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益达也不忌讳这点,他本来就没想和宋允铭拉近距离。
「没有,我是真的有问题,想找你咨询。也可以是了解情况。」
这句话并没有让阮益达在宋允铭的脸上看到他希望看到的表情变化,对方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也可能是泰然自若,或者处乱不惊。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现在是 6.8、6.24 两起命案专案组的成员之一,那天在老水泥厂小区门口遇到你,就是去做专案调查的。这两起案件,你知道吗?」
阮益达继续按照他理解的许畅的方式展开前期的铺垫。也可以称为试探性的心理攻势。
但是,期待的变化,还是没有出现。
这倒是让阮益达有点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了。
「按照这个逻辑,你是认为我和你说的这两起凶杀案有关联,是吗?你是认为我是凶手呢?还是认为我有可能是目击者?或者是认为我可能认识凶手,能提供什么特殊线索?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两起凶案,我好像都不太知道。你需要给我再补充背景知识。」
阮益达心里和脸上都笑了,因为宋允铭的这个回答,他是事先有预案的,是有准备的。
「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已经研究过各种套路,各种可能的。」
他在心里嘿嘿一笑。
「6.8 命案,是 6 月 8 日,发生在我市着名景区螳螂川温泉附近的一起凶杀案。凶手在一处没人的半山坡上,将一名和情人偷情的中年妇女杀害,杀人方式是从后方用刀割喉。目前凶手在逃。」
凶手在逃,这个表述严格来说不是很准确,应该说凶手尚未归案。
「6.24 命案,则是发生在我市昆州一中和原昆州水泥厂附近的一处拆迁工地的一起凶杀案。死者也是一名女性,不过年龄比 6.8 命案更小。杀人方式也是从身后下刀,割喉致人死亡。这起凶案的凶手也尚未归案。」
「对了,6.24 命案的死者,是原昆州水泥厂职工,不对,还不是一般职工,是原昆州水泥厂工会主席田文明的二儿子媳妇,二儿媳。你也是昆州水泥厂长大的,这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阮益达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名,有点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意思。但是,期待的表情,还是没有出现。没有一丝慌乱,没有一点焦虑,没有一点疑惧。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一丝厌恶,一点不耐烦。
对了,厌恶就对了。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认识死者吗?」
「不,我是想问你 6.24 晚上,你在干吗?20:30——22:00 之间。」
好,阮益达打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这张牌。前面的一些列铺垫,等的就是这张牌打出来时候的反应。那些绕山绕水的藉口,託词,只不过是让宋允铭放松警惕,或者激怒他罢了。
现在才问,可是比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管用多了。
「我在昆州水泥厂小区里,看我的父母。给他们买了一个西瓜,和一串香蕉。我们分开住的,时不时我就回来看看他们。天热,吃西瓜正合适。天气热,我父亲又不爱喝水,做木工,车工的时候,一干就是半天,也不太动。容易便秘,给他香蕉,正好。」
「这就是破绽。」
阮益达都要忍不住狂喜了。这一番表述,看似平淡无奇,但是时间和空间都重合,这既是疑点。
这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宋允铭心虚了。
心虚,才会想要把话说得更圆满,解释得更清楚。这就是心里有鬼,心怀坦荡,是不需要把自己的动机,动向,都说得那么明明白白的。
阮益达都看到自己在走向胜利了。
「还有,还想问一句 6 月 8 日,你在哪里?在螳螂川完全附近吗?时间是 6 月 8 日中午 12:00——14:00 之间。」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两头堵。不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中了阮益达的算计。
回答是。那就等于承认了他被怀疑成 6.8 命案的嫌疑人,并不是空穴来风,是有迹可循的。这也正是阮益达想要达成的。回答不是,眼下的麻烦自然是能够短暂排除了,但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刘余川已经确定了,宋允铭的公司在螳螂川温泉是有业务的,既然有业务,那查询到 6.8 日宋允铭是不是出现在过那个区域,就是可以做到的。一旦宋允铭的表述,和事实的活动轨迹不相符,那宋允铭的嫌疑就会变得更大。
这是阮益达最希望看到的,却恐怕是宋允铭最不愿意看到的。
阮益达一直期待着的那种表情,终于「如约而至」地出现在了宋允铭的脸上。那是纠缠着不满、愤恨、和一点点慌乱的表情。而且,宋允铭不说话了。
不能用更准确的语言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态度的人,才会选择不说话。不能用更准确的语言说话,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更大的鬼。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跟刘余川更熟悉的顾览,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疑问很笼统。没有明说错的是什么。
是选定宋允铭为怀疑对象错了,还是在高中同学里找某个「特殊」的人的决策错了。
又是沉默。短暂的沉默。大家翻找资料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卢队长,顾览。你们念高中,或者大学的时候,喜欢过某个女生吗?是那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喜欢。或者是那种希望和她相伴终身,但却终究不可得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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