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应道:「行,我就说是我娘子的手艺,若是能达成长期供货,每七天送一次货,大中小各一百支,怎样?」
水清快速算了一笔帐,若是平均每支毛笔一百三十文的话,三百支毛笔就是三十九两!
她激动的看向范进,只见后者会心一笑,轻轻说道:「七天三十九两,下个月也许能建座砖瓦四合院起来。」
毕竟一个月能有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一下子有了建房子的钱,而且特别充足,水清心情那个澎湃呀。
「行,你明日去,对了,牛车是租借的吧?明日有了银子你顺带看看买头牛回来。」
「买牛?」范进以为听错了,不是在说卖毛笔盖房子的事吗,怎么说到买牛了?
「对啊,你看咱们每天要『驮』米回来,一次几百斤,没牛车怎么行?
每天租牛车麻烦不说也费钱,还不如自己买头牛呢。
以后出个门也方便,别的不说,大后天到牛头镇赶集,正好去看看我爹娘弟弟,带的东西谁拿?
三个大的娃还好,小的范河范湖要是走不动路了,谁背着?」水清细緻的分析。
住在农村,尤其全靠腿走路人力背东西的地方,有辆牛车简直好的不得了。
后面要是有个水灾旱灾的,运送人和驮东西也方便。
范进根本不用被说服,直接同意:「好,我明日去看,估摸一头牛要十二三两银子,板车在一两银子左右。」
明日的一百五十支毛笔,一定要谈个好价钱。
·
一大早山水村吵开了。
「老村长,张秃子不干人事!你可得管管!」
「他昨日非要闹事,人家不愿收他东西,现在好了,他自己换不成,也要让我们都换不成!」
老村长眉头深皱,仔细听着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抢着告状。
李长林在一旁听明白了,总结:「就是说张秃子摘了鸡米果根本没带回家,直接扔在湖里水塘里?」
村民连忙点头,「对对,他家就那几口人,多了根本剥不完,他带回去重、来回还耽误时间;
我家小儿子看见了,他就是一边摘一边扔!」
「这是想让我们大傢伙都没得换啊。」
「他平时懒的要命,如今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倒是勤快!」
李长林看向他阿爷,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张秃子人在哪?」老村长抬眼问道。
「押来了,我当家的他们将他押在院子外呢。」
「带进来吧。」
张秃子被几个大汉压着,一边踉跄着走进来一边嚷嚷:「咋的,只许你们摘,就不许我摘是不是?」
「哎,我不能换大米,还不能摘鸡米果了?那是天生天养的,又不是你们种的,凭什么不许我摘!」
有妇人不服气,怼道:「你说说,你那是摘吗?你那是糟蹋粮食!」
张秃子梗着脖子不认错:「又不是你家的东西,我想怎么摘就怎么摘,你们管不着!」
反正他换不成大米,他们也别想换。
老村长直直看向张秃子,迟迟没开口说话。
张秃子被盯视的心里发毛,但是依然硬气着,他等着老村长和他谈条件。
反正他摘的是野外的东西,他们能把他怎么办?
「你就不担心,到时村子上人没吃的,到你家要粮食?」
「怕啥?村子上人还有比我家穷的?到我家要粮食,哈,到时他们能找到算他们厉害!」他反正是个光脚的,才不怕他们这些穿鞋的。
看他们能拿他怎么办!
「那你青黄不接没粮食吃的时候,也不怕没人借你?」
张秃子一愣。
他一年有好几个月在借粮食,东家借一点西家借一点,粮食收穫了再还。
想到范大木和范前的保证,咬牙嚷嚷:「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张秃子无耻无赖话,彻底惹怒了众人。
人群中爆发出连番骂声。
张秃子一副有恃无恐能奈他何的无赖样子。
老村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人群安静下来后,他盯着张秃子锐利道:「你素性懒惰阴狠,在村内横行无道,罔顾他人钱财,今全村人同意,将你逐出村子;
在外改过自新,仍许亲房保你回村,如若不改,死后亦不许回村下葬;
这个惩处,如何?」
逐出村子,是非常大的一件事!
在外无田无地,又无一技之长,只有饿死的份。
死后还不一定能回村子下葬,没法落叶归根,这比撵出村子更骇人!
院子里院子外乌压压的人群寂静到落针可闻。
张秃子双眼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老村长,又看向周围一圈的人。
随即,哇的一声痛哭流涕,哀嚎道:「老村长,我知错了!你不能撵我出村子啊。」
院子外张秃子的婆娘以及儿女,赶忙沖了进来,扑通扑通跪在老村长面前,眼泪鼻涕直流哀求道:「老村长,当家的不能走啊,走了我们寡母的生活不下去啊。」
「爹爹,我不要爹爹走。」
老村长低垂眉眼,淡淡的道:「你们别求我,求村子上其他人,要是大家都同意不驱赶,自然不会撵他出村。」
张秃子反应过来,连忙膝行跪着一一哀求众人,并保证再也不做害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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