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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页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问题还是难于启齿的,它的确是一个人的隐私,和秘密。


    「和你一样,我有一个的对象。是我暗恋他,不是他暗恋我。」


    第二次,许畅又赢了,她再次预判了肖颖的预判。肖颖的表情证明了,这种预判不仅正确,而且很好地击中了肖颖的心脏。


    「他是谁?」


    「他就是在照片上锁定你的人,用的是一张你们在省博物馆门前合影的照片。你,站在宋允铭的身旁。」


    「他叫什么名字?」


    许畅犹豫了。如果刚才的描述还有一点「耍花腔」的意思的话,现在需要直面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翻滚的感觉——是吗?真是吗?


    可的原因不是得不到答案。而是答案就 是——是!


    「不能回答吗?」


    「刘余川。刘备的刘,多余的余,四川的川。是一个喜欢踢足球,沉默,不善于说话,也不太说话的人。比我高,有 180cm 以上。是一个警察。」


    「还有,他喜欢听摇滚乐,喜欢看武侠小说。有很好的的洞察力,归纳总结能力。感情深沉,内敛。不轻易表达自己。」


    许畅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对刘余川竟然如此熟悉。或者说,自己竟然对刘余川观察得如此仔细,记得如此清晰。


    「他知道吗?」


    肖颖的声音低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弭。


    「他不需要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许畅说完,连自己也吓住了。


    「是,这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不仅声音低沉了,连眼睛也微微泛红。


    第五十章 往事


    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是摆在了肖颖面前的桌子上,是许畅亲自到门口让人沖好,又端过来,然后她亲自端进来,摆在桌子上的。


    和刚才不同,这个举动得到了肖颖积极的回应。


    「喝咖啡的习惯,就是宋允铭潜移默化影响的。」


    一种少女式的笑意不加掩饰地出现在了肖颖的脸上。那是对美好往事的回忆时,心底里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他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很少睡午觉。大中午的,别人睡觉,他就在学习英语,去图书馆看书,做笔记。他学英语的方式很特别,是看英语杂志自学的,而且不是背单词,背语法,是抄写英语杂志里那些长句。他们宿舍的人说,他自从进校以后,就给自己定下了考北京的大学研究生的宏愿。是北京的大学,不是北京大学。」


    为什么偏偏要是北京的大学?


    是因为某个特殊的人也在北京吗?


    「因为中午不休息,就固定了每天一杯咖啡。因为喝咖啡太多,内热,容易上火,所以每学年都会得一回严重的急性扁桃体炎。而且每回都是高烧不退,吃药没用,必须要输液,还至少三天才会退烧。最严重的一回,发展成了急性肺炎。输了四天的液。」


    这语气,像极了另一个和宋允铭熟悉的人——冯兰仙。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最严重的那回,就是我陪着他去的诊所输液。是学校门口的诊所,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医生都已经开始拖地板,准备关门了。要是再晚几分钟,就只能去医院了。要是去了医院,我一个人料理他,可是麻烦了。」


    一个微笑的表情。像是回忆起了某个甜蜜,温暖的瞬间。这表情,许畅想起来了,在田文明回忆他在参加昆州水泥厂第一次技改,表现突出的时候,也出现过。


    很像,很像。


    「那是大四上学期,11 月份,我们在一起上考研的培训班。是考研政治的辅导班。」


    「当时是在云州师范大学上的课。云州师范大学,和我们学校都在建设路上,分别在路的两头,有 3、4 公里的距离。那是个周末,早上去上课的时候,他就已经病了。开始以为是咳嗽,感冒。一直拿着瓶『复方甘草合剂』在喝,中午喝完了,还去药店又买了两瓶。不停地喝那个腰。咳嗽好像还有点作用,但是全身发冷。」


    「考试临近,复习很紧,又请的是专家上课,要上一整天的课。他不想轻易就放弃课程,咬牙坚持。他也是真厉害,从早上,一直坚持到了晚上。中午午休时候,连米线都吃不动了,就喝了点稀饭,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精神萎靡不振。」


    「到晚上下课的时候,他已经冷得全身发抖,一说话就咳嗽了晚饭都没吃。坚持上完课,走路回到学校,脸都烧红了。晚上的课,下课时候已经 22:00,夜班公交车没赶上。所以只能走路。我陪着他走,从建设路的这头,走到那头。都担心他要扛不住了。」


    记得很清楚,连喝的是「复方甘草合剂」这样的细节都没有忘记。那已经是差不多十年前了,甚至还会更早。


    这是多么透彻的爱,多么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样。


    那么深切的感情,又为什么会被拒绝?只能成为一个人的回忆。


    「他那种人,平时热爱锻鍊身体,看着结实得不得了,也基本不生病。但是病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话也说不了,进了诊所,一下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躺在床上,像一滩稀泥。我当时就叫他稀泥。打针的医生问他什么,也只是回答,嗯,是。」


    「走路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口气撑着,到了诊所里,量完体温,做完皮试,针头才进去,他就扛不住了,眼睛都睁不开了。那个给他打针的医生说,这人真厉害,41.5°,还有本事坚持不倒,换做别人早就动不了了。可就是这样,在睡着前,他还在清醒地布置一样事情。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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