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肩膀上,走了过去。
缓缓的白雾从沈墨的嘴中吐出,衬的他那张乖顺的脸,有些格格不入的反差感。
「我让你们去打林岁安这件事,不准让除了你们以外的人知道,听到了吗?」
祁阳痛的在地上打滚,但听了沈墨的话,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他龇牙咧嘴的回道:「知道了,沈哥。」
「要是让我在别人的嘴里,听到了这件事,你们知道的,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哦。」
沈墨的语气淡淡的,听了却让人生了寒意。
他将抽了半根的菸头,扔到地上踩灭了。
....
好几天没去学校了,林岁安落了很多课程没上。
虽然之前他已经上过一次高三了,但是自己还是有很多知识点没搞明白。
沈墨去了次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进了病房。
「你在看书啊。」
沈墨有些轻的念着,「岁岁,我带了书,里边有笔记,你要瞅瞅吗?」
林岁安听到那声「岁岁」,几乎是一秒毛骨悚然了起来。
他后背窜了股凉意,问道:「你为什么喜欢这样叫我呢。」
沈墨笑的腼腆,脸有些红,「因为叫起来顺口啊,而且显得很亲切。」
「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样叫你,会不喜欢吗?」
林岁安抬眼,盯着沈墨看去。
沈墨不是时逾深。
沈墨是个好人。
他怕什么。
反正这辈子不出意外,他再也不会见到时逾深了。
何必活在那个人的阴影之下,走不出来呢。
他试图去说服自己。
林岁安艰涩一笑,努力又勉强的神情,让人看了揪心,「没事啊,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沈墨将书本递了过去,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字如其人。
沈墨人长得斯文干净,字也很是娟秀工整,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沈墨坐在一旁,没事干,拿起水果刀给他削了个苹果。
「嘶。」
沈墨一个不留神,手指给切了个口子,留了些血出来。
「你怎么了。」
林岁安转头,瞧见那闪着寒光的水果刀,不由得应激地往后缩了下。
关心的话语,停在了口中,迟迟没说出来,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给自己弄伤了。」
沈墨将刀放到了桌面上,将正在流血的手指,伸到了嘴里嗦了下。
「你身体不舒服了吗?怎么在抖呢。」
沈墨伸手要去摸林岁安,抬眼却撞入他面色大失,神情惶恐的受惊模样。
林岁安深吸了口气,沈墨将他搂进了怀中。
「你好像个小孩啊,很需要人照顾的样子。」
沈墨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的说着。
「岁岁,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的。」
林岁安恍了神,他没忍住,鼻头一酸,眼眶沾了湿润之色。
他很小声的嗫嚅了句,牙尖打颤,「能不能,不要拿着刀。」
「我以后都不吃水果了。」
第50章 同居【1】
沈墨把刀给放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好。」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爱胡思乱想。
林岁安也不例外。
虽然他已经断光了与外界的联繫,但还是怕哪天,那个人会跟索命似的,找上自己的门。
但就算怕,他也不后悔,那天自己做出的选择。
可每每这么想,林岁安又会麻痹似的心痛不已。
因为在那段痛苦而又挣扎的日子里,他确实有把时逾深当成自己唯一的精神寄託,产生过无比畸形而又扭曲的感情。
人与人之间,发生了羁绊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病养好了之后,搬进了学校的宿舍里面。
房东那里的房租,他已经交不起了,因为来学校住更便宜些,所以自己就退了押金,提前搬了进来。
寝室楼层在六楼,他一个人扛了袋被子,然后拎了个包,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了去。
寝室除了他以外,还有四个人。
但是其中三个人的面孔,他都见过的。
那三个人,前不久在卫生间的时候,找他勒索过钱财,结果把自己打成了重伤进了医院。
这边有铺空床,但是上面摆满了零碎的物件。
林岁安转头,朝宿舍里问了句,「谁的东西啊,能不能理一下,我要铺床了。」
于念摘了耳机,走过来拍了拍林岁安的肩膀,笑了笑,「诶,有点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林岁安冷了脸,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说道:「是你的东西吗,麻烦拿走。」
于念继续嬉皮笑脸着,瞄了眼正在举着哑铃健身的祁阳,呵了声,「祁阳,把你的垃圾拿走,新同学来住了。」
「这不是还有一铺空床,为什么不睡那里,非要睡那上面。」
祁阳不耐烦的说着,他举着哑铃,皱着眉头往林岁安这边看了眼,像是有什么莫名的深仇大恨。
林岁安说,「我不喜欢睡下铺。」
「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还以为学校是你家呢,有大少爷脾气就搬出去住啊,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