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妞,不是大头说你,你这是急于求成,急功近利。」
孙峻一边续上茶水,一边说道。
「我不是想一步登天,也不是要一战成名,我没那么膨胀。我是觉得这个事情,能帮上忙。他们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阮益达终于说话了,说完话,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托妞,还是你的不对。你要真想在这个案子上插上手,就不能走警察已经走过的路,我说的是市局的刑警啊,不是你这种小警察。」
陆韬端着茶杯,有点装腔作势地说道。
「什么意思?」
「你就是个小社区民警,也就是管管辖区的单位,没资源,也没人。你又不能用家里的关系。那你和那些市局的刑警一比,能有什么优势啊。人家有技侦,法医,各种技术警种支撑,还有全市各个分局那么多基层警察配合。你能吗?走别人走一样的路,你还能走出新路出来?得另闢蹊径。」
陆韬的话让阮益达愈发郁闷了。
「大头,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能说话说半截啊。告诉托妞,你有什么招数。不然托妞翻脸了啊。」
胖子孙峻给另外两个人的杯子里都续上水,帮着阮益达说道。
「这还没说明白啊!就是你得从刑警不留意的,忽略的地方入手,才有可能得到新的线索,才可能有突破。比如你一直念叨着的那个刘余川忽略的地方。」
「那什么是刘余川忽略掉的地方呢?」
说这句话的阮益达不像是「托妞」,像是傻妞。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我又没参加案件审讯和侦破,怎么知道他们关注什么,不关注什么?」
「这不还是等于没说吗?」
阮益达嘟哝着,又把茶杯里的热茶喝干了。
「那给你说点有用的,你看对面,那幢 4 层楼房。牌子上写着的『口余香』火锅店,就是那棵灯台叶行道树后面那家店。」
「呃,怎么了?你个大头,什么时候也跟我一样关心起吃的来了?」
孙峻低下头,眯起眼睛努力看出去,嘴里问道。阮益达偏过头,也看向对面。大概能看到火锅店的招牌。
「那家火锅店,荆山西路 72 号,那就是『托妞』说的牛哄哄的那个刘余川的房子。租给那个老徐头开火锅店的。」
陆韬神秘兮兮地表情,引得阮益达还一阵惊讶。
「还不止呢!每周周三,周四这两天,刘余川都要选一天来火锅店里吃饭。没来的那周,一定就是出差了。」
「那么肯定?瞎掰的吧你,说得像个狗仔队。」
孙峻开始不以为然了。
「瞎掰!我连刘余川吃什么菜都知道。腐皮,冻豆腐,这两样是必备的。尤其是冻豆腐,老徐头那可是每周都算好时间,冻好了,再解冻好的。还有,午餐肉罐头,上海梅林罐头厂的午餐肉,切片。下火锅煮。」
「呀,还真是狗仔队啊。打探得清清楚楚的。」
孙峻也不禁赞嘆起来。
「那也没用啊,就算是见到刘余川本人了,我又能和他说什么呀?说冻豆腐啊!」
阮益达还是透着无法掩饰的失望。
「『托妞』,要说到不一样的线索,我倒是可以给你几条,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了?」
「能有什么线索,总不能是那个杀人凶手,开着车去你的店里修吧。」
一脸垂头丧气的阮益达没好气地回答着孙峻的话,一扬脖子,又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
「你别说,还真是来我的店里修车的,是不是凶手,那就的看你的本事了。」
又是一个故作神秘的回答,阮益达的两个死党,今天是吃定他了。
「我告诉你,6 月 8 日,螳螂川命案发案的当天,有人到螳螂川温泉路边的汽修店补胎,不是女的,是个男的。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大众越野车。」
「呃!」
阮益达来精神了。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说巧不巧,开店的是我的一个朋友,那天我刚好去他的店里看他新买的一台机器。可惜去晚了,没见到车,也么见着人。」
阮益达刚提起的精神,又泄下去了。这还是等于没说。
「我的汽修店就在荆山公园斜对面,好巧不巧,6.25 早上,又有一辆车到我店里补胎。还是一辆黑色大众越野。还是个男的。说是车胎头天晚上被人捅了车胎,早上才发现车胎瘪了。」
「人你见着了?」
虽然听得出来孙峻是在吊自己的胃口,阮益达还是毫不犹豫地上了套。
「我去晚了,已经补好胎,走了。」
又是一次大喘气。
「那车牌呢?车牌能记住吗?」
阮益达马上追问道。
「也奇怪,两次补胎,车牌都是用一张『百年好合』的红纸给蒙了的。看不到。」
「孙胖子,你能好好说话吗?」
阮益达是真急了,被人戏弄的感觉是不好。
「但是我的修车师父见着他人了,还和他说了话。只可惜,他付的是现金,不是微信和支付宝。」
第十六章 行动
2018 年 6 月 26 日,星期二。农历五月十三。暴雨。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今天梦境里的刘余川出奇地安静,在那个不规则的,黑暗无光的 c 形火车隧道里,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不再焦虑,也不再急切地想知道站在光亮里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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