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手上还牵着牛,以及他身后远远目送的范大柱二柱几人。
「姐夫!」胡文华喊了声跑上前,将范母过来的事说了。
范进眉头蹙起,正准备将牛绳递给小舅子,自己赶快回去时看到他身后的丁佳佳。
与此同时,范二柱范三柱也看到了丁佳佳,快步跑上前,笑嘻嘻打招呼:「佳佳,你这是回家?我送你!」
范进朝小舅子叮嘱:「你送佳佳回去,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胡文华看向奔到佳佳面前的两人,心里闷得慌,恨不得一手一个将两人扔老远。
「好。」
范进牵着牛,脚步加快,走到冯大冯二屋子时,将牛交给两人,快步跑了回去。
冯大牵着牛绳,看着眼前的牛一阵心疼:「这牛咋瘦成这样了?」
明明借出去时膘肥体壮!好的不得了。
而且牛吃草,只要草料给的足足的,一般也不会怎么瘦。
草料又不用花钱,这范前一家人连草料都懒得割吗!
冯二也是一阵心疼,庄稼人有多爱惜牲口啊,之前他们在庄子上时,全靠人力,来了这儿,有了牛和驴的加入,只觉得农活轻松的如同天上地下似的!
牛和驴他们可爱惜了,每日干完活回来,顾不上自己吃饭,也要先给它们的草料准备好,农忙时也没让这头牛瘦下来,结果去了一趟范前家竟然瘦了这许多!
李二妮绕着牛转了一圈,看到牛屁股上的伤痕,恨恨道:「他们这是用啥抽的,怎么都见血了!」
冯大冯二赶紧去看,发现还不止一处,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整个牛屁股,一道未好又添一道!
「其他人家借的驴还回来都好好的,甚至还多送了不少草料,唯独牛最遭罪。」冯二心里难受极了。
「幸好东家现在把要回来了,要是再晚个几日,怕是牛就没了。」李二妮安抚当家的说道。
李大妮最稳重,看向三人说道:「那是东家的大哥,东家估摸着也是没法,我刚还见着东家的亲娘一路嚎着去找夫人了,现在里面只怕也在闹呢。
老二你俩给牛好好喂喂,给伤口清理了抹些草药,二妮,你和我一起去东家院子里看看,要是有情况咱俩还能给夫人搭把手。」
那是夫人的婆母,夫人没法子,但是她们没要紧,事后让夫人当着外人的面打骂她们说她们没规矩就成。
三人一听,立马觉得很对。
「好好,二妮你快跟着去!不能让夫人吃亏了。」
「牛我们会照顾好。」
东家的事最重要!
牛也回来了,后面他们会好好养着,保管再养的壮壮的。
范进跨进院子,就见到他娘坐在地上哭。
看到他回来,立马一抹眼泪鼻涕,扑了上来,「儿啊,我的儿,你快来说说,是不是这个毒妇不给你大哥一家子安排活计?那可是你亲滴滴的大哥啊。」
她可是听说了,这个活又轻松又好,还管一顿饭,家里七口人,六口人可以干活,一天就是一百二十文,还省了六个人的口粮,这么好的活,她拼着老脸不要也要为大儿子金孙子要到!
「不是,是我认为大哥一家子不合适。」范进直直说道。
哭着的范母一愣,没想到她都给二小子台阶下了,他都不下!
「那可是你大哥啊,我可是听村子里人说了,这个活老好了,你不给你大哥一家子,给他们这些外人,你是不是傻。」
赵大娘张婶子吴婶子忍不住嘀咕:「是谁告诉她的?」
「回去了好好问问!」
「这不是找事吗?以后水清没选的人都不能告诉,不然就是不想要这个活了。」
其他妇人女子也跟着点头。
看来以后不管干嘛都要口风紧,不然说不定啥都能闹没了。
今日这活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范进安安静静看着他娘,没有吭声。
范母见二儿子不接话,哭了好一会实在哭不下去了,只能开口压迫:「你娘我还在你大哥家,指望你大哥一家人养老送终,你不让他们好过,那就是让我不好过!
对亲娘不孝,枉你是个读书人,还想参加科考,不孝之人如何为官。」
范进嗯了声,轻声道:「娘说得对,所以我不参加科考了,以后就在村子里教教孩童读书识字就成。
这个没事,只要村子上人愿意送来让我教,我也不要束脩。」
水清本来看范母坐在地上一边拍地一边哭嚎,她意识到这不是她家的泥土地,而是青板石地面拍了手疼后改成只嚎不拍。
然后嚎着嚎着应当是嗓子疼,也不嚎了,改为哭。
再接着看到范进回来,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生龙活虎的扑了过去,鼻涕眼泪一把,她都替范进噁心。
一套看下来,她非但没气,甚至还有些想笑。
但是在听到范进说他不科考时,笑不出来了。
这朝代,科举那是刻在读书人的骨子里,相当于生病也要抬进考场,重要的不能再重要了。
她能感受到范进一直很重视科举,发自内心的重视,不外出不干活的时间全部用来看书,主动学习的人多难得呀。
结果因为自己的亲娘,说要在村子上当个教书先生。
范母没想到以往风雨无阻也要参加科举的二儿子,只因为她为大儿子要个活计就能说放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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