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囤柴火和粮食一边认为水灾不一定到来,个个都觉得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今年六月遭了水灾,他们也没陷入沮丧中,尤其后来被白老爷雇着送土豆,实实在在挣了好几两银子,大大改善了家里的吃食,还置办了不少存货,后面更是越来越好。
可,嘭的一声,从最高处跌落在地!
世道一下子就乱了。
这让他们如何去府城卖兔子?卖不成兔子就没进帐,也就没法买东西回来;
尤其药材坊还要去府城卖药材,不卖药材药材坊如何有进帐?没有进帐,他们家在药材坊干活的人从哪领工钱?
而现在钱财是忧心的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有安危,按老村长说话的意思,清贫的官学都被匪徒惦记上,他们这村子更是危险。
唉,咋就打起仗了呢!
山水村一片愁云惨雾,唉声嘆气不断。
不过也有例外,胡文华自从丁家人搬过来后,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使不完的劲。
每天干完活之后恨不得还能犁两亩地。
看的水清连连咂舌,胡母忧心更甚。
腊月初十这天,李文领着十多个汉子找了过来。
「咱们商议了下,过年前还得出门一趟,兔子葛根干还能卖一批,以及打些年货回来。」李文搓着手,低垂着头瑟缩说道。
今年天气明显没有去年冷,他们还穿上了新棉衣,新棉衣里面加上了厚厚的棉花老暖和了,可心底却是拔凉一片。
吴老大唉声嘆气,一脸愁苦:「幸好前面也囤了不少,只不过前面只想着够水患影响过去就成,哪能想到又要打仗了!也不知道打几年,咱们手上暂时还有些银子,怕后面越来越贵,只能先买回来放着再说。」
「不管怎么样,年还是要过的,哪怕咱们这些大人不过,家里还有老的小的,也得打些年货回来。
所以来找你们看看,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卖药材?」许老三询问道。
他们家里都有人在药材坊干活,一个月足足六百文的银钱!还节省家里一顿口粮,哪能不关心药材坊?
药材坊药材卖不卖的出去以及卖的好不好,事关整个村子!
胡文华听到要去府城,整个人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打年货?他也想去府城打年货。
丁和礼无形之中松了口气,他正发愁什么时候去府城卖药材。
距离上一次又一个多月了,这批炮制好的药材比上次更多,过年一直到正月期间,放在以往外面都是没什么人干活的,何况又打起仗了,大多是能窝在家里就窝在家里。
到时即使村子里的汉子们愿意出门,一起送药材去府城,仁济堂没人往金陵总铺送药材,还会收吗?
不如趁过年前早早的送去,毕竟药材放在自家库房里和银子进口袋里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看向面前的汉子们,乐呵呵道:「要,我们正发愁药材坊里的药材什么时候送去府城,你们去的话正好,一路上能相互照应。」
吴老大憨憨笑道:「我们就是担心你们人手不够,外出卖药材不安全,想着咱们一起人多,所以过来问问。」
丁和礼感动的无以复加,同时更加佩服水清当初用人选人之道。
大家是利益共同体时,齐心协力确实省了不少事。
这次是过年前最后一次,往后数月内可能也去不了,所以每家每户分外重视。
要打年货的,要囤粮食的,要买趁手工具的.....家里人凑在一起,生怕漏了一样。
李长林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好转,王桂芬一颗心终于稍稍落了地,转而操持起过年。
她看向屋子里的两个妯娌,商议着问:「以往有了银子,首先想着给长林存束脩礼,再有就是置办纸墨笔和官学的吃食,如今前后两样都省下来了,纸墨笔长林说不在官学练字,也能跟书舍一样,以石板当纸以水为墨;
所以我想着咱们今年过年多置办些年货吧,这些年为了供长林读书,他底下这些弟弟妹妹们过的甚是苦楚,多多给他们买些吃食回来,如何?」
「倒也没那么苦,之前大伯哥回来不是还给几个娃娃买了足足一斤的糖球嘛,要我说世道终会好起来,长林虽然在家,功课练字也不能荒废了,纸墨笔不能省,给长林置办些回来吧。」张慧知晓嫂子的意思,反驳道。
当初供长林读书,是公爹提出来的,但也是三家商议后都同意的了,既然都同意了,就要好好供。
这些年嫂子和大伯哥总觉得长林花费多,占了他们二房三房,家里家外田里地里总是抢着做,她们不是看不见。
长林现在是花费的多些,可看看范进也知晓,即使考不上,后面抄书一天也能挣上五十多文一天,家里并不亏,无需剋扣长林的花销。
赵兰在药材坊干活,今日轮到她休息,豪气的说道:「别别,以前不挣银子时候才选择,现在咱们都要!
长林的纸墨笔买,娃娃们甜嘴的吃食也买,我一个月不是留了六十文属于私房么?正好,拿出两个月的给娃娃们买上个两三斤,让他们欢欢喜喜过个年!」
这话一出,王桂芬张慧立马不同意了。
「好好,都买,不过不是你出,都从公中出。」
「你总共才挣三个月的私房,还是留着,咱们公中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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