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川冒菜,麻辣烫,开到今天的火锅店。
「徐叔,这……」
「徐老闆好,我要一个鸳鸯锅,清汤那个锅要加番茄,麻辣那个锅加辣椒,要干红辣椒。」
刘余川你马上见识到了之前自己没有认识到的许畅,这是一种通畅被称为「自来熟」的交际能力。
「你怎么知道我姓徐的?」
「他不是叫你徐叔了吗?是双人徐吧,不是胥吧,他应该口齿还是清楚的,发音没有含混。」
「川,你这朋友,有点意思。」
徐玮露出了一个老者对一个年轻人赞许,饶有兴致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朋友。就不能是坐过来拼桌子的吗?」
「不可能,他的桌子,可不是谁都敢坐的。要不是他的朋友,早被他吓走了。他的朋友,可不多。」
「你点菜吧。」
刘余川插话,打断了徐玮的继续陈述,也终止了许畅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的追问。
「我也要一份冻豆腐,一份切片的牛肉,涮着吃。豆芽我可不要,海带要,藕片要。有毛肚和鱿鱼吗?有,那也各要一份。还有这个午餐肉,也要一份吧。」
「吃得了吗?姑娘。」
「两个人呢,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再要一瓶啤酒。冰镇的。你吃火锅不喝啤酒的吗?」
「不,我不吸菸,也不喝酒。」
「哟,难得有不吸菸不喝酒的警察。那给你瓶可乐?」
「我只喝白水。」
那种漠然,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又回到了刘余川的脸上。短暂的亲切感迅速消失了。
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姑娘,因为她的热情,或者还有一种略显张扬,外显的性格,让刘余川产生出了复杂的不适感,警惕感。
还有一丝的自卑。
「徐老闆,我的蘸水不要香菜,要葱,多加腐乳,少放盐,不要鸡精和味精。」
陡然间变换的「面孔」并没有让许畅生出更多的不快来。
这像另一根钢针,扎在刘余川的心上——他没有能够激怒对方,也没有能够藉此将对方赶走。
「你来找我干嘛?」
「不问我为什么能在这里找到你的了?」
又是沉默,迎接许畅俏皮的语言,和娇俏可人的表情的,是刘余川木然,面无表情的脸。他不习惯这种说话的方式,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拒绝。
或者是心里,就没想要彻底拒绝。
只能用这幅表情来回应。
「你想说什么?」
「你平时都是这么和人说话的吗?冷冰冰,只有是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非黑即白二元论。不讲沟通的技巧,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是和不是,没有给刘余川更多的选择。
是和不是其实是最难的。它堵死了其他的可能,只能在本来就不多的备选答案中,选择一个作为答案。
刘余川不能回答。他低下头,用碗里的午餐肉伴着米饭,吃起来。这可以掩饰他内心的焦虑,或者丝丝缕缕的不安。
「你不问我,是不是和其他人,也这样说话?」
许畅也没想得到刘余川的答案,而是继续问出了另一个,刘余川还是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午餐肉和米饭已经嚼烂,咽下去了。
不能再作为掩饰。
「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抓紧时间破案。」
这不是官腔,也不是搪塞。
今天案情分析会以上迟自来的那番话,让刘余川感到了压力。这里面还有师父黄堃的原因,两案併案是黄堃的提议,刘余川做负责人,也是黄堃的提议。
刘余川做不到完全的不管不顾。
「怎么破?」
怎么破?迟自来也在问这个问题。刘余川也在问。
「抓住田文明,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他还没说的秘密。他的身上,应该有突破口。」
这回轮到许畅不说话了,她看着刘余川,等着刘余川把话说完。
「辖区派出所民警说,宋建军一家,管事的人是冯兰仙,宋建军的老婆。」
一句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许畅还是明白了——突破口是宋建军,和他的老婆。
说话间,许畅的火锅和肉菜已经摆上桌。开火,汤开始冒泡,只是还没翻花。
说这些话的刘余川,也难得地在脸上露出了迟疑和犹豫。师父黄堃的那番话,又浮现在他的心里:一个白银杀手,折磨了我 20 年,这个从身后割喉的杀手,又会折磨你多少年?
「我选的方向是对的吗?真的能从田文明身上打开 6.8 命案和 6.24 命案的突破口吗?」
身在局中,才会有局中人的恐慌。
「刘队长。」
又是一个声音,在徐玮的「口余香」火锅店里叫出刘余川的职务。是一个男性,成年男性的声音。
「你,阮……」
「是,阮益达,昆州市公安局荆山分局片区民警阮益达。你还记得我!我就是 6.24 命案发案那天晚上,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察,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展开刑事勘查的警察。」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刘余川的心底深处瞬间涌出,就好像回到中学时代,听「新裤子」的朋克音乐。像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又都是真的。
「你是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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