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菘蓝垂下眼眸,低声回答:「菘菜的菘,蓝色的蓝。」
江既白:「有什么典故吗?」
「没有。」温菘蓝摇摇头,「菘蓝其实就是板蓝根。我外公是老中医,随便给我取了味中药名。」
她很无奈,只好将酒杯往江既白跟前又送了送,「江师兄,我敬您一杯。」
转眼间连称呼都换了。
为了江既白的独家访谈,温菘蓝也是豁出去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到底吧!
包厢里沉寂了数秒,江既白全无表示。
韩程察言观色,及时替老总挡酒,「温小姐,您的这杯酒我来替……」
「小韩。」沉稳的男声径直切断韩程余下的话。
年轻的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冷白面庞晕染上朦胧的几丝光影,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冷肃,令人不容错目。
他清淡无波的目光,就像是高悬夜空的冷色月光,不经意地扫过温菘蓝的皮肤,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深意。
只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掷地有声,「小师妹的面子当然要给。」
转头端起手边的酒杯,里面半杯红酒,殷红的液体在暖橙的灯光下散发出醉人的光泽。
他轻晃酒杯,一饮而尽,「小师妹你随意。」
温菘蓝怎么可能随意,她当然也要整杯灌掉。
她酒量不行,平时很少喝酒。这一大杯红酒下腹,胃里火辣辣的,烧得慌。她强忍着,脸上还要拼命堆出笑。打工人实惨!
对面的男人煞有其事地评价一句:「小师妹酒量不错。」
他看向自己的助理,轻抬下巴示意道:「小韩,你也敬小师妹一杯。」
温菘蓝:「……」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温菘蓝心里苦啊,可她不能说。她咬了咬后槽牙,在心里将江既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韩程手握酒杯,笑容和煦怡人,「温小姐,很高兴认识您,我先干为敬。」
温菘蓝:「……」
这位韩助理喝酒如喝水,分分钟搞定一杯。
温菘蓝顶着领导殷切的目光,被迫又猛灌了一大杯红酒下腹。
王同平和何玉华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可劲儿推着温菘蓝出去跟江既白交涉。
对面这位可是实打实的老狐狸。温菘蓝都快喝趴下了,专访的事儿依然没着落。这位爷老半天都在打官腔,实质性的话一句都不说。
她可怜兮兮地和何玉华咬耳朵,「何姐,我真喝不下了,我好想吐。」
话音刚落就捂着嘴巴冲出了包厢。
她在洗手间吐了个干净。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胃里火辣辣的,别提多难受了。
她喝这么一次都快难受死了。难为那些人居然天天出门跟人应酬喝酒。这得有多好的胃,才经得起这么喝啊!
等温菘蓝再从洗手间回来,没过一会儿场子就散了。
把江既白恭恭敬敬地送走。王同平转头就黑了脸,郁气十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次的专访八成是悬了。」
何玉华不死心道:「那边没明确回绝,咱们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王同平的余光扫到角落里的温菘蓝,没好气道:「这丫头太实诚,推一下,动一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今晚白带她来了!」
何玉华笑了笑,「菘蓝毕竟年纪还小,刚出校门的孩子,您还能指望她有多少心眼?要真是那种八百个心眼子的,您能留她?」
王同平点点头,「也是!」
晚十点,夜里起了风,寒意千丝万缕。路灯昏黄古旧,雨丝摇摇晃晃。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缓慢滑行。
江既白有些晕酒,司机老丁将车速放得很慢很慢。
虽然只喝了一杯,可还是有点上头。这两年全靠韩程替自己挡酒,他平时几乎很少沾酒,酒量都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他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手里捏一只银色打火机,在手心里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
「我的一个专访就让王同平他们这么煞费苦心,都替我把小师妹给找来了。」男人的音色倦怠又懒散,隐约透着点醉意。
不过神色自若,不辨喜怒。
韩程抱着手机在查看老总接下去几天的行程。听到老闆的话,下意识就接过话茬,「这个王同平蠢是蠢了点,不过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今晚那女孩一看就是老闆您喜欢的款。」
江既白:「……」
打火机忽的停在手心里,不动了。
他喜欢的款?
江既白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女孩子的脸,干净的眉眼,清澈的笑容,修长的天鹅颈,白皙透亮的肌肤,像是一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全身上下无不流露出一种原始的懵懂的美好。美好到轻易就能勾起男人的破坏欲。
思及此,喉结微微滚动两下。他抬手捏了捏太阳穴,不疾不徐反问:「小韩,你说那个女孩真是我师妹么?」
韩程耸耸肩,轻蔑一笑,「谁知道呢!」
男人的目光投向远处,透过风挡,不经意一瞥,一抹新亮的薄荷绿毫无预兆地撞进眸中。
视线范围内,年轻的女孩拢紧风衣外套,迎着夜风慢慢往前走。
藏在风衣下的米色波点裙,裙摆随着主人缓慢的步伐,起落有致,一下又一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