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二手机械改造厂的路上，张尘想起情报人员，想起姜耀明老师现在也算是他的情报人员之一。


    他发了条信息给姜老师，问他有没有查到约书亚的身份。


    直到张尘下车，姜老师也没有回复他。不过，他也理解老师的危险处境，而且是为了他才陷入这等处境。所以，他并不着急知道。


    张尘原以为二手机械改造厂是个小作坊，没想到是个占地五万平米的中小型工厂。走进去其中一个车间，看到了在流水线上忙碌工作的机器人。


    林旦华介绍说：“我们这里不雇用人类工人，全是智能机械臂和流水线机器人，只有少数职员是家族亲信，每一个地方都有监控，而且有隐藏的电子监控跳蛛作为二次监控。我们还有地下……”


    经过一处楼梯转角处，张尘忽然说：“你们最近发生了很大的生产事故？”


    林旦华一脸茫然，虽然不清楚张尘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他还是马上联系总经理。


    他们一边走，林旦华一边联系。


    联系不上总经理，又联系生产部总监，还是联系不上。运营部经理、生产计划经理、品质部经理等生产相关的经理，全都联系不上。


    林旦华顿时有了不祥预感。


    张尘忽然又说：“停一下。”


    林旦华看到张尘似乎在闻着什么，问：“怎么了？”


    “变淡了！”张尘从楼梯往下走，“跟我来！”


    众人跟着张尘下楼，走向侧边。直到在厕所转角处，看到一个职员倒在地上，后脑勺有一滩血。


    林旦华的手下安哥，说：“有人闯入！”


    “华哥，你不是说工厂是有机器人在生产线的吗？”


    林旦华经张尘这么一说，顺着张尘的目光，看到十来米外的车间内部，一个机器人都没有。


    安哥指示身边的金发女郎，说：“萨曼莎，拉响警报！”


    林旦华摆手阻止，说：“慢着。”


    “张兄弟，你既然可以闻到血的气味，可以追踪闯入者吗？”林旦华说，不怒自威，“我不想给闯入者活着离开的机会。”


    “我试试。”


    张尘尝试循着气味，追踪闯入者的痕迹，慢慢摸索出了门道。这人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是比较稳定和一致的，而且根据气味浓淡的变化，甚至能猜测出他擦汗、擦血和打斗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在二楼楼梯口，张尘轻声说：“他上了三楼。”


    林旦华小声说：“三楼是我们职员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也在。”


    张尘点点头，招手让大家跟着他。


    他们蹑手蹑脚前进。


    在楼梯，能看见倒地的职员。萨曼莎性格比较直，见到某个职员斜倚墙边还有呼吸，想去扶起她。林旦华轻轻拉住萨曼莎，对她摇摇头。


    张尘闻到了非常浓烈的气味，用食指指了指左侧三米远的房间大门。


    大门半掩着。


    冯云琳抬头一看，房间上有个金底黑字的室牌，赫然写着《总经理办公室》。


    林旦华用手指挥萨曼莎，让她去大门的远端一侧守着。


    只见萨曼莎的身体逐渐透明化，渐渐能看到白花花的身体……


    冯云琳想说话，但不能说，想双手盖住张尘的眼睛，又不够高。


    情急之下，冯云琳尝试用钢棍挡住张尘的眼睛。谁知异能施展过猛，钢棍变得过长，直接捅到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林旦华生怕闯入者跑了，大喊一句：“上！”


    除了冯冠国本能护住冯云琳，其余人一拥而上，跑入了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很大，但并不豪华。大是因为有一面监控墙。


    有一人坐在总经理的大班椅上，背对着大班桌，背对着张尘他们，看着监控墙。这人的双腿抬起，交叉叠放，抵在监控屏幕的下方。墙上有近二十个监控视频，是电子监控跳蛛的监控视频。


    那人没有转身，而是说：“抱歉啊，华总。我也不知道你的工厂是真的全机械化生产，产线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工人参与。在旧城区，成本这么高的工厂，很少见啊。可能是唯一一间吧。”


    林旦华怒极，质问：“你是谁？阿文呢？”


    “阿文？”那人放下双腿，缓缓转过椅子，身子也随之转过来，他踢了下张尘他们看不见的大班桌桌底，“是我脚下这头肥猪吗？”


    张尘一看这人，不就是自称复制人抓捕队队长的……约书亚吗？难怪刚才听着声音多少有点熟悉。


    那人惊得站起来，说：“是你！大学生！叫什么来着？刚才看你嗅来嗅去，还以为是个由机械嗅探犬改造成的机器人！”


    约书亚重新坐下来，双腿摆在大班桌上。众人只见白色皮鞋的鞋尖和鞋底流淌着鲜血，鲜血滴落在大班桌的白色文书上，格外显眼。


    林旦华强压怒火，问：“张兄弟，你认识这人？”


    刚才一见到约书亚，张尘已经偷偷发了一条信息给姜老师，再次问他有没有查到约书亚的身份。


    姜老师也回了信息：“拟态管理部下属机构，临时聘请人员，原来是赏金猎人，冒充的而已。你个倒霉……”


    张尘让他的人工智能停止播读信息，反正此时此刻此地，清楚约书亚的身份就够了。


    张尘悄悄告诉林旦华，他在路上跟这人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他已经调查出这人叫约书亚，某机构临聘的原赏金猎人。


    由于这种临聘人员，都是签署的短期合同，管理很松散，有人死了，有人失踪了，聘请的机构也不怎么在乎。


    林旦华拔出了长电剑，说：“那就是能杀了！”


    约书亚举起双手，放下双腿，说：“喂喂喂，别动手！我是复制人抓捕队队长约书亚，来到贵工厂，是为了调查一个女复制人的行踪。我也没想到你的职员说的是实话，你的工厂确实没有一个人类工人。不过嘛，工人里没有人类，但职员全是人类啊，我就用了点……我自己的……小小手段……来搞清楚咯。哈哈哈！”


    约书亚的笑声，在林旦华听来，极其刺耳。


    于是，林旦华手持长电剑，斩向了约书亚。


    约书亚一边用飞行器飞到天花板的高度，一边说：“华总，我早就调查过了，你也就b级入门战力，比我强不了多少！我虽然拿不下你，但论逃跑，你还真就奈何不了我！”


    冯云琳刚刚赶到张尘的身边。


    张尘灵机一动，一把抓过冯云琳手中钢棍，做出投标枪的姿势，将钢棍射向飞在天花板高度的约书亚。


    钢棍斜斜插入约书亚的躯干中心的剑突处，贯穿了身体，把飞行器也插坏了，将人牢牢钉在天花板上。


    约书亚并没有死去，他咳出血，对张尘说：“你……你个混账！居然是个隐藏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