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院门方向投去眼神,一辆蓝色计程车停在了别墅前,车身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后座车打开,温菘蓝背着一只轻便的白色帆布包从车里走下来。
雾霾蓝大衣,黑色丝绒长裙,宽松的裙摆露出一截,在风中翻滚。
寒风把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吹得乱糟糟的,发丝贴在脸上,遮挡了面容。
她甩了下脑袋,把挡在脸上的头发全都别到了耳后。她的耳朵很小巧,耳垂白嫩而圆润,像是透明两颗的白果。
江既白抬起手臂,目光聚焦在蓝色錶盘上,时针和分针将时间定格住了。
下午三点四十八分。
快四点了。
太阳快速移了位,光照也没有之前温暖了。
温菘蓝扫码付了车钱,计程车就开走了。
院门一直没关,虚掩着。显然主人早已恭候多时。
应该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为自己设的局。从他包下6号vip影厅的那刻开始,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他等着她来找他,去找回那段缺失的过去。
其实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
温菘蓝伸手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的年轻男人。他穿厚实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一件笨重的羽绒服,模样显得憨厚而笨拙。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步子迈得很轻,几乎没发出声音来。
江既白扭头看她,和煦一笑,就像是在招呼一个老朋友,语气熟稔,「来了啊!」
他指指一旁的茶壶,「要喝茶吗?」
「来一杯。」温菘蓝眼神一转看到石桌底下的兔子。
她神色一喜,蹲下.身揉了一把兔脑袋,唇边挂着笑意,「千金,你也在晒太阳啊!」
小傢伙看上去十分惬意。
她突然想起月月之前说过的话,她说千金是她妈妈送给她的。
月月的妈妈,也就是她。
她一边撸着兔脑袋,一边仰起头问江既白:「它是我养的?」
听到她的提问,江既白泡茶的右手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你刚怀孕的时候收养的千金。」
「收养?」温菘蓝注意到江既白的用词。
「千金才两三个月大的时候被它原来的主人遗弃了。你在垃圾桶旁发现了它,一定要收养它。」江既白言简意赅向她解释。
听着江既白的描述,温菘蓝觉得很陌生,就好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她对小动物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一直平淡看待。很难想像自己居然会收养一只被遗弃的兔子。
千金不见得多待见她。她揉了几下兔脑袋,小傢伙就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了。
她收了手,在温菘蓝对面的石凳坐下。帆布包规规矩矩地搁在大腿上。
石凳上缠了一张坐垫,大冬天坐着倒也不会觉得冷冰。
阳光照亮她一侧脸颊,皮肤白皙,毛孔清晰。
茶水刚烧好,滚烫滚烫的,壶口不断冒着热气。
「请!」江既白将一杯热茶推至温菘蓝面前。
她低头瞥了一眼。茶水清澈见底,青绿色的茶叶浮浮沉沉。
她暂时没端起来喝。而是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只手机,放在石桌上,「你的手机落在影厅了。」
江既白没看那手机,继续品着杯里的热茶,眼睛沉没着,「谢谢!」
温菘蓝端起茶杯,握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故意落下的吧?」
江既白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温菘蓝看着桌上的手机。
他摇摇头,「不是。」
她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很轻地笑了一下,「不重要了。」
事到如今再去深究这些细节毫无意义。她人都坐在这里了。反正她迟早有一天会发现这些的。或早或晚罢了。
温菘蓝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下巴隐隐冒着点鬍渣,形象有些不修边幅。
可皮肤始终很白,染上了一种病态。冷漠而颓丧。
她剥离掉视线,低头去看自己的茶杯,随口问:「这么快就出院了?病好了吗?」
江既白神情淡漠,语气更淡,「老毛病了,治不好了。」
温菘蓝心里一跳,忙问:「什么病?」
江既白答:「偏头痛。」
虽然她早就听月月说了,可还是想亲自过问一遍。
她想起昨晚他发病的样子,有些心有余悸地说:「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他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死不了。」
江既白:「……」
他说这话的样子,温菘蓝才终于觉得他像6号厅的客人了。一样的无所谓,一样的冷漠。
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把他们联繫到一起。她一直以为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在工作上她干练利落,细心到位。可有些方面又非常的后知后觉。
江既白拿余光瞄温菘蓝,她低头喝茶,脸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接受度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刚去了趟民政局。」温菘蓝喝了几口茶,暖了暖身体。掏开帆布包,从包里拿出一张a4纸,「我去查结婚档案了。」
江既白压下眼皮,目光快速扫过薄薄的纸张,漆黑眸子里各种情绪翻涌不停,却又被他死死压制住。面上始终波澜不惊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