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扫了扫,伸手拿起一旁的毯子轻轻盖到她身上,然后顺势蹲下,仔仔细细看她。
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脑海里又闪过今晚看过的那些调查资料,他不敢想她当时遭遇到那些事时是怎样的绝望无助,只要一想到就会起杀人的心。
渖北燃爱怜地低下头,凑近她嘴唇,还没碰到,女孩就轻微翻动了一下身子,他看向她紧握着的拳头,瞥到她脖子上的那处红时,微微一顿。
他皱眉摸向她脖颈,感受到她皮肤传来不正常的热意,眉眼顷刻下沉。
「周窈!」
他大手贴上她的额头和脸,手上传来滚烫的温度,把渖北燃烫了个心惊。
渖北燃声音发紧:「周窈,你发烧了,先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把她扶起倚在怀里,带着担心的急切唤她。
女孩发出嗯哼声,烫到眼睛快要烧没了,根本无力睁开眼,她把头埋进熟悉的胸膛没有回应他。
「等我一下,我进去拿条裤子给你穿,然后去医院。」
他让她挨着沙发坐,快步走进房间找裤子,出来时见周窈又软倒在了沙发上。
他把她半抱起来,耐心地给她穿上裤子,轻声哄道:「外边冷,我们穿上裤子。」
周窈的脸埋入他脖子,滚烫的呼吸喷向他皮肤,让他整颗心也跟着烧起来。
「热,难受……」
女孩扭动不配合,裤脚难以套进去,渖北燃耐心哄着:「乖,套上,上衣太短了会着凉。」
她听话配合不再乱动,可沙哑的声音却带着浓浓哽意。
「渖北燃,我衣服今天弄脏了。」
「怎么脏的?」
「被坏女人泼了咖啡。」
女孩的声音委屈至极,让渖北燃整颗心脏揪着发疼。
他阴鸷着脸问:「脖子上也是被她烫伤的?」
「嗯……很烫的开水。」
「坏女人是谁?」
周窈又没了声,像是不想说。
渖北燃也没逼问下去,他帮她把裤子穿上后,又拿毯子包住她身子打横抱起。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渖北燃抱着周窈跑进急诊室,急匆匆的脚步生平第一次这么慌里忙张,因为周窈在路上已经烧得昏迷过去。
周窈被放到床上,医生过来给她量体温,紧皱着眉:「三十九度八,高烧。先给她降温。」
她此刻烧得小脸通红,渖北燃寸步不离,眼睛从未离开过她身上,对医生沉声道:「她脖子那块今天被热水泼到了。」
医生查看她被烫红的地方,用带着指责的语气,看向女孩这个不尽责的男朋友:「没有当场处理吗?」
「应该没有。」
医生看了一眼这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然后吩咐护士去拿烫伤膏过来。
一通检查下来,周窈总算退了一点烧,但今晚需要留院打几个小时的点滴。
一开始周窈迷迷糊糊醒过好几次,不是被换针疼醒就是被身上不舒服的粘糊劲热醒。
渖北燃坐床边盯着根本不敢阖眼,要全程看着点滴,何况现在烧还没全退下去,怕她下半夜反覆烧起来。
好在后半夜总算稳定了下来,没有再烧起来。
周窈从小到大很少会发烧,这是她第一次烧得这么厉害,她能感觉自己身子很沉很沉,思绪却漂浮在空中,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候。
一下子觉得自己趴在院子里大树下的凉蓆上看书,张胜梅正给她编着小辫子,一下子感觉自己被冼碧抱在怀里,在轻声安慰她:「呦呦,听话,喝完药就不难受了。」
「外婆……」
渖北燃凑近她,听到女孩发出几句呢喃。
「妈妈……我难受。」
「我想吃黄桃罐头……」
渖北燃摸着女孩的头,眼眶泛热,喉咙涌起快要压抑不住的哽意。
他俯身亲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哑声说:「乖,明天给你买。」
周窈又安静睡了一会,可梦里像是不肯放过她,记忆被海浪猛然席捲,把她带回到那个黑暗的高三夏天。
记忆如潮,把她奋力拖进深渊底下的那一双双恶手,让她企图溺毙在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渊,挣扎无果。
周窈大口喘着气醒来,天光未亮,就着窗外的隐隐灯光,她看见趴在她床边的熟悉人影。
梦里所有熟悉的人纷至沓来,让她心里的那根防御线终于瞬间断裂,她带着哭腔,在黑暗的病房里低低唤他。
「渖北燃。」
渖北燃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疲惫的红血丝。
刚醒来就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声音有些嘶哑:「醒了?难不难受?」
「不难受。」
「哭什么,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她摇了摇头,泪眼婆娑地盯着他:「你抱抱我。」
软乎乎的撒娇语气让人心里一片软塌塌。
渖北燃掀开被子上床,把她温柔地圈进自己怀里,给她仔细盖好被子。
她窝进他怀抱,双手慢慢圈紧他腰身,脸也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感受到她脆弱的依赖,他开口问她:「怎么了?」
「我刚做噩梦了。」
他亲亲她耳朵,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后背:「梦到什么了?」
「小时候的事,还有高三下学期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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