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鹿鸣扶着腰起来要走。


    「为什么？」秦野不懂。


    「我讨厌你对我有好感。」鹿鸣拒人千里之外，浑身都透着冰冷，「无缘无故拿着我偷拍我的照片找我，点外卖送帝王蟹，找理由去我房间洗澡，晕了送我去医院，我想吃烤红薯你就买回来，现在给我奶茶？我认识你吗？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我不信没有目的。」


    秦野：「……」


    「我……」


    他无言以对。


    「你别跟着我，我很烦。」鹿鸣忽然觉得喘气很费力，看着秦野要过来搀扶自己，他浑身跟长了刺一样，后退几步，再次阻止他，「你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秦野这个陌生人的关注，和陈佳宇当年追他时候的一切行为都很相似。


    那些年陈佳宇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对自己好。


    这两个人都属于比较有攻击性的长相，都是看到自己一眼一以后就出现了各种关心举动。


    这么熟悉的流程，让鹿鸣下意识认定，秦野和陈佳宇是一路人。


    都是渣男。


    他绝对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越想越生气，鹿鸣觉得秦野一定是陈佳宇第二。气得他全身发抖，浑身僵硬，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秦野看着鹿鸣浑身轻颤，牙根咬得很紧，整体状态特别差，很着急。


    「你能不能走啊！」鹿鸣真的不想看到秦野。


    一个和陈佳宇当年一样对自己无缘无故好的人，会让他不停勾起伤心往事。


    「好好，我走我走。」秦野倒退着离开，眼睛没有离开鹿鸣。


    他怕鹿鸣会摔倒或者晕过去。


    鹿鸣对秦野这样关切的眼神产生了更大的反感情绪。


    谁要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这么关注了？


    无非就是陈佳宇那一套，用虚情假意欺骗，得到了不就不珍惜了？


    这样的渣男，他真的噁心！


    鹿鸣全身的筋骨好像被定住，怎么都动不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好像挣脱开了无形的束缚，迈出一步，踉跄着走开。


    他大口喘着气，微冷的风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样，吹得他呛到咳嗽，吹得他眼睛痛，不争气地红了眼。


    秦野把纸巾和奶茶随便递给路过的人，双手插兜表情很不爽。


    他长这么大，敢这么跟他不客气的人，一定都会尝到苦头。


    「长得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是吧。」


    「我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真生气。」


    秦野气呼呼，他给段尤嘉打电话，「走啊，去喝酒，我请客。」


    「大少爷这语气不对啊，谁惹你生气了？」段尤嘉答应着，「我陪你不醉不休！」


    两人见了面，秦野把从鹿鸣那里受的气说了出来。


    「但凡换一个人，我直接就！」秦野闷了一口调制酒，满眼不开心。


    「他刚失恋么，肯定心情不好。」段尤嘉今天跟鹿鸣接触几个小时，瞅着他乖巧恬静，没想到他跟秦野脾气这么大。


    「我就是想到这个原因，才愿意让他发脾气，不然……」


    「你还想揍他一顿不成？」段尤嘉给他倒上一杯酒，「你也是，你俩都不算认识，你追着人家住宾馆隔壁，多少有点变态。」


    「你才变态，」秦野不爱听，「主动出击有错吗？」


    「主动你也要看人家对你印象怎么样吧，我还真没见过谁给不认识的人点帝王蟹当外卖，你这么大手笔，正常人会觉得你有问题吧？」


    段尤嘉把酒递给他，堵上他想反驳的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家对你有警惕心，多正常。」


    「那你说我怎么追？」秦野把酒推开，他不爱喝酒，今天确实生气，喝两杯就够了。


    「明天先去我店里，慢慢了解呗。」段尤嘉自己把这杯酒喝了一小口，说，「这样品，才有滋味，感情也是。」


    他很老道地说。


    秦野瞟他一眼，「你一单身狗的经验，鬼才信。」


    嘴上不服气，但是从小到大，段尤嘉给他出的主意都是有效主意，所以他还是选择听话。


    第二天。


    秦野穿着一身此间咖啡厅的工作服，搬着一张高脚凳，坐在鹿鸣身边。


    但是今天的他没有把注意力都放在鹿鸣身上，而是十分专心地跟一个老员工请教怎么操作售卖电脑，怎么使用钱柜等基本操作。


    咖啡厅中午的时候会比较清闲，鹿鸣忍不住问他：「你不会是跟着我，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就来应聘吧？」


    这么狗皮膏药吗？


    秦野歪头看他睁眼说瞎话：「我要说这是一场巧合，你信吗？」


    鹿鸣眼神说明一切，鬼才信。


    「诶，你多大？」秦野不跟他继续这个有矛盾的话题。


    「25。」鹿鸣也不多问了，不管是刻意还是巧合，反正都是同事了，那就不要处得太僵。


    「你25？」秦野微微睁大眼。


    「怎么？」鹿鸣看他。


    「我以为你比我小，我今年23。」秦野看鹿鸣愿意搭理自己，好开心。


    他把高脚凳往鹿鸣这边拉了拉，「那我以后喊你哥哥，行吗，哥哥。」


    鹿鸣：「……」


    他看着眼睛里亮晶晶的秦野，两声哥哥的尾音好像带着糖果甜，还是往上翘的滑音，听得他耳朵有些发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