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枝的母亲叫董含,当年跟江海林十分恩爱,不仅江含枝的名字跟随父母,便是住处也命名为含苑。
江海林死后,江含枝回老家守孝,一别三年,再次归来,身体倒是本能产生伤感的情绪。
院落中的名贵物品显然已经被收拾干净,只留下简单的陈设,院外墙脚长时间未曾修剪,已有藤蔓攀在墙头之上开出几朵艷丽的花骨朵,房内,足够三四个人翻滚的大床,象徵意义地铺好,床边有个小踏板,应该是古代摆放衣物的。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小屏风,后面是浴桶,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可见那些人的怠慢。
末世归来江含之格外享受生活,让夏小荷去帐房一趟,拿了帐本坐在桌旁边细细数来。
没多久便感觉一道灼灼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江含之五感敏锐有些忍无可忍,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娄非渊从始至终都默默跟在她身边,衣衫艷丽,样貌惊人,举止出奇的乖巧,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她,仿佛世界之中只有她一人旁人得不到他丝毫关注。
唯有神色有些别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江含之扶额:「你有什么话就说。」
娄非渊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扬,好听的声线透着小心翼翼:「之之,你从刚才开始,就不曾理过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江含之一愣,方想起来,刚才应付江家人反倒把他给忽略了。
她立即变了脸色,正经道:「怎么会生气,之前还不是逗你玩呢,你我是未婚夫妻,扑一下怎么了。」
女子样貌精緻无暇,满脸认真之色,黑白分明的眼中全是他的倒影,看起来真的很爱他。
娄非渊想到之前,她信誓旦旦当众说,他是她未来夫君,神色好像也是这么郑重。
他的潜意识里,好像……很久没有人站在他面前,对他许下承诺。
娄非渊疑心重,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假象,可他不介意跟她继续演下去。
思及此处,他红的几乎滴血的唇扬起,声音透着几分引诱:「那,之之以后随时扑回来。」
唉?
江含之瞬间看向他,发现男人脸色羞囧,眼底都是认真和纯情,不带任何狎昵色彩,依旧是那个乖巧的花瓶美男。
「以后……吧!」她压下心里的奇怪感觉,无视美色低头翻帐本。
这些帐本跟江家生意无关,都是后宅的琐事,每日府上的日常花销,众人的月俸。
能在江府干活,细算一下,寻常府上一年也就三四两银子,而江家的下人,一个月就可以得到一两。
江家的其他人早就分家出去,也就香夫人偶尔来府上占点便宜。
剩下都由老夫人掌管帐务,她年轻的时候就比较有主意,如今上了年纪依旧不服老。
她是江家的大小姐,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个府上,自然由她做主,银钱当然也她说的算。
「小荷,我列一个清单,一会都帮我买回来。」
有钱不花王八蛋,香夫人每次回来,都要薅走几百两银子,江含之交代完并没有把帐本送回去,而是放到自己的柜子里,让夏小荷去通知一下帐房。
折腾一番,已经临近酉时了,蔷薇色余晖透过敞开的菱花纹木窗散落下来,为室内平添瑰丽之色,她伸懒腰,正打算站起来放松一下,肩膀上传来轻柔的力道。
江含之诧异回头,娄非渊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抵在她肩膀上,动作缓慢温柔。
「之之,你累了,我帮你捏捏。」
真懂事儿。
抛去第一次见面他要杀她不谈,他无论是相貌,还是失忆后的性格,都很让人舒心。
可惜,末世求生的人就算把背后留给队友,也会保留三分警惕,更何况阿冤总给江含之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她部分肌肉紧绷,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按住他的手,背对着他的神色有几分凉薄,语气却依旧带着笑意:「阿冤,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不宜过多操劳,还是……」
窗外鸟儿低飞,天色随着最后的晚霞而暗淡下来,空气中瀰漫着潮意,身后不自觉静得有些诡异。
江含之话音停顿下来,理了理耳侧的发丝,侧头看过去。
高挑的男人红衣不显俗气,气势妖异又透着淡淡的纯情,再向上看,他墨发披乖巧的披散在身后,红唇紧紧抿着,上挑的眼角泛红,失落地垂着睫毛,仿佛是被世界抛弃的小狐狸,委屈的令人心酸。
可是,她没说什么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脸说变就变?
江含之无奈:「你怎么了?」
娄非渊搭在她肩膀上的指尖已经泛白了,他抽回手,犹如犯错的孩童不知所措地把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反问:「我是不是,很没用,很讨厌?让你厌烦了?」
「怎会怎么想?」
娄非渊:「我没记忆,但我不傻,今天见到的那些人,都对你不好,将来若是用我毁你名声,背后议论也会很难听,而我就和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让你放松一下,还笨的弄疼你。」
原来,他心思这么敏感的吗?
江含之不知该怎么说,说她不习惯把背后交给别人?
她骗他说是未婚夫妻,将来若是真的成亲作戏,难不成还要日日让他睡隔壁?
就算不圆房,也总是要有身体接触的,这是古代世界早就不是末世了,她生活习惯需要做出改变,在其他方面,也要做出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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