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校长是一位面容慈祥、平易近人的老人，他退休后住在一栋古朴的独立别墅中，家中的陈设朴素而简洁，既体现了他做为一个老艺术家的审美情趣，也体现了老一辈革命者艰苦朴素的作风。小白和董秘看到这一切，激动得热泪盈眶。小白心里想：“真该叫阿强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一起来受受教育。”


    谭校长热情地招待了他俩。小白向他表达了敬意：“老校长，我代表新的校领导班子来看望您老人家。”


    谭校长表示感谢，他当着两人的面简短地回顾了他做校长以来的经历：“我在j大学整整待了40年啊，在校长这个位子上干了20年，也该退下来了，让你们年轻人上。你们年富力强，有冲劲，比我们这些老朽更能把握时代的脉搏。我这20年来，我认为最大的、能让我引以为傲的成绩，就是培养了一批年轻人，另外就是推动了学校的产业化改革，引入了市场竞争机制。j大学原本是隶属于国家部委的高校，当初我搞去行政化，还引起了许多人的抵制，现在看来，这条路子是走对了。”


    小白：“老校长不愧是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先驱啊。”


    谭校长：“那不敢当。为什么要搞去行政化，因为势在必行嘛。原先的环境太安逸了，教师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所以我们才打破铁饭碗，将收入与能力挂钩，淘汰掉那些平庸的人。为了深化改革，在我的主持下，我们大力引入民营资本，尤其是5年前改由白氏集团全资控股以来，学校的形式蒸蒸日上。我刚开始当校长那几年，学校是负债经营的，现在呢，学校利润年创新高，教工们的收入也节节攀升。”


    小白附和道：“您这条路子算是走对了。”


    谭校长满意地点点头。


    小白又说：“听说老校长您是一位著名的画家，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的落款是三不丈夫呢？”


    谭校长微微一笑，说道：“古人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哦，”小白和董秘恍然大悟，“所以人们才称呼您是三不丈夫。”


    小白又问道：“老校长，您的办公室里。。。”


    “你的办公室。”谭校长纠正道。


    小白说：“校长办公室里有一幅书法作品，落款是黄龙真人，也是一位有名的书法家吗？”


    谭校长答道：“黄龙真人是一名道士，世外高人，他在书法和国画方面的造诣极高。但是他一生淡泊名利，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我以前是学西洋画的，不惑之年才开始学习国画和书法，就是受教于这位黄龙真人。我们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哇，竟然能做校长的老师，那他太了不起了。”小白和董秘同时惊叹道。


    谭校长拿出一本画册草稿，说：“我这段时间，正在编纂一套新的画册，把我们中国的书画艺术和西洋画结合到一起，来个中西合璧。这本画册的初稿我已经快完成了，主要收录了我近二十年的一些作品，你们看看。”


    小白双手接过那本草稿，认真地看了起来，虽然他不懂绘画，但还是做出仔细拜读的样子。


    谭校长对董秘说：“小董啊，我现在从位子上退下来了，精力也不够了，这套画册初稿完成之后，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行不行啊。”


    董秘说：“老校长您别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


    谭校长说：“我想请您帮我联系出版社，出个校样，以后出版等等事宜，你看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跑。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


    董秘高兴地说：“没问题，等您初稿写好，随时通知我，打个电话就行，我亲自来取。”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小白翻阅着那本草稿，他感兴趣的仍旧是人体写生那一部分。其中有一幅速写，只简单勾勒出了人体和五官的轮廓，面目尚不十分清楚，但能看出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身材比例匀称，体现了高超的绘画技巧。谭校长抚摸着这幅画，充满深情地说道：“每一个人体都是有灵魂的。这是一张草稿，本不应收录到画册之中，但画中的人物充满青春活力，构图、比例非常完美，因此我决定这次将它一并出版。”


    小白又看到了那幅《山浴图》，便说：“这幅画我在一本画册上看到过。”谭校长说：“那是我30年前画的，是我最喜欢的一幅作品，所以这次又被我收录到新画册中了。”然后介绍起了这幅画好在什么地方，小白听得入了迷，小声对董秘说：“说的我也好想学画画啊，要不你给我当模特吧？”董秘不知如何回答。


    谭校长又说：“当年这个模特的美艳，可一点都不次于小董啊。哦，我这里还有一张相片呢，你们看看真人长什么样。”说着他在相册里找出一张相片，说，“这是十年前我和学生的一张合照，坐在中间的这个就是模特，由于是在工作的间隙照的，所以她当时没有穿衣服。”


    他看了又看，赞叹道：“真美啊。”小白和董秘一齐去看那相片，那是在一间画室里拍的，谭校长站在中间，意气风发，他身旁坐着一位优雅的女子，浑身的皮肤雪白光洁，光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一览无余的完美身材，显得高贵而典雅，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似乎只有30多岁的样子。他知道那是45岁的林阿姨，但不便说破。谭校长和女子周围站着7、8个男男女女的美术生，脸上全都带着纯真的笑容。


    谭校长说：“这个模特，你们知道她当时多大了吗？45岁，想不到吧，已经做了17、8年模特了？”董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不到45岁的女人也能保养得这么美，看来自己也要努力了。小白问：“老校长，我能给这个相片拍张照吗？”


    “当然可以。”


    小白掏出手机拍照，他用的是手机是便宜货，卡顿得要命，等了半天才拍好，虽然不够清晰，但好歹有个照片，以供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慢慢欣赏。


    两人在谭校长家坐了一个小时，怕影响老人休息，便告辞了。


    他们回到行政楼，经过307的时候，小白推门喊阿强：“强哥快来，有好东西给你看。”阿强探出头来示意他安静：“我的詹姆斯校长，声音小一点好吧，注意点形象。”小白冲他做了个鬼脸。他们来到校长办公室，董秘坐在外间屋。阿强随小白进了里屋，小白将这张手机里的相片倒进笔记本电脑中，设为了桌面。正当他转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要给阿强看的时候，正好校办主任刘湘来向他请示工作，阿强对他说：“刘主任，你是不是找校长有急事啊？”刘湘没有回答，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u看书 wwknshu.om 好奇地瞅着小白的电脑桌面。阿强便说：“那你要有事，你俩就先聊吧，我现在正好手上有不少事，失陪了。”小白本想叫他等一会儿，可是阿强向他眨眨眼睛，就出去了。


    刘湘刚才一进屋正好看到小白电脑桌面上的这幅照片，便说：“詹姆斯校长，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老校长的照片吧？”


    “是的。”


    “校长，我知道了，老校长把这张照片送给您，是想让您接过他老人家手中的旗帜，继续前进。您把老校长的照片设为桌面，是想提醒自己时刻不忘老校长的嘱托。”


    “是啊。”


    刘主任讨好地问道：“詹姆斯校长，您知道这张相片是在哪里拍摄的吗？”


    “说是在一间画室里。”


    “嘿嘿，就是在这里。”刘主任说。


    “这里，校长办公室？”小白不相信。


    “10年前这里就是艺术学院的画室。”刘主任笃定地说。


    “那为什么会变成校长办公室呢？”


    刘主任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才对小白讲了这个办公室的来历：“这里以前确实是一间画室，是专门用来画人物模特的，因为比较私密，不容易被外人撞见。这张照片就是当时在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拍的。。。”


    “等等。”小白打断了他的讲述，因为他突然想起中午听林阿姨说的话，那个女生就是在画室楼上跌落摔死的，而那间画室正是她做为模特工作的地方，难道就是这里，难道这里就是那个女生摔死的地方？他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