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想过?」沈云里紧盯着他,一双眼冷厉逼人,语气满是讥讽,「起初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可是这些年,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没有把我当备胎过?」
「每次你和许霜闹分手,我都要成为接纳你情绪的垃圾桶,陪你吃喝玩乐,给你排忧解难。」
「但是你呢?你可以随时随刻的抛下我,跑去找许霜和好,也从来都不担心我会不会因为你的爽约生气不满,因为你总觉得,只要你给我低头道个歉,买点小礼物送给我,就能把我哄好。」
「现在你对许霜彻底没兴趣了,就跑回来和我说什么,你喜欢我,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怎么?你是觉得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吗?」
「傅远洲,你也别太自信了。」
沈云里冷声提醒他,喷涌的情绪在此刻瞥见他黯然神伤的那一刻,略微往回收了收。
她敛眸,不愿再去看他。只放平语调,将那个不争的事实讲了出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很早很早之前,就不喜欢了。」
多早呢?
她没明说。
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弃她不顾的每一个瞬间,都推驶着她的心,一点又一点地偏向了闻衍。
这是她给他,最好的惩罚。
话音掷地,她已无言相告,只头也不回地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沉闷压抑的气氛。
然而,矗立在原地傅远洲却慌忙追上,不管不顾地拉住了她的手臂:「云里——」
他还想挽留。
可她脚步顿住,没回头,只沉声警告:「松手。」
傅远洲没松开,喉结滚动着,声音哑的不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都是我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再喜欢我一次吧,云里。」
「拜託了,再试着喜欢我一次吧。」
傅远洲不停地喃喃着,低哑的声音略带着颤,一字一句都充斥着祈求的意味,说到最后,越发小声,看起来似乎很怕失去沈云里。
沈云里虽然从未见过他这样。
但她见过,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许霜的少年有多热烈,多真诚,多小心翼翼。
僵持着,沈云里嘆息,最终还是回眸看向了傅远洲。
「就算我再试着喜欢你一次,又能如何呢?」她望着他通红的眼睛,无比冷静的将他轻而易举就说出口的喜欢,全盘瓦解,「你对我又不是真的喜欢。」
「说到底,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现在看到我不喜欢你了,不再围着你转了,你突然开始不甘心罢了。」
说着话,她十分用力将胳膊从他手掌中挣脱了出来。给今夜这场荒唐的告白,画上了最终的句号,「我可以当做今天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如果你还想和我当朋友,那就到底为止吧。」
*
沈云里说完这句话后,傅远洲停滞在半空中的手缓慢地垂落了下去。
他没再说话,几种情绪掺杂,让他心口发紧。
而她也不再看他,只潇洒转身,留给了他一个远走的背影。
坚定的、决绝的,缓缓走出了他的视野。
只是此时此刻,傅远洲身侧的摩天轮还在旋转。
那个被他装满鲜花的格子间,从高处缓缓下落,一点点移到了他面前。
他抬眸,朝着它看去,摩天轮耀眼夺目的霓虹灯却在遽然熄灭。
轰隆响了声,它再次停住。
如同那年,却又不是那年。
他定在原地,想起来找人修摩天轮时,曾有人劝告他说:「小伙子,这个很多年没运行过了,各方面都老化了,就算修,也不一定能修好啊。」
他不信邪,只想着,他从这里开始失约,就从这里开始弥补,缠了负责人好久好久,对方才肯帮他这一次。
却没想,坏了就是坏了。
哪怕修好,也短暂的如昙花一现。
剎那,少年垂败头颅,像是冬夜被霜打的松枝,低覆着,久久未能恢复。
离开的这一路,沈云里没有回过一次头,只凭着记忆从长河公园的侧门通道走了出来。
看到灯火通明的街道时,她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有所缓和。
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她看着皓月当空的夜幕,长长吁了口气,随后摸了摸口袋,想着叫车回学校。
可却没曾想,两手揣兜,却只抓了两把空气。
沈云里反应了一秒钟,慌忙去摸牛仔裤的口袋。
然而她摸了个遍,都没找到手机的踪迹。
她愣怔,站在街头茫然了少顷,才想起来她出宿舍的时候,以为是闻衍来找她送什么东西,压根就没拿手机……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沈云里突然慌了。
她四处查看,想碰运气看能不能直接在路边拦到计程车,结果等了又等,别说车了,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看着空荡的街道,她又想起来前些日子碰上的那个暴露狂,顿时不寒而慄,愈发紧张了。
她观察起路边,最后选择往西面走去。
好在,走了五分钟不到,沈云里瞥见了一家便利店。
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她眼睛一亮,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街对面,冲进了亮着灯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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