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安没见过时江,但在第一时间见到那张脸后,也大概猜出了他是谁。
时江没绕圈子,直言不讳的说,「你这手,是我废的,没什么理由,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
林岁安神情木然麻木,他一下子愣怔在原地,喉咙如被刀子割过,声声带血,「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时江回他,「因为我儿子,喜欢你。」
第43章 时逾深表白被捅刀子(2)
林岁安脸色发白,有些艰涩的笑了。
因为时逾深的喜欢,所以他就得遭受这些磨难吗?
时江眼神陡然一扫,很是冰冷,他声音没了一点起伏,「作为时家的继承人,时逾深得将家族利益置于首位,而不是沉湎于感情之中。」
「我得知他打算带你远赴美国,所以我必须及时制止他的荒唐举动,才採取了这种下策。」
林岁安凝视着时江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这些人凭什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人,还将作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林岁安眼中闪烁着红光,嘴唇泛起血腥的味道,他颤声道:「我并非不愿离开你的儿子,而是他不肯对我放手。」
从始至终,他能有什么选择。
时江面色阴沉,说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离开他。」
「在他带你回美国之前,我会给你一笔钱,抹掉你的名字,送你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样?」
时江抛了橄榄枝给林岁安,这个条件听着确实很诱人,可他却不敢再相信这些人的话了。
林岁安没讲话了,保持沉默。
时江见他没反应,又继续往下说了起来,「还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讲。」
林岁安这才敛起红肿的眼皮,抬头向时江看了去,「什么事。」
时江为了拆散他们,可谓是想尽了法子。
「林岁安,你的母亲,早在一年前,就得了绝症晚期,去世了。」
时江很是残忍,却又冷静的吐着字眼。
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而又锋利的刀子,捅进他的心窝,一下又一下的。
痛到鲜血淋漓,直至窒息。
林岁安听了这些话,却没了想像中的大哭大闹,他苍白的脸像是被泡发在了冰冷的潭水里,彻底没了血色,表情也僵硬得仿佛冻结在了那一刻,直至麻木不仁。
时江对他此刻的绝望和崩溃毫不在意,固执己见的说着,「你想清楚后,来找我吧。但我的耐心有限,最好快点做出决定。」
说完,时江递给他一张卡片,转身离去。
等时江离开,林岁安眼角终于才泛起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
原来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所以勤佑才瞒着他,不让自己去见母亲。
想起不久前那个久违的电话,林岁安越发心如刀绞,他用没受伤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像个哑巴一样发出不会言语的闷哼声。
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给这两个混蛋,玩的团团转。
最终,他还要对这两个欺骗他的人感恩戴德,恭恭敬敬地磕头谢恩。
林岁安没能见到他母亲最后一面,甚至不知他的母亲是否尸骨未寒,勤佑有没有把她埋在一个像样的墓地里面。
他呆坐在充满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等护士来为他换药时,他还没有从沉重的现实中清醒过来。
护士看他茫然痛苦的表情,关切的问了声,「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林岁安声音哑了,他深吸了口气,对着护士轻声道:「没有,你继续吧。」
护士在走前跟他说,自己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这段时间需要静养。
林岁安表现的很是平静,点了点头,没了多余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将时江递给自己的那张卡,用手指一点点地给撕碎了。
到了很晚的时候,时逾深才重新回到了病房。
时逾深还在打电话,忙着改签的事情,在脑海中盘桓筹划着名跟他的未来。
而林岁安,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想将时逾深置于死地。
然后再去杀了勤佑。
反正母亲也不在了,他也不是太想活了。
时逾深俯下身子,低头吻着他。
林岁安将头撇了过去,时逾深的唇,便落在了他的下颚处。
他双眼空洞无神,如被抽掉了灵魂的傀儡。
时逾深用手将他的头掰了回来,蹙了眉头,问道:「岁岁,怎么又闹脾气了。」
林岁安甩开他的手,难言道:「你爸,下午来找我了。」
时逾深这才后知后觉,下午时江的放鸽子,原来是早有计谋。
他声音冷了下来,面色发沉,问了句,「他来找你干什么。」
林岁安一五一十的说着,语气很浅淡,他早已被伤透了心,所以这会儿也变得无所畏惧了起来,「你爸,让我离开你。」
时逾深忽的伸出臂弯,将林岁安抱到怀里,像是害怕失去似的,使劲地揉了揉他的后颈,声音沉了下来,语调轻缓而又固执地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拆散我们的,哪怕是我的父亲也不行,岁岁,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