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草叶,纺织物,也可能是小石头。
这种痕迹是很难清洗掉的。
前车牌有,后车牌也有。
阮益达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有突突突跳动的感觉,听得到自己呼吸声和心跳的声音,就是听不到身边的金柳楠在说些什么。
对,还有轮胎,补过的轮胎,还是有痕迹的。车轮是在滚动着的,没有办法找到固定的位置,但是大概的位置,是可以确定的。顺着这个位置摸索,摸索。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金柳楠的声音又回到了阮益达的耳朵里。
「我就说嘛,途昂这么大的车,这个车重,必须用这个尺寸的轮胎,抓地感和越野性能才有保证,不然根本跑不起来。」
阮益达第一次感到自己就是个天才,居然可以在如此短的 时间内,迅速找到应对的方法。而且说得如此自然。
「你在看车?」
那个穿着有领 t 恤衫的男人站在了阮益达的面前,语气克制地表达着自己的怀疑。因为阮益达并没有穿着制服。
「我也喜欢途昂,在途昂和别克昂科雷,切诺基三个车型上,对比了好长时间了。」
「呃!」
对方对阮益达的回答不置可否。
「像我这个身高吧,就是要开越野车才舒服。等以后长胖了,更是。开轿车,坐进去,肯定是难受的。」
阮益达比划着名,把一边看着的金柳楠都快要逗笑了。
「呃!」
「途昂,比昂科雷硬朗,壮。比切诺基外观好看。油耗什么的我可不在乎。开得起这种车的人,也不在乎有钱。我不是吹嘘自己啊。就是说这个意思。」
阮益达有些混乱地解释着,听上去像是语无伦次,但又的确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漏洞。
「我有 182cm。我爸和我爷爷都是大胖子,他们说我以后也会成胖子。你有多高,我看你比我还高一点。」
「184cm。」
得到的回答并不热情。
「你看着可真结实,这身上都是肌肉。你经常锻鍊吗?我喜欢踢足球,踢中锋的,9 号位。他们都叫我昆州托雷斯。」
「嗯,我也喜欢踢足球。不过我和你的位置不一样,我踢的是防守型后腰。」
第三十六章 回忆(四)
「我是谁?」
这是一个历史久远的哲学命题,无数先贤,先哲们苦苦思索而不得答案。却又前仆后继,锲而不捨地不断追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从智慧人类诞生开始,就已经有了。人类的大脑,就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大脑越发达,思考得越深刻。
越是思想深邃的人,越愿意思索这样深刻的问题。
为什么?
这不是他们在标榜自己的思想境界。也不是故作深沉,显示自己的举世独醒,茕茕孑立。这就是人类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哲学家们,所有足以写进历史的思想家们,确确实实关心,并亲自脚踏实地,反覆琢磨、不断探索的问题。
「我是谁」,这是对自我内心的追索。极致的个人思辨。
因为越是思想深邃的人,就越追求真实地面对自己。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欲望,隐藏的阴暗面。
这叫自省,自审。
那些伟大的思想家,哲人们,认为,只有真实地审视自己,面对自己的人,才有可能以更客观的态度,冷静,理智地看待这个世界。
什么是真正的自己,那是弗洛伊德说的「自我」、「本我」、「超我」。
「自我」,一个隐藏的,代表着黑色,晦暗,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欲望的内心阴暗的「我」。「本我」,一个现实世界中,周旋于各种人际关系中,善于伪装,也被迫伪装的,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我」。
最后的那个,是想像中的,代表着未来,光明,寓意着不断发展,不断自我完善的「我」。「超我」,是最好的「我」,是希望中的「我」。
可惜,「超我」是最不真实的,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我」。他可能是高屋建瓴,高瞻远瞩,也可能是水中望月,空中楼阁。
我说得对吗?
认识世界之前,需要先认识自己。
正确认识自己,是正确认识世界的前提。连自己都不能够真实对待的人,还想要去认识世界,指导他人,那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是装腔作势的「虚有其表」。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我无法直面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是一个能够冷静客观地看待自己的人。我不能正视自己的欲望,我已经习惯了把它们都掩藏起来。不然人知道,不给人看见。
不让别人看见,就更不可能毫无保留地面对它。
这是人的本性,本能。
我确定,自己既不是能够正视自己内心,审慎地看待自己欲望的圣人,也不是道貌岸然,自我标榜的伪君子。
不是《笑傲江湖》里的方证大师,也不是《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可是我觉得,我很像是岳不群。
很像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永远不会知道有我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永远不会知道,我愿意为你做的一切。」
「也不对,其实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情。我一直都只是在做自己,做一个和你无关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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