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好像都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时逾深应该从医生那知道了,自己怀了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到了一定的地步,最终,还是时逾深先开的口,不出自己所料,他果然说了那句话,「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话一出口,林岁安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对时逾深说些什么。
又或者是,说些什么都不合适。
他保持沉默,闭着嘴缄口不言。
时逾深站在他的面前,用那种充满了爱恨交织的眼神盯着他看,阴冷幽深的瞳孔中沾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恨,埋怨,不甘,让人看了百感交集。
林岁安比起他,却是满脸的冰冷麻木。
时逾深见了他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早已一触即发,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俯身压在林岁安的上边,双手砸在了床的两侧,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说道:「林岁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执拗的别了头,无视时逾深的情绪发泄,仍是不愿再说一句话。
「说话,我让你说话!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了,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时逾深将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病号服,一字一句的吼道,再也无法冷静。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听了他的话,时逾深几近是一秒冷笑出声,眼神阴冷到了极致,嗓音没了起伏,听似平静,可声调却莫名的气到发抖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在我的眼皮底下,明知道怀了我的孩子,却还能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背着我把它给打掉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当成一个傻子糊弄?」
林岁安被他攥的浑身脱力,使不上一点劲,「怎么,那它死了吗?」
他说的决绝,实则有些打探的意味。
「死,你就这么希望它死了?」
时逾深的力道大的吓人,完全没顾忌他还是生着病的病人,掐的自己连皮带肉的疼,「它在你的肚子里,还活着好好的呢。」
「你这么不希望它留下来,那我就非要你把它生下来。不仅如此,我还要你看着它,在你的身边,一点点的长大成人。」
他越说越吓人,「反正你不是能生孩子吗?那我以后就把你关起来,把你一次次的弄怀孕,最好是一年生一个,生到你死了为止。」
「你真是疯了,放开我。」
林岁安使劲了力气推他,时逾深越是要将自己抱紧,不让挣脱开。
他起了脾气,这才咬了时逾深。
时逾深火气上头,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怒极反笑,冷着脸眼神沉了下来,抚摸上了林岁安苍白的小脸,仿佛是情人间才有的亲昵举动。
「岁岁,你别逼我。」
林岁安说的绝望,「到底是谁在逼谁?」
他一把握住了时逾深的手,哭腔显得可怜又无助,「时逾深,算我求你了,不要让这个孩子留下来。」
林岁安说的苦楚,可时逾深却来了火气,怒气中烧上心头,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质问了起来,「你不要这个孩子,那你要跟谁生?跟沈墨,还是跟外边的哪个野男人?」
时逾深兜兜转转,还是说了那一句,「你跟沈墨,早他妈的在外头,就有过一个孩子了吧?」
林岁安不知道时逾深又犯了哪个神经,他字字哽咽,放弃了挣扎,不再做任何解释,「随便你怎么想。」
「好啊,那个孩子,果真是沈墨的,对不对?」
时逾深的目光在林岁安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游移着,如刀子刮过他的皮肉,一点点的割破了进去。
他包裹在宽大病服之下的身躯,早已在对方带着审视的眼神下,变得暴露无遗,再无一点隐私可言。
看着脏脏。
似乎他真就是那个被万人骑千人骂,不干不净的婊子。
「你跟沈墨睡过?他亲了你,抱了你,摸了你,还干过你,不止一次。」
说着说着,时逾深早已变得面无表情,他掐紧了泛冷的骨节,就连骨掌处都冒了根根分明的青筋。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你是我的,我的?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碰,再随随便便的爱上别人?」
「沈墨,他也配碰我的人!」
时逾深问他,「你倒是告诉我,你为什么爱他?」
林岁安胸腔发着闷疼,像是无法再呼吸,面对时逾深一连串如炮轰击的话,他哑口无言。
时逾深,沈墨他没碰过我。
那个孩子,怎么流的,就连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他心疼,但他不说。
林岁安笑了,眼眶涩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他跟时逾深说着,也不知是气话,还是真心话,「时逾深,沈墨比你好,他对我很好,我喜欢他,我爱他,是理所当然的。」
「好。」
时逾深的眼神闪过一丝挫败之意,没再跟他争辩些什么,像是不忍再问下去了,又或者是从他的嘴里再听些,自己不爱听的话。
他就那样冰冷冷的回了那么一个字,摔门而出了。
白允见时逾深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吓了一大跳,也没敢上前搭话,只好进了病房照顾林岁安。
他给林岁安带了些营养餐。
「时少脾气不好,你要是在他身边还得呆着,就好好哄哄他,让他开心点,他开心了,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