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家族秘法不宜外传。”


    苏祈可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有系统这件事，不过就算告诉了她们估计也听不懂什么是系统。


    于是便用家族秘法一带而过。


    小七和蘑菇立马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蘑菇只是单纯的对于没有了解到关于公子的更多而感到难过。


    小七就不同了。


    她是想听那种类似苏祈掉下山崖后被路过的大宗师捡走，却发现苏祈这个人极具灵根巴拉巴拉的。


    小时候她可没少看这些由江湖人士杜撰的“小说”。


    说起来她也算是从小便喜欢听那些山野闲谈的小姑娘。


    苏祈见二女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也是脸一黑：


    “你们就没有别的好奇的吗？”


    小七挠了挠头，又想到了那晚苏祈所施展的鬼神般的身法，想必不用问苏祈也会说是家传秘法。


    她瘪瘪嘴道：


    “那公子能否讲讲这人...为何有好人有坏人之分？”


    “这坏人为何横行于世？好人却未曾一见？”


    这个问题小七也算得上是纠结许久。


    李公公曾说过：


    【人这个生物就是恶的。】


    【不仅仅是那些坏人，即便是他自己，那也是自私的，是邪恶的。】


    李公公说他自己就是个恶人，早年当太监总管的时候手上可没少沾血，甚至可以说这总管的职位都是他用那双手杀上来的。


    而先皇，也就是她的父亲也是十分信任他，只是因为李公公的心狠手辣正是他所需求的。


    即便是小七的父亲，那李公公的主子，整个大燕帝国的皇。


    李公公也曾在他们逃亡的时候说过他的父亲也绝非善茬。


    或者说她的父亲也是个坏人。


    听完这些的小七迷茫了。


    既然李公公是坏人，父亲是坏人，哥哥是坏人。


    追杀她们的也是坏人。


    那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好人吗？


    小七纠结的点就在这个上面，她虽然年纪轻轻便熟读经典，但是她仍然不明白人这个生物，究竟有没有好人？


    小七看向苏祈，希望能从苏祈这个救过她的命，并且完全不嫌弃她曾经对她做过的事的人身上得到答案。


    苏祈听完小七的疑问后，也是抿嘴一笑。


    小七的这个想法她也曾经有过，这很正常。


    “人这个生物，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生物。”


    “而凡事无非二字。”


    苏祈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二女的好奇的面前。


    “利益。”


    “利益？”“利益？”


    小七和蘑菇露出困惑的神情，而苏祈就知道她们会这样随即说道：


    “对，利益！”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利益关系，好人与坏人自然也参考于利益。”


    苏祈拄着拐杖，走到小七面前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且问你，倘若一个人的妻子被隔壁老王所侵犯，这个人冲发一怒为红颜，把隔壁老王捅死了。”


    “那这个人是好是坏？”


    小七听完，似乎是带入了那个人的想法，当即恶狠狠的一拍桌子：


    “好人！那人竟敢辱我妻子，倘若我有这般能力也定会杀了那隔壁老王！”


    蘑菇也装作恶狠狠的次牙咧嘴，仿佛护主的恶犬。


    “那倘若这个隔壁老王本就和那人妻子是一对，但是那人因为贪图老王青梅的身子，强行结为夫妻呢？”


    小七细细的在内心品读了一下苏祈说的话，方才还愤怒的情绪一下子仿佛找不到宣泄点，泄了气。


    她抬头困惑的看着苏祈：


    “那...这人好坏啊...不仅夺走了老王的青梅，还...还...”


    小七没继续说下去，但是很明显，她听懂了苏祈话语中的道理。


    不过蘑菇很显然没听出来，她看着小七一会愤怒一会委屈的，很是心疼。


    不知道如何安慰的她，只好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小七的身体。


    “这就是了。”


    苏祈点点头，拄着拐杖走到院子内的枫树旁，用拐杖做出挥砍状：


    “人砍树，为了给他人盖房子此乃善举。”


    “但是代入树的视角里你就是坏人，是杀树之仇。”


    “那我再问你，好人和坏人有何不同？”


    苏祈语气平淡，然而她说的话却仿佛平地惊雷炸响在小七的心间。


    从前她的那些大儒先生教她只会教“人之初，性本善。”


    倘若后天教导无方便会引得一个好人变成坏人。


    而曾经的小七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她当然不知道明明很宠溺她的李公公为何自称“坏人”。


    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宽心仁厚的二哥会莫名其妙的一夜变成痴魔，甚至不惜对兄弟姊妹痛下杀手。


    可是现在，经过苏祈这番生动形象的讲解后，小七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的父亲是为了利益，李公公也是为了利益。


    她的二哥亦是如此。


    小七将脑袋低垂下去，似乎是想到了曾经宫中的日子，不禁潸然泪下。


    蘑菇见小七姐哭了，立马惊呼一声：


    “公子！你又惹得小七姐哭了！”


    苏祈捂脸的走了回来，坐回在了小七的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脑袋：


    “当然，我那么说也显得我很利害。”


    “事实上还要考虑一个人的家庭环境，教育程度。”


    “并不是说每个人都是坏人，只是你见到的坏人都在追你罢了。”


    小七抽泣了一会后，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泪已经让她擦掉：


    “那...那苏祈...你是坏人吗？”


    小七没敢问苏祈是不是因为利益才对她们好的，但是她的脑海里却仍然回荡着苏祈方才所说的“利益”二字。


    苏祈看着对方红彤彤的眼眶，也是内心一软。


    她伸出手抱住了小七和蘑菇。


    虽然她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能依仗这个狗系统。


    但是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样能成为像她们这样的孩子的依仗。


    她声音轻柔：


    “放心吧...我肯定不是坏人。”


    一时间苏祈蘑菇小七三个人依偎在一起，秋风微微吹动着头顶的枫叶，发出唦唦的声音。


    就在苏祈刚准备松开怀抱，忽然身后出现的男人咳嗽声吓了她浑身一激灵。


    三个人瞬间下意识的散了开来，蘑菇甚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站在一旁踢石子。


    苏祈回过头，王守仁正夹着三把木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咳咳，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