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蚊吟。
等不远处那道身影覆盖而来,如一堵黑色的墙,还没看清脸,那股难明的怒火,就这么扑面刺了过来。
林岁安顾不上身上的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
这下是真完蛋了。
一道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说着却是些难听的话。
「林岁安,你真是让我好找,闲着蛋疼啊,跑这荒郊野岭来餵野猪。」
时逾深将手电筒给扔到了一旁,扯着嘴皮说了句,「这鬼地方,让我打野.战都不来。」
为了来找人,他还特地大晚上请人开了架直升飞机过来,停落到了山里头。
只可惜这里路太陡了,还得走一段。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脏东西,走了两步过去,才闻到空气中大片浓郁的血锈味。
「你怎么一回事。」
时逾深蹙眉,一伸手,指尖就沾了不少血。
林岁安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伤了。」
「伤口,我用外衣包了一下,现在不会流血了。」
为了不让时逾深过多的责怪自己,还加了这么一句。
「行了,上来。」
按时逾深的性子,还得骂上几句来着,才能消了火气。
可看着他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时逾深也没那心情了。
林岁安彻底没力气了,他差点发不出声音,哆嗦着唇说,「我站不起来了,真的好疼……」
「站不起来,你就死在这里算了,等着被野兽分尸咬死。」
时逾深说的冰酷无情,可下一秒,就弯了腰身,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抱到了怀中。
林岁安缩进他的胸膛中,不同于自己的冰冷,是那样的温暖。
「我快痛死了,流了那么多血,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他眼眶湿润,喉腔酸涩,很小声的说了起来,喃喃自语着。像是临终前的遗言,一吐为快着,但又有点不舍,有点难受。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放过我吗?」
时逾深喉结滚动,听不出什么情绪,说着,「放过你什么?」
如果那天,遇到时逾深的人,不是林岁安,时逾深也会因图个新鲜,将那个人留下来。
可是缘分使然,他们相遇了。
时逾深花了钱,做了交易,买了林岁安这个人。
那林岁安就是他的。
林岁安闭上了眼,泪水就从眼角渗了出来,他用指尖扯紧了时逾深的衣角,说着真心话,「其实我喜欢女孩,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的母亲能够健康快乐的活着,让她看着我娶媳妇儿。」
然后他们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着,过完这普普通通的一生。
「你放过我,说不定,我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林岁安幻想着,笑的很艰涩,眼泪又涌了出来。
他冷声,「呵,别想了。」
时逾深像是下了宣誓,继续道:「你不会死的,也不会从我的身边离开,更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的。」
他垂了矜贵的眉眼,笑的很冷漠轻挑,嗓音低沉的有点缱绻,说的却很伤人,「岁岁,我可从没见过哪个被男人操过的玩意,还能再硬的起来,有机会去搞女人的。」
林岁安,你这辈子算是毁了。
"……"
他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时逾深叫了救护车,及时的给他输了血,清理包扎了伤口,这才救了回来。
时逾深走到换衣室,脱下身上满是血的衬衫。
他皮肤天生的白,稍微沾了些颜色,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天,时逾深本来想顺手将那件带血的衬衫,给扔到垃圾桶里的,但也不知怎么了,兴许是鬼迷心窍了吧,他将衣服给重新收了起来,然后挂进了衣柜的最内侧,跟做贼似的,偷偷地放了进去。
时逾深也不知道,就是从这么一个举动的开始,后面能影响了他大半辈子。
......
第23章 掌心被烟灼过的伤
林岁安醒了。
时逾深坐在他床边,点了根烟,嗓音微沉,问着,「你去山里头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乖乖在家等我吗?」
「对不起。」
林岁安没说出实情,一个劲地跟他道歉着。
「对不起什么?」
时逾深逼仄着问,眼神暗了些下来,盯向他惨白的脸蛋。
林岁安被看的不自在,艰难地喘了口气,胸腔泛疼,努力地细数了起来,「我不应该趁着你出差,一个人出去玩,还有不应该差点丧命了,让你这么麻烦来救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时逾深冷不丁的问了句,好笑着,「怎么,这会儿清醒了,不想死了?」
林岁安脸色难堪,眼尾沾着病态的红,颤着声音应道:「嗯嗯。」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他身子僵了。
时逾深伸着修长的手指,将他的掌心摊平,然后将另一只手上夹着的菸头,撵到了自己的手心。
燃着的猩红火花,忽明忽暗的,烫的林岁安痛苦地蹙起了眉头,小脸皱成一团。
看着上面留下的绯红印子,带了些血。
林岁安眸子瞬间红了,但他不敢叫出声。
时逾深掐紧他的骨掌,将唇贴到了那个疤痕上,说道:「我在你的手心留了个疤,它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