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也是一样。
范小六伸长脑袋朝巷子外看了又看,府城明显比上次来时吵闹许多,转头向数铜钱的胡文华好奇问道:「我看府城明显发生了事,你咋不进城的时候就打听?」
胡文华没搭话,一直将自己应得的那份铜钱全部数完,确保没有错漏后,装进布袋里,方才抬眼看向范小六回道:「我姐说砍柴的时候不能和放羊的人聊天,因为你聊天就没法砍柴,等天黑了他羊吃饱了,你的柴在哪?
我想着我们今日就是砍柴的,我们来府城就是为了卖兔子!一上来到处去打听,耽误了正事咋办,兔子卖不出去挣不到钱,拿什么买东西回家?」
李文是四人中年岁最大最稳重的,听到胡文华的话无比认同,一直点头。
一进城谁不知道有事发生?但就是大老爷派发银钱他都不管!
毕竟大老爷派发银钱不一定能到他手上,他也不一定能抢到,但兔子实打实是他的,卖出去了就有进帐,后面还能长长久久的卖,相对于虚无缥缈的东西实打实到手的银钱才最好。
许老三没有李文稳重,也没有范小六跳脱,他本来也好奇发生了啥事,如今听胡文华一讲,立马又倒向胡文华。
对啊,家里这次没给银钱,全指望卖了兔子的收入买东西回家,要是兔子没卖出去,要买的东西不就没着落了吗?家里盼着的人还不得失望啊。
看热闹啥时候都可以,像现在再去打听也不迟,而且手上有银钱心里有底,走在路上的感觉都不同了!
「对对,文华兄弟说的对,咱们可不能放着正事不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时啥都没捞到。」
范小六还是第一次听到砍柴和放羊的说法,心里一琢磨,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这二嫂子说的真不错,我都能听懂。」
听到同是范家人的范小六夸他姐,胡文华自豪极了,「那是,我姐最棒。
不过咱们兔子卖了,身上有银钱了,待会可以顺道去打听打听。」
提到银钱,四人都很高兴。
上次是第一次卖兔子,大多卖两三只,而这次多的有五六只,少的也有三四只,一只肥兔子一百文出头,也就是说他们身上最少的也有四五百文钱!
一只兔子扣除五文交胡文华,哪怕六只兔子也才三十文,而六只兔子到手的铜钱足足有七百多文!
三十文和七百多文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李文许老三范小六很满意,他们的兔子在队伍中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每个人到手有五百文左右,半两银子能买不少东西,他们知足。
胡文华也很满意。
这次村子上人卖的兔子多,比上次多了近一番,而他是按只算,进帐也比上次多了近一番。
上次是三百多文,这次六百多文,加在一起快一两银钱了。
有次他无意间听她和姐姐聊天说想买一支簪子,丁婶说她簪子没坏不需要买没同意。
他和阿娘打听过了,一支银簪子大约三四钱重,加上银匠师傅的工钱,不会超过五百文。
他买支送她。
江河湖上次吵吵着想吃糖,她说府城徐记糕点铺子里的五色糖球很好吃,只不过有些贵,一份要七十文。
他想好了,买个三份,一份给江河湖分,一份给晏秋星回晚夏,还有一份送她,现在天没有以往热了,她可以留着慢慢吃。
另外有次她给了晏秋星回几块枣泥糕,说她很喜欢吃这种糕点,爹爹每次去府城都会给她带。
丁叔好长时间没来府城,她的枣泥糕怕是断粮了,正好也买了带回去,另外给姐姐和阿娘也带一份.....
李文拉着车,胡文华走在车的一侧,心里盘算着需要买哪些东西,许老三和范小六走在板车另一侧。
街上到处都是人,浑身破烂脏污的比比皆是。
除了胡文华外的三个汉子衣裳虽然干净整洁,但补丁摞补丁,比起流民也好不了多少。
村子上的人近一年确实挣了些银钱,比以往好,只不过以往日子实在太穷了,挣的银钱要盖屋子买灰瓦,要囤粮食粗盐,要置办农具锅碗瓢盆等等必需品,最后落到自己身上的少之又少,以至于没有。
布料一直是紧缺又贵的东西,大多数人家几年才置办一套新衣裳,淘汰下旧的给底下娃娃穿,然后层层往下,临到后面穿的衣裳和抹布也没啥区别。
范小六身上的就是如此,短打衣裳下摆破成鬚鬚状,手肘膝盖处更是补都补不起来,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幸好他不是姑娘家,不然手肘膝盖都在外面,还有啥名声?
他也不在意,跟在李文许老三胡文华身后,兴奋念叨:「我娘说了,让我买些布匹回去,给我做一件新衣裳!相看人家的时候穿!」
他们家上半年跟着二堂哥一起种了土豆,粮食够吃不用买,给白老爷送土豆挣的银钱大半买了粗盐农具,还有小半娘收起来了说存着给他相看姑娘家。
而相看的话,得需要一套新衣裳,他有新衣裳穿了!
听到相看,许老三眼睛亮了,打趣:「你小子这么早就相看了?我记得你也才十六吧?」
「嗯,我娘说这都九月了,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一过年我就十七了,要是没相看中,耽误了又大一岁,得早些才成,晚了好的都被别人相看走了。」范小六没说,他娘还说了,不早些相看,要是别家姑娘看不中他,他年岁一大更难被看中,可不得当个老鳏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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