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点了华妍雪穴道,并未带她同行,回来以后那张表情全无的脸似乎更加阴沉,第二次便带着女孩儿同行。在一个小院里,华妍雪见着了诡异绝伦的切腹场面,惊骇之余几乎大呕。
丑面人虽未说明,华妍雪却猜到,这些死去的人都是瑞芒放在大离境内的眼线、钉子,也负责云天赐此行的 安全。他们既然都莫名死了,云天赐身边无人保护,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云天赐不可能尚未察觉这些,但他所行进的方向,却是那样的清晰而坚定:他在往期颐走。
华妍雪心旌摇动,眼泪几将夺眶而出,轻声说:「你是来保护他的对不对?他很危险,快带他回瑞芒吧!」
丑面人还在仔细检查,血是热的,尸有余温,凶案只在顷刻前,随口冷道:「世子何等尊贵,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关心他。」
这句话他仿佛已等待了很久,好不容易觑着机会,平平常常说出来,却是最能伤人的利箭,毒箭。
华妍雪脸色唰的雪白。
按她以往的性子,骤听这等言语必然发怒,但她自遭擒以来,早将丑面人的来历、用意想了个透彻,所有好的、坏的都设想过了。丑面人很明显不想杀她,也并不有意恶待,尽管如此,华妍雪仍然无法将他的出现往好的方面想。此人行踪诡秘,意图莫测,仿佛随身携带着无数秘密,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抱着什么善意。
丑面人继续平静地激怒她:「我来自瑞芒,为的就是来警告你:小丫头,你少痴心妄想,世子不会和你成婚,你永远别想攀上这样高枝。」
早该料到了,云天赐那样的身份,岂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清云和贵族高官结缡例子不少,可她也听说过慧姨和两代帝君之间的瓜葛, 结局一目了然,「她幽囚落难至今。」
更有一个前未所有的意念清晰浮上脑海:「况且,他还是异族之人。」
夜色中僵立,她脸色由惨白转至绯红,由绯红竟至灰败,眼泪慢慢涌上眼眶,只觉得心中如有火烧,一股气郁积在怀,非常非常难受,发不出来,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出来!」丑面人低喝,身形化作灰雾,涌向院落中一处不显眼的建筑,月光下陡然另外多了条身形。
新添的人影纤巧秀丽,分明是个女子,黑纱笼罩飘飘摇摇,整个人便仿佛笼在一阵轻烟里。不过很明显的身量未足,华妍雪瞬间想到王晨彤,随即看出决计不是,身法武功毫无相似之处。
但紧接着她就大大讶异起来,满怀心事也禁不得这般惊奇,轻轻「啊」的一声。
眼前少女身形裊娜,轻纱笼罩,给人第一印象若有出尘之势。哪知她动起手,竟是那样的——
一味向前沖,凶狠暴烈。招招性命相扑,不死不休。娇小的身子与丑面人对比悬殊,陡然一看,似未成年小狼奋力扑杀,残酷中竟带着些一去不回头的凄绝。
清云十二姝里有勇猛打法,便如刘玉虹。但刘玉虹自有一股大开大阖的凛冽之气。王晨彤则是取势阴狠,手段残忍,可也就是打法路数不同。眼前的少女,全不讲究身法、进退、甚至没有出招的逻辑,几乎非人思路,专门盯着对手的要害纠缠、撕咬!对,就是撕咬,根本不顾身法好看招式漂亮,也不管其势谁强谁弱,一开头和人缠上了,休想甩开她,非把人扑咬成斑斑碎片不罢休,……像是一头猛兽,一头凶狠的恶狼,与人相扑,非生即死!
所见太也匪夷所思,华妍雪瞧得眼睛都直了。
丑面人虽说应付有裕,对这种打法,亦深为头痛,听他低声怒喝,那少女充耳不闻。丑面人动作渐渐慢下来,似乎不想和这种疯兽打法过多纠缠。风侵体,少女的黑纱翻卷,长发在夜中闪耀出千万点银芒。
华妍雪念头动得飞快:「她是瑞芒人!她躲在这间刚刚杀完人的宅子里……这些瑞芒暗钉保护天赐,却被自己人杀死,——哈!他们瑞芒国内有人正试图对付世子!」
华妍雪虽未成长于错综复杂的权力中心,却也并非全然无知。世子如果就代表皇太子的话,她完全能想像得到这背后的权力勾结,分明有人不忿天赐的世子之位,想要趁着他来到大离势单力薄时加以对付。
忽闻脑后风声,她思绪烦杂之际,竟忘记自己也身处险境,仓促间反手相击,但觉身体被人大力拉扯,丑面人已经挡在她的前面,听他道:「你没用,打不了还不老实躲着!」
华妍雪这一下真是勃然大怒:「臭不要脸的,谁要你管我!」
在这瞬间场内已生变化,她这才看清背后偷袭她的竟有五六人之多,均裹黑衣,个个行动俐落,出手狠辣,片刻间与丑面人厮斗一处,那少女反在战团以外了。她不引人注意地缓缓退缩。
「想逃?!」华妍雪怒笑,飞身挡住少女。
黑衣人虽多,打法也狠,但他们这种「狠」与少女打法毫无相同之处,丑面人应付起来犹有余裕,一见华妍雪有所动作,立刻闪身。那些人明明是拼命想要缠住他,谁也没看清他怎么退出包围圈的,一时间呼喝毕至,音甚惊恐。
少女原想逃脱,但被华妍雪拦住,当即出手。妍雪已在旁观看了一会,知她打起来与众不同,功力却也未见深厚,并不惧她,只是甫一接招,那少女猱身直往她怀里钻来,四肢如藤般绞上,华妍雪顿时狼狈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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