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睿王跪于地,洪厚的嗓音荡于殿内,「儿臣正想请命,对此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还当真是断腕保命,江扶风暗自冷笑着。
随后江扶风亦出列,朗声对皇帝道:「启禀陛下,去年鸠县县令呈上来的考核之中有提睿王殿下巡视过鸠县一事。微臣亦是怕冤枉了殿下,特意复盘了鸠县疫病爆发之时与他所提的睿王殿下至鸠县的时间点,发现殿下是在此后去的。」
她刻意强调着,又予以睿王最后一击,「也就是说,殿下是知晓鸠县的实情的。」
举众望向睿王的眼神各异,睿王面不改色地驳斥道:「本王当时去那里只是为了为父皇分忧,巡查京城四周县辖之况,根本没有察觉鸠县还隐瞒了此等之事!」
「好了。」皇帝扶额打断了睿王还欲言说之话,却是话头一转,问着一言未发的晋王,「若怀近来没有什么想奏报的吗?」
晋王垂眉答道:「回父皇,儿臣近来于府中闭门反省,审察自身与苦思恤民生之路,故未有奏报之事。」
皇帝对晋王宽厚一笑,「朕听闻你带着扶摇书斋的才子们教百姓们识字、写药方,极大的普及了百姓们对于疫病的防患,为此次疫病来回奔波。甚至还配合陆爱卿整合禁军选用,守卫好了京城。朕心甚慰。」
「若论功劳,那药方是江侍郎与扶摇书斋出的力,整合禁军又是陆丞相与程侯主掌大局,儿臣实在不敢当。倒是我管教府内下人无方,险些出了事。」晋王诚惶诚恐答着话。
而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意味,比起睿王在皇帝病中张扬摄政,晋王这番埋头苦干却被冤在府受禁闭,论谁也不禁对晋王生出几分同情。
「你倒是一直都让朕贴心。」皇帝说着,瞄了眼面色已是极为难堪的睿王却是欲言间未出声。
赵溯见此前话头被挑了过去,又急着问道:「陛下,关于鸠县一案……」
皇帝挥了挥手,简明答道:「褫夺高禄官职,依法处置。」
「可睿……」赵溯还未说完,见着晋王投来的目光又憋了回去。
随后皇帝扫视着其下各官,俨然道:「这次疫病弄得京城乌烟瘴气,各爱卿都辛苦了。应有的赏赐,朕会明发旨意于各府中。退朝吧。」
散朝出宫的路上,赵溯止不住地对晋王道:「陛下怎么就这么袒护于睿王?虽说今日陛下对晋王殿下的态度显然是好的,但就鸠县一案上,摆明了是有意袒护睿王。」
「殿下才被睿王冤枉封锁了府门,陛下这时有所怜抚也是应当的。至于睿王那事,其实没有实证可以定他罪的。那疫病发生时间可以模糊化,睿王巡抚所见也无人知。」江扶风说道。
赵溯有些泄气,「那江大人朝堂上的启奏岂不是无用功?」
江扶风摇摇头,「除了皇上的裁决,还有朝臣的心思,百姓们的想法。我把这事说出来,人们自己会去衡量。晋王殿下正是韬光养晦,需人心所向之时。」
而后江扶风出了宫城未远,便听侍卫疾步赶来,「少主,扶摇书斋接到了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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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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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书斋,风雪释后犹有清寒。
江扶风正于书房内垂眉细看着方接下的圣旨,「百越使臣将于二月入京,皇上下旨令晋王殿下携扶摇书斋接见,甚至特意钦点了我随行。」
「这百越为我朝多年邻邦,向来修好。听闻其去年更迭了君主,此番入京城更是携了他们百越的好些织锦、珠贝等等进献。」
彼时程遂安闻言眸底掠过雀跃的光,又嘆声道,「只是上回百越使臣入京时我尚是年幼,对此没什么印象,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陆恒一坐于其旁,搁下茶盏徐徐说着,「百越尚巫,是为母系氏族,谴来的使臣亦是女子。从前百越使臣来京时,引来无数人翘首,还闹出过不少笑话。」
「先生请讲。」江扶风提来茶壶为陆恒一悠悠倒着茶。
陆恒一答道:「我朝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与百越恰是相反,百越上至君主,下至朝臣多为女儿身,那使臣入京后察觉我朝尽是男子当权,便于市集有意刁难了好些男子,以证女子非不如男也。而听闻此次百越来的使臣,亦是同一人,名为阿芜其娅。」
【哇哦,宿主,我检测到这个阿芜其娅是个文武双全之女子,百越君主尤为重视她,确实举世多少男儿都难以比过她。】系统出声说道。
江扶风闻言流露出好奇,她若有所思地敲着案,「听起来倒是有趣,我也想见见这位百越使臣的真面目了。」
二月末,柳稍抽绿,京中迎来了百越使臣,设晚宴于宫墙内。
月影如水,泼向雕楹处。暖阁内丝竹不绝,舞乐纷起,道道婀娜身姿掠过烛火,旋起灵动的风。
江扶风见着那百越的使臣阿芜其娅正于席中,百越服饰多为鲜丽的彩锦钩织,银饰作缀。
阿芜其娅看上去身材娇小,皮肤稍显麦色,一双清明的眼眸不时含着狡黠之色,那朱唇始终勾着明朗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亲近之感。
酒过三巡,一应礼节已毕,皇帝笑吟吟地同阿芜其娅搭着话,「贵使,时隔十余年再入京城,朕见贵使依旧神采焕发,不减当年气势啊。」
阿芜其娅唇角上扬得更甚,她微微躬身抬手于肩行了一礼,「陛下说笑了。虽是上回入京恍如隔日,但如今见得陛下身边才子云集,扶摇书斋更是人才泱泱,令臣等不免生出好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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