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郊区废弃厂房地下室。王友良身子被绑坐在椅上,脑袋歪向一边已经死了。
刑警正在勘查现场。厂房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陈力和范小叶带辅警在维护现场秩序。
两个法医拧着箱子走了过来,啥也没说直接进入厂房。
随后来了两位区领导。陈力认识他们。他们是城东区的主要负责人。陈区长和区办公室主任。陈区长把陈力叫了过去。范小叶随后跟了过去。
“陈队长,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说。”
陈力把跟上来的范小叶拉去一边商量了一下,范小叶认为不太妥。陈力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是刑事案件,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一些敏感信息绝不能透露出去,这是业内铁定的规矩。范小叶建议跟陈区长说些无关紧要的信息。陈力点头,于是来到陈区长面前,跟他简要说了一些有关案子的表面。
陈区长尽管有些不高兴,但表示理解陈力的做法。办公室主任也就不问什么了。
一会儿刑警队长出来把陈力叫了进去。
陈力道:“小范,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范小叶道:“好的,陈队,保证完成任务。”
陈力一脸的笑,随刑警队长进了厂房。
梁欢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半路上遇到堵车了。
范小叶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梁欢的车还没有到,只能说明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于是拿出手机给梁欢打电话。
梁欢道:“哦,快了,已经看到那个厂房了。不过这里有辆三轮车侧翻在路下的水沟里。我得下去看看情况。”
范小叶吃惊道:“啊,那我过来帮你。麻烦你说一下具体位置。”
梁欢:“你在那边警戒,能抽开身吗?”
范小叶:“没关系,这边有的是人,况且情况特殊,我也没有办法。”
梁欢:“那好吧,这里是城东郊区距离案发厂房南边的一条小马路。单向行驶的车道。大概的位置在距离厂房不到一百米的小树林里。记住了,路边有一棵百年古槐。”
范小叶道:“好的,马上过来。”
梁欢挂了电话,然后把车慢慢开到三轮车侧翻的地段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那辆三轮车还有九成新。但是没有上牌。左侧翻倒在路旁里面的水沟里。面朝里看不到拖斗里面装了什么。但能看清楚驾驶室。驾驶室上的坐包掉了,有一半浸泡在水沟里。一半搁在座位上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梁欢慢慢走过去拿出手机拍了现场证据。看清楚里面没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车厢里也是空的。可是好端端的一辆空车,怎么就侧翻在这里了呢?
车主是谁,出事了也不想办法把车拉上来开回家,扔这里不要了。烧钱也不是这种烧法吧。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于是脱掉鞋子,趟水进入水沟,仔细勘查。并没有发现车上有血迹。这就说明,开车的人并没有受伤。那么司机又是谁呢?会不会是三轮车侧翻前的瞬间,司机跳车了呢。如果是这样,那么车上就不可能有血迹了。
范小叶赶来了。她随身带了便捷式摄像机和物证袋过来。希望能从这里发现有关线索。
梁欢道:“这里附近有监控吗?”
范小叶道:“有啊,路边的槐树上就有一个,还是我和陈队亲自过来安装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抓拍到这辆车。”
梁欢又问:“这片区域也属于你们城关派出所管辖。”
范小叶不明白地看着他:“对呀,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梁欢皱眉:“我就奇怪了,怎么最近发生的案子都在你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一句话提醒了范小叶,确实,梁欢说的没错,此事的确让人蹊跷。她也曾为了此事跟陈力反应过,可是陈力的看法跟她不一样。陈力认为这是巧合,没有人针对城关派出所去犯罪。范小叶也想除了巧合,没有其他可信的解释。于是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如今王友良又死在他们管辖的城东郊区,那就说明不是巧合了。好像这是老天有意安排的。想到这里,范小叶越发怀疑有人在针对他们犯罪。
“哦,这里有一根女人的头发,你拿了物证袋没有。”
梁欢突然抬头看着范小叶。范小叶赶紧带上手套,拿出物证袋和镊子交给梁欢。
梁欢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坐包上的那根女人的长头发丝夹住放进物证袋交给范小叶。
范小叶也没多想,收好物证袋,把便捷式摄像机打开拍摄现场照片。
梁欢道:“哦,我觉得轮胎上的土跟这里的土质不一样,弄点回去化验吧。”
范小叶停止拍照,拿出一个物证袋交给梁欢。
梁欢把物证袋打开,开口处贴在轮胎上的泥巴上,再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削下一点装进去。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翻在上面的两只轮胎,结果在后前轮上发现了一个缺口。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且上面沾了泥巴,但是梁欢还是看出来了。于是用镊子把缺口处的泥巴剔除干净,要来范小叶的摄像机拍了视频照片。然后凑近去仔细观察。
发现缺口呈现车刀割般的形状。里面镶嵌了碎瓷片。就用镊子把那些碎瓷片挖出来放进物证袋锁好,一并交给范小叶。
范小叶看了摄像机里存储的照片,吃了一惊道:“看样子,这辆车过来的途中,轮胎被瓷片扎了。应该是瓷器之类的物件。”
梁欢从水沟里爬出来,穿上鞋子。看一眼范小叶,拿出手机给交警队打了电话。
交警队接警人员答复马上派人过来处理现场。
范小叶道:“现在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这么说也是出于对梁欢的尊重。反正她早就想好了,但凡遇上案子,只要有梁欢在场,她就听他的。至于陈力,绝对是第二人选。就陈力那能力,不可能排在梁欢的前头。
梁欢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原路返回去勘查一下。这辆车应该是从那边开过来的。”
范小叶道:“要我看,这辆车可能是从前面的路口退进来的,不然也不会到了这里忽然发生侧翻。你瞧这条路,多平坦啊。足可以通过一辆大货车了。”
梁欢再次走近三轮车观摩了一下,认为范小叶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果三轮车是从那边开过来的,怎么到了这里忽然发生侧翻了呢。肯定不是。只可惜这是水泥路,况且昨晚下半夜下过一场雨,根本就找不出车轮印。无法判断车子从哪边开进来的,只能根据车子的走向进行粗略的判断。
....
这时候厂房那边传来了消息,陈力打电话给范小叶说了现场的初步勘查结果。
王友良死于心梗。浑身上下除了绳子捆绑的痕迹,再无其他外伤,只是有没有中毒还待法医的检验结果出来。随后又问她人在哪里。范小叶没有办法,只能向陈力如实禀报了这边发现的新情况。陈力得知后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刑警队也来人了。既然两处事发地相隔也就百来米左右,那么绑架王友良致其死亡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三轮车的司机。等等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必须放在一起分析和考量。
梁欢见刑警参与了此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县刑警队的骨干分子几乎人人认识梁欢,也都在暗地里欣赏过他,但是到了案子的关键,还是决定把梁欢扒开不让他参与进来。梁欢见刑警队长发话了,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于是他把陈力拉去一边说了勘查到的情况。
陈力表示支持他的分析和判断。
随后问起秋若水什么时候过来。
梁欢这才想起秋若水还没有来,赶紧给她打电话。
秋若水还在原地没有动,听说前面发生连撞事故了,三辆小车同时追尾。结果造成一个司机重伤,一个司机轻伤。最后面那辆车上的司机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破了皮。
“哦,我还在原地未动,来不了了。要不我们约个地方细谈。”
梁欢道:“好吧,到时候再说。哦,陈队想见你。”
秋若水:“好吧,我给他打电话约地点,但是我希望你在场。”
梁欢:“没问题啊,只要蓝汐不吃醋就行。”
秋若水:“她能吃醋。算了吧。你已经是她的人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吧,没别的事挂电话了。”
“嗯,再见。”
秋若水说完挂了电话,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岂是常人能够理解。
徐莎莎问:“秋姐,你没事吧,说起梁医生就那么兴奋。心里一直有他吧。”
秋若水冷静下来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倒是你徐莎莎,怎么这就想跟刘晓峰分手重新回到梁欢的身边了?”
徐莎莎道:“谁说的呀,怎么可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刘晓峰结婚?”
徐莎莎伸手摸摸脸颊:“这事我得掂量掂量。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没有那么傻。”
秋若水:“说你后悔了还不信,老娘早看出来了。不然你也不会逃。”
“哎呀,秋姐,别说了好不好,拜托。”
徐莎莎双手抱拳冲秋若水晃悠了一圈。
突然前面的车子启动了。秋若水镇定下来不再多想,启动引擎慢慢朝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