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在一秒钟内就崩溃了,声音颤抖地喊出:「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江沉被几个人牢牢地按住,但他的身体仍然充满了力量。他拼命地朝着林岁安的方向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眼眶充.血,声音嘶哑,对着林岁安的背影吼道:「回来,你给我回来,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
过了很久,林岁安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病房。他吞下了药片,但脸上的湿润却未能消散。
他固执地喃喃自语:「我要出院。」
医生耐心地安慰他:「你的病还没完全好,不能出院,这是医院的规定,我决定不了。」
他趴在床上流泪,心中的难过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的小狗已经不见了,现在甚至连唯一的「弟弟」也离他而去。
医生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林岁安却摇了摇头,不愿提及。
医生继续引导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林岁安这才转过身来,对医生说:「你让我出院,我就告诉你。」
为了安抚林岁安,医生只好先答应了他的要求,「嗯嗯,行。」
林岁安伸出了手指,对着医生说,「那拉钩上吊,你要是骗我,就会变成小狗。」
医生将手指勾了过去,笑了笑,「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他说我是他的哥哥,还送了我一条小狗。我看他可怜,就答应了。」
湿哒哒的泪水沾在睫毛上,林岁安的眼神显得有些无辜,「但他叫我哥哥,却不像一个弟弟,总是对我做些很过分的事情。我总觉得那是不对的。」
医生继续追问:「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林岁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亲我,抱我,摸我的身体......」医生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默默地记下了这些信息。
查完房后,他离开了病房。
林岁安拉住他的手,再次确认:「你会让我出院的吧?」
医生皱了皱眉:「你为什么想出院?」
林岁安低头道:「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没有说出江沉的名字,但医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的病情确实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临走前,医生说了这么一句。
从那以后,林岁安再没有见到过江沉。
他也没再向任何人问过有关江沉的事情。
再过了几个月后,到了他出院的日子。
林岁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犹如一座雕塑,等待着专门负责他的护士来呼唤。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上身的白衬衫干净整洁,下身的牛仔裤简约大方,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但是他不如进院时那般瘦了,现在胖了不少,就连脸色都红润了。
前来接他的男人身材高挑,西装革履,宽肩窄腰,尽显斯文与英挺。林岁安抬头望去,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男人鼻樑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即使不笑,也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走吧,我带你回家。」李言轻声说道。
就这样,林岁安被带回了别墅。他环顾四周,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全身的汗毛却如受惊的猫般竖起,似乎在抗拒着这里的一切。
林岁安对这个地方毫无喜爱之情。
正当他想要离开时,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同样高大的男人,以一种绝对强大的压迫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看清黑暗中那张脸的瞬间,林岁安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仿佛他心中紧闭的闸门被瞬间沖开。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何时落下了泪水。
那个梦。
那个如梦魇般纠缠了他一年多的梦境,那个梦中的主人,竟在这一刻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林岁安的呼吸骤然停滞,不远处,时逾深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重锤一般,沉甸甸地敲在他的心上,「怎么,一见到我就哭。」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跳出嗓子眼儿了。
林岁安瞪大双眼,眼神空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又或者,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听到下一秒,时逾深咬紧了牙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是因为太开心了吗?」
仿佛命运的圆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林岁安拼命地摇头,他站起身来,对着时逾深大喊:「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时逾深步步紧逼,一把攥紧他的肩膀,将他狠狠地往后摁去,眼神中充满了压迫和质询,「你不是得了失忆症把我忘了吗?既然你都不记得我了,为何还不想看到我?还是说,你其实都想起来了?」
「又或者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伪装?」
林岁安狠狠地咬上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企图破门而出,「我才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医院!」
时逾深被他咬得生疼,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你还想在那破地方待多久?你的病已经痊癒了,你没有资格再住在那里,我也绝对不会再把你送回去!」
「你这个坏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资格?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有什么资格。」时逾深掐紧了他的下巴,冷冷地说道:「从今往后,你不仅要住在这里,还必须唯我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