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直行向前,在路口右转掉头,往小公寓的方向行驶而去。
之后两人谁都没说话,车里安静,连音乐声都不曾响起一点。
到小公寓时,是十五分钟后。
闻衍去药店买了解酒药,因为沈云里有点儿晕车了,他就直接把车停在了药店门口的马路边,牵着她一起往公寓楼走去。
沈云里几乎没有醉过酒,今天也只是头重脚轻,意识从始至终都清醒。
不过因为太晕了,她跟着闻衍进家门后,直奔沙发坐下,抱着抱枕,将疲惫的身体全部託付给柔软的靠垫。
刚吃完猫粮的金宝也在此刻跳上沙发,想让沈云里陪它玩,可惜却被闻衍打断,揪着后脖颈,关到了阳台的猫窝。
看她脸色不好,神情也迷离。
他伸手,摸了下她滚烫的脸颊。
「晕吗?」他问。
「晕。」她闷声点头,抱住他伸过来的手,全然忘记自己化了妆,一个劲地用脸颊蹭他的掌心,「你手好冰,好舒服。」
闻衍顺势捏捏她的脸颊,还在担心她的身体:「想吐吗?」
「不想吐。」她摇头,抓起他另一只手,覆上另外一边脸颊。
闻衍低低一笑,捧着她的脸颊揉了揉:「乖,等我一下。」
「好。」沈云里乖乖点头,停止了撒娇的动作。
闻衍摸摸她的脑袋,转身去餐桌倒了杯水,试好温度后,才拿着解酒药重新走了回来:「吃一颗这个吧,会缓解一些。」
「啊。」沈云里缓缓张嘴,示意让闻衍餵她,脑袋依旧靠在沙发上,实在懒得动弹。
「是胶囊,这样吃会呛到。」闻衍温声,放下水杯,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沈云里被动地坐直身体,摊开双手接过闻衍剥好的胶囊,机械地塞进嘴里,又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水杯,含住杯壁,仰头渡了口温水。
充斥着酒味儿的喉咙一瞬变得清爽,让人发昏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又捧着水杯喝了几大口,见了底才罢休,把杯子放回到了闻衍的掌心。
看着她长长地吁了口气,重新靠回到沙发上,闻衍眼底蔓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舒服了?」
「嗯!」
「还喝吗?」
「不喝了。」她摆摆手,摸了摸装满液体的肚子,感觉自己现在像是水缸。
闻衍看她神态倦懒,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正要开口打趣,沈云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猝不及防地响了声。
两人下意识将目光落了过去,却在看到来电显示出傅远洲名字的那刻,双双怔住。
原本温馨的气氛突然被打破,转而变得沉寂。
谁都没有再说话,偌大的房间里,手机的震动声愈发清晰明亮。
最后,是闻衍先出声提醒:「不接吗?」
他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打电话过来的是沈云里最普通的某位朋友而已。
沈云里神情恍惚,却在此刻突然想到刚才她站在路边和傅远洲争执时,他开车过来接她的画面。
闻衍出现的那么及时,那么恰到好处,大概率是早就看到了她和傅远洲站在路边谈话。
看到傅远洲缠着她不放的那一刻,看到傅远洲打电话过来的这一刻。
闻衍又在想什么呢?
沈云里长睫轻颤,混沌的大脑彻底甦醒。
「不接。」她坐直身体,弯腰捞起桌面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闻衍没说话,只不动声色地敛眸,站起身,想去再给她接杯温水。
然而,没等他从她身边走开,沈云里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
向前而行的脚步顿住,闻衍低眸,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仰目望他。
客厅吊顶的灯投射出浅黄色的柔光,落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
只是四目相对,却又陷入沉寂。
她没开口,他也没催问。
只将时间的流速变慢,静立不动着,等待她打破这份沉寂。
少顷,她总算开了口:「闻衍。」
「嗯?」
「你不生气吗?」
闻衍若有所思,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话音掷地,桌上原本已经没有动静的手机再次发出震动声。
沈云里眉心拧了下,喉咙也随之发紧:「我和傅远洲……」
说到这儿,她卡住了。
从前没和闻衍在一起时,她和傅远洲纠缠就总被他碰上。现在他们在一起了,依旧隔三差五就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她还不合格,还差劲的女朋友了。
一时间,难过和自责涌上心头。
沈云里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话题接下去,如鲠在喉,半晌都没继续开口。
然而,闻衍却温柔妥帖地接过了她未说完的话:「你们是朋友,我知道的。」
他说的轻松,好像从不曾介怀她和傅远洲之间的关系。
可真的不会介怀吗?
那是她一整个青春年岁喜欢过的人,他们两个有着他不曾知晓的共同回忆,秘密心事。就连他们相识的时间,也要比他长许多。
从各方面来说,闻衍都是后来者。
哪怕后来者已居上位,但他仍会有不安的时刻。
也早在上一次听她说,傅远洲给她告白时,他就曾卑劣的想过,她会不会念及她和傅远洲的旧情,有那么一点点动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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