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眼前一亮,他对作词也感兴趣,在宫中还偷偷写音律呢。
“快说来看看!”
“臣想借殿下的暗子一用,殿下应允,臣就把这词给你。”
周彧?他还不如东宫的蛐蛐贵重呢,朱厚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严成锦不见兔子不撒鹰。
朱厚照只好立即回到宫中,召周彧来东宫。
“买地要银子!殿下知道什么叫银子吗?像这样银闪闪的石头,要从地下挖出来,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周彧气急败坏。
“本宫知道你有银子,本宫只想要一块地,等本宫当了皇帝,自然会还给你,快去快去。”
周彧心中巨痛,火速赶去良乡,把地买回来,献给小祖宗。
一大清早,严府,
严恪松准备去前院,看见有一人翻身进来,身手极为敏捷。
朱厚照喜滋滋地招招手:“严师傅早!”
严恪松目瞪口呆。
朱厚照轻车路熟穿过正堂,来到严成锦的书房,关上门:“老高,本宫的词呢?”
严成锦接过胡恭的地契,仔细检查一遍没错。
果然……
只有恶绅,才能对付恶绅。
“知道你狡诈,先把词交出来!”朱厚照将地契夺了回去。
严成锦铺开纸张,在纸上写了一句词。
朱厚照两眼放光,世上竟有如此豪迈慷慨的词,“老高,这是你做的?”
“不是,很不巧,写这词的人也叫杨慎。”
“怎么只有这两句?剩下的呢?”
严成锦在朱厚照耳边低语几句,朱厚照大喜,收好纸张。
“他定然对不出来,本宫这就去良乡!”
朱厚照走后,严成锦去后堂吃早饭,春晓和千金端着两碗阳春面上来。
严府的早膳,戒油戒腻,健康养生。
严恪松疑惑:“怎么不叫殿下一起来用膳?”
“殿下走了。”
严恪松叹息一声,方才看太子翻墙的功夫,就知道没少来严府。
当太子的老师不轻松,真是为难我儿了。
吃过饭,严恪松去上早朝。
严成锦让房管事和何能将库房的银子搬出来,十五万两银子,不用瞒着锦衣卫。
严府有多少银子,牟斌大抵心中有数。
清点之后,库房空出来大半。
严成锦有种血条见底的紧张感。
“你带人,亲自将这些银两押运到良乡的衙门。”
“卑职领命!”
林松带着府上的下人,押运着十五万两银子前往良乡。
但严成锦还是有点不放心,主动告诉锦衣卫:去禀告你家大人,本官运了十五万两银子去良乡,叫他盯着点。
锦衣卫连忙去通报,不一会,一队人锦衣卫人马火速出城,暗中跟着林松的马车。
华盖殿,
弘治皇帝铺开纸张作画,先帝喜欢作画,受他熏陶,弘治皇帝闲暇的时候,喜欢画旁边的古玩器件。
“陛下,方才严府运出来十五万两银子。”
“严成锦舍得拿出这么多银子?”弘治皇帝诧异抬头。
知道严府卖书赚了不少银子,还有迎客松酒楼,以及在良乡的工坊。
一次拿出来十五万两,就算是户部也得龇牙喊疼。
牟斌道:“不会有错,臣派了锦衣卫护送,此时应当快到良乡了,太子今日,似乎也去良乡了……”
良乡造船厂,朝廷十五而税一,换成银子是相当高的税费,嗯……严卿家心系良乡的百姓。
“嗯,朕知道了,退下吧。”
……
良乡,
朱厚照打马赶到良乡藏书馆,藏书馆是良乡最高的建筑,日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大冷天,朱厚照却轻轻摇着折扇,兴高采烈走进藏书馆。
书生们连忙把书藏好,不敢给朱厚照看见,怕引来他斗诗。
“无情抢书朱小寿又来了!”
“杨慎人呢?只有杨慎能治他。”
朱厚照如同大魔王一样,得意地走进大堂,转了一圈,没看见杨慎的人,有些不乐意了,找来一旁书吏:“杨慎呢?”
“以杨秀才的性子,怕还要等半个时辰。”斗诗厉害的书生,书吏会留意一下。
朱小寿又要找杨慎斗诗?
书吏暗自佩服。
朱厚照冷哼一声,输给杨慎不止一场,而是很多场,只是怕在老高面前抬不起头,才说了一场。
“威武兄又找杨慎斗诗?”康海作揖问。
朱小寿,字威武,朱小寿自己说的,藏书馆的人都知道。
朱厚照乐了:“呀,是你这手下败将,怎么不见杨慎人?”
或许是被你烦的不敢来了吧……康海叹息一声:“杨兄从京城赶来,要晚一些,在下先去看书了。”
半个时辰后,一个俊朗的蓝衣书生,走进藏书馆,许多书生与他打招呼。
杨慎斗赢的书,会借给抢不到书的书生看。
所以,书生们对杨慎很好。
之所以和朱厚照斗上。
是因朱厚照故意抢别人的书,以此为乐,他路见不平才与朱厚照斗诗。
“杨兄,朱兄又来找你斗诗了,就在大堂里,你要不躲一躲?”
“无妨。”
一群书生拥簇着杨慎走进藏书馆,朱厚照抬头一看,是杨慎来了,嘴角不经意间翘起来,“让本秀才好等!”
“威武兄,何不不看书,总是找人斗诗?”
“你不如杨兄聪明,还是不要再抢杨兄的书了。”
几个书生纷纷劝朱厚照。
杨慎朝朱厚照行了一礼,道:“今日赢了朱兄,日后不得再来打扰,若答应,在下就与朱兄斗最后一场。”
朱厚照眉飞色舞:“好!”
等了半天,也不见朱厚照开口,只见他乐道:“再等等,人还不够多,去把阅读室的人都叫来。”
程敏政从外头走进来,瞧见朱厚照在与人斗诗,连忙回避,可看见杨慎时,又不由自主走了过来。
朱厚照看人差不多了,才道:“今日不是要斗诗,我有一首词,你若能对上来下面几句,就算你赢。”
杨慎颔首点头,斗词他也不怕。
十斗十输朱小寿,还没开始,书生们就不看好他。
朱厚照迈开步子,摇头晃脑:“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才第一句,程敏政浑身一震!
杨慎双眼爆**光,直勾勾盯着朱厚照,脸色惨白,普天之下,或许只有逝去的李白,才能随手吟出如此磅礴豪迈的意境。
全场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