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之当?然知道,但是?她还在犹豫,娄非渊眸色一闪,给她让出?位置,「就算表弟在,也不会?想让你?挨冻的。」
听到阿冤,江含之想了想,在他旁边坐下?。
她坐下?的地方被赤王殿下?悟了一会?,没有刚才那么冰,她小心翼翼搭了个边躺下?,语气?却十分淡定,「好,睡吧。」
娄非渊盯着她淡定的脸有点泛酸,他废了那么多口舌,竟然比不上阿冤两个字,他一翻身下?地,把?烛火熄灭,绕过她躺回去。
房间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江含之睫毛动了动,感受身边之人的举动,又往旁边挪了挪,床榻不算宽阔,彼此?依旧会?似有似无地碰到,鼻尖再次嗅到那股子香气?,江含之突然睁开眼睛,「殿下?有薰香吗?」
娄非渊哪怕睡觉也没摘掉面具,闻言眉眼一挑,「不曾,不过我们裔族都要有属于自己?的味道,姑娘可是?觉得和表弟的相似?」
何止相似,以往没和赤王静下?心来相处这么近,如今要睡觉的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江含之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压下?心里的惊疑,转过身背对着他,并没看见,男人抬起手,在虚空张了张,仿佛能够握住了她的肩膀。
第五十六章
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时停歇, 天空微微放亮,细弱的阳光散落在床头,江含之想伸手遮挡, 却?没有挪动分毫,她就像是被封锁在牢笼之中,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疲惫。
满脸怀疑惑地睁开眼睛, 正好?对上一张狐狸面?具。
「……」
她控制着一拳把人送走的冲动,挪开扣住自己肩膀的爪子,对方好?像睡死了,半点?反应都?没有。
赤王殿下脸上的面具有点睡歪了,稍微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双目紧闭, 浓密的睫毛好?似一排小刷子,轻轻盖住眼睑, 剩下的就是红润的薄唇微张,正浅浅地用嘴呼吸。
行叭,面?具盖住了鼻子,没捂死他?就不错了。
此时,只要江含之伸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揭开他?的面?具, 然而她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想不到?堂堂王爷, 睡觉也那么不老实,江含之表示嫌弃, 她轻手轻脚下床,推门而出。
昨天夜里下的一场大雪, 乍一开门,阳光下的雪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让江含之有一种炫目感?,门外三?三?两两的人,看见她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笑着道:「你是?老大的妹子吧,他?都?跟我们说了,咱们这条件有限,我给你弄点?雪,等?会烧开了洗脸。」
他?们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江含之长得很漂亮,站在阳光下脸蛋白的跟鸡蛋剥壳似的,他?们才疏学浅,不知道怎么形容姑娘好?看,就感?觉瞅了一眼还想瞅第二眼。
一群糙汉子脸色通红,殷勤地端着盆,里面?融化了一些雪,拿回去用灶台烧开,没过一会再端回来?给江含之,「你别嫌弃,干净的。」
江含之当然不会嫌弃,在末世的时候,雨水是?腥的,连雪都?是?暗黄,像是?混合了泥,这洁白的雪换作以往在末世想都?不敢想,她道了谢,正要说什么,就看众男人大惊失色,直勾勾盯着她后面?。
江含之顺着他?们的目光回头,差点?撞上一堵肉墙,她抱着盆子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含之发?现,自己对这位赤王殿下是?一点?警戒心都?提不起来?。
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出现在她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娄非渊阴冷地扫视周围的男人,冷哼一声,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他?们无事献殷勤的时候。」
江含之:「???」
一大早上,怨气这么重?
另一边,县令府早就乱作一团,县令在厅堂内来?回踱步,满脸愤怒和慌张。
「还没找到?吗?好?好?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你们是?怎么看着的?」
今儿一早,县令正打算跟娄非渊商量剿匪的事情?,结果派丫鬟去,敲了半天门房内都?没有动静,丫鬟意识到?不对,赶紧推门查看,房内哪有什么人?
罗贵平终于知道人不见了,赶紧派人去找,赤卫队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就留下一个?叫陈喜的废物一问三?不知。
县丞孙田道,「大人不必忧心,他?们必定?是?想办法剿匪去了。」
罗贵平冷笑,「剿匪他?们也应该给通知本官一声,本官才是?这里的父母官,他?们这是?防着本官呢。」
「倒也不是?,大人爱民如子,这是?整个?渝北都?知道的啊。」孙田在一旁劝说,「大人别往心里去,赤王就是?那目中无人的性子,能把谁放在眼里?可是?他?们毕竟人少,不如我们派些人帮帮忙,将来?剿匪成功,也会有一笔功算在您头上。」
罗贵平思来?想去,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叫人安排下人手,准备去帮忙。
江含之和娄非渊并不知道罗贵平那边急得一团糟 ,她没想到?文叔竟然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只不过此时的文信诚情?况不太好?,身上有数道伤口,甚至不能移动。
「他?们下的是?死手,不是?隆冬寨的人,像隆冬寨的土匪,不会立即要人性命,该不会和你们江家有过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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