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在走廊边坐立难安,抽着烟盒里的烟,往嘴里叼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时江问走出来的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安危。」
医生说,「需要留在重症病房观察一阵子,如果病人这段时间自主意识太过于薄弱的话,可能会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
听到这话,时江的心,都凉了半截,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因果报应。
他不过是毁了林岁安的一只手。
可对方,却想要了他儿子的命。
就这样,时逾深在重症病房里,足足躺了半个月,才有了甦醒的徵兆。
他脑子模糊,零零碎碎闪过了些凌乱的画面,可话一出口,又喊了那两个字。
「岁岁。」
时江本来看到他醒了,还挺高兴的。
可一见到他这没出息的样,不由得担忧转为愠怒。
「时逾深,你能不能给我清醒点!」
时江忍不住扯着嗓子,吼了出来,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恨恨模样。
时逾深恍惚间,眼眶湿润了,他流了泪,驱动着手指往时江那个方向,挪了过去,有些恳求的说着,「爸,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把他找回来,让我再见见他。」
「就这一次,以后我肯定会听你的话的,再也不顶撞你了。」
「我会去联姻,我会去继承家业,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难以启齿地说着求情的话,没了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时逾深的低声下气,让时江更为愤怒。
他脾气一下就爆发了,指着时逾深的鼻子毫不留情地吼道:「你想都别想,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至于那个叫林岁安的人,我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并且把他给亲手解决了,你这辈子,也都别想再见到他!」
时逾深心如刀绞,也不知道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哭过了。
他泣不成声,哽咽着,「爸,你别这么对他,留他一条生路吧。
「你做梦!时逾深!」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外边看你的笑话不,你不嫌丢脸,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时江气的甩手而出,没再听他讲一句话,反手将门给锁了。
....
半个月后,林岁安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开始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在离开前,穆晓阳见了林岁安一面,对方见他要走,便把兜里的钱,都给了自己。
林岁安这才坐了一路的长途,开启了漫长难熬的「逃亡生活」。
他在这租了个土房子,认识了个老乞丐。
老乞丐每天都要来他家收废品,林岁安有时候没有留东西,就会让他来屋子里坐一会儿,喝口茶再走。
这天,门像往常一样,被叩了几下。
林岁安放下手头的活,去开门,他抬头一望,却见了张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笑脸。
第45章 流产
一看到这张脸,林岁安总觉得,他在哪里见到过的。
可仔细一想,却又记不起来了。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我叫沈墨。」
沈墨生的白净清秀,一咧嘴笑唇红齿白的,左脸边还有个很晃眼的酒窝,看的人直迷糊。
林岁安只将门开了条缝,有些提防的看了眼沈墨,问了句,「怎么了?你有事情吗?」
沈墨伸手,将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笑了下,温声说道:「我刚才在篮球场打篮球,不小心把篮球抛到你家楼顶了,能不能上去拿一下呢。」
林岁安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样的邻居来着。
看着沈墨一脸人畜无害,有求于他的模样,林岁安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警惕,但是一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又把门给立马关紧了,回道:「我上楼去给你拿吧,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沈墨摆手,乖乖的怒了下嘴,顺从的说,「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岁安「啪」的下,将门给关了,然后踩着拖鞋上了楼。
果不其然,是有个篮球,上面写了沈墨的签名。
林岁安走到阳台的地方,把球给抱紧了。
他一低头,只见沈墨扬着头,往自己这里看了去,有些少年气的挑了眉眼。
少年戴着副眼镜,底下的眼很是漆黑光亮,眼型偏狭长稍扬的,皮肤很白,五官轮廓利落锋利,被倾斜而下的光影下切割的分明而又深刻。仰着头的时候,他突出的喉结,会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有些性感。
沈墨像个小太阳,自来熟又热切的喊着他,「你叫什么名啊?能不能告诉我。」
林岁安摇头,一副很是防备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将篮球给扔下去了。
「就当交个朋友了。」
沈墨有些恳求的说。
自从离开了时逾深以后,林岁安紧闭的心,就像是一扇被封住的门一样,无法再将其向任何人打开。
他耷拉着眼皮,重新回到了黑漆漆的屋子,扒拉着手中皱巴巴的书本,看了起来。
三天后。
因为错过了高考,林岁安只好重新再上一次高三,准备复读一年。
班主任热切地向大家介绍着林岁安,底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