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看了眼阳台翻底的盆栽,烟是从哪来的,已经一目了然。
贺宴礼举手辩解:「我没抽,真没抽,我只是习惯的点上了…」
关越攫起贺宴礼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松开,确定没有烟味,他满意的点点头,「信了。」
贺宴礼顺手拿起阳台上的毛巾给关越擦头发,关越老实的像只猫咪,任由贺宴礼在他头发上摩挲。
「关越…」
「嗯?」
贺宴礼动作一顿,他垂下眸犹豫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你看到这个样子,或者说,现在的我是我演出来的…你确定你喜欢的我还是我吗?可能本来的我更坏,坏透了…」
「等等…」关越从毛巾里探出头来摁住贺宴礼的手,眼睛直盯着贺宴礼精緻的脸庞,想起之前程简曾说过的一句话——贺宴礼是狐狸精吧,把你魂都勾走了!
关越把他抵在了墙上,顺势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他坏笑一声,「贺宴礼,你有好的时候吗,我都被你吃干抹净用完就扔多少回了?」
贺宴礼也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帅的极具攻击性的大男孩,自嘲道: 「你说的也对,我就是坏的很明显…」
「不对,我想表达的是…」关越黑漆漆的瞳孔里亮晶晶的映着的全是贺宴礼的身影,「贺宴礼,我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所以我不管你是演的还是假的,好的还是坏的,对我有几分真,哪怕都是假的,那也是你,我也只想要你,即使我知道现在的幸福是个假象,我也希望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活在这场梦里,只要这个梦里有你…我愿意沉睡不醒…懂了吗宴礼?」
贺宴礼有点承受不了关越这样直勾勾的眼神。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吸收别人的恶意,反正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都会还回去,却承担不了别人的真心。
因为他还不了。
他压根就不信真心这种东西,即使有一刻是真的,那也不知道那「真」何时就会消散,还不如利益捆绑在一起,有来有往,这样大家都安心。
贺宴礼就是这种人,因为承担不了关越的真诚,他的眼神开始闪躲,开始想要逃避。
关越捧住他的脸,凌冽的眉梢笑意张扬,黑亮亮的眸子光芒经久不散,他仰视着贺宴礼,眼神无比赤诚:「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我不想再和你错过,宴礼,给我们俩一个机会好吗?放下心结,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贺宴礼表情明显慌乱,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那双善惑人心的桃花眼,他甚至已经无法用虚假的演技面对这样炙热真诚的关越。
贺宴礼抬手隔开俩人一段距离,眸子依旧下垂,他深吸一口气道:「关越,你听我说,你并不明白…我们之间隔的阻碍太多,我在深渊,这辈子註定见不到阳光,但你不一样,关越,你很好,因为太好了,所以我不能…我很后悔当时因为一时任性就把你拉了下来,我可以陪你一时,但你将来还会有很多选择,没必要和我一个大男人混在一起,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贺宴礼的话语无伦次,正如他现在的思绪一样混乱,他不捨得关越,可是他心里清楚也明白,他必须推开关越,他已经做错太多,不能拉着关越一起在错误的漩涡越陷越深。
「我不后悔!」这时关越反握住贺宴礼的手,那四个字铿锵有力,他将那冰凉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我不后悔,即使利用我,我也不后悔,不然我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怕你,贺宴礼,我关越以它起誓,不管以后是什么阻碍,遇到什么抉择,我都会毫不犹豫,次次奔向你,如果你身处深渊註定见不到阳光,那我会跳下去陪你一起…」
关越的心跳强劲有力,「扑通扑通」,每一下都精准击打着贺宴礼冰冷的手心。关越赤诚又毫不掩饰的情感灼烫了贺宴礼自以为坚硬无比的心。
关越的目光热切,他急需贺宴礼给他一个答覆。他将脸贴在贺宴礼怀里,将贺宴礼整个人环抱起来,语气突然开始撒娇,「而且事到如今,不是你后悔就能解决的,我需要你要对我负责,贺宴礼,掰弯我的时候都不怕,还会怕担起责任?即使...即使以后我们真的分道扬镳,最起码我们现在拥有过,不是吗?」
贺宴礼的手垂在半空,沉默半晌他终于抬起胳膊来回抱住关越。他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最后认命般的轻嘆口气,说了句「等我。」
他松开关越径直去了卧室,在一件西装的口袋里翻了一会。
关越跟在他后面进来,「在找什么...」
谁知贺宴礼转身朝他单膝跪下,关越当时就明白了贺宴礼的意思,他的心跳的像擂鼓,眼底的汹涌就快要溢满出来,呼吸都放慢了两拍。
贺宴礼弯着眉眼,仰头看向他,一字一句的郑重问道:「关越,你愿意嫁给我吗?」
「等等!」关越深吸一口气,硬是将想说的话咽下去,换了另一句,「戒指不是在叶欢那里吗...」
「那个说来话长,不过欢姐的戒指不是我的…我在这跪半天了,你就问我这个?你到底嫁不嫁,不嫁我收回了啊…」
贺宴礼作势就要起身,结果关越马上把自己左手无名指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囊」进去,但因为戒指圈的码数不合适,只能伸进去半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