法后。 入道即先天。 没资质的人,苦练十年,也未必能成。 这跟悟性的好坏无关。 即便有什么逆天的机缘,可以帮一个没有修仙资质的人获取资质,那也是天衍四九之下的遁去其一,一万个人争抢,都有可能被其溜走。 这就涉及到冥冥中的气运了。 而在练武这条路上,有没有资质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练武这条路,说白了,是最初的武者为了普及天下而创造的,下限低到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理解,就算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功,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工,照样能把一個普通人变成高手,无他,唯手熟尔,大抵是如此。 而悟性,反而占比很高。 有些人练了十年的功法,可能打不过只看过这本功法一眼的人,举一反三,推陈出新,这些都是天才的特权,这些天才仰仗的就是悟性。 反之,如果不给这些天才资质。 让这些天才去参悟仙道。 就算这些天才把仙道参悟到入门即可立地飞升的地步,可他们入不了这个门,又徒之奈何呢? 也许有人这时就要抬杠了。 为什么不把仙道功法简化? 只要把仙道功法简化到不需要根骨也能修仙的地步,这时,我再凭此法入门,不就可以了吗? 不是,真就以为修仙不需要悟性? 只是说,在修仙这条路上,悟性不是特别重要,排在第一的是机缘,排在第二的是根骨,排在第三的是心性,排在第四的才是悟性,此外,由于排在第一的机缘和一个人的运气挂钩,要说其他三者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定加百分之一的随机性,那么,机缘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随机性加百分之一的内定,完全不可预测,故此,根骨和心性才往上提了一名,悟性也往上提了一名,却也仅仅是第三。 一名武者的悟性到底要有多逆天。 才能把同级别的仙道功法修改成无需资质也能修仙,乃至于,无需法力也能释放法术的地步? 更别说,有些仙道功法的立意,本就不是寻常武者能走的路,真正能修改这种功法的往往是在武道上走出成就的大佬,已有自己的路了。 如太极玄清道。 把太极玄清道扔给那些没有资质的陆地神仙研究。 那些陆地神仙要是能研究出什么,母猪都能上树。 练气一层对标先天。 练气二层对标宗师。 练气三层对标大宗师。 练气四层对标陆地神仙。 练气五层对标转世真仙的巅峰时期。 要知道,以林朝辞手里的毛笔,在综武一界,也只能把自己的仙道修为硬生生推到练气七层。 陆地神仙拿什么研究? 不过,话虽如此,能修到陆地神仙的武者大抵都有资质就是了,因为全靠悟性走到陆地神仙的武者,不能说没有,反正林朝辞是没见过。 且,武者破镜,在几个大关面前还有提升根骨的妙用,如先天,如陆地神仙,亦如转世真仙。 就算是个破破烂烂的陶罐。 也能敲敲打打变成大铁缸。 不过,如果仅仅如此,面对林朝辞还是不够看的。 哪怕站在田灵儿和陆雪琪身后的林朝辞只是分身。 可一气化三清之下。 分出来的分身是有本体全部战力的。 除了毛笔。 其他的,全部继承。 包括一气化三清这道秘术本身。 故此,林朝辞并未动怒,也没被田灵儿吓到,看着比如今的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田灵儿,尤其是那个白嫩的小拳头,笑了笑,抬起手,抓住田灵儿的手腕,把田灵儿的手又放了下去。 语气轻松,满不在乎的调侃道:“别叫我小弟弟,我的年纪可比你大多了……至于你的拳头,我认为,很好看,不应该从事这种威胁人的工作……仅仅是一点建议,希望伱能接受。” “哼,我才不信呢!” “你有多大?” “看你的样子,七八岁?” “再大一点,十一二岁。” “个头倒是不低,可你的脸看上去还是太嫩了,想要骗过我,再等……等……这辈子别想了!” 田灵儿气势汹汹的一插腰。 把宽松的衣服下的细腰箍了出来。 陆雪琪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林朝辞。 也不知道是否信了林朝辞的话。 看着被暂时肃清出来的广场。 以及驾驭狂风登场的少年。 咳嗽一声,将跑偏的话题又重新扯了回来:“灵儿,别跟他争执了,对手那边又有人登场了。” “看在雪琪的面子上,就放小弟弟你一马好了……下次吹牛,麻烦先考虑一下现实条件好吧?” 见陆雪琪如此说。 田灵儿才放下了叉腰的双手。 撂下一段指点江山的狠话。 表示自己不是怕了。 这才转过身,看向广场。 眸中闪过一抹好奇:“说起来,刚刚那个讨厌的小胖子,竟然真的把萧师兄、齐师兄、文师姐、大师兄和其他的诸多师兄师姐打败了,这个红鼻子的小孩,不会也跟刚刚那个讨厌的小胖子一样,把大师兄他们再打败一次吧?” “怎么可能?” “妖孽也要有个限度。” “难道这个小孩还能像刚刚的那位闻道友一样,会那什么……雷帝宝术,应该是叫这个名吧?” “反正也不重要就是了。” “那种凌驾于咱们青云门四大真诀之上的法术,别说咱们青云门没有,其他宗门那边一样也没有,威力和学习难度肯定是呈正比的好吧?” “这位师妹就放心吧!” “会赢的!” 周围,顿时有青云门弟子如此说着。 给田灵儿打着气。 这倒不是说他看上了田灵儿。 如今的田灵儿还太小了。 只是说,同为青云门弟子,总不能没打之前先唱衰自己人吧,就算明知不敌,也要亮出宝剑。 这就是身为青云门弟子的骄傲。 只可惜,骄傲当不了饭吃。 也不可能更改注定的失败。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鲲鹏宝术显神威 “好充足的信心啊!” “听上去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让我想一想……嗯,无忌他确实不会雷帝宝术。” “可是,这并不能说,他不会雷帝宝术就必输啊?” 林朝辞也来了兴趣。 拎着相机,笑的人畜无害。 偷偷给田灵儿等人挖了个坑。 不过,田灵儿也有自己的决断力,包括周围不少青云门弟子,都有对一件事的固执看法:“虽然你说的没错,不会雷帝宝术不等于一定输,可他无疑缺少对抗萧师兄七星剑诀的方法,此外,齐师兄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大意轻敌了……要不你跟我打个赌,我赌他一定输?” “赌注呢?” “提前说好,如果赌注太低,我可是没兴趣接的。” “你都占了这么大的优势。” “总要多给点诚意才行。” 林朝辞笑了笑,笑容中稍有恶趣味。 让陆雪琪看的颇为无语。 哪怕她不知道对方的底气是什么。 可对方确实像是有恃无恐。 故此,在稍加思索后,陆雪琪还是拽了一下田灵儿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田灵儿别打这个赌,因为这个赌一看就是陷阱,就算不是,我们也无需理会,不跟对方打这個赌就行了。 只是,田灵儿的性格一向倔。 激将法是对付她的不二法门。 一咬牙,一跺脚,反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赌注?” “我嘛……如果我赌赢了,你带我去一趟大竹峰。” “我想从里面取走一件可以炼制成法宝的原材料。” “你不用知道这件原材料是什么。” “反正,肯定不会害你们就是了。” “你就直接告诉我答不答应好了。” 林朝辞回想了一下原著,对那根摄魂棒挺感兴趣的,也许张小凡日后踏足修仙界能用到,也许张小凡日后也没机会踏足修仙界了,对张小凡而言,他的爸爸妈妈、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祖父祖母,才是黑化后的他最想要的,对了,还有碧瑶,如今,即便他真的拜入了青云门,也无需损失这些重要的东西了,一个摄魂棒,拿就拿了,以其材质的能力,说不定对那些以心魔为生的圈外生物有奇效。 王权家的先祖铸剑王权。 斩出了人族开天辟地的第一剑。 代表人族真正能对妖族说不。 如果王权无暮没死,可能早就实现了。 而他也想铸一柄剑。 也许这柄剑没有王权剑光明。 可是,也算他留下的一点痕迹。 而这柄剑,一定是用作开辟圈外的。 如此一来,不仅避开了两柄剑在功能上的重叠,还能让两柄剑在意义上达成完美的互补,王权剑镇压圈内,这柄新铸的剑镇压圈外,一内一外,足以确保内外和平,起码也是稳定。 不过,就算田灵儿不跟他赌。 他拿不到摄魂棒。 其实也没什么。 世界与世界存在差异。 就像大千世界修仙还需要灵根一样。 在物资配比方面,摄魂棒并非不可被代替的东西。 只是说,顺道收集,无损炼化。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听见林朝辞这样说,不止田灵儿,就连陆雪琪,也升起了好奇心,不过,像这种事只能由田灵儿做决定,她终究是小竹峰弟子,给意见都要慎重再慎重,在眼下这方面更是如此。 “行,赌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伱只能拿一件原材料!” “别把我几个师兄的法宝当成原材料拿走了,我爹和我娘也一样,法宝是法宝,材料是材料!” 田灵儿也不傻,跟林朝辞谈着条件。 可是,还没等她谈完。 广场上,突如其来的战斗就让她看傻了眼,也让陆雪琪看傻了眼,乃至于所有青云门弟子和长老,包括道玄等七脉首座,全都看傻了眼。 青色的光影在姬无忌身后成型。 与刚刚出现在闻伯霖身后的那道金色身影不一样。 外形上不一样。 颜色上不一样。 给人的压迫感更不一样。 要说刚刚出现在闻伯霖身后的那道金色身影如同一个虚影,那么,如今出现在姬无忌身后的这个青色身影,绝对算是一个凝实的影子了。 此外,闻伯霖驱使雷帝宝术的投影,是一个人性。 而如今附着在姬无忌身后的。 却是在鱼鸟之间轮转的兽形。 甚至难以分辨这是什么物种。 就像他们不知道这道似曾相识的法术是不是宝术一样,也不知道这道疑似宝术的名字是什么。 不过,姬无忌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一个名字,还不至于掖着藏着。 更别说有闻伯霖这个出风头的在前。 都是年轻人。 姬无忌也一样想出风头。 哪怕他的对手同样是萧逸才。 “释放出你的七星剑诀吧,萧道友。” “不然,你连接招的资格都没有。” “柏霖使用的是雷帝宝术。” “在攻伐能力上确实略胜一筹。” “可他只是刚刚参悟,并不能完美发挥出雷帝宝术的威力,即便如此,亦可破你的七星剑诀。” “我如今所使之术,为鲲鹏宝术。” “比起善于攻伐的雷帝宝术,鲲鹏宝术中,虽说也有攻伐之法,可鲲鹏宝术更擅长的是速度。” “尽管如此,能同为十凶宝术之一。” “鲲鹏宝术的杀招也是有保证的。” “十凶宝术中的任何一种,在各方面都是接近于全能的,只是跟其他宝术相比,有擅长的方面和不擅长的方面,其中细微差距仅此而已。” 姬无忌缓缓抬起手,面对萧逸才。 在一片安静无声的气氛中,如此说道。 甚至还有闲心安慰萧逸才。 尽管这种安慰听上去很欠揍,可能没人愿意接受:“败在此术之下并不丢人,就像柏霖好不容易使出的雷帝指被老大的九天劫光驱散一样,既然总是要败的,就没必要藏招后悔了……” “狂妄!” 萧逸才怒极反笑。 败给闻伯霖也就算了。 甚至败给眼前的姬无忌也可以算了。 但你这安慰又是怎么回事? 就真的笃定我接不下来? 一抹手中的七星剑。 北斗七星再放光芒。 剑锋一旋,七星剑阵起。 没再选择鲁莽的一剑攻杀之法。 而是选择了防御。 试图用剑阵的威力逐渐削弱姬无忌接下来的攻击。 “可惜,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姬无忌面色如常,往下一按。 也许神鹏罡风的威力比不上雷帝指。 可要是十万神羽化剑炉呢? 刹那间,无数青色光影拔地而起。 将薄的如同一张纸的七星剑阵撕成了一片片星光。 也顺便撕碎了田灵儿的侥幸心。 让田灵儿颤颤巍巍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笑容比哭了都难看:“内个,小弟弟,刚刚打的赌不是还没说完呢嘛……有没有一种可能,姐姐刚才昏了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十凶宝术的历史 “哦……原来是玩笑啊?” 林朝辞的笑容有些恶趣味。 暗示的相当明显。 甚至都不能说是暗示了。 而应该说是明示:“如此说来,小弟弟也是玩笑?” “那个呀……那个……那个,也可以是玩笑好吧?” 田灵儿支支吾吾了半天。 看看林朝辞,又看看姬无忌。 最后,不得不放弃自己固守的阵地。 以免失去更多领土。 委屈巴巴的给出了答案。 不过,虽说给了答案,可心里的不满还是有的,小声嘟囔道:“明明比我小,叫你一声小弟弟,你还不乐意了,难道还要叫你小哥哥啊?” “也不是不行。” 林朝辞打了个哈哈,将此事揭过。 看着被姬无忌一招干成重伤的萧逸才被道玄拎了下去,丢给一脸肉疼的田不易,搞的田不易只能不情不愿的拿出小瓶,从里面取出一粒丹药放入萧逸才口中,让萧逸才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紧接着就是齐昊登场。 林朝辞抓起相机,按下快门。 在田灵儿气的牙痒痒的目光中。 拿出钢笔,在照片背后写下两行字。 “姬无忌战败青云门弟子萧逸才。” “第一滴血。” 陆雪琪低声念道。 和田灵儿一左一右。 低头看着林朝辞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正是姬无忌刚刚使用十方神羽化剑炉击败萧逸才的一幕,抓拍的角度相当巧妙,尤其是姬无忌的半個身子隐入青色神羽当中,让姬无忌看上去好像是掌管风暴的神祇一般。 只是这个评语,槽点太多。 其他人看还好。 青云门弟子真看不了这个。 不过,与吐槽这张照片相比,陆雪琪还是对姬无忌刚刚提到的十凶宝术更感兴趣一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像极了一个三无少女:“你好,林朝辞,我是陆雪琪,我想对你询问一下十凶宝术的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对我讲讲……如果不愿意的话,请原谅我的打扰。” “十凶宝术啊……谈不上愿意,也谈不上不愿意。” “又不是传法……法不轻传,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就当闲聊了,好吧?”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 林朝辞征求了一下陆雪琪的意见。 主要是因为十凶宝术他都会。 传授真法妙决也不是做不到。 如果陆雪琪想让他传法,他肯定是会拒绝的,因为他跟陆雪琪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他只是对自己人大方,陆雪琪还算不上是自己人。 故此,与其在将来闹出误会。 还不如在眼下把事情说明白。 如果你能接受,那伱就听,如果你接受不了,就直说,免的你没听到你想知道的知识而怪我。 陆雪琪终究是青云门弟子。 看似三无,不等于真的三无。 见林朝辞这样说,也明白了林朝辞相对自己表达的意思,点点头,语气依旧,看样子是真的装不出来热情:“可以,我的确很想知道……有关十凶宝术的一切,前提是我能知道的。” “先从十凶宝术的源头说起吧。” “十凶宝术,从字面意思上翻译,就是十种宝术,而这凶,指的就是最初孕育出这十种宝术的十只凶兽,又经过漫长的岁月变迁,这十只凶兽建立起了各自的种族,在纵横宙宇,与其他凶兽和种族交手中,被弱小的人类渐渐参悟,将这些被参悟出来的宝术整合到一起,威力不会因为使用者的不同而衰减的十种宝术,也就被当时的人族定义为十凶宝术。” “这十种宝术背后的凶兽,除了你们眼下见到是鲲鹏与雷帝,还有真龙、真凰、天角蚁、麒麟、蛄、九幽獓、九叶剑草、打神石共八种。” “鲲鹏宝术内藏多种绝学,太阳拳、太阴掌、十万神羽化剑炉、唯一真羽剑、金璇波纹功、幻鹏术、青天鹏术、神鹏罡风、鲲鹏翅、鲲鹏搏天术、阳阴平衡术、大海无量等等都是。” “真龙宝术的话……真龙困天术、引龙手、御龙术、九霄龙吟、真龙爪、黑龙断苍宇、神龙摆尾、龙动九天,还有一些其他作用的小术。” “真凤一族,以顽强的生命力闻名,正因如此,其宝术也多与生命挂钩,如凤凰涅槃、真凰不死术、真凰焚天术、百日十凰涅槃术、凤翔九天、凤鸣音、飞凰爪、天凤之力等散手。” “雷帝宝术你见过了。” “九天劫光,雷帝指,天罚之雷,雷霆化星辰等。” “天角蚁的宝术比较奇葩,没什么招式可言,因为天角蚁一族靠的就是力气,除了力气还是力气,一力降十会,这玩意练了无非是让人拥有天角蚁的身体素质,强度全靠力量撑着。” “麒麟宝术,注重威势。” “麒麟纹,踏天步,麒麟足等。” “蛄之一族,尤为逆天,它们掌握与时空有关的力量,所以,它们的宝术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干扰时空,例如虚空涟漪、一念永恒、虚空牢笼、永恒放逐、虚空束缚、虚空挪移、虚空破碎、一元炼虚空、虚空断裂斩、一元化虚空等,这些都是单拎出来堪称无敌的术。” “不过,十凶宝术中的任何一门绝技单拎出来,都可称无敌,只是无敌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九幽獓一族,九叶剑草一族,打神石一族,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九幽獓一族在巅峰时期,能压的其他九凶抬不起头,在十凶中上限最高,九叶剑草攻伐无双,从古至今排剑诀,它能稳进前三,打神石的话,其实它的竞争对手挺多的,因为当时前面九凶都已经排出来了,只有最后一凶,当时有不少人嚷嚷着皇蝶一族,于是,打神石一族就在这种逆境中崛起,凭纯粹的实力,把其他争抢最后一个宝座的种族全都挤了下去,要说九幽獓是大家知道的强,打神石一族就是杀出来的强。” “以上十族,并称十凶。” “而宝术,就是它们的立身之基。” “不过,你们没有感受过十凶宝术的杀伤力,自是不清楚十凶宝术有多强,如果你们特别想知道,就按照无忌和柏霖表现出来的为例吧。” 林朝辞指指广场上的姬无忌。 神鹏罡风和十万神羽化剑炉轮着用。 上去的青云门弟子不是切磋,而是摆明了挨揍的。 要说闻伯霖还有翻盘的成分在内。 打到中途,也有疲态。 末期,更是稍有力竭。 那么,姬无忌就已经强到了从头到尾压制一切的地步,哪怕只是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难言的绝望,似乎这根本不是在练气境可以战胜的怪物,哪怕这个怪物本身就是练气境。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姬无忌再刷七脉弟子 听林朝辞这样一说。 不止陆雪琪。 田灵儿也惊的目瞪口呆。 看着在广场上大发神威,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别管青云门弟子使用什么法术,要么神鹏罡风,要么十万神羽化剑炉,纯粹是暴力碾压,主打一个无敌的姬无忌,眼角微微的抽搐。 声音发颤,语气复杂:“这就是十凶之一的鲲鹏宝术吗……确实比我们青云门的四大真诀强。” 周围,一众青云门弟子的脸色也有点难言的复杂。 瞎说什么大实话。 大家都知道十凶宝术更强。 大家也承认十凶宝术更强。 可你这么一说,大家的脸往哪儿搁? 谁不希望自家门派强啊? 只是…… “你认为……这就是鲲鹏宝术?” 林朝辞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无奈之情。 倒不是那种轻蔑的嘲笑。 也不是什么看不起。 而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那种心累。 确实在努力解释了。 可聆听者真的不懂。 没办法解释的更清楚了。 这种难言的无奈。 故此,作为最后的挣扎,林朝辞用一句补充,作为结束语,也让田灵儿、陆雪琪和周围所有听到这句话的青云门弟子,全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以至于失神:“不管是无忌掌握的鲲鹏宝术,还是柏霖之前入门的雷帝宝术,都是残缺的,就像是你们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残缺的和完整的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别,你们应该清楚……此外,柏霖对雷帝宝术的掌握只是入门,无忌对鲲鹏宝术的掌握倒是距离小成不远了,但目前还没达到小成,还没质变,等到他们把这两种宝术修到小成后,完成质变,哪怕面对你们青云门的那位道玄掌门,也不会败,如果能达到大成,就算你们青云门底牌尽出,也留不下他们。” 也就在田灵儿这边鸦雀无声之余。 广场上,又是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被姬无忌控制狂风,从密密麻麻的青色风刃中抛了出来。 被驾驭赤焰仙剑的田不易一把捞住。 旋即,又是一枚大黄丹的损失。 主要是因为姬无忌和闻伯霖一样,对上这些青云门弟子是真打,一点都没有套路和虚招,往往是看见你哪一处有破绽,就直接一道雷或一扇风刃劈过去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试探,充分检测青云门弟子的防御能力和经验。 青云门弟子的那些法术更是如此。 坑坑洼洼的广场上。 冰屑、土块、焦炭、零散的木头和时不时出现的水坑,还有那将广场几近切割成碎片的风刃残痕,充分证明着每一场战斗的惨烈程度,如果再算上那些鲜血,活脱脱一个小型战场。 要知道,青云门的广场可不是老太太老大爷遛弯的那种小广场,其占地面积堪比一个正规的大型公园,且,由于没有树木和道路的遮挡,仅有的建筑物还是那些华贵高耸的玉柱,直入云海,能把这种地方打成一团废墟,姬无忌与这些青云门弟子的战斗力度可想而知。 嗯,也有闻伯霖的一部分功劳。 尤其是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 除了那些青云门弟子造成的痕迹。 剩下的,全是闻伯霖干的。 雷帝指与神鹏罡风终究不同。 一个注重爆炸,一個注重切割。 尽管这些看上去惨淡的景色,等打完之后,道玄掐个诀,或是让青云门的几位长老出手,先化石为土,再化土为石,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倒也用不上闻伯霖和姬无忌赔。 更用不上林朝辞赔。 故此,在什么都不需要支付,只需要抓着多面的活靶子练手,还不必像跟林朝辞对练时一样被林朝辞碾压,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别说眼下正在体验的姬无忌了,哪怕是已经体验过一次的闻伯霖,都还想再上去体验一次。 虐菜的快感,确实难以阻挡。 不过,对被虐的菜而言,这种感觉确实算不上好。 如此一来,打着打着。 姬无忌这边还没动真火。 青云门这边的弟子反而动了真火。 大家都是别人口中的天才。 凭啥我就非要防守啊? 反正防守也是输,为啥不放手一搏? 故此,在与姬无忌的对拼中,这些刚刚被闻伯霖击败,道心勉强修复,就被迫再次出战的青云门弟子,在萧逸才和齐昊这两个以防守为主流打法的师兄都失败后,全都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勇气,宁可受伤,也要硬着头皮反打。 这种战术也不能说错。 换位思考。 假如我是青云门弟子,现在,摆着一个我根本战胜不了的敌人,防守,只会被对方无情撕碎,进攻,会露出破绽,虽说会被对方无情撕碎,可对方总要抽出一部分法力催动法诀进行防御,比压着我打终究要多耗费一些法力。 那么,一人不行,就十个人来。 你多消耗一点对方的法力。 我多消耗一点对方的法力。 耗着耗着,把对方的法力榨干,就算榨不干也要努力削弱对方,指不定能把对方硬生生耗死。 没错,又是这个恶心的战术。 闻伯霖后去不用雷帝指就是这个原因。 以他练气七层的法力。 一次雷帝指,他能剩下练气三层左右的法力总量就不错了,当初的姬无忌在初步领悟鲲鹏宝术时,使用的神鹏罡风,大抵也是这个水准。 随着修为的提升。 随着对宝术的熟练度提升。 宝术威力、法力转换效率、法力损耗量才会慢慢增加和减少,直到最后,达到随心所欲之境。 不过,真能达到随心所欲之境,再怎么说也是小成了,练气七层对上金丹一层,都有把握分庭抗衡,就算对上金丹九层,也有把握在不伤根基之下成功跑路,对付一群境界未至筑基的青云门弟子,也不会被榨干法力就是了。 只是,这就苦了田不易。 弟子在场上打生打死,一点不怂。 身为一脉首座,就算心疼,他也不可能告诉这些弟子,我手里丹药不多,每一粒都很贵,如果伱们自知不敌就赶紧认输,免得浪费我手中丹药,这种一听就是打消弟子积极性的话。 唯一让田不易得到少许安慰的,还要属掌门道玄。 在姬无忌把萧逸才挑翻了后。 道玄这个掌门师兄就给他传音了。 表示一切损失都从青云门的宝库走。 不需要大竹峰承担。 顶多需要他这个首座开炉炼丹。 花费点法力,倒也不算什么损失。 尽管如今看上去,就算有无数大黄丹供应,和闻伯霖一样,把青云门候选区的这些弟子全部挑翻,二刷全场的姬无忌,也不是能耗死的。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翠玉小昙 “爽!” 直到无人再应战,姬无忌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下来。 要说跟林朝辞切磋,被打的头昏脑涨。 那么,跟青云门切磋,就是神清气爽。 哪怕是闻伯霖,还有萧逸才给他带来的惊吓时刻。 而到了姬无忌这里,萧逸才也是一招被秒的份儿。 究其原因,实力差距太大。 就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不仅仅是一力降十会,还有技巧上的碾压,尤其是对这段关系中的大人而言,小孩子的进攻与防守都是漏洞百出,毫无章法可言,故此,即便是大人随便打出的一拳,也依旧势不可挡,让小孩子难受的想要吐血,招架也不是,不招架也不是。 逼你做选择。 姬无忌以前跟林朝辞切磋,就是这种难受的感受。 而现在的他,终于有逼迫对手做出选择的能力了。 这种对手永远比你慢一拍的感觉,确实非常美妙。 不过,姬无忌也没有得意忘形。 和备受打击的闻伯霖与石堂相比。 不管是他,还是翠玉小昙,受到的打击都比较小。 在大半年前的蓝天大会上,他就见过林朝辞的天赋了,他们还在费尽心思的参悟道盟秘传,林朝辞已经能把道盟秘传里蕴含的知识活学活用了,那种碾压性的打击,甚至是降维打击,带来的断层次的落差感,可比现在要大。 当时的参与者分成三个档次。 第一档就是林朝辞。 能把诸多绝学当场用出来,甚至其所展示的还不止一种,估计他们看到的绝学,林朝辞都会。 第二档就是他们。 也就是能看到东西的杨一叹、张正、李去浊、李自在、牧神气、青木媛、王权霸业等人,他自然也在其中,且,他甚至算不上其中拔尖的,天赋最高的,当属王权霸业与东方淮竹。 第三档就是李慕尘等人。 这些人是全然看不到道盟秘传的,虽说看不见也不影响什么,如李慕尘,个人天赋照样拔尖,之前在西西域时,他也随队见到了李家三兄妹,论实力,李慕尘也许比李去浊和李自在弱,可要说境界,李慕尘不比她的两个哥哥差多少,甚至在心思方面,还要强于李去浊和李自在这两个哥哥,倒也不能说明什么。 每一個档次间,差距都是断层的。 故此,姬无忌早就习惯了。 更别说林朝辞还在时常开导他们。 不要好高骛远,不要主动比较。 翠玉小昙就更不用说了,她的目标是把林朝辞追到手,此外,出身水蛭一族的她虽是肉食动物,每天都需要喝血,或是时不时就需要喝血,可水蛭一族能作为人妖两界公认的医师,甚至于金人凤在断臂之后的第一个念头都是找水蛭一族疗伤,足以见得水蛭一族的风气是向往和平的,因为医者仁心是基本标准。 正因如此,如果非要说有谁能从中找到信心,只有可能是闻伯霖和石堂,可要说有谁能从中释放压力,姬无忌这个天才也很难否认此事。 不过,要说有谁能从中感受到压力。 非翠玉小昙莫属。 “如果打不过……” 见姬无忌下来,翠玉小昙也知道,下一个就该自己上场了,头一次面对这种想都不敢想的大场面,几千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即便翠玉小昙性格开朗,也难免会生出些许的莫名担忧。 这跟性格无关,跟性别有关。 女性,天生偏向于感性。 男性,天生偏向于理性。 反过来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只是说,数量不多,一百个人里能找到一个,已经算是往多了说。 林朝辞也没有逼翠玉小昙的意思。 抬起手,摸了摸翠玉小昙的秀发。 很清楚翠玉小昙在顾忌什么。 语气放缓放柔,安慰道:“就算是打不过也没关系,认输就是……但如果你不想输的话,也可以放手而为之,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哇,老大,你好肉麻啊!”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噫~” “我跟无忌咋就没这待遇呢?” “哦,对了,还有食堂……呸,是石堂不是食堂。” “厚此薄彼啊,大哥!” 闻伯霖在一旁起哄。 石堂对自己的这个外号没啥感想。 他们家起名,就是这个风格。 以他爹为例,石坞,食物。 他已经渐渐习惯躺平了。 此外,不只是他有外号,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乃至林朝辞,都有各自不同的外号,如林朝辞的白帝,姬无忌的鲲鹏,闻伯霖的雷公,翠玉小昙的医仙,颇有自娱自乐的意思。 尤其是在林朝辞穿了两层马甲之下。 一层炎帝,一层白帝。 对此,他们已是习以为常。 故此,石堂也没多心,而是相当配合的点点头,顺便调侃道:“老大,我还等着你的喜酒呢!” “你们两个家伙……” 姬无忌哭笑不得的指指闻伯霖和石堂。 倒是没有同流合污。 对林朝辞抱拳,把话题扯回正规,爽朗笑道:“不负所望,得胜归来……小昙小姐不用紧张,还有石堂,我已经替伱们摸过对手的底了,萧逸才,齐昊,宋大仁,这三个算是比较难对付的,只要把这三个打败,剩下的问题无疑是如何应对车轮战,节省体力和法力就行……想要取巧,也可以让对手先出招,他们的战斗经验还行,只是,也仅仅处于能看的阶段,真要是面对那些手段各异的妖怪,怕是不出三十个回合就会人头落地身陨道消。” 对付人和对付妖怪是不同的。 对付妖怪被对付圈外生物也是不同的。 在一场并非明牌的战斗中。 试探出对手的底牌,是非常重要的。 “唯一要提防的,就是青云门那边把顺序打乱了出战,先扔两个杂兵上来,消耗一下你的状态,然后把齐昊扔上来,如果齐昊败了,就再扔几个杂兵上来,然后把萧逸才扔上来……以此类推,总之,就是努力消耗你的状态。” “在你快要不行时,一锤定音。” “这是我能想到的他们对付咱们最好的战术之一。” “因为咱们的平均实力高于他们。” “说起来,小昙小姐,老大允许你用那种法术吗?” 与闻伯霖这个脾气暴躁的憨货相比。 姬无忌要有脑子的多。 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后,如此问道。 翠玉小昙点点头,语气柔柔,藏着一丝丝倔强:“放心吧,我会控制好力度,尽量不伤他们。” “也别伤了自己。” “尊重与否,是打来的。” “而不是求来的。” “如果你受伤……就算能治疗,疼还是你自己疼。” 林朝辞默默翠玉小昙的小脑袋。 做着最后的叮嘱。 并目送翠玉小昙飞身落入广场。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哪怕失败,也要堂堂正正 “文敏,你第一个上。” “给师妹们做个榜样。” “掌门师兄,希望你能包涵此事。” “轮流上场也就算了。” “青云门不能一点颜面不留。” 见翠玉小昙上场,水月大师的眼中难掩一丝唏嘘。 如果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 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份。 她真的很想把这个小女孩收入门下。 看其眼神,也就七八岁。 因为眼神不会骗人。 面相、骨龄、气息,都可以伪装,就像如今的她一样,三四百岁的人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二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只是身上的气质不对,有些岁月弥留的痕迹,眼神也是一个道理,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那种年龄大的感觉。 这个女孩则不同。 跟林朝辞、闻伯霖、姬无忌、石堂这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孩一样,这个女孩的年龄也不大,能在如此小的年纪,把境界提升到相当于玉清六层的境界,别说是她了,只说她此生见过是所有人,哪怕是她的师父,都没如此逆天。 在修仙界中。 女性修士本就稀少。 不难料见,未来,这个女孩在成年之前就可达到二境,用青云门的话说,也就是达到上清境。 故此,别管对方会不会宝术。 她都想把这个女孩收入门下。 只不过,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很多事不是靠想就能成的。 这位小竹峰的首座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叹了口气,用几乎等于明示的暗示,跟道玄争取条件。 对此,道玄自是求之不得。 翠玉小昙是女性,且,年龄还小。 如果还像之前一样,从上往下排。 萧逸才、齐昊、宋大仁、文敏、方超等等,估摸只有到了后半程,小竹峰的这些弟子才会上。 虽说也不是不行。 可“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在青云门还是存在的。 青云门可以接受失败的结局。 目前已经有不少弟子开始反思了。 因为如果只有一个人镇压青云门当代弟子,他们还可以用“只是个例”作为借口安慰自己,可是,一个比一个强,连着两个人上场,从头打到尾,别说歇了,连口水都没喝,他们确实该思考一下,到底是青云门的历代祖师强,还是他们自己强,他们能否承担起青云门历代祖师留下来的荣誉,他们还够不够强。 故此,失败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就算是失败,就算是努力,也要堂堂正正。 我们选择用车轮战应对你们。 不是说我们无耻。 而是说,我们承认,在个人实力上,我们确实不如你们,这是敢于承认事实并承担责任的勇气,此外,我们选择这种战术,是因为青云门的尊严在我们的剑锋上,为了青云门的尊严,为了青云门弟子的脸面,我们愿意放弃个人尊严和脸面,使用这种不讲武德的战术。 如果你赢了,自然无话可说。 如果你输了,也相当于你赢了。 因为当车轮战开启时,已相当于默认了你的实力。 就像汉末时期的吕布。 从头到尾,被默认围攻。 到最后,就连吕布自己都默认了这种被围攻的待遇,就连最能激怒吕布的张飞,到最后都只能从吕布的人品上着手攻击,对吕布的武艺是没有任何质疑的,由此可见这种观念差距。 而如果说,之前,在打闻伯霖时,齐昊败在了大义上,萧逸才败在了闻伯霖的绝境爆发之下,其余弟子被闻伯霖当成了练手用的活靶子。 如果说,之前,在打姬无忌时,萧逸才败在了绝对的实力下,齐昊等人亦如此,确实是被姬无忌的鲲鹏宝术捶的没脾气,几乎都躺平了。 那么,在打眼下的这场战斗前,水月大师如此说,就相当于承认了青云门七脉弟子依旧打不过翠玉小昙的结果,哪怕上萧逸才有可能打得过,可是,能跟闻伯霖和姬无忌一样掌管一柄九天神兵的翠玉小昙,用脚指头想,又岂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又岂会被文敏击败? 更别说水月大师还要求,之后的战斗先让小竹峰弟子上,在全部失败前,不允许其他人上了。 不过,正如之前所言。 青云门可以接受失败。 前提是堂堂正正的。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按水月师妹的意思办吧。” “不必有压力。” “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即可。” “青云门是我们的,也是伱们的,但终究还是你们的,就像那未知的未来,终究也是你们的。” 道玄点点头,肯定了水月的提议。 并对文敏等弟子鼓励道。 没被诛仙剑操控的道玄。 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掌门。 其实从坚持打下去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他的态度。 该说不说,青云门的几个首座,确实是人杰辈出。 只可惜,因为选择不同。 最终,走上了各自的歧路。 想要对师兄证明自己的师弟、想要为师兄报仇的师弟、暗恋师兄却求而不得的师妹与被师兄提携方才大器晚成,娶了师兄心上人的师弟。 虽说最后的这个有点不地道。 说的就是你,田不易。 不过,苏茹对万剑一无感。 这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况,也着实让人无奈。 田不易也是如此。 总不能因为妻子喜欢自己,而自己崇拜师兄,师兄喜欢妻子,导致自己暗戳戳撮合这俩人吧? 那已经不是成不成全的问题了。 而是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的问题。 尽管此刻的田不易没心思想那些事。 看着瓶里的丹药。 莫名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忧伤。 如果他所料不错。 接下来,又将是一批伤号,需要他炼制的大黄丹。 尽管他又一次预判错了,就像他在原著里对张小凡看走眼了一样,用事实证明眼光有多重要。 “翠玉小昙,见过诸位。” “这是我的法宝,雨剑。” “青云门的这位师姐,还请小心了。” 翠玉小昙把玩着巴掌大的小剑,在她身旁,还漂浮着十几柄造型相同,也是巴掌大小的雨剑。 很有礼貌的和文敏打着招呼。 文敏也很有礼貌的拱拱手,在言语中多有自谦之意,也许是慎重,因为之前跟她交过手的闻伯霖和姬无忌,确实给了她那种窒息的压迫感,认真想一想,就知道翠玉小昙绝对不像看上去这样人畜无害:“翠玉道友客气了,在下青云门小竹峰弟子文敏,还望多多指教。”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血咒之道 要说闻伯霖是以强力的攻击和攻势取得最终胜利。 那么,姬无忌就是以微操和速度跟对手拉开差距。 而翠玉小昙,则是以一手硬控法术限制对手发挥。 各有各的战术体系。 故此,见文敏御剑,翠玉小昙并没有惊慌,也没跟文敏对拼法宝,哪怕雨剑的品质是九天神兵,同样使用法宝对拼,碎的一定是文敏手里的法宝,能承受金丹修士战斗的雨剑不仅不会有事,反而能为翠玉小昙这个使用者带来相当大的优势,可这并非翠玉小昙的风格。 “要留三分法力哦!” 翠玉小昙好心提醒了一句。 抬起小手,白嫩的掌心对准文敏。 还没等文敏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全身的血液就瞬间暴动,一根根望之令人生畏的筋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皮肤上显现了出来,不仅仅是持剑的双手如此,就连脖颈和脸上,乃至被青云门制服包裹下的身躯,全是如此,好似有无数小蛇在身体里爬啊爬,法力直接失控,以至于当场跪倒在地,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能力了。 这一幕,不仅让田灵儿等人惊骇欲绝。 就连道玄等人,也是愤怒不已。 水月大师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虽然被闻伯霖和姬无忌先后打穿,已经让她被迫拓宽了视野,认为文敏失败是正常的,哪怕是被翠玉小昙秒败,就像姬无忌刚刚打萧逸才一样,没有试探,上来就是正菜,根本不跟你玩套路,直接十万神羽化剑炉,就是要跟你萧逸才一招定胜负,导致萧逸才秒败,如果复刻,她也做好了承接的心理准备,甚至做好了安慰这个徒儿的准备,因为之前提到过十凶宝术。 同样执掌九天神兵。 闻伯霖虽是刚入门,可是,能在战斗中突破,说明人家早就掌握了理论知识,缺的只是实践。 姬无忌更是如此。 故此,翠玉小昙手里很可能也有十凶宝术之一,甚至是十凶宝术全部,因为翠玉小昙看林朝辞的眼神可不是那么清白,粘的就差拉丝了。 尽管翠玉小昙确实会十凶宝术。 水月大师分析的也不能算错。 十凶宝术在林朝辞这里是随便学的。 只要能学会就可以。 闻伯霖选择雷帝宝术,姬无忌选择鲲鹏宝术,不是他们只能选择这一道宝术,而是说,对他们而言,这两道宝术是最有希望入门的,所谓触类旁通,其他宝术对他们而言更难学会。 林朝辞给他们的建议是,等他们把这些宝术练到小成,算是有点火候了,再去学习其他宝术。 不然,第一道宝术都还没学会。 就把大量时间砸在第二道宝术上。 到头来,就算都入门了,却没有能挑大梁的存在,一但遇上硬茬子,就算把那几道入门的宝术玩出花来,入门级别的水准上限就那么高。 该打不过还是打不过。 故此,专精一门,反而是个好主意。 等到这门宝术修炼到一定火候。 再往这上面砸的时间,超过了将其他宝术修到小有成就的所需时间,那就及时更换新的宝术。 除了宝术,林朝辞这里还有九秘。 除了九秘,林朝辞这里还有各种古经。 有些时候,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这些功法本就是很多天骄一辈子找不到也学不全的东西,循序渐进,才是最重要的一個环节。 正因如此,翠玉小昙选择的十凶宝术是难度系数最大的蛄之宝术,是和时空有关的绝顶大术。 如果翠玉小昙在此道上入门。 哪怕她只有练气一层,也能逆伐金丹。 筑基伐元婴不是吹出来的。 不过,十凶宝术的起点不同,可终点都是一样的。 故此,翠玉小昙不用这道宝术,一是因为她还没学会,二是因为对付文敏也不需要这道宝术。 简单的控血就行了。 只是,对青云门而言,这种手段简直是太熟悉了。 一道清光飚出。 另一道土黄色的光芒也随之亮起。 闻伯霖的身上涌动着金色的雷光。 姬无忌的青色光影更是划过天穹。 刹那间,这场开局气氛不错的比武就变成了剑拔弩张的一幕,直到一缕白蒙蒙的烟雾涌入现场,在翠玉小昙身前成型,一股筑基一层的醇厚法力荡开,才强行镇压突如其来的混乱。 “林……林……林朝辞!” “有三个你了!” 田灵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翠玉小昙身前的新林朝辞,又回过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这个旧林朝辞,一时间,脑子里面简直乱成一团。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还是谁,都是真的,都是分身? 林朝辞一眼就看出了田灵儿的心思,像这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尤其是性格比较外向的,心思都不难猜,笑了笑,指指站在大殿前,台阶上,跟道玄等人并立的那个林朝辞,解释道:“刚刚都说了,这是一门分身之术,如果可以的话,理论上能分出无限分身来应战。” 田灵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别小看分身术。 这玩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要看对分身的标准是什么。 只能分出没有实体的分身,实际上就相当于障眼法,弄清本质,练气一层的陆雪琪都能学会。 说白了,跟法力留形是一个套路。 而像林朝辞使用的这种,在状态上完美继承,不受数量限制,每个分身都能共用一个思维,唯一的限制就是灵魂,因为分身太多,同时操控诸多分身,对精神力有不小的消耗,不过,也有解决的办法,就是最顶级的大术了。 故此,林朝辞的分身才能镇压所有。 因为除了没有毛笔。 分身完美继承了本体所拥有的一切。 “不要害怕。” 林朝辞看着手里的长剑,还有握住长剑不肯松手的水月,以及违反规则跳上擂台的宋大仁,除此之外,还有同样被自己按住肩膀的姬无忌,以及那些被道玄等人拦住的青云门弟子,乃至道玄等人,语气依旧从容不迫,安慰着翠玉小昙:“有我在,这青云门上上下下还伤不到你,更别说,他们已经破坏规则了!” “放肆!” “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为这个练血堂的余孽开脱!” “吸取人之精血,丧尽天良的畜生!” “还记得你们炼血堂的祖师败在我小竹峰祖师天琊上人的天琊剑下吗……安敢在此狂吠我等?” 水月大师怒不可遏。 赐下天琊剑,那都是等陆雪琪的境界达到玉清四层之后的事了,目前,这柄剑还在她的手里。 尽管也是在林朝辞手里。 因为林朝辞目前正单手掐着剑刃。 任由天琊剑吞吐寒光。 也难在他手上留下半分痕迹。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法无对错,人分正邪 “都这么大的人了,激动什么?” “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 “如果我们真的是炼血堂的,我们为何不安心发育,偏要来你们这青云门上转一圈切磋一下?” “闲的,是吗?” 林朝辞的语气里不无蔑视。 看了一眼手里夹着的天琊剑。 一扭,一旋,一拽,一甩。 水月大师被一股沛然大力甩了出去,哪怕落到了地上,也是连着后退十多步,才堪堪斜去其中力道,并看着被夺走的天琊剑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在她止住脚步的瞬间砸到了她面前的地面上,目测之间距离,正正好好一米。 这看似精准的距离,不是在水月大师站定后才落下的,而是在水月大师被甩出去第一步落下的时候,就估算好的,所以,才能在水月大师止住脚步的同时,让后甩出去的天琊剑卡着这个时间节点,不偏不倚的砸在这个位置。 从这简简单单的一手上。 甚至都谈不上一手,只是一个照面。 就能看出两者的差距。 哪怕是愤怒之下的水月大师,也被这先声夺人的一幕惊了一下,脑子嗡的一声,清醒了不少,品着林朝辞之前的话,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即便脸色依旧不好看。 却没有继续出手。 上前一步,拔出天琊剑。 收回剑鞘,算是以此表示诚意了。 不过,动作虽如此,可满心的辩驳还是要说的:“此言更是毫无道理,练血之术乃是伤天害理的邪术,自炼血堂存在以来,死在练血邪术下的人数不胜数,就算她为了求胜,使用这种邪术,难道在我青云门这個正道魁首的门下使用此等邪术,就不是对我等的蔑视吗?” 青云门可以接受失败。 但不能败在练血邪术下。 这是最基本的立场争执。 不过,林朝辞对此的看法却不同。 笑着摇摇头,哪怕暂时没说话,那种不屑的姿态依旧把水月大师气的脸色铁青,就更不用说林朝辞后面说话时的反应了,因为林朝辞的思想在这个时代看来,确实是大逆不道的:“法无对错,人分正邪……其实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我拿着天琊剑,杀了一个无辜者,或是再使用神剑御雷真诀,像被你们定义为魔道妖人的那个修士一样,天琊剑和神剑御雷真诀,又是否是什么邪术,还是说邪兵呢?” “没有这个假设!” “那只不过是魔道奸细藏入我青云门内部,窃走了我青云门的真诀,这才导致真诀不慎泄露。” “我青云门也在自查。” “死在我们青云门神剑御雷真诀之下的魔道贼子不计其数,不可因失误将其定义为魔道法术。” “而血道法术则不然。” “血道法术只能伤人。” “从未见过其正面及利处。” 水月大师义正言辞道。 引起不少人的赞同。 这倒不是水月大师犟嘴。 而是说,诛仙一界的观念向来如此。 也确实没人把血道法术用到正地方。 不过,主流观念和主流认知,往往是错误的,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林朝辞亦是如此。 笑了笑,挽起衣袖。 把衣袖挽到露出小臂的地步。 抬起手臂,晃了晃,给水月大师等人挖了个坑:“你们真的确定,血道法术只能用来害人吗?” 不止是水月大师。 道玄等人亦是面面相觑。 三观这玩意,更改极难。 要么彻底打碎了,重造。 要么靠漫长的时间同化。 林朝辞没那么多时间,所以,他选择第一种方法。 砰!!! 血肉纷飞,半条小臂直接炸成血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把水月镇住了。 也把道玄和所有人都镇住了。 除了闻伯霖、姬无忌、石堂。 因为他们三个在受伤时,都是翠玉小昙给他们处理的,他们很清楚,这点伤都是小伤,林朝辞操练他们的时候,是真的不把他们当人看,还记得捕捉圈外生物时,有一次打的太过惨烈,在林朝辞不出手之下,闻伯霖的内脏都流出来了,最后,还是被翠玉小昙治好了。 手臂丢了不怕。 有翠玉小昙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故此,早有配合的翠玉小昙尽管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操控血道法术,单手掐诀,先是吐出一团浅绿色的水球,把林朝辞的断肢包裹在内,随后手印一变,肉眼可见的血丝,还有骨骼,从林朝辞的断肢处生长了出来,在极速造血的供应下,不过三个呼吸,十多秒,林朝辞的小臂就失而复得,让青云门上上下下,全都屏住了呼吸。 解释一百遍,不如做一遍。 也不如看一遍。 “现在明白了?” 林朝辞把袖子放下,抬起手,摸摸翠玉小昙的小脑袋,看着目瞪口呆到说不出话的水月大师,还有神色各异的道玄等人,化作一缕青烟溃散:“没事的话,比赛继续,小昙的祖祖辈辈都是医师,甚至于,翠玉一族正是以医师而闻名天下,号称没有她们治不好的伤病……身为医师,常年和血液骨骼接触,有两手不错的血道法术,应该是合情合理的……更别说,小昙还跟我学习了咒之一道的法术,如果使用咒术,你这个弟子早就被小昙咒杀了,魂飞魄散都不是不可能,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且,如果你们口中的练血之术如此邪恶,连小昙这偏向医术的血道法术都扛不住,来日遇到练血之术也都是必死的命。” 水月大师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看着消散的林朝辞。 以及,因没有林朝辞遮挡而暴露出来的翠玉小昙。 咬咬牙,低头道:“这一场,我们小竹峰认输了。” 翠玉小昙点点头,抬手向下一压。 文敏顿时松了口气。 筋络也渐渐消失在皮肤下。 被水月大师抱了起来,临走时,还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宋大仁,飞身至殿前的台阶上,把手往田不易面前一放,田不易只能黑着脸交丹。 “大仁?” 要说交丹已经够让人肉疼了。 看见宋大仁还站在台上,田不易的火更是蹭蹭的。 水月冲上前。 是因为文敏是人家的徒弟。 你冲上前,只能说很有魄力。 如果只是有魄力,也就算了。 水月大师都抱着文敏下来了,你还在那站着干啥? 下一场伱上呗? 也直到这时,宋大仁才反应了过来。 憨厚的点点头,连忙御剑飞了回来。 把场地空了出来。 留给下一位上场的师妹。 顺便听一听自家师父和其他几脉首座与长老的合计,对于练血邪术,究竟有没有反制的办法。 因为林朝辞说的确实不错。 医疗用的血道法术都如此离谱。 炼血堂要是真的复兴。 就算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复兴。 青云门也要有应对的办法才是。 他们可以用不上,可是,这种应对策略必须要有。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不讲武德的吸血流打法 在这个世界上,一开始是没有路的。 走的人多了,渐渐的,也就有路了。 在文敏失败后,青云门这边的迎战速度肉眼可见的降低了,倒不是害怕,而是真正系统性的开始总结经验教训,思考如何战胜翠玉小昙。 之前的总结经验教训。 说白了,不过是弟子的自我反省。 打的好与不好。 自身的短板在什么地方。 有句话说的很好: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的对手。 闻伯霖也好,姬无忌也罢。 他们都不像林朝辞一样强势。 林朝辞的强势,是真的强势,是那种从极度自信乃至自负中诞生出来的强势,是那种不管你使用什么法术,我都要在相同的方面镇压你,甚至是使用相同的法术镇压你的那种强势。 哪怕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算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林朝辞照样要以这种方法,镇压一切他看得起的对手,也只有面对敌人时,他才会不择手段。 闻伯霖与姬无忌并没有这种气魄。 虽说他们不害怕和对手拼刺刀。 但能不拼,他们还是不愿拼。 故此,在跟闻伯霖与姬无忌动手时,闻伯霖与姬无忌从来都是逮着对手的弱点往死里打,即便是姬无忌打萧逸才,那也是因为萧逸才把七星剑阵用的跟个龟壳似的,没什么明显的弱点,不过,反而言之,这个龟壳的整体防御上限就是弱点,所以才用了十万神羽化剑炉,堂堂正正的用数值碾碎了萧逸才的剑阵。 跟闻伯霖和姬无忌两人交手。 是真能学到点东西。 即便学不到,也能见到自身短板。 即便见不到,参悟一下对方的鲲鹏宝术与雷帝宝术,尝试抓住那一丝丝领悟宝术的可能性,怎么看也不亏,不考虑林朝辞吹嘘的成分,因为宝术这种东西,青云门上上下下都是第一次见,只说他们亲眼见到的,十凶宝术都不亚于青云门四大真诀中的任何一个,甚至犹有过之,能在战斗中偷学到自是再好不过。 此外,就算没领悟。 一丝丝感觉都没有的那种。 保守到家了说,也算涨见识了。 反正输的人又不止一個。 丢脸什么的自是谈不上。 如水月、苍松、田不易、曾叔常等人自是没什么指点的心思,因为以他们来看,即便是闻伯霖与姬无忌,在很多方面依旧有欠缺,不谈宝术,他们都有百分百的把握将这两个小孩拿下,就算提到宝术,他们也有应对的办法。 说人话:拖呗! 十万神羽化剑炉很强,对吧? 雷帝指也很强,对吧? 神鹏罡风亦是如此,对吧? 以你们两个练气七层的法力,此等大术的消耗就算再小,你们又能连着释放几次这种宝术啊? 我不跟你正面打就是了! 等把伱们耗的差不多了,再出手! 就算你们心机深沉,故意装作法力不济的样子,引诱我们上钩,想要靠这一招瞬秒我们,也是不现实的,而只要没被瞬秒,我们大可以付出点法力,逃脱在外,不跟你们玩硬碰硬! 我们可以试探十次,试探一百次。 你却不敢失误任何一次。 久而久之,主动权就到了我们手里。 这就是他们的应对之策。 也是综合实力的主要领先版优势。 只不过,像这一招,萧逸才等人根本用不了,因为他们的综合实力跟闻伯霖等人差不多,如文敏、宋大仁、曾书书、方超等人的综合实力,甚至比不上闻伯霖等人,哪怕通天峰钱的广场很大,留给对战双方的战略纵深空间极其夸张,可硬实力比不上的差距是真没招。 这玩意只能用技巧弥补。 跟掌握着十凶宝术之一的闻伯霖和姬无忌玩技巧? 还是省点心,找找自身短板吧! 不过,事态到了翠玉小昙这里,一切可就都变了。 “气血逆流,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在境界差距不大之下。” “如果比她高几分,如萧师兄,就可以留出三成左右的法力,时刻镇压或平息体内紊乱气血。” “如果只比她高一点,或,在境界上和其持平,至少要拿出五成左右的法力,方能稳定战斗。” “如果比她低……根本不用打。” “她把那道法术一开。” “不动用法力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动了法力,基本是十死无生。” 被水月大师抱在怀里的女弟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稍微有点吃力。 不过,在大黄丹的支撑下。 倒也不至于苟延残喘。 末了,一脸憋屈的苦笑道:“此外,她好像特别擅长那种混合类型的攻击……怎么说呢,以释放法术为例,即便我和她同时掐诀念咒,即便我留出五成法力,可我体内的气血还是会突然翻涌一下,哪怕被我留下的法力快速镇压,依旧会让我释放的法术慢半拍,就是这半拍,可就要老命了,她能在每一步都凌驾于你之上,通过这些小优势积累起大优势,尤其是她手里的法宝,每一次和我的法宝碰撞,不仅能如同春风化雨般的削减我附着在法宝上的法力,削弱我法宝本身的硬度和韧性……应该叫侵蚀,反正是不是我也说不准,只说每一次碰撞时附带的气息波动,她都能及时感知,并操控我体内的气血压制我。” “明白了,师妹放心。” “我会尽力。” 见到小竹峰的这位最后登场的弟子也败下阵来,准备上场的齐昊点点头,努力缓解这种压力。 虽然这种缓解的做法是杯水车薪的。 不过,迄今为止。 那位翠玉小昙还没动用过宝术。 只是血道法术,还不至于让他绝望。 更不至于让他失去斗志。 见齐昊点头,这位小竹峰弟子也算是松了口气,虽说她还想叮嘱一下这位龙首峰的齐师兄,可是,就算叮嘱了,能不能打得过还要看齐昊本人,更别说,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叮嘱的。 只好点点头,目送齐昊登场。 而后,在水月这个师尊的安排下。 和文敏师姐等人坐在另一边。 盘膝而坐,恢复体力和法力。 为接下来有可能抵达的最后一场战斗做最后准备。 四场比赛要是都被拿下来。 还是一场都没赢的那种。 那就不仅仅是她们这些弟子的耻辱了。 更是青云门所有人的耻辱。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翠玉小昙复刷七脉弟子 “在下青云门弟子,齐昊。” “玉清八层,法宝寒冰。” “还望姑娘赐教。” 齐昊虽然喜欢像翠玉小昙这种年轻的小女该,却并非不懂大是大非,如果翠玉小昙是小竹峰的师妹,或是其他几脉的师妹,总之是青云门的自己人,他倒是不介意废话两句,拉进一下关系,留个好印象,以便日后成为道侣。 青云门是道门,不是佛门。 不禁婚丧嫁娶一事。 顶多是水月大师的性情有些冰冷。 连文敏这个大徒弟都只能跟宋大仁偷偷摸摸的搞地下恋情,其他弟子就更不敢随意找道侣了。 尤其是找完道侣后,还要去跟各自的师尊见面,让各自的师尊出头,作为长辈,商量此事,以水月大师在青云门的人脉关系而言,除了道玄,任何人都别想让她买个面子给你,遇到那种两看相厌的,甚至会因此而大吵一架。 田不易跟苍松就是如此。 只是说,田不易跟水月关系不好,是因为水月看不起田不易,认为自己的师妹苏茹跟着田不易吃苦了,确实是掐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的那种,更别说,田不易还是万剑一的小弟了。 而苍松跟水月关系不好,是因为苍松看不上水月,水月追万剑一,当年,在青云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万剑一被爆出了弑师这种大事后,水月竟然连话都不说一句。 田不易这個死胖子好歹还跟道玄这个掌门红了眼。 乃至拔剑相向。 他更是如此,在处斩的前一天,他都还去看过万剑一,想给万剑一创造离开青云门的机会,因为当时的青云门刚刚经历天成子的摧残,死伤颇多,时任龙首峰首座的他掌管的就是防卫和戒律,开个后门,真的只是闭上一只眼的事,只是,万剑一最后也没同意就是了。 他宁可万剑一叛逃至魔门。 也不愿意看万剑一死在青云门。 故此,别管他们的努力有没有用,就算是田不易这个死对头,都在万剑一这件事上跟道玄翻了脸,水月这个时任小竹峰首座的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万剑一的女人,竟然连句话都不肯说,自那以后,苍松就彻底恨上了水月。 如此一来,水月也好,苍松也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带出来的徒弟不说性格一模一样,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就算感情懵懂,也不敢硬着头皮上。 七脉会武,是为数不多能遇到女弟子并尝试沟通感情的渠道,要不然,就要等某次出任务了。 齐昊自是不会错过。 不过,面对翠玉小昙这个外人,他还是有分寸的。 根本不敢口花花。 生怕被闻伯霖和姬无忌教训。 更怕自己打不过翠玉小昙。 万一前面口花花,后面被翠玉小昙压着暴打,以青云门的规矩,可以失败,但绝不能认输和投降,他怕是要被翠玉小昙狠狠报复一次啊。 同为四剑之一,同样执掌九天神兵。 在如此大的压力面前。 根本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量。 “翠玉小昙,练气六层,法宝雨剑。” 翠玉小昙的介绍就简单多了。 车轮战,需要一次又一次介绍。 即便是尊重,也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被消磨殆尽,能不省略这个步骤,已经是翠玉小昙最大的诚意了,在表示对青云门整体的尊重。 齐昊也没恼怒。 要说跟闻伯霖打,他是轻视。 跟姬无忌打,是带着愤怒来的。 那么,跟翠玉小昙动手,就只剩下所谓的紧张了。 “你认为谁能赢?” 看着场上即将开始的战斗。 观战席上的田灵儿如此问道。 没回头,但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问林朝辞。 “你这不是废话吗?” “以我的立场而言。” “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小昙这边啊?” “总不能站在你们那边吧?” “就算小昙真的打不过,我依旧会坚信小昙能赢。”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是因为奇迹本身就是在看不到希望的绝境中,突然划过并被抓住的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遁去的一,就是奇迹。” “就像无忌跟你们青云门的弟子刚刚打的那些场战斗一样,即便是我,也不敢否认机缘这种东西……万一你们青云门中,真有弟子,在濒临绝境时,忽然领悟了无忌的鲲鹏宝术,甚至被刺激的觉醒了某些我也看不出来的体质,立地登仙,甚至是把无忌当场击败了呢?” 林朝辞举了个很荒谬的例子。 在田灵儿听来,这就是玩笑。 故此,田灵儿不满的瘪瘪小嘴,抱臂在身前,娇哼道:“偏心就直说好了,干嘛找那些借口和理由……别说立地登仙了,就算是立地入道的,我都没听说过,放眼我人族几万年的历史,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事,你怎么不说鸡蛋有一天会从树上结下来呢,搁这忽悠谁呢?” “你猜我忽悠谁呢?” 林朝辞笑了笑,难得提起兴趣逗弄了一下田灵儿。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如此。 看见一个可爱的东西,就想在不影响可爱的前提下破坏这种可爱,看见一个美丽的东西,就想在不影响美丽的前提下践踏这种美丽,这是藏在人性中最初的毁灭欲,往小了说,可以体现在摘取一朵花上,而往大了说,则可以体现在人类本身上,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 不过,凡事都要有度。 将欲望把控尺度,就是圣人。 将性格把控尺度,就是儒士。 将情绪把控尺度,就是君子。 故此,在逗调侃完田灵儿后,林朝辞并没有继续跟疑似炸毛的田灵儿斗嘴,而是拿着照相机,拍起了翠玉小昙对战齐昊、萧逸才、宋大仁、曾书书等人的英姿,直到拍无可拍,青云门那边的候选阵营里再也没有能上场的人,才惋惜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照相机放下。 跟闻伯霖和姬无忌的打法相比。 翠玉小昙的打法更平和,也更凶险。 这种凶险是温水煮青蛙的凶险。 除非能强到无视翠玉小昙控血之术的地步,不然,一但陷入持久战,哪怕是一位筑基修士,也一样会在这种持久战中被翠玉小昙慢慢压制,并将这种压制带来的小优势转化成大优势,最后,在种种限制中遗憾输掉这场对决。 连唯一有概率秒败翠玉小昙的萧逸才都没能用七星剑诀解决掉翠玉小昙,这场切磋赢的理所当然,如果输了,只有可能是翠玉小昙放水。 故此,要是从马后炮的角度而言。 开玩笑的那种。 田灵儿刚刚的问题,确实是自取其辱。 林朝辞没跟田灵儿争辩下去,确实是给田灵儿留了颜面,只是林朝辞自己没往这方面想罢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选择 “掌门师兄,这……这……已经连着输了三场了。” “接下来的第四场……还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朝阳峰首座商正梁有些迟疑。 倒不是说他畏战。 而是说,继续比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一共打四局,对手已经赢了三局,就算最后一场青云门赢了,三比一,那也相当于他们输了。 第一局的失败,叫做谦让。 第二局的失败,叫做还有希望。 第三局的失败,叫做注定不可能赢。 第四局还要做这种无意义的坚持吗? 你真的不怕把这些弟子的心态打崩? 不过,在明面上,肯定是不能如此直白的对道玄这个青云门掌门询问的,顶多是旁敲侧击一番,看看道玄能否明白他想表达的这份意思。 道玄自是听出来了。 且,商正梁的顾虑,他也有考虑。 适当的刺激可以激励。 过度的刺激容易崩溃。 一但这些弟子被打出心理阴影了,再想把他们从这个阴影里拽出来,需要花的力气就不只是十倍那么简单了,此外,如果他们是被一个人打崩的,往外拽还容易一点,大不了以后不跟这个人为敌就是了,虽说听上去有种屈辱的感觉,却也不失为一個很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这已经是连着失败第三次了。 别说大分了,一个小分都没拿下来。 他们这些首座都有点挂不住脸,萧逸才等弟子如何作想,田灵儿等没上场的弟子又是如何作想,即便不说,他们几个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这第四场再次失败。 萧逸才等人很容易产生自我质疑。 十二岁的闻伯霖,练气七层,会雷帝宝术,我打不过,我的那些师兄弟与师姐妹轮流上,还是打不过,有可能是这个闻伯霖过于天才了,我们虽然也是天才,但跟闻伯霖这种天才一比,依然有很大的差距,我们输的不算冤。 七岁的姬无忌,练气七层,一样会十凶宝术中的鲲鹏宝术,我打不过,根据闻伯霖与姬无忌本人的说法而言,闻伯霖都打不过姬无忌,说明姬无忌的天赋比闻伯霖更高一筹,我们这些打不过闻伯霖的,败给姬无忌合情合理。 七岁的翠玉小昙,练气六层,虽然不会十凶宝术,也没展示过十凶宝术,可只凭一手血道法术,和一柄九天神兵,就能把我们杀穿,也就是说,姬无忌这个天才并非是千古一位,相反,绝对有其他能和姬无忌比肩的天才,翠玉小昙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并非实际意义上的第一个,那么,我们这群天才算什么? 还有一个看上去不大的石堂。 估摸着也就十岁左右。 就算他的境界只有练气五层。 假如我们真的击败了他。 难道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丰功伟业吗? 我们一群玉清七层、玉清八层、玉清九层的弟子,用车轮战的方式,把一个练气五层的十岁小孩击败,说的再好听,也难掩其中的耻辱! 一切的一切,道玄都知道! 故此,早已想好了解决办法的他并没有慌张,而是转过身,看向那些盘膝而坐并恢复法力的青云门弟子,包括但不限于他的大弟子萧逸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传音落到萧逸才等人的耳中时,已经是带着一种平稳安定之意。 “我是青云门的掌门道玄。” “不必惊讶,继续打坐,耐心倾听我接下来的话。” “青云门已经连输三场。” “这是事实,无需羞愧。” “即便真的要有人羞愧,也是我们这些师父和长辈该羞愧,是我们没能把你们培养到那个高度,也是我们没传授给你们可堪一用的道法。” “因材施教是一种才能。” “学生的天赋并不是衡量老师的教学水准的标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沉寂在过往失败中的时候。” “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摆在我们面前的一样是这两条路。” “要么放手一搏。” “要么就此认输。” “如果放手一搏,青云门愿意给你们创造这个机会,让你们不留遗憾,反正已经输了三场,就算最后一场拿下来,对结果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不用顾及名声及名誉上的问题,对此,我等早有决议,且,就算是搭上青云门的名誉,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也是因你们而决定的,和未来一样,都是由你们决定的。” “如果就此认输,青云门确实可以保留一丝颜面,只是说,我并不希望伱们因此道心蒙尘,更不希望你们因此道心受损,输一次不可怕,输一百次也不可怕,一直一直输下去都不可怕,怕的是没有崛起的勇气,也是怕没有知耻而后勇的勇气,青云门的名誉不值这个价钱,更不值得拿你们的道心蒙尘去换回来。” “现在,决定权在你们手中。” “是战是和,由你们自己说了算。” “愿意战的,自认为调理好的,起身走到右侧;愿意和的,自认为调理好的,起身走到左侧。” 道玄的传音并没有避着别人。 传音的逻辑是这样的:用法力将声音控制在一个特殊的频率上,因为人的听力是有上限和下限的,超过这个上限和下限,人是听不到的,故此,在选择目标后,根据相隔距离,在抵达某一个节点后,将这个频率临时打破,接收传音的人就可以听见,如果把这个过程反过来,就是扩音技巧,形成一层层的叠音。 此外,传音还有一种用法。 就是将声音压缩到一个极低的下限。 当传音达到对手耳边,临时赋予传音极高的上限。 一下一上,极有可能震碎接收传音者的耳膜,严重的甚至能让接收传音的人因为失去听力而失去平衡,相当于强制附加了一个眩晕状态。 不过,道玄跟萧逸才、齐昊、文敏等弟子说话,肯定是用不上后面两种衍生出来的小技巧的。 这又不是什么动员大会。 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宣传。 而这样的传音也有破解方法。 只要把法力的频率调整一下,面对这种以稳定性为主的传音,而不是变频传音,一下子就能接受到,甚至是插入到这个频率里组成一个多方交流沟通平台,算是高一级的传音用法。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石堂登场 林朝辞身为筑基修士,道玄的这点小把戏自是瞒不过他的,更别说道玄根本就没想要瞒着他。 不过,听见了,不等于要揭穿。 作为一个掌门,道玄无疑是合格的。 为了宗门名誉,抛弃弟子的掌门,其实很常见,可是,为了保持弟子的心气,拿宗门的名誉去赌,必输的局也要赌下去,下血本培养弟子,这样的掌门确实少见,也确实是有魄力。 青云门的这些弟子又不是没良心。 故此,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萧逸才率先站了出来。 他的实力,确实是这一代青云门弟子之中最强的。 而他的身份,也是这一代青云门弟子之中最高的。 道玄是他的师父。 就算道玄做错了什么,在错的不是那么离谱之下,他都会坚定的站在道玄这边,为道玄摇旗呐喊,更别说,这一次,道玄做的还没有错。 不仅仅是他。 如齐昊、文敏、方超等弟子,也都清楚是非曲直。 尤其是道玄刚刚主动拦责的行为。 还有不惜拿青云门的名誉为他们铺路的这种举动。 “是我们在此道上懈怠了。” “无关师父,也无关诸位首座。” “就算是失望,也是我们让青云门上上下下失望了,是我们在长年累月的吹捧下忘却了本心。” “这才酿成如此大败。” 萧逸才拱拱手,如此说道。 也算是给齐昊等人奠定了一个主基调。 对此,齐昊等人也没什么意见。 这个时期的青云门还是很团结的。 道玄这个掌门都有如此魄力,他们这些弟子承认这些实话,也算不上什么,如果他们连这些实话都不敢承认,反而会让道玄等首座失望,甚至是让他们自己失望,这就是从众心态。 正因如此,萧逸才话锋一转,稍有些低沉的语气渐渐上扬,重新充满斗志:“不知道师父您是否还记的……曾经,您教过我一句话——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万不可半途而废;所以,也许弟子这一次的选择很任性,但弟子想请您给我们一次机会,也就是战到最后!” 强与弱,是注定的事实。 意志的顽强与否,却是唯一的变量。 当对手过于强大时,能提起勇气,螳臂当车,向对手发出邀战的信号,也是一种可贵的品质,总比路边被随意碾死的蝼蚁,更值得欣赏。 “请掌门师伯成全。” 齐昊抿着嘴唇,上前半步。 和萧逸才并肩而立。 萧逸才不甘心,想打到最后。 哪怕冒着风险,也倔的发指。 他齐昊也是天之骄子,是青云门七脉会武中的第二名,是这一代首屈一指的顶级天才,被闻伯霖刷,被姬无忌刷,被翠玉小昙刷,就算真的会被这個石堂刷,他也要真正的打一场。 不然,他怕自己今后每想起此事时都会为之后悔。 齐昊如此,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看见了吗?” “这就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 “一群经历过柏霖、无忌、小昙打磨而锋芒毕露的剑,会用尽一切办法,从你这里啃下一分。” “你没有雷帝宝术傍身。” “也不会鲲鹏宝术。” “血脉天赋更是没有……反正,也不是你一个人没有血脉天赋,凡是人类,都没有血脉天赋。” “着实令人羡慕。” “言归正传,你有的只是一柄剑。” “害不害怕?” 林朝辞拍拍石堂的肩头,微微用力,向下压了压。 石堂倒是没什么感觉。 不过,与其说没什么感觉,倒不如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语气里满是平静,隐约透露着一股杀气:“老大,在跟随你之前,我走的一直是标准的剑修之路,我们石家走的也一直是这条路……死在这条路上的石家人数不胜数,也许对其他世家而言,扬长避短方为正道,妖怪擅力,那我们人类就从道法上将它们击败,从法宝上将它们击败,可我们石家不同……就算是以卵击石,我们石家也要成为最硬的那颗卵,先祖创立石家的理念,就是希望石家变成人族中最硬的那颗势头,即便被妖族吞下,也要狠狠硌一下那些妖怪的牙,所以,对我而言,赢了也好,输了也罢,都只不过是在我腰间的三尺长剑范围内决定!” “你还要走你的老路?” 闻伯霖知道石堂的这种表态在背地里意味着什么。 看看石堂的小胳膊小腿。 又看看青云门那边的一群成年人。 回想起自己刚刚跟萧逸才对拼的吃力。 还有那个宋大仁。 没说不看好,只是提醒道:“要是让我来说啊,我还是更建议伱玩极速,你虽未入门任何宝术,可是,在行字秘上,你确实是有几分独到的天赋,以快打慢,这条路确实适合你……就算消耗颇大,可只要你逼的他们用车轮战对付你,以你练气五层的法力和境界,最终丢脸的也不会是你……再说,你可以看看我,我堂堂一个练气七层,法力总量相当于四个你的高手,都被车轮战压榨的见底了,就算你真的输了,大不了日后打回来就是了。” 闻伯霖的话不无道理。 跟林朝辞这半年里。 如今算算,也快一年了。 再有两个多月,就算是一年整了。 只是因为两界的时间流速不同。 在感觉中,不是特别明显。 他成长的速度已经很快了,都差点被萧逸才干翻,前脚给齐昊上完课,后脚就被萧逸才上了一堂课,要不是雷帝宝术救场,结果自是毋庸置疑的,留给石堂的操作空间还能有多大? 不是人人都像姬无忌一样。 也不是人人都像翠玉小昙一样。 一个才情惊人,是天之骄子,练气六层就能把他当沙包打,练气七层更是能碾压之前没领悟雷帝宝术的他;一个血脉强悍,来头惊人,血咒之道轮流用,只要不能在第一时间秒掉她,下场就永远是被削弱到可以被她击败的地步,在心态失衡中,被她悠哉悠哉的击败。 在行字秘的加持下。 石堂的速度可以跟姬无忌齐平。 主要也是因为姬无忌领悟的鲲鹏宝术中还没有鲲鹏极速的选项,神鹏罡风与十万神羽化剑炉都是杀伤性的手段,等姬无忌领悟了鲲鹏极速,或是延伸的神通九万里,那才是真的快。 如今的姬无忌,在速度方面,全靠风行术撑着,常态之下比石堂快一截,是因为法力和境界上的差距,一个练气七层,一个练气五层,相差了四个石堂,发动机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故此,如果石堂想长时间作战。 就只能舍弃这种大功率法术。 跟对手拼技巧,拼反应,拼近战。 “可我就是想试一试。” 石堂眼神坚决,语气铿锵有力,甚至是掷地有声。 “那就去吧。” 林朝辞摆摆手。 示意闻伯霖几人不必再劝。 有锋芒是好事。 只要注意别伤到自己人就行。 石堂敢战,求战。 他又何必压制石堂的好战之心呢?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只攻不防,天下无双 真正的战斗并不是法术法宝乱飞,而是简单直接。 法术法宝乱飞的那种场景,只会出现在两种局势里,第一种就是切磋,第二种就是群体厮杀。 只有目标足够大,饱和性攻击才有被使用的价值和意义,如果目标足够小,任何意义上的饱和性攻击,都只是浪费自身法力的无用之举。 法力不是炮弹。 并不能满足范弗里特弹药量。 不过,可恢复的特性,为法力赋予了超越炮弹的强大优势,尽管这依然不能让修仙者使用匹配范弗里特弹药量的战术,依然要省着点用。 技巧与战术,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到了后期。 哪个渡劫大能会缺法力? 哪个渡劫大能会缺法术? 像很多里描写的那种依靠法术取得压倒性胜利的情况确实有,不过,更多的还是要看转换效率和转化倍率,这才是决定谁能活下来的资本,哪怕到了渡劫期,这个道理也适用。 说白了,大抵就是这样的。 我,渡劫大能,法力一万,转换效率为一比一,转化倍率为一比一百,我能释放出来的攻击杀伤力就相当于一百万,其他属性与之同理。 我,渡劫大能,法力一万,转化效率为一比零点五,转化倍率为一比一百,我能释放出来的攻击杀伤力就相当于五十万,道理大抵如此。 你的法力能无损转化。 别人的法力只能转化一半。 这就是差距。 故此,一力降十会不是说说的。 而到了最后,拼微操,也是一种常态。 “那么……” “呼……” 踏入广场的石堂缓缓吸了口气,并轻轻吐出,看向对面的萧逸才,由于双方打的都是第四局,不是什么决胜局,胜负已定,剩下的无非是个人发挥,故此,青云门那边也没玩什么套路,直接把最强的萧逸才扔上来进行第一场,压力还是很大的:“一气道盟石家石堂,练气五层,见过诸位,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青云门通天峰弟子,萧逸才。” “玉清九层,法宝七星剑。” “见过道友。” 萧逸才并指如剑,御起法宝。 相互介绍完毕。 并在介绍完毕后的瞬间,战斗直接无声的开启了。 锵!!! 长剑如电,石堂的身影随电极行! 别说两人只是相隔百米,就算是相隔一千米,也不是什么难以跨越的距离,更别说他只是舍不得动用行字秘,而不是不会,面对萧逸才这個明摆着的头号强敌,几分尊重是必要的! 不过,萧逸才也不是什么法爷! “基础剑术,我也是练过的!” 萧逸才似乎料到了石堂的攻击,主要也是因为石堂拿的剑太明显了,一看就是走抢攻路线的。 故此,反手拔剑,挺身而上! 没有格挡,直来直去就是一记平刺! 剑这玩意,懂得都懂。 跟长枪差不多。 在基础套路中,最致命的并非削,也并非砍,更并非格挡,而是和长枪中的戳字决一个道理的刺,也叫刺击,这是对所有非血肉途径超凡的生命体而言,最难防御的一种基础套路。 作为从小玩剑的行家。 从五岁开始学剑,迄今已经三年多快四年的行家。 石堂自是清楚这种刺击的威力。 尤其是刺击之后的变种。 可以说,在刺击之后,如果没中,一位手法精湛的持剑者完全可以将刺击变成基础套路中的任何一种手法,唯一不能变的就是刺击本身。 “那么……” 石堂的双眸愈发明亮,手中的基础剑法更是快上三分,一股惨烈的气息从他的身上缓缓涌现,侧身,横切,手中长剑笔直的切向萧逸才的喉咙:“剑者,有进无退,生死只在一瞬间……用我石家先祖的说法,只要我的剑足够快,就能在妖怪杀死我之前杀死妖怪,只要我的心足够狠,就能在妖怪令我恐惧之前震慑住妖怪,以伤换命,同境界中永远不亏!” “妈的,疯子!” 萧逸才也看清了石堂这一剑,心里暗自爆了粗口。 猛的后仰头。 避开石堂这一剑。 手中的七星剑自然也失去了分寸。 戳在了空气上。 石堂则得力不讨人,在没切到萧逸才的脖颈后,手中的电剑顺势向下一划,拉了个丝滑的半圆形剑气出来,目标正是萧逸才刚刚刺出去的那一剑,嗯,应该说,是持剑的那条手臂! 萧逸才也被这种狠辣的打法限制的想要吐血,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手中的七星剑一个横扫,和石堂刚刚的变招一样,对准石堂的肋骨切下,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要是想断我手臂,我先把你从中间切成两半,看看咱们俩谁先怂! 不过,石堂肯定不做赔本买卖! 来不及冷笑,也来不及嘲讽!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脚下一个用力! 直接来了一个腾空而起的鹞子翻身! 以手中的电剑为核心,好似化作一个横过来的陀螺,不仅完美避开了萧逸才的反击横扫,手中的电剑更是借助这股旋转之力迅猛了三分! 锵!!! 又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仔细一看,原来是萧逸才在发觉不对劲之余,手腕一动,负剑于肘关节之后,用七星剑的剑身和电剑的剑刃,来了一个交错的格挡姿势! 不过,石堂的旋转是带着离心力的! 萧逸才的格挡是仓促变招! 一秒钟之内的三次变招,已经是萧逸才的上限了! 故此,力道不足之下,萧逸才竟然直接被石堂顶飞了出去,虽说他没受伤,可这种迅猛如电的打法,还是让倒飞而出的萧逸才有些心悸! 要说闻伯霖是法体兼修,扛着一柄重剑横行无忌,能跟他在法术上较量一二的,扛不住他那个天天被雷劈的坚固肉体,能跟他在肉体上较量一二的,被他用雷电劈的跟个孙子似的。 那么,姬无忌就是点满了法术天赋,从不跟你玩近战,上来就是远攻,偏偏他的速度还是顶尖的,练气七层的姬家风行术,快的能让青云门这边的大部分上清境长老望之兴叹,从来都是他打别人,而且,放风筝时的输出还相当强大,只能处于追不上抱头挨打的地步。 而翠玉小昙就是点满了肉、奶、控制等多方面的综合性赖皮选手,能在肉体强度上战胜她的人目前还没有,反正,筑基以下是别想了,身为妖怪,水蛭一族就算再弱,肉身综合素质也比寻常人类强,连闻伯霖这个雷电淬体的狠人都打不过,可想而知,最恶心的还是后面的奶与控制,确实能把人折腾的欲生欲死,好不容易造成点伤害,眼瞅着翠玉小昙吐口口水,抹在伤口上,伤口肉眼可见的就好了,并操控你身体里的血液如呕吐物一样翻涌,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心态的问题。 那么,石堂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柄剑。 还是没有剑格的那种。 要么快,要么死。 明摆着告诉你,没错,我就是脆皮,但我是典型的刺客流打法,爆发惊人,要么你肉到可以硬抗我手中这柄堪比九天神兵的电剑的地步,要么你比我更快,要么伱就等着打反击吧。 正因如此,还不等萧逸才喘口气。 就看见石堂再次突进到了眼前。 依旧是平平稳稳的一刺! 没有法术,也没有套路! 就是难受的让人想吐血!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杀出一条血路 “没完没了了,是吧?” 萧逸才不敢止住身体的倒飞趋势。 因为石堂的剑就在他的面前。 止住倒飞的趋势,就相当于用肉体去接石堂的剑! 可要是不止住倒飞的趋势,发力点又从何处谈起? 所以,在这一刻,萧逸才做出了与他身份和地位完全匹配的反应,趁自己还有反应时间,干脆果决的抬起手,单手掐诀,另一只持剑的手则主动抬起了剑,摆出了被动格挡的姿势! 看似被动,实则化被动为主动! 你就说你打不打我吧! 什么? 打? 很好! 第一,我手里的七星剑已经摆出了标准的格挡姿态,你这一剑下来,不仅不会给我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还能让我借着你的这股冲击力倒飞出去更远,这个时间和距离足够我完成目前处于读条状态的法术,让我从被动挨打的局势里解脱出来,进行后续的放风筝战术。 第二,你手里的长剑虽然品质极高,和前面三柄仙剑一样,都是位列九天神兵档次的法宝,甚至经过三场战斗,把齐昊的寒冰剑都打的坑坑洼洼,让齐昊心疼的差点就哭出来了,可我手里的剑是七星剑,是和斩龙剑处于同一个档次的神兵,就算是被动,你也砍不断。 这就是装备的魅力。 什么? 你说不打? 那岂不是更好? 让我安安静静的掐诀念咒? 傻子吧? 所以,这个看似化被动为主动的战术其实是阳谋。 留给石堂的选择都是不利的。 可是,石堂又岂是那种不敢搏命的人? 手中的电剑向上一抬,从直刺的趋势变成上撩,在电剑与七星剑碰撞的瞬间,在擦出火花的瞬间,往七星剑的护手侧横切,直接用剑刃卡住了剑格,随后,竟然在同一时间抬起了手,直接抓在了和电剑刚刚交错的七星剑剑刃上,同时向下一别,意思表达的非常明显。 要么你停下掐诀的动作,留剑。 要么伱继续掐诀,被我夺走剑。 萧逸才也瞬间明白了石堂的意思,心头顿时一凛。 别小看七星剑。 虽然七星剑在手也是出于被动。 表面上看,弃剑,然后用法术拉开距离并放风筝。 确实掌握了主动权。 可是,电剑在石堂之手,七星剑也在石堂之手,如果再给石堂突进的机会,亦或是被石堂找到突进的机会,手里没剑的他该拿什么防御? 弃剑,确实增加了他的胜率! 可是,弃剑也丢掉了容错率! 相当于用容错率换胜率! 这也是一种博弈中的阳谋! 萧逸才不敢放弃这种容错率,因为一但他放弃了,容错率直接见底,这都不是腰斩的问题了。 不过,想留剑,不能去角力。 角力是最下等的方法。 相当于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故此,萧逸才猛的松开掐诀的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一抹青光在指尖绽放,在对准石堂的瞬间,三尺剑气喷涌而出,笔直的射向了石堂! 诛仙世界没有“围魏救赵”的梗。 不过,攻敌必救之处,这种思想和理念却是有的。 可是,对石堂而言,他岂能没什么压箱底的底牌? 脸颊一鼓,一口沛然剑气吐出! 自五脏六腑养出来的剑气,尤其是在肺部徘徊的剑气,在天下所有剑气里,品质本就是一等一的,别说是萧逸才匆忙释放出来的这三尺气剑了,就算是萧逸才用七星剑释放出来的正规剑气,也抵不过这道被养了数年的剑气! 最狠的是,这道剑气的落点并不是对着三尺气剑! 而是对准了萧逸才的脸! 主打一个鱼死网破! 你的三尺剑气能要我的命吗? 可以。 巧了。 我的腹中剑气也能做到这一点。 不信的话,比比速度? 你快我一步,我死,我吐出的剑气由于已经力气,且,因为法门原因,依旧可以戳碎你脑袋。 我快你一步,你死,因为你是依靠法力才涌出的三尺气剑,你一死,你体内的法力自然会失去控制,这三尺气剑说不定还没戳到我的脑袋上,就自动碎了,这些也都是很有可能的。 故此,萧逸才只能再次仰头。 同时,手中剑诀一变,青光肉眼可见的浓郁了不少,对掠过头顶的剑气毫不迟疑的斩了下去。 剑气这种东西,分两种。 一种是石堂这样的。 一种是萧逸才这样的。 石堂的这种离体剑气,十有八九都是能拐弯的,也就是离体后还能操控,无法操控的那种都是练的不到家的,其理论威力确实是这样的。 萧逸才可不敢赌石堂练没练到家。 任何一场战斗,都有赌的成分。 不过,能活下来的人,也就是最终的赢家,永远都是不赌的那個,保守了说也是能不赌就不赌,因为没人敢保证,幸运女神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就算站了,好运气也是会被花完的。 而这,也就给了石堂机会! “不枉我一片苦心,高压抢攻!” 石堂手中的电剑一转,从卡着七星剑剑格的横削姿势,变成直刺,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按住七星剑的剑刃,对着萧逸才的胸口就是一刺! 避开了丹田,也避开了心脏! 可是,能让人失去战力的位置很多! 就算不多…… “那就多刺几次!” 石堂手中的剑一个横扫,以一种相当野蛮暴力的方式,从萧逸才体内拽了出来,剌出一条令人望而生畏的伤口,随后,趁着萧逸才惨叫,手头力道松懈,竟然反手把七星剑夺了过来,左右开弓,对准萧逸才的身体就是一阵剑刃风暴,随后,才被黑着脸的道玄制止住。 “这一场,我们认输!” 萧逸才已经被捅了一剑。 萧逸才的七星剑也已经被下了。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 萧逸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也许三尺气剑不错。 可三尺气剑绝对扛不住电剑这柄九天神兵的摧残。 更扛不住被夺走的七星剑劈砍。 任何气剑都只是应急的手段,如果一道气剑真能比天下任何的神兵利器都强,也就没人去研究什么九天神兵了,都养一口沛然剑气得了。 故此,已经输的局,就没必要让萧逸才多扛几剑了,就算扛了这几剑,萧逸才也没能力反击。 石堂也是见好就收。 从手掌的肉中拔出七星剑。 扔给了道玄。 这是切磋,而不是真正的战斗。 还了剑,就算确定了这场战斗的结果。 “下一个!” 石堂如此说道。 如狼似虎,锋芒毕露。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惊人的毅力 剑者,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作为一名纯粹的剑修。 石堂的打法自是直来直去。 法术? 能躲的躲,躲不开的就斩开! 法宝? 能挡的挡,挡不住的就硬碰! 我手里的可是王权四剑之一,自王权家存在至今,已有千年,这柄剑是和王权剑一并诞生的,也是用当年铸造王权剑的边角料匹配各自的性质,共同铸成的,品质虽说达不到王权剑的地步,却也比这世上九成九的法宝要强! 正面冲突,谁怕谁啊? 只是,对青云门的弟子而言。 这又是一次全新的考验。 也是一次艰难的考验。 因为在这场考验中,拼的不是法术,而是技巧,是微操,甚至是拼到最后咬牙不放弃的毅力。 “呼……呼……呼……” 青云门,通天峰,殿前的广场上。 石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都已经涉及到车轮战了。 自然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可言。 “法力还剩下两成左右。” “动用一次行字秘,最少也需要消耗四成的法力。” “在常规战斗中,如果节省法力,只把法力用在移动速度和飞行速度的加持上,十分钟大约可以恢复半成的法力,而如果把法力同时用在剑气上,十分钟能恢复的法力总量大约有百分之二左右,基本是聊胜于无的恢复数值。” “此外,根据我目前的伤势估算,如果想要疗伤,用老大教的治愈术,再怎么说也要消耗半成以上的法力,如果只是维持在不影响行动能力的水准上,消耗的法力倒是会少上不少。” “我记得小昙小姐教过我如何控制伤口暂时闭合。” “这是不需要法力也能办到的。” “顶多是对肌肉的力度有要求。” “不仅不能在控制伤口暂时闭合的期间进行某些剧烈运动,时间一长,甚至还有脱力的风险。” “以我身上的伤口位置……这要是脱力了,怕不是会暂时性的全身瘫痪,还是只用一部分吧。” 趁着青云门那边排兵布阵,挑选下一个上场弟子。 石堂低下头。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与无伤的后背相比。 前面的伤势可以说是极尽惨烈。 惨烈到了几千名旁观的青云门弟子全都噤声的地步,默默注视着这个年仅八岁,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三四岁,因为修仙之后身体发育极快,入道就等于先天,先天高手的身躯自是先天之体,故此,往往会在很小的年纪发育到能完美匹配修为的地步,一般而言也就是成年,看上去往往也就更成熟,远离大抵如此。 林朝辞、闻伯霖、姬无忌,都遵守这个发育逻辑。 只有翠玉小昙不用。 因为翠玉小昙是妖怪。 故此,尽管林朝辞名义上是七岁,身体年龄也是七岁,个头却不比十二三岁的张小凡与林惊羽等人低,甚至还要比张小凡这個年纪的平均身高,再高出半个头,也就是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样子,姬无忌倒是跟张小凡这个年纪的人差不多,闻伯霖因为比林朝辞年长,是队伍里年龄最大的人,过了这个年就是十三岁了,看上去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接近一米八的个头,比林朝辞还高。 说是少年,并无问题。 人终究是视觉动物。 可是,就算是少年,石堂所经历的一切也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石堂的意志,更是令人动容。 长年持剑的右手已经是皮肉翻卷。 青云门这边的诸多弟子也不是傻子。 既然石堂擅长肉搏。 那就先把石堂擅长肉搏的手废掉。 就算石堂有另一只手,不是常用手的石堂在再次近身搏斗时,也会弱上三分,招式的变化与力道的运转,自是会出现些许的破绽与漏洞。 而在石堂的左手上。 也有两道狭长的伤疤。 一道自手背而起,于小臂处结束。 殷红的血迹已经打湿了衣服。 一道是横切过来的伤势,和那道竖着的剑痕交错,刚好形成了一道十字伤疤,只是在造型上,这个十字的横太短,竖太长,不那么对称。 可这跟密密麻麻存有几十道剑痕的右手相比,已经是很轻很轻的伤势了,并不会影响到行动。 故此,石堂面无表情的扯下一截衣服。 顺了顺,用脱力的右手拿着,依靠重力往左臂上缠了两圈,并打了个结,优先保证战斗能力。 也正是这一扯衣服。 露出了身前破碎的衣服。 上面同样交错着几十道剑痕。 最重的一道剑痕,甚至能看到骨头。 一点也不比石堂之前捅萧逸才的那一剑轻上多少。 甚至犹有过之。 “这孩子到底是凭什么坚持到现在?” “他哪来的毅力和意志?” 少许沉吟后,田不易忍不住如此问道。 这个问题倒不是在问道玄等人。 而是在问林朝辞。 道玄和在场的其余首座、长老、弟子乃至杂役,都是青云门的人,别说是对石堂的了解,就算是对林朝辞和其他人,他们也都没有了解。 道玄等人也都清楚这些。 听见田不易这样说,不禁纷纷侧目。 看向林朝辞,意思很明白。 只不过,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还真有点难,因为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从任何角度解释,都只能为这种毅力和意志赋予单纯片面之词。 而想要解释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先不说道玄等人能不能理解。 只说时间,就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故此,林朝辞很认真的想了想,在寻思了四五秒后,这才有条不紊的答道:“贵派地处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自是难以想象困境……这里说的困境,不是中原这边流传的正魔斗争,而是种族之战,是人族和妖族之战……概括一下,在一个人族没有第三境修士,正也好,魔也罢,都没有一个第三境修士,而妖族那边却有三个第三境的妖怪,统称为妖皇,且,已经有三个注定成为妖皇的苗子,未来必定能成为第三境妖皇的存在,年纪最大的妖皇活了足足万年,巅峰实力最强的妖皇曾经踩着我们王权家的一位伪三境封皇,人族被夹在中间,要同时承受四方压力,各个世家在这千年的历史中都有家主死在妖怪手里……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哪怕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也注定是要拼命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逐渐被揭开的神秘面纱 “什么?” “你是说,妖族有三个太清境……我的意思是,媲美太清境,用你们的说法算是妖皇的存在?” “我堂堂人族,一个都没有?” “唯一一个伪三境,还死了?” “成为某位妖皇的垫脚石?” 田不易想过很多答案。 甚至想过石堂等人是林朝辞背后的家族给林朝辞培养的死士,能掏出四柄九天神兵的大家族,为少族长培养一些死士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可他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的。 道玄等人也没想到。 尤其是道玄,他身为青云掌门,想的比旁人更多。 甚至本能的认为林朝辞在撒谎。 或是在夸大其词。 可仔细一想,又自我打破了这个假设。 不说林朝辞,因为林朝辞没动手,也看不出来林朝辞的深浅,只说闻伯霖等人,哪一個不是第三境的苗子,有必要拿这些好苗子骗他吗? 于理不合啊! “南皇北帝,东西二狐。” “这是我们那边很多人都知道的。” “其中,东狐,也就是涂山,还好。” “涂山红红只能算是半步妖皇。” “这里不列入其中。” “是老大提到的三位妖皇苗子之一。” “不过,在未来,涂山和她却有可能是一气道盟最大的敌人,因为另外两位妖皇苗子就是她的两个妹妹,涂山雅雅,还有涂山容容……她们三人虽不是亲生姐妹,却是涂山一脉亘古至今最具天赋才能的人,用老大的话来说,她们每个人都能有大妖皇级别的实力,也就是金丹五层以上……用你们青云门的话说,大抵在太清五层之上,更高的话说不太准。” “此外,南皇,即是欢都擎天。” “老大跟他交过手。” “一身毒功,惊天动地。” “所过之处,赤地千里。” “随随便便一动手,就能调动方圆万里的天地之力,形成数百丈的大手,叫什么万毒惊天拳。” “西西域……嗯,梵云飞。” “当年,御沙十万里,一掌灭杀当时王权家的家主……别误会,不是老大这一脉的先祖,老大这一脉在那个时期算是支脉,在那位家主死后,才转为了主脉,总之,以此战绩封皇。” “北帝石宽,本体石妖。” “还有一个绰号,叫毁灭天君。” “与毒皇和西狐不同,北帝石宽是以肉身封皇,不擅法术,不过,根据北山群妖与道盟这边的统计,这位北帝确确实实有灭城之力,也就是调动天地之力,一拳摧毁一座城池之力。” “是现存三大妖皇中,唯一一位没和老大交手的妖皇,也是目前蛮力系妖怪排名第一的存在。” 闻伯霖插嘴,解释了一下背景。 并由姬无忌加以补充:“虽说妖怪中也不全是坏人……咳咳,坏妖,如小昙小姐所在的翠玉一族,就是著名的妖界医师,不少人族修士亦曾去翠玉一族看过病,还有就是古树月啼族,除了种树和保护森林就没啥别的爱好了,还有涂山,是迄今为止,妖族中唯一保持中立态度的,严格约束势力范围内的妖怪,不招惹一气道盟,就算有冲突,也多是人族这边挑起来的……剩下的三个妖国全是对人族存有敌意的,每年死在这些妖国中的妖怪手下的人类不在少数,且,这些妖国也确实有那个实力跟我们叫板,尽管那都是以前了。” 自林朝辞单刷南国和西西域后。 北山那边的妖怪明显老实了不少。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 筑基,也就是妖王,并不能左右格局。 真正能左右格局的永远是妖皇。 对标金丹境的存在。 以道玄为例,常态之下的道玄,可以跟南皇北帝打成平手,略强于梵云飞,因为梵云飞不是完全体,可手持诛仙剑的道玄,是能跟目前的三少爷较量的存在,哪怕是借助真龙之力的梵云飞,对上道玄,也不过是一剑的事,而在解封青云七脉后,以诛仙剑驾驭青云七脉的地脉之气,那个剑气如雨单刷魔门四派的道玄,在最巅峰的时候,甚至能稳压巅峰时期的三少爷,也就是约等于元婴境的实力。 因为三少爷的巅峰不完全。 他的巅峰虽是元婴,可也就在他成就巅峰的那一刻,肉身早就完蛋了,搞的他只剩下如今这个元婴,虽能驾驭天地之力,自身却没什么法力可言,完全是凭着元婴修士对天地的感悟碾压金丹,与肉身相合,才算是真的元婴。 而诛仙剑这玩意,是真正的元婴遗物。 跟三少爷不同,留下这柄诛仙剑的天帝是真正的元婴大能,以自身实力,强行破碎虚空飞升至大千世界,尽管不知道这位天帝在大千世界混的怎么样,可他的成就还是值得肯定的。 三少爷加自己的躯壳。 略强于火力全开的道玄。 略弱于飞升的天帝。 差了点沉淀。 只剩下元婴的三少爷。 略弱于火力全开的道玄,但强于没调动地脉之气,只拿着诛仙剑,顶多再配上水麒麟的道玄。 而不持诛仙剑的道玄,比梵云飞强。 能否战胜南皇北帝,要看操作。 故此,按照上述排名,目前还是筑基一层的林朝辞,实力大抵相当于只持有诛仙剑的道玄,距离只剩下元婴的三少爷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过,想赢很难,想跑很容易。 实力约等于寻常大妖皇。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水月大师忍不住皱眉道。 不过,还不等她往下说。 同样喜欢翻看一些奇闻异志的曾书书之父曾叔常,就忍不住反驳了:“怎么不可能啊……天大地大,已知的最远区域确实是西方,也就是死亡沼泽那一带,是魔教弟子最活跃的区域,可是,所谓的最远,不过是魔教的说法,如果师姐仔细看地图,不难从地图上看出来,死亡沼泽的尽头是大海,至于这片大海通往何方,迄今无人知道,大海的另一边有没有一个类似于咱们中原这么大的陆地,谁也不知道,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当属那些上古异兽,如传说中的黑水玄蛇,在最初的记载中,就是从外海流入的,岂能轻易一言否之?” 水月顿时语塞。 仔细想想,曾叔常说的也没错。 海外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海外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是,不能因为不知道,就否认存在的可能性啊! “如此说来,林公子和这几位莫非是从海外而来?” 见水月大师不说话。 曾叔常也就没继续怼水月。 不过,体内的学者基因发作。 刨根到底的如此问道。 “不。” “我们是从满月古井里飞出来的。” “就在黑石镇那边。” “是穿过一处类似于秘境的空间。” “这才抵达了这边。” 翠玉小昙如此答道,令道玄等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世界合并前的摸底 “满月古井……我听说过。” “根据书中记载,在月圆之夜,可以通过俯视井水的方式,看清自己的愿望,并实现自己的愿望……据传闻,每个人只有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也只有看清自己愿望的人才能实现。”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说明满月古井确实有非同寻常的力量,可以跨越亘古至今都无人跨越的大海,沟通到另一片大陆,让人往返穿梭。” “如果这是假的……嗯,全天下的古井那么多,凭什么就它这一口古井出名,拥有这种不知真假的传说,甚至于连个例外都找不出来呢?” 曾叔常举了一个反例,用以佐证。 不过,既然都聊到这里了,突然不言也不是办法。 故此,在经过两三秒的斟酌后,曾叔常继续笑道:“说起来,也不知道那口古井的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那口古井判断有缘者的方式是什么……言归正传,林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是继续在这神州浩土上游历,寻找回去的办法,还是顺着满月古井回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办法。 如果发生了某些变化。 无法原路返回。 再言寻找他路也不迟。 满月古井会发生变化吗? 会的。 因为在林朝辞几人进来的过程中,就已经被林朝辞顺手改造过了,修成了一条相对坚固的空年隧道,和以往那个死胡同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么,还会发生变化吗? 不会。 林朝辞做人做事的准则一向是清晰且极端的,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如果是作为一個临时通道,崩不崩没区别,那就别修,还能节省力气和成本,可如果当做一个以后往返的通道,花费力气和成本,也就是法力,将其加固修缮了,就没必要在这上面节省。 故此,林朝辞也笑着回应道:“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其中道理,大抵如此……不过,既然是出来一趟,到也不能因为以上原因匆匆忙忙的回去,不说带上多少礼物满载而归,再怎么说,也不能空着手回去,还是先见识一下这边的各种修仙妙法与人文风俗,再寻找回去的路。” 在怎么走这方面,林朝辞能说了算。 且,不需要和闻伯霖等人沟通。 其实在其他方面,林朝辞也能说了算。 只是林朝辞比较懒。 在这些他不需要操心,也是闻伯霖等人可以为他分担压力的方面,他还是愿意省几分心思的。 闻伯霖几人对此并无意见。 往大了说,人生地不熟的,自是遵循强者的命令有保障,而在他们几人当中,林朝辞的实力是最强的,也是截至目前为止,一气道盟中最强的人,他们几个自然要听林朝辞的命令。 往小了说,既然去哪儿都行,他们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为何要为了这点小事产生冲突? 往远了说,林朝辞是王权家的少主,风雨雷电四剑尽在他手,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实际名分,目前的道盟盟主是王权守拙,也就是林朝辞的亲爹,他们服从林朝辞的命令确实没毛病。 往近了说,林朝辞是他们的老大。 这一个称呼就顶以上所有问题。 更别说林朝辞还传授他们很多法术。 堂堂青云门,几乎每一代都出过第三境大能的高门大派,神剑御雷真诀都能位列四大真诀之一,可见这一招的含金量,而上限如此之高的法术,林朝辞竟然随手就传给了他们,甚至还赐下了十凶宝术和九秘这种凌驾于神剑御雷真诀之上的大术,都说法不可轻传,现实也确实如此,这份恩情让他们如何去偿还? 这声老大,叫的是真心实意。 而既然叫了老大。 老大说什么,显然就是什么。 更别说青云门只是正道三大门派之一。 最多在后面加上“魁首”二字。 就连正道三大门派之一的焚香谷,都明确有第三境大能,甚至能镇压九尾天狐这种也是第三境的妖怪,他们此行多见识见识也是无妨的。 且,在来的路上。 老大还跟他们合计过。 大抵意思就是摸摸这个世界的底。 这个世界,人族昌盛,妖族势微,而他们的原生世界,妖族昌盛,人族势微,照眼下这个架势发展下去,大可以把两个世界融合一下,顺便平衡一下双方的实力,取长补短,谋求更高的境界上限,说不定有望第四境的元婴。 仔细盘算一下,反而很有道理。 正也好,魔也罢。 两个世界的人族加到一起。 四位金丹修士应该能凑出来。 而妖族那边,本就有三大妖皇,再算上所谓的九尾天狐,也就是被焚香谷镇压的那只,同样是四大妖皇,是双方摆在明面上的尖端战力。 未来的话,自然是未来再说咯? 涂山三姐妹有潜力成为妖皇。 翠玉小昙也有潜力成为妖皇。 月啼暇不用说,林朝辞摆明了态度就是要帮助和拉拢,别管是公是私,反正无人反驳就对了。 可是,人族这边的天才却更多。 能跟姬无忌掰手腕的就不下十个。 弱一档的还有十几个。 也就是李慕尘这一批。 往下说,不考虑年龄,东方秦兰也算。 还有木蔑。 这一世应该叫做杨蔑了。 以李慕尘为核心,往上撩一獠。 西门吹沙算是一个,约等于姬无忌的下位替代品。 赤霍算一个,约等于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的下位替代品,只是说,东方秦兰的年纪还是小了点,就算想超越赤霍,再怎么说也要十年以上的时间,不过,有林朝辞给予的异火,这个理论上的时间也会被缩短,倒也说不太准。 林朝辞就更不用说了。 对标三少爷,刚好形成平衡。 因为细细道来,三少爷也是妖族的。 他不帮妖族,仅仅是因为人族这边的潜力够大,且,与欢都擎天、梵云飞、石宽这三位妖皇相比,王权无暮,确实是惊艳到了他,王权剑意这种涉及到心境的力量就是王权无暮开发出来的,这是善力不善智的妖族比不上的。 如果妖族足够强,足够让他刮目相看。 他也会默许妖族的所作所为。 说圈内是他的牧场,倒也没错。 林朝辞的出现,则给人族争取到了牧场的一半主动权,是真正跳出了棋盘,获得执棋者身份的人,是在很多问题中站在人族身后的靠山。 尽管这座靠山目前声名不显。 反倒是两个外号,赫赫有名。 一个炎帝,一个白帝。 反正三少爷心里有数就足够了。 那么,在两个世界交融前,互相摸一摸底,决定一下谁是老大,在种族问题上,究竟是一气道盟说了算,还是正道三大门派这边说了算,甚至是魔门那边说了算,就是很有必要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四大绝世天才 “林小施主想见识一下各种修仙妙法与人文风俗?” “我天音寺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主持师兄的修为虽不如道玄掌门,距离第三境却也只有一步之遥,足以能与林小施主论道。” “若日后有缘,不妨一见。” 自闻伯霖上台开始,普智大师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只要是因为此事因他而起。 在内鬼没被揪出来前。 就算道玄敢放他走,他也不敢走了。 没人会嫌弃自己活的太久。 之前下山遇袭,他已经把自己的法宝弄碎了,只求活命,这次下山,如果再像上次一样,下山遇袭,与其说道玄怕他死在青云门周边,以至于不好和天音寺解释,他自己也怕死啊! 谁想要讹你们青云门啊! 谁稀罕讹你们青云门啊! 故此,普智也乐得轻松,站在天云道人后面,被夹在几十位青云门长老和天云道人等首座中间,谨言慎行,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就是了。 正因如此,他亲眼见证了青云门是如何不堪一击,被林朝辞这边拿出的种种绝学击溃,哪怕是四大真诀,都被林朝辞这边的四人用不止一种方法连着破解了四次,说的就是你,别躲了,萧逸才,拿着七星剑诀都能连输四场。 这对前来青云门,想和青云门的几位首座论道,互通有无,甚至是观看太极玄清道的普智而言,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尤其是闻伯霖等人的法力相当醇厚,品质一点也不亚于太极玄清道,即便对方提出观看大梵般若真经的想法,作为他观看对方手里功法的条件,他回去后跟主持师兄说说,也未尝不能答应下来。 互换嘛,怎么都是不亏的。 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 只要不是单方面占天音寺的便宜,其他的都可以。 这就是天音寺的理念。 也算是诸多修仙门派中的一个奇葩了。 不过,普智既然示好了,林朝辞也没什么意见,卖了个笑脸过去:“说起来,我在河阳城就听人说起过,天音寺有一块无字玉璧,相当神秘,据传闻,天音寺的功法正是从这块无字玉璧上领悟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有空的话,我还真想去拜访一下。” “无字玉璧啊?” “怎么说呢……还是看悟性吧!” “悟性好,自是能领悟到一些。” “悟性不好,则无缘得见。” “我寺门下,常有一些和老衲同辈的师兄弟,乃至上一辈的师叔伯,在此玉璧下枯坐,为的就是从那块玉璧中领悟佛法,修为更上一层。” “可枯坐到最后,又有几人能领悟其中的佛法呢?” “千百年下来,不过寥寥几人。” “林小施主有兴趣,自是玉璧之福,可世间万事,皆有缘法,若缘未至,林小施主切勿强求。” “因为此等机缘确实强求不来。” 普智双手合十,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翻译一下。 说人话:丑话说在前头,能看见自然更好,是你的缘分到了,但你要是看不见,可别以为我们让你看的是假货,别找什么其他的借口,更别做什么受不了刺激的事,比如敲砸玉璧。 林朝辞自是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笑了笑,没搭话。 人各有志,倒也没什么可笑的。 就像一個廉价的水晶球,可能会触动某个大反派的回忆,在关键时刻价值连城,甚至无法用财富衡量一样,无字玉璧作为天音寺最宝贵的财产,普智的提醒看似小气,可换位思考,倒也不难理解这种心情,没什么瞧不起的。 尽管那玩意对他而言,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想看无字玉璧,纯粹是因为那玩意是天帝留下来的东西,跟诛仙剑大抵是一个性质的。 能从无到有修成元婴。 超越了制造兽神的玲珑。 这位修仙者从各方面而言,都是绝顶的出类拔萃。 对方可不像他一样,有金手指。 这份敬仰是很有必要的。 也许敬的不是对方的境界与修为。 可对方的心性绝对值得敬重。 而也就在林朝辞跟道玄、曾叔常、普智大师、水月几人沟通时,广场上的战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分出了胜负,给出了一个让青云门一众弟子鸦雀无声,就连长老席上也都是鸦雀无声的结果——遍体鳞伤的石堂站到了最后! 看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甚至是在用手里的电剑支撑地面。 方才不让自己倒下。 青云门这边,上到几位首座,中到苏茹等长老,下到萧逸才、齐昊、曾书书、田灵儿、陆雪琪等弟子,心里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表述。 道玄等首座,更多的是钦佩。 也有双眼冒光的。 比如说田不易。 这货目前已经在幻想了。 如果把林朝辞几人收入自己门下。 大竹峰崛起有望。 什么,你说闻伯霖几人都有家学? 没有师承就行,家学不是更好吗? 青云门并不讲究孤儿出身,替青云门掌管河阳城和其他多城的各地太守府,乃至各地的显赫大族,都与青云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青云门的门规有写,门下弟子不得凭自身实力为非作歹,可架不住世上总有一些喜欢拍马屁的人,乃至见风使舵者,一个家族的成立乃至崛起,依旧与这些长寿的修仙者有关。 放在魔教那边,表现的更露骨。 一个家族过的好坏,全看修仙者。 修仙者在门派中混的好,门派强,家族也就随之变强,可是,如果修仙者在门派中混的不好,或门派比较弱,家族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甚至有不少家族玩了一手捆绑。 谁的修为最强,谁就是族长。 有资格动用家族里的人手,帮忙寻找和收集资源。 弱肉强食的法则,大行其道。 故此,别以为碧瑶只是鬼王的独女,乃至鬼王宗的大小姐,在这个身份的下面,是她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座城池里十几万人生死的恐怖权势,而这,还仅仅是身份赋予她的权力,如果小痴还活着,狐族那边一样能给碧瑶提供不亚于鬼王宗的权势,震慑天下九成以上的妖族与号令天下五成以上的妖族都不成问题,三境的九尾天狐,其含金量就是这么高。 尽管林朝辞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这些都还是田不易的幻想。 不过,不管怎么说,四大绝世天才的身份是得到了青云门上上下下的认可,也彻底把青云门弟子的骄傲击碎,让他们认识到了一个道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尽管这个道理是付出了代价买来的。 这个代价是青云门几千年的名誉。 痛的让人想想就难以呼吸。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田不易的邀战 “做的不错。” 看着踉踉跄跄的石堂,林朝辞没再让对方强撑着。 打了个响指,法力透体而出。 化作一只虚幻的大手。 把石堂拎了下来。 旋即,一抹绿色的荧光覆盖在了石堂身上的伤口处,眨眼之间,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就淡化了一层又一层,直到一层白肉将疮疤顶起,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化作一抹干瘪的血肉碎屑,被微风悄悄卷起,不知道被吹往了何处。 筑基修士的浑厚法力,让人侧目。 过于离谱的年纪,更是让人心惊。 十二岁的练气七层,已是放眼全世界都难寻找的天才,放到任何一个门派里,哪怕是几个魔门,也都会被那些积年老魔头当做弟子培养。 没别的,就是因为天赋太好了。 手里有夺舍之法的,养着当躯壳。 手里没有夺舍之法的,留着当弟子。 修仙界,本就是优胜劣汰,别说什么不公平,自出生那一刻起,每个人就都是不公平的,有人小小年纪就可以享受家财万贯的生活,有人小小年纪却只能被抛弃,天赋好就是容易获得大佬的青睐,如果情商也不错的话,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也未必不可能,人这种东西嘛,什么类型的都有。 不过,与这些令人心惊的点相比。 林朝辞对石堂的赞赏,更让人坐不住。 嗯,只是青云门这边坐不住。 普智还是能坐住的。 且,那些没听到林朝辞说话的青云门弟子也能坐住,因为林朝辞说话也不可能扯着嗓门喊,距离一远,修为低一点的青云门弟子确实听不见,只有道玄、苍松、水月、田不易等首座和苏茹、熊不壮、苟不立、侯不静、天日等长老,还有萧逸才、齐昊、文敏等境界相对比较高,站的也比较近的青云门弟子,能听见这句不对劲的赞赏,尽管是对他们而言。 田不易的脾气是最不好的。 连性格最沉稳的道玄都有些动怒。 其他首座就更不用说了。 故此,林朝辞话音未落,田不易就皱眉反呛道:“林公子,出门在外,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祸从口出的道理,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的……” “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 “一位年仅八岁……嗯,按照九岁算好了,反正也没差几天了,境界更是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仙者,战胜了一群上至练气九层下至练气七层的对手,不从这個难听的事实中反省,不从这个耻辱的事实中反思,反而提醒一个不需要注意的人注意一下这些确实存在的事实。” “需要注意什么?” “注意下次动手时多些犹豫吗?” “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的本质是什么?” “说起来很离谱,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离谱……没错,祸从口出的本质就是强者对弱者的霸凌,所以,当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霸凌后,我自是不需要考虑什么祸从口出。” “我只需要扪心自问两个问题即可。” “第一个问题叫做……说这句话有没有愧对良心?” “第二个问题叫做……说这句话有没有捏造事实?” 林朝辞看了一眼田不易。 暂且止住对石堂接下来的夸赞。 夸赞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怼人及回怼,耽搁片刻都不行。 要是道玄跟他说这话,他多少还会顾及一下对方的感受,也是在顾忌一下道玄的实力,虽说道玄不太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拔出诛仙剑跟他决斗就是了,不管会不会,防范一下总没错。 只不过,你田不易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啊? 其实,换位思考,林朝辞也不是不能理解田不易。 田不易目前就像是一个赌徒。 道玄敢赌,是因为道玄有底气,是因为道玄有魄力,故此,道玄才敢把青云门的千载名誉压在这一刻,只为了打醒青云门内的这些弟子。 可是,对田不易而言,他现在的心情就有点类似于“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样子,只是说,道玄是那个卖田的崽,田不易是那个心疼的爷。 田不易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大黄丹。 另一方面在心疼千年声望的崩解。 故此,在双重因素下,田不易才被他夸石堂的这句话弄破防了,以至于不顾风度的对他开腔。 可是,理解跟容忍是两码事。 我又不是你爹,亦不是你娘。 你忍不了,关我屁事? 万事无非两句话! 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正因如此,林朝辞一点不心虚,明确的反唇相讥。 把田不易当场气的怒极反笑。 不过,田不易也并非是什么对事实视而不见的瞎子,林朝辞口中的事实,是他必须承认的,他想反驳,就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强词夺理:“赢了一群小辈,就如此骄狂,等他们入了第二境,方知如今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第二境?” “笑死人了都!” “等他们入了第二境,你身后的这些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除非能入金丹境,也就是第三境,不然,就算是一起上,也依然会被柏霖和无忌他们击溃;如今的差距,只会随着境界而越拉越大,直至他们遥不可及放弃追逐为止。” “这是法术上的差距。” “你们还拿着木刀木矛。” “我们已经装备上了钢刀铁甲。” “骗骗外行也就算了,对内行和自己而言,还是别说这种贻笑大方的话了,你自己真的信吗?” 林朝辞摇摇头,未掩锋芒。 都说年少轻狂。 他沉稳,是因为他过了那个时期。 不是说他现在狂不起来了。 谦虚是涵养,轻狂是事实。 手掌一翻,不假思索的笑道:“如果伱实在不服气,我倒是有个方法解决……我如今的修为是筑基一层,相当于你们口中的上清一层,不服气的话,田首座可以和我切磋一手……还有谁不服气,也是不怕丢脸的那种,都可以了来,一个个上也行,一群上也无所谓,要是连点轻狂都不该有了,我林朝辞还修个屁的仙……而且我相信,如果连我都没资格狂,这世上的其他人就更没什么底气可狂了!” “田师弟!” 道玄皱眉,看着田不易。 主要是因为他真不好意思说林朝辞。 七八岁的二境修士。 搁他身上,他也会狂的不知道姓啥。 这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三境苗子。 也许在弱冠之年。 也就是十八岁左右。 就能摸到三境门槛。 乃至成为三境修士。 且,人家小小年纪,打赢了不光彩,打输了更丢脸,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单挑一个还是单挑一群? 只不过,田不易要是能乖乖听话,那就不是他了。 只有足够固执的人,才有攀登和追求巅峰的资格。 只有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才能找到登山之路。 对于田不易而言。 青云门,就是他必须守护的东西。 是他从自己的师父那里,也是从大竹峰上一任首座郑通那里,接过来并持之以恒多年的职责。 故此,哪怕明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 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应了下来。 语气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道玄师兄不必再劝,青云门并非无人……今日,哪怕顶着以大欺小的坏名声,我田不易也要为青云门争口气,就算你们都不需要,我也要为大仁他们几个争口气……你们确实赢了,但我田不易的弟子也都是好样的,你没资格瞧不起他们!” “看样子,是很难解释明白了。” “我并没有瞧不起他们。” “只是说,石堂打的很好。” “我从他的身上,再次见识到了那种执着的精神。” “坚定了我培养他的决心。”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 林朝辞缓缓摇头,拍拍石堂的肩膀。 顺便给了闻伯霖三人一个眼神。 意思是让闻伯霖三人不要轻举妄动。 旋即,拍了拍黄白色交织的道袍,一步踏出,如轻烟般的飘到了场上,看向还在台阶上站着的田不易,在广场周围的那些修为比较低的青云门弟子好奇的目光中,一言既出,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说白了,无非是你们中的某些人输不起,躲在角落里,缝缝补补你们那颗破碎的道心……可是,你们是否真的想过,道心的破碎与否,是一个必然且循环的过程,世间没有不败的人,哪怕是我也一样?” “不是……他什么意思啊?” 田灵儿双眸微瞪,眉头紧锁。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回头,小脸上带着怒气:“喂,说他没说你啊……伱什么意思啊,赢了之后,还要大放厥词?”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是你爹那边不服气?” 一直站在田灵儿和陆雪琪身后的林朝辞眨眨眼,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旋即,不等田灵儿继续问,想了想,就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了陆雪琪:“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接下来打田首座,可能要用到我……我的性格我最清楚了,特别喜欢在别人擅长的方面击溃敌人,相当不好,相当恶趣味,如此一来,既然在年龄上占不到便宜,很可能会在数量上占便宜了。” “啊?” 陆雪琪不自信的抬起手,指指自己。 见林朝辞点头,略感无语。 不过,回头看看殿前的台阶上。 见道玄掌门和自己的师父水月没说话。 再回头时,还是点了点头。 把这個不知道该怎么用的东西接过来。 拿在手里,一动不动。 也就在陆雪琪接过相机的一瞬间,林朝辞忽然化作一道青烟,随风而散,不仅让陆雪琪暗暗吃惊,也让田灵儿和周围青云门弟子吃了一惊,纷纷把目光放在了广场上的林朝辞身上。 “田师弟,你真的执意如此吗?” 道玄略感棘手。 不过,倒也没去阻拦。 只是跟田不易再次确认道。 主要也是因为林朝辞的气息真不强。 就是正常筑基一层的气息。 无法从气息上判断出林朝辞的强弱。 且,要说刚刚的切磋是约定好的,眼下的切磋就是临时起意的,哪怕林朝辞手里有十凶宝术,可田不易也是一个标准的青云门首座,青云门四大剑诀中,除了斩鬼神这种极度考验心境的,其余三大真诀,田不易全部练的炉火纯青,在私下里,他跟藏身于祖师祠堂里的万剑一偶尔聊起过,根据万剑一的估计,在青云门的首座排名中,田不易少说也能挤进前三,如果超常发挥,甚至能把苍松掀下去,是大器晚成这个类型最有力的证明之一。 此外,在田不易年轻时,也曾跟随万剑一杀入西部的蛮荒圣殿,在战斗经验方面绝对有保证。 这俩人要是掐起来。 他想阻止,不拿出点太清境的实力肯定是不行的。 他这么说,是希望田不易能注意点。 别真下死手。 他是太清境,不假。 可太清境不是万能的。 尽管他严重错估了林朝辞的实力,也许更应该说,他严重错估了林朝辞手里的法术有多逆天。 “田首座,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林朝辞。” “林是树林的林。” “朝辞是早发白帝城里的朝辞。” “故此,你也可以称我为白帝。” “目前六岁零十个月。” “把我当七岁或七十岁看都可以。” “手中的法宝……嗯,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以田首座你的眼力,应该可以看出这柄制式法剑的品质,也就是能支撑一般筑基修士交手的样子,所以,我一直很想找到一些珍贵的材料,铸造出一柄可以让我全力发挥的法宝,最好是剑形的,因为用剑确实有点用顺手了。” “境界的话,筑基一层。” “放心,只是切磋,我还不至于动用什么后背隐藏能源……值得一提,希望田首座不要分心,南皇和西狐,可都是在我手下吃了败仗呢。” 林朝辞风轻云淡的自我介绍完毕。 抬手一引,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在左右两侧浮现。 气息同样在筑基一层。 随后,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这两道分身也随之一引! 各自分化出了两道分身! 也就是说只在眨眼间,场上就存在了七位林朝辞! 且,气息都在筑基一层! 旋即,这四道分身再度掐诀一引! 又是八道分身出现! 加上前面的七位,一共十五位! 气息同样维持在筑基一层! 只是这一瞬间,道玄就已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似乎写满了“造孽啊”这三个大字,都不用看,他就知道这场切磋的赢家会是谁了。 真不怪人家林朝辞狂。 人家也是真有狂的资本。 照这样分化下去,相当于林朝辞可以分化出无数个自己,哪怕这一招是有限制和弊病的,只要能动用法力,数量就已经能让林朝辞在这个境界中无敌了,人海战术也许无耻,可别管无不无耻,好用就行了啊,更别说以上这些都是估算,如果林朝辞的这些分身还能使用法术,如十凶宝术等,那才是要了老命啊! “那么……” 似乎是听到了道玄的心声。 林朝辞缓缓掐诀。 一个个分身也缓缓掐诀。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真龙、真凤、鲲鹏、雷帝等威能不同的虚影,在一个个分身后缓缓凝聚了出来,甚至还有拿出九秘及其他不知名手段的分身,在林朝辞淡淡的语气中,异口同声道:“你想单挑我一个,还是单挑一群?”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天下第一辅助之术 “这一招的弱点应该是本体。” “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但是,不难从数量上看出来,即便每一道分身都能使用这道大术,可每一道分身都只使用了一次,本体亦然,说明这道秘术的限制之一,大抵就是此术只能在施术者手里使用一次,一但使用完了这一次,就不能再次启用。” “如果换一个角度想想,这样的限制也很合理,这种秘术的原理应该和功法是一样的,一但使用,就像练功打坐,要么收功起身,要么走火入魔……虽说这一招被破还不至于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可是,只要无法杀死他的本体,无法中断那些基层分身不断自我衍生的过程,这个过程,大抵是无法人为停止的。” “田师弟危险了!” 曾叔常是个聪明人。 在经过他的仔细观察后。 得出了这个目前还无法通过实践证明的分析结果。 因为目前场上的分身数量已经过百。 包括林朝辞的本体在内。 因为分身数量太多,他也分不清谁才是真的本体。 反正就是这一片林朝辞。 气息全都恒定在筑基一层。 就算这一招真的需要消耗法力,也由此可见,消耗的量是极其微小的,不足以让林朝辞衰弱。 那么,这就是考验眼力的时候了。 打爆林朝辞。 所有分身全陨。 打爆林朝辞初次分化出来的两具分身的其中一具。 一半分身全陨。 打爆林朝辞的两具分身分化出来的四具分身之一。 四分之一的分身全陨。 可是,林朝辞真的会把这些第一批次的分身、第二批次的分身、第三批次的分身及排名靠前批次的分身放出去,让田不易这個对手杀吗? 正确的战术是,把最后批次的分身放出缠斗对手。 即便死了,再让分身二次分化就是。 假设有一百二十八具末等批次分身。 假设这些分身全都死光了。 再让那六十四具倒数第二批次的分身分化就行了。 一分,照样是一百二十八具分身。 如果不够,还可以派出其中一部分迎战对手,剩下的一部分抓紧分身,把批次衍生到第十代、第十一代、第十二代、第十三代等无数代。 分身越多,批次靠前的分身越难找。 尤其是看林朝辞的架势,这些分身也能使用法术。 即便遇到某些不可力敌的杀招。 也会有其他批次的分身冲上来挡刀。 而能承载住法力的,只有实体。 不然就是像三少爷那种,哪怕只剩下一个元婴,也可以调动天地之力,不以自身法力论胜负。 打? 这还打个锤子? 更别说,不止是本体可以拉着分身过来挡刀,分身一样可以拉着分身过来挡刀,当你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杀了一个拉分身过来挡刀的林朝辞,却发现这个林朝辞也是一具分身,只不过,是那种权限比较大的,占比十六分之一的那种,还有十六分之十五,需要你解决。 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让人想想都觉的头皮发麻。 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放在修仙界也是通用的。 就说眼下在广场上的对决吧……嗯,目前还没开始,只是处于准备阶段,可这个准备阶段也足够惊人了,一百多道十凶宝术默契对准了田不易,别说田不易还没掐诀念咒唤动九天神雷,就算唤动了天雷,结果有什么区别吗? 想想刚才闻伯霖表现出的雷帝宝术。 再想想姬无忌刚才表现出的鲲鹏宝术。 “我忽然觉的,那几个天赋离谱的妖孽喊这位林公子做老大,一点不夸张了,反而很合理了。” “上百道十凶宝术砸下来……就算是上百道神剑御雷真诀砸下来,也不是咱们能打得过的啊!” “那个叫闻伯霖的怪物能怎样?” “姬无忌、翠玉小昙、石堂呢?” “他们上去,下场也没区别啊!” 曾书书嘴角抽搐。 连心爱的折扇都没心思玩了。 跟身旁的宋大仁低声吐槽道。 不过,周围的青云门弟子都是具有一定修为在身的,前面的那些长老和首座也都是有一定修为在身的,低声吐槽,相当于低声了个寂寞。 可是,曾书书说的也是事实。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林朝辞用的这招分身之术,是一道极其明显的辅助性法术,不像神剑御雷真诀一样,可以给使用者提供大面积杀伤能力,也不像七星剑诀一样,攻守兼备,甚至连齐昊刚刚所使用的剑引苍龙真诀,在杀伤力方面,也远超这道平平无奇的分身之术。 可架不住一招鲜,吃遍天。 这招在辅助效果上,确实是第一。 无可争议的那种第一。 一般来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修仙界中,很少会有人用某方面第一来形容某道法术,因为法术的强弱,与修仙者的练习结果有关,与修仙者本人的实力也有关,考虑到大部分修仙者擅长的方面不同,有人在剑诀上特别有天赋,有人在五行法术上特别有天赋,有人在御使法宝上特别有天赋,倒也不好站在一个完全客观的角度,评价法术间的强弱。 能被公认强的,都是在某方面能打出无敌战果的。 如斩鬼神真诀。 斩鬼神的强,典型案例就是万剑一。 如神剑御雷真诀。 当年天琊上人就是用这招跟威压魔道的黑心老人打了一场,天琊剑和噬血珠也就此变成死敌。 而能被用第一来形容的。 即便是道玄,也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第一次见。 他也毫不犹豫的肯定这种说法。 更加坚定了结交林朝辞的心思。 尤其是林朝辞身后的家族,能拿出此等不可思议的妙法给林朝辞修炼,即便林朝辞能在小小年纪修炼成功,说明学习这道法术真的在看天赋,不然,林朝辞背后的家族也不可能被一群三境妖怪压的喘不过气,阵法这玩意,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为了以弱胜强的,一千个筑基九层结阵,足以硬撼寻常三境妖皇。 林朝辞能修成,大抵是天赋作祟。 可也正因如此。 林朝辞背后的家族必定会为了林朝辞不惜和任何势力开战,林朝辞也不是青云门能拿下来的。 可是,事已至此,要怎么办才能化解两人的冲突? 看看表情僵硬,眼角在微微抽搐,欲言又止的田不易,再看看一群林朝辞,主要因为本体隐藏在一群分身中,也看不出来谁才是真的本体,这个形容词,也就只能用一群来定义了。 身为青云门掌门的道玄,时隔多年,再次感觉到了难言的头疼,还有找不到解释的尴尬无力。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不过,道玄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林朝辞也不是非要把事情做绝。 听见道玄的叹气声后,大抵摸清了道玄的底线,话锋一转,给对面的田不易扔了个台阶过去:“田首座,你真的决意要和我打上一场吗?” 田不易看看这个跟自己说话的林朝辞。 不敢肯定这个林朝辞是真是假,也就是不敢肯定眼前这个跟他说话的林朝辞是不是一具分身。 其实,事到如今,他的心里也明白。 跟他说话的这個林朝辞是不是分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朝辞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法术,即便以多打少,为人不齿,可像分身之术这种法术,说白了,使用者终究还是一人而已。 再说了,青云门连车轮战都上了,还怕以多打少? 有什么资格说林朝辞无耻啊? 这明摆着是法术上的差距! 打不了,这是真打不了! “其实我明白,田首座心里过意不去的点,就在我夸石堂打的不错上,疑似是在蔑视青云门。” “可田首座不妨仔细想一想。” “夸与不夸,对事实有影响吗?” “所谓:拿的起,放的下;放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林朝辞并掌如刀,一扫全场。 语气淡然,有条不紊。 说出的话直指问题核心:“每个人对这个问题都有不同的答案,可在我看看来,放下的是那些无用的名誉,放下的是外人眼中的自己……一个真正能放下的人是不会在意外界说什么的,因为他们已经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看清了自己想走的路,即便其他人质疑这条路,他们也会坚定不移的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也只有放不下的人,才会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去走别人认为他们应该去走的道理。” 这番话听上去有些绕口。 说起来也确实比较绕口。 可仔细品味之下,未尝没有几分道理。 道玄闻言,也是频频点头。 这和他想的道理差不多。 只不过,他想的道理,是从他这个角度和青云门这个角度出发的,在主观层面上偏向于他们这边,与林朝辞提出的这种观点比较之下,有失公允,可两种道理同出一源却是不假的。 田不易倒也不是什么连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倔驴。 在林朝辞表现出的实力震慑下。 即便是真驴,也只能乖乖听话。 田不易自是难逃这个规律的。 若有所思的听罢,反问道:“若我真的放不下呢?” 苏茹一脸无奈的抬手扶额。 该说不说,你这不是抬杠吗? 人家这是在给你台阶下啊! 你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非要分出个是非对错呢? 就算分出来了,有意义吗? 青云门弟子败了,就是败了。 林朝辞确实是筑基修士,可林朝辞的年龄比闻伯霖还小,比田灵儿还小,即便从境界上而言,你也是筑基七层的修士,林朝辞的境界还停留在筑基一层,差距已经大的相当明显了。 如此差距,如果你非要坚持打。 打赢了,那叫胜之不武。 有本事等林朝辞成年了再打。 打输了,那叫身败名裂。 怎么,萧逸才几人的道心刚碎完,你也想来碎碎? 水月大师也知道田不易的性格。 怜悯的拍了拍身旁这个师妹的肩膀。 意思是微不足道的安慰。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可她不得不说,能嫁给田不易,确实是苏茹的福气,因为田不易这个人,除了在各别时候缺心眼,其他时候都很好。 苏茹的福气也不止于此。 连万剑一都喜欢她。 确实让水月大师自闭了一段时间。 故此,哪怕田不易各别时候缺心眼,这个缺点看似是缺点,可对女人而言,大可以利用这个缺点驾驭男人,而非被男人反过来驾驭自己。 尽管苏茹一次都没这样做过。 也就在这时,道玄终于是找到了插入话题的契机。 顺着田不易这句抬杠的话。 抚摸白须,声音里透露着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田师弟,此言差矣。” “我青云门弟子是堂堂正正败在了这位林公子的几位追随者手下,这个事实本就是一种放下。” “如果连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真的算放下吗?” “田师弟,我理解你的心情。” “伱就像是一位园丁,把这些幼小的花朵保护的非常好……下雨了,你会把这些花朵挪到屋子里,天晴了,你会把这些花朵放到阳光下,可你忽略了,如果有一天,在你突然逝去后,这些从来没经历过风雨摧残的花朵,在面对比寻常更猛烈的风雨,究竟会损失如何。” “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 “甚至还不如当年的我们。” “当年的你,去过蛮荒圣殿,一路斩妖除魔,见识甚多,当年的我,代替师父处理青云门的大小事务,未有懈怠,我们都曾见识过外界的风风雨雨……即便如此,在当年魔教攻山的风雨到来后,我们依旧用了上百年的时间,才把青云门损失的那些元气渐渐恢复回来。” “如果现在,我们死了。” “你认为,一群连失败都无法承担的小辈能像当年的我们一样,从各自师父手里接过职责吗?” 道玄意有所指的点了点田不易。 因为有些事,真的不太好说。 当年魔教攻山,天成子动用诛仙剑。 七脉首座中,只有风回峰这一脉,也就是曾书书和曾叔常这一脉,是进行了一个完美的交接。 剩下的六脉,差点断了传承。 郑通好歹还撑到了田不易回来。 当面完成了交接仪式。 水月由于地处青云门外围,是外围弟子的总负责人,连小竹峰上一任首座,也就是她师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还是其他几个撑着一口气的首座,以及当时还活着的几位长老,代为转交的命令,意思是让水月接任小竹峰首座之位,其尸身也交由水月这个首座来处理。 当年的他们,可以说是手忙脚乱。 就连通天峰一脉,到了最后,都不得不发生弑师这种大事,搞的万剑一这个双子星被迫站出来承担一切责任,免的当时青云门再起波折。 现在,他们都还在。 如果萧逸才等人依旧无法承担事实。 就算有一身修为,又岂能当大用? 且,你田不易继续这样闹下去,反而不好收场,弟子们败了也就算了,你这个首座还要败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告一段落 道玄就差把话揉碎了,再灌倒田不易的脑子里了。 田不易要是再听不懂,那就真是智商上的问题了。 田不易的智商没毛病。 故此,在斟酌了两三秒后,田不易缓缓放下了搭在赤焰剑剑柄上的手,搜肠刮肚的找了几句话,对林朝辞拱拱手,也算是给周围的青云门弟子一个交代:“道玄师兄此言有理,想我田不易当年,跟随……一位师兄斩妖除魔,走南闯北,杀入蛮荒万里,一时风头无量,未曾想,在大变之时,依旧手忙脚乱,还要多亏道玄师兄、水月师姐、天云师兄几人扶持,这才能留存一脉,以续我大竹峰香火,未经风雨,确实难说那种飘摇惶恐之感……也请林公子勿怪,在下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师尊在世时,也曾批评过在下的冲动,此次贸然出手,实乃因担忧青云门名誉之过,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尚未刀兵相见,就仍有化解之法……不知林公子是何以作想?” 田不易给了台阶。 林朝辞也不会端着架子。 虽说闹起一场,却没打起来,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让人觉的不爽利,可这也要看怎么说。 从阴谋论的角度而言,道玄在一开始不阻止田不易,是想要摸摸他的底,看看他的实力和态度,再做打算,至于田不易,倒是个性情直率的,没什么弯弯绕绕,顶多相当于一柄刀,被道玄用作探路了,因为以田不易的脑袋和智商,也想不到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方面就是了,而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超过了道玄的预期,虽不知道道玄是怎么思索的,可道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斟酌后,主动低头,这倒是真的,也算是默认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从唯人伦的角度而言,因为修仙也是在修心,格局不打开,心思还沉浸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阴谋上,这辈子难成大事,尽管在练气境和筑基境,心境的占比并不是特别大,天赋才是主流,可越往后走,心境的占比就越大,就像论道一样,这玩意大抵是在元婴境及以后才能涉及到的场面,跟其他元婴大能或以上的修仙者交谈,分享对这片天地的看法和感悟,从中得到些新的思想,融入到自己的观点中,主打一个求同存异,这才叫论道,道玄能步入第三境,其大抵也接触到了心境这方面,着实不太可能使用一些阴谋诡计。 故此,大抵是道玄不愿意委屈田不易。 想着让田不易和他做过一场。 在动手之后。 在火候差不多的时候。 再出手,将田不易和他分开。 顺势敲打两边,也算是给围观的青云门弟子交代。 只是没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 直接掏出了一气化三清这种秘术。 如果真的动手,那就没有什么火候差不多了,一道十凶宝术下去,以两人目前的境界差距,田不易基本就败了,十道十凶宝术下去,哪怕这些都是残缺的,也足够把田不易的骨灰扬了,这种程度的杀伤力,即便是道玄,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趁着他给田不易台阶下,就赶紧把田不易这个肆意妄为的给制止住了,免的事态真扩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以上两种念头,一正一邪。 正如万物降生,一阴一阳。 道玄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身为一名外人,能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臆测道玄。 心胸狭隘的人,会臆测第一种。 也就是阴谋论的那种。 心胸大度的人,会臆测第二种。 也就是唯人论的那种。 可是,仔细想想,阴谋论也好,唯人论也罢,与心胸的狭隘与大度其实没有绝对的关系,与道玄本人如何作想,更没有绝对的关系,哪怕是想到这些并沉浸在这些心思当中的人,也不一定是狭隘的,因为凡事没有绝对可言。 只不过,不想这些的人,一定是活的比较纯粹的。 林朝辞就是如此。 他与很多纯粹的人一样。 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 算计也好,诚意也罢,关我屁事? 我自岿然不动,外界就算天崩地裂,又与我何干? 礼节给到位,那就足够了。 故此,林朝辞抱了一下拳。 左右转了转,也算是对周围的青云门弟子打招呼。 旋即,也给了田不易一個台阶下:“小子年少,处事不周,说起来,反而是要请田首座和诸位青云门的高徒多多包涵,一时意气之争尔……” “林公子就别跟田师弟客气了。” “他这人,大家都知道。” “性格冲动,也是护短的紧呐!” “林公子手下的这几位追随者,把他的几个徒弟揍了一顿,他这个当师父的脸上肯定挂不住。” 见气氛已经被活跃的差不多了。 曾叔常也就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 这个圆场一打,也就相当于此事正经的告一段落。 主要也是因为林朝辞的外表很有欺骗性与迷惑性。 哪怕是田不易,在一气化三清这道秘术出来前,也都在考虑,要不要放水一下,算是照顾林朝辞,说白了,林朝辞看上去的年纪真不大。 试问,又有谁会跟一个知进退的小孩计较分寸呢? 故此,在林朝辞和田不易御剑飞回来之后,道玄也没有避着其他人,因为神剑御雷真诀被泄露这件事,本来最先抓的也是青云门的内鬼。 与不知道怎么把神剑御雷真诀学去的林朝辞几人相比,甚至与那位不知道是谁却用出了神剑御雷真诀的魔道中人相比,还是这个不知道是谁的青云门内鬼更恨人,更让人想揪出来。 吃里扒外,莫过于此。 至于旁观的那些青云门弟子,自是被安排了活计。 来都来了,总不能闲着。 没入道的,如田灵儿,就不奢求啥了。 入了道的,全部去干活。 眼下最大的一个活计就是修缮广场。 哪怕来了几千名青云门弟子,在这个庞大的广场面前,不花上三个小时,也不可能修缮完毕。 三个小时够干什么的? 足够道玄把青云门筛一遍! 道玄此刻已经在心中发了狠。 就算暴露自己太清境的实力。 也要把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生揪出来。 且,暴露实力也不全是缺点,优点就是能迅速稳定人心,一个金丹一层的修仙者和一个筑基九层的修仙者,看似只隔着中间一层小境界,实际上,在所有人心目中的意义都是完全不同的,金丹一层,意味着道玄的寿命将对一千年发起冲刺大关,寿命直接涨了四百年。 这还是稳妥的计算方法。 修仙者到底能活多久,只有自己清楚。 所谓的几百年。 都是根据平均数值推算出来的。 总有些人是非同寻常的。 这相当于给刚刚损失了名誉的青云门打了一针强心剂,相当于告诉所有人,青云门就是天下第一,因为青云门有诛仙剑这柄大杀器没动。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苍松道人的背刺 “既然是我们青云门输了。” “自查自是从我们青云门开始。” 在落座于首位之后,道玄如此说道。 查可以。 但要明明白白的差。 把话说明白,是不可或缺的环节之一。 “我没意见。” “我风回峰上上下下,将全力配合掌门师兄调查。” 曾叔常是七脉中最会做人的。 拱拱手,如此说道。 这也跟风回峰的传统有关。 风回峰,特别重视血脉。 曾叔常是风回峰首座,曾书书在未来也会成为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的父亲,乃至爷爷,甚至是曾祖,都是风回峰的首座,这个顺序可以追溯到七脉开辟之处,青叶道人收徒的时候。 主打一个封建。 仅有的几次争执。 也都是兄弟之间。 如曾叔常的曾祖,就有个哥哥。 在风回峰首座的位置上,争执良久。 最终还是用实力决定了谁来当。 跟古代的某些皇帝与皇子,乃至九龙夺嫡,颇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风回峰大抵是一脉单传,就算憋个大的,迄今也没超过三個同辈的,考虑到风回峰的事务,风回峰自己说了算,也没人有异议就是了,顶多是对下面的弟子而言,真有天赋的,真想往上爬的,千万别去风回峰,因为在风回峰上爬到最后,也就是个长老,在其他峰上却有机会当首座。 “小竹峰一样。” 水月拱拱手,如此说道。 “大竹峰也一样。” 在对青云门的忠诚上,田不易不比道玄差多少,两人的不同之处就是格局,道玄格局确实大。 哦,对了,还有口才。 由于田不易长的比较圆润。 嗯,没说胖,只是圆润。 附和起来,颇有点莽张飞的既视感。 说“俺也一样”的那个。 顶多是田不易长的比较白净。 “落霞峰亦然。” “朝阳峰依然。” 天云道人和商正梁同时点头。 两脉关系自古以来就不错。 其实,七脉中,有四峰是对称的。 这是在青叶道人收徒并分化七脉时,就确定的对称,跟这四峰的祖师,也就是四脉祖师的关系,也有不可推卸的关系,都是关系不错的。 朝阳、落霞。 大竹、小竹。 只是说,大竹峰和小竹峰后来闹掰了。 因为水月大师打死都看不上田不易。 是,她是说过苏茹嫁给田不易,是苏茹的福气,可仔细品品这话,苏茹嫁给田不易也是田不易的福气,万剑一当年的手笔可是很大的,九天神兵级别的墨雪剑,说送就送了,能被万剑一看上的苏茹,自是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而不管是万剑一,还是田不易,事实证明,都是人中龙凤,选谁似乎都没啥区别。 说起来,如果苏茹选择了万剑一。 指不定这个牺牲的人就是道玄了。 万剑一拿辈分压道玄,道玄也一样可以拿家业压万剑一,一句“万师兄,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父亲吧”的这句话就能把万剑一怼闭嘴,估摸着各方面没失意的万剑一也就不会想死了,青云门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龙首峰上下,莫不敢从。” 苍松道人拱拱手,如此说道。 面带微笑,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任。 道玄并没把这丝古怪放在心上。 倒不是降智,而是说,以道玄的视角回头看看苍松的这些举动,不难理解——身为执掌律法的龙首峰首座,先是在布防上出现了纰漏,以至于让魔道贼子偷袭普智,后在传法上出现了纰漏,以至于让那个不知名的内鬼传出了神剑御雷真诀,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件事,这个内鬼,很有可能是出自龙首峰,如果龙首峰没有,就很有可能出现在掌门一脉通天峰,因为能对青云门的布防如此了如指掌的人,一定是自身参与其中,或有身边的师兄弟参与其中,跟其他几脉的关系确实不大。 不过,也只是不大,并非没有。 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前。 道玄尚不敢妄下结论。 如此一来,苍松这个龙首峰首座的压力岂能不大? 这要是以渎职罪拿下了,于情于理都挑不出毛病! 如今,道玄把这个烂摊子接过去。 放松一点,不难理解。 别说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天云、商正梁这些首座与其他长老了,就连普智都是这样想的。 只有林朝辞。 身为熟知剧情的穿越者。 默默把闻伯霖几人护在身后。 闻伯霖几人还没明白林朝辞这个抬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询问,一声刀刃入肉声就传进了他们的耳中,也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噗嗤!!! 亮面的剑刃上,沾染着些许鲜血! 第三境,也是金丹修士的鲜血! 所有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循声望去,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道玄瞳孔微缩,胸口一凉的感觉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只是,此刻的他却宁愿不明白这些,甚至下意识以为这是一个幻境,尽管真不是。 “师父!” 同样能接触到神剑御雷真诀,因为已经接触过七星剑诀,被当做嫌疑人之一带入殿中的萧逸才失声叫道,手掌下意识按在了剑柄上,可还没等他拔出来,就感受到了一股海啸爆发般的威压,狂风骤起,将他狠狠拍在了地上! 而像萧逸才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连筑基级别的长老,都有三分之二被硬生生压趴到了地上,剩下的三分之一也都是依靠各自的法宝,或是单膝跪地,或是双膝跪地,还有双手和双膝同时撑地的,但总算没被压趴下,保持了最后一点点不值一提的尊严。 只有寥寥几人,还能保持行动力。 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天云道人,普智,林朝辞与被林朝辞庇佑的闻伯霖几人,还有,直接舍弃长剑,退至一旁的苍松道人! 是的! 这透心凉的一剑,正是苍松给的! 有没有戒骄戒躁,还不清楚,但一定是透心凉的! 因为这一剑,是真的戳在了心上! 物理意义上的戳心! 在精神意义上,倒也差不多! 可是,对金丹修士而言,心碎了,并不等于死亡! 三少爷会在金丹境死,那是因为三少爷的尸体都被泯灭了,他用最后的一点点精华做了最后一搏,如此一来,才侥幸成为了元婴,同样一搏的还有六耳,可惜,六耳就没三少爷这个天赋和机缘了,最终也只是死而复生了,难以更往前一步,就别说什么元婴不元婴了。 只是心脏破碎,不至死! 因为意识还在! 故此,对付金丹。 要么碎丹,要么砍头。 其他方法不可能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如果有什么渡劫大能,一道雷下来,把身躯直接泯灭,就留个金丹和脑仁那种,也是可以的。 反正这只是一个假设。 应该没有渡劫大能闲的如此无聊。 故此,道玄很愤怒,更心痛。 一掌震出穿心而过的长剑。 与原著里不太一样,没受到七尾蜈蚣毒素侵蚀的法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平了心脏处的伤口,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让伤口周边的血肉快速增长,临时抽调了一部分血液,法力已经自动完成了固化,如同小孩玩泥巴一样,把裂开的心脏填平,顶多是消耗一些法力。 直到这时。 不到两三秒过去后。 道玄才缓缓开口,吐气出声,拎着那把沾染了自己鲜血的长剑,看着跃至殿前的苍松,目光中满是刺骨的杀意:“究竟是什么让你背叛了青云门,又究竟是什么让你背叛了历代祖师,还是什么,能让你背叛了你那个死在魔道贼子手里的师尊……回答我的问题,苍松!”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盛怒之下的倾诉 “背叛了青云门?” “背叛了历代祖师?” “也背叛了我的师尊?” 苍松道人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只是这丝笑容,道玄看不懂,田不易等首座也看不懂,苏茹等长老更看不懂,就连视苍松道人如师如父的齐昊,还有此刻站在齐昊身边的萧逸才、文敏、曾书书、宋大仁等青云门弟子,都一样看不懂,一样感到恐惧的陌生。 苍松道人自己倒不这样认为。 倒不如说…… “时隔多年。”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终究是等来了这一天。” 苍松缓缓闭上眼睛,配合脸上愈发不加以掩饰的笑容,哪怕是步入第三境的道玄也有点不安。 故此,在强烈的愤怒驱使下。 威压更上一层。 即便是田不易等人,也一阵不适。 好似巨石压在了胸口。 憋闷的难以呼吸。 失去了法宝的普智就更不行了。 昨夜自毁法宝的伤势复发。 面色苍白,喷出一口血雾。 但道玄此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也没心思纠结这些了,大喝声中,充斥着不用说也能听出来的愤怒,这在以一向情绪稳定的道玄身上是不可思议的:“怎么,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谈不上冤枉。” “因为一句也没说对。” “多年过去了,道玄啊道玄,你还是没长脑子啊!” “我为什么笑,你不懂吗?” “因为我尽力了啊!” “我唯一没算到的,就是你已经步入了太清境……苍天无眼啊,竟然让你这种小人步入了太清境……话说回来,你要是心里没鬼,如此大的喜事,又为何要掖着藏着不敢说出来呢?” “好吧,说的有点远了。” “让我来告诉你……你刚刚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吧!” 苍松抬手一招。 一柄仙剑从袖中跃出。 落入苍松掌中。 熟练到下意识挽了个剑花。 手感依旧。 环视周围,目光从剑拔弩张的田不易等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到了齐昊等青云门弟子的身上,笑道:“不必紧张,我苍松既然刺出了这一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对于这个小人提出的问题……嗯……换一种伱们更容易接受的说法,掌门,对,对于你们眼中这个掌门提出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们一個明确的回答,也是给你们眼中那些师叔师伯,实际上都是一群渣子的白眼狼,一个明确的交代。” 这就属于开地图炮了。 田不易和水月当即就炸毛了。 赤焰仙剑和天琊剑缓缓亮起。 不过,还没出手,就被临时从自己儿子手里取回来九天神兵轩辕剑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按下了:“冷静,先听听他怎么说,此事有蹊跷!” 其实大家都知道此事有蹊跷。 尽管对苍松而言,没什么蹊跷。 “我从来没有背叛青云门。” “更没有背叛历代祖师。” “也没有背叛师尊。” “是的,昨夜,在青云门山脚下袭击普智这个老和尚的人确实是我,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泄密,神剑御雷真诀依旧完完整整的在青云门手里,至于这位林公子和他那几个追随者是怎么会的……也许他属于青云门消失的那几脉也说不定,反正自青叶祖师上山前,自青云祖师传下来的几脉,就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个失踪的,结合林公子刚刚说的,也许当年那个失踪的祖师正是从满月古井降临到了另一片大陆,可能,林公子背后的家族就是其嫡系或其收下的弟子后人一代代繁衍成的,大抵就这样了。” “是不是,现在也不是最重要的。” “非要说叛的话。 “我只叛你道玄一人。” “而且,与其说叛,倒不如说,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还没好到用背叛这个词的地步。” “我更愿意换一个词。” “复仇!” “是的,复仇!” “哪怕这种复仇注定失败……二境和三境的差距,我还是知道的,一境和二境的差距已经足够大了,二境和三境的差距只会比其上更大。” “我注定失败。” “但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哪怕只能在你心头扎上一根刺。” 苍松缓缓举剑。 把剑锋对准了道玄。 给出的理由让所有人一头雾水。 就连道玄也是一脸茫然。 看着苍松的眼神里,多了几丝不解。 不过,要说道玄等人还是不解,普智可就忍不住了,别以为和尚都是好脾气,一边扛着道玄的威压,一边怒道:“因为一己之私欲,你竟然炼制出了万魂幡,难道你不应该对此先给个解释吗……那可是起码一万条的人命啊!” “解释?” “我苍松一生行事,又何须对你这个老秃驴解释!” “我杀魔道妖人时,你还在天音寺里吃斋念佛呢!” “还有,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我这些年杀的魔道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收集一些魔道贼子的残魂,能成为我手中的利器,是他们的荣幸,说不定他们还能因此洗清罪孽呢……再说了,万魂幡这玩意,一个修仙者的灵魂就能顶一百个普通人的灵魂,一个筑基修士的灵魂就能一千个普通人的残魂……怎么,魔门炼得,我苍松炼不得?” 苍松理直气壮的说着。 这一次,哪怕是道玄,都被噎住了。 好家伙,你比魔门还魔门。 用魔门修士的灵魂炼制万魂幡。 阎王见了都要给你点根烟。 要知道,魔门那边都在禁止自家的修仙者拿自家同门炼制万魂幡,真就吾心吾行澄如明镜呗? 普智的大脑也被干死机了。 张张嘴,又闭上了嘴。 不伤无辜,这件事还真没法喷。 “至于说,我为什么把你们眼中的这群德高望重的长辈骂成小人……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上百年前,我们这位伟光正的掌门的师兄身上。” 苍松图穷匕见。 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不,应该说,道玄这一辈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意思。 可正因如此,他们才无法反驳。 因为苍松说的那件事,他们都知道。 即便满心不悦,也无法反驳。 可这,仅仅是开始。 “道玄!” “青云门历代祖师在上!” “当年,万师兄弑师一事,也就是弑杀上任掌门天成子师叔一事,你,可曾真的没有参与过?” 苍松的声音越来越大。 气势也越来越强。 短短三句话。 说到最后,在气势上竟然压过了道玄。 冷厉的眸光明亮的刺眼。 质问的话,如同一柄钢刀,狠狠扎在了道玄的心上,也狠狠扎在了田不易等首座和众多长老的身上,更扎在了萧逸才等青云门弟子心上。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火力全开的地图炮 “我……” 道玄罕见的迟疑了。 其实他非常清楚。 这时迟疑,就等于不打自招。 可苍松已经搬出了青云门的历代祖师。 最绝的是,苍松一提万剑一,老一辈的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苍松在为万剑一鸣不公,这是苍松和道玄的私仇,跟背叛还真的没啥关系。 尤其是苍松之前还说了。 青云门历代祖师在上。 以苍松的品行而言,估摸他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实话,确实没把神剑御雷真诀泄露出去就是了。 而苍松的处理,更是高下立判。 “好了,你不用回答。” “也算是给青云门留下一点脸面。” “具体真相是什么,在万师兄因为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师弟当替死鬼,被你这个毫无良心的师弟当成污点处斩的前夜,我曾去见过万师兄,也听他说出了真相。” “放心。” “这些东西一直烂在我的肚子里。” “我一死,世间再无人知晓此事。” “你大可以睡的安心。” “我只是想问问你……万师兄把你当成师弟一样爱护,愿意给你当替死鬼,你这个师弟又是怎么做的,真的把万师兄当成伱的师兄了吗?” “你坐在那个本应该属于万师兄的位子上,时至今日,难道就没有一刻忽然感觉到烫屁股吗?” 苍松越说越气,直接开地图炮。 看向水月大师,怒斥道:“当年,在所有追求万师兄的师妹中,水月,你是表现的最积极的,但在万师兄被处斩当天,你不仅出席了,连句求情的话都没替万师兄说,你的喜欢,究竟是嘴上说说,还是喜欢万师兄当时的身份地位与实力,乃至万师兄成为掌门的可能?”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接近半疯癫的苍松已经杀疯了。 一個接一个大炸弹往外扔。 前一个弑师的事还没说完。 后面又冒出来一个小竹峰首座是万师兄的追求者。 别说别人了。 就连文敏这个大弟子都惊呆了。 看看自家师尊。 根本想不到看似清冷的师尊当年还会喜欢上别人。 不过,这还没完。 小竹峰和大竹峰本就是对称的。 故此,在骂完水月后,苍松扭头就骂起了田不易,且,这次骂的更狠:“还有我们的田师弟,当年,你头上有三个师兄,每一个都能压着你,在郑通师叔那里,你田不易当年就是个屁,要不是万师兄慧眼识珠,把你提拔了出来,多次指点你,你能有今日的这番成就?” 田不易张张嘴。 随后,又闭上了嘴。 这些都是事实。 他承认的心甘情愿。 “可你呢?” “你又是如何回报万师兄的?” “万师兄喜欢苏茹师妹!” “你偏要跟万师兄抢!” “身为万师兄的师弟,尤其是被万师兄一手提拔起来的师弟,万师兄就算谈不上你的再生父母,对你,再怎么说,也算是有再造之恩吧?” “凭着一手炼丹之术,硬生生把万师兄给挤掉了!” “你把你良心剜出来看看……哦,实在抱歉啊,忘了你没有这玩意,你这玩意早就被狼吃了!” “遍数青云门上下几千年历史!” “就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苍松算是骂爽了。 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虽说他骂的也不怎么善。 反正就是豁出去了。 可是,青云门弟子这边,却是再度吃了一个大瓜。 什么鬼? 这怎么还涉及到抢道侣上了? 宋大仁等大竹峰弟子诧异的看着自家师父田不易。 又看看自家师娘。 田灵儿也是一样不知所措。 十二岁的她。 已经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 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尤其是田不易不吭声的样子。 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苍松骂的对不对。 嗯,骂人肯定是不对的。 但骂的没有假话。 说明这是事实。 不过,田不易被骂的无言以对,苏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皱眉,语气坚定的反驳着苍松的观点:“首先,我不是货物,我有选择自己道侣的权力;其次,我也跟万师兄表明了想法……” “你闭嘴!” “我在问田不易,没问你!” “而且,真要是说起来,你身上的问题也不小……你当初接过万师兄送给你的墨雪剑时,怎么不拒绝你,你当初接受万师兄给你的指点时,怎么不拒绝呢,万师兄天天往你们小竹峰跑,连你师姐水月都看出来了万师兄对你的意思,为了成全你们,放弃了对万师兄的继续追求……你们小竹峰那一代上上下下,十有其九,都知道万师兄喜欢你苏茹,你要是真有那骨气,先把那柄九天神兵墨雪放在万师兄的陵墓前,再把万师兄送给你的那些资源换回来,你才有资格当面把话跟万师兄说明白,吃着用着万师兄提供的你还没资格!” “田不易,别装死,说话!” “行!” “咱们就算是苏茹主动追求的你!” “就算苏茹真的耳朵瞎了,听不见师姐妹跟她说的那些话,就是类似于万师兄喜欢你什么的!” “只说你!” “在面对苏茹师妹的追求时,你能不能避之不见?” “万师兄在这件事上没瞒过你吧?” “你知道万师兄喜欢谁吧?” “以你当时上清境的修为,找个借口下山斩妖除魔,靠着咱们俩当年的关系,我给你安排个任务,让你合情合理的避开几十年没问题吧?” “几十年了,难道还不足以让苏茹师妹明白意思?” “实在不行的话!” “做的再果决一点!” “给苏茹师妹写封信,表示苏茹师妹真的很好,是你对她无感,也希望她能慎重考虑万师兄对她的这份感情……你手里没笔也没纸是吗?” 苍松微微喘了口气。 在道玄的三境威压下。 骂人也是一种力气活。 目视曾叔常,顿了顿,错开目光,相当精辟的总结道:“你就算了,万师兄活着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你,嗯,不怎么喜欢你们风回峰那狭隘的思想和规矩……还有天云跟商正梁,你们两个自从跟着万师兄自蛮荒之行回来后,就被万师兄给了一个不堪大用的评价,对你们抱有任何幻想,都是一种愚蠢且为难你们的奢望……对你们的要求,确实不能太高。” 曾叔常脸一黑。 天云道人和商正梁的脸同样一黑。 他们宁愿苍松骂他们几句。 也不希望听见这个评价。 萧逸才等青云门弟子也有点难绷。 面面相觑之余,表情多了几分古怪。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万剑一的最新消息 要说苍松骂的吧,确实很脏。 骂完了道玄骂水月。 骂完了水月骂田不易。 每一次换对象,都能爆出个大雷。 可是,到了曾叔常这里,也是到了天云到人与商正梁这里,虽说不骂他们,侧面证明了他们的干净,可仔细想想,总能感觉到一股蔑视。 你们都不配让我骂的蔑视。 故此,别说是萧逸才等人面面相觑,心思复杂了,就算是曾叔常、商正梁、天云道人这三个幸运儿,此刻,心情也是复杂的不知如何是好,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脸上一片漆黑,看着状若疯狗的苍松,只能深深的叹气。 他们并不否认万剑一的辉煌历史。 也不否认他们当时没帮万剑一说话与开脱的行为。 可是,当时也是事出有因。 连万剑一本人都认罪了。 水月当时能说啥? 他们当时能说啥? 苍松不去,如他所言,确实有不忍直视的可能性,可就算苍松去了,难道还能帮万剑一开脱? 青云门是正道! 想免罪,要有适当的理由! 万剑一本人对此供认不讳,哪怕是道玄这个掌门,也无能为力,不管是当时的内部局势还是当时的外界声望,都不允许道玄和他们违反青云门律法,事实是事实,可难处也是难处。 就算让万剑一本人来判这件事。 除了翻供,也没有其他的操作空间。 天成子身上的伤,他们都看见了。 那不是一种剑伤,而是两种。 最致命的那一击,正是斩鬼神。 不管在什么时候,弑师这件事都是骇人听闻的,哪怕道玄给出的解释是天成子因旧伤复发而走火入魔,万剑一这个给予了天成子致命一击的徒弟,按青云门戒律,依旧要除以极刑。 也就是死刑。 其他伤口可以解释为道玄和万剑一在自卫过程中不慎留下的,这些在青云门戒律上不算违规。 寻常师徒切磋。 偶尔也会留下伤痕。 虽说是皮肉伤。 可不致命,就不算触犯戒律。 “而要说起来,最该死的人是我。” “我就不该信万师兄的话。” “我以为万师兄对此早有安排。” “是……死亡也是一种安排……可我想到的安排是万师兄能活下来,大不了隐姓埋名的活着!” “我就该在当天杀上玉清殿!” “就在这里,把万师兄救走!” “不然,也可杀身成仁,一起去死!” 苍松道人缓缓举剑,对准了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之意、表情严肃的道玄:“时隔上百年了,道玄,为了这一刻,我足足忍受了上百年的屈辱,就是想要杀掉你,把你让万师兄当替死鬼的这件事公之于众……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暴露的如此之早,在我的计划中,我应该是靠着从毒神手里借来的七尾蜈蚣顺利夺取噬血珠,随后,用噬血珠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战力,我是按照你可以动用诛仙剑下的实力计算的,却没想到,你早就突破了二境和三境之间的壁垒,跻身太清境,也没想到会有其他人误打误撞的破了此局……天意在你而不在我啊!” “天意?” “天意在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天意又岂能看上你这种忍气吞声几百年的小人?” “心胸狭隘,不堪大用!” “在万师兄当年说的人中,我看,唯独少了你啊!” “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眼中只有那点旧仇和遗恨,全然没有大局可言!” 道玄怒极反笑。 没拔剑,只是抬手指着苍松。 对一位三境修士而言。 镇压一位二境修士,只是抬抬手就能办到的小事。 只是威压,就能让水月、田不易、曾叔常等人如临大敌,让普智旧伤复发,让萧逸才等练气阶段的弟子跪倒在地,连个四肢撑地的都没有,全都是脸贴地面,被压制的几近于窒息。 真要是想杀苍松,一道剑气足矣。 别以为这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如果是不被压制,苍松确实不是道玄能一指剑气就击杀的,反抗还是会有的,可在全力爆发的道玄面前,天地之力都被直接调动,有没有法宝,对道玄而言,帮助确实不大,除非这件法宝是凌驾于九天神兵之上的诛仙剑,类似于王权剑,相当于半步元婴法宝的那种。 不过,听道玄这样一说,苍松疯的就更猖狂了,反唇相讥道:“道玄,你还没有资格说我……是的,我刚愎自用,我眼中没有大局,我心胸狭隘,可我对的起万师兄当年对我的恩情,就算死后,我也可以骄傲的跟万师兄说,我没有和你们这群肮脏的小人同流合污,更没像田胖子一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顶多是实力不济,棋差一招,确实是尽力了!” 道玄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难道还能不知道? 苍松要是死了,估摸着就是万剑一死后去找他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 林朝辞的一句话,却打破了僵局。 “内个,我不得不说一下啊。” “也是为了避免某些误会。” “因为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悲剧。” 林朝辞很认真的斟酌了一下,随后,解释道:“在这座通天峰的后山那边,我能感受到一股隐晦却纯正的气息,不比道玄掌门差多少,层次一样是金丹境……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太清境……如果这位龙首峰的苍松首座没说谎,那么,很有可能,那位在你们口中已死的万师兄还活着,因为我想不到你们青云门还有什么同辈的老怪物,能藏的那么深。” 道玄脚下的青砖蓦然碎裂。 扭头,看着林朝辞。 嘴唇动了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林朝辞不是他的队友。 就算被坑了。 除了接受,也只能接受。 苍松则是直接愣住了,包括大殿里的水月、田不易、曾叔常等首座与苏茹、天日道人等长老,乃至萧逸才等弟子,恍若全部陷入了石化。 直到两三秒后。 水月才第一个开口,声音发颤:“道玄师兄,这位……这位……林公子,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第一句话一出。 刹那间,如同洪水冲毁了大坝。 田不易惊喜交加的质问。 曾叔常等人下意识的求问。 乃至七脉中的不少长老,也就是跟道玄处于同一辈,都是筑基修士,都还没老死的那种,纷纷开口,让萧逸才等青云门弟子彻底见识了一把什么叫人心所向,只是一个疑似存活的消息,就能让七脉中的六成以上的长老追问,要知道,在剩下的三成多中,还有中立的。 道玄如今还是青云门的掌门呢! 如果不是,他们都不敢想象!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万剑一再现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苍松怒而大吼,打断了水月等人七嘴八舌的质问。 如果万剑一真的还活着。 那他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如果万剑一真的还活着。 那么,道玄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如果万剑一真的还活着。 包括他这个戒律长老在内,为什么迄今为止,看水月、田不易、天云等人的反应根本不知道? 故此,在苍松的心目中。 只是一瞬间,就否认了这个消息。 在注意到殿内安静下来后,在注意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后,冷笑一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道玄,还有刚刚说话的林朝辞,语气复杂,夹杂着些许恐惧、些许彷徨、些许欣喜及些许其他的情绪,总之就是复杂到变化多端的语气,大声质问:“你们是在合起伙来骗我们……” “你算是哪个?” “也有必要让我骗你?” 林朝辞只是不愿意见到悲剧。 并非见不得悲剧。 也并非不会亲手制造悲剧。 稍显懒散的腰板渐渐挺直,种类繁多的力量一层层从他身上暴起,有斗气,也有气血,还有灵力,一层层叠加之下,气势直接超越了寻常筑基层次的威压,从道玄全力释放的威压下,硬生生开辟出了一片隶属于自身的无威压领域,旋即,狠狠的向苍松碾了过去:“一个小小的筑基八层,放在我们那个世界,和你一个境界的大妖王,死在我手下的,都不止一位,要不是看在道玄掌门和那位金丹大能的面子上,还有你们青云门藏在河里的那只神兽,以及后山压抑的那股冲天凶气的份上,早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会动手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能从南国和西西域全身而退,是靠着南皇和西狐的手下留情吧……我若想走,这天下又有几人能拦住我?” 道玄的瞳孔里闪过一抹震惊。 林朝辞爆发出来的力量并不纯粹。 注意,是不纯粹,而不是不精纯。 在精纯方面,除了法力,其余任何力量都不亚于他们青云门用太极玄清道这本功法修炼出来的法力,甚至部分未知能量的品质还要在法力之上,顶多是总量比较少,要说林朝辞目前的法力是一条河,其他未知能量或是一桶水,或是一碗水,反正都是差距颇为悬殊的。 可是,这背后的意义却格外非凡。 不难从林朝辞表现出来的实力中分析出三个特点。 第一:林朝辞手里有不止一本高品阶的功法,注意,是功法,不是法术,功法对修仙者的提升是基础数值上的提升,别看林朝辞拥有的某些未知能量只有相当于一碗水的总量,只要林朝辞愿意,他可以随时用这一碗水击穿任何一条大江大河,因为水流这种东西的特点就是如此,凝聚起来的力量可以轻松击穿顽石,这个道理放在法力和其他能量上一样。 第二:这些功法是可以兼修的,别管这是不是林朝辞的体质优点,其他人无法复刻的那种,只说这些功法练出来的未知能量可以交融到一起,形成一个主体,与他这位三境修士分庭抗衡,这个表现力度和结果就已经足够了。 第三:林朝辞确实没说大话,以林朝辞目前跟他分庭抗衡的气势推敲,也许林朝辞打不过真正的三境修士,嗯,也就是真正的金丹修士,可想要从金丹修士的手下无伤退去还是能做到的,因为他敢肯定,自己留不下林朝辞。 一位看上去十一二岁。 实际年龄只是七八岁。 前者是相貌,后者是年龄。 此等天才,定是万年难见。 反正,如果把林朝辞给他当弟子,他宁可废掉萧逸才,也要把林朝辞扶上位,因为以林朝辞如今的年龄,假以时日,几乎必定成为下一个青叶道人,再压天下八百载,而且必须要知道的是,青叶道人压天下八百载指的是青叶道人自名扬天下后,开始的镇压之路,在名扬天下前,入青云门时就已经二十多岁了,相当于二十多岁的时候才接触到道法,还没入道,等青叶道人再出关时,已经过了近百年,算上青叶道人从出山到名扬天下的这段时间,相当于青叶道人活了接近于一千年。 故此,给他一个林朝辞。 他有把握让天下被林朝辞压九百五十年乃至以上。 萧逸才为之让步,怎么了? 说出去那也是倍有面的! 一句话,我是林朝辞的师兄! 谁敢不卖面子? 不过,这些都只是幻想。 目前还没有找到实现的机会。 等他把苍松这个脑子有病的蠢货教训一顿,再把苍松合情合理的罚到祖师祠堂扫地去,与同样隐居在祖师祠堂里扫地的万剑一联手再揍一顿,才有精力和心思去跟林朝辞商量此事。 什么? 林朝辞有家族了? 那不重要! 青云门为你们再开一脉都可以! 不然,苍松这个蠢货都当着历代祖师的面发誓了,神剑御雷真诀和其余几道真诀都没外传,你们究竟是从哪个渠道学会的这四道真诀的? 只有一个道理能解释! 没错,那就是林朝辞背后的家族是青云祖师早年交手的那几名弟子中,走失与隐退的那几脉! 这要是能把林朝辞这一脉收回来。 不干涉自主权的那种。 就是在名义上认祖归宗。 就算他衰老之后,把青云门的掌门之位交给林朝辞,甚至是死后,下去见到历代祖师,也能骄傲的抬起头,因为青云门对他一定会有重重一笔的专录,上面一定会有一件绕不过去的丰功伟业,那就是在他的主持下重新收回了青云门早年间遗失的一脉,连青叶祖师都没做到的事,被他做到了,别管运气成分有多少,就说这件事,他难道还没资格骄傲了?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道玄收起刹那间发散出去的思绪。 缓缓侧目,看向苍松。 刚开口,却自门口处看到了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涌到嘴边的话顿时散去了。 与此同时,水月、田不易、曾叔常等人也都注意到了道玄这反常的失神,下意识顺着道玄的目光看去,顿时,看见了一位如同风烛残年的老者,拎着一柄扫帚,慢悠悠的走进了殿内,一步又一步,空荡荡的袖管与那股不用肉眼看都感知不到气息的回馈,充分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其余的那些长老亦是如此。 也知道此时。 林朝辞才淡然的补上了一句话。 差点把所有人气出了内伤:“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来了,因为我很少会说我不能确定的事,我能信誓旦旦的说后面有一个人,肯定是我见过了他,不然,就是感知到了他。”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什么叫威望啊! 道玄等人能看见万剑一,是因为他们正对万剑一。 苍松看不见万剑一,是因为他正对道玄等人,且,连道玄这个第三境的金丹修士都感知不到万剑一的气息,苍松就更不可能察觉异常了。 不过,由于林朝辞表达的过于直白。 苍松也似乎是听懂了什么。 顺着道玄等人发直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随后,很快意识到,道玄等人看的其实不是自己。 连忙转身。 也顾不上这是不是道玄在诈他了。 主要是从实力差距上分析,道玄也确实没有诈他的必要,三境对二境,耍那些没用的小手段只能徒增笑柄,道玄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不服气归不服气。 怨恨归怨恨。 对道玄的能力,苍松还是承认的。 也许道玄略弱于万剑一。 可两人之间的差距,也无非是九十九分和九十八分的差距,也许一道选择题,就能追回来,甚至是反超一分,万剑一表现的比道玄更出色,真的只是因为万剑一比道玄大了几十岁,若两人同岁,切磋时,无限接近于五五开。 跟田不易相比。 跟水月相比。 乃至跟他相比。 天赋也好,实力也罢,都达到了碾压他们的层次。 曾叔常等人就更不用说了。 尤其是曾叔常。 这一脉在青云门的前前前任掌门时,也就是在天成子的师父的师父时,就一直被其他首座看不起,导致其他几脉弟子对风回峰弟子也颇有微词,认为风回峰打压天才,其实不然,风回峰并不打压弟子,真正的天才在风回峰依旧是能崭露头角的,只是,首座之位,不管有多么的天才,依旧只在曾家人之间传承。 历代风回峰首座都有容人之量。 也没听说过哪位天才被逼死的。 冷落什么的,也都是没有的事。 顶多是往上爬的路,被封死了。 不考虑这一缺点,风回峰和其他几脉也没啥区别。 该教的法术都会教。 正因如此,在撕破脸皮厚,别说道玄已至太清境,就算道玄还是上清境,在田不易等人都已经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也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苍松也没有反击,更没有逃命的机会。 故此,苍松也一样毫无防备的回过头。 旋即,目光对上了缓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扫地老人。 老人衣着朴素,并不邋遢。 身上没有法力波动。 一张脸上,皱纹纵横。 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好看。 可对于苍松而言,哪怕眼前这个老人再老一点,那种身形气度,还有骨相,都是他这辈子不会忘的,以至于失神到了手头一个疏忽,刚刚还握紧的长剑,对准道玄的那柄长剑,锵的一声,掉落在地,金属制作的剑柄与地砖磕碰,金石之音乍起,吓的所有人都一激灵。 “万……万师兄?” “您不是……莫非是道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吗?” 在所有人无语的目光中,包括这个刚刚走进来的老人无语的目光中,苍松用力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用力之猛,嘴角甚至隐约见血。 齐昊和其他龙首峰弟子都惊呆了。 他们往日里见到的师尊。 也就是苍松。 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除了喜欢针对大竹峰,没别的缺点。 嗯,如果对龙首峰弟子一样严格,甚至因为知法犯法的理由,加倍惩罚龙首峰弟子也算的话。 何曾见过如今这样的苍松? 先是当众刺杀掌门。 随后地图炮输出拉满。 最后失魂落魄,甚至自扇耳光。 师尊,真的,您要是被夺舍了,就眨三下眼睛吧? 您这样,我们真的有点害怕啊! 且,您别给我们留烂摊子啊!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就算您要找掌门的麻烦,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您上了,就是说,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的话,您能否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也有个准备? 再说了,既然反,就反到底! 您这半途而废又算什么啊! 坑人呢在这儿! “万师兄,您……您……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水月眼里的心疼不是假的。 文敏和其他小竹峰弟子都惊呆了。 合着师父您不是冰山? 只是没找到能融化您的人? 您看他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等等! 那您以往阻止我们谈恋爱这件事,以后是不是就算作废了,反正也是师父您最先破例的好吧! 文敏如此想着。 偷偷看了一眼宋大仁。 发现宋大仁也在看她。 脸一红,连忙回头。 不敢再看。 也就幸亏水月目前的注意力全在万剑一身上,不然的话,估摸着田不易又要挨水月的嘲讽了。 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 反之亦然。 弟子在外面捅了什么篓子。 全是师父帮忙扛着。 不过,田不易此刻的注意力也一样在这位刚刚走进来的老人身上,看着止步于苍松面前的这位老人,热泪盈眶,心中的负罪感促使他情不自禁的躬身,语气虔诚,以一种一看就能看出来差距的态度,连面对道玄这个掌门都没有的尊敬态度,认真叫道:“见过万师兄!” 别怪道玄总想做出点成就。 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风烛残年的万剑一往那里一站。 一句话没说,一个表情没有。 大竹峰、小竹峰、龙首峰就都跪了。 青云门一共七脉。 其中,万剑一本就出身于通天峰。 这要是想抢掌门之位,现在都行。 尤其是,万剑一目光虽然很高,看不上商正梁和天云道人,可是,却不代表商正梁和天云道人看不上万剑一,见田不易这个疑似叛徒的人都叫了,商正梁与天云道人一样拱手作揖,诚恳道:“见过万师兄,万师兄风采依旧!” “啧啧啧……” 闻伯霖嘬了嘬牙花子。 真的,现在他都有点心疼道玄了。 堂堂一个掌门。 看样子,也算做了一百多年。 人家一个照面,就把他给秒了。 还是隐退一百多年的那种,假死脱身。 当年,但凡眼前这个万剑一对掌门之位表现出一点点念头,想来,也就没有道玄什么事了吧? 尤其是眼前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 怎么说呢? 相当不安! 自从领悟了雷帝宝术,他感觉自己跟道玄都能过上两招,哪怕是如今释放出威压的道玄,他也有把握不被一招拿下,可只是看着这个老人,他就有种感觉,只要动手,他就会死,一招被秒的那种,来自于他毫无征兆的直觉! “这才是真正的金丹呐!” 似乎看出了闻伯霖的想法。 林朝辞拍拍闻伯霖的肩膀。 并未避讳,现场教学:“无漏无缺,圆润如意……从外表上看,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衰老,让人下意识以为,这只是一个连容貌都无法用法力维持的老人,实则,他已经把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纳入掌中,也许他对境界的积累,不如道玄掌门,可只要他愿意爆发,霜刃出鞘,杀伤力绝对可以碾压在场所有人,一剑在手,有我无敌……除了不算在内的我。”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束手就擒的苍松 “放肆!” “怎么说话呢?” “没大没小!” “万师兄之才,岂是尔等小辈可以臆测与比肩的?” 此前的苍松就是一条疯狗。 在万剑一到来后。 立马就变成了套上链子的哈士奇。 不过,哈士奇也是会咬人的。 听见林朝辞如此自吹自擂,尤其是最后面的那句话,立马炸毛了,顶着林朝辞释放出的威压,大声说道,主打就是一个背后有人非常勇。 “说实话也有错吗?” “还是说,万老前辈也是这样想的?” “认为我说的不对?” 林朝辞若有所思的看向万剑一。 狗咬了他一口,只要不是气急眼了,他是不会反咬回去的,最多就是把这条狗杀了吃肉,可是,在这条狗的主人还在时,直接把这条狗杀了,未免有些不礼貌,还是先看看这条狗的主人会如何回答,这叫做不和狗一般见识。 就像某些上层领导一样。 真要被底下的小职员得罪了。 针对的从来不是职员本人。 那样一来,只会给人一种高射炮打蚊子的豪横感,而这种感觉进一步延伸,就会让人觉的这个上层领导有些心胸狭隘,反而不利于工作。 似乎是说,上层领导本就应该肚量大一点,对底层职员的容忍度要高一点,这已经成了常识。 故此,渐渐的,这种常识也就演化成了游戏规则。 身为上层领导。 谁要是敢因为一点不是工作上的小矛盾而针对下面的职员,反而会遭到同层次的同事的嘲笑,甚至就连更上层的领导,也会认为其不堪大用,种种后果,卡的上层领导也非常难受。 那么,上层领导就不气了吗? 怎么可能? 被底下员工指着鼻子臭骂一顿,然后又用道歉堵嘴,摆出一副你追究就是你肚量不够大的姿态,就算是宰相,恐怕肚子里也撑不了这么大的船,报复回去已经成了一种合理的做法。 故此,直接对位交谈。 就成了解决这种矛盾的常态。 等上班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跟某个同事说,老李啊,我今天一进门,就被你手底下的什么人骂了一顿,小伙子道歉倒是挺麻溜了,说不好意思,骂错了人,你说以咱们俩这关系,工作结束后,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再喝点啊? 只要能准确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都是一群老狐狸。 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要是答应吃顿饭,就说明对方愿意为你出口气,要是不答应,找借口推脱,以后自是结仇了。 至于那一顿饭钱,谁请客。 到了那个层次,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正因如此,如果万剑一不在,林朝辞自是不介意给苍松一点教训,可万剑一在,道玄顾忌水月、田不易、曾叔常、天云等人的表态,他也顾忌啊,诛仙剑这玩意目前是没主的,道玄能拿起来,同样身为金丹境修士的万剑一一样能拿起来,当面斩苍松,斩的就不是苍松了,而是万剑一的脸,乃至于青云门的脸。 什么叫人情? 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就是! 只要你的实力还没到一个人单刷全世界的地步,那么,就必须要懂人情,即便你有追随者,可在追随者之间,也是需要人情用来维护的! 就像闻伯霖与姬无忌。 石堂亦然。 唯一有点特殊的,是翠玉小昙。 这丫头馋林朝辞的身子。 嗯,林朝辞不介意被她馋的那种。 人情应该换成感情才对。 也许要换成爱情,不过,距离现在还是有点远了。 万剑一只是隐退。 假死脱身。 并非不知道人情世故。 且,与那些过度沉浸在人情世故中的人相比,万剑一反而更纯粹,因为他的剑,还有他的斩鬼神,都要求他足够纯粹,否则也挥不出那样的剑,斩鬼神最重视的就是那种勇往直前的心境,也许我做的不全对,可我无愧于心。 故此,感受着林朝辞的气势。 还有林朝辞身上那股纯粹的剑意。 还有很多其他的真意。 不过,也都不重要就是了。 万剑一很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在心里把这些杂乱的破事排列了一下规矩,按照轻重缓急,依次处理道:“小友稍等,苍松的性子有些偏激,一时失言,我代他对你表示歉意,稍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算是对他出言不逊的惩罚……只是说,如今有更重要的事,也就是苍松行刺道玄师弟,以至于老夫不得不现身,保其一命,裁决此次公道的事,希望小友能多些耐心,让这些事一件件处理。” “好,我相信万老前辈。” “也相信前辈身上的那股剑意。” 林朝辞抱拳,如此说道。 算是接过了万剑一给的这个台阶。 如今的万剑一,比道玄更强。 也更可怕。 林朝辞甚至怀疑对方能驾驭住诛仙剑。 注意,不是使用,而是驾驭。 金丹,也就是三境,是太极玄清道中的太清境,只是使用诛仙剑的基本要求,另外一个要求大抵是使用者必须拥有太极玄清道本身的力量,哪怕有其他天书分卷,也不好使的那种。 而想要驾驭诛仙剑。 要求就高的太多太多了。 驾驭,指的是不被诛仙剑戾气反噬。 纵观古今,有没有这样的人? 有! 青叶道人就是! 人家甚至还收服了水麒麟! 可惜,青叶道人不是主角,如果他是主角的话,把其余四卷天书集齐,未必不能像天帝一样飞升,单纯的一卷天书,上限也就是金丹九层,只有五卷合一,才是真正触及元婴的功法,青叶道人能把太极玄清道修到进无可进的地步,大抵已经是金丹九层级别的大能了,三少爷与六耳没死前,大抵也就是这个境界,万剑一虽然比不上,可只要有剑心和剑意,驾驭住诛仙剑里的戾气,其实不成问题。 “那么……苍松,你知道我的性格。” “我既然出来了,这件事,就必须要分出个对错。” “不过,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尊重每个人的想法。” “亦如当年尊重苏师妹的选择一样。”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跪下,等候发落……青云门的门规,你是最清楚的,我只能帮你尽量开脱此罪。” “第二条路,捡起剑,反抗到底。” “选吧?” 万剑一单手背在身后,如此说道。 苍松沉默了。 看看万剑一,又看看道玄等人。 在万众瞩目下。 一点也没有和道玄拔剑相向的气魄。 由于手里的剑刚刚因震惊掉落。 此刻,倒也谈不上什么重新拔剑。 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双膝狠狠砸在了石板上。 一点没有桀骜不驯,反而像极了做错了什么事,回家挨罚,面对家长,一声都不敢吭的小孩。 主打的就是一个见人下菜碟。 差点把道玄气抽过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审判的难点 面对师兄,我唯唯诺诺。 面对掌门,我重拳出击。 别说道玄了,万剑一这个师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吧,道玄争权夺利的心思不重,任谁头顶上有个让其余六脉中的年轻一代通通信服的师兄,甚至连你这个师弟也佩服这个师兄,最后,为了保护你,这个师兄主动退位让贤了,身为师弟的你,肩头上的担子都会非常重。 如果宗门上下都配合你,还好。 你的心思大抵只会停留在不想让师兄失望的份上。 可宗门上下都不听你的话。 就算听你的话了,也只是看在你是人家师弟的份上,这种时时刻刻被忽略能力,时时刻刻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时时刻刻不能得到其他人认可的感觉,足以把一个心态不稳的人逼疯。 道玄就是如此。 要说恨万剑一吧,他并不恨,虽说偶尔在他的脑海里,也闪现过类似的念头,比如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师兄,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拿他和我对比,我可以不用活在他的阴影下,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可往往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道玄就会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 想什么呢? 当年入道,是谁告诉你那么多经验的? 当年御剑,是谁手把手带你飞的? 当年蛮荒之行前,月下对酌,立下的你主外,我主内,咱们师兄弟双剑合璧,青云门天下无敌的誓言,难道几百年过去,就被狗给吃了? 再说了,当年弑师时,两个人都明白主攻和佯攻的意义,人家毅然决然的接过了主攻的位置,就是不想让你沾染鲜血,就算你在事后把人换了,可在当时,做决定的那一刻,谁都没给自己留后路,那是真打算一命换一命了! 你这么想,对的起谁? 对不起万师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对不起你自己,是如今的你背叛了当年那个纯正的你! 故此,道玄虽有不满,却无不悦。 可是,苍松就是如此。 就是让道玄下不来台。 万剑一对此也很无奈。 斟酌了一下,以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为基本,先行自省:“我是万剑一,对于多年前发生的假死一事,在这里,对诸位师兄弟姐妹和诸位师侄,道一声歉,对于当年的是非曲直,还有责任,我想,当年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在处理完此事后,大不了再死上一次就是了……” “不要!” 苍松下意识惊呼道。 急中生智。 当场卡bug。 语气焦急的跟道玄商量道:“此事暂且押后处理……” “那就先谈我的事吧。” 万剑一接着苍松的辩解,一句话差点噎死了苍松。 开玩笑。 苍松跟道玄一样。 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师弟。 要说关系,要论远近。 田不易都要靠边站。 故此,即便苍松刚刚没说话,万剑一也已经预料到了苍松想说什么,相当于预判了你的预判。 难得让道玄舒心了片刻。 主要是因为苍松确实是万剑一的死忠。 如果万剑一说自己想当掌门。 苍松绝对是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估摸着除了苍松的师尊,苍松敢对任何人挥剑。 两人的关系大抵与王权家类似。 王权守拙与王权费老。 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 要不是王权守拙的身体太弱,用不了王权剑意,王权家也用不到王权费老这位会王权剑意的高手出面处理琐事,甚至杀出了费管家的威名,上上下下服侍了王权家的三代家主,如果算上见过的,相当于经历了足足四个时代。 因为当年王权费老能被送到王权守拙身边当玩伴。 就是王权守拙的父亲,也就是林朝辞此身的爷爷,相当于原著里王权富贵的曾祖一手操办的。 万剑一跟苍松,则是万剑一更大。 对苍松而言。 也是对道玄而言。 确实如同兄长一般。 偏偏这个兄长待他们很好。 这个根基一但打下,就难以更改。 故此,在面对万剑一不开天窗,而是直接把屋顶掀翻的提议后,苍松迅速同意了万剑一开天窗的提议,语气苦涩:“那还是先处理我吧……” 道玄嘴角微微抽搐。 水月等人也憋的很辛苦。 虽说大家都知道,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笑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可是,真的很想笑怎么办啊? 你滑跪的未免有点太顺畅了吧? 不过,青云门这边不敢笑,青云门的那些弟子因为各自师尊都不笑,也都不敢对此表态,林朝辞这边就不一样了,闻伯霖那是想笑就笑,姬无忌亦是如此,翠玉小昙跟石堂亦然,身为林朝辞的追随者,自是没必要看林朝辞以外者的脸色,也没必要顾忌其他人的感受。 幸好林朝辞及时补救了一手。 不然,道玄充满怨念的目光确实有可能逐渐愤怒。 而在所有补救的办法中。 混插打科是最有效的。 故此,林朝辞直接开口,把跑偏的话题扯了回来:“既然两件事都要处理,既然龙首峰的这位苍松首座也已经承认了,我觉的还是要尊重一下个人的意愿,无非是在期间排个先后……” 道玄看了一眼林朝辞。 想了一瞬间,还是没追究对方追随者发笑的责任。 主要是因为,他活了几百岁。 跟五个加起来不过百岁的孩子,追究他们的责任。 这肚量,大抵是小肚鸡肠了。 更别说林朝辞已经给他台阶了。 算是表示歉意了。 只可惜,这件事真的不是他想处理就能处理的啊! 万剑一都开口自省了! 他这个掌门一样要开口自省! 叹了口气,语气微肃,脸面这种东西丢了也就丢了,丢的太多了,甚至有种奇妙的既视感,感觉如今丢了这点小脸,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该死,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道玄疑神疑鬼的摇摇头。 整理好发散的思路。 面对所有人,诚恳道:“其实,在这间大殿里,在青云门中,我是最没资格审判苍松师弟的人……在几百年前,我就因为一己私欲帮万师兄假死脱身,为了稳定当时青云门的局势,也为了稳固我的地位,万师兄认为此事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于是,我将万师兄安排到了历代祖师的祠堂里……身为青云门的掌门,我知法犯法,论行径,比今日的苍松师弟还要恶劣三分,确实不该由我来审判苍松师弟,也不该由我审判万师兄,当年的一切,包括瞒天过海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为,真要说的话,我今日也该站在台阶下接受审判。”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万剑一的处理结果 不是,你先等等! 我们让你开口,是因为你是掌门! 相当于青云门这条龙的龙头! 群龙无首的典故听说过没? 你要是去下面了,谁来主持审判? 万剑一都被道玄的自省操作搞懵了,看着道玄真的走到了台阶下面,张张嘴,却无言以对,尤其是在道玄说出的话下,包括水月、田不易、曾叔常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快疯了。 “师兄,时隔多年,我们终于又并肩站在了一起。” “当年,正是在这里,你替我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所以,如今,我也想为当年的事做出一份回馈。” “哪怕这份回馈到的有点晚。” 道玄如此说着。 似乎知道万剑一要说什么。 低下头,等待批评。 气的万剑一抬手指着道玄的鼻子,隔空点了道玄三四秒,都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话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末了,只能用现实问题反问道玄:“你这么做,难道不是对大局的不管不顾?” “嗯……倒也不算是不管不顾。” “师弟有个想法。” “就是不知道可行与否。” 道玄拱拱手,在对外方面,他拍马屁都赶不上万剑一,在对内方面,万剑一拍马屁都赶不上他,当年的双剑合璧之言,并非两人冲动之下的幻想,而是得到了两人师尊天成子的认可,只是说,当年的计划是在天成子正常老死后,凭万剑一蛮荒行的功绩,让万剑一当这个掌门,让道玄当左右手,负责门中内政。 大有周瑜和张昭的既视感。 外事不决问周瑜的那个。 故此,在内政方面,别看道玄暂时放下了掌门的身份,接受审判,实际上,这样的审判才是最公正的:“师弟认为,可以由水月师妹、田师弟、曾师弟、天云师弟、商师弟共同组成审判组,并由其余长老组成审判团,参考审判组和审判团的意思,决定最终审判结果。”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田不易等人面面相觑。 主要是因为这个办法还真可以。 听上去就很有搞头。 在心里盘算一下,没毛病。 “那就……试试?” 如此想着,天云道人试探着提了一嘴。 田不易等人自是没有意见的。 五个首座都没意见了。 其余的长老们就更没意见了。 什么? 你说普智的感受? 在青云门的地盘上,谁会注意一个秃驴的感受啊? 被打了也算你活该! 别跟道爷讲道理! 真想讲的话,道爷记的你们佛家都是讲来生的,正巧,我们道家讲现世,你现世惹的我们不痛快,我们送你去来生,双方都有功德在身! 幸好普智也清楚这一点。 见三股威压已散。 一股道玄的,一股林朝辞的,最后一股万剑一的。 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法力一震袈裟。 勉强给自己找回了一点体面。 站在一旁,主打一个不吱声。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 田不易如此说道。 虽说临时成立了审判组,可不管是田不易,还是水月,包括曾叔常、商正梁、天云道人,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用行动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内政数值,确实是低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 让道玄看的是一脸心累。 就差亲自上去主持了。 不过,林朝辞的内政也是在线的。 也许他的内政没有朱竹云强,也没有橘子强,这俩算是他的大管家,可他只是一个喜欢偷懒的人,并非不会,假如内政也按满分计算的话,朱竹云和橘子能有九十五分左右,道玄也是九十分以上,林朝辞再怎么说也是八十分以上,跟田不易、水月、曾叔常这种六十分的人相比,绝对是能绰绰有余处理政务的。 故此,看在青云门很诚实的份上。 林朝辞也就多了一嘴。 提醒道:“先从这三件事里挑出来一件进行裁决审判,审判方式的话,可以使用举手表决的方法……另外,再划分出来三个以上的标准,一个是死刑,一个是非死刑,最后一个就是无罪,死刑和无罪都好办,就算是选中了非死刑,也就是正常定罪,也可以细细区分。” “那就先说万师兄这件事吧!” 水月顿时来了兴趣。 目光一扫自己身后的那些师姐妹。 就差举个牌子写着都给我投无罪了。 不过,水月这么一说,也确实说到了田不易等人的心坎里,故此,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审判组和审判团这边就达成了共识,无声的那种。 旋即,水月轻轻咳嗽了一声。 率先开口道:“对于万剑一之罪,诸位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究竟是死刑,还是有罪却罪不至死,或无罪……现在,赞同死刑的请举手!” 放眼望去,鸦雀无声。 让万剑一看的都有点迷茫了。 不是,你们这样指鹿为马真的好吗? “那么,认为无罪的,请举手!” 水月从不在不重要的问题上废话。 开门见山。 主动举手。 见此,田不易缓缓举手。 包括通天峰那些长老在内。 整个青云门的长老乃至首座。 全部举手,赞同无罪。 “你们这……不合规矩!” 万剑一是个很固执的人。 不过,对付固执的人,林朝辞往往有很多种办法。 语气幽幽的补刀道:“任何门规在设立之初,都是为了规正门下弟子,如果门规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让弟子蒙受不公,我想,任何一位祖师宁可拼着命不要,也会把这条门规修改,一位发疯的金丹修士能对这片山脉造成什么样的打击,我相信见过金丹修士的人都知道,贵派的上一任掌门究竟是放心的驾鹤西去,还是死不瞑目,前辈,您一定是知道的吧?” 万剑一怔了怔,无言以对。 天成子在临终之际,确实是放心走的。 他至今都忘不了师父死前的那句话。 苦了他和道玄了。 “那么,我宣布,万剑一无罪。” “有人可有异议?” 水月当机立断。 几百年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接近救万剑一的机会,这要是错过了,她到死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她如此,谁又不是呢? “没有异议。” 田不易如此说道。 “附议。” 曾叔常如此说道。 “我等没有任何异议。” 这是天云道人、商正梁、苏茹、天日道人等隶属于老一辈强者,异口同声,给出的最终结果。 当年的格局动荡。 需要希望万剑一来维持稳定。 现在的格局已然稳定。 做人,要有良心。 归还清名,理所当然。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道玄之请 水月充分发挥自己快刀斩乱麻的优点。 三下五除二,就联手田不易、天云、曾叔常、商正梁四个比较干净的首座,还有其他长老,把万剑一无罪的这件事,顺利的确定了下来。 这也符合道玄的想法。 万剑一背这口黑锅几百年了。 他扛着这份压力也几百年了。 如今,万剑一脱罪,就算他今后不至于因此摆烂,心安理得的那种,可他肩上的压力也不会像如今这么重了,不用提心吊胆的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更不用防备是否有人会背刺自己。 如此想着,道玄瞥了一眼苍松。 真的,要不是这个狗东西不到三境,扛不住那一剑,他怎么说也要捅回来,不管他做的对错,有万剑一这个师兄捅他的份,也没有苍松这个首座捅他的份,且,有什么意见大可以说嘛,要是人人都像苍松一样,意见不同就直接背刺,那历代掌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等他把调换万剑一的罪还完! 他一定要让苍松这个狗东西好看! 罚你去扫祖师祠堂! 万剑一扫多少年,你扫多少年! 不过,还没等道玄从幻想中脱离,水月的下一个提议,就如同一盆凉水,直接扣在了他的脑门上,把他整个人都浇清醒了,清醒的不得了:“我提议,由于青云门目前的掌门道玄知法犯法,且,道玄本人也当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足以服众,而万师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足以见其对门规的严格遵守,故此,我认为,万师兄应当担任青云门的新任掌门……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噗!” 掏出葫芦正在喝水的姬无忌顿时被这番话呛到了。 闻伯霖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殿内,有一个算一个。 青云门的弟子也好,长老也罢。 全都面面相觑。 看着高高举手表示赞成的水月。 又看看气的浑身发抖的道玄。 和同样高高举手的苍松。 等等! 关你屁事啊,苍松! 你现在已经不是首座了! 你举个屁的手啊! 道玄也委屈啊,可他现在也确实是找不到理由,水月等人组成的审判组,是在他的建议下组成的,审判团也是他的主意,他现在相当于自动舍弃了掌门的身份,没想到水月这疯娘们反手拿起这把刀,一刀砍在了他的根基上! 他是掌门? 不不不,那是以前!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是! 他确实可以反驳,只要他不承认他刚刚说的话就行,可是,如果他反驳,先不说他能否服众,只说万剑一,那可就是注定的还要死刑啊! 要掌门之位,还是要师兄的命? 这个问题,让道玄一阵气抖冷。 现在他除了气抖冷,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就是了。 且,与气抖冷和怅然若失相比。 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丝诡异的轻松。 不过,道玄虽然是这样想的,可万剑一又岂是那种贪图权力、不顾大局、侵占师弟成就的人? 尽管被水月的想法打了个措手不及。 主要是因为水月的想法太激进了。 看苍松的态度,估计苍松也很激进。 别说万剑一了。 连道玄都没反应过来。 故此,等万剑一和道玄反应过来时,已经有点晚了,在道玄黑漆漆的脸色中,田不易率先举手,随后就是商正梁和天云,唯一算是中立的曾叔常,在见到左右四人全部举手后,也相当从心的举起了手,主打一个跟着主流走。 不是,我虽有退位的心思。 也总算可以不用跟人比较了。 可你们这全票通过,是不是有点过了? 通天峰的那些长老就不用说了。 万剑一这个大师兄是入门最早的。 很多人都是被万剑一带起来的。 五五开的支持率都是在偏向道玄。 龙首峰就更不用说了。 苍松可是万剑一的小迷弟。 在苍松这个“万吹”的引领下,龙首峰是百分百支持万剑一的,其实,就算龙首峰全部支持道玄,只要小竹峰、大竹峰、朝阳峰、落霞峰这四脉的脉主支持万剑一,就啥事没有,因为风回峰主打一个随大流,谁优势就跟谁。 再怎么说,也是五对二。 可是,心里有想过是一码事,真正见过又是一码事,就算是给我这个前任掌门一点点面子,你们难道就不能犹豫一下,实在不行弃票吗? 道玄在心里琐碎念着。 对自己的下场倒是没什么想法。 他知道万剑一的性格。 万剑一是真把他当弟弟对待了。 故此,就算是处罚他,最多也就是罚他扫个几百年的祠堂,如此一来,反而是一件好事,他不必再为自己的愧疚感买单,也不用时刻饱受负罪感的困扰,是一个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一个能拿青云门名誉做赌注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为了道心通明,吃点苦又算什么? 可万剑一真不是那种人。 故此,在思索了一下后,万剑一有条不紊的解释道:“我不同意这个提议,不管怎么说,我都弑师了,哪怕师父因为心境不够强行驾驭诛仙剑,导致走火入魔,也绝非我弑师的理由……本为戴罪立功之身,又岂能接任掌门?” 如此说罢,万剑一话锋一转。 上面说的是自己的问题。 下面该说道玄了:“而且,道玄师弟执掌青云门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很多方面做的确实可圈可点,没什么错漏之处,就算没有明确的功劳,也有几分苦功,实在不适合剥夺他的掌门之位,这也会引起青云门上下的动荡……” “错了。” 道玄怔怔的看着为自己说话的万剑一。 看着这道熟悉的背影。 似乎又回到了弑师的那一天。 张张嘴,忽然,如此说道。 打断了万剑一的话。 旋即,并不避讳实际问题,主动交出了掌门之位,理由妥当无比:“师兄,从私人上讲,师弟我欠你一条命……好吧,咱们不论私人的,还是从公事上说吧……如果是我复位,将会有三大隐患,第一个隐患就是水月师妹她们,她们已经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你那边,等我上位,她们一定会不安,怀疑我会针对他们,这种不信任甚至有可能导致七脉分裂,眼下,此事已成定局,第二个隐患就是我复位后,没有掌握诛仙剑的能力,使用倒是可以,却也只会像师父一样,最终走火入魔,只有拥有剑心和剑意的你,才能凭借太清境的修为,掌握诛仙剑,确保青云门对外无恙,第三个隐患则是我复位后,对外界无法交代,弑师确实是丑闻,可它再是丑闻也是事实,身为正道魁首,我们从来不应该缺乏承认事实的勇气……只有你,能解决以上隐患!”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掌门之位的交接过渡 道玄不愧是青云门的掌门。 从这番话上就能看出来。 他的内政,真的是甩万剑一八条街。 万剑一还在忙着给自己和道玄辩解。 道玄已经三言两语把掌门之位和青云门的生死存亡挂在一起了,搞的好像他重新当选掌门,就等于让青云门分裂,也许你万剑一的能力确实不行,可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主打一个不讲理的捆绑。 偏偏仔细听来,还确有其事。 你就说,苍松是不是不服我吧? 我复位,能有他好果子吃? 就算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有,他相信我的承诺吗? 到时候,万一他再捅篓子,我倒是不害怕黄袍加身,咱们俩是过命的交情,可对于一个稳定的青云门而言,任何非正经交接过程的掌门之位,都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青云门炸上天,更别说有些先河不能开。 咱们俩,正反与否,都能说了算。 你当掌门与我当掌门没啥区别。 可这个关系要是定不下来。 到了萧逸才这一代。 谁知道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乱子? 更别说诛仙剑的存在极其特殊,要是没有选择,也就算了,可既然有选择,诛仙剑永远只能被掌门握在手里,这和蘑菇弹其实是一个道理,虽说诛仙世界没有蘑菇弹,可像诛仙剑这种一但拔出就能镇压近乎一切的法宝,要不是兽神体质特殊,估摸着兽神也会死,总之,必须掌握在真正说了算的人手里才安全。 如果万剑一当掌门。 遇到问题,直接拔诛仙剑都行。 剑心和剑意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诛仙剑是天帝留下的第五卷天书载体,作为天帝飞升前的最终之作,上面蕴含了属于天帝的那种元婴层次的精神意志,这种意志引动天地,这才留下了戾气之说,实际上,只要掌握了牵引上面那股精神意志的钥匙,也就是剑心和剑意之类的东西,必须是金丹层次的,就可以驾驭诛仙剑,青叶道人没走火入魔,靠的就是他一身剑意。 剑心是天生的,剑意是可以后修的。 故此,在思想差距下,道玄顺利压制住了万剑一。 不过,万剑一要是这么好说服,当年死的就是道玄了:“即便如此,我也不怎么合适……且,这样对萧逸才太不公平了,你应该知道我选人的要求,萧逸才和你很像,却不具备学习斩鬼神的要求,放眼望去,也就上面那几位小友比较符合,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就是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可他不是青云门的弟子,这掌门之位断层交接再断层交接,岂不是更加的平添波折,实在是不妥当!” 万剑一只是对内政方面不怎么敏感。 并非一无所知。 很多事,会欠缺考虑。 道玄都有模有样的打了个模板。 套用一下,万剑一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人,都是习惯折中的,万剑一用捅天蓬的办法逼的苍松答应开天窗,道玄也一样能用捅天蓬的办法逼万剑一答应接任掌门之位:“一个得不到其他人信任的掌门是个空架子,这一点,我想,师兄你一定会知道……要不就这样吧,你当掌门,我继续管理青云门内务,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主脉就此断绝啊!” “我同意!” 看见道玄给自己使眼色。 曾叔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旋即,举手说道。 道玄愿意让位,自是没问题的。 虽说从很多细节上都能看出来,道玄的内政能力确实强,可万剑一也不需要管理太多事务,把这些麻烦事都扔给道玄,其实还是一样的。 道玄相当于丢了职位,没丢权力。 万剑一也洗掉罪行,恢复了名誉。 故此,如果道玄不愿意,他自是要考虑考虑的,就算赞成观点,也绝不能当所谓的出头鸟,可既然万剑一获得了包括道玄在内的全部支持,大抵相当于朱标要造反,朱元璋会连夜把自己绑起来,让手下的将军把他送过去一样,就连掌门都是万师兄党派里的人,他提前站队似乎也没什么,这完全是人心所向嘛! “我也同意!” 水月的反应慢了半拍。 虽说她真没有针对道玄的意思。 也不怕道玄针对。 可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了,她不介意往上添把火,一步到位,把万师兄这些年失去的所有彻底夺回来,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真的喜欢。 见此,田不易几人也连忙表态。 几脉首座都表态了。 众多长老都纷纷表态。 “既然如此,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万剑一叹了口气。 表情颇有些无奈。 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的。 斟酌着补充道:“不过,这也只是权衡之计,如果在日后,我没找到心仪的徒弟传承真法,下一代掌门之位,依旧交由道玄师弟的首徒萧逸才,若我找到了心仪的徒弟传承我的斩鬼神,下一代掌门之位,可让这两个徒弟之间自行决出胜负,胜者为掌门,败者为辅佐。” “谨遵掌门喻令!” 道玄、苍松、水月、田不易等人齐声拱手回应道。 一排排长老也在同一时间拱手。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不下五百人。 这五百多人可不是什么练气境。 全是筑基境。 整个南国防线加起来,一气道盟能拿出的筑基修仙者也不过四分之一,相当于把一气道盟内的所有力量整合起来,也就是能和青云门拥有的筑基修士在数量上持平,多也不会多出两百人,若各家藏点底牌,甚至还要少一点。 惊的闻伯霖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这还只是青云门。 如果再算上其余正道门派。 还有魔教里的诸多门派。 人族三打一,都绰绰有余。 且,由于是跟大千世界对接,这些筑基修士可不是某些里的弱化版筑基,不仅动辄能活四五百岁,全力一击,更是能把一个两三百丈的山峰泯灭,能给高达五六百丈的山峰切割见底,按照一丈三米三三的数值粗略计算,五岳中比较低一点的,也就是五百丈左右。 跟人形弹头没啥区别。 还是可回收利用的那种。 御剑速度,平均能破三层音障。 好一点的,五层音障都不是问题。 金丹只会比这更恐怖。 看看梵云飞就知道了。 那是妥妥的金丹,御沙十万里。 真要是起了冲突,筑基都算是炮灰。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道玄脱罪 万剑一的大方,让萧逸才松了口气。 主要是因为今天的变化太多了。 大半夜的,青云门山脚下爆发战斗。 凌晨四点钟左右,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带着普智、林朝辞、闻伯霖、姬无忌一行人回到了门内。 清晨六点钟左右,闻伯霖跟青云门年轻一代诸多弟子的战斗,正式打响,他自然也包括在内。 上午八点钟左右,姬无忌继续。 由于姬无忌打的比较快,对鲲鹏宝术的领悟程度也比较高,故此,没像闻伯霖一样用时两个点,而是在一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本场战斗。 故此,等翠玉小昙上场时,时间也就是九点多一点,在翠玉小昙打完后,濒临十一点,然后,就换了石堂这个不要命的疯子上来,虽说惨烈了点,可时间上倒是把控的很好,不到正午十二点,四场车轮战就已经通通结束了。 紧接着,入殿。 苍松背刺道玄和谴责道玄,嗯,还有谴责水月、田不易、商正梁等人,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可能是因为苍松生气的原因,话说的也是又快又急,不过十分钟,兔起鹘落就都结束了。 再到假死的万剑一登场。 还有道玄退位。 以及审判组和审判团。 可以说,以上任何一件事拎出来,都能硬控正常的青云门弟子两三天,尤其是苍松背刺的这件事,硬控一个月都是正常的,龙首峰首座背叛青云门,这种事,怎么看怎么感觉荒谬。 信仰被摧毁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幸亏他不是齐昊。 故此,在掌门之位上,虽说已经尘埃落定,可他的身份并未被剥夺,不用担心自己成为万剑一这个新掌门的眼中钉,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又岂敢奢求什么? 不过,萧逸才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他一个小小的练气九层。 也就是玉清九层。 小心思又岂能瞒过大殿内一众长老和首座的目光? 别说瞒其他人了,连道玄这个师父都瞒不过去,尽管大家都知道,萧逸才终究是小辈,缺乏历练,可仔细看看林朝辞等人,上到闻伯霖,下到姬无忌,看问题的角度全都能站在成年人的角度考虑,差距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这就是在人妖战争的背景下,活下来的天才吗?” “果真不凡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 “稍有疏忽,就会身首异处!” “也容不得他们懈怠。” 田不易如此想着,瞥了一眼靠在苏茹身边的闺女。 犹豫了一下。 还是否决了心头一闪而逝的念头。 人和人不同。 环境和环境也不同。 与林朝辞口中的世界相比,正魔对立真的只是过家家,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族的内斗,魔道贼子再丧心病狂,还没到血祭几十万人的地步,而在林朝辞描述的那个背景下,任何一场妖祸,都能肆虐一方,如果是某个妖国主动开战,对下面的百姓基本上是以百万的损失为计量单位的,比如说某地某地损失了几百万人,人命,真的就只是一个数字。 且,妖怪与人是不同的。 魔道修士吃的依旧是粮食。 就算是吃肉,魔道修士也没丧心病狂到吃人的肉。 可妖怪吃肉,真的是吃人肉。 非修仙者的人类在它们眼中,就像是人类眼中的牛、羊、猪等牲畜,想吃了,抓一只杀了就能吃,谁又会在意这些牲畜的子女的感受呢? 说的好像屠夫杀牛,没当着小牛犊的面杀过一样! 故此,要说残忍,谁都很残忍。 可他们是人。 自是站在人的立场说话。 那么,妖吃人,就是不对的。 就是邪恶的。 至于这种说法对不对,谁会在意? 拳头大,说的话就是道理! 拳头小,说的道理就是放屁! 正因如此,历练女儿的想法,一瞬间就被田不易排除了,他可舍不得让自家闺女去历练一下。 林朝辞等人如此,是没办法。 若有办法,估摸着林朝辞等人的父母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那样一个残酷的环境里。 道玄倒没想那么多。 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萧逸才的思想不能说错。 只是太保守。 又不是他这个师父死了,只是他这个师父退位了。 还惦记着你那点地位做什么? 还有你那个身份,有啥用? 不过,眼下也确实不是纠结萧逸才如何反应的时候,在万剑一登上青云门掌门之位的第一时间,审判粗和审判团也就自动解散了,万剑一和苍松二人,也终于是迎来了应有的判决。 “道玄师弟劳苦功高。” “门中内务处理的更是井井有条。” “即便有无视青云门法度之过,可其出发点是好的……我提议,免去其罪,让其戴罪立功,暂时担任通天峰传功长老一致,你们怎么看?” 万剑一的行事风格比较干脆利落。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也许我发布的某道命令是错的。 可是,要么你拿出确凿的证据,当即说服我,要么你服从命令,像一个门派不能有两种声音这件事,万剑一还是清楚的,只是他在很多事上都欠缺考虑,没有道玄考虑的更加周全。 不过,有道玄辅佐。 倒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是了。 除非万剑一听不进去话。 事实证明,水月、田不易、商正梁还是更喜欢万剑一的这种处理风格,直来直去率性而为,于是,在万剑一说出自己的提议并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后,异口同声道:“我等并无异议!” 到了这一步,一众青云门的长老那边就不吱声了。 审判组和审判团一解散。 大事小情,还是由七脉首座讨论。 如今还是六脉。 因为苍松还在底下跪着。 对于苍松,万剑一的情感是复杂的。 要说没有感动,肯定是假的,苍松为了给他报仇,隐忍了这么多年,尽管这种手段是不可取的,可苍松对他的这份信仰,确实触动了他。 可是,按照门规处置,苍松这种做法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要知道,他当年弑师是因为师父走火入魔,不弑师,青云门的伤亡必然会更大,而苍松弑杀掌门,纯粹是公报私仇,甚至都不仅仅是公报私仇了,这要是没被发现,导致普智死亡,青云门跟天音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战争,到时,道玄死不死万剑一不清楚,可七脉弟子一定会死,哪怕只死一部分。 故此,在经过缜密的思考后。 万剑一还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苍松争取了一个最后期限:“苍松,此等做法并不可取,即便是我,也不能假公济私或公报私仇……”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坑定万毒门的计划 “我明白的,万师兄。” “您不用说了。” “能再见到您,苍松死而无憾。” 对于死亡,苍松表现的很淡定,虽说谈不上欣喜若狂,因为终究是要面对死亡,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可是,和隐忍上百年的折磨对比,能不留遗憾的走向死亡,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了:“说起来,在我卧室下面的地砖里,从左往右数第三列,从前往后数第七列,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我和毒神来往的书信……我的七尾蜈蚣,就是从毒神手里获取到的,在我死后,门中可以封锁消息,或让道玄师兄假扮我,与毒神取得联系,引诱万毒门入套,重创万毒门……也算是我在临死前,对门中做出的一点补偿,在我死后,龙首峰就仰仗师兄关怀了,齐昊这孩子不错,就是过于年轻了点,等到他跻身上清境,再把龙首峰交给他掌管,师弟也就没遗憾了。” 如此说罢,苍松纳首拜下。 说真的,道玄现在特别希望看到苍松不服气的样子,特别希望苍松跟万剑一争论或辩解,比如说,我为你怎么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能放我一条活路,你现在不是掌门了吗之类的话。 这起码能证明苍松贪生怕死。 勾结万毒门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并不是像看上去这样正义。 可苍松这一拜,反倒是用行动无声且充分的证明了一件事——我不是不可以死,只是要看死在谁的手里,死在我尊敬的万师兄判决下,我认了,死在你道玄的手里,我依旧是不服! 要不是现在不是适合的时候。 道玄真的想冲上去打苍松一顿。 合着全天下就你一人尊敬万师兄呗? 我当年冒风险,就真的啥功没有? 再怎么说,咱们俩目前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吧,都是万师兄立场上的,你有必要如此给我脸色看,连区别对待都弄的如此明显吗? 不过,道玄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从来不公报私仇。 在经过片刻的斟酌后,在苍松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在齐昊想上前辩解,却被几名龙首峰长老拉住后,道玄给了万剑一和苍松一个台阶下,拱手道:“师兄,既然师弟已是戴罪立功之身,协助师兄处理政务,那师兄何不给苍松师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需知假的终究是假的,让苍松师弟把万毒门引至门中,动用诛仙剑,将毒神与万毒门上上下下杀的干干净净,彻底剿灭这颗毒瘤,也算是对天下宣布万师兄您归来的消息……此外,师弟曾听闻,民间有一句俗语,叫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苍松师弟迷途知返,理应给他一个机会,就算真的罪不可恕,也不能只损我青云门,让万毒门、鬼王宗、合欢派等魔道宗门看了笑话……不知师兄和几位首座如何看待?” “内个……诸位,请允许我临时插一句题外话啊。” “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背景不同,在下也只是考虑到了利用消化方面。” 林朝辞看了一眼道玄。 玩战术的心都脏。 幸好他也一样。 他对于万毒门倒是没啥感觉。 可对于某些天才,他还是有一些不错的处理方法。 咳嗽一声,接着说道:“毒神若死,请给在下一个招降万毒门的机会,如果万毒门的其余弟子与长老不应,再杀也不迟,如果其中有人应下,还请暂且放过他们,让他们加入到清扫我们那边部分妖族的过程中,减少我们那边的伤亡……也算是让他们在临死前做点好事,为死后攒攒阴德,虽说谁也不信这玩意。” 普智表情古怪的咳嗽了一声。 阴德这东西是佛门提出来的。 你这样光明正大的diss我。 咱就说,真的好吗? 再说了,人家青云门还没答应呢。 你这脸皮怎么比我们都厚? “如果真能让这些魔道贼子死在抗妖的过程中,对这些人而言,确实是再好不过了的下场了。” “若林公子能找到回去的路。” “那条路也能供人过去的话。” “我们青云门也愿意派遣弟子,共同与林公子口中提到的一气道盟抗妖,制止取得阶段性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不计青云门的损伤。” “不过,去留与否,全凭自愿。” “不知这样,林公子愿意答应否?” 万剑一点点头,雷厉风行。 速度快的普智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像这种打打杀杀的事,确实需要万剑一挑头,换做道玄,一定会思考利弊得失与青云门承受风险的能力,然而,在万剑一这里,只分对错,永远充满了修仙者的仙气与侠气。 不用告诉我敌人强不强。 只需要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而战。 既然是保护人族。 天南地北的人族也都是人族。 时间,地点,己方是谁,敌人是谁。 剩下的,交给我们自由发挥。 也别怪苍松、水月、田不易、商正梁等人如此崇拜万剑一,甚至连道玄都是万剑一的半个迷弟,还有半个则是师弟,实在是万剑一过于快意恩仇了,配个后勤能力拉满的辅助,青云门立马起飞,颇有大复仇思想理论的架势。 就是公羊家的那个大复仇。 时隔几代报仇都算合理的那个。 “既然如此,在下就没问题了。” 林朝辞拱拱手,没再多言。 狐妖小世界的格局确实发生了改变。 炎帝这层大山压着。 白帝这层大山压着。 估摸着王权守拙重修后,四五年,就该成就金丹了,到时候就是人族三金丹的虚假声势,如果再算上东方孤月,因为东方孤月的天赋跟王权守拙差不多,最多十年,也一样能跻身金丹境,人族的尖端战力上已经和妖族持平。 可妖族在这万年里,对人族的侵蚀还是太严重了。 清理一个欢都擎天掌控下的南国都如此困难,清理西西域,清理北山,清理人族内部藏身于山野间的妖怪,这些都需要大量时间和人手去根除,其中,有一些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和上头是谁没关系。 刀都架到了脖子上。 脑子没问题的都知道反抗。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做不到让我心甘情愿死。 如此一来,死谁,就很有说法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更别说有些妖怪罪不至死。 真要说有罪者用毛笔通通抹杀,估摸着王权霸业等人都有罪,因为他们都吃过肉也都见过血。 故此,毛笔肯定是不能用的。 打击范围太大。 容易伤到自己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批本来该死的人去慢慢削磨。 万毒门,再合适不过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风波散尽 有关于青云门后续给普智的交代。 林朝辞就没怎么过问了。 他跟普智又没啥关系。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还是青云门的饭菜更吸引他。 尽管对万剑一、道玄、苍松、水月等人而言,谁都没有吃饭的心思,顶多是在正事办完后,也就是审判结束后,把其他无关人士打发走了,也就是把一众青云门长老和那些接触过神剑御雷真诀的弟子打发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留下几脉的脉主和当事人解决普智的问题,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苍松出的手,戴罪立功只是结果,青云门还欠一个交代。 普智倒也没有狮子大开口。 青云门的这些烂事他都看见了。 真的,他能平平安安的回去,就已经自觉知足了。 不过,像苍松对他的一句道歉话,他还是能承受得起的,且,也顶多是不追究,并非没生气。 而在林朝辞等人的吃饭问题上。 考虑到林朝辞几人都比较小。 年龄最大的闻伯霖跟田灵儿相仿。 也就被道玄分配给了苏茹,让苏茹暂且带着林朝辞一行人去通天峰的食堂吃饭,顺便把田灵儿也带上,水月这边,也把陆雪琪扔给了苏茹照料,把带娃的活全部堆到了苏茹的身上。 文敏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照顾陆雪琪的这几年里。 文敏也积累了不少带娃经验。 可和苏茹相比,还是算了吧。 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 在辅佐万剑一处理政务的这件事上,道玄还是很不错的,且,万剑一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道玄提出多种方案,万剑一从中选择一种,反倒有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既视感。 嗯,一定是错觉。 因为俩人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想歪的自己去面壁。 只不过,正因如此,在隔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林朝辞再次和田灵儿与陆雪琪见面了,出了大殿,见到鼓着小脸的田灵儿和面无表情的陆雪琪,笑道:“这回相信我之前的点评了?” 田灵儿傲娇的一扭头。 陆雪琪倒是很诚实。 冰冷且安静的诚实:“嗯……对刚刚的误会,我对你表示抱歉,我确实没想到那是你的法术所导致的,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刚刚出言不逊的地方,还请你勿要不快。” 听陆雪琪这样一说。 苏茹顿时来了兴趣。 年轻时的苏茹就是个暴脾气。 顶多是在有了田灵儿后,脾气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在前往通天峰食堂的路上。 别问苏茹为什么如此熟悉。 六十年一届的七脉会武,苏茹在年轻时也参加过,还有万剑一,当初请她来通天峰吃了不少次饭,只是她全然无感,路倒是记住了,还有宋大仁这一批,五十多年前田灵儿还没出生,为了督促宋大仁等弟子好好修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于是,她也就跟着过来了。 只要这几十年里,食堂位置没变。 她找路并不难。 且,她的作用也不仅仅是找路。 就算找不着,问问路过的通天峰弟子就会知道了。 故此,她被安排到这个临时岗位上,只是为了让林朝辞等人能更熟悉青云门通天峰的环境,也是为了避免某些不长眼的弟子或杂役冲撞林朝辞一行人,像之前一样再闹出什么不快。 而既然是为了减少隔阂,加强彼此之间的熟悉感,找一个能聊的下去的共同话题就很重要了。 陆雪琪提到的这个就很不错。 故此,苏茹适当的表示出好奇,也算是本色出演了:“听上去,你们之前似乎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啊……说起来,之前我和不易在玉清殿前的台阶上时,就看见了你的分身,还有灵儿跟雪琪师侄……那应该是你的分身吧?” “是。” “一气化三清的分身之一。” “苏前辈好眼力。” 林朝辞拱拱手,客气了一句。 该狂的时候狂,该谦虚的时候谦虚。 一味的狂,会让人反感。 一味的谦虚,会让人看清。 人,就是这种复杂的生物。 不可一言概之。 “至于我刚刚提到的评价一事,主要是这么回事。” 田灵儿也不是真和林朝辞闹别扭。 见台阶不知不觉的有了。 也就顺势下来了。 接过林朝辞告一段落的回答。 抱住苏茹的手臂,嘟囔道:“之前我听他说,萧逸才师兄、齐昊师兄、文敏师姐和大师兄等人必败无疑,一时没忍住,和他争辩了起来,没想到,他全说对了……反正就是这样了!” 知子莫如父,知女莫若母。 田灵儿什么性子,苏茹能不知道? 一看田灵儿小声嘀咕的样子。 苏茹就已经摸清了真相。 哭笑不得,对林朝辞解释道:“灵儿这孩子好面子,在大竹峰时,她的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其余几个师兄,凡事也都宠着她,自是养出了一身小脾气,像之前的争辩,是灵儿对她大师兄的一种维护,当不得真……也许在灵儿心里,她大师兄一直是天下无敌的,闹出这等笑话,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才对。” “苏前辈这话说的就过了。” “在下之前也只是逗灵儿玩。” “顺便说了一下在下的预测。” “凡事都有误差,柏霖和无忌他们也都有败的几率……说起来,还是在下轻佻,一时间失了分寸,觉的好玩,这才让灵儿感觉到尴尬的。” 林朝辞对苏茹没啥看法。 因为他不赞同苍松的观点。 万剑一确实送给了苏茹一柄九天神兵。 可苏茹这些年用的依旧是琥珀朱绫。 且,就连万剑一本人都看开了,尊重苏茹的个人意愿,让苍松那样一说,反倒像是强行绑架一样,好像苏茹只有嫁给万剑一才没辜负万剑一的付出,其他任何选择都是在背叛一样。 万剑一愿意放手,在感情中磊落。 这是一件好事。 这世上的规矩并不是付出就有回报。 而苏茹能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坚定的选择田不易,也说明苏茹对这段感情确实抱有坚定的新年,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确实值得歌颂。 顶多是田不易。 难以辜负师兄情义。 难以辜负美人恩重。 也许当年万剑一的退出,也是不想让田不易难做就是了,反正这些年过去,真相也无从可查。 这笔糊涂账也只能糊涂下去。 直到死亡,才能画上一个句号。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道玄之邀 苏茹倒是不知道林朝辞心中所想。 见林朝辞如此客气。 对林朝辞的感官好了不少。 很清楚拥有一气化三清的林朝辞在二境修士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是叫我苏阿姨吧,老是叫苏前辈,不仅听上去比较生分,我自己也听不太习惯……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叫苏前辈倒也无妨。” “既然苏姨这样说了,在下就大胆的失礼一回了。” “哦,对了。” “话说回来,苏姨也别叫林公子了,叫我名字就行,如果名字叫的不顺口,叫我白帝也可以。” 林朝辞笑着回应道。 更换称呼,是关系更进一步的选择。 既然苏茹愿意示好。 自是没必要拒绝或冷处理。 如此说着,不知不觉间,苏茹和林朝辞一行人也就走到了通天峰的食堂,看着田灵儿、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和石堂兴奋的样子,苏茹的表情略有些古怪,一时不知如何提醒。 林朝辞倒是看出来了苏茹的无奈。 其实,他也挺无奈的。 青云门是门派。 闻伯霖等人都出身于家族。 缺乏生活经验。 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尤其是闻伯霖、姬无忌、石堂这三个大少爷类型的,翠玉小昙好歹还跟着族中长辈吃过大锅饭,闻伯霖三人,在家里时,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不用说他们,只说林朝辞自己,从小到大,周围有不少男性小厮照料,除了暖床,剩下的生活问题全部由这些男性小厮包了,想写字时,会有小厮磨好了墨铺好了纸,顶多是在练剑上,由费管家这位不亚于苍松道人的高手指导,没有人服侍,即便如此,费管家也会提前准备毛巾和后续的某些必备物品,闻伯霖三人的日常大抵也是如此,主打一个不公平,或许也是特殊待遇。 根本没有打饭的经验。 哪怕跟林朝辞出来历练。 那也是打到什么猎物就吃什么猎物。 自己饿了,自己去做饭。 不够吃的话,继续找猎物。 找不到的话,就去找野菜野果。 眼下,忽然见到如此规整,一个个青云门弟子端着餐盘,到各个开设出来的堂口打饭的场面,别说闻伯霖等人茫然了,就算是林朝辞,也情不自禁的晃了晃神,随后暗自笑骂一句。 主要是眼下的这一幕,跟他高中念书时太像了,还记的高中念书时,一下课,简直跟一群野狼跃出了囚笼,很多时候,只要你一犹豫,可能你选中的那个窗口立马就挤满了人,队伍直接扯出一条长龙,确实是手快有手慢无。 如今倒是不至于那么夸张。 可很多似曾相识的点还是有的。 可能这就是反派被主角击败前,某一个的恍惚吧? 林朝辞自嘲的笑了笑。 田灵儿愣住了,他并不意外。 大竹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围着一个桌子吃饭都不紧张。 把田不易的三个师兄叫上,还有那三个师兄的徒弟,其中一个还没收徒弟,摆两桌也是绰绰有余,主打一个家庭聚餐,最多大型的那种。 师父和师叔们摆一桌。 加起来不到十个徒弟摆一桌。 这阵容,狗看了都觉得寒酸。 嗯,把大竹峰的那条大黄狗算上,又多一位充数。 陆雪琪倒是不怎么吃惊。 小竹峰的人数虽然不多,却也不少。 其实,人最多的就是通天峰。 大家都有当掌门弟子的愿望嘛。 人之常情。 其次,就是执掌戒律的龙首峰。 不管在任何时候,编制,永远都是那么的充满了诱惑力,即便龙首峰的执法队算不上编制,青云门只有一种正轨编制,那就是如同苏茹、天日道人、目前的道玄所在的各脉长老之位,因为长老活的比较久,要不是上一次正魔大战把天成子打急眼了,被迫拿起诛仙剑,以至于被戾气侵蚀,搞的当时青云门的几位首座,也就是田不易、水月、苍松、商正梁几人的师尊陨落,甚至还有大量田不易等人的师叔陨落,青云门比现在还要更加兴盛。 要知道,那些按辈分说,是田不易等人师叔的长辈,都是筑基修士,也只有普遍能活到四五百岁,最低也能活到三百岁的筑基修士,才有被青云门纳入编制,长年呆在青云门的资格,这也是青云门能在当时那个已经变成废墟的节骨眼上被道玄等人强行撑起来的原因。 可惜,天成子杀的太狠了。 郑通等人大多陨落在剑下。 等万剑一弑师后。 侥幸生还的那部分筑基长老,按辈分都算万剑一和道玄等人的师叔,也许有两个辈分大的算是师伯,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戾气侵蚀,寿命折损严重,在一百年内,先后纷纷陨落。 幸好,一百年的时间足够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反之亦然。 青云门确实是魔教的眼中钉,每当魔教诸多门派找不到共同目标,就会有人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让我们来打青云门吧,由此可见一斑。 故此,在新血注入后。 青云门很快步入了恢复状态。 至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敢说有什么长进之处。 与当年天成子掌管青云门时期的鼎盛状态相比,还是不分上下的,道玄的执政能力确实很强。 不过,要说青云门最鼎盛的时期。 还要属青叶道人的那个时代。 青叶道人本人是半步元婴就不说了。 他收下的七位弟子。 也就是七脉祖师。 也都前前后后跻身太清境。 彻底坐实了青云门正道魁首的地位。 一位半步元婴,加七位金丹。 把其余正魔两道的所有门派加在一起。 都凑不出与青云门抗衡的高手。 如此想着,林朝辞慢条斯理的吃了口青云门的饭菜,一边发散着思绪,一边琢磨着后续的事。 到底是先去天音寺转转呢? 还是去鬼王宗看看? 还有空桑山和死亡沼泽。 还有法宝。 噬血珠倒是一件不错的材料,看看以后能不能从普智手里换过来,还有大竹峰后山的摄魂,还有鬼王万人往手里的四灵鼎,以及蕴含着八荒火龙的玄火鉴,这些都是不错的原材料。 既然能靠自己收集到。 他自是没必要动用毛笔。 而也就在这时,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息上的不对劲,林朝辞当即中断了思绪,看向食堂门口的方向,果不其然,道玄正站在那里看了过来。 微微颔首,随后,走了过来。 摆摆手,示意苏茹等人不必多礼。 找了个附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似乎是有话想和林朝辞说。 然,林朝辞不是个被动的人。 将嘴里咀嚼的饭菜咽下去,从空气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主动道:“道玄掌门找我有事?”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道玄的想法 “事儿……肯定是有的。” “不过,这称呼恐怕得改改了。” “叫我长老吧,道玄长老。” “掌门的话,现在是万师兄。” 道玄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开玩笑。 不过,开玩笑也只是为了活跃气氛。 此次的正事,他倒也没忘。 思索了一下,斟酌道:“实话实说,你的天赋很好,是我截至目前为止,见到过的天赋最好的人,在我的想象中,青叶祖师也就这样了……” 苏茹默默点头。 她跟道玄都没见过活的青叶祖师。 且,不止是她跟道玄没见过,就算是她的师父,道玄的师父,乃至更往上的一代祖师,及,数代祖师,也都没见过活的青叶祖师,只见过青叶祖师的画像和文字记录,算是佐证了。 因为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青叶祖师再能活。 寿命也没超过一千年。 故此,这个“想象中”用的很灵性。 此外,纵观林朝辞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林朝辞的年龄,天赋也确实是超过她们认知的强,这种差距已经到了断层的地步,几乎不可追。 闻伯霖等人亦是天才。 把其中的任何一个拎出来。 放到青云门中。 都是可以让青云门再鼎盛五百年到一千年的天才。 只是,据她所知,道玄师兄并不是一个喜欢夸别人的人,哪怕是萧逸才,平日里收到的夸赞也少之又少,不可能专门跑过来夸林朝辞吧? 图什么呢? 苏茹如此想着,没插言。 而是耐心的听着。 等待道玄自己把谜底揭开。 林朝辞也没搭话。 双手交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估算了一下时间,充当捧眼,垫了一下道玄的话:“听上去……道玄长老像是为自己而来啊?” “算是吧。” “更应该说,这是我的一厢情愿。” “一个有些冒昧的想法。” “必需要我先跟你确认一下。” “看看你的想法是什么。” 林朝辞能看穿自己心事,道玄肯定是有些吃惊的,只是,当他转念一想,换一种思路,忽然觉的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顺着上面的话,继续铺垫道:“尤其是你学会了斩鬼神……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反正,在数百年前,天下只有一人会这一招,那就是你刚刚见过的万师兄,斩龙剑在手,可以说天下来去自如……” “这个的话,确实!” 苏茹在旁边帮腔了一句。 不过,她显然误会了道玄的意思。 隐晦的提醒,也算是打了个圆场:“自万师兄隐退,斩鬼神这道法决只存在于青云门的典籍中了,可惜,这些年下来,无人能修成……我觉的吧,还是个人天赋的因素占据了绝对原因,没有剑心通明的资质,最好别在这道真诀上浪费时间,这门法术还是比较挑人的。” 道玄看了一眼苏茹。 失笑着摇摇头。 林朝辞也听明白了苏茹的意思。 且,他也大抵猜到了道玄的意思。 没跟道玄继续玩铺垫这套把戏,直来直去道:“你的意思是……认为我很适合成为你们青云门现任掌门万剑一的弟子,希望我尝试一下?” 道玄的表情小小的僵硬了一下。 他知道林朝辞早熟的很。 可他是真的没想到,林朝辞已经能猜到他的想法。 苏茹也是大吃一惊。 尤其是看见道玄没反驳后。 不自觉的皱眉,语气微肃:“这是万师兄的意思?” 田灵儿倒是不以为然。 陆雪琪一样。 她们都没意识到这个身份的重要性。 不过,闻伯霖等人却意识到了。 正因如此,在风雨雷电四剑中,执掌雷剑,也是性格最冲动的闻伯霖,抢先一步的劝道:“老大,三思啊,这青云门的掌门之位看上去确实不错,可是,从那个龙首峰首座一事上就能看出来,龌龊也是真的多,麻烦更多……等回到咱们那边,一气道盟的盟主之位必定是老大你的,杨一叹、李自在兄妹三人、牧神气、青木媛、邓七岳、张正和老大你未婚妻所在的神火山庄,还有我们几个和月啼一族……哦,对了,还有无忌之前说的,愿意跟老大你成为朋友的肖家……就算不提老大你南征北战这三个多月积攒下来的功绩,只说这些人,足以如臂指使,坚决落实老大你的命令,岂不是比窝在青云门勾心斗角强?” 苏茹默默打出了一个问号。 道玄亦然。 田灵儿倒是童言无忌。 主要是她也没想那么多。 好奇道:“你先等一下……刚刚这些人都是谁啊?” “看看无忌。” “我提到的那几个,天赋和背景方面都不亚于无忌,顶多是他们没遇到老大,没成为四剑,暂且还不会十凶宝术,手头的术法匮乏而已。” “无忌在他们中,能位列中游吧。” “不考虑鲲鹏宝术的话。” “而且,里面还缺了三个人。” “王权霸业,老大的弟弟。” “王权醉,老大的妹妹,小妹。” “东方秦兰,老大的小姨子。” “我是第一个被老大找到的,无忌是第二个,当我们找到无忌时,无忌当时还是六岁,练气四层……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六岁玉清四层。” “其他人都跟他差不多。” “霸业算是比较强的。” “用老大的话说,已至练气六层。” “秦兰……年龄比较小,才四岁,就不能列入其中计算了,刚刚入道,未免有点欺负人家了。” 闻伯霖是个大嘴巴。 幸好林朝辞早就设下了隔音法阵。 末了,抱着手臂,傲然道:“再看看你们青云门,门下弟子连我都打不过,就算我们那边的灵气比较霸道,活的没你们久,可经过老大的改编后,金丹也可寿五百,而且我相信,浅水难出真龙,没必要放着一批精兵不带,非要带一群溃兵,除非是想挑战自己的能力……” 苏茹张张嘴,无言以对。 陆雪琪反倒燃起了斗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不会被挫败,因为她相信,自己有一天能超过这些人,包括这个闻伯霖,哪怕路会很难走。 道玄想的则更多一些。 看看无动于衷的林朝辞。 心思涌动,把问题扔了过去:“目前的青云门肯定是没法跟这位闻小友说的那些天才媲美的,不过,如果没有挑战,未免是一件无聊的事……林小友,说说吧,什么条件能打动你?”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三个条件 “道玄长老是个聪明人。” “一定可以看出来些许问题。” “如果我不干涉,柏霖的上限也就是筑基九层,小昙还要更差一点,石堂与柏霖差不多,只有无忌,算是能从无到有跻身金丹境的人选。” “我能做的,只是带他们走一段路。” “当我也要全力攀爬走时,想带他们是不可能的。” 林朝辞说着在道玄看来很凡尔赛的话。 从无到有跻身金丹境。 这个要求已经高的不能再高了。 尽管在林朝辞看来,依旧不够。 不够在他前往大千世界时,继续跟随上他的脚步。 他倒是不会抛弃这些人。 只是说,在登上峰顶的那一刻,这些人中,注定会有一部分人看不见他那时能看到的风光了。 曲高和寡,不外如是。 “我有三个条件。” “作为我拜师万剑一前辈的要求。” “若道玄长老愿意答应,我这边肯定是没意见的。” “若道玄长老不愿意答应,就是有缘无分莫强求。” “不知道玄长老愿意听否?” 林朝辞并不介意多一个身份。 只要这些身份之间不相互冲突即可。 道玄不同意的话,也无妨。 对他而言,无非是重心放在哪一边的问题,只要他足够强,找个绝对能信得过的人来帮他管理,就像曾经的朱竹云一样,堪称他的内务大总管,倒也不用考虑什么顾此失彼的问题。 故此,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在这方面,林朝辞一直都比较佛系。 跟这些东西不是刚需可能也有关系。 如果是刚需,林朝辞必定会千方百计的拿到手,再不济,也要找到替代品,或干脆用毛笔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赝品,哪怕会消耗生命。 如今,不过是游刃有余下的选择。 道玄也看出了这一点。 不同的是,他不知道林朝辞的底气。 也不知道林朝辞如此有恃无恐,到底是不是装的。 不过,道玄有一点能肯定。 林朝辞绝不是魔门那边的间谍。 魔门的规矩确实森严残忍。 魔门也一向是舍得出来。 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这是魔门筛选弟子的统一标准。 可是,像是把林朝辞这种级别的天才和闻伯霖、姬无忌、翠玉小昙、石堂这种级别的天才,外加四柄前所未闻的九天神兵扔过来,只为当个间谍,真的,脑子没点大病都做不出来。 把这几个人好好培养一下,未来是谁的还用多说? 林朝辞更是如此。 三境之下,他想走,谁都留不住。 如此一来,担心也就是没必要的了。 故此,道玄摆摆手,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苏茹,目视林朝辞,语气温和,接着林朝辞刚刚的话,问道:“能把条件说的更详细一点吗?” “这是自然。” 林朝辞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 毫无波澜,胸有成竹。 根本不在乎道玄是如何纠结的。 喝了口水,继续道:“第一个条件就是我不可能长期待在青云门,我带着柏霖他们过来,是带他们来历练的,且,我在那边也有我的家人,我不可能舍弃我原本的人际关系,像一个真正的青云门弟子一样,老老实实的待在青云门……有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 听闻此言,闻伯霖几人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怕林朝辞留下来,让他们自己回去复命。 如果真的那样,事情可就麻烦了。 他们吃竹笋炒肉,那都是轻的。 搞不好,估摸着盟主都会拎着王权剑杀到这边来。 历代一气道盟的盟主之位,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由王权家的家主兼任,只有寥寥几位惊艳之才,才能打破这种桎梏,如东方孤月,可惜的是,东方孤月刚好跟王权守拙同一个时代,时候不对,这才被王权守拙硬压了一头。 故此,王权守拙有多强,参考东方孤月就知道了。 他们倒是没见过。 预计,应该不会比道玄差太多。 如果王权剑在手。 甚至有可能跟动用青云门镇派法宝诛仙剑的万剑一抗衡,因为用林朝辞的说法,王权剑跟诛仙剑的品质差不多,这里指的是纯粹的法宝。 引动地脉,开启诛仙剑阵的那种,不被算入其中。 不过,林朝辞倒是没说谁更强。 有“子不言父”的避讳之处。 也有他们没问分原因。 反正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分析。 而今,林朝辞并没有忘记出发时的意图和念头,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相当于一颗定心丸。 对此,道玄也没意见。 之前在玉清殿里说的那些。 也就是青云门弟子在找到前往林朝辞那个世界的道路后,会组织人手,过去斩妖除魔,并非客套,比正魔两立更重要的,是种族之争,为了让种族活下去,正魔两道甚至可以放下恩怨,暂时联手,否则,那就不仅仅是背叛个人立场的问题了,而是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点点头,应允道:“可以。” “第二个条件就是……师父这个词,在我这里是有另一层定义的,拆分来说,就是如师如父。” “故此,我只能接受师尊这个称呼。” “除非,我能认同那位万剑一前辈,我才会改口。”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你们比较难以接受的要求。” 林朝辞慢条斯理的说着。 苏茹勃然变色。 陆雪琪也微微皱眉。 就连道玄,第一时间没给林朝辞答复。 而是仔细思索,面露难色。 “算了,道玄长老先慢慢想。” “我继续说说我的第三个要求吧。” “有些事,确实不宜第一时间给出什么明确答复。” 林朝辞摆摆手,打断了道玄的思绪。 话锋一转,笑道:“我的第三个要求听上去可能有些大逆不道……因为我之前在黑石镇一带救了两只狐妖,这两只狐妖跟狐岐山有点关系,那里是鬼王宗的地盘,有些时候,我难免会以多种身份行事,像那位龙首峰首座接触魔门的操作,未来的我也有可能会涉及到……嗯,别误会,我倒不是让青云门帮我遮掩,主要是在我们那边,真的没什么正魔之分,张正所在的张家,就是以杀气为核心,走出的斩妖之路,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青云门质疑我,更不希望青云门因此捉我问罪。” 如此说罢,林朝辞又是话锋一转。 看向苏茹。 点头示意了一下话题已经被切换。 随后,笑道:“说句题外话,我想跟大竹峰做笔交易……我手里,有青云门消失的那一脉的准确行踪,也就是擅长占卜、参悟天机、观察面相、算命、推演气运的那一脉青云散修,算是相师吧……想跟大竹峰换取一件法宝的原材料,就是不知道大竹峰愿意不愿意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交易达成 “嘶……你讲真的?” 苏茹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道玄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反应。 倒吸一口冷气,半信半疑。 跟很多人理解的那个“半信半疑”不一样,道玄此处的半信半疑,是指他完全相信林朝辞的话,却对林朝辞看似平常的背景产生了质疑。 故此,在本能的给出回应后。 道玄迅速收拢了思绪,修改了言辞。 苦笑道:“连青云门遗失在外的那一脉都知道,林小友,你提供的消息,让我们青云门很难不怀疑,你家祖上也是我们青云门遗散在外的几脉之一啊……你说,我们到底信不信呢?” “想信就信,不想信就不信。” “决定权一直在你们手里。” “哦,不对,更应该说……决定权在大竹峰手里。” 说完条件,林朝辞喝了口水,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他已经把自己的底线说出来了。 愿不愿意谈,就看道玄的意愿了。 道玄也没想到林朝辞忽然摆烂。 一时语塞,思虑再三。 主要是因为林朝辞的后面两个条件劲太大了,一股脑的说出来,道玄自是需要一定时间消化。 不过,不怎么关心此事,只需要考虑林朝辞后面这个提议的苏茹,倒是被林朝辞的交易勾起了兴趣,思虑道:“比较冒昧的问一下,就是说……额,这个原材料,大概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为了自证清白。 表示自己没别的意思。 在问完后,苏茹又连忙纠正起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认知中,我们大竹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原材料,适合冶炼法宝的那种,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为了避免误会,我寻思还是先确认一下为好,免的我们大竹峰真拿不出来。” “摄魂铁。” 林朝辞知道,苏茹没说谎。 如果说了谎,摄魂棒也不会最终落到张小凡手里。 虽说摄魂棒能落到张小凡手里,有诸多巧合因素。 如果普智没把噬血珠交给张小凡,张小凡可能早就会死在摄魂铁自动散发出的摄魂之力下了。 如果噬血珠没破开封印,没在和摄魂铁的抗争中落入下风,没本能的汲取张小凡体内的血气,按着摄魂铁的脑门,强行和其完成血炼的过程,张小凡的魂魄,估摸着也该被震碎了。 要不然,就是被抽成人干。 由此可以看出,苏茹等人是真不知道摄魂铁这种至阴至邪之物,竟然出现在了大竹峰里,不然,以青云门的手段,有一百种方法将摄魂铁的负面因素净化掉,添入其它珍贵的原材料,炼制出一柄新的九天神兵,以灵魂为主。 万物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 就像被毒蛇咬了后,运气好,可以在被咬的附近找到解毒用的药草一样,阴阳向来相生相克。 很多东西,还是要看怎么使。 把摄魂铁的阴气和戾气洗掉,就是最顶级的冶炼法宝的原材料,可以减少修仙者御使法宝的法力消耗,如果摄魂铁的块头足够大,呼啸间发出的声音,更是能轻易影响对手的心神。 且,洗尽铅华后的摄魂铁,对其余材料的兼容度很高,就像田不易的赤焰剑,如果能有拳头大小的摄魂铁融入其中,必定可以晋升为九天神兵,顶多是洗练的过程有点麻烦就是了。 苏茹也没想到林朝辞提到了这个跟大竹峰契性完全不符的材料,一时愕然,翻了翻记忆深处的知识,不确定道:“是那个对阴魂有相当大的克制效果,诞生于极阴之地的摄魂铁吗?” “如果世上没有第二种摄魂铁。” “应该就是苏姨你说的这个了。” “位置的话……就在大竹峰后山。” “具体在什么地方,后山太大了,说也说不清楚。” “要是交易成立。” “我去找找,就知道了。” 林朝辞的语气平平淡淡,也很自信。 就算他真的找不到。 也可以用毛笔搜一下。 反正,在通过毛笔确认摄魂铁确实在大竹峰的后山之后,找到摄魂铁真的只是时间问题,值得一提,前提是苏茹和田不易答应这笔交易。 摄魂铁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有,更好。 省的他浪费法力去具现了。 没有,也无妨。 真的需要,那就花点法力具现。 尽管这会耽误他的修炼节奏,耽误他的突破速度,只是,暂时耽误一下,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反正他体内的法力时刻处于告诉运转中,消耗多少,就从天地中再提炼多少就行了。 “道玄师兄,我的意思是……换!” 苏茹思索了两三秒,如此跟道玄交流了一下意见。 摄魂铁确实珍贵。 可再好的法宝也需要人去驾驭。 如今的青云门,实力肯定是达标的。 一柄九天神兵,也确实是增加青云门底蕴的方法。 可是,把遗散在外的那一脉,也就是林朝辞口中“参卦观星”的相师一脉找回来并重入山门,一样是增加青云门底蕴的方法之一,两种方法没有优劣之分,那么,人,就是决定在两种方法中,究竟选择哪一种的重要因素了。 更别说这种选择还能增加林朝辞对青云门的好感。 如果道玄真的有意让林朝辞成为万剑一的弟子,选择跟林朝辞做这笔交易,确实是有利无害。 道玄的意思也是这个。 青云门缺九天神兵吗? 真不缺! 通天峰有七星剑,龙首峰的话,斩龙剑目前在苍松手里,也算是有一柄,小竹峰的天琊剑,风回峰的轩辕剑,还有大竹峰这边的墨雪剑。 没错,就是万剑一送给苏茹,被苏茹压箱底的剑。 整个天音寺都拿不出来的九天神兵。 在青云门,几乎是一脉里有一柄。 只有朝阳峰和落霞峰没有。 此外,后山还有柄诛仙剑。 故此,与之相比,青云门还是对传承更渴望一点。 而且,相师一脉的战斗力虽然不强,可相师一脉自古以来就是阵法的先驱,尤其是像青云门如今没被开启的诛仙剑阵,修修补补之类的活计,全部交给相师一脉即可,就算没有诛仙剑在手,相师一脉在把诛仙剑阵研究透了后,也照样能越过诛仙剑强行开启剑阵护山。 山河起伏,天地本就是阵法。 气运更迭,和地脉之气相似。 正因如此,既然要做交易,既然想跟林朝辞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么,与其扣扣搜搜的思考,倒不如勇敢一点,把梭哈的艺术坚持到底。 如此想着。 道玄起手开大,梭哈道:“对于你刚刚提出的三个意见,我同意了,还有你刚刚跟苏师妹说的那个交易,我也同意了,目前为难的点是……我需要说服万师兄,目前的他还不知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拜师万剑一 “明白了……你的思路跟我看过的一个例子很像。” “一个商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娶到世界首富的女儿,于是,他找到了这位世界首富并跟这位世界首富说,我为你女儿找到了一个好丈夫。” “世界首富大为震惊。” “拒绝说,我的女儿还没打算出嫁。” “然后,这位商人就说了,如果他是银行总裁呢?” “世界首富说……那样的话,我确实会考虑考虑。” “接着,这位商人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银行总裁那里,表示要给银行总裁介绍一个副手,也就是副总裁,辅佐银行总裁,处理一些工作。” “银行总裁大为震惊。” “拒绝说,我还没打算找一个助手。” “然后,这位商人故技重施,如同欺骗那位世界首富一样,说,如果他是世界首富的女婿呢?” “银行总裁说,如果是那样,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这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不过,你比那个例子更高明。” “因为你说服了我。” “现在,你大可以去告诉我那位未来的师尊,表示我愿意拜他为师,只是有几个小怪癖需要他包容,他肯定会答应下来,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这是我主动拜师的,且,我生父还在,贸然谈论师父这个词,确实有些有违孝道。” 林朝辞举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 吸引了田灵儿几人的注意力。 道玄和苏茹也下意识沉浸其中。 尽管他们不明白什么是世界首富,什么是银行总裁,可仔细推敲不难明白,在古代也有的富商巨贾中,就提到了富,意思是很有钱,首富,说的应该就是全天下第一有钱的人,裁的意思,既有裁断,也有裁决,配合全面的那个“总”字,指的应该是在某些方面拥有绝对裁决权的人,就像是青云门的掌门一样。 左逢右援,投机倒把。 这种操作确实挺骚的。 道玄的此番操作,也确实有几分这个例子的影子。 只是不多。 更让道玄没想到的是。 就在林朝辞话音刚落的这个节骨眼上。 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万剑一幽幽的语气蓦然响起,差点把道玄吓出心脏病:“让师弟如此费心,看来还是我这个师兄做的不够好啊……终究是要麻烦师弟了。” “万……师兄?” 道玄僵硬的回过头。 看见了以万剑一为首,表情各异的诸脉首座,还有欲言又止的普智,眼前突然就恍惚间一黑。 事到如今,他要是再看不明白眼下是怎么回事,那他这个前任掌门,也算是白干了这么多年。 估摸着林朝辞在阵法上动了手脚。 看其他弟子的眼光。 应该不是扩音。 可要说是隔音,也是绝对谈不上的。 至于万剑一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点都不难解释。 看看这里的人员构成就懂了。 林朝辞几人先不说。 田灵儿,苏茹……田不易能不来吗? 陆雪琪……水月能不来吗? 万剑一、水月、田不易都来了。 估摸着普智也是主动想来的。 这货对青云门的道法念念不忘。 林朝辞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青云门这边都眼馋的很,尤其是十凶宝术,恨不得跟林朝辞交换一下,相互参悟,普智要是能忍住欲望,他浅浅的插个旗……当众表演倒立洗头都行! 故此,曾叔常肯定是随大流的。 苍松又是万剑一的迷弟。 万剑一的执政能力虽然不行,可像林朝辞这种外人拜访青云门,他这个青云门掌门该如何做,他还是清楚的,就算是过来聊几句没营养的话,也一定会过来,这是基本的待客礼节。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一幕。 不过,由于青云门的掌门之位更换的过于突然,除了当时在玉清殿内的萧逸才、齐昊、文敏、宋大仁等人知晓,像杜必书等人都不清楚,就连陆雪琪,也都是从田灵儿和苏茹口中得知的真相,万剑一的到来倒也没引起什么骚乱,大部分青云门弟子的关注力还是在苍松、水月、田不易等首座上,局势还算可控。 林朝辞等人的身份也不是秘密。 当众把萧逸才等人单刷了一顿。 生气归生气,声望也是拉满了。 故此,不管是在掌门之位于明日正式交接和更迭前的准备,还是过来跟林朝辞等外人认识一下,加深一下联系,万剑一等人过来的都算合情合理,有正当理由,甚至必须过来一趟。 可是…… “这不是你坑我的理由啊!” 道玄盯着林朝辞,脸上写满了谴责。 用愤慨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无声的那种。 旋即,被林朝辞无视掉了。 正主到了。 林朝辞自是没必要舍近求远的沟通。 拱拱手,笑道:“师尊?” “呵……你小子,与老夫年轻时倒是有几分相似。” “罢了罢了。” “你都改口了,老夫也就托大,自称一声为师了。” “不过,你放心,为师还不至于在称呼上要求你。” “如果为师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喊出师父这个称呼,那是为师没能耐,问题还出在为师身上。” “其实,为师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那就是代师收徒。” “你的实力……二境中,可称无敌。” “如此拜师,才算不委屈你。” “话说回来,后悔不?” 万剑一放出了几缕法力,游走在肉身之间,皱纹肉眼可见的消散,恢复到了中年模样,虽然还是独臂,可跟苍松、水月、田不易等人依次落座后,倒也不像刚刚那样表现的突兀了。 主要是对万剑一而言,他的寿命确实不长也不短。 八百多年的寿命。 他已经走完了一半。 道玄也差不多。 只是说,道玄比万剑一小几十岁。 同样的境界下,能多活几十年。 尽管对修仙者而言,一个暗伤,可能就折下去几十年的寿命了,万剑一中年的模样也算正常。 “路都是自己走的。” “踏上这条路之前,就想过了。” “故此,不悔。” 拜谁为师都好,林朝辞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 在拜师这件事上,他没什么抗拒心。 也不想挑挑捡捡。 自是没有什么后悔的念头。 见林朝辞如此回答,万剑一满意的点点头,倒不是因为林朝辞回答的好听,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确实是林朝辞的实话,林朝辞的剑心一点没蒙尘,他喜欢这种诚实的人当弟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赠剑斩龙 修仙者,远没有世俗中的繁文缛节。 拜师什么的,一盏清茶即可。 通天峰的食堂里并不缺茶点。 就算缺,道玄也能回一趟卧室,把自己收藏的茶叶拿来,作为见证这次拜师过程的附赠物品。 不过,既然有茶,道玄也就没回去拿收藏的茶叶。 一切从简之下。 跪礼也被万剑一免了。 接过林朝辞恭恭敬敬奉上的茶。 万剑一抿了一口,旋即放下。 双手扶起鞠躬的林朝辞。 在这个不伦不类的食堂里。 仓促走完了一个流程。 其实,所谓的仓促,也只是在旁人眼中的仓促,万剑一喜欢饮酒,对茶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抿一口,意思一下,也就算了,真要让他一口气闷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没那个必要就是了,且,对于拥有剑心的万剑一而言,心意到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适当容忍,食堂与玉清殿没啥区别,茶的好坏也没什么讲究,只要林朝辞真心实意,其余都不是问题。 而林朝辞也确实没有敷衍的意思。 都说法不轻传。 这句话放在修仙者身上同样如此。 就像药老与韩枫、萧炎这两个徒弟之间的关系一样,叫了“师父”二字,那就是真的亦师亦父了,在韩枫遇到危险时,药老甚至舍弃了击杀慕骨老人的机会,也要挡在韩枫面前,保证韩枫的性命,尽管韩枫做的确实不怎么样,可同样叫了一声“师父”的萧炎却一直没忘药老,以至于造就网文界的一个很有名的梗——无尽火域有药老,神界不见玉小刚。 由此可见,师父,真的是一个意义性很强的词汇。 就算是魔道中人。 能叫上“师父”的关系,也都是衣钵传人起步的。 反之,师尊,就简单多了。 然,万剑一可不管那些。 在抿了一口自己不喜欢的茶后,在扶起林朝辞后,越看越满意,想到林朝辞之前跟苏茹说的那个交易内容,若有所思,乃至毫不避讳的笑道:“说起来,为师还欠你一件拜师礼呢……虽说,从苍松师弟、水月师妹和田师弟几人的口中,为师也了解到了几分事实,就比如说,你背后的家族里有一柄宝剑,名为王权剑,是能让你身后这几位小朋友认可凌驾于他们手中宝剑之上的法宝,可那终究是家族的,不是自己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为师有一柄不用多年的法宝,名为斩龙剑,品质不亚于你身后那几个小朋友所持的法宝,作为佩剑的话,为师认为还是很合适的!” 万剑一的说法就是明显的自谦了。 王权剑与诛仙剑。 都是半步元婴级别的法宝。 相当于元婴法宝的坯子。 如果有一位元婴大能,能找到其他可以承载元婴层次的修炼者输出的材料,将其融入王权剑与诛仙剑里,或是将王权剑与诛仙剑相融,提炼出一柄元婴级别的法宝,一点不成问题。 斩龙剑作为诛仙剑下的第一神兵。 威力尚在七星剑之上。 仅次于鬼王万人往手里的四灵血鼎。 且,这个比较对象,还是全部解封的四灵血鼎,而全部解封的四灵血鼎,对标的是诛仙剑与玄火鉴这种元婴神兵,继续跟斩龙剑比较,属实有点欺负斩龙剑了,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故此,别说是作为佩剑了。 作为主要法宝都没问题。 “在熔入摄魂铁后,斩龙剑的消耗还能再少一点。” “对标诛仙剑,可能有点难。” “但绝对碾压天下九成九的神兵。” 万剑一思索着,给林朝辞出主意。 他早就发现林朝辞所修功法的不同了。 尤其是在法宝的设置上。 法宝,对修仙者而言,就像是现代背景下二十一世纪的私家车,而且,比私家车还重要的多。 林朝辞等人用的是法力密码锁。 也就是用自身的法力,构建出一个特殊的驱动程序,其他人拿到这柄法宝后,正常的破解使用,要先满足法力一致,也就是修炼功法的一致,如此才能保证提炼出来的法力一样,其次,要按照这个特殊的驱动程序注入法力。 暴力破解,就是抹去法力印记。 你拿铅笔画的,我拿橡皮擦掉。 如此一来,你的就是我的。 且,还不会损伤法宝品质。 因为这个锁在外层,相当于私家车把手上的锁孔。 而青云门用的是血脉密码锁。 也就是在冶炼过程中,往里面注入自己的部分血液,其他人拿到这柄法宝后,不仅要面临被法宝原主人定位的尴尬情况,就连驱动,也无法绕开这种血脉密码锁,即便是暴力破解,也要把法宝摧毁到包裹不住血脉密码锁的地步,才能把血脉密码锁抹除,要不就是原主人亲手抹除,可以不伤到法宝本身的品质。 而魔道则更极端一点。 青云门这边好歹是融入血液,用法力构建密码锁。 魔道那边干脆是灌血。 要多少给多少。 只要自己能供应的起。 用这种纯血密码锁,构成的法宝防盗体系,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那就是在法力榨干后,依旧可以靠自身的血气驱动法宝,继续战斗,相当于牺牲了自我保护机制,开拓性能上限。 属于是各有利弊了。 此外,第一种和第二种密码体系,可以随时熔炼,第三种密码体系,也就是魔道的这个,一但血炼成功,要么把原有的法宝回炉重造,一切从头再来,要么放弃进一步提升的想法。 故此,如果林朝辞想熔炼斩龙剑。 只需要把斩龙剑放在炉子里。 从摄魂铁中提炼出精粹。 相当于二次附魔。 就可以提升斩龙剑的威力和品质。 魔道法宝则不能。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师尊了!” “用某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长者赐不可辞!” “弟子也就却之不恭了!” 林朝辞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斩龙剑对万剑一而言。 就跟七星剑对道玄而言的意义一样。 道玄收了不少弟子。 可得到七星剑的只有萧逸才。 这玩意相当于半个衣钵传承了。 尽管接收这些名气很大的法宝,也有相应的麻烦。 可站在万剑一的角度思考。 这确实是对他这个弟子的一种认同。 万剑一也很喜欢林朝辞的爽快,身为一名剑修,想要就是想要,不要就是不要,跟道玄那种三辞三让的类型不同,他还是更喜欢直率的。 正因如此,万剑一理直气壮的一摊手。 面向傻眼的苍松。 都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明示道:“苍松师弟,斩龙剑应该在你那里吧……这件事怎么办呢?” 苍松哭笑不得。 不过,如此明示,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万剑一师兄。 故此,也笑着拱拱手。 顺势邀请道:“要不就这样吧……师兄跟林师侄,还有闻公子几人,一起来我们龙首峰坐坐,斩龙剑被我封存了,想必它也很想见见您。”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噬血珠的缘法 自万剑一假死。 斩龙剑就被苍松向道玄索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斩龙剑本身的意义。 是万剑一的遗物。 嗯,伪遗物的那种,因为事实证明万剑一还活着。 可苍松本人并不知道。 故此,也就把斩龙剑封存了。 此外,跟苍松心里有鬼,也有关系。 苍松很清楚万剑一的性格。 他也知道,自己走极端,勾结万毒门报仇,想刺杀道玄这个掌门,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放在万剑一活着的时候,绝对不被允许的那种。 故此,他根本不敢看斩龙剑。 不得不说。 人呐,就是这种复杂的生物。 在苍松没勾结万毒门时,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观看斩龙剑,甚至是用自己的法力保养斩龙剑,因为万剑一在假死前已经抹去了斩龙剑里的密码设置,不然,道玄也不敢把斩龙剑交给苍松,万一苍松从斩龙剑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他藏万剑一的这个举动,也就没意义了。 在那个节骨眼上。 这个雷要是爆了。 整个青云门都要完蛋。 且,都已经付出这么多了。 要是完蛋了,连成本都要沉没。 故此,每当苍松用自己的法力保养斩龙剑时,他都能在恍惚之中,看见万剑一的虚影在质问自己,哪怕他真的改变不了当时的那种局面。 可当苍松勾结万毒门后。 他反而不敢面对斩龙剑了,因为斩龙剑这辈子斩杀了不少魔道中人,他与魔道中人同流合污,于是,这一次,遭受质问的同样是他自己。 他有好几次都梦到了万剑一在愤怒的质问他,他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真的为了报仇。 正因如此。 苍松左右为难。 怎么弄,后果都是道心蒙尘。 因为他理想中的答案已经不存在了。 在今天动手前。 他都没想到斩龙剑会被他启用。 自是没设置什么解封的程度。 用俗语来说,这就是——逃避可耻,但确实有用! 可是,万剑一、林朝辞、苍松、道玄这边商量完了,普智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见此一幕,连忙阻止道:“说起来,老衲也想与林小施主结个缘法,不知道林小施主有没有兴趣啊?” 佛家嘛,一向讲究缘法。 道家求现世,佛家求来生。 大道三千,倒也没有高低之分。 说白了,其实就是交易。 套皮的操作,自古有之了属于是。 “说来听听?” 林朝辞并不介意和普智做交易,哪怕这个老和尚在原著里走火入魔,屠杀了草庙村的所有人,只有张小凡、林惊羽和一个被吓疯了的倒霉蛋活了下来,可这一切不都还没发生呢吗?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时时刻刻,都有人从世界的配角变成世界的主角。 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 普智现在没干,那就是好人。 顶多是一个渴望前路的修仙者。 跟三少爷相比。 普智的渴望真的不算什么。 他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把草庙村屠了,而对三少爷来说,龙族灭了,三少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在得知梵云飞的事迹后,才因为错过了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表现的相当惋惜,就算王权景行这个畜生杀了王权无暮,因为各种原因,三少爷最终也没去杀了王权景行,这个仇,终究还是梵云飞帮无暮报的。 说明三少爷并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是什么完全的坏人。 在好人与坏人之间,才是三少爷。 普智的话,正常状态是好人。 那么,沟通一下,倒也无妨。 普智的想法也很简单,尤其是他刚刚观察了林朝辞跟万剑一的沟通,察觉到了林朝辞和万剑一的性格,语气谦逊,倒是没卖关子,开门见山道:“林小施主,老衲手里有一枚无主的法宝,是这天底下顶尖的冶炼法宝的材料之一,尽管在山脚下袭击老衲的人是苍松首座,后面又发生了这些事,可不得不说,老衲欠林小施主一次助拳之恩……正因如此,老衲想用这枚无主的法宝,结束这段因果……不过吧,因为这枚无主的法宝质量不错,了结这段因果后,剩下的因果还想请林小施主优先拜访一下天音寺,至于再往后的论道,也就是观摩无字玉璧,就看林小施主的诚意了……这里面,也包含了老衲的一点私心。” 普智说的有点繁琐。 整理一下。 列个公式。 大抵是这样的。 林朝辞救了普智≈一份因果。 普智邀请林朝辞去天音寺,包括观摩无字玉璧,如果用因果来计算的话≈全看天赋的因果数。 林朝辞的天赋要是好,都不需要看天音寺的功法。 一看无字玉璧。 天音寺的功法顿时就被参悟透了。 如果是那样,天音寺真的亏透了。 而以林朝辞的天赋估算。 风险太高,还是不玩这套比较好。 那么,用噬血珠这个价值超出一份因果的东西,把林朝辞的人情抵消,顺便让林朝辞反欠下一点点人情,换一个林朝辞优先选择权,免的林朝辞放他的鸽子,反而是一件不错的事。 如此一来,林朝辞想参悟无字玉璧,就要拿其他功法来换,林朝辞参悟多少,就要拿等量的代价置换,即便差了点,可只要林朝辞不往外传播,少的这点代价,就相当于给林朝辞的封口费了,天音寺这边,也不算亏的太多。 这不比天音寺单方面亏损好? 该说不说,普智还真是个大聪明。 不过,林朝辞不愿意浪费法力创造噬血珠也是真的,在用目光询问万剑一,并得到万剑一“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后,当即也答应了下来,笑道:“普智大师言重了,就算我之前不是青云门弟子,我王权家斩妖除魔上千年,也定然不会做事那种事发生,说起来,我也要代苍松师叔对您表示抱歉,之前在玉清殿内发生的事,您也看见了,此事实乃多年以前的事遗留下来的问题,还要请您多见谅……” 商业互吹,懂的都懂。 普智那边都主动拿出噬血珠了。 如今,林朝辞站在青云门的角度。 自是要为青云门说两句话。 也算是双方相互给个台阶。 不过,爱屋及乌之下,苍松可不忍心让林朝辞这个师侄为自己抗压,当即就站了出来,抱拳道:“普智神僧,昨夜之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也算是我苍松一时间鬼迷心窍了……若是日后,你有所求,只要不违背万师兄和青云门的立场,只管开口,我苍松定不推脱。” “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苍松施主能有此觉悟,善莫大焉。” “实乃青云门之幸,亦是正道之行。” “老衲为施主道贺还来不及。” “又岂会挟恩图报?” 普智客套了一句,摘下一枚念珠。 捏碎外表的翡翠玉皮。 将里面的噬血珠显露了出来。 并递给了林朝辞。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征服噬血珠 嗡!!! 一阵轻亮的剑鸣声骤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些异常,噬血珠也蓦然震颤了起来,发出一阵古朴拙重如河水奔腾的声音。 听上去颇为粘稠。 一缕缕血气也从中散发出来。 与一抹冰寒之气对冲。 水月连忙把手探入袖中,握住了散发着蓝色光晕的物品,青色的法力运转,将这件物体镇压并取了出来,示意道:“天琊剑乃是我小竹峰一脉的祖师枯心上人所铸,在枯心师祖的时代,正是八百年前炼血堂横行天下的时代……故此,此剑与噬血珠是互为仇敌的关系。” “那这……” 普智也没想到,其中还能有这种渊源。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像炼血堂的黑心老人这种存在。 巅峰时,疑似踏入三境的大能。 也是魔教为数不多疑似踏入三境大能的绝代天骄。 任何能与其交手而不死的人,都会被记录在史书上,哪怕是正道这边,也不会对此抹黑什么。 说白了,正道这边承认的是事实。 也是三境修为。 三境,不管放在什么时期,都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随手一击可荡平五岳,这个世界没有五岳另算,使用技能的话,方圆万里天塌地陷,全力一击的话,在足够高度下俯冲,跟覆灭恐龙的那种陨石撞击地球,没什么区别。 故此,与其说是承认三境,承认力量的说法更为准确一些,更别说魔道的培养体系跟正道这边不太一样,正道这边,能留出三年的时间打根基,魔道那边,只有极个别的大宗弟子能有这个待遇,就比如说鬼王万人往的女儿碧瑶,嗯,如果四圣使有子嗣或收了弟子,也能有这个待遇,反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是从基层爬起来的,别说三年了,有些时候,三天都不一定有,主打一个量产。 能活下来的,必定入道。 入不了的,就活该去死。 正因如此,魔道修仙者,嗯,其实更应该叫修魔者或魔修,不过,由于这个体系都是奔着成仙去的,真仙是仙,金仙是仙,地仙是仙,魔仙也是仙,这个名称也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总之,因为过于求快,魔修的根基大多不支持他们走到筑基,能走到筑基的,天赋放在正道这边,也都是足以跟齐昊这种层次竞争一下的,而能走到金丹境的,天赋甚至要超越道玄,只有万剑一这种天生剑心的还能比一比。 从数量上也能看出来。 魔道那边,纵观历史。 有名有姓的金丹,也就是三境,只有三个人而已。 幽明圣母,天煞明王,黑心老人。 正道这边呢? 细说的话,那可就多了。 青云门的每代掌门必定是金丹境。 因为不到金丹,连拿起诛仙剑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戾气入体,那也是拿起剑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一个幻月洞府就能卡死所有人。 故此,就像鬼王万人往、毒神、长生子这种魔教大佬,若在年轻时拜入正道,如今也都应该是三境大能了,不至于被卡在二境再进不能。 可史记上记载的东西,真的不包括这些个人恩怨。 像这种个人恩怨。 估摸着只能在野史上看见。 只是,正常人谁看野史啊? 谁查资料的时候看野史啊? 翻野史的不都是乐子人吗? 以野史的德行,别说是天琊剑跟噬血珠之间的这点小猫腻了,大可以剧烈改编,写出小竹峰的枯心上人与炼血堂的黑心老人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再把黑心老人的官配金玲夫人牵扯进来,也就是合欢派祖师,瞎编乱造出什么三角恋,甚至是枯心上人与金玲夫人的爱恨情仇,比如说,两人的关系原本是百合,没想到金铃夫人移情别恋,先爱上了黑心老人,枯心上人因此才恨上了黑心老人之类的。 反正,野史主打一个“野”字。 正因如此,普智才尴尬了。 苍天可鉴。 他拿噬血珠做交换,真的不是想让林朝辞铸造出的法宝跟天琊剑对立,整什么分裂的嫌疑,纯粹是因为这玩意在他手里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顺便,他还想用这玩意抵个人情罢了。 不过,林朝辞肯定是来者不拒的。 再说了,这噬血珠一看就营养不良。 没吸过啥好血液。 “还想跟人家打一架?” “是真不怕人家把你按在地上揍?” 林朝辞哭笑不得的抬起手。 抓住噬血珠。 看着还在挣扎的嗜血珠。 深邃的黑眸闪烁了一下,一股记忆注入了噬血珠。 那是他在征服斗一和斗二后。 由橘子和朱竹云作为大军统帅。 霍雨浩等人作为先锋。 踏平斗三、斗四、斗五,尤其是异族众多的斗五,杀的人头滚滚、血海涛涛、无人敢不服,亲手铸造几百万的杀孽,间接导致几十亿生灵死亡,那种足够庞大,且令人颤栗的记忆。 故此,噬血珠很快就服了。 其实吧,法宝跟宠物没啥区别。 根据法宝性质的不同。 喂养的饲料也要适当调整。 就像斩龙剑,不是不能染血,也不是必须保持正气凛然,如果真是对正气有极高的要求,当年,万剑一也就不会大胆且放肆的揭下幽姬的面纱,笑着点评幽姬的容貌,即便断了一臂,反而气势更盛,带着师弟一路杀出去了。 斩龙剑注重两点。 第一点就是一往无前。 第二点就是逍遥自在。 说白了,有些剑侠的风气。 噬血珠的话,看的就是血气了。 你杀的生物越多,血流的越多,血的品质越高,噬血珠就越容易被你征服,值得一提:这是在黑心老人死后的条件,在黑心老人没死的时候,想要征服噬血珠,只有打败黑心老人。 用游戏里的台词开个玩笑:我渴望有价值的对手。 大抵如此。 故此,在水月、苍松、田不易等人古怪的目光中,噬血珠连一秒钟都没抗住,就被林朝辞传过来的记忆杀的丢盔弃甲,连最后的防线都丢了,从里到外,对林朝辞表示了臣服之意。 温顺的简直跟个小猫一样。 理都不理天琊剑。 搞的天琊剑反而气炸了。 在水月手里嗡嗡个不停。 大有一副“你放我下来,我去把这个妖艳贱货干死”的架势,搞的水月只能往天琊剑里面不断注入太极玄清道的法力,这才将其安抚住。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铸剑真魔 对于林朝辞收服噬血珠这件事。 万剑一等人是惊讶的。 不过,万剑一是一个充分尊重徒弟隐私的老师,此外,道玄、苍松、水月等人都是万剑一的铁杆,见万剑一这个老师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师叔和师伯,也就没多嘴质疑什么底细。 普智这个外人就更不可能了。 田灵儿和陆雪琪没有发言的资格。 闻伯霖等人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了。 见识过林朝辞拎着一柄制式长剑,横扫圈内圈外,甚至是斩断空间隧道,修修改改了一番后,带着他们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眼下这个世界,他们早就被林朝辞彻底的折服了。 故此,纵观全场。 可能只有天琊剑是不满的。 尽管它的不满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此间事了。 也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 道玄等人也就各司其职。 道玄带着普智,给普智安排住处,尽管普智伤的不重,可在青云山脚下被苍松道人袭击一事,乃至捏碎法宝,也都给他留下了不小的暗伤,如今,一夜过去,时间也到了下午,普智自是要在青云门暂留几日,等到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再考虑离开,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而如今,道玄身为通天峰的长老。 也是代替万剑一管理内务的二把手。 这个活,自然就被分到了他的头上。 想到这里,道玄顿时不满的瞪了一眼苍松道人,你捅了我一剑,然后,我还要给你擦屁股,我上辈子怕不是欠你的吧,也太以德报怨了。 不过,道玄也在默默安慰自己。 都是为万师兄办事。 顶多日后找个理由卡一卡他就行了。 倒也不必把关系闹的太僵。 生气是肯定的,但因私废公也不可取。 苍松这边倒是好办。 在经过沟通后,其实也就两三句话,取个斩龙剑不算难事,因为斩龙剑的封印正是被苍松道人亲手施加的,别人想解开,还真要废些力气,除非是万剑一与道玄这两个三境大能出手,可要是让他自己去,那就是手到擒来了。 水月倒是好办。 带着陆雪琪,回小竹峰。 主要是考虑到陆雪琪。 如果陆雪琪不在,水月还真打算跟着苏茹去大竹峰,看看林朝辞口中的那块摄魂铁究竟有多大,如果林朝辞用不完,看看剩下的那些材料能不能重淬一下,融入天琊剑里提升品质。 可是,陆雪琪在。 带着陆雪琪,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 且,陆雪琪迄今也才入道不久。 相当于练气一层。 真要是闹出什么麻烦,因为炼制法宝这件事,风险不小,尤其是重淬摄魂铁,如果林朝辞不是筑基一层,这个前置任务甚至要交给她们干,因为练气级别的修仙者根本做不到重淬摄魂铁,且,就算是筑基修士,想重淬摄魂铁,根据摄魂铁的份量,也要花费比较长的时间,往往一公斤重的摄魂铁就要花费三天到五天的时间,多人分工的话倒能节省时间。 幸好,田不易还在。 苏茹也还在。 曾叔常闲着没事干。 还有商正梁和天云道人。 苍松倒是不好消耗太多。 因为青云门的防务还是交由他处理。 也算是戴罪立功的内容之一。 反正,只要摄魂铁的份量不重,一天之内足够把这件事办妥,还有噬血珠,这玩意也要净化。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水月认为的。 摄魂铁是否要重淬。 噬血珠要不要净化。 斩龙剑该怎么处理。 这些事,在林朝辞的心中,都已经被列出了计划。 故此,在跟随万剑一、曾叔常、天云道人几人,还有田不易这位首座,一起来到大竹峰的后山,依靠毛笔提供的定位,准确的找到摄魂铁后,林朝辞直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干了。 吓的田不易连忙开口,看着这截长短与烧火棍差不多,摸上去,重量在二十多斤的摄魂铁,虽有惊讶,可更多的还是慎重,斟酌道:“林师侄,确定不需要重淬一下这块摄魂铁吗?” “田师弟,这就要看怎么说了。” “重淬的摄魂铁,多了灵性。” “可是,却少了阴魂附加的凶性。” “不重淬的话……如果用林师侄手里的噬血珠,或是其他的大凶之物,从以毒攻毒的角度将其镇压,反而会造就一柄纯粹的攻伐之法宝。” “凶性和灵性将会取得平衡。” “亦如阴阳轮转,变化万千。” “说白了,两个纯阴之物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可能诞生出纯阳,反之亦然……顶多是这个理论还只是一种分析,目前还没人能对此证实。” 曾叔常的目光中也满是惊讶。 他这一生,倒也不是没见过摄魂铁。 可他见过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 重量也就在一斤左右。 因为摄魂铁的性质偏阴,跟玄铁有一些相似之处,摸起来都比较沉,一些毫无修为的人,甚至连拿都拿不起来,在触摸摄魂铁的一瞬间,就会被阴气侵蚀,甚至是被扭曲感知,把一块轻飘飘的东西当成一座山,这就是摄魂铁,然,本质不同,到也不能全看重量论断。 正确的做法是看体积。 体积大,影响力就大,份量就多。 体积小,影响力就小,份量就少。 倒也不是没有“精铁”之说。 在理论上,如果把大量的摄魂铁堆放在一起,有小概率诞生摄魂精铁,这种摄魂精铁是摄魂铁的精华所在,往往只需要一小块就能缔造出九天神兵级别的法宝,顶多是延伸性不怎么好,要么锻造成飞刀,要么锻造成短剑,想一步到位的锻造出什么大型的兵器,还是算了吧,摄魂精铁确实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因为摄魂铁本就世所罕见。 而林朝辞想做的,正是曾叔常在书本上看到的第二种做法,也就是把噬血珠和摄魂铁融合,塑造出一柄剑,因为他着实不怎么喜欢棒子。 不过,既然要铸剑,自是要慎重。 “虚无吞炎,出!” 林朝辞单手掐诀,低喝一声。 一缕漆黑的火苗顿时从空中燃起。 旋即,刹那间,竟然烧穿了虚空。 一片片约有指甲盖大小的空间碎片在空中凌乱飞舞,又被周围的空间吞噬,在不断被摧毁和自我修复的空间中,黑色的火苗如同漆黑的黑洞,将被林朝辞扔过来的噬血珠和摄魂铁吃下,用三种极端之物,共同铸造出一柄剑。 “此剑若能成,就赐名为真魔吧!” 林朝辞操控着虚无吞炎。 将摄魂铁和噬血珠分别熔炼。 若有所思的想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斩龙剑至 摄魂铁,本就是世间极凶之物。 噬血珠,更是凶性凌驾于其上的法宝。 这两样东西融合到一起,还是依靠虚无吞炎这种代表着极阴一脉吞噬万物的异火熔炼成液体,乃至缔造出模具,将这些液体冷却至固体,也就是一柄剑,自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凶器。 即便其凶戾程度比不上诛仙剑。 也比不上兽神。 却也远超曾经的噬血珠,更是远超之前的摄魂铁。 “血气,魂魄。” “刚好象征着肉体和精神。” “即便我的虚无吞炎不是真正的虚无吞炎,只相当于虚无吞炎之火的一部分,是残次品中的残次品,残次的程度只比十凶宝术好上一些,可是,以我此刻的筑基修为,这一缕火焰若是发挥到极致,就连真正的金丹修士都要避退三舍,元婴大能若不慎,也要吃个小亏!” “将两者碾碎再捏合到一起,依然是手拿把掐的!” 林朝辞手中的决印变了又变。 这倒不是他更换炼制法决。 而是他在调配其中火候。 就像做饭的时候不能一味的大火,也不能一味的小火,文火武火在某些菜上都要轮着来一样。 炼制法宝,更是如此。 而随着林朝辞刻意提纯。 别误会,不是像田不易、曾叔常、水月之前提到过的重淬,重淬是重淬,提纯是提纯,这是两码事,重淬的意思是洗掉材料目前已有的一切特性,只保留材料本身,就像是一面黑板,把上面的一切粉笔字擦掉,只保留黑板,留待下一个人书写,而提纯的意思是提炼材料目前已有的部分特性,就像是一面黑板,那个笔记,把上面自己想要截取的知识记下来,至于这个黑板的最终结局会不会破损,那不是提纯该考虑的问题,提纯只看重自己想要什么,顶多再加上一个自己得没得到。 故此,在林朝辞的刻意提纯下,摄魂铁里的戾气,还有噬血珠里的凶气,全随着林朝辞不断提纯的举动,被重新捏合,注入到了液态的摄魂铁和噬血珠里,而摄魂铁与噬血珠在提炼过程中产出的杂质,则被虚无吞炎吐了出来,化作一层浓重的黑雾,向周围缓缓扩散。 “嘶……” 田不易一边出手镇压着这些黑雾。 主要因为这里是大竹峰。 是他的家。 曾叔常等人可以打酱油。 他可不敢。 这些排出来的黑雾,里面蕴含的杂质和凶戾之气确实不少,这要是扩散到他们大竹峰的土地上,一但浸入地脉,大竹峰上下全部要遭殃。 不过,也正因为他出手了。 所以,他才对林朝辞感到惊讶。 忍不住低声跟商正梁吐槽道:“看他的境界,也就是上清一层左右,可这续航能力也太持久了吧……真就打算一口气把这柄法宝炼出来?” “问题是人家能做到啊!” “而且,人家的法力质量,也不比咱们青云门差。” “其实啊,依我看,主要是那团火。” “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法术。” “还是说,像焚香谷那边……嗯,叫什么来着,就是上古时期,跟咱们青云门的青叶祖师交手,不敌落败的那个……就是那个体质,先天伴随火焰出世,当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火。” 曾叔常插了一嘴。 不过,他看的,更多的还是有关于道家修行的书。 对于这些同样是修仙的知识,却只是一些杂文异志,他了解的真不多,这方面要看他的儿子曾书书,曾书书一定能记得这些奇怪的东西。 只不过,虽然记不清了,却有印象。 可惜,他遇到的是田不易。 还有同样不爱看书的商正梁。 属实是对牛弹琴了。 幸好万剑一博学多识,接上了话:“曾师弟是想说焚香谷的祖师焚炎真人吧,听说焚炎真人浴火而生,自带先天神火,后被世人称作三昧真火,可惜,与青叶祖师身处同一个时代……” 后半句话就不用说了。 说出来的话,过于不礼貌。 跟青叶道人身处同一个时代。 如果是庸才,感觉还好。 如果是天才,都是被打击到自闭过。 焚香谷的焚炎真人如此,天音寺的普渡禅师同样如此,同为三境大能,青叶道人拎着诛仙剑,先去了一趟南疆焚香谷,后去了一趟西域天音寺,紧接着,青云门就成了正道魁首,要说这些同时代的三境大能没被青叶道人揍过,其他人信不信,万剑一目前还不清楚,反正他是不信的,因为他很清楚两派的德行。 他只是不善内政。 并不是一个傻子。 且,他不善内政的原因,跟他的剑心通明有关,说白了,他不愿意跟那些揣着一肚子小心思的人打交道,就算是打交道,也是冷着一张脸,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就先会感觉到恶心。 这肯定是不适合内政的。 可也正因为他剑心通明。 才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好坏。 焚香谷跟天音寺一直蠢蠢欲动,其原因就是正道魁首的诱惑力太大了,这些年,因为青云门是正道魁首,搞的焚香谷根本走不出南疆,天音寺也一样,眼瞅着青云门在富饶的中原地带咔咔招人,别说焚香谷和天音寺眼红,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万剑一也确实有点眼红。 可是,打不过,又有啥办法? 而打不过的这个根,就是从青叶道人时期开始的! 故此,说人不揭短。 同为三境修仙者。 万剑一还是含蓄了一下。 给那位焚炎真人留了点面子。 田不易等人也会心一笑。 自家祖师暴打别人家祖师,这种话虽然有破坏友好关系的嫌疑,在公共场合确实不好直截了当的说,可在私下里,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偶尔笑一笑,倒也没什么。 事实嘛,不服你来咬我啊? 不过,在眼下,他们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林朝辞身上,并不断出手,将那些飘散出来的杂质驱散,等着看看林朝辞究竟能炼制出什么东西,也是在看看林朝辞能不能驾驭住。 尽管绝大多数法宝都会听主人的话。 到了九天神兵这个档次。 法宝更是能初步觉醒灵智。 就像之前的天琊剑一样。 看见噬血珠,跟看见了死敌一样。 即便它们俩的原主人确实是死敌。 可是,如果林朝辞炼制出的是凶器,也就是那些魔道贼子手里使用的法宝,以噬血珠和摄魂铁的品质和量级,能不能听话,还真不好说。 而也就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中。 一抹剑光从龙首峰而起,抵达了大竹峰的正上空。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剑光中,陡然分化出另一道剑光。 因剑身的特殊构造。 在极速飞行的过程中,不仅留下一层不规则的叠状云雾,远远看上去,如同一片片硕大的龙鳞,还在极速飞行的过程中接连刺穿了空气,引发了一层层回声幽远且空灵的龙吟之声。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真魔斩龙二合一 “斩龙……老伙计。” 看着自九重云霄之上遨游,似乎是在撒欢,片刻后,终于好似撒欢够了的笔直向大竹峰的方向落下,直接停在半空中,寒光如同清水的斩龙剑,万剑一的心中,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嗡!” 由于万剑一当年和斩龙剑切断联系。 故此,斩龙剑目前是无主之物。 在半空中,如同陀螺一样,转了两圈。 随后,抬起剑锋,指指万剑一。 随后,调转剑锋,指指林朝辞。 最后,在半空中打转。 让田不易等人看的是一头雾水。 仓促赶到的苍松也不解其意。 挠挠头,琢磨道:“万师兄,斩龙这是什么意思?” 万剑一却蓦然大笑不已。 抚掌之余,并无不满。 待笑了四五声后,控制了情绪。 这才给苍松等人解释道:“我不是和斩龙切断了联系嘛,搞的斩龙现在有点认不出我了,它现在只能认出剑心通明……老夫收的这个徒弟不也是剑心通明的资质嘛,此地气息斑驳,又有老夫的这个徒弟冶炼法宝闹出的动静,两个剑心站在这里,自是让斩龙难以分辨。” “可是,这跟师兄你发笑……嗯,又有什么关系?” 田不易不明所以。 按理说,万剑一该苦笑才对。 要不然,也该惆怅或伤感。 因为时隔多年,自己亲手炼制出的法宝都不认识自己了,这种事实,确实让人有些莫名难过。 可你这笑,不会是被这个现象刺激的怒极反笑吧? 不过,还没等田不易发散思维。 明白万剑一为何而笑的苍松,就先一步开口了:“田胖子,一看你就不了解师兄的性格,斩龙剑虽然犹豫不决,可犹豫不决不正是说明在它的感知中,万师兄和林师侄的剑心层次差不多,在这个气机混乱的现场不好分辨,所以,才犹豫不决吗……换成你站在这里,斩龙剑为啥不选你,而是在师兄和师侄之间犹豫……换个角度,师兄找了一个好徒弟啊!” 话音未落。 似乎是斩龙剑的到来触动了某些禁忌。 刹那间,黑红色的魔光,自虚无吞炎中笔直升起! 刹那间,竟引动了天相! 魔光笼罩之下,乌云盖顶! 旋即,一抹黑红色交融的剑光自虚无吞炎中暴射而出,和同样似乎是受到某种刺激的斩龙剑,决然相撞,爆发出一阵难以想象的法力波动,观其声势,竟不亚于筑基修士间的交手! “什么鬼!” 看着嗡嗡颤抖的雷剑,闻伯霖运转法力将其压下。 石堂的表现就差多了。 电剑脱手而出。 看样子,是想去凑个热闹。 风剑和雨剑,倒是被姬无忌和翠玉小昙牢牢压制。 故此,林朝辞探出手。 收回了虚无吞炎。 顺便,空手接白刃。 握住了电剑,没好气的弹了弹。 电剑顿时就消停了。 即便空中两剑相争,也不敢再凑热闹。 万剑一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苍松等人亦然,见斩龙剑和另一柄被林朝辞定义为真魔剑的长剑的碰撞,却不分上下,也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想看看这两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朝辞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说白了,两柄剑的意义对立。 真魔剑,是一柄飞剑,由于经过多次提纯,如今,只有常人的小臂大小,也就是从胳膊肘到手腕的这段距离,跟一柄匕首差不多大,且,本身继承了噬血珠的特点,算是液态金属。 斩龙剑,是一柄长剑,也就是正常的汉剑长度,大约在一米左右,是一个适合人持握战斗的长短,至于打起来的话,这玩意是能放大和缩小的,跟真魔剑一样,大多数法宝都有放大和缩小的功能,闻伯霖等人的法宝亦然,故此,本身是属于硬性金属,承载上限极高。 且,斩龙剑看重的是剑心通明。 而真魔剑是邪恶守序行列的制品。 择主条件都是对立的。 斩龙剑飞过来,真魔剑不炸毛才怪。 不过,林朝辞要的,不是真魔剑,也不是斩龙剑。 而是把真魔剑和斩龙剑融合在一起。 “极阴与极阳。” “极邪与极正。”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听见林朝辞的想法,万剑一若有所思的一敲手掌。 目光中多了不少安心之意。 其实,剑心通明这玩意,并不能保证戾气不入体。 戾气入体,是作用在身体上的。 跟心态无关。 可是,有了剑心通明,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的那种,也不会被戾气侵蚀,根本不和戾气打游击战,就拿道玄和万剑一举例,两人在持握诛仙剑后,都要花费时间解决戾气问题,可是,因为道玄没有剑心,他花费的时间不仅会更多,还要提防戾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隐藏在筋脉中,然后,随意挑动他的心魔,不能急功利切,偏偏,还不能一点也不在意,然而,换做万剑一,就跟开了全图挂和透视挂一样,上来就是驱逐,就算戾气展开反攻,也无法挑动被万剑一剑心牢牢镇压的心魔。 所以,才叫做不被侵蚀。 并非不受影响。 故此,在林朝辞说出想法前,万剑一其实有些不安的,因为他知道,真魔剑虽然不可能引诱林朝辞堕落,可这玩意会影响到林朝辞今后的修炼速度,会让林朝辞一步步沦为平庸者。 可是,要是像如今这样。 把真魔剑和斩龙剑融合。 “以斩龙剑为外。” “以真魔剑为内。” “就像儒皮法骨一样,对外以仁慈的一面安定四方,对内以残酷的一面剿灭一切与我为敌者。” “以我男性之躯,御阳容阴。” “则相性无恙。” “甚至有阴阳相济之理。” 这是林朝辞的原话。 “那就去做吧。” “为师说了,斩龙剑赠你。” “你自然有处置斩龙剑的能力。” “不必考虑为师的想法。” 万剑一拍拍林朝辞的肩膀,示意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不信自己感化不了林朝辞。 那么,既然要感化,就一定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斩龙剑对他而言,就像是田不易养的那条大黄狗,田不易可以放心的把大黄狗送给田灵儿玩,他也一样可以把斩龙剑送给林朝辞处理,只要林朝辞不糟蹋斩龙剑就没什么问题。 更别说林朝辞想加强斩龙剑了。 这些年,他也参悟出了不少道理。 如过刚易折什么的。 斩龙剑确实有过刚易折的嫌疑。 能把斩鬼神的威力增幅到最大。 传导性和变化性却不是很好。 “说起来,如果成功,你打算给它们起名叫什么?” 同样听完了林朝辞思路的曾叔常,还是比较认可林朝辞想法的,摸了摸下巴,打算掺和一手。 如果林朝辞起的名字不好听。 他可以提供多种选择。 没想到,林朝辞起的名字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我想给它起名叫……戮仙剑。”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试着凑出一套诛仙剑阵。” “诛仙剑。” “戮仙剑。” “陷仙剑。” “绝仙剑。” “四剑合一,剑阵一开,天下无敌。” 林朝辞笑的人畜无害。 但每个人都察觉到了那股几乎是堂而皇之的气魄。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戮仙剑出! “戮仙剑……好名字!” 万剑一抚掌大笑。 尽管这个名字跟诛仙剑有些相似。 有模仿的痕迹。 可是,斩龙剑也好,噬血珠也罢,哪怕是作为原材料的摄魂铁,看其质量,也足以搭配些辅助的材料,炼制出一柄正经八本的九天神兵。 而在目前已知的所有九天神兵中。 噬血珠,怎么说也能排进前三。 斩龙剑的话,前五不稳妥,但前十肯定是稳能进。 摄魂铁,还是那句话,看质量。 不过,目测,如果是让万剑一炼制,万剑一有把握炼制出一柄品质不亚于斩龙剑的新法宝,至于名字,也不重要就是了,主要还是品质。 一个百分百进前三的九天神兵。 外加两柄百分百进前十的九天神兵。 在推测中,必定会引起阴阳反应,构建完整循环,总之就是品质大概率会在已知成品上再升一阶的结果,如果以上三柄神兵无损融合到一起,再升一阶,还摸不到诛仙剑的边,那诛仙剑估摸是要达到元婴法宝的层次才可以。 于是,公式就出现了。 三柄九天神兵有损融合=基本锁死天下九天神兵中的第一之位,其余九天神兵全部要弱一档。 三柄九天神兵无损融合=九天神兵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之位,且,大概率可以和诛仙剑碰瓷了。 三柄九天神兵无损融合+阴阳平衡下自升一阶=脱离九天神兵榜单,大概率可以跟诛仙剑较量,小概率不分优劣,极小概率胜过诛仙剑。 正因如此。 戮仙剑这个名字狂归狂。 可苍松、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等人却都没有异议,反而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林朝辞,等待林朝辞的下一步操作,也是想看看付出了约等于三柄的九天神兵后,到底能不能摸到诛仙剑的门槛,因为林朝辞目前已经是青云门的弟子了,戮仙剑若成,也是青云门之福。 而和浮躁的苍松等人相比。 林朝辞则格外淡定。 戮仙剑是百分百能成的。 实在不行,他用毛笔临时创造一堆材料都能堆成。 不过,他不想过于依赖毛笔。 在以法力为基础墨水后。 入道,没把他拉进去。 筑基,没把他拉进去。 上一个综武世界,好歹还在宗师、陆地神仙这两个门槛上卡了他一次,如今,没有什么可卡的地方,指不定憋了个大的,就等着他入坑。 嗯,倒也不能把毛笔想的太坏。 反正在没把握前,他是不想过多的借用毛笔之力。 改写一切的能力太bug了。 根据守恒定律。 也是根据很多和动漫的宿命论。 滥用这玩意是要遭报应的。 故此…… “异火榜第二,虚无吞炎!” “异火榜第三,净莲妖火!” “异火榜第四,金帝焚天炎!” “异火榜第五,生灵之焱!” “异火榜第六,八荒破灭焱!” “异火榜第七,九幽金祖火!” “异火榜第八,红莲业火!” “异火榜第九,三千焱炎火!” “异火榜第十,九幽风炎!” 林朝辞深吸一口气,筑基一层的法力全部爆发,强大的法力波动,和颜色各异且属性各异,却一样强大的诸多火焰,令现场的苍松、田不易、曾叔常等人大惊失色,就连万剑一,也是目露意外之色,远在通天峰的道玄就更不用说了,还以为大竹峰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往这边飞来。 然而,这只是初露锋芒。 “起!” 林朝辞并指如剑。 在法力升腾的作用下,发丝向上飞舞。 骨灵冷火现! 九龙雷罡火现! 龟灵地火现! 陨落心炎现! 一朵朵异火接连在空中浮现! 从各个角度,将纠缠在一起的真魔剑和斩龙剑包围在中间,搞的真魔剑和斩龙剑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暂且停手,悬浮在空中观察着。 然,林朝辞留时间,并不是让真魔剑和斩龙剑观察周围的,直到第二十三道异火玄黄炎出现,才抬起手,隔空一拢,以真魔剑和斩龙剑为核心,虚空一抱,拿出了真正的冶炼之火。 轻声道:“帝炎,现!” 刹那间,所有异火如泥牛入海。 向真魔剑与斩龙剑的方向涌去。 汇聚到一起,交融,且,消失。 一抹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色泽包容万千、从每一个角度看都能看到不同颜色、就连温度也恍惚不存在的彩色火焰,从最开始的一小撮,迅速扩大,从拳头大小的火球迅速膨胀为煤气罐大小的火球,又从煤气罐大小的火球扩大为丹炉大小的火球,将真魔剑和斩龙剑同时囊括了进去,竟形成了一个火焰炼兵炉! 让刚刚赶到现场的道玄都看傻眼了。 惊悚之余,皱眉,语气担忧:“这是师侄的手段?” 这是比较礼貌的问法。 不礼貌的话,说人话:你确定这玩意归你所掌控? 火,这种玩意可是危险的很。 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不简单的火焰。 其实在修仙界,部分法宝对于火焰的要求也比较高,在中原的话,体现的不是特别明显,只有田不易的赤焰剑,算是一个适当的例子,因为田不易在当初冶炼赤焰剑时刚好遇到了火流星,于是,灵机一动,直接借用天火,还有天火里面的陨石,把赤焰剑炼制了出来,而像这种在火焰方面下功夫的操作,在南疆焚香谷一代倒是大为盛行,确实有些说道。 可青云门并没有相关经验。 万一出现引火烧身的情况。 按照这个火焰给他的感觉来说,他的把握也不大。 “是,道玄师叔就放心吧!”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林朝辞一心二用。 其实也不算是一心二用。 顶多是抽空回应了一句。 旋即,就全神贯注的操控起了帝炎。 先将斩龙剑融化。 保持斩龙剑的外形。 随后,将真魔剑塞入斩龙剑内。 因为斩龙剑目前是一团溶液,已经被帝炎从固态融化成了液态,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行云流水。 旋即,内外连通。 降低温度,任由斩龙剑定型。 主要也是因为斩龙剑的本体材质乃是自南疆取出的万载绿晶,这种材料不需要经过淬火的环节,也不需要通过覆土烧刃法或冷锻法,万载绿晶的定型速度极快,对水火的抗性都很好,大火烧制并自行冷却,及,寒水浸泡自行褪霜,不仅不会影响到成品长剑的性能,还会进一步增强长剑本身的抗火性和抗寒性。 故此,在逐渐冷却后。 在冷却结束的刹那间。 一抹纯正的红光从逐渐消散的帝炎熔炉中跃出,刹那间,刺破琼宇,散发出的红光如同天边的晚霞,甚至比天边的晚霞红的更纯正,从大竹峰的后山而起,转瞬笼罩大竹峰,再一个呼吸间,小竹峰与朝阳峰也被笼罩在内,又一个呼吸,整个青云门都被红光包裹其中! 剑鸣声空灵且悦耳! 如金铃作响! 引天之清气,融入剑身与剑柄! 暗合天道阴阳之相! 戮仙剑,成!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持平诛仙剑! 然,异相未消之时! 众人惊诧之时! 七峰,万剑,低首鸣动之时! 通天峰,后山,一股不亚于这股凌空晚霞之意的声音,与之相反,古朴且拙重如洪钟,炸响! 一抹灰蒙蒙的剑气,拔地而起! 强行在满天红光中,撕开缝隙! 旋即,勾动地脉,从通天峰后山迅速蔓延至整个通天峰,并以通天峰为核心,如同护食的恶虎,将通天峰附近的龙首峰和落霞峰也囊括在内,并以风回峰为战场,强行与红光分庭抗衡,然,由于失了先手,也只能是这样了!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不要乱,肃静!” “所有法宝为剑类的弟子,先控制好自己的法宝!” “各脉长老,协助维持秩序!” “此乃神兵出世,与我青云门的镇山之宝诛仙剑产生冲突,因此等神兵的品质与诛仙剑相差不大,这才引发异相,七脉所属皆切勿惊慌!” 道玄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并没有慌乱。 也没有恐惧。 而是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万剑一、苍松、田不易、曾叔常等人,面露喜色,乃至抚掌而笑。 虽说毁了三柄九天神兵。 可看这架势。 这柄刚刚出炉的戮仙剑足以与诛仙剑一较高低了! 目前,诛仙剑确实无人掌管! 可眼下的戮仙剑也没到林朝辞之手! 林朝辞还没主动激发其威力! 虽说诛仙剑后起之势,还能从戮仙剑的异相手里啃下来三峰之地,甚至与戮仙剑在风回峰一带反复争夺,他们现在都能听见风回峰那边的剑鸣,相当奇怪,一阵突如其来的清脆剑鸣,如金石交击,像是长剑与长剑之间碰撞发出的铿锵之音,一阵又突如其来的变成了古朴之音,一股好似蕴含着岁月的沉重古老之音,卷土重来,其他六峰的剑鸣声好歹是统一的,只有风回峰,完全沦为了斗法场地! 事到如今,仔细一想。 万剑一、道玄、苍松、田不易等人其实都能理解。 诛仙剑,跟诛仙剑阵挂钩。 掌门一脉,也就是通天峰一脉,有一门必修课,就是历代掌门都会的天机印,就算是苍松、田不易、曾叔常等人不明白这个天机印的运转原理,可是,诛仙剑与诛仙剑阵的上一次启动,也就是数百年前天成子启动导致万剑一和道玄弑师的那次,他们还是亲眼见过的。 诛仙剑阵,借用的是青云门七脉脚下的七座山峰的地脉之气,所谓剑气如雨,与其说是天成子这位掌门的实力,倒不如说天地同心借力。 在启动的那一刻。 天地之力的比例极速攀升。 在青云门这一亩三分地上。 甚至能达到九成九的天地之力。 可以说,在诛仙剑阵开启,持剑者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折损命数,把命压在接下来的这场战斗中时,哪怕是三少爷,哪怕是全盛状态下的三少爷,也会被打到苟延残喘溃逃的地步。 九成九的天地之力,已是极致。 说白了,几成天地之力,是乘区计算。 假设金丹修士的平均法力数值是一万。 假设元婴修士的平均法力数值是十万。 假设这片区域的借用上限是一百万。 那么,借用几成天地之力,就成了一个决定性的标准了,一个能借用三成天地之力的金丹修士,和一个能借用九成九天地之力的金丹修士发生冲突,九成九这个完全能封禁对面金丹修士的权限,也许有人在这个时候就要说了,我借我的,跟对手封不封禁我有啥关系,他难道还能让这片天地服从他的命令不成? 虽说事实如此。 确实没人能让天地服从命令。 可当你用三成的感悟,向天地借用三成天地之力时,人家也可以用三成的感悟向天地申请,先借用你想要借用的这三成天地之力,故此,哪怕天地遵循先来后到之理,也只能按兵不动,主打一个锁盘,意思是锁住这三成天地之力,因为你们都想借,而我却不知道该借给谁,那我就都不借好了,反正还有其他的天地之力,你们要是想借,那就去借好了。 这就是为什么两个金丹修士动手,并不会毁天灭地,而一但一个金丹修士和一个筑基修士,这个金丹修士往往可以一人夷平五岳的原因。 因为金丹才能限制金丹。 筑基的话,基本是和老天爷在打。 只是看老天爷愿意出几分力罢了。 此外,境界的提升也不是没用的,假设金丹一层的操控范围是万里,假设金丹二层的操控范围是两万里,金丹三层五万,金丹四层十万,一个就算能调动九成九天地之力的金丹一层,调动的,也不过是这一万里的九成九,而就算金丹四层只能调动一成,可那是十万里的一成,这就是用土话翻译的修仙界常识。 土的不能再土了。 故此,境界很重要! 感悟更重要! 境界确保你不会翻车! 感悟决定你能否同境无敌,还有你能掀翻多少车! 一个金丹一层的九成九。 对上一个金丹二层的一成。 照样能把金丹二层打的妈妈都不认识。 两万里的一成也就是二十万。 一万里的九成九则是九十九万。 这就是越级而战的秘密。 嗯,功法和法术逆天的另算,因为功法和法术最后也会和天地之力挂钩,如果一本功法里没写如何与天地沟通,那就可以不用看了,这一定是金丹以下的功法,尽管到了这个层次,计算更复杂了,因为有些功法和法术加的是对某一方面的感悟,比如说水属性功法只能把你对这片天地水元素的借用权限上调到几成,其他方面的借用权限还是一如既往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戮仙剑的品质都是有保障的! 且,戮仙剑,看样子,属天! 其借用的是天之清气! 也叫天之灵气。 阴阳有序,循环生生不息。 这也确实符合天意的特性。 一天一地,分庭抗衡。 这要是还不能说明什么,那只能说明他们想要的太多了,戮仙剑和诛仙剑都不支持他们索取。 “自此之后,这天下怕是要再多出一柄凌驾于万般法宝之上的剑了……由万师兄的斩龙剑、黑心老人的噬血珠、摄魂铁所铸成的戮仙剑!” 道玄如此感慨道。 看着两种颜色的剑光。 唏嘘不已。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剑心之论 诛仙剑与戮仙剑之间的对冲,足足持续了一时三刻,最后,才在意识到彼此的实力后偃旗息鼓,诛仙剑停止继续抗争,戮仙剑也自然垂落,落到了林朝辞手里,被林朝辞单手挽了个剑花,发出一阵似乎是有些不满的剑鸣声。 似乎是在质问林朝辞为啥不帮它。 林朝辞也没有解释就是了。 主要是因为他现在是青云门弟子。 神兵本身的碰撞与冲突,他确实不方便插手,如果诛仙剑掌握在其他人手里,他倒是不介意帮戮仙剑一把,可诛仙剑一样是无人持有,他要是出手,难免有些偏心和失衡的影响了。 不过,虽不能偏心,却也并不代表他要让戮仙剑独自承受这般委屈,好笑的摸摸这柄内蕴剑灵且争强好胜的法宝,语气温和的安慰道:“你还年轻,日后未必没有再展锋芒的时候,等你跟我的默契度磨合上来,我再驾驭你与此剑交锋,看看孰强孰弱,你觉的怎么样?” 戮仙剑震动了两下。 随后,彻底消停了。 看其意思,应该是答应了。 对此,万剑一等人倒也没有阻拦。 林朝辞的天赋、才能、性格、实力,在刚刚炼制戮仙剑的过程中,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像是万剑一和道玄的合体,只要将来不出差错,不夭折,未来必定是接任掌门之位的人。 即便不清楚林朝辞的剑心种类。 因为剑心这玩意,品种甚多。 有以万剑一为例,一往无前的剑心。 有以王权霸业为例,霸道狂傲的剑心。 还有红尘剑心、天意剑心、人道剑心等多种剑心。 每种剑心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如红尘剑心,就是需要拥有者在红尘中磨剑,看看红尘中的那些苦难,甚至是亲自参与到一些苦难中,在一次次小人作祟和刁难中,将这些麻烦全部视为浮云,达到超脱红尘的境界,以剑心为根基,一剑挥出,可使人沉沦。 而天意剑心,走的是顺应天意之路。 大唐双龙传里的慈航静斋就是这种。 只不过,慈航静斋出来的那几代剑心持有者全都不纯,是经过一部分人道影响之下产出的伪天道剑心,真正的天道剑心,是把自己代入到老天爷的那个位置上,如果走对了路,以剑心为根基,一剑挥出,会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剥夺修为、灵魂、身体都在范围内。 还有人道剑心。 这种剑心走的是人定胜天的路子。 跟天意剑心相生相克。 主要的表现形式为,人道剑心经常会出现在某些风波之地,或者,干脆自己搅起一场风波,时刻与天意剑心作对,故此,在天意剑心的持有者眼里,人道剑心就是标准的反派,不过,由于天意剑心的持有者在做事时善于把自己代入到老天爷的视角,做出的判决在很多人眼里反而不公平,搞的修仙界对天意剑心也没啥好感,也不需要天意剑心主持公道。 此外,极端一点,还有杀道剑心。 此杀非彼杀。 颇有“斩业非斩人”的意思。 拥有这种剑心的修仙者,是杀手界和刺客界共同追捧的香饽饽,因为在杀道剑心的持有者眼里,世间万物,本就该杀,修仙者食用灵兽或寻常畜生的肉,该杀,灵兽或寻常畜生也在吃肉,该杀,即便是草食性的灵兽和寻常畜生,那些被它们吃掉的果实和野草,也许在饥荒时能救人命,它们吃了那些果实和野草就等于吃人,该杀,反正就是啥玩意都该杀,就算是天意剑心,以人身妄图容纳天心,大逆不道,也该杀,主打的就是杀杀杀杀。 幸好杀道剑心都有自己设定的原则。 有的杀道剑心,只杀招惹自己的人。 有的杀道剑心,只杀阻挡自己的人。 反正,原则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设置的,跟志向差不多,对于生命的蔑视,则是刻在杀道剑心持有者骨子里的,确实是做杀手和刺客的好料子,还有一条路,就是培养成为护卫。 此外,在极端一点的剑心中,还有一种奇葩的剑心名为百折不挠,主打一个上下限极其惊人。 这种剑心,先天不可摧毁。 被红尘剑心破了? 没关系,破而后立,只要能摆脱红尘剑心的影响,只要能重新铸造,今后将免疫红尘剑心的一切影响,不管是多强的红尘剑心都能免疫。 被天意剑心破了? 不要紧,还是破而后立,只要能摆脱相关的影响,只要能重新铸造,今后将免疫天意剑心的一切影响,不管是多强的天意剑心都能免疫。 被其他剑心破了? 不要紧,又又又是破而后立,主打的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只会让我变的更强大”的逆天特性。 不过,这话也说回来了。 看似很好,实则风险极大。 剑心这玩意,对持剑者的加持太大了。 一般人被打败后。 一辈子都无法从阴影里走出来。 每当这些失败者拿起剑时,都会在恍惚间看到击败自己的人,看到那些种类不同但都能让人绝望的剑心,能在有生之年里战胜一次阴影,已经很难了,而百折不挠剑心要想入门,需要先战胜阴影一次,才能正是激活剑心,小成需刷满十次,大成则需要刷满百次,圆满未知,因为还不存在大成的百折不挠剑心。 且,越到后面,百折不挠剑心越强。 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突破人道剑心后。 就不太可能受到天意剑心的影响。 突破红尘剑心后。 就不太可能受到岁月剑心的影响。 故此,林朝辞是什么剑心,万剑一也不知道,万剑一只知道他自己的剑心,是从当年的一往无前,变成现在的再试霜刃,隐约摸到了几分岁月的影子,就像当年的青叶道人一样,很多剑心都有破绽,为了不被外人找准这些破绽针对,保密,是一种基础的修仙界常识。 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如法术和功法。 也都是值得保密的。 跟“黑暗森林”理论有些类似。 然,不管林朝辞是什么剑心,剑心的存在都决定了他可以驾驭诛仙剑,等林朝辞成为青云门的掌门后,去幻月洞府把诛仙剑取出来,跟戮仙剑切磋一下,还真不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以林朝辞的能力,在估计中都可以做到,就算放在现实里,结果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以假乱真的措施 不过,此等神兵,必定引人瞩目。 为了防止林朝辞成为众矢之的。 尽管万剑一等人都清楚,以林朝辞的实力,尤其是一气化三清之下,哪怕正魔两道所有的二境修仙者加起来,也不够林朝辞一个人打的,无限分身且保持原本实力的特性还是过于离谱了,可是,万一有哪个三境大能真的不要脸,或是魔道那边准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林朝辞依旧有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 善水者死于溺,道理不外如是。 故此,在经过与林朝辞的沟通后,万剑一当即就下了封口令,表示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许提及此事,如果门下弟子想猜,就把这件事引到他身上,绝不可牵连林朝辞。 而且,林朝辞还有一个先天优势。 那就是戮仙剑的外表继承了斩龙剑。 冷却下来后,颜色也差不多。 都是偏青色。 只有在林朝辞灌注法力时,才会显化出那种红光。 伴随着红色的剑气。 纯粹的杀气,令人不适。 而在常态下,戮仙剑和斩龙剑,依旧没什么区别。 师尊把自己的法宝送给徒弟。 自己则执掌另一柄更好的剑。 怎么看,怎么像道玄和萧逸才的模板。 道玄不就是把自己的七星剑送给徒弟萧逸才了吗? 顶多是道玄没再找宝剑。 因为以道玄的修为,哪怕是给他换一柄九天神兵,他用起来依旧不顺手,在战力方面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加持,还不如不用,真要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能让一个金丹修士都解决不了的大麻烦,直接请诛仙剑,此乃合理之策。 除非是把玄火鉴给道玄。 对道玄而言,才是一个正面加持。 故此,如今,趁着掌门之位更迭的这个机会,顺势宣布万剑一、道玄、田不易、曾叔常等人,在大竹峰后山找到一柄天地孕育的神兵,与诛仙剑同一个档次,目前放在大竹峰研究如何使用,再把万剑一拥有剑心的这件事拿出来当个理由,上下一串联,借口都想好了。 如此一来,跟林朝辞就没啥关系了。 林朝辞日后行走在外,风险也能相对应的少不少。 这一招,就算是普智,都能被瞒过去。 因为普智是见过斩龙剑的。 他跟道玄是一个时代的人。 同样被万剑一压的抬不起头。 且,他的师兄,也就是天音寺目前的主持,在年轻时,一样被万剑一这个天才压的抬不起头,甚至比他更悲哀,因为在他发力的那个时期,万剑一已经是末期了,他刚突破到二境,就听闻万剑一弑师,被青云门处决,而他的师兄,发力期刚好和万剑一对上并重叠,说个数据就懂了——他师兄比万剑一小两岁。 可以说是被万剑一打击成了灰白色。 故此,普智这一辈子都难忘斩龙剑。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因为他被师兄教训过。 所以,详细的查阅过了能教训师兄的人究竟是谁。 而有普智的证明在手。 天音寺那边肯定是不会起小心思。 天音寺跟魔道诸多门派接壤。 消息必然瞒不住。 那么,一个瞒不住的假消息,不正好能洗掉林朝辞身上的嫌疑,让林朝辞平安的历练归来吗? “说起来,林师侄……嗯,师叔有一个不情之请。” 在林朝辞答应这个计划后。 田不易摆出了苍蝇搓手的姿态。 看着林朝辞的脸色。 一脸笑容的如此铺垫道。 不过,林朝辞虽然不清楚田不易的罐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兴趣用毛笔差,跟田不易相处时间良久的道玄、苍松、曾叔常等人,却一下子明白了田不易的想法,急的苍松连忙出言,威慑道:“田胖子,我劝你别得寸进尺,林师侄入了通天峰,林师侄身后的这四位天才兼追随者,必然也是要加入通天峰的,知道你大竹峰人少,可是你不能啥人都挖啊!” 商正梁也有些着急了。 看了一眼苍松,面露无语。 苍松警告田不易,做的对不对? 对! 苍松警告田不易的方法,对不对? 错的离谱! 田不易可以不挖人,但林朝辞身后的这四个好苗子不能不挖,你这么一说,搞的我们怎么挖? 任意一个拎出来。 都是能横扫年轻一代的天才。 他最得意的大弟子楚宏誉,被这四个人吊起来打。 屈辱是有的。 可是,也该他们朝阳峰回回血了。 巧了。 落霞峰的天云道人也是这样想的。 曾叔常倒是没啥念头。 风回峰一脉单传。 来了也没什么上限可言。 于是,局势就变了,变成了田不易、商正梁、天云道人想挖人,苍松、道玄肯定是站保守派的,曾叔常中立,林朝辞暂时还没发表意见。 对此,万剑一的处理方法倒是很好。 看向林朝辞。 因为看闻伯霖等人没用。 追随者,必定是被林朝辞折服的人。 林朝辞一句话。 远比劝闻伯霖等人一百句话有用。 笑道:“朝辞啊,你是怎么想的?” “我吗?” “我肯定是没意见的。” “这么说吧,小昙是妖,如果几位师叔不嫌弃的话,让小昙自行选择就好了,如果几位师叔对种族看的比较重,那就把个人喜好说在前头……其实,我更想让小昙加入小竹峰,不过,小竹峰的那个陆雪琪,天赋确实不亚于石堂和柏霖,小昙过去,大抵也就是半斤对八两,还容易让水月师叔浪费不必要的资源,日后还要随我游历,挂名的话就无所谓了。” “让柏霖他们自己选择吧。” “嗯,先说一下……柏霖的父亲是闻家家主,他是家中的独苗,无忌的话倒是有兄弟姐妹,但已是内定的家主,只等回去后加封少家主,石堂跟柏霖差不多,算是石家未来的家主。” “不介意身份的话。” “就看他们的意见了。” 林朝辞摸摸翠玉小昙的小脑袋。 妖,分好妖坏妖。 人,分好人坏人。 他不想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那么,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 免的青云门日后甩锅。 虽说以田不易、苍松、曾叔常、商正梁等人的脾气秉性,确实不像是会甩锅的那种人,可就算把话说在前头,也没什么负面影响不是吗? “我……去朝阳峰吧!” 闻伯霖转了转眼珠子,如此说道。 姬无忌也明白了闻伯霖的意思。 并肩作战大半年了。 同为家族的嫡子,传承人。 要是还不明白闻伯霖的意思,就是情商的问题了。 故此,姬无忌也拱拱手,对惊喜交加的天云道人弯腰一礼:“都说风云涌动,小子想入落霞峰,不知师尊是否愿意收下小子为门下弟子?” “愿,愿!” “快起来吧,为师的好徒儿!” 同样好似被惊喜大礼包砸中的天云道人与商正梁对视一眼,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将闻伯霖与姬无忌扶起,眼中的满意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苍松论剑田不易 要说商正梁和天云道人一点都没看出来闻伯霖和姬无忌的小心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要说他们摸透了闻伯霖和姬无忌的小心思,知道闻伯霖和姬无忌图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青云门终究是一座门派。 这个起点让青云门得以发展和崛起。 这个起点也让青云门的思想上限受阻。 尤其是青云门的思想,本来就受到了一部分道家典籍的影响,对争权夺利这种事不感兴趣,此外,由于青云门是仙门,门中能活过三百岁的人,大有人在,寿至五百和寿至八百的都有,活的越久,对人间琐事的感觉就越淡。 故此,商正梁和天云道人知道,闻伯霖跟姬无忌肯定是奔着学习道法来的,说不定还有想竞争一下两峰大师兄的念头,要不然的话,真要是无欲无求,那就该去无法往上升的风回峰了,风回峰是一脉单传,看血脉不看天赋。 他们并不知道,闻伯霖和姬无忌是奔着两峰的那些弟子和长老们去的,准备给林朝辞打根基。 一个好汉三个帮。 如今,林朝辞身为万剑一的弟子。 万剑一又是青云门的掌门。 此外,还有萧逸才这个竞争对手。 就算萧逸才在林朝辞面前,真的没有半分胜算可言,他们这几个追随者也要严格遵循“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准则,帮林朝辞铺好路。 一路走来。 全是林朝辞带着他们走。 身为追随者的他们,没有半分用处。 如今,好不容易能帮到林朝辞。 就像之前的单刷七脉一样。 他们自是毫无畏惧,干就完了。 不过,闻伯霖与姬无忌分别去了朝阳峰和落霞峰,翠玉小昙却并不愿意和林朝辞分开,而且,又不是只有去了其他峰才能学习青云门的道法,跟在林朝辞身边,拜入通天峰,一样可以学到太极玄清道,以及,其他多种道法。 故此,翠玉小昙扯扯林朝辞的衣袖。 哪怕田不易等人表态。 并不嫌弃她的身份。 她还是坚定的拒绝道:“我就想跟在朝辞的身边……” “那就跟着吧。” “我通天峰上虽说没有女弟子,却并非不收女弟子,只是在推荐上,偏向水月师妹的小竹峰。” “既然你坚持如此,不悔。” “我们这些长辈,也不会阻止。” 说到这里,道玄止住自己的话,笑着拍拍林朝辞的肩膀,顺便跟一旁的万剑一调侃道:“师兄啊,你这徒儿的桃花运,可比你强多了啊!” “去去去,这有什么好说的?” 万剑一笑骂一句。 驳回了道玄的话。 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而是看向石堂。 提醒道:“孩子……额,我记得你是叫石堂吧,之前我听朝辞说过,你打算入七脉的哪一脉?” “我吗?” 石堂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看着目光灼热的田不易和苍松。 斟酌了一下,也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随后,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我希望去剑术更好的一脉,因为我们石家本身就是以剑法出众。” 此言一出,苍松大喜。 剑法? 放眼青云门上上下下,还没人能在剑法上胜过他! 因为他的剑法是万剑一手把手教的! 就算是道玄,也不敢在单纯的剑法方面与他较量! 用上法力的话,自是另算。一力降十会。 他剑法再强也没用。 如今,虽说万剑一没死,反而重出江湖接任青云门的掌门之位,且,收下了林朝辞这个弟子,不可能再收林朝辞的一个追随者为徒,不然,那就是在打林朝辞的脸了,尊卑可以不谈,却不能没有,可他没有什么负担可言啊! 当年,他也是万师兄的追随者! 这叫什么? 这叫传承啊! 他的徒弟是万师兄徒弟的追随者! 简直太妙了! 万剑一什么话都没说。 咔嚓一下,五脉首座当场倒戈。 唯二没倒戈的,其一,是曾叔常这个祖传的浑水摸鱼的家伙,其二,是道玄这个通天峰脉主。 这要是连通天峰都倒戈了。 那就更有意思了。 这就跟朱元璋盼着朱标造反一样。 幸好,青云门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故此,田不易毫不犹豫的反呛道:“你们龙首峰的人那么多,而且,别忘了,你还有个大弟子齐昊,你有那个精力教导石堂这孩子吗……再说了,你的剑术是不错,是万师兄亲手教你的,可我的剑术也不错,也是万师兄亲手教我的,我大竹峰人丁稀少,全峰上下加起来,算上大黄,也不超过二十个人,让石堂这孩子来我这里,必定能受到最好的教导!” “你?” “田胖子,你在逗我?”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万师兄确实教了你我剑法,可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同样练剑,我三天能学会的剑法,你十天都学不会……至于我们龙首峰人多,反过来想想,如果你田不易的教学水准不错,教导徒弟用心,历代弟子为什么不选你呢?” “齐昊的话……嗯……这个……确实被我灌注了不少心血,可是,龙首峰一向是能者上庸者下,只要石堂品行无错,齐昊也要退位让贤。” “你呢?” “你真的舍得让你那个大徒弟宋大仁退位让贤吗?” 苍松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田不易大怒。 露胳膊挽袖子。 掏出赤焰仙剑。 在苏茹无奈的目光中,在商正梁、天云道人、曾叔常、道玄、万剑一等人习以为常的目光中,跟苍松开掐道:“苍松,你再说一遍试试?” “试试就试试!” “怕你不成?” “有本事,咱们把境界全部压制到玉清境九层,较量较量,看看你的剑术究竟是如何的稀烂?” 苍松也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不是九天神兵。 不过,跟田不易手里的赤焰仙剑,品质也差不多。 用作较量,确实不算欺负田不易。 “咳咳……内个,苏茹师妹,就麻烦你待会儿说句公道话了,给石堂这孩子决定下去留动向。” “我这边还有点事。” “忙着带柏霖回去传授功法。” 商正梁拱拱手,如此说道。 指指已经飞上天,打起来的田不易和苍松,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理解之中多了几分同情、告辞中多了客套,反正是很复杂的表情。 苏茹俏脸微黑。 倒没有摆脸色。 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斗法。 点点头,顺便把万剑一等人也都囊括了进去:“既然如此,那就都交给我吧,结果出来后,我会告诉几位师兄一声,让几位师兄见笑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传法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 万剑一和道玄也就先带着林朝辞和翠玉小昙回到了通天峰,给林朝辞和翠玉小昙准备了一下休息的地方,随后,把后续的安顿事务交给了林朝辞和翠玉小昙自己,顺便还给林朝辞和翠玉小昙分配了几个道童,算是打个下手。 其中,翠玉小昙的那几个道童是从小竹峰借来的。 通天峰并非没有女弟子。 就像其他几脉一样。 只不过,通天峰上的那些女弟子,还有小竹峰以外的其余几峰上的女弟子,都跟田灵儿差不多,都是能留在青云门结婚生子的筑基长老的子女,虽说跟田灵儿比拼背景还是差了点,可是,她们的身份本质上都差不多,与萧逸才、齐昊、文敏、宋大仁这种后天拜入青云门下,修炼道法,平民崛起的类型不一样。 然而,这种类型的女弟子比较少。 大竹峰只有田灵儿一人。 通天峰的话,也只有两三个。 其余几脉的长老之女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人,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也没人叫嚷过不公就是了。 不公,在人与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了。 青云门不讲究绝对的公平。 只讲究相对的公平。 如果有弟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不了这种特权,要么趁着没被传授道法,离开青云门,要么换一脉,只要另一脉的脉主肯收就行了,要么被废除修为,逐出山门之后自生自灭。 故此,青云门是有杂役的。 只不过,杂役这个词并不通用。 青云门更喜欢把这些人称为道童。 道童另有一院。 “所以,从上往下说,青云门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掌门最高。” “其余六脉的脉主稍弱。” “部分实权长老次之。” “寻常长老再次之。” “这是青云门的上层构成。” “而在弟子中,所有能号称青云门弟子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师从以上四种身份的人,哪怕是一个挂名,也要挂在一个寻常长老门下,方有资格自称弟子,也就是青云门弟子。” “其中,以亲传弟子为先。” “这一点,倒是无关长辈身份。” “即便是掌门的挂名弟子,在面对寻常长老的亲传弟子时,也要尊称一声师兄,至于对方应不应,那就是对方的问题了,规矩是这样的。” “亲传弟子之下,就是入室弟子。” “入室弟子之下,就是挂名。” “挂名弟子就是最低的了,在挂名弟子之下,就是道童,也就是青云门从山下每隔十几年招收一批的有资质的孩子,这些孩子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第一次就是被七脉的长老、脉主、掌门挑选,破格提拔到弟子阶段,或是挂名弟子,或是入室弟子,或是亲传弟子,如你之前见到的那位陆雪琪师侄一样,她就是水月师妹在一次外出游历的过程中收养的弟子,直接被水月师妹提拔成了亲传弟子,看样子,水月师妹还想把她当成关门弟子……” “咳咳,话扯远了,言归正传。” “第二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在三十岁前破入玉清四层,到时候,就可以自行选择想去的那一脉,拜入那一脉门下,哪怕没有长老愿意收其为徒,身份也将自动转化为挂名弟子。” “此外,如果没有长老愿意收,这些弟子将会被统一归纳到传功长老门下,由传功长老负责传授他们功法……如果能在百岁之前破入玉清七层,就能成为入室弟子,至于破入上清境,踢开玉清九层到上清境间的那道大门,则自动成为那一脉的长老,和其他长老一样。” “亲传弟子的晋升,别具一格。” “与其他身份并不冲突。” “就比如说你……如果为师没记错,你应该是青云门有史以来,最快成为青云门长老的人了。” “今天你见到的那个胖乎乎的大竹峰首座,你应该叫田师叔……说起来,你应该和他认识,我记得道玄师弟跟我说了,你们在比武结束后,剑拔弩张的对峙了片刻,这才在他们的劝说下收手……总之,他门下的那几个弟子都是亲传弟子,就算他们日后成为了二境修仙者,成为大竹峰的长老,再见到田师弟,也要自称一声弟子,拥有暂时不出师的特权。” “就像当年的我跟道玄师弟一样。” “哪怕我们已至上清境。” “当时的我更是上清七层。” “一样是通天峰的大师兄,也还是通天峰的长老。” “算是能者多劳了。” 在万剑一的住所内,前堂。 万剑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壶酒。 月明星稀之下。 坐在前堂,跟林朝辞吃着饭。 翠玉小昙也在一旁。 她被万剑一收录在门下。 不过,不是亲传,只是入室。 万剑一是一个洒脱的人,颇有酒剑仙的意思,只是说,跟酒剑仙比起来,万剑一并不嗜酒,酒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助兴用的东西,此外,万剑一相当讨厌醉酒的那种感觉,每当察觉到自己有点醉了,就会及时运转法力,驱散醉意,属于是很有分寸的那种饮酒之人。 可能跟这个时代的酒不烈也有关系。 甜滋滋的,稍微有点热。 跟林朝辞喝过的某些饮料差不多。 确实不错。 “不过吧,凡事都有两面性。” “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 “就像为师我。” “能活下来,靠的可不是规矩。” 万剑一自嘲的笑了笑,跟林朝辞和翠玉小昙聊着,也算是对今天这大起大落的诸多事宜做个总结:“身为掌门弟子,哪怕是一个挂名弟子,一些长老的亲传弟子见了都有可能问好,说白了还是看你这个人,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名头这玩意啊,还是要看怎么算,因为在青云门,还有一种算法是按照入门时间算的,入门早的就是师兄,入门晚的就是师弟……总之,你们也不同太在意这个称呼就是了……喏,这就是太极玄清道的功法,可修炼到太清九层,乃是青叶祖师留下的,反正为师是不清楚太清二层之后的功法是不是真的,可不可行,你们自己先尝试着修炼一下,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询问为师就行了。” “谢师尊传法。” 林朝辞拱拱手,接过书籍和令牌。 书籍没什么可说的。 就是太极玄清道。 都不是刚刚踏上修仙路的小孩了。 对人体经络穴位,都明白。 一些术语自是不难懂。 令牌则是青云门长老的令牌。 制式的那种。 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墨雪剑的归属 苍松跟田不易的那一架,终究还是苍松险胜一筹。 要是放在十年后。 田不易倒是有些胜算。 大器晚成,也该轮到他成了。 可放在眼下,大器晚成的田不易还是稍微弱了点。 且,如果是放在十年后,田不易的胜算比苍松大,更多的还是占了苍松道心破碎的便宜,眼下的苍松,信念、法力、肉体、精神全在巅峰时期,甚至在确认万剑一活着的事实后,往筑基九层的境界再次迈近了一小步,积压了上百年的郁气吐出,整个人都好似升华了。 即便是十年后的田不易,与如今这种状态下的苍松一战,都胜负未知,眼下只有挨揍的份儿。 故此,在苏茹的调解下。 田不易骂骂咧咧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石堂拜入苍松道人的门下。 表情酸的,好似恰了一嘴柠檬。 只不过,像以上这些,当时不在现场的林朝辞、翠玉小昙、闻伯霖、姬无忌肯定是不知道的。 林朝辞等人能知道,还要多亏田灵儿来串门时的口风不严,说说笑笑间,偶然听田灵儿说的。 至于田灵儿为什么来通天峰串门。 她串的究竟是哪门子的门。 这不是有苏茹这层关系在嘛! 别误会,这里说的关系,并不是什么苏茹绿了田不易的关系,实际上,在这个串门的过程中,田不易和苏茹是一起来的,像宋大仁等弟子根本没被带来,只有田灵儿这个独生女被带来了,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上就能看出来身份和权限的差距,田灵儿确实有任性的资本。 而此行串门,主要是以苏茹为主。 此行的目的,则是为了归还墨雪剑。 墨雪剑的强度,尚在七星剑上。 放眼整个青云门。 把诛仙剑排除,把林朝辞铸造的戮仙剑也排除,只说九天神兵,能在九天神兵的序列里,与墨雪剑抗衡的,只有水月大师手里的天琊剑。 因为斩龙剑被融了。 如果斩龙剑还在,倒是能多一柄抗衡墨雪剑的剑。 这柄剑的上一任主人是百毒子。 如今,是万毒门的长老。 其所创下的最辉煌的战绩,就是震开过万剑一手里的斩龙剑,凭借墨雪剑的特性与突袭的仓促性,让当时已至上清境的万剑一吃了一个亏,不过,在后期万剑一莽荒行的时候,在有所准备的万剑一面前,百毒子就不够看了。 墨雪剑也就被万剑一抢了过来。 后,转手送给了苏茹。 其实,能在魔教中人的手里看见一柄九天神兵,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魔教修士特别喜欢血炼之术,墨雪剑的身上没有血炼的痕迹,只有法力封印与血炼之术结合的混合烙印,可能是跟百毒子没舍得用血炼之术也有关。 九天神兵都是有灵性的。 牺牲灵性,加强控制权。 眼睁睁看着一柄九天神兵毁在手里。 确实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 鬼王宗的四大圣使之一青龙,手里的乾坤清光戒,就是一件九天神兵,故此,魔道诸多门派并非没有九天神兵,只是数量确实不多而已。 两次都被拒绝。 所谓事不过三,她也确实不好意思再那个节骨眼上坚持还了,坚持还的话,反倒有种强行划分界限的嫌疑,容易伤到万剑一的心,虽说做不成恋人,不能结为道侣,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连朋友都没的做啊,那也太过分了。 随后,就发生了弑师一事。 搞的她想还也没法还。 她原本还寻思呢,等万剑一接任青云门的掌门之位,在几百年的时光里,万剑一肯定会收徒,墨雪剑不像天琊剑,天琊剑是一柄偏向于女性使用的剑,剑身狭窄,将灵动发挥到了极致,从铸剑者算起,至今,所有持剑者都是女子,要不就尘封,而墨雪剑是一柄中性剑,和斩龙剑一样,都属于刚猛与灵动柔和到一起的剑类法宝,送男送女都合适,故此,她只需要把墨雪剑当成师叔给师侄的礼物就可以了,也算是礼貌的把这个情还了回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在万剑一假死后。 墨雪剑就被她尘封了起来。 至今,已有上百年的时间。 她原本打算,在自己死前,如果通天峰那边再能出现一个学会了斩鬼神真诀的弟子或长老,她就把这柄剑当做贺礼,也算是间接的物归原主了,因为这柄剑本就是万剑一的战利品,没想到,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一个玩笑,万剑一复活了,道玄承认了万剑一确实是假死。 既然如此,对于这柄墨雪剑,苏茹特别想还回来。 尤其是苍松在万剑一露面前,在玉清殿里指责她的那番话,这柄剑留在她手里,确实烫手啊。 要不是因为戮仙剑已经铸成。 且,性质特殊。 墨雪剑并不适合添加到这里面。 她早就把墨雪剑贡献出来了。 如今,这柄墨雪剑自是要物归原主。 不过,万剑一是个有原则的男人,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在跟苏茹和田不易二人推诿了半天后,灵机一动,给林朝辞递了个眼神,随后,当着苏茹和田不易的面,相当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在苏茹和田不易差点被这一百八十度的转折闪了腰的时候,收到万剑一信号的林朝辞,又反手把万剑一送给自己的墨雪剑送给了田灵儿,主打一手心领神会的骚操作。 苏茹和田不易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逻辑通顺,也是不假的。 我把剑送给你,你接了,那剑的处置权就归你了。 你把剑又送给我,行,这柄剑的处置权又归我了。 我把剑送给我徒弟,处置权自是移交到我徒弟了。 我徒弟把这柄剑送给田灵儿,自是有这个权力的。 故此,你们夫妻俩也别跟我掰扯了。 不管轮多少圈。 这柄剑肯定是在大竹峰手里。 田灵儿反倒捡了个大便宜。 没入道,就有一柄九天神兵伴身。 比陆雪琪的配置都好。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辞行 不过,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在青云门待了一个多月。 林朝辞几人终究还是选择了踏上游离四方的道路。 要说在林朝辞五人中,谁最不舍,一定是石堂了。 石堂是中人之姿。 虽说闻伯霖也是中人之资质。 可与闻伯霖相比,石堂还是太嫩了。 林朝辞的教学风格是全靠自己悟。 他的手里确实有不少功法,在传授功法方面也从不藏私,可是,跟苍松手把手教石堂还是有差距的,且,两个世界的教学理念和教学风格,乃至修炼中的资源配置,也都大为不同。 此前,石堂受到过最好的教育,也只不过是他的父亲石坞,一位境界在筑基四层的修仙者,不藏私的教导,尽管是父子,可能不能学会跟是不是父子没有关系,说白了还是靠自己。 然,苍松则有所不同。 论境界,苍松是筑基八层。 以苍松掌握的种种法术估算,哪怕是王权费老来了,胜负也不过五五开,放眼整个一气道盟,能稳稳胜过苍松的只有两人,东方孤月与王权守拙,能与苍松持平的不过一手之术,根本不是石坞这个二流世家的家主能媲美的。 此外,苍松还有相当丰富的教学经验。 他的教学经验,是一气道盟内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哪怕是东方孤月,也不敢说能稳压住他。 这就是青云门的优势了。 七脉的这些首座和长老。 无一例外,教学经验都很丰富。 哪怕是田不易,也能和亲手支撑起神火山庄的东方孤月媲美,可惜,两个世界的背景不一样。 宋大仁等人确实有在刻苦的修炼。 可他们终究还是少了一股拼命的劲。 说白了,狐妖小世界的生存环境,尤其是人族的生存环境,过于恶劣,人族的修仙者再不拼命就完蛋了,更别说,其中还有一些修仙者,跟妖怪有血海深仇,亲戚朋友死在了某些妖怪的手里,对力量有种天然的渴望,不管是为了杀妖,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被妖怪杀掉,在那种大势所趋的环境下,变强的理由,真的是想要有就一定能找到。 故此,别怪青云门优中择优。 没点毅力,确实不适合踏上这条路。 而对于石堂这种在高压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天才而言,忽然被放到青云门这种相对轻松的环境里,就是要天赋有天赋、要努力有努力、要狠辣有狠辣的天骄苗子,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正因如此。 苍松认为自己的教学已经够严厉了。 石堂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不允许。 都要重新来过。 哪怕是在齐昊等一众亲传弟子的视角里都过于苛刻的教学体系,这一点,连苍松本人都知道。 他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万一石堂撑不下去。 他可以拉下脸,鼓励一下石堂。 可在石堂的眼里,这种严苛到吹毛求疵的教学风格,正是苍松这个师父真心教他的最佳证明。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严苛不是过错。 真正的过错,是那些看出你的招式里有破绽,却不愿意告诉你,要么让你自己慢慢去琢磨,要么让你随便练,等到你真正和妖怪临阵厮杀时,被妖怪找准破绽,一招夺走性命,等你幡然醒悟却悔之莫及,这就是所谓的坑人。 才会明白根基扎实的重要性。 根基不扎实的,在手臂受伤后,根本举不起来剑,就算是举起来了,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剑锋也是摇曳不定,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可言。 根基扎实的,把剑练到本能的,不管受多重的伤,才能把剑举的平稳如一,在同样筋疲力竭中,依靠这些小小的细节,夺走对手的性命。 而这,就是化学反应。 苍松的教学越严苛,石堂学的也就越来劲,苍松对石堂的满意度也就越高,石堂对苍松的钦佩也就越多,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又不是一去就回不来了。 倒也没有什么伤感可言。 尽管如此,在林朝辞、翠玉小昙、闻伯霖、姬无忌、石堂下山时,依然有不少人过来送了一程,有跟林朝辞关系比较好的田灵儿、萧逸才、常昊等人,有被石堂折服的齐昊、方超等人,还有陆雪琪,也跟着文敏过来送了一程,可能跟送田灵儿过来的宋大仁也有关系,郎情妾意,倒也不难理解,反正来者不少。 万剑一等人倒是没过来。 主要是前一天下午,林朝辞几人就跟各自的师尊通过气了,万剑一等人也都默许了这件事,身为一派掌门或一脉首座,一直把弟子送到山脚下这种事,万剑一、苍松、商正梁等做长辈的,肯定拉不下这个脸,也就没来相送。 不过,以林朝辞的目力。 还有闻伯霖与姬无忌的目力。 都可以看到各个山峰的峰顶处,眺望这边的师尊。 石堂肯定是看不到的。 他的境界太低。 等他到了练气七层以上。 说不定能有这个能力。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都回去吧,大家。” “再说了,来日亦有相见之时。” “倒也不必如此感伤。” 林朝辞摆摆手,御剑而起。 有了戮仙剑,他自然不会再用那柄一气道盟的制式法剑,因为戮仙剑已经可以满足他目前大部分战斗需求了,能者多劳,也就更换掉了。 见此,萧逸才等人也止住了脚步。 人情是人情,门规是门规。 送到青云山的山脚下,已是极限。 再说了,林朝辞都这样说了,继续拖拖拉拉的相送也确实不像话,做人嘛,还是要洒脱一点,田灵儿舍不得,那是因为她是一个小女孩,他们这些几十岁上百岁的老家伙要是还舍不得,那就真的是老妪何惺惺然作处子态了。 没那个必要。 目送林朝辞等人离去后。 也就各自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抓紧时间苦修。 因为眼下各脉都在内卷。 他们也不想下次见到林朝辞等人后,还被林朝辞等人单刷,被林朝辞单刷,说实话也就忍了,一气化三清那招确实无敌,只要无法击中林朝辞的本体,耗都能被林朝辞硬生生耗死,可面对闻伯霖等人,要是还被一穿几十,那他们这上百岁,可就真活到狗的身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