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声伸手接过,从中抽出自己的那张后归还,随后就要离开。
罗慕颜再次出声:「你要领证可以,但是要找个机会让我们和秦家人见见面。不然你就这么上赶着贴上去,不怕别人看轻你吗。」
在她眼里,像秦家这种高门大户,门不当户不对的,江挽声必定是要受不少苦。
她其实一直觉得江挽声和秦谟在一起,终归也是存了藉助他的权势地位提升自己的念头。毕竟她这个女儿虽然不言不语,但其实很有主见。不然也不会瞒着她自己填了京城的志愿。
从这件事,她才发现江挽声不是人人揉捏的泥人。
既然她已经决定,她也没必要做恶人。但毕竟还是要家长见面,也算正式。
她认为这已经是她作为母亲对女儿的周全考虑了。
可没想到,江挽声几乎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登时变色,「你……」
「没必要见面,未来的路我会自己走。」
她态度鲜明,「您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她转眸看向陈问,「陈叔叔,您从小到大对我怎么样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所以您就别在我面前假装伪善,我不会为了你们向秦谟要求什么。」
「我可能说话很冒犯,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事先跟您说清楚。」
陈问脸上不知道作何表情,恼怒却又不敢发作,闷着一股气。
罗慕颜绷着脸色,前几天她看见江文谦还听他抱怨江挽声现在飞上枝头就忘恩负义,她当时还觉得这个人是自作自受,没想到同样的事情还会降临在她的头上。
「你爸说的真的一点都没错,你现在就是翅膀硬了。」
「挽声,你是妈妈的女儿,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永远都割捨不掉的。」她沉声放话。
江挽声波澜不惊,「我没有要割裂和你们的关系,只是提前告诉你们不要企图从秦家那里得到任何好处,或者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李溪年的下场有多惨你我心知肚明,只是提醒,你们怎么想我都不所谓。」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离开。
罗慕颜紧跟了几步,还想说什么就被陈问拉住,「还上赶着干什么,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
罗慕颜心里惴惴,「可是……」
陈问嗤笑一声,「行了,人家说的也没错,以前她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没怎么对人家好,我要是知道她现在能跟着秦三爷,我也不至于当初那么忽略她。」
他边说边嘆息,只是唯独没有愧疚,「现在倒好,算是一点都捞不着了。」
罗慕颜面色有些麻木,心里像是被这些话戳了一个大洞。
她反应激烈,「你说什么,那是我女儿,我可没有忽略她!」
陈问瞅她一眼,「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你怎么对她的人家心里不清楚啊,现在还能认你一个妈,别说也算有情有义了。」
说完,他拖着步子回了卧室,嘴里嘟囔着出来白受一肚子气。
罗慕颜僵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像是大梦初醒,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放映着江挽声小时候的场景。
以前母女两人亲密无间,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江挽声也不像现在这样对她对她有所保留,会开心地跟她分享每一件生活里发生的事情。
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开始改变的?
她一阵恍惚。
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沙发上,有点喘不上来气。
一门之隔的外面。
江挽声背对着房门,缓缓舒出一口气,肩膀松弛下来。
每次面对这种事,都是一次精神内耗。
垂头,视线落到手里那张薄薄的纸,指腹无意识地滑动,纹理与肌肤相碰,才有一种落定的踏实。
——
江挽声回到馄饨店的时候,位置上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她环视四周,显眼的迈巴赫启动着,停在车位上。
透过车前的玻璃,男人冷隽的眉眼半明半昧,身子后靠,散漫慵懒。
刚才的不愉快霎时间一扫而空,她弯眸浅笑坐进车里。
「等很久……」吗?
话音戛然而止。
秦谟转眸看她,似笑非笑,冷白的手指捏着一叠有些时间痕迹的纸张,边角隐约泛黄。
她僵硬地转头,后座上原本放的好好的纸箱已经被男人打开,好几张信封被拆开,封口处的心形贴纸晃晃荡荡的,如同江挽声现在一颤一颤的心。
男人溢出一声轻笑,随后低沉的声音微微震动起来。
「江挽声,看到你,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我知道那是心动的感觉。」
「江挽声,周末有时间一起看电影吗。」
「江挽声……」
秦谟轻缓的声音缓缓流动在车内,江挽声尴尬地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男人显然还不罢休,一封一封,挑着肉麻的话往她的耳蜗里灌,明明音色散冷,却能让人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挽声把他手里的那几封夺过来,一股脑地塞进纸箱里,耳垂红红的,尴尬的。
她拖着绵软的调子,「别看了。」
「怎么,想自己一个人看?」
「当然不是,咱们都不要看了吧。」她扬起一抹笑,「这都是陈年旧事,而且我完全不知情,小叔叔就不要吃这种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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