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被宁堔放在心上,脸上绽放出明显的笑意:「嗯,可以。」
「吃个日料而已,有这么高兴?」见沈默嘴角的弧度快要翘到天上去,宁堔没忍住也跟着笑起来。
沈默声音依旧带着笑,搭在宁堔肩膀上的那只手,有意无意贴着宁堔脖颈皮肤:「那得看和谁吃了,如果是你,吃什么我都高兴。」
不等宁堔对沈默的话发表点感想,宋羽扬在旁边唉声嘆气摇头:「完犊子,我默哥这是妥妥的要发展成恋爱脑。」
「滚蛋,就你感想多。」沈默靠着宁堔伸出长腿作势要踹宋羽扬,被宋羽扬笑嘻嘻躲开了。
邢舟脸冲着天深吸一口气附和:「我们这些单身狗何时能出头啊,不想再吃狗粮了。」
四个人说笑着走出住院部大门,沈默又像不经意地问:「你刚刚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这个问题一出来,原本走在前面的邢舟和宋羽扬同时回头,似乎都很好奇。
「没。」宁堔边走边往旁边看了一眼,「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好像一直被人盯着。」
因为对人群密集的地方很防范,大多数时候,宁堔在这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觉察力,但凡公共场合有谁在看他或者跟在他身后百米之内的范围,都能很快注意到并且找准目标。
这几乎成了宁堔的本能反应。
「什么时候?」沈默顿了顿问。
「出电梯就有这种感觉,在排队窗口那边,后来不知怎么又没了。」宁堔回忆着说,大概觉得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又轻轻皱了皱眉。
沈默:「是不是让你感觉很不好?」
宁堔嘴角抿出一个平直的弧度,认真摇头:「谈不上不好,就是有点怪怪的。」
「怪?哪里怪?」向来看事情都很注意细节的邢舟脱口问道。
这话倒把宁堔给问住了,具体指哪方面的不对劲他还真说不上来,只隐隐有种莫名的在意,按理说普通人哪怕被谁盯着也不会像他反应这么大。
「想太多影响食慾,别想了。」沈默看出宁堔表情里的为难,指尖捻了一下宁堔嘴角,似乎是想让宁堔别因为这些影响好心情。
宋羽扬挑着眉头没心没肺道:「就是啊,才多大点事,没必要放心上,咱们赶紧打车去找地方好好搓一顿才是正经。」
邢舟笑:「你是不是饿了?光想着吃。」
「还是我舟儿了解我,快饿疯球了好吧,胃都叫唤一上午了。」宋羽扬捂着肚子装模作样。
四个人最后决定在打车软体上叫两辆车,出发去市中心某家环境很不错的怀石料理店解决午饭问题,顺便再找个桌球室打发时间。
等车的空档,宋羽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说起期中考,之前你俩不是用考试成绩打过赌吗?就是输了的人答应赢的人任何一件事且不能反悔,最后咋样了?这么久也没听你们再提过。」
沈默瞥过去:「很想知道?」
「当然想啊,我一直在心里惦记着呢,就是没找到机会问。」宋羽扬啧啧两声。
靠近医院这条街有个大型商超,人来人往挺热闹,旁边的公交车站点不时有各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又马上开走,上下车的乘客除了出来买菜逛超市的,不少还是穿着校服参加周末课外兴趣班的中小学生。眼周的一切都显得繁忙又热闹,充斥着平凡生活的烟火气。
在这种环境背景下,宁堔很快忘了刚才的事,顺着宋羽扬的话接:「没让我做什么,赌注还欠着呢。」
邢舟听了点点头:「要是我估计也一时半会想不到该让你干点什么,范围太广了。」
「你们这不存在时效问题吧?」宋羽扬拿出手机看了下他们打的车到哪了,又重新塞回兜里,「别以后就不作数,那不是白赌了一场,当初可是咱们全班作证。」
沈默看向宁堔,用眼神徵询宁堔的回覆,另外俩人马上跟着瞅过去。
「没时效,随时随地都算数,答应你任何一件事不反悔。」宁堔慢慢说完看向沈默,「满意吗?」
沈默「嗯」了一声,笑着说:「那我真得好好想想。」
「想到了得告诉我们啊,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宋羽扬忙说,很有种不满足好奇心死不瞑目的意思。
邢舟表情很无奈:「有你什么事,别瞎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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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傍晚的时候宁堔独自回到家,因为没带手机在身上,他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连灯都没开,更是懒得去楼上拿手机下来看,虽然知道沈默可能会随时打电话给他。
白天出去闹腾了那么久,这会宁堔才有点静下心来思考问题的空档,但陡然耳边没人说话,宁堔又觉得脑子变得一片空白,除了这么愣着望着,集中不了精神想事情。
干脆先睡一觉,宁堔摘掉眼镜,抬起胳膊盖在眼皮上。大概确实有点累了,几乎闭眼没多久,宁堔很快进入睡眠状态。混混沌沌中他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身体有种在慢慢做自由落体的错觉,轻飘飘的很让人放松。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晚上温度降得很快,宁堔穿着件薄外套躺在沙发连个毯子都没盖,到了半夜被冻醒,睁开眼那瞬间宁堔感觉胳膊还是凉的。
因为没开灯,整栋房子被漆黑笼罩,宁堔扶着沙发起身,低头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