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忙如星的腰确实韧性不错,不过上课迟到,他的惩罚也是公平的,说到做到。
「后面来的这位同学,我上课的规矩之前已经给大家说过。迟到早退,都必须有正当理由。」他的声音严肃低沉,穿透力直慑人心。
裴傅檐带着一副金丝楠木框眼镜,欣长的身姿,修长的双腿笔直有型,腰板挺立,西装革履,还特意打了一条黑色领带,皮鞋擦的锃亮。
忙如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惩罚?他之前睏觉睡着了,哪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鬼玩意儿。
他耸耸肩将斜包往肩上提了提,朗声回他说,「我迟到了,没有正当理由,就是早上太困起不来,仅此而已,甘愿接受惩罚。」
裴傅檐听得好笑又有几分无奈,这是连藉口都懒得编,莫不是还在生自己之前的气,「行,那就听着问题,答错了可别怪我不近人情。」
他拿起软尺从讲台上走下来。
「1946年3月5日,英国前首相温斯顿·邱吉尔在美国富尔顿发表「铁幕演说」,正式拉开了冷战序幕。1947年3月12日,美国杜鲁门主义的出台,标志着冷战开始。1955年华沙条约组织成立标志着两极格局的形成。那么我想问这位同学,1991年华约解散,之后苏联解体,标志着什么?」
忙如星听他前面一堆废话,差点就被这人给绕了进去,男人声音刚落,他想都不想,脱口继续说道:「苏联模式的失败,标志着冷战结束,同时也标志两极格局结束。此外,美国成为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世界格局变为世界多极化进程中的一超多强。」
反应还算激灵,但这问题本身就没有任何难度,特别是对文科生而言。裴傅檐面上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冷静的让人坐下,也藉机告诫在座的学生,给众人提个警醒。
「你的问题之所以简单,是因为这个惩罚力度是叠加的,如果因为你们当中某个人的无故旷课或迟到早退,导致后面无辜的同学受罚。」裴傅檐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视线最后落在他的身上,「想要过得好,那就要先学会善待自己。」
忙如星面无表情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包里镇定的拿出课本和笔记本放在一旁。
裴傅檐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他坐的位置瞥了几次,位置上的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偶尔和旁边挨着靠很近的男生交头接耳,私下不知在说什么。
他眉间微蹙,没有点名。
忙如星早上就这一节课,等下了课,他单肩挎着包混着人流从教室后门走了。
裴傅檐眼尖,目光循着他离开的身影看过去,提脚正准备出教室,却被班里几个女生截了下来。
等他再抬头时,那人早就没了身影。
忙如星这边刚离开他的视线,转身就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去。
思绪凌乱万千,结成张纵横交错的蜘蛛网。他开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抬头盯着头顶发白的天花板有些入神。
已经下课快半小时了,许暮这边在教学楼下等了他半响,还以为是自己错过了。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抬头瞥见忙如星从教学楼走出来。
他大声叫出那人名字,忙如星身躯微微怔住,急忙中别过头,不知道在躲什么。
裴傅檐脚下步子不着痕迹地顿住,旁边女人问他怎么了,他轻轻笑着说了句没事。
许暮向迎面走过的老师问了句好。
大步小跑上前,双手自然地搭在忙如星肩上,扭头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微微一楞。
忙如星别过头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垂下头闷闷加快脚步没说话。
许暮眼里几分落寞,嘴角微翘含着一丝苦笑,伸手揉了揉他后脑勺,「怎么啦这是?今天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要是遇见什么让自己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哥哥听听。」
忙如星闷声回了句没有,埋着头只顾着加快脚步往前走。
许暮厚着脸皮凑过去,突然大步上前拦住了他的路,忙如星被迫脚步一顿,不得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真没有?」许暮笑着说。
忙如星撞进他认真关切的眼睛,踟蹰了,安静片刻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见他心情不好,许暮自作主张将人拽去了ktv,还专门定了个环境还不错的包间。
两人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忙如星一脸心不在焉的表情,心里装了事,ktv里震耳欲聋的音响刺破人的耳膜,舞池中央,男男女女搂抱共舞。
他仿佛像个局外人,做不到和他们共舞,双手插进兜里,一路跟在许暮身后直接进了包间。
外面的噪音被隔绝在外,里面相对安静的两人各怀心事。
许暮递给他一杯伏特加,忙如星抬眸凝视着他的脸,目光从他脸上转到那瓶蓝天伏特加。
许暮这人其实还挺不错,长得也好,可是和那人比,身上还是少了一些他喜欢的味道。
伏特加不及白酒辣喉,他以前从没碰过这类含酒精饮品,现在却直接灌两口下去,看得许暮看得愣了会神。
「这个不能多喝,会醉人的。」
许暮心疼,上前将他手里的酒瓶一把抢走。
「你干嘛?」他伸手去抢许暮手里的酒。
来这里不就是喝酒吗?
为什么不让自己喝。
「你这样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