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尘没有被他的突然爆发的气场吓到，宋公荣反而坐下来。


    他说：“比起你的嘴炮，我更欣赏你的胆量。”


    张尘回应：“胆量由实力支撑。”


    宋公荣眼神一眯，说：“这么说，你是真打算干掉我咯？”


    张尘摇摇头，说：“不对，我说过，我是来寻求合作的。”


    “这么说，我拒绝你的合作，你就要当场干掉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张尘点点头。


    “那你可就说错了。”


    “怎么说？”


    “我明明记得，你是说，你是来真诚合作的。”宋公荣抿了一口红酒，“你要干掉我，这可不叫‘真诚’，是威胁。”


    张尘低头看着薇薇再次倒酒，再次印上唇印。


    他抬起头，说：“不好意思啊宋掌门，那算是我说错了，我是来威胁合作的。”


    “你这人真有意思。”宋公荣说，“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敢威胁我的人。”


    “凡事都有第一次。”


    “真的有把握？”


    “没把握我不会来。”


    “就算你杀了我，对你们朝海港内功派，或者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宋公荣一口喝下杯中全部红酒，“你总不可能是剑道派派来的咬人疯狗吧？”


    “对朝海港内功派有天大的好处，但对我，是好是坏，我分析不准。因为，一开始加入，我就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但身处权力交替的漩涡之中，有几人能置身事外？”


    “你是指旧城区那档子破事？”


    “可不是嘛，现在剑道派入场，江湖派避战，就剩下内功派没表态。”


    “那你可就没经验了。”宋公荣说，“剑道派入场是肯定了，江湖派可不好说。至于我们内功派，你怎么确定没下场？”


    张尘思考了下，感觉说得非常有道理，他点点头，语气诚恳，说：“学到了，谢谢宋掌门赐教。”


    “既然如此……”张尘继续说，“那我这次来，就是想威胁……威胁内功派下场，下场支持我们。”


    “张掌门，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吧？我是说，我们内功派有可能已经下场支持某个小势力。”


    “不不不，是宋掌门没听懂。我的意思是，威胁贵派下场支持我们，如果贵派已经支持了某个势力，那就让那个势力，包括其他贵派联合的势力，也一并支持我们。”


    “小子，你胃口可真大！”


    “可不嘛，没这么大的胃口，我一个半残门派的掌门，哪敢踩上门拿走宋掌门的……第一次。”


    “小子，胆量够可以！现在还敢调侃我，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宋公荣说，“得罪我，不能拿实力说话，宋公祠你都走不出。”


    “宋掌门一看就不是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怪罪我一个半残门派的掌门呢。”张尘说，“何况，走不出汇锦大楼的，不是我，是你。你有三十几年没走出汇锦大楼了吧？”


    “如传说一样，牙尖嘴利。”


    宋公荣明显调查得更深，他补充道：“为什么你之前籍籍无名，甚至在大学都是一个没有战力表现、没有觉醒异能的人。你也不曾有过打架经历，也不跟人斗嘴。而现在，你却敢在我面前……一个s级战力的顶尖人物面前，耀武扬威。”


    他摇摇头，继续说：“而且经过一路观察……从你靠近宋公祠开始，我就在观察你，你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露怯。”


    “我当初听说你跟洪汉全起冲突的时候，觉得你有潜力，计划让你当个剑术组副组长。后来，又让巴罗前去踢馆，给贵派一个下马威的同时，好好观察观察你。当然，我没有把你的情况告诉巴罗，就是想保留点随机性，看看你会不会出手，以及用怎样的方式出手。结果，你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薇薇补充道：“这期间，有人地下悬赏过你的人头，可能是李震祥，也可能是黄麒龙。反正，我们内功派帮你拦下了。当然，所谓拦下，其实就是接下悬赏任务。而，我们内功派之强势，根本没人敢抢我们的‘生意’。”


    张尘之前以为薇薇只是一个色诱工具、情人、小秘书之类的小人物。现在看来，她掌握了不少信息，她不是之前想的那样。


    薇薇用细嫩的手指轻轻托起张尘的下巴尖，把她的脸，特别是嘴唇，凑近张尘，说：“所以，你现在还是我们内功派接下的悬赏‘猎物’。”


    张尘血气方刚，被薇薇逗弄得心跳加速，喘着粗气。


    “所以，宋掌门，你们后来就派……”张尘回忆了下，“洪……洪什么长老，来拉拢我。”


    “其实巴罗那件事，只是个开端，毕竟一个拳术组组长，不算什么。”宋公荣说，“真正的转折点，在于你的背景，你此前几乎能以‘无能废物’来形容的背景，却在短短时间内，打败这么多强者。”


    宋公荣摇晃着薇薇重新添满酒的酒杯，猛嗅一口，说：“我当时判断，你要么觉醒了一个极具成长力的异能，要么一直隐藏自己是个强者的身份。这是我从你身上，看中的两点。”


    他继续说：“所以，我这才派了曾是英雄小组的洪长老，去拉拢你。想的是，你这种年轻人，可能比较崇拜英雄的名号。”


    说起英雄小组，张尘有些好奇，问：“那宋掌门，你加入过英雄小组吗？”


    “加入倒没有，但是杀过几个。”


    见宋掌门语气平和，说杀英雄如同杀鸡一般。


    “英雄小组成员，起步都是挂专业通道的特聘聘员，能随意杀？”


    “英雄小组里，上限是不低，但下限也高不到哪里去。何况，又不是全是圣人，怎么不能杀？能摆得平，圣人也没什么。”


    张尘点点头，感叹说：“确实，让人尊敬的是个人，而不是职业。”


    “我再提供一个机会。”宋公荣说，“你现在加入我们朝中城内功派，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长老。这样，我就免除你得罪我的事情。你考虑下。”


    “何必多此一举。”张尘说，“来之前，我已经心知肚明且做好心理准备。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毫无退路，你们真的愿意接受和培养一个在这种时候‘投降’的孬种吗？”


    宋公荣笑了一下，眼神往下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了，我是来威胁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