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芋儿只觉得她话中有话,但是并未多想,胡乱地点了点头,遮挡住眼底的所有情绪。
见她的模样,江含之没再多言,让夏小荷把准备的礼送到管家手里,跟着走进安府。
安府的丫鬟带她们去御花园,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江含之的记忆中,三年前,原主虽然不爱出门,可也和她们有过交集,部分人内心不屑商贾子女,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要好的态度,偶尔找原主讨要一些好处。
毕竟不是谁都有和原主一样,给钱阔绰的爹,宠到无法无天了,随便拿出来一套饰品就是她们一个月的零花钱。
然而她们看见三年后归来的江含之,上上下下打量,目光古怪。
江含之很会享受生活,对首饰要求也极高,既要不压脖子,又要带一串的那种,别问,问就是干架的时候能薅下来当弹珠玩,弹死一个是一个。
所以,在这群势力眼中,绝对不会显得寒酸,现在的态度绝对有问题。
江含之眼眸轻扫过众人,见众人目光闪躲,纷纷避开,最终落在身旁身上,王梦瑶把家王芋儿教得很好,可惜,年轻的姑娘尚且差一些火候,紧张的情绪根本藏不住。
江含之轻啧了一声,不想去理会无关紧要的人,在丫鬟的带领下,入了席位席位。
安府的流程,门口送礼,进入席位,当然主要目的不是吃东西,而是相互攀谈,今日来的女子较多,可是由于朝代比较开放,安家小姐的赏花宴,也宴请公子们,只不过在隔壁男席,等用完膳后,众人去赏花才能见到彼此。
见江含之直奔席位而去,刚才神秘讨论什么的几位姑娘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纷纷不满起来,结伴走到江含之身边,声音不再掩饰。
「听闻含之妹妹刚过孝期带回来一个野男人?不过也是,你已过了及笄之年,再不找男人,将来很难找到年轻公
铱骅
子,只能嫁给老头子当填房了。」
说话的一袭粉衣,说话跟抹了毒似的,夹枪带棍,不难看出,她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当初原主没少被她们排挤,还要掏钱给她们买饰品,比家里的阿冤还冤种。
这个粉衣女子父亲是个在翰林院当官的,可惜官职小,俸禄不多,根本不会给她太多钱挥霍。
仗着自己父亲是当官的,一边花着原主钱,还一边欺负原主。
安家家大业大,席位上的菜品十分排面,点心精心雕刻的花儿都栩栩如生,有酒有菜,香味扑鼻,江含之可以拒绝美色,但是绝对拒绝不了美食,美食在前,一群苍蝇嗡嗡乱叫,她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这些人麻烦得要命。
偏偏,粉衣女林桃秀不依不饶:「就算嫁给一个老头,也应该找一个有钱的,何必找个没用的小白脸?」
她说话的时候,头上珠光宝气的翡翠步摇一晃一晃的,若不是不够长,都恨不得甩别人脸上了。身后跟着的姐妹都站在她这一边,附和着。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安小姐正在迎接贵客入门,谁知道刚进来,就碰见了这种场面,她眉宇蹙了一下,随机对身边的贵客陪笑:「郡主,这里吵闹,我让人带您先去另一边厢房休息吧。」
「不必,上不得台面,礼物也送到了,本郡主就不进去了。」郡主用帕子掩住唇角,仿佛看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临走前还不忘挖苦,「这些日子表兄正忙,你敢操办宴席本郡主能来已经仁尽义尽,下次别找本郡主,香儿走回府。」
好不容易托关系请来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就这么走了,安初心脸色难看,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去,沉着脸走过去,想看看到底谁在闹事儿。
刚靠近,就听到一句:「我有钱。」
安初心脚步一顿,是谁说话比她表姐还嚣张。
众人诡异地沉默,林桃秀不明所以:「然后呢?」
她有钱跟嫁人什么关系。
江含之没忍住你捻起桌边碟中的一颗紫葡萄,也不剥皮,直接放入口中,慢吞吞道:「我有钱,除非有某种特殊癖好,不然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做填房。」
几个小姐妹顿时反应过来,对哦她有钱,为什么要去给有钱的老头当填房?可能那老头还没江含之有钱……
众人把视线落在脸色不好看的林桃秀身上,意味深长,还不会是她有这种怪喜好吧?
江含之吃了一粒葡萄就不吃了,默默喝了一口茶水,安府的葡萄怎那么酸?
她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含笑看她们:「什么小白脸说的那么难听,明明是小相公,你们不懂有小相公的乐趣,我有钱,他身无分文,只能依靠我,将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若不听话,我就再给他找个兄弟。」
「……」从未听过如此骇人的言论,众人惊呆了,可是又好有道理的样子,她们也想要……咳咳。
当然,认同的不在多数,更多的则是觉得江家小姐失去父亲,靠山没了,所以疯了!
不然怎么能如此不知羞耻?
这一段话,犹如惊雷,把众人砸得外焦里嫩,僵硬在原地。
林桃秀好半晌回神,脸色难看:「你离经叛道,有违常理,既然这样,你就去嫁你的小白脸。」
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眼中的嫉妒,只是认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有辱名声,拂帕子离开,尚且没走几步,身后的声音又幽幽响起:「穿我的,用我的,最后还妄想咬我一口,小荷,回去整理整理帐本,明儿去林府找林大人结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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