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里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茫然疑惑:「戴这个干嘛?」
「你是好奇宝宝?问题这么多?」傅远洲敲敲她的脑袋,却又温声解释,「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需要你蒙眼睛咯。」
惊喜?
沈云里抿唇,正要开口,傅远洲直接拿起眼罩,蒙住了她的双眼。
明亮的视线一瞬骤暗,沈云里突然没了安全感。
她不想配合傅远洲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十分抗拒地去扯眼罩。
傅远洲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打断了她:「欸!不许动!我马上系好了。」
说着话,傅远洲把固定眼罩的绳子在她脑后绑成了蝴蝶结。
「不能不戴这玩意吗?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沈云里蹙眉,还是很不情愿,再次伸手去扯。
傅远洲又一次十分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行不行!必须得戴!」
怕她还不肯听话,他一手禁锢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公园入口的方向走去。
沈云里唇线紧抿,无可奈何地跟着他向前。
看不清路,没有方向感,他们一路走的很慢很慢。
好在,沈云里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刻,傅远洲停下了脚步。
「好了,我们到了。」他松开她,伸手解开绑在她脑后的蝴蝶结。
眼罩一瞬松垮下落,昏暗的视野有明亮闪烁的彩光透了过来。
沈云里眼睫轻颤,不适应地眨了眨,朦胧模糊视线逐渐清晰,她遽然瞧见了这样的画面——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摩天轮璀璨耀眼的灯带投射出巨大的圆形光圈,像是一道固定不变的星轨,跳动变换着颜色。
高低不一的车厢缀在上面,缓慢的上升又下移,等待着路人光临。
……
只是,据沈云里所知,这个摩天轮在长河公园宣布封闭的那年,一併发布了无期限停运的通知。
过去这么久了,这里早该荒废了才对。
仰目望着,她的神情间闪过一丝诧异。
而傅远洲也在此刻出声提醒:「还记得吗,我们高中经常来这里玩的。」
他低眸看她,想到那时候的他们,唇角不知不觉地勾出笑,「那时候你说你恐高,一直都不敢坐摩天轮,还是我软磨硬泡了你好多次,你才答应陪我上去的。」
「结果我们在上面最高处的时候,摩天轮突然停了,你当时吓个半死,抱着我的胳膊嚎啕大哭,一个劲问我会不会掉下去摔死。」
傅远洲看着她,神情逐渐柔和,像是很怀念过去那段时光。
他说的这些,沈云里当然记得。
那天是傅远洲的生日,她问他,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又或者想要的礼物?
他说他只想让她陪他坐一次摩天轮。
为了实现他的愿望,她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带着傅远洲跑来了这里,咬牙陪他坐进了半透明的小车厢。
只是那天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他们刚升到最高点,一直平稳运行的摩天轮突然十分剧烈的晃了下,最后咔嚓响了声,直接停滞在了半空中。
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吞噬起沈云里的心脏。
她很想坚强一点,可还是很没出息被吓哭了。
傅远洲坐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抚她的情绪。说了很多她都听不进去,最后索性一把捧起了她的脸,高喊了声:「云里!冷静一点!」
她惊住,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却恍然瞥见他身后的玻璃窗外,橘子黄的日落挂在天边,云霞似火烧般,红黄两色相融,绚烂旖旎的像是界。
正出神时,傅远洲用指腹擦掉了她的泪痕,用着哄小孩儿的口吻,轻声同她道:「我的大小姐,别哭了好不好?」
「就算咱们今天真摔下去了,那也有我护着你的,给你当垫背的。」
说这句话时,傅远洲一直盯着她湿漉的眼睛。
目光交汇的那一刻,耀眼温暖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倾来,无声无息地拂去了她的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高处待了太久,脱了敏,那天摩天轮上下来后,沈云里恐高症莫名其妙的好了。
后来,他们经常跑来这里坐摩天轮,看日落,看街景。
直到三年前,长河公园宣布关闭,所有游乐设施也一併无期限暂停。
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时,沈云里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不想这个专属于她和傅远洲的秘密基地就这样彻底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所以,她邀请了傅远洲,想让他陪她赶在长河公园关闭前再来这里坐一次摩天轮,在这里拍一些照片,把那些美好的瞬间定格成永恒。
傅远洲欣然同意,可他却在约好的那一天,突然放了她的鸽子。
因为许霜,她打来一通电话,和傅远洲说她出门忘记带伞了,问他能不能去俱乐部接她?
那是傅远洲第一次为了许霜失约,却不是最后一次失约。
……
最后,沈云里一个人来坐了摩天轮。
在一个阴雨天,独自登上最高点,看着水珠在玻璃上凝结,慢慢悠悠地转完了一整圈,将拍立得里的十张相纸全部拍完,依依不捨却又不得不和它说了再见。
只是,她从未没想过三年后的今天,她会和傅远洲再一次来到这儿,而他们曾经一起坐过无数次的摩天轮,也会重新恢复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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