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菘蓝扒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林木渐盛,灰白老房子变多,离怡景园小区越来越近了。
「下一份工作打算做什么?」
耳旁冷不丁飘过一个倦懒男声,几乎让温菘蓝吓到心脏骤停。
她猛地扭头,有些戒备地望向主驾的男人,「您跟……跟我说话吗?」
江既白侧眸看着她,眉骨微动,「不然呢?」
这车上就他俩,还有第三个人吗?
下一份工作打算做什么?
看看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她都还没转正呢,哪里会考虑下一份工作。
温菘蓝一板一眼回答:「江制片,我还没转正,暂时也不想辞职。」
江既白掀起眼帘,略感意外,「在电视台很开心?」
温菘蓝的语调稀松平常,「谈不上很开心,不过也还好,打工人在哪儿都一样。」
江制片竟友好地抛出了橄榄枝,「如果没地可去,可以考虑进盛时。」
温菘蓝:「……」
她脑抽了才去盛时跟那些人卷,在电视台当个安分守己的社畜不香么?干嘛去盛时受虐!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皮笑肉不笑,「敢问江制片,我进盛时能干嘛呢?」
他是盛时的第三大股东,他轻易就能安排一个人进盛时工作。
可是她去盛时能做什么呢?
她是学编导的,进影视公司专业倒也对口。可她根本不想进大公司996,007,她只想要一份朝九晚五,稳定体面的工作。哪怕它工资不多。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触,黑暗中温菘蓝似乎看到江既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声线低柔,缓缓入耳,「比如盛时的吉祥物?」
温菘蓝:「……」
我谢谢您嘞!
盛时的吉祥物?这不是变相骂她是个花瓶么?
这人不取笑她会死啊!
温菘蓝鼓起腮帮子,言语生硬,「多谢江制片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辞职。」
男人无声微笑,心情愉悦。
他就喜欢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越看越开心。
路开了一半,雨势明显变大。雨水淋漓未断,成串砸在挡风玻璃上面,洒下无数珍珠。
没过多久车子驶进怡景园小区所在的荷西路。
黑色小车穿梭于宽阔的柏油路,两侧商铺缓缓倒退,车速自发降了下来。
很快小区落进眼中。
江既白轻踩剎车,将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到了,温小姐。」
他的声音温淡无波,携裹着一层不自觉察的凉意,像是车窗外的冷风,席捲入耳,让人不免为之一震。
虽然温菘蓝对江既白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连声音都好听的不像话。
再一次感嘆老天爷的不公。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不算,连颜值都不落下风,令人生妒。
温菘蓝快速拿了自己的包,推开车门,「谢谢江制片送我回来!」
对方「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一只手臂横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五指捏住胡桃木伞柄,撞色明显。
「雨大,撑把伞走。」
温菘蓝盯着对方的手看了数秒,一时没接。
她的目光生硬地戒备,完全是在看待陌生人。
男女之间最忌有人情牵扯。今日他借她一把伞,明日她再还伞,一来二去交集就多了。
说实话,她不愿和江既白有任何牵扯。这尊大佛不是她所能招惹的。她这只小虾米只想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当她的咸鱼,不想招惹任何大佬。
她掀眼望向窗外,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明明只是傍晚五点,可天黑的像是凌晨。车窗玻璃上集聚了一大摊水渍,大雨排山倒海,压迫而来,将整座城市携裹得密不透风。
这么大的雨,不撑伞跑回家,她绝对浑身透湿。
可她宁愿淋湿也不想借江既白的伞。如果有得选,她今天甚至都不想坐他的车回来。
「谢谢您的好意,我跑回去就好了。」她拒绝得十分彻底,果断拉开车门下了车。
雨水铺天盖地,犹如一场巨大的风暴席捲全城。女孩身穿白色衬衫,牛仔裙勾勒出一截纤细身段,背影婀娜。
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浸湿,如绸缎一般披散在肩头。衬衫过水后愈加明显,现出两根细细的肩带。
暴雨中落魄的美人,纤细,笔直,也孱弱。像是一朵被摧残的白玫瑰。视觉冲击巨大,比任何时候都勾人心弦。
江既白的心脏泛出一层细密的麻痒,喉结不自觉滑动几下,菸瘾毫无徵兆的窜上心头。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温菘蓝勾起了江既白的兴致,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女孩。
身在这个位置,他想要的一向唾手可得,从无意外。多少女明星争着抢着希望得到他的怜惜。只不过他看不上她们罢了。遑论温菘蓝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实习生。
目送那抹娉婷的身影匆匆拐过保安室,消失在雨雾深处。
江既白慢吞吞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视线下移,看到自己垂在半空中的右手,手心里还捏着那把黑色长柄伞。
「呵!」
他不由发出一声轻嘆。
还挺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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