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所长夸完秦衡之后继续说道。
“上面的想法和你不谋而合，而且我们国家海岸线同样绵长，经济重心又都在沿海附近，这次的海啸若是换成我们国家来承担，那经济可不止是倒退三四年那么简单了！”
“所以，上面以我院内原地震预测项目小组为基，根据技术路线不同选择化一为二，争取齐头并进两面开花，这一次请陈书雪教授………还有秦衡同学来，就是特意想让二位尽全力提供地震相关方面数学理论支持的。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黄所长并没有说这是强制征召，他待在这个位置那么久，自然明白心甘情愿和被自愿的区别。
陈书雪来之前并不乐意，但现在却毫不犹豫进入了工作状态问道:“数据样本有多少？”
黄所回道:“每年全球地震大约十万次，其中能被完全监测并记录下来的大概只有两千次，包含的数据有震源位置、震级和震源机制解等。
项目组的意思是数据样本越大越好，所以近十五年国内国际的数据都找了出来。
大概是三十多万场地震的全面数据的分析，详细的你们可以去项目组一边了解一边询问。”
陈书雪扭头看向秦衡道:“这么大体量的数据分析，你行吗？不行千万别勉强，毕竟你才大一。”
事已至此秦衡又如何肯退，重重点头道:“我行！”
黄所欣慰的笑了，随后道:“这一次项目不知道要进行多久，秦衡同学你学校那边我会替你去请假的，保证不会对你的学业造成任何不利影响。”
………
然后黄所长就带着秦衡和陈书雪去了项目组。
秦衡初见两位项目领头人张培臻主任和陈云泰院士。
然而这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因为这二人全然没有顾上秦衡，反而因为陈书雪去谁的项目组这个问题而争执了起来。
张培臻先声夺人道:“我先打的报告，人自然该去我的项目组！”
陈云泰怒呛道:“你的卫星还没上天呢，你就等不及要上去了？
你的卫星监测技术遥遥无期，而我的分布式光纤传感已经马上可以拿出来实测，正是要用数据的时候。
陈教授去你那里能干什么，被当成佛像供着，还是看着你那张老脸发呆？”
眼看着双方又要进入到人身攻击阶段。
黄所站了出来，
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之前面对秦衡时的和善，而是满脸怒容的看着陈云泰和张培臻，冷声喝道:“你们两个丢不丢人，好歹也是合作了六七年的老同志老战友了，整天就知道吵吵吵！
当着项目组成员的面吵，当着我的面吵，现在当着外面同志的面还在吵。
行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算是管不动你们两个。
我现在就给上面打报告申请退位，然后换个能管住的你们的人来当这个所长！”
陈云泰和张培臻见状连忙起身。
“老所长你别生气，我们不吵了，不吵了。”
“对，老所长，你消消气，我们绝对不吵了。”
秦衡眨了眨眼，这形势翻转的很快啊。
黄所冷哼一声然后慢慢坐回了位置，继续主持道:“既然不吵了，那我们就认真冷静的分析一下如今的局面。
老张，你的卫星监测技术已经完善了吗？你和航天局的同志通过气了吗？你还想让美利坚那边给你gps信号支持也就算了，甚至还要欧洲的尖端技术，不是我说你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黄所想骂都张不开嘴，也是给张培臻留些脸面。
如果不是上面支持，对于张培臻这个项目黄所本想否了的，因为实在太异想天开了些。
至于陈云泰的项目，黄林个人还是很看好的，因为技术有现成的，而理论也已经通过了内部验收，眼下就是如同让感应器判断地面下传来的振动是地震而不是什么穿山甲挖洞老鼠经过之类的误导性振动。
而这就需要陈书雪这种类型的数学人才从数十万的地震数据中找到地震的相关规律。
所以陈书雪更适合去陈云泰项目组。
张培臻被黄林问的哑口无言。
见状黄林也是果断宣布道:“陈书雪陈教授先去陈院士的项目组跟进。
而秦衡同学，你就先跟着张主任项目看看，不要有太大压力。”
张培臻这时才正眼看见秦衡，正想开口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却被黄林一个瞪眼把话憋了回去。
黄林看着张培臻一字一句说道:“秦衡虽然才是大一新生，但是他的数学专业能力我非常看好，张主任你需要知人善用而不是以貌取人！”
“好了，散会。”
…………
张培臻项目组。
开完会的张培臻领着满眼好奇的秦衡回到了项目组所有在的办公室。
在一众项目组成员懵逼的情况下，张培臻黑着脸指着秦衡说道:“这位是来支援我们完成数学建模理论工作的………恩，你叫什么来着？”
“秦衡。”
“哦，秦衡，刚刚黄所很看好你的数学能力，不知你有何数学大作可供我等学习一翻呢？”
秦衡迟疑后道:“我还没有独立发表过数学论文。”
张培臻才消下去的气蹭一下又涨回来了，随后继续问道:“那就是你恩师很厉害对吧，不知是哪位数学大佬呢？”
秦衡:“我没有拜师。”
张培臻咬着后槽牙说道:“那你数学的导师是哪位？”
秦衡依旧摇头道:“我是物理系的，而且才大一，没有导师。”
张培臻的怒气在眼中化为了血丝，他想忍却怎么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猛然站起道:“欺人太甚，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随后张培臻满身煞气并且气势汹汹的的离开了项目组。
办公室项目组里组员们脸上神情各异，但目光都看向了秦衡，心中都在猜测这个连张培臻主任都搞不定的家伙究竟有何背景。
秦衡若无其事的冲着所有人露出一个腼腆且无害的微笑。
随后秦衡找了身旁最近的一个男子询问道:“这位师兄？”
被问的男子脸上露出惊恐连连摆手道:“别这么叫，别这么叫，我只是个助理研究员而已。”
秦衡:“那我该如何称呼？”
男子:“直接喊名字就行了，我们这除了领导以外都是这么喊人的，我叫高方。”
秦衡从善如流道:“高方兄，方不方便帮小弟个忙啊？”
高方额头冷汗直流，因为他感觉到了项目组其他人不时瞥来的视线，这让他这个组里的小透明感觉压力山大。
高方很想回答不方便，但又觉得对方连张主任都敢惹，想必背景来头一定很大，所以从心的询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呢？”
秦衡:“我是来分析数据建立数学模型的，所以地震的数据样本在哪？”
高方闻言立刻回道:“地震的数据样本都存在服务器上，找台内部的电脑输入工号就可以打开了。”
秦衡又问道:“那你们项目组的地震预测计划书在哪，我能看看嘛？”
高方一愣:“你看这个干嘛？计划书是保密的。”
秦衡笑道:“我如今也算是项目组的数学顾问，同样是组内人员，而且不看计划书我怎么知道你们项目组的需求的目标数据是什么，更别谈建立合理的数学模型支持你们了。”
“这……这……”
高方觉得秦衡说的有道理，但这事他不敢独自做决定。
秦衡也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刚刚的话也是说给办公室里所有人听的。
就在高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项目组里的一位核心研究员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给他看吧，反正人都在组里，出不了事的。”
秦衡就这样拿到了项目计划书以及三十万组的地震数据样本。
一事不烦二主的秦衡索性占用高方的电脑开始了自己第一次的数据分析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