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前,秦诲和宁晚坐在一旁,秦诲双手交握着抵住额头,宁晚靠着他给他安慰。
秦谟站在一旁,身形高大挺拔,冷厉的眉眼看不出情绪,眸子漆黑,五官深邃。但是周身透露出的沉压几乎叫人喘不过来气。
秦唯昭蹲在一旁哭,显然是吓得不行。
江挽声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锤一下,难以抑制地瀰漫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和慌张。
她走到秦谟旁边,抿着唇小心地握住他紧握成拳的大手。
他没有说话,抬眸看见她直接把她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一言不发。
但江挽声却能够感受到他隐藏的恐慌和无奈,她伸手抱住男人宽阔的后背,企图给他力量。
轻柔的声音带着平和人心的魔力,「小叔叔,我会一直陪着你。」
「伯父吉人天相,他不会有事。」
她这么说着,声音却带上了颤抖。
透过男人的肩膀,她看向手术室门上亮起的指示灯,心脏几乎要沉到谷底。
连她都觉得如此慌张,更不要说秦家人,更不要说秦谟。
手术的时间很长,大家却都没有动作,近乎执拗地等在外面。
走廊上一片死寂,冷白的墙壁和发着光的白炽灯与此刻惨澹的气氛勾缠着,扯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秦诵一家三口是在傍晚的时候到的,风尘僕僕,脸上无一例外带着慌乱。
手术还没有结束,三个兄弟也没力气寒暄,连往日最热闹的秦惟曙都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第108章 我陪着你。
一个小时后,急诊手术室大门上的指示灯熄灭,门口打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
大家围合上去,秦诲急忙出声:「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缓声说:「秦老先生已经抢救过来,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医生接着道:「但是老先生突发晕厥还伴随着心脏绞痛,我们初步诊断为老年人退行性的主动脉瓣膜狭窄,这个病在老年人群体中比较常见,我们建议是在做完进一步的检查后,给老先生安排手术。」
「具体的手术方案我们会在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告诉大家,现在老先生在监护室里进行观察,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
医生脸色说不上轻松,保持着官方的口吻对着大家说:「大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老先生的身体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开胸手术。」
大家的面色僵硬在脸上,一时间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
秦谟站在人群的最后,神色寡冷,下颚线绷得凌厉,在一片沉寂中缓慢开口,声音凛冽分明,「手术方案什么时候能出。」
他冷静的可怕,但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江挽声知道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有多大。
医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心外科专家,知道抢救对象是秦老先生后就急忙被急诊科主任拽下来进行手术,权威性很高。
「老先生的手术不能拖太久,我们最早在明天晚上告诉大家方案。」
秦谟深邃的黑眸情绪难辨,深不见底,他出声:「麻烦。」
透过监护室的窗户,大家看着身上插着医疗仪器的老爷子,心中五味杂陈。
秦谟看了一会,一言不发地离开。
江挽声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动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粉唇抿得发白。
他走到一旁,黑眸扫了福伯一眼,福伯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跟着他走到僻静处。
福伯没敢直视秦谟。
尽管他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看着三爷这样平静但迫人的眼神依旧觉得如芒在背。
秦谟垂眸看着他,沉凉的瞳色让人看着心惊。
福伯正要说什么,秦谟的声音透着寒意响起,「他不想治?」
老爷子的心脏出了问题他早就查到,他的按期体检都是他派人安排,体检报告作假他很快就能查出来。
自然知道老爷子出了问题,本想骗他去做个详细检查,没想到他会晕倒的这么突然。
福伯苦涩道:「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身上还有基础病,知道自己大概率承受不了开胸手术,想安安稳稳的离开,不想折腾……」
秦谟扯了扯唇,道:「所以联合你和家庭医生一起瞒着,连进一步的检查都拖着不做。」
福伯没说话,默认。
秦谟冷笑。
年纪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倒是一点也不怕死。
他抬手按了按眉骨,压了压深处翻涌的躁郁,沉声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福伯跟了老爷子大半辈子,跟他说了半天要积极治疗结果一句话也不听,还是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他这一变故也把他吓得够呛,至今仍然心有余悸,不用秦谟吩咐,他也不可能再任由这老头子胡闹下去。
这次帮着他隐瞒,他已经是悔不当初。
他面带愧色,「三爷,抱歉。」
秦谟冷淡的声音压下来,「下不为例。」
——
福伯离开,他转身去了吸菸区。
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菸瘾捲土重来,他需要尼古丁来麻木他烦乱的心绪。
江挽声不放心秦谟,最终还是没忍住过来找他。
转角的吸菸区里,人并不多,她一眼就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身姿落拓挺拔,格外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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