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江含之已经听不太真切,她的所有思绪,都停留在四个字上。
可有婚配……
回含苑,娄非渊早已经准备好了膳食等江含之用膳,他做的时候还会控制量,既不会饿到江含之,也不会做太多。
因为他发现,做多少,那个女人会吃多少,偶尔还会撑得慌,又懒得走路散步,经常捂着肚子难受。
所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能给她准备太多。
然而这小骗子今天不知怎么的,胃口不太好,剩下了一块茯苓糕,半碟醉排骨。
他低头尝了一口,味道没问题。
「之之,你今天怎么了?可是因为梁公子的事儿?」
江含之回神。「为何这么问?」
娄非渊夹了一块排骨,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我听说他要和那日来的姑娘成亲了,所以就问了一下,其实那位梁公子除了花心了点,说话没礼貌了点,自以为是了点,还是很不错的,你若是喜欢……可以……找老夫人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或者是啃着排骨不方便说话,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江含之却笑了。
「是是是,但他哪比得上我们家阿冤懂事贤惠,做饭好吃,上得厅堂,下能暖/床,我还惦记谁啊?」
对面咬骨头的小耗子停下来,叼着骨头眼巴巴看她,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江含之心情稍微好转。
「今天祖母有谈到我们的婚事,你别多想,等过些日子文叔叔回来,我们就可以选日子成亲了。」
成亲……
原来,他们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吗?
娄非渊眼眸一闪,低头把剩下的食物解决。
……
梁昌荣二人的事情算是这样定下来了,老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成安庙烧香拜佛。
梁家对于这门婚事颇有意见,但一想不管怎么说王芋儿也是江家人,有老夫人顶着,不敢轻易得罪。
勉强算是同意,让他们去寺庙求个好日子。
同时,老夫人也叫上了江含之,说她是江家嫡女,是要主事的,不能天天在家里窝着。
那些人是非多,江含之拒绝了一次,可架不住总被派人叨扰,只能点头同意了,大不了到时候在马车上不下来。
在约定上山的前一天晚上,梁昌荣醉了酒,发疯到了含苑,被江府下人拦住。
江含之本来已经睡下了,奈何对方动静闹得那么大,她哪怕睡觉也留有一丝戒备,正要睁开眼睛,旁边的人已经先有了动作。
六七月的夜晚闷热,偶有蝉鸣,门被轻轻关上。
屋外是梁昌荣不敢置信地大嗓门:「你怎么在她房间里?」
江含之扶额起身,微微嘆了口气。
披了一件轻薄的外衣,倒也没出去,支撑下巴等着贤惠的男人把虫子赶走。
她听见自家小狐狸男在门外说:「她睡了。」
虫子大概喝太多了,舌头有些打结,声音盖过了蝉鸣,比蝉更加聒噪。
「我吱……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在她房间里。」
阿冤道:「既然知道她睡了,你为什么来打扰她,你都是有妇之夫了,还夜里打扰别人家姑娘,不知检点。」
江含之能想像到某人顶着一张不检点的狐狸眼,一本正经挑挑拣拣说其他人不检点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那日老夫人问阿冤可有婚配。
江含之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不知。
在古代,十三四的男子就已经有通房丫鬟了,更何况个阿冤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
那天,她在想,如果阿冤已有妻妾,她这算不算是抢了别人的丈夫?
这个问题困惑她许久,可转念一想,她只是需要个名头,又非真正夫妻,不会做夫妻之事,大不了成婚前多派些人手去查一下阿冤的家人。
在这之前,权当捡来个能做饭,能催眠的工具就好,如若真有妻子,他们之间就此结束,再找一个顺心的便是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江含之,阿冤这样的,就算失忆,也不会抛弃他曾经喜欢的姑娘,应该是没有妻子吧?
思绪不断放空,外面嘈杂声并没有结束,反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公子?」
哐当——
江含之一惊,快速下床穿鞋跑出去,一开门,一道身影正巧撞了进来,砸得她后退几步,堪堪扶住了那人,一抬眼,正好撞入那双又惊讶、又委屈的狐狸眸中,阿冤眼尾红红的,湿漉漉的。
他吸着气,好听的声线带着小颤音告状:
「之之,你醒了,他踹我!」
可委屈坏了。
第十七章
江含之刚一开门美男就抱了个满怀。
行,失忆了也没傻,知道告状。
「踹你哪了?」
江含之扶住他,细细打量一遍,他除了衣袍有些凌乱一时之间看不出哪里受伤。
娄非渊瞥一眼门外,靠在她身上,「腿!」
江含之顺势看过去,长袍挡着,还是看不见具体情况,抬手拍了拍狐狸头,「给你报仇去。」
另一边,梁昌荣早就已经被众人按住了,他好像泥.泞中打滚的蠢猪,胡乱扑腾,灰尘四起,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色醉醺醺的,盯着阿冤大骂:「你个不正经的男狐狸精,没用的小白脸,大晚上勾引我女人,都是你……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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