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被他摁到了床上。
一晚上没睡着,林岁安说不困也是假的。
他趴在柔软的床板上,才阖了会儿眼,就睡了过去。
沈墨在厨房里一阵捣鼓,煮了些面。
「岁岁?」
沈墨敲了敲门。
里边没了声音。
他又敲了几下后,才将门给打开了。
沈墨没急着叫醒他,而是在趴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盯着对方恬静的睡颜看了去。
林岁安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往自己这里贴了过来。
沈墨低了头,离林岁安的脸,只有咫尺之遥。
正在不停煽动的长睫毛,刺到了他的脸上。
林岁安睁了眼,这才被这无限放失的脸庞,给吓了一跳。
他心脏猛地跳动,险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沈墨,你在干什么。」
林岁安挤着喉咙说道。
沈墨这才退了些距离,他笑眯眯的眨了下眼,歪了脑袋,「你的睫毛掉到脸上了,我帮你取一下。」
林岁安这才很深地吸了口气,缓了点神色过来。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呢。」
沈墨从容自在,淡定的瞅了眼林岁安,反问着,「凑这么近,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林岁安急忙摆手否认,「我没这么想。」
这回儿轮到他的脸红了。
「岁岁,我知道你喜欢女孩儿的。」
沈墨一副正人君子样, 「我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的。」
他声音弱了些下来,「就算....」
我想。
第53章 谁也不准欺负你
林岁安去厨房帮沈墨打下手,中途他手笨不小心砸了个碗。
陶瓷碎片划破手背,流了不少血,林岁安却没了反应,似乎也不疼的样子。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撞入沈墨有些心疼的眼神中,却显得有些下意识的逃避。
他的右手已经废了,所以才没知觉。
林岁安心脏一阵抽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听到沈墨捏紧了他的手,往上面吹了气,说了句,「疼不疼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我面前,可以不要那么要强的。」
沈墨一副很通人情的样子。
太过于温柔的动作,让林岁安却莫名的想要退缩。
他明明是那样被糟蹋惯了的人,怎么也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给打动了呢。
林岁安张了嘴,只觉得眼眶发酸,胸口发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后,他为了让沈墨别那么担心自己的伤势,只好说出了实情,「我的右手,已经废了,不会疼的。」
哪怕它断了。
应该也不会痛到哪里去的。
他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了,仿佛只是在跟沈墨说着一件很小很平淡的小事,跟聊家常似的,说着「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这样类似的话题。
沈墨眨巴了下眼,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掺杂了些淡淡的哭腔,哑了,「我昨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了你的包,看到了里面有很多画作,都是你画的吗?」
林岁安点头,闭了闭漂亮的眼眸,脸白的有些病态,没了生气,「是啊,本来都打算扔了,烧了,但是一看到,又有点捨不得。」
那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
怎么可能会舍的得呢。
哪怕他家境贫寒,成绩又差,性格古怪,不受人待见,但只要能再画上一张画,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至少他还有一丢丢的闪光点。
沈墨想抱他,但是又及时收回了即将触碰的手,「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林岁安突然有些发笑,笑容强差人意的惨白,「你昨晚不是问了,我以前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他像是很努力的在想,但怎么想,都找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林岁安突然想起了勤佑的那番话。
勤佑说,他只是一个空有漂亮皮囊,却又不甘示弱,认不清现实的花瓶。
可他甘愿做一个花瓶也就罢了。
可他确实不甘心。
凭什么呢。
沈墨为他包扎了伤口,很认真的说道:「林岁安,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怎么样的你,都是你自己。」
林岁安听了这话,有些意识恍惚,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了。
沈墨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擦拭的动作,却始终没把头抬起来。
「就算伤口不疼,但是你受伤了,也是要包扎伤口的啊,不然的话,它怎么会好呢。」
沈墨体贴的太过,以至于在以后的三五年里,林岁安每每想起这段幸福的像是沉溺在水里的回忆里时,总是会觉得那般的撕心裂肺,痛的一阵又一阵的。
却又不同于时逾深带给他的刺骨血腥。
....
林岁安去了沈墨父亲的店里帮忙。
沈墨长得新皮嫩肉,掌心也没常年劳作的茧,但干起活来却异常的利索,没一会儿工夫就把富有烟火味的店,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穿着一身洗白的衬衫,牛仔裤,将上身挂着的围裙给摘了下来,笑眯眯地对着林岁安说道:「你休息着吧,等会儿我爸来了,我就说活都是你干的,叫他给你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