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凝按压住心底的慌乱,急急解释道:「瑞直,你别听到她胡说,我看她是得了臆想症,高攀不成疯了!你别听这小贱人说的话,没凭没据的事!」
她自认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不会查到她身上。
「妈,请你不要这么说窈窈,先喜欢窈窈的是我,刚才做错事的人是我,从来都是我在一直喜欢她,她没有任何的错。」
「瑞直,你!你这是被她迷了心窍!她勾引你就是最大的错,狐狸媚子想必和她妈一个样,也不看看她配吗!小地方出身的骯脏货……」
「妈,你给我你住嘴!」徐瑞直吼住徐冰凝满嘴的胡言秽语,眼里的怒火快要烧起来。
徐东洲在这时把拄拐往地板重重敲了敲,发出「咚咚」的闷哼声响,出面发话道:「都给我停下!一个个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走到周窈面前,蹙眉看她:「周窈,是不是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女儿平时是不着调了一些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至于瑞直,你也看到了,他喝醉了酒才做出这种事,他也是因为……喜欢你。」
周丰恒难看着一张脸,也走过来劝解她道:「对啊,窈窈,你外公说的没错,有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和解,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窈厌恶地打断他:「谁是我外公?我外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谁和你们是一家人?这世上有哪个家人会这样伤害自己的亲人?」
又跟徐东洲冷声道:「你了解你女儿吗?喝醉酒了就可以以爱的名义肆意妄为,就可以违法犯罪吗?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徐东洲还想开口说什么,但周窈此刻已经筋疲力竭,「你们不用说了。我已经报了警,不会接受和解,有什么话你们去和警察谈吧。」
说完,周窈便走向门口,她力气已耗尽,在这里再呆一秒她都嫌噁心。
那晚她离开了徐家,申请了学校住宿,再后来陆续去警察局接受了几次调查传唤。
当晚的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邻居听到,整个圈子都听闻了徐家的这庄丑闻,学校的同学把她的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说她是小地方来的,恩将仇报贪图徐家财产,说她不知恬耻勾引徐瑞直上床,说她行为不端名声浪迹。
周窈每天听着有关于自己那些越来越难听的传闻,却无从辩解。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辩解。她告诉自己的是一定要讨回公道,告诉自己再坚持两个月就好,等考上了大学离开这个地方就一切都好了。
可天平从来就不会倾向她这一边。
徐家的力量她本就在以卵击石,酒店走廊的监控也是她主动地走进去然后慌乱地跑出来,那个男人不知收了什么好处咬口说是周窈勾引的,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徐冰凝指使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婆也在那时候出了事。一个人可以无所畏惧对峙世间所有不平事,可是外婆是她最亲的人啊,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弱点。
她再委屈再不甘,也要生生咽下。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命运的不公。
毫无意外,结局以她撤诉,溃败逃走告终。
*
医院,深夜的独立病房里悄然无声,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只有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
怀里软乎的人儿已经酣睡,蜷缩的手指却还不自觉地抓紧着他的衣角没有松开,渖北燃知道她睡的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踏实。
她躺在他怀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脸上的泪痕未干。
那么软那么好看的小姑娘,他根本无法去想像她被人伤害的样子,一想就会疯的程度。
渖北燃低头往她的头发轻轻一吻,盯了一会又吻了吻她粉红的鼻尖,抱紧她,用此生最柔情倦意的声音,低声呢喃:「窈窈,别怕。」
「我保证,过去伤害你的,我都帮你讨回来,好吗?谁也不能让我的窈窈受委屈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嘶哑得厉害。
不算长的故事,可对渖北燃来说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在周窈今晚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她遭遇的那些事情像是有了画面,鲜血淋淋地剖开,全摊在渖北燃的面前,让他一度疼得要死去。
渖北燃全程都没有打断周窈,只是异常沉默地听着,在她陷入回忆颤抖时只是抱紧她,轻吻着她头发安抚她,直到故事讲完,她昏睡过去。
渖北燃起身帮周窈盖好被子,然后出了病房。
外面走廊的灯有些亮眼,照得渖北燃的眼底红得可怕。他坐到病房外的座椅,靠着身子闭上眼睛,整个人气压很低沉。
他以前其实听过徐瑞直和继妹的传闻,何况女生还是他们学校的,他更知道当时的事情有多不堪入耳。
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周窈。
原来,她曾和他咫尺相邻,隔着满天的绯闻。
多么讽刺。
从刚才开始,心口隐隐的泛疼,随着越想下去越剧烈,他感觉自己快要喘息不过来了。
只要一想到,她遭受那些事的时候,他离她本就不远,或许他们还曾有擦肩过的可能,他就想杀了自己。
渖北燃第一次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他做事从来不后悔,可如果以前能早一点注意到她,他决不会放任她那些年,让她遭遇那些无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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