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王同华领着一群员工候在电视台门口, 恭迎江既白大驾。
经过两次接触, 尤其是昨晚过后, 温菘蓝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她讨厌他高高在上, 不可一世的样子。
为此,她并不想挤在人群里等江既白的到来。可主编何姐非把她给叫上,用的还是那个千篇一律的理由——
「你是江制片的师妹,你必须在场!」
温菘蓝:「……」
温菘蓝简直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觉得无语极了。
人家压根就不认这层隔了六届,八竿子打不着的浅薄的师兄妹关系。偏偏主编和台长非得拽着不放。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她身为当事人都觉得膈应得慌。
顶头上司发了话,温菘蓝就是再不情愿,她也只能认命地站在队伍最前端,恭候大佬大驾光临。
她站得靠前,檐下细雨被风携裹着拼命往脑门、额头上吹,刀扎一般。
她伸手抹掉,大拇指和食指覆在脸颊上方来回摩擦了几下,感受到春雨的真实湿度和温度。
女人面色沉静,瞧不出具体情绪。可心里烦躁,特别不耐烦,早就将江既白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大佬才姗姗来迟。
黑色宾利沐浴着微茫细雨,车身漆亮。
车轮平稳地停在电视台门前,台长和何主编领着一大堆人一拥而上。
何主编侧过头,给温菘蓝使了个眼色。
温菘蓝无奈,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
一时间,左一句江制片,右一句江制片,男男女女,七嘴八舌,嘈杂不堪。
副驾车门率先打开,韩助理下了车。撑起一把藏蓝色长柄伞走到后座。
车门拉开,车里的人显出了全貌。
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素净的格纹,门襟处扣了两颗纽扣,内搭的白衬衫熨烫平整,衣领服帖地翻折而下,颈部线条绷得笔直。
黑伞横过江既白头顶,韩程捏住伞柄往上抬起一点,才露出他深邃的眉眼,立体的五官。
虽然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可温菘蓝却不得不承认,这副皮囊当真是深得她心,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
他脸上的皮肤非常白,光影流淌而过,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会透光。
温菘蓝第一次用羊脂玉形容男人的皮肤。他是她见过皮肤最白的男人。
她不是没见过皮肤白的男人。娱乐圈的小鲜肉就有很多冷白皮。他们普遍有一个通病——会显得女气。
可江既白却不会。他白皙的肤质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他身上有一种清凉的气质。仿佛经过一整个漫长的酷暑,终于过渡到白露和霜降,给人带来阵阵清凉。
也很像是雪后的松木,清冽温和。
明明上周在春风府邸的包厢里,他还是痞里痞气,一肚子坏水的浪荡子。
仅仅一周,他给她的感觉就变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困惑,温菘蓝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何主编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温菘蓝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
她心领神会,暂时摈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欢迎江先生!」
男人抬了抬眼皮,眸光流转,落在温菘蓝干净的眉眼间,唇角缓慢浮出一个清浅的笑。声带浮动,「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明明穿着深色衣裤,可他却似乎是这世间唯一一抹亮色。在这细雨淋漓的午后,他眼里的光满溢而出。
温菘蓝怔然而立,挪不开视线。她好像被这耀眼的光芒给灼伤了双眼。
这一刻,一种恐怖的想法破土而出,爬上了脑海,她觉得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由抱紧双臂。
电视台的人簇拥着江既白走进了大厅,径直前往三楼演播厅。
温菘蓝落在最后,慢吞吞地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栏目组的人都忙着手头的工作,就连实习生都跟着凑热闹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她一个人。
她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很奇怪,她的心脏像是一张被扯断的蜘蛛网,所有思绪都是混乱的。
她挣扎在网中,寻不到出口。
《知音》的访谈前后录制了两个小时,圆满结束。
此时已临近下班时间。
台长大手一挥,抖着脸上的二两横肉笑容满面,「今天高兴,大傢伙提前下班!」
众人额手称庆,欢呼雀跃,「领导威武!」
吼完,纷纷作鸟兽散。上班如上坟,下班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提前下班的喜悦分分钟冲散了温菘蓝混乱的思绪。她开心去赴闺蜜苏意绵的火锅局。两个姑娘一起实习后,隔三差五就要约着一块聚聚。
她赶紧在叫车软体上叫车。
避开了晚高峰,附近的司机很快就接了单。不出十分钟,司机师傅留给温菘蓝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就停在电视台门口。
「好的,我马上下来!」
她背上帆布包,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冲到门口,隔着玻璃门果然就看到了自己叫的车。
她伸手去拉门,指尖尚未碰到门把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哗啦……」
耳旁急速卷过一阵巨响,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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