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压抑至极的时刻,一名押解着他们的黑袍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双眼仿佛燃烧着诡异的炽热光芒,他以一种近乎虔诚而又扭曲的语气对科特说道:
“你们这些流浪汉,在这世上不过是一无所有的尘埃,毫无价值可言。”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刃,深深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但你们的存在,却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意义——那便是作为祭品,献给我主。这是你们的荣耀,是你们应当引以为傲的归宿。”
黑袍人的语气中充满了偏执与狂热,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你们的消逝,不会在这片土地上激起任何涟漪,你们的消失,反而是对这座城市的一种净化,一种美化,不是吗?”
他的言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逻辑,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另一名黑袍人似乎对他的滔滔不绝感到不满,他猛地瞪了前者一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道:
“够了!你的话太多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冰冷的寒风,瞬间吹散了之前那股令人窒息的狂热氛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黑袍人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冷漠,随后他便不再言语,继续押解着科特一行人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沿途,他们经过了一间又一间的牢房,科特惊恐地发现,这里的牢房竟然多达数百间,每一间都关押着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浪汉。
在这些囚犯之中,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绝望,他们的面容憔悴不堪,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
有的人身上带着可怕的伤口,血肉外翻,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包扎或治疗,只能任由伤口在恶劣的环境中逐渐恶化。
他们身下的干草堆上,布满了干涸而黯淡的血迹,那是他们痛苦与挣扎的见证。
而有些人的身体中甚至流淌出粘稠的黄色液体,那是身体内部已经受到严重伤害的信号。
科特竟然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曾经在街头巷尾结识的朋友。
在他的记忆中,这些人早在几个月前就消失了,他以为他们或许在某个寒冷的夜晚冻死在了街头,又或许是因为疾病而无力再挣扎。
然而,此刻他们却都在这阴暗的牢房中,与他一同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看着这一幕,科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苦笑。
他回想起了一位落魄诗人——家人横遭不幸,他却因囊中羞涩,无力驱使治安官追捕凶手,反遭嘲笑无能。于是,他写下了这深沉的诗歌:
在无声的深渊里徘徊,我们的故事,被风轻轻掩埋。
不是每颗星辰都需闪耀,但在黑暗中,我们也曾渴望光芒照耀。
社会巨轮滚滚向前,我们的身影,渺小又孤单。
但愿在遗忘的对岸,有人能听见,我们无声的呼喊。
科特的心情复杂而深沉,眼中闪烁着对世间不公与无奈,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一个流浪汉而言又有什么办法。
随着黑袍人的押送,他们很快来到了一片宽阔的场地——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顶部,阴湿的石壁上,水珠持续滴落,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声响,在这空旷而幽深的空间里回荡,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与压抑氛围。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连光线都被这地下洞穴的寒气所侵蚀。
在这样的环境中,科特的目光被地下室中央的硕大石砌高台所吸引。
高台巍峨地矗立,占据了整个地下室近三分之一的空间,其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色连衣兜帽长袍的人影,那人影带着一个硕大的面具,冷冷地注视着下方被羁押的人群,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时,羁押他们中为首的黑袍人,步伐沉重地走向高台,对着那黑袍人影深深行了一礼,谦卑而恭敬地说道:
“神官阁下,这一批是新来的,一共50人,我想主应该会满意我们的献礼。”
高台上的黑影,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如同寒风中摇曳的烛火,既冷酷又无情。
他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招了招手,示意黑袍人们将科特等流浪汉押上高台。
这一举动,让科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与同伴们的命运。
在这危险的到来,他本能的想跑,本能的挣扎。然而,身上的锁链却禁锢着他的行动。
就在他拼尽全力挣扎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声熟悉且撕心裂肺的尖叫骤然在科特身后响起,他猛地转身,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液体如同烈火般喷射在他脸上,那是同伴鲜血的温度,粘稠而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直刺他的心肺。
他愕然发现,自己的同伴已经痛苦地栽倒在地,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扭曲挣扎,一条断臂无力地躺在血泊之中,而科特脸上的温热,正是那断臂上如泉涌般的鲜血所喷洒。
这一刻,科特仿佛被定格在了恐惧与绝望的深渊,眼前的一切变得如此残酷而真实。
然而刚才的惊愕让他忘却的身上的疼痛,这时,本想起身的他顿时感觉一道撕裂的疼痛传来。
他痛苦地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小腿上裂开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伤口深邃,隐约可见白骨森森,断裂的骨头在血肉模糊中突兀地伸出。
就在他双手准备去触摸自己小腿的时候,一个黑袍人来到他的身旁,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啊——!”
科特发出了一声惨烈至极的吼叫,这吼叫声再次划破了地下室的沉寂,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剧痛,如同万箭穿心,撕裂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锥心般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然而,与他一同被那个黑袍人粗鲁拽起的还有他重伤倒地的同伴,两人踉跄着,被强行拖向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