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角落。
两道身影在此地交谈，那个身着黑袍华服的中年男人语气很是恼怒的看着面前的俊美少年。
“这么多钱？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那黑袍中年男人正是侯府之主，静安候顾望远。
而男子的另一边站着的那个黑衣俊美少年，自然便是顾渊。
“你无需知晓用途。”
顾渊语气淡然冷漠。
清早，他在顾望远上朝的路上拦住了此人，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他来勒索！
“一万两？你才多大！更何况你如今被我赶出去了。”
顾望远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丝毫爱惜，只有一阵气闷。
大清早被堵住，真是愤懑，他今天还要去外室看望自己的小妾呢。
更何况如今还要上早场，这个蠢货小子竟然浪费自己的时间。
说罢，顾望远想要让一边的小厮随便打赏顾渊一些钱，赶紧赶走这个儿子。
但顾渊却神色平淡，“侯爷，我劝你帮帮我，否则……”
“否则？”顾望远感受到这个家伙语气内的威胁，忽的放了狠话，“哼，你和你娘一样没用，只有这一张脸，可惜你是男子，否则还好打发。”
男人气得不行，其他世家希望得到男子中兴家族，但顾望远却知晓，振兴家族？
那是嫡子应该做的事情，顾望远就是嫡子，哪怕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但依旧成了侯爷，还娶到了现在的侯府夫人，那可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家族威望极佳，所以侯府夫人想要打发顾渊母子，她们就必须走。
看着面前几人的不屑，顾渊眼神平淡，嘴角勾起淡笑，“侯爷，我落榜了……”
“与我何干？”
顾望远语气略显焦急，想要踏上马车离去，还随口对着身后的顾渊开口，“明明是你自己不努力，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有没有好好读书？”
就在这位静安侯即将登车离去之际，顾渊嗤笑一声，他早就料到如此，所以今日根本就不是来攀关系的。
“如果你不管我，我就去刺杀皇帝，我就造反，”顾渊语气平淡，眼眸精芒一闪，还补了一句，“我毕竟是侯府庶子，我一定不会和皇帝说是你让我造反的，父亲……放心！”
“你、你……”
顾望远刚要离去，但那少年的话音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疯了吗？”
男人连忙捂住顾渊的嘴，生怕走漏风声。
“哼，我没钱，这些你拿着，日后若是生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望远连忙落荒而逃，今天少年这番话让他尽是震惊。
马车之上。
“侯爷有何吩咐？”
几个暗卫走上前。
顾望远眼眸闪过一丝杀意与郁闷，“算了，将那小子处理掉，竟敢用这种事情威胁我！”
顾望远混迹官场多年，岂会害怕这样的话？但又真的害怕今日顾渊做什么傻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早早解决顾渊。
男人眼眸闪过一丝狠辣，暗卫旋即消散。
……
另一边。
“儿子，我们要搬家？”
青云儿眼眸诧异，但看到顾渊早早准备了离开的路线，身体也只好跟着。
“母亲，我们搬走，此地不能久留了，不适合我们。”
这是顾渊早早的谋算。
方才他也不过威胁对方。
如今的自己不过无权无势，说出那些话只是为了要一笔钱离开罢了。
刺杀皇帝？
哪有蠢货会真的敢去，更别说自己连皇宫都进不去了，怎么可能凭借这种办法诛自己九族？
哼，皇帝不傻，各方大臣也不傻啊！
逃离的路线自己也早早规划。
果然，等暗卫到达顾渊母子曾经的去处，早早人去楼空。
……
偏僻城池。
母子逃离此地。
“渊儿，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青云儿看着忽然多出的钱财，莫名内心复杂，毕竟这是不安全的。
人就要脚踏实地啊。
“母亲，日后你便在家休养吧。”
顾渊语气淡然，但看向外界的眼眸却尽是炽热。
此地乃是京都之外的外界，一方商业发达的古城。
此地联通各方王朝与势力，乃是一处中信的联通商口。
而他也暂时自顾望远手中敲诈出一笔钱，虽然只有几百两，但足够起家了。
顾渊对于这件事规划很久，并且在野外得到了另一对母子的身份牌，他与青云儿则冒充而去。
此后，长风惊云浪，覆海观云山。
青龙不再受缚，亦可鹰击长空！
此后，顾望远得知顾渊母子逃离，也知晓了顾渊只是为了敲诈一笔，但内心对于这个儿子不免多了几分谨慎。
毕竟这一切都是顾渊的谋划之中，甚至还猜到了顾望远会暗中除掉他们。
虎毒不食子，顾望远可以做到。
顾渊也能猜到。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年…”
这位侯爷内心不免多了几分谨慎与不安心，但顾渊关于离开谋划了很久，自然滴水不漏，甚至新身份都已经替换。
这世间的一切踪迹似乎被抹除，显得莫名诡异。
……
此地名为青州，处于凡间王朝与水域的接通口。
无数商船游经之地。
顾渊暂时在此地安家，开始了自己的向上爬！
前半个月，顾渊将此地的人际关系了解大半，开始拿着这些钱做些小买卖，开始请客，开始勾结各方官员。
小到府兵官吏，大到衙门军师。
投其所好，或者暗中威胁，只要做到滴水不漏就好。
他暗中将青州此地衙门军师的仇人找来，等军师一家濒死，再提前布置好计划杀了那人。
自从救了军师一家，成了军师的朋友。
而那些小侍卫也都被顾渊投其所好，或请客，或帮忙拉拢。
不过一年，顾渊便在青州站稳了脚跟。
少年化名古月元，成了一家酒楼的老板。
而酒楼白日饮酒做客，夜晚则成了此地达官贵人的享受之地。
一道道地下青楼、赌馆与玩乐场所被一个个开启。
而明面上，顾渊则经常帮助平民与乞丐，名声极好，还是衙门军师的朋友。
搭上这条线后，顾渊开始疯狂盈利，曾经失去的钱财通通百倍归来。
通过军师一家，顾渊开始大肆贿赂官员士兵。
可惜那军师乃刚正不阿之人，知晓顾渊背地贿赂官员，疯狂警告，甚至最后不惜威胁，若是顾渊继续如此，只能出手将他打入牢狱。
可惜，如今的顾渊已经成了青州暗中的地下之主，背后杀手无数。
夜晚，那军师一家七口被灭门，一切都没了。
而顾渊第二日嚎啕大哭，最后趁机推举了自己的人成为了衙门的新军师。
而此地的县令等官员大多都被顾渊贿赂，开始一起勾结。
顾渊明面继续开酒馆、粮仓、布匹、药店……
一家一家明面的店铺被开起来，周围的经济被极大带动。
而暗中，肮脏的买卖也给他盈利无数。
他像是疯魔了一般，疯狂的拉拢人手、钱财。
刚正不阿的官员不愿意同流合污，最后都被顾渊暗中清理。
而剩下的官员则渐渐被顾渊替换。
顾渊到达青州的第七年，他成了青州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成了风光霁月的温润公子。
而自这方小城开始，顾渊并没有偏安一隅。
周围青州的不少小城开始被顾渊拉拢，他的名声愈演愈烈。
最后开始拉商团，建立一系列关于经商的联盟。
但官商不分家，各方官员，甚至青州的上层官员都开始腐败，至于想要清白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
顾渊到达青州第十年，他如今三十岁。
青云儿看着周围金碧辉煌的典雅大院，内心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渊儿，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女人声音极为温润，眼眸尽是担忧之色。
但顾渊丝毫不为所动，夜晚，他看着自己的母亲道，“我并非在作恶，你看……”
他指了指大院之外平静的夜晚，其中的黑暗与寒冷冻死多少人。
那些人死了。
是他们不努力吗？
呵呵，有些人，穷极一生也绝不会登临上域，因为他们那本事不大，心气倒是不小。
顾渊可以为了讨好别人走街串巷，卑微做小被人嗤笑，只要自己能继续走下去。
但那些人呢，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成功吗？
牛羊每日耕种，他们会超越人类吗？
做事需要脑子，需要手段！
世上的牛羊太多，都是待宰罢了……
世界是吃人的，人只有变成野兽，再披着人皮，才能真的踏天而上，扶摇九天啊！
“大家都会死，早死晚死的事罢了。”
少年负手透过云层看向天边，似乎若有所思。
“我并非恶人，我做的事不是恶事，这是我的目标，我的理想，我所定义的才是正确的，其他的都该陨灭。”
“这个世界，才是错的！”
“如果世界是一场历练，我愿意这样，我愿意入魔啊！”
少年呼出一口气，眼眸尽是炽热，他要疯魔了。
青云儿瘫软在地，眼神呆滞，久久不能起身。
……
三年后，顾渊在青州名望极大，先是向朝廷捐了十万两，又暗中派人将善事传播出去。
果然，不久后大街小巷之内关于古月元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名声显赫，终于再度踏入京都。
这一次他三十三岁参加科举，在那里随意发挥的诗词文章便拔得头筹。
他要入仕为官了……
青州的关系网极为复杂，但渐渐都被他掌控。
终于，同年他因为在青州的“善举”成了朝廷的六品官。
他背后有青州无数商团的支撑，开始暗中拉帮结派。
同年暗中策划了丞相府嫡女在前往寺庙之际被歹徒截杀，而顾渊则趁机出手救援。
他早早了解了一切，丞相府嫡女年轻貌美，身世显赫，但却为人单纯。
果不其然，顾渊一人出手，持剑击退众多山贼，英雄救美。
一年后，他成功娶了丞相嫡女为妻，同时深受丞相赏识。
三年后，他如今三十七岁，官拜四品。
不过暗中与他勾结的官员数量庞大，顾渊渐渐成了朝堂之上的红人。
正当时，皇帝年少，意气风发。
顾渊为人一向会抓时机，趁机对皇帝献策，一系列政策制度改革开启，不过短短几年便让整个国家明面上欣欣向荣。
试问？那个皇帝不想要励精图进，名留青史！
但暗中，顾渊早早趁机夺取利益，成了一方暗中的仲裁手。
三十七岁的他在京都身居高位。
可惜，又是三年后，丞相发现了顾渊暗中拉帮结派，甚至有位极人臣之相，本身开心，但却暗中得知顾渊为了一些利益与外族勾结。
夜晚，丞相府一方院落书房。
“岳丈大人……您真的要揭发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