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低下头:「之前你说,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
苏曜点头:「袁进是个很强大的对手,蜀地又刚刚经过变乱,会有一定的困难……」转头看见沈盼脸上的担忧,他又改口:「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打败过他一次,再来一次也不会很难。」
即使他这样安慰,沈盼脸上的忧色依旧未散。她很清楚袁进的危险性。
「抱歉,」苏曜说,「总是让你担心。不过……我又有点高兴。能为我担忧,说明你还在乎我。」
「我……」沈盼犹豫一阵后说,「我现在没办法应承你什么。」
那天被苏曜抱住时她的确有些动摇,可是冷静之后,她又禁不住萌生退意。
苏曜看她目光十分柔和:「我明白你的顾虑。毕竟我曾经干过这么多蠢事。没关系,我可以等。不过阿沅,在感情上,我一直不太聪明。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或者要求,一定要告诉我,别让我猜。我怕我又会猜错。」
「苏曜……」沈盼轻轻咬唇,「我也许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前世他们在一起整整五年,她都不曾生育,也许是她有什么问题。他需要子嗣,她明明无法做到,却还想独占他,会不会太过自私?
苏曜懂她的意思。其实这件事,他这几天已经考虑过了:「刚成婚那几年我总不在家,之后我们又……变成了那样。若非如此,我们后来未必就没有孩子。要是实在没有……过继、收养不是不行。」
沈盼惊异地看他:「你肯答应?」
他亲手打下的基业,愿意交给不是亲生的儿女?
苏曜笑笑:「苏照不是你亲生,你也一样疼爱他,还把他教养得很出色。」说到这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
沈盼眼里浮起一层水光。但是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便急急背过了身。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恢复平静,再转过身来。
「关于张云芝……」苏曜又说,「我想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不必。」沈盼摇头。
苏曜诧异。张云芝不一直是她的心结吗?
「根源从来都不是张云芝,」沈盼低声说,「心不在了,不是她也会有别人。」
苏曜沉默一阵后说:「我知道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
第二天一早,苏曜便启程了。他走的时候,沈盼没有来送。他将一封信交给陆诒,请他代为转交。
前世自己做了太多错事,要重新赢回她的信任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切都只能从头再来。好在这一次,他已经知道癥结所在,也明白了她的心意。他不会再有犹豫和猜疑。
最后沈盼拿到的是一封长信,比她以往收到的任何一封信都还要长。苏曜信里再次向她表示了悔意,也倾诉了他的情意,最后还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再出现第三个人。不过沈盼只是平静地看完了信,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这样子让陆诒看得很着急:「阿沅,你到底怎么想的?苏曜受伤时你哭得那么厉害,该是挺喜欢他的吧?既然喜欢,又犹豫做什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优柔的人。还是你就喜欢这么钓着他?」
「阿兄,」沈盼苦笑,「我有我的顾虑。」
「什么顾虑?」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陆诒急道:「一听你出事,他就到处找人;寻到那两具尸首时,他以为你遭了不测,差点没疯了;为了救你,还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以为他为什么急着赶回蜀中?还不是为了你。他为你做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值得你信任?」
沈盼愣住:「他……」
「阿沅,」陆诒又说,「做为兄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肯定都站在你这边。但是我也希望你认真考虑下,别错过了真正重视你,对你好的人。」
良久,沈盼终于说:「我会考虑。」
她到底还是不肯明确表态,陆诒最后也只好嘆着气走了。看来苏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诒离开后,沈盼又将苏曜的信看了一遍。
表兄说他这么急着回蜀中是为了她。是担心袁进再对她出手吗?可是以现在蜀中的兵力,挡得住袁进全力进攻吗?苏曜再善战,也难为无米之炊。
沈盼轻嘆一声,怎么说袁进也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也许她该帮帮他。
***
一阵厮杀之后,匪寇逐渐退去。赵文扬清点了一下人数。己方伤亡尚不足二十人。
这几年西北变乱频繁,河西流匪四起。晋王命赵文扬前来河西剿匪,却又不给足兵马粮饷。赵文扬不得不谨慎使用他手上有限的兵力和粮草。
战斗一天后,他有些疲惫地回到营帐,意外地发现妻兄张沛竟在里面等着他。
「阿兄?你怎么来了?」
张沛满面笑容地站起身:「有好消息。」
赵文扬将信将疑地看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封未拆开的信。
「河北的兄弟忽然收到大批军粮和三百匹战马,」张沛说,「开始大家都很奇怪,以为泄了密,很是担心了一阵,我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你那位义姐让人送来的。之前你说什么都不肯和她开口,原来最后还是求了她。」
「阿姐?我来河西后并没有联络过她。」赵文扬十分诧异。
他飞速展信阅毕。不仅仅是河北的支援,沈盼还在信中主动提出为他剿匪提供钱粮和战马。这都是他目前急需的东西,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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