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的名字可是入了宗族族谱的,关家主母,红底金字写得明明白白。特别是关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是极为看重宗族关系,正统和旁支的区别。
叶欢毕竟是家主关闻璟的遗孀,因此叶欢在宗族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叶欢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指鼻子骂在他们脸上:「以前的关家家主是我丈夫关闻璟,现在的关家家主是我继子关越,旁支的人都敢来我这撒野,我看你们是全不把我这个关家主母看在眼里了!宗族里的人用着我丈夫和我继子的钱,现在全是吃白饭的吗!我看你们这帮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哪个再敢给我使绊子,我过得起不舒服了,你们也别想过舒坦!」
那群人当时还觉得关闻璟新娶的这个女人是个软柿子,现在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不过他们畏惧的也不是叶欢,而是叶欢在宗族里面关家主母的位置,他们饶是再不服,也不敢真的和宗族正支的脉系反抗,一是他们确实靠关家养着,这次闹也只是想为了多捞点,而是真的和宗族的正支闹那才是大逆不道,老祖宗要气的出来收拾他们了!
关越的外婆沈澜因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能让自己的女婿和外孙如此看重,看来以往是她错了。
这时贺宴礼掏出一枚玉扳指,那天关闻璟交给他的,按照关闻璟的说法是,这枚扳指是关越的爷爷交给他的,他再交给关越,有一种关家家主传承的仪式感。
众目睽睽下,贺宴礼亲手将玉扳指交到了关越手里。
叶欢看到玉扳指一愣,当时她一直在找,甚至一度疑心是关越藏起来了,没想到是在贺宴礼这里。
其实那天关闻璟和贺宴礼还有一段对话,当时贺宴礼有问过关闻璟:「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你亲自传到他手上意义会重大吧...」
关闻璟当时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了,气息也微弱,「...在合适的机给他,我能信的只有你了...还说出来你可能你不会信...」关闻璟扶坐在沙发上,脸上罕见露出笑容,「如果你是个女孩儿我应该非常开心还会非常希望关越可以快点娶你进家...由你交给他算是我对你的认可...」
贺宴礼明白关闻璟说能信的只有自己的意思,关闻璟虽然爱叶欢,但他也怕叶欢有所保留。
可贺宴礼疑惑的是关闻璟后半句,「合适的机会?」
当时贺宴礼还不明白合适的机会是指什么时候,眼下,当关越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贺宴礼就明白了。
此刻,关越看着手里的这枚扳指,他心下已经明了,自己父亲肯定是和贺宴礼不止谈话这么简单,不然不可能把这枚扳指放在贺宴礼那里,起先找不到扳指的时候,他怀疑过叶欢,但是当时忙着葬礼的事情,也没来得及细细查究。
大家都懂得这枚玉扳指的意义,关越取下手上的那枚,戴上了关闻璟留下的这枚,扳指一带,就真的是众人皆知的关家家主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关越出来找贺宴礼。
贺宴礼坐在花园的一角,听到身后动静,他微微侧身,关越已经走到跟前,他朝贺宴礼伸出手来,贺宴礼搭在花坛的手上有只刚点燃的烟。
指缝一空,烟已经被关越抽走。
俩人静静坐着,距离不过尔尔。
关越望着夜空,眼神没有焦点,「...我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嗯。」贺宴礼坦白道,他手撑在石阶上,也跟着望着夜空,「他不希望你和欢姐站在对立面,还有...如果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他希望我们可以把这段关系隐藏,至少到丞丞长大,这样至少保证关家家主的位置不会落在旁人的手里。」
「你答应了?」
「嗯。」
关越冷笑一声,面色又很快的阴沉,「贺宴礼你还真是...」
在有别人的选项里,我从来没赢过。
这根烟燃尽,烟雾也随风消散的一干二净,俩人沉默地望着远处彼此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关越起身,望着关越逐渐远去的背影,贺宴礼知道,关越已经和他告了别,只是此刻贺宴礼却后知后觉——
原来,关越每次看他离开的背影,是这样的一种滋味吗...
往往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要离开的人,实际却是想要对方挽留,偏偏真正要离开的人,会平静的消失在一个沉默的夜晚。
之后的贺宴礼还是有很多时候都可以见到关越,但仅限于生意上的往来了,除此之外,再无交集,他与关越已经是陌生人了。
即使面对面的时候,关越也可以面无表情的离开,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关闻璟的葬礼后没多久,贺宴礼和贺言去监狱看了贺逸庭。偷文见过头七
贺逸庭的头发已经尽数苍白,额上皱纹横生,贺宴礼甚至已经无法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同那个意气风发的贺氏家主联繫在一起了。
贺逸庭看到贺宴礼明显也是一怔。
贺言和贺逸庭絮絮叨叨聊了小半会后他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贺宴礼,自己先去外面等着了。
可剩下的贺宴礼和贺逸庭两两相望,因为实在无话可讲,贺宴礼说了关闻璟去世的消息。
贺逸庭脸上竟然有些吃惊,他语气惋惜,「他么?可惜了,果然是造化弄人...叶丫头也可惜了,当初你俩一起长大,我还以为你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